憐昔輕輕闔上門扉,轉過身,月見孤寂而高大的身形映現在她眼底,教她的眼眶沒由來地一陣濕熱!
「對不起……」這是她欠他的道歉。
月見僵直的身形,因這簡短的三個字而震動,他站起身移到窗邊,
他為什麼不回頭看她?月見為什麼始終避著她的視線?「出征的事,是因為我的關系……」
「自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決定,與你無關。」
月見的冷淡幾乎催出憐音的熱淚,她凝著淚眼望著他的背影。
來宮前,月見還那麼熱切地看著她,強橫地索求她的吻,為什麼現在卻……
抑止不住心底的沖動。憐音忘卻羞澀,跑上前自身後擁住月見。
「不行!」月見頎長的身形著實震動。他僵著身軀不敢動,眼底閃過一抹痛苦,咬著牙、橫著心,伸手一甩。
憐音被他一把推開。
「月見」
「別過來,別踫我!」他低喘著咆哮,始終不敢轉身面對憐音。
「你不要我了,因為氣惱我?傷心宛若波濤猛烈席卷而來,她毫無抵抗的能力,只能無助地任由淚水犯濫。
憐音的淚聲輕易地瓦解月見原本的決心,他飛快轉頭望了她一眼,復又多開視線。「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就要出征上戰場了!」
她伸手抹去淚水。輕輕環住月見的手肘。
他低頭看著她環扣自己手臂的柔荑,「我可能會死。」
憐音的美眸倏地圓睜,已漸收的淚水再次因這句話而汜濫。「不!不會的!你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不會死的!」
月見激動得轉身,扣住她的雙肩搖晃,「這是事實!你明白了嗎?這是事實!上戰場廝殺,有人活著,就有人倒下,這是鐵律!」
「可是你現在還活著,還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這並不代表我不會戰死沙場。」
憐音幾乎被心底的恐懼所淹沒。她淚眼婆娑地抱住月見的腰際,將小臉深埋在他胸口,
「不行。」月見艱難地推開她。
「為什麼?你不要我了?」這讓憐音驚恐無比。
「我無法給你保證」
「我不要什麼保證!」
月見幾乎屈服在憐音眼眸中閃爍的無言祈求。他沉重地嘆息,輕輕捧住她的臉龐低語,憐音眼底迅速閃過痛楚,難掩語調中的哽咽,「萬一你沒回來呢?」
月見沉默不語。
閉上眼,他深深地吻在憐音輕顫的唇瓣上。
離別之吻……克制著對她深切的渴望,月見強抑內的悸動,在憐音的唇上輕柔輾轉……
這是第一次,他給她的吻不帶一絲激情,只有純粹的溫柔與憐惜。
「將軍。」門外突然傳來馭山的聲音,
憐音驚惶地往門外望去,再回頭,她瞅望他的眼眸里怖滿盈盈淚光︰
「答應我,別離開將軍府。」月見俯首在憐音的唇上飛快印下一記啜吻。
「不要!」憐音淚眼婆娑地望著月見離去的背影。
她好想叫他別走、別離開她!
皇宮,大和殿
漢靖帝疲倦地扔下手邊的奏折,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大臣梁富立刻開口,「聖上,這奏折……敢問是天武將軍自邊關呈報回來的軍情嗎?」
「嗯。」
「情勢不樂觀?」
漢靖帝難掩憂慮,「軍糧庫近日頻傅莫名大火,也許……」
「有內賊?」梁富非常訝異,「那天武將軍找出掩藏在軍營中的內賊了嗎?」
「還沒……」希望月見平安無事呀!他珍視的兒子……
殿外,一名太監恭敬地上奏,「啟稟聖上,一位自邊關回來的將領在外頭求見,說是有軍情急報。」
漢靖帝與梁富交換一抹凝重的視線,「快叫他進來!」
風塵僕僕的將領恭敬地跪地揖身,「未將……」
「有什麼軍情,快說!」
「是!天武將軍日前被數名內賊在暗夜中潛入偷襲,身中數刀,並傷中要害……未免影響前線戰情。敢請聖上另派統帥將領前往。」
「你說什麼?」
靖帝刷白了臉,猛然起身,撲通一聲,桌旁的印璽倏地落地……
天武將軍府
憐音靜立在窗邊,看著窗外緩緩飄下的瑞雪……是啊,冬天到了。
月見那兒呢?西北的戰場上,氣候是否更寒冷?吹拂的風是否更凜冽?他的衣服夠暖嗎?雖然明知路途遙遠,但每天總盼望著地能自前線捎回來一字半句……
然而,換個角度想,沒有消息,就代表好消息吧?
「哎呀,討厭!從今天早上就一直有東西掉下來,一會兒是茶杯、一會兒是花瓶……明明擺得好好的嘛!怎麼會無故掉下來呢?真不吉利
啊!」一個侍女攢著眉頭咕噥。
這番話教憐音听得心口一提,俏臉刷白!
另一名女侍見狀立刻開口圓場,
「對、對不起……」
憐音壓下心底的憂懼。淡然一笑,
「憐音秀,喝口參茶吧!這茶就快要涼了。」
「嗯。」
唉舉杯就唇,憐音就听見外頭總管氣急敗壞的聲音,由遠而近……
「元伯,怎麼了?」她連忙走出房外。
「憐音姑娘,不好啦!宗祠……宗祠里的牌位突然掉下來啦!」元伯蹙緊丁眉頭嘀咕,
憐音猛地倒退一步,俏臉倏地刷白,
「總管、憐音姑娘……大事不好了!」
又一個聲音急喊而至。憐音與元伯臉色更沉重,不約而同地上前迎住傳話的人。
「宮里、宮里有消息傳來,說咱們將軍日前受到內奸的攻擊,身受重傷,傷及要害啊!」
元伯老臉一垮、跪倒在地,瞬間涕淚縱橫。
抵著窗欞依靠身形的磷音一手捂著唇、一手揪著心口,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究竟听到了些什麼……什麼重傷?什麼要害?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她只想知道——月見他此刻到底怎麼樣了?
「听說將軍傷勢嚴重,聖上甚至要另派將領前往,取代咱們將軍的位子呢!」
「真的傷得這麼重?」元伯不敢置信地低語,終于忍不住逸出哭聲。
眸視著眾人哀戚憂傷的模樣,憐音只覺得快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壓得喘不過氣!
她該怎麼辦?月見他怎麼會……不,現在不是哭泣或發愣的時候,她不能什麼都不做的待在這里!,
吸了一口氣,憐音命令自己此刻只能堅強,「元伯,盡快幫我準備所需的東西,我要去找月見!」
一如以往,他有生命危險,她就會去救他。
用她的血!西北。犀代,漢軍將領的營帳五虎圍繞在月見床邊,隨行的軍醫專心地在一旁開立處方箋。
「將軍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馭山濃眉緊蹙,馭河及馭海也跟了過來。
軍醫嘆口氣,「目前還無法確定,將軍他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復加高燒不止……只希望目前手邊的這些藥材能派上用場,發揮效用了!」
性情最為暴烈的馭火突地發怒,
「馭火!」馭山低喝一聲,
「將軍他根本听不見哪!」馭火已經焦急得有些無措了。
「胡說……」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在營帳內悄聲響起。
「將軍!」五虎與軍醫大為震驚,「你醒了?」
「馭火吼得……我還能不醒嗎?」月見蒼白的瞼色始終不變,但至少,他醒過來了!
「將軍,請讓小的為您把脈療傷!」軍醫立刻奔了過去。
「我沒事。」月見掙扎著起身。咬緊牙關、支起身軀,他終于獨力坐起。
五虎莫不面露喜色,馭火甚至爆出歡呼,「是我的功勞、我的功勞!要不是因為我,將軍恐怕還昏睡著起不來呢!」
「這家伙!」其余四人輕笑著搖頭嗤鼻,月見也勉強地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將軍,您的身體還是虛弱得緊,恐怕是因為先前失血過多,造成血脈空虛,為了您的身體著想,還是請您暫時靜養一段時日吧!」
五虎褪下喜色。視線轉向月見的臉上。他的臉色依舊慘白。嘴唇更是毫無一絲血色……五虎相望,心中明白此刻月見能坐起身,靠的不是體力,而是他堅強的意志力!
「那幾名內奸呢?」簡單的動作、簡短的話語,幾乎消耗掉月見所有的體力。
「已經全數就逮。」馭風主動開口,
「嗯。」月見緊攢起眉、閉著眼,咬牙忍耐強烈的痛楚。胸口被砍傷的那六刀,幾乎刀刀深刻,手臂上的刀傷也深可見骨……要不是護心鏡與鏡甲,只怕此刻他已馬革里尸,橫躺著回去見憐音了。
對了,憐音!
回京城了嗎?」月見揚首急問。希望
沒傳進她耳里,要不然,怕她不擔憂地淚流滿面……
「是,已經傳回去了。」五虎同感詫異,這是理所當然的呀!
月見還來不及開口,外頭突然有個傳信兵急步踏人營帳,「將軍,有一隊敵軍,企圖自我軍後方偷聾糧餉庫。目前還挾持了一個傳聞是自京城而來的民隊!」
「京域來的民隊?」五虎疑惑地彼此互視。「什麼樣的民隊?」
傳信兵遲疑地望了月見一眼,「小的听說,那個由五個壯漢組成的隊伍,其中還有一名女子,好像是天武將軍府里的人……」
憐音!一定是她!月見的臉色更見慘自,他咬著牙關,一把攫起床邊的長劍迅速沖出帳外……
五虎甚至還來不及反應!
「不要殺他!」
雙手被反手捆綁的憐音驚喊出聲,踉蹌地奔到隨行的護從身前,企圖為他擋下揮下的那一刀。
為首的將領及時收勢。「臭娘們,你倒是挺有勇氣的!」他一把扣住憐音的下顎,俯首欺近。「老子我最喜歡有勇氣的女人。」
「不要!」雙手失去自由的憐音只能甩開臉、倒退數步。
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被敵軍的人抓住。原以為經過不眠不休的長途跋涉,終于在最短時間內來到月見所在的地方——犀集,一心想著自己終于要見到他,終于能救他!如今卻……
「大哥,我發現後頭有個隱密的山洞,我們不如將這娘們帶到那兒……」七、八個偷襲小隊的番兵個個面露婬笑,臉上怖滿期待。長久征戰,已經好久沒模過女人啦!
「好,把她帶過去!等老子我享用後……嘿嘿,大家統統有分!」一見女人,他們全忘了這次的偷襲任務。
「憐音姑娘!」被制服的隨行壯丁全刷白了臉。
「不!放開我!不要踫我……」憐音怎麼也敵不過他們的力道與鉗制。絕望迅速籠罩心頭……不,與其受辱,她寧願自戕!,
但是,月見怎麼辦?她得用自己的鮮血娶救身受重傷的他,無論如何她得救他!一步步被拖向’洞口,憐音哭泣著、掙扎著,「救我……月見!救我……」不要!她只是想見他、想救他,為什麼……
「放開她!」一聲厲喝劃破山壁凜冽的
空氣,伴隨著飛刺而來的短刀,抓住
憐音的男人,在轉眼間手臂上竟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啊,我的手!」他松開對憐首的鉗制,痛聲疾呼。
眾人一時錯愕!
乍獲自由的憐音猛然轉頭一看,
「憐音!策馬急奔而至的月見宛若威武的戰神,他縱身躍下馬背,一把將憐音納入懷中保護。
她倚在月見胸前,未著鎧甲戰袍的他,輕易地讓憐音看見他身上、胸口、手臂滿怖的傷痕,再次涌出的鮮血,更濕紅月見微薄的衣裳。
雖然此刻寒風凜冽刺骨,他卻滿身冷汗!
「大哥,是天武將軍,他是天武將軍!」一名小兵認出月見。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這回咱們可捉著大魚了!」
一場廝殺于焉展開。
重傷的月見依恃著意志力,揮舞著手中的長劊,明知早已過了自己的極限,卻仍硬撐著不肯放棄。他要保護憐音,就算自己鮮血流盡就這麼死了,他也要保護她到最後一刻——直到自己倒下為止!
沒讓月見獨撐多久,急趕而至的五虎;率領大批軍隊團團包圍住偷襲的番軍,迅速掌控了優勢。
「月見!」終于安全的憐音繁摟住他下滑的身形,「你還好嗎?月見!」
「見到你了……」月見在閉目之前,緩緩抬眸睇了憐音焦急的容顏一眼,漾出淡笑,「我終于見到你了。」
鏗鏘一聲,長劍落地,月見高大的身形無力地癱軟在憐音的懷抱里,滿身浴血。
「這太神奇了!」
軍醫不敢置信地嘖嘖稱奇,
營帳內,五虎與憐音、軍醫圍繞著依舊閉目昏迷的月見而立。
雖然他仍未睜開眼,但至少身上的傷勢已無大礙。
五虎默契十足地對望一眼,馭海抓起軍醫的衣襟,隨眾人往外走。「是很神奇,別人也不會相信,因為你不會說出去……你懂我的意思吧?」
「是、是!」
軍醫唯唯諾諾的聲音已經消失在營帳的帷幕之後。帳內只剩憐音與月見兩人,她輕輕地跪坐在他的床邊,伸出小手輕柔地拂過他的額際……這里也有傷痕。
塒頁著臉頰而下,頸間、鎖骨、胸口、胺月復……無處不是傷痕,盡避這些傷勢已經因為她的血而漸漸收口,但是,總還是教憐音看得心驚膽戰!
「你怎麼能受這麼多傷?」她簡直不敢想像當時月見遇襲的情況!她伸出食指,輕輕勾勒著月見緊閉的唇瓣。
卻意外地被他張嘴含住!
「你醒了?」憐音又驚又喜。
月見試著向她微笑笑,「剛剛醒的。」
「我去叫五虎他們進來……」
「不要。」月見連忙抓住憐音的手,
「但是……」
「陪我。」
憐音幾乎融化在他眼眸中難得顯現的祈求,「好。」
月見等了一會兒,晨後不耐煩地揚起眉,
「我是在陪你呀!」
「那就上來。」他努了努床鋪上身旁的位子。
「不可以啦!」憐音紅通了雙頰,難掩羞澀,「你的傷還沒好,安分的躺著別鬧……」
「錯。」月見笑咧著嘴,伸手一攫,立刻將她一把拉上床,轉瞬間憐音已然躺在他的身邊。「拜你的血所賜,我的傷勢已經痊愈大半!」
「才沒有!」被強橫地拉躺在月n尢身邊,此刻的她已沒有一絲的羞澀。「你的身體還是很虛弱的!」
「所以你該乖乖躺著別動。」月見迅速俯首,攫吻拄憐音仍欲爭辯的唇。他自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可不是為了听她喋喋不休!
一陣熱吻後。月見柔著眼神,輕輕舉起憐音的手指就唇啜吻,「又讓你受傷了。」
她在月見的懷里仰起頭,沖著他甜美一笑,「是啊!因為打從我們初見面開始,你就不斷的受傷,真沒用。」憐音有把握,最後那三個字肯定能讓眼前這倨傲的男人氣得跳腳!
丙不其然。只見月見的俊臉瞬間冷凝了下來,「不要命的、r頭!你說什麼?」
憐音隱住笑容,別過視線不看他。不用猜,她也知道此刻的他肯定惡狠得像個凶神惡煞,持了虎須的她,安適地在他懷里閉上眼,毫不畏懼,「我好累,不想再說第二次。」
「你……」月見想發怒,卻又舍不得。那怎麼辦?只好吻她羅!癌首印上一吻,再開口,月見的語調溫柔無比。「憐音,這些話,你可別說給別人听哦。」不然,日後他的將軍威信何在?
「好。」將小臉埋在月見的胸前,憐音這才偷偷露出笑意,怎麼辦?她真的好愛他……憐音緩緩啜吻上月見的胸口,順著他熾熱結實的胸壁,她印下一串輕吻。
逗得月見心癢難耐!躺在床鋪上,他開始不安分地蠢動。「憐音,那個……我的傷幾乎已經痊愈了。」
「嗯。」她疲倦地閉上眼。
「我想動一動。」月見的手開始循著她的曲線上下游移。
「好。」
「真的?那我……」月見愉悅地翻身壓住她……然後苦著臉,「憐音?」
她翻個身,復又陷入沉睡。
「你醒醒呀!」可惡!
「好……」她逸出呢喃。
怎麼會這樣?
月見頹喪得幾乎說不出話!這女人逗得他心癢難耐、蠢動後,竟丟下渾身火熱的他逕自入睡?
她……比屢屢打斷他高昂「性致」的皇上還可惡!
這日,趁著操兵校閱的空檔,傷勢已經痊愈的月見,策馬載著憐音再次來到當日她被番軍襲擊的地方。
站在干涸龜裂的土地上,一陣冷風吹過,揚起一地塵土飛揚。
憐音揪緊了領口,企圖擋住那刺骨的寒凜冷風。
一件溫暖厚重的披風突然披覆在她的肩膀上,憐音回過頭嫣然一笑,
身著戎裝戰袍的月見是她從未見過的另一面,氣勢威凜、神勇難當的英武氣概,教她不由得芳心一緊……
「我和你不一樣。」月見頭一撇,望向別處。
憐音但笑不語。她抓緊了披肩的兩襟,感受布料上傳來月見溫暖體熱的余溫。蓮步輕移,憐音在這塊有月見的土地上悠游……有他的陪伴,縱使身處在陌生的環境,她也不覺害怕。
看著眼前憐音好奇探索的身影,月見幾乎不敢相信!她……真的在這里。不是京城的將軍府、不是城東的醉花樓,這里,是西北邊疆的犀集,一個漢軍與番軍據地交戰的地方!
在這里……她並不安全。「憐音。」
「嗯?」她一步一步往山洞口走去。
月見亦步亦趨。
馭風與馭海送你回京。」
憐音縴細的身形倏地僵住,柔美撐扶在山壁處,她背向著他,「你要趕我走?」
當然不是!「這里不安全。」
「有你在我就安全!」憐音猛地轉回身,焦急地辯解,
月見調開視線不看她。
「這樣也不行嗎?」
「听我的,明天上路。」月見掏出腰際的長劍戒備,跨前一步搶在她身前進入山洞內。
「但是,我好不容易來到這兒,為的就是想留在你身邊……」
「不可以。」見山洞內沒有任何人或動物藏身,他收起劍刃,斜倚身形,抵靠在洞內的山壁上睇望憐音。
她難掩神色中的失望,氣嘟著嘴,忿忿地湯起眉睫瞅視著月見,他神色中的無謂著實激惱了憐音,
只見她奮力推開月見直往山洞深處走去,月見心一慌,急忙伸手攫住她,「你要去哪兒?」
「放開我!」
「這里面什麼都沒有,只有山壁。」
憐音氣惱得口不擇言,「我喜歡山壁!」這樣行不行?掙開月見鉗制的大掌,她繼續往里頭走去。
月見只好亦步亦趨的緊跟著。
不算深長的山洞終于到了盡頭,憐音再走下去,只怕不撞得滿頭開花。
月見輕吐口氣,身形斜倚、雙手環胸地眸視著她的背影。
憐音始終沒有開口。直到月見幾乎以為她是否就這麼站著睡著了,她……開始褪下肩上的披風,再來是長襖、外衣……
他瞪大了眼,緩緩站直身,「憐音,你……」
她不理地。
「你在做什麼?」月見的嗓音倏地粗嘎,喉頭緊縮。
「月兌衣服。」還用問嗎?直到身上只剩下褻衣包裹,憐音始終羞澀地不敢轉身面對他,看著眼前這一幕,月見著魔似地緊盯著憐音近乎光果的背影瞧,他不敢閉上眼楮,深怕這只是他腦海中的幻影!怔仲的意識里,回蕩著憐音的命令,月見遵從地緩緩移動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