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火熱交融的,從沙發移向地板。經過一陣纏綿之後,萬分饑渴地糾纏著進到了房內。
……
饑渴的纏綿,在他一聲如野獸般的吼叫聲中結束了。
段勻爬起身來,他把趴在床沿的歐陽蜜莉,抱上了床歇息。
歐陽蜜莉全身軟綿地躺在床上,過度的激情讓她呼吸急促,全身發著細汗,原本似雪般的肌膚,泛起潮紅。
段勻躺在她的身側,他溫熱的掌仍留戀在她曼妙的胴體,撫著她每一寸柔女敕的肌膚。
此時,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享受這一刻的幸福。
「勻,你真的愛我?」
良久,激情褪去,她開口問他。
「為何這麼問?」他皺眉。
「因為我……我很迷惘……」
「迷惘?」
「我……」她懷疑的事能坦白嗎?歐陽蜜莉陷入了猶豫。
「告訴我,妳在疑惑什麼?」他的節奏趨緩。
歐陽蜜莉深吸了一口氣,她微轉過身,和他面對面相視。
「請你老實地告訴我,你忽然改變對我的態度,是因為我歐陽家龐大的事業嗎?」她一口氣說出了她心里的疑竇,她的個性率真,講話從不掩飾內心的情緒和想法。
對于段勻突然改變態度這件事,她真的找不到可以解釋的答案,而這個原因是她唯一能領悟到的。
段勻的手驟然停了下來,兩道濃眉擰得死緊,俊顏倏地刷上一層駭人的陰郁--
「妳懷疑我?我如果想要謀奪妳歐陽家的財產,當初妳找上門時我就接受了,何須要等到現在才來奪取!?」他黑幽的瞳和她相視,他沉聲回答,聲音中飽含怒氣。
「當初是你驕傲的男性尊嚴在作崇,讓你拉不下臉來接受,至于現在,是因為我毅然放棄了你,選擇嫁給孟廣風。你眼見我歐陽家龐大的事業即將落入他的手中,所以你……」
歐陽蜜莉惶恐地說出她的想法,但在見到他的神情越來越陰鷙危險時,她又住了口,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突然徹悟,再不奪回妳,我將失去歐陽家的家產,失去一夕致富的機會。」段勻聲音冷冷地替她接下話。「妳是這樣認為的,是嗎?」他問她。
「我……我只是……」歐陽蜜莉困澀地說。
她的回答令段勻火冒三丈,他發瘋似地從床上跳起。
「天殺的妳,妳竟然這樣看待我--」他跳下床,憤怒地對著她大吼。
「不,我只是……只是……懷疑而已……」他的怒氣驚醒了歐陽蜜莉,她知道她的話刺傷了他。
她跟著下了床,欺近他,欲安撫他張狂的怒氣。
但段勻卻視她如蛇蠍般,避開了她。
「懷疑?妳如果能真切地感受到我的愛,能像我愛妳一樣熱情地響應我,妳就不會對我產生一丁點的懷疑!」他修長的腿往後退去,她接近一步,他就退後一步。
「你的愛,我感受到了……」看著他拉開距離,在激情過後,這份疏離感讓她感到恐慌。
「哼,妳真會撒謊,妳既然感受到了我的愛,就不會用這樣的話侮辱我的人格。」他不屑地冷笑。
「勻,我不是--」
歐陽蜜莉驚惶地提腳欺近他,她要投入他的身懷,感受他方才熨燙的體溫。
但,段勻厲聲制止了她。
「別靠近我!我不想再踫妳。」
「勻……」她倉皇驚喚,無視于他的制止,她的腳步不曾停下。
眼看她就要擁住離去的他,但他卻冷然的拒絕了她。「歐陽蜜莉,我再次後悔了,我好後悔、非常後悔自己踫了妳!」
這句話炸毀了方才所有的濃情蜜意,所有的激狂情愛。
他後悔!歐陽蜜莉追逐的腳步在房門口頓住了,他的話刺傷了她的心,她的心好痛……
心慘痛到了死寂的地步,她沒有再開口挽留他,就這樣怔然地看著他彎身從地上拾起衣服著裝。
「我想以歐陽家龐大的財產,絕對能讓濫情的孟廣風從此對妳死心塌地,妳不用擔心他敢背著妳和別的女人亂搞。」著裝完畢,他冷傲地揚首瞥了她一眼,冷硬而不屑地撂下這句話。「祝妳幸福!」他言不由衷地道,理智已被怒氣凌駕。
「謝謝你的祝福。」
她的心揪成一團死結,苦不堪言,面對他的譏諷,她只有拾起高傲的尊嚴來掩蓋痛楚。
砰!他用力地關上門,揚長而去。
今晚的激情在瞬間全化成了泡影。
***
午夜,各家酒吧漸漸開始聚集人潮。
在「灰暗角落」酒吧中,舞台上一位打扮清涼火辣的女郎正扭腰擺臀,妖嬈的身軀正與矗立在舞台中央的鋼管交纏熱舞著。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極具挑逗性,這樣的動感熱舞,抓住了現場每一對醺醉的雙眼。
「好耶!被辣!」舞者一個性感的撩撥,隨即引起台下的一陣尖叫。
受到群眾的鼓噪,台上的舞者又賣力地展現另一種嫵媚惑人的風情。
她賣力地演出,台下的觀眾則賣力地用尖叫和貪婪的眼神響應。
現場所有的男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火熱的舞台上,唯獨段勻一個人完全視若無睹,喝著悶酒。
他坐在離舞台最遠的吧□,手捧著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著。
「再來一杯威士忌。」仰首喝了第三杯酒之後,他又向吧台內的調酒師點了一杯。
不一會兒,調酒師又遞上一杯蘇格蘭威士忌給他。
段勻接過酒,他晃了晃酒杯,杯中的酒液配合著現場炫麗的燈光晃動,十分美麗。就著杯中迷離的光影,他的腦海又浮現了歐陽蜜莉那傷透了他尊嚴的話--
她懷疑他的真心,他干脆死心算了!既然心死,他就應該立刻回台灣,不該再在香港逗留。
但,他就是無法瀟灑地離開,滿腦子全是方才和歐陽蜜莉火熱纏綿的影像;他徜徉在她體內的興奮感覺,到現在還久久不褪。
再一次的交融,他承認,他對她的愛又更深了。但,她那些侮蔑的話卻狠狠地刺傷了他的心,她竟然懷疑他愛她的動機,這實在叫人太寒心了。
「該死的!她怎麼可以懷疑我!」
想起她那番話,他就控制不住怒氣。他重重地放下酒杯•玻璃酒壞在撞上吧台時,發出一聲極大的聲響。
這個聲響很大,可酒吧里的音樂聲更大,掩蓋過了這個撞擊聲。
他寒著臉,舉起杯,仰起首,再次喝光杯中的烈酒。烈酒滑過他的喉,帶著一股刺激的辛辣,稍稍安撫了他滿腔的怒氣。
放下酒杯,他靠坐在椅背上,閉上眼,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不想就此和歐陽蜜莉劃清界線,方才離去時那句祝福的話是在賭氣之下,不經思慮便月兌口而出的。
現在他有點後悔了,他後悔自己太過沖動、太過傲氣,才會把事情搞到這番難以轉圜的境地。
好懊悔!段勻痛苦地趴在吧台上,很難過地譴責著自己。
爸管熱舞的表演結束,現場的喧鬧聲也逐漸靜了下來。
舞者回到後台,從後台繞道來到了吧台內。
「汀娜,妳的表演越來越放得開了,很火辣哦!」一位調酒師對汀娜贊美道。
「怎麼?連你也被我挑逗得興奮起來了啊!」汀娜妖媚地眨了下眸。
「我的自制力沒那麼差,在這里工作,每天看那麼多場表演,我已經練就了金鋼不壞之身。」調酒師邊和她聊,邊調了一杯酒給她。
「哦!是嗎?那照你的說法推論起來,常來捧我的場的那些男人,也很難被我挑逗得亢奮起來了?」
汀娜接過酒輕啜著。
「那可不一定!客人會常來捧妳的場,代表妳對他還有致命的吸引力。」調酒師否定了她的話,他語氣曖昧地接著說︰「妳的常客--孟大少爺就對妳的熱舞上了癮,他只要有空,絕對會來這里捧妳的場。」
「廣風他來啦!」汀娜一听,高興地丟下酒杯。「他在哪里?」她急切地問調酒師。
「在二號包廂里,他要妳表演一結束,馬上就過去找他。」調酒師回道。
汀娜興奮地沖出吧台,惹火的身影像一團火焰似的沖進了二號包廂。
趴在吧台上的段勻,把調酒師和汀娜這段對話全听進了耳中。
汀娜的前腳一沖出吧□,他就起身跟著她,往二號包廂前去。
這天殺的爛男人孟廣風!明天就要和歐陽蜜莉舉行訂婚宴,今晚竟然還來這里尋歡作樂!
這種濫情的男人根本匹配不上歐陽蜜莉,她若真嫁給了他,這一生絕對會毀在他的手中!
這一刻,段勻恍然領悟到,他不能離開香港,更不能就此撇下歐陽蜜莉不管,他必須從孟廣風這匹狼手中搶回她。
站在二號包廂的門前,他並沒有立刻沖進去揪人,他觀察著里頭的動靜,直到里面傳來大膽的申吟聲和濃濁的喘息聲。
霍地踢開門,段勻一臉森冷地直搗入包廂內--
包廂內的情景果然如段勻所預期,汀娜正一身赤果地跨坐在孟廣風的腰際,而躺在地上的孟廣風一絲不掛,他和汀娜正上演著一場大膽的戲。
「他媽的!是誰這麼大膽敢來打擾我的好事!」
受到干擾的孟廣風粗穢地罵著髒話。他一把推開坐在她身上申吟的汀娜,迅速取過丟在身側的襯衫蓋住自己的。
「風,你真是粗暴!」汀娜被他推倒在一旁,她毫不遮掩自己欲求不滿的一張臉,生氣地坐在旁邊。
「你是誰?給我報上名來!」孟廣風對著段勻大吼。
段勻雙手環胸,一雙黑眸直盯著孟廣風。
「我是受『歐陽集團』和『瑞發集團』的邀請,特地遠道來到香港參加訂婚宴的貴賓。」段勻揚揚眉說道。
孟廣風聞言,臉龐立即刷上了一層慘綠。
他的父親曾警告過他,要他在婚前這段期間收斂住打野食的行為,免得被入撞見,破壞了好事。
他已經做得夠隱密了,沒想到卻還是被「抓包」,這下子他慘了,如果這個人存心不良,跑去跟歐陽武咬耳朵的話……
「那又怎樣?來參加訂婚宴的貴賓少說也有五百人,你的身分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孟廣風鎮定地說,他在心里盤算著該如何應付眼前這一臉殺氣的男人。
「我的身分是不特殊,但眼前我所看到的情況卻很……」段勻勾起一道冷笑,臉上盡是挑釁之意。
「你想怎樣?」段勻的尋釁讓孟廣風心驚,他撈過襯衫、長褲套上身,撤過頭示意坐在一旁看好戲的汀娜離開。
「真掃興!」汀娜不快的起身著裝,扭著臀,神情不悅地離去。
段勻走進包廂,順手關上了門。
「三百萬夠堵你的嘴了吧!」孟廣風以為段勻是要乘機向他威脅。
「不必破費,錢我很多。」段勻哼了一聲,他一身怒焰地欺近孟廣風。
「那你要什麼?」孟廣風被他磅礡的氣勢駭到,往後倒退了一步。
「我要--」段勻健臂一張,猛然揪住他的衣領。「痛扁你一頓!」下一瞬間,他揮出鐵拳,擊向孟廣風的月復部。
「唔--」孟廣風被這重重的一拳打得彎下了身,他伸出雙手撫著肚子,痛得說不出話來。
一拳並不能消除段勻滿腔的怒氣,在孟廣風哀嚎的時候,他又擊出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月復部被猛擊了四拳的孟廣風,痛得跪倒在地,他一只手扶著沙發,勉強地撐著即將倒向地面的身體。
「你敢強吻我的女人,我賞你三拳算是便宜了你!」段勻昂藏地立在孟廣風的身前,他口氣憤然而冷硬地說。「至于第四拳是警告你最好就此打消和歐陽家族聯姻的念頭,你明天若敢出席婚宴,我一定會把你今晚的行徑當著歐陽武及所有賓客的面前揭露出來!」段勻快意地撂下話,厲眸又掃了他一眼,然後揚長而去。
「我……呸,你、你……你以為……我會……受你的威脅啊……我孟廣風……才不怕你哩,你……要說……盡避去說,反正……沒憑沒據……誰會相信……你的鬼話……啊……好痛!」孟廣風不支倒地,躺在地上淒厲地哀嚎著。在段勻離開之後,他才有氣無力地反擊。
***
一離開「灰暗酒吧」,段勻馬上驅車趕回酒店。
他要去向歐陽蜜莉求和,去向她道歉,就算她再怎麼懷疑他的人格,他都隨她去,不會再發脾氣。
出租車駛進「華景酒店」的大門口,段勻心急地跳下車,跨開大步往酒店邁進。就在他步入酒店之時,眼角的余光卻瞥見歐陽蜜莉正彎身坐進一輛豪華的私家轎車內。
腳跟一旋,他迅速地轉回身來,疾速地跑向了那輛豪華型的凱迪拉克。
歐陽蜜莉早在段勻下車時就已經看見了他。他又回到酒店,她不知道他為何回來,也不想知道,因為她已經對他死了心,在他說懊悔的那一刻。
坐上車,她關上車門,馬上吩咐司機把車門上鎖。
啪啪啪!段勻飛快地來到車旁,著急地拍打著車窗。
「蜜莉,把車門打開!」
他隔著玻璃大叫,但歐陽蜜莉卻充耳不聞。
「開車。」她示意司機,把視線放在正前方,她看都沒看他一眼。
司機馬上激活引擎,凱迪拉克緩緩駛出酒店。
「停下來,蜜莉--」段勻不死心地追了上去,他拍著車窗,追逐的腳步因車子加速行駛的速度而加快。「請妳停下來听我說--」他跑著,快要追不上車子的速度。
歐陽蜜莉拉上窗幔,隔絕了段勻那張焦急的俊顏。「加速。」她再次吩咐司機。
司機踩下油門,車子往前疾速駛去,把段勻遠遠地拋在車後。
「可惡,妳為何不給我機會。」被拋在後面的段勻,站在街頭,忿然地仰首對著夜空大喊。「我要向妳低頭,跟妳認錯,妳為何不听我說!」
大聲喊著,他的雙手扒著發絲,嘆了一口氣,覺得心正在一片一片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