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臥坐在門廊的躺椅上,雲紫若窮極無聊地修著指甲。回台北已半個多月,這期間她不敢出現在公司,因為怕雷少夫那家伙又來糾纏,她只得向公司告假,躲在家里當個不事生產的米蟲。老媽好不容易才把頭號大米蟲給推銷出去,這下子卻換她來補位。
都是雷少夫害的,沒事來跟她「哥哥纏」,害她的名譽受損,連工作都快要丟了。真怕了他,幸好他並不知道她的住處,要不,這下她哪能坐在這里乘涼啊!
「紫若,電話——」老媽溫佩霞的聲音從客廳傳來。雲紫若放下指甲刀,懶懶地站起身來踱進屋內。
「老媽,誰找我?」看了一眼打扮妖嬌美麗的老媽,她問了一聲,猶豫著該不該接電話。溫佩霞從歐洲回來後,整個人的品味升級不少。現在她有小舞庇蔭,全身的行頭都是歐洲名牌,連腳上的室內拖鞋也不例外。
「是小舞,她度完蜜月回紐約了。」談到三女兒小舞,溫佩霞一臉喜孜孜。
雲紫若走上前,接起電話。「小舞,你回來啦。希臘的風景很美對不?」
美嗎?「呃……應該不錯吧。」小舞偏頭想了一下,回道。
「應該?」听起來怪怪的。
「呃……因為我幾乎沒出門,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飯店里,所以……」電話彼端的小舞,臉紅無措地絞著電話線。她和單伊漢的蜜月旅行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待在飯店里做的事。
「待在飯店干麼,大老遠跑到希臘度蜜月,竟然沒出門,真是的。」雲紫若納悶地說。忽爾,她恍然大悟,新婚夫妻比較熱衷床上游戲,對于美麗風景的興趣缺缺。「呵呵,我知道了,你和你那口子忙著‘運動’,對不對?」她對著電話筒暖昧地笑笑。
「姐,不談我的事啦,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唔……單,別……」
被雲紫若猜中,小舞臉紅通通的,她羞澀地瞟了一眼果著身子從浴室走出來的單伊漢。他親昵地挨在小舞身邊坐下,不管小舞正在講電話,他將唇湊上去,霸道地向她索了一個火熱的吻。似火的大掌從睡衣下擺探進衣內,著她美妙年輕的胴體。
听見小舞的細喘聲和斷斷續續的嚶嚀聲,雲紫若即刻會意電話彼端的人在干什麼勾當。
「我親愛的妹夫,可不可以等我和小舞講完電話再忙?」雲紫若搖頭失笑地對著電話筒大聲說。
單伊漢听見了,他一邊著軟綿虛弱的小舞,從她手上接過電話。
「伊陽下午會抵達台北,小舞要講的就是這件事。再見!」他非常簡單扼要地把小舞要傳遞的訊息告訴雲紫若,然後很瀟灑地把電話掛上。紐約現在正是午夜,旖旎銷魂的夜不歡迎第三者打擾。
「吭?」面對嘟嘟作響的電話筒,腦海里飛快的重復一次單伊漢說的話。
單伊陽回台北……雲紫若的心莫名地驚跳幾下。
這是什麼反應?他回台北關她什麼事啊?!無趣地掛上電話,雲紫若蹬蹬蹬地上到二樓,把自己拋到床上,閉上眼補眠。
午後一點,門鈴聲吵醒了熟睡的雲紫若。門鈴一直響個不停,沒人去應門。雲紫若不情願地起床,穿上拖鞋下樓去。
「掛號信。」原來是郵差。雲紫若簽下名後,從郵差手中接過信件。
回頭坐在門廊上撕開信件。
是一張由公司轉寄過來的邀請函,「詮宏藥品廠」副總經理朱莉艷寄給她的。
她邀請她參加今天晚上在詮宏企業大樓一樓中庭所舉辦的慶祝股票獲準上市酒會。
朱莉艷是她的客戶,去年雲紫若成功地把一棟位于淡水郊外的豪宅賣給朱莉艷,兩人因房屋買賣而認識,進而成為朋友,朱莉艷在去年到今年初半年之間,還替她介紹了好幾位大客戶。她在上半年會有這麼好的銷售業績,大部分都是靠朱莉艷的大力幫忙。
這段時間她實在不想出門,深怕又遇上雷少夫和那些狗仔記者。但朱莉艷都正式地發函邀請了,她不出席實在太說不過去。
看著手中的邀請函,雲紫若心里盤算著該穿哪一件衣服……
在凡賽斯精品店購買的那套晚宴服,還沒拆封穿過……嗯!就那一套吧!
???
卓爾不凡、挺拔昂藏的身影吸引了周圍女人的目光。單伊陽出現在機場大廳,他穿著一身正式墨灰色西裝,灰色櫬衫搭上銀灰色細紋的領帶,更顯露出他卓然的品味和帥氣。
站在機場大廳外,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停在他的面前。
「伊陽,歡迎你來台北。」跑車的主人朱莉艷和單伊陽是大學時代舊識。今晚的慶祝酒會,單伊陽是她邀請的客人之一。
「你都正式發函邀請了,就算再忙我都得來。」單伊陽帥氣地笑笑。他優雅而瀟灑地坐上跑車的駕駛副座,親密地在朱莉艷的臉頰印上一個純友誼的吻。
「莉艷,你越來越有女人味了。」他贊嘆。
「老了,當然有女人味。」朱莉艷嬌笑地眨眨眼。踩下油門,跑車往台北的方向馳去。
「誰敢嫌你老,李奧嗎?」單伊陽大笑,李奧是朱莉艷訂婚多年的未婚夫,目前任職于台北某大醫院,單伊陽和朱莉艷認識正是因為透過昔日同窗李奧。
「他敢,我馬上把他這顆「蘿卜」拔起來三振出局。」朱莉艷口氣很傲地說,她的氣焰雖高,可是眼神卻流露出深深的愛戀。
「你舍得嗎?」單伊陽揶揄她。
「當然……舍不得。」她挑高了眉。
???
一襲紫金色蕾絲禮服,合身的剪裁把雲紫若婀娜多姿的體態襯得更臻完美。她的確很適合迷離夢幻又顯眼的紫色。
一群記者在認出緋聞女主角雲紫若之後,馬上擁至大門前,把雲紫若團團圍住。
雲紫若震驚地看著眼前黑鴉鴉的人群,和此起彼落的鎂光燈,她差點落荒而逃。可是,現下她根本無路可逃,除非挖個地洞,或直接從空氣中蒸發掉。
「我和雷少夫不熟,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別再把焦點放在我身上,根本只是白費時間罷了。」氣咻咻地跺腳,她失去優雅地對著記者們大聲聲明。
「雷少夫砸下鉅資買下‘麗景山莊’給你,卻是不爭的事實呀!」有人追問了。
「他買他的,我可沒接受。」在她逃到紐約避鋒頭的期間,雷少夫真的主動接洽想買下「麗景」,不過那份買賣合約書到現在都還沒簽定,因為她這個受贈人遲遲沒出面接受這份厚禮。
她會接受才怪!雷少夫簡直是痴心妄想。
「你這是故意吊他的胃口嗎?難道一棟價值兩億元的豪宅,還打不動你的心,飽不了你的胃口?」記者的思路果然犀利。
這些話讓雲紫若氣結。她憤怒地瞪向那名記者。「你再開口,我會撕爛你的嘴。」她可不是任人欺負的軟腳蝦,雲紫若咬牙還擊。「滾開,誰再靠近我半步,我會把我的鞋子尺寸告訴他。」她想踹人,雲紫若氣紅了嬌顏。
火紅色的跑車在六點十分抵達酒會現場,停在「詮宏企業」大樓的大門廣場前。
單伊陽率先下了車,步上大門前階梯,從眼角余光往左方瞥去上抹紫色的俏麗身影落入他的眼簾,他的心陡地漏跳了一拍。
她被一群人團團圍住,似乎無法月兌困。
「那些人是……」單伊陽轉身,不解地問朱莉艷。
「那些人是記者,我的朋友好像被圍住了,我想我得趕快去解救她。」朱莉艷下了車,把車子交給泊車小弟,邁著優雅的腳步,臉上盈著嬌燦的笑容步向人群。
「我也去幫忙。」單伊陽隨即跟上。
「你要幫忙?」朱莉艷斜睨單伊陽一眼。
「我喜歡紫色。」他挑高了眉,表情莫測地說。
「你喜愛的顏色還真是廣泛。」她揶揄他這個大眾情人。
單伊陽仰頭爽朗地哈哈大笑。
走近記者群,朱莉艷先向單伊陽交代了幾句,然後熱絡地招呼這群來采訪的記者們。所有人一見美麗的主角出現,隨即轉移了注意力——朱莉艷在商業界是知名的女強人,單身多金又美麗明艷的她,具有高度的新聞價值。
「跟我走。」單伊陽閃過記者們,步向雲紫若,大手抓住她的手肘,旋身一帶,將她帶往側門的方向。
「啊——」雲紫若扭頭看向無禮的人,在對上單伊陽那雙深幽的褐色眸子時,不由驚聲尖叫。「你、你……」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該不會是老媽走漏了消息吧!
「後會有期,我的伴。」單伊陽嘴角凝著似有若無的淺笑,腦海里浮現她曾說過的那些話。
「你、你怎麼……」她還處于結巴狀態中,平日的伶牙利齒這時候全施展不出來。
「舌頭被貓咬掉了嗎,還是被狗吃掉了?」他斜睨她一眼,轉身閃過門,將她從隱密的側門帶進酒會大廳里。
佇立在一根大柱後面,他停住了腳步。半旋身看著惶然的她,他發現自己竟然如此思念著她,即使她對自己沒有半點情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參加這個酒會必須要有邀請卡才能出入,你這麼闖進來,小心被警衛轟走。」她認定是老媽向他泄密的,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會陰魂不散地追到這兒來。
「你別替我擔心,我和朱莉艷是舊識,我是今晚的貴賓之一。」他貪戀地凝視她泛著粉暈的美麗嬌顏。她一身優雅耀眼的紫色,一如他腦海里眷戀的影像——噬人心魂的紫色火焰。
原來如此!「誰擔心你。」
她避開視線,也許是他的目光太灼人,讓她無法面對。從他身邊逃離,提起裙擺踏進衣香鬢影的大廳中。
看她那臉淡漠,單伊陽神情微惱。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嗎?
「給我一杯雞尾酒。」一位侍者端著盤子從身邊走過,雲紫若順手撈來一杯酒,仰頭就灌下。
「等一下。」那杯是龍舌蘭。
「哇,辣死了!」
這妮子又喝到烈酒了。單伊陽舉手欲阻止她的蠢行,可是太慢了,她已經把酒杯里的酒喝了大半,此時正用手插著舌頭。
「辣昏你好了,老是這樣喝酒。」一個箭步沖上前,他把她手里那只酒杯搶過來。
「走開些——」被酒氣搞得有點暈然的雲紫若,腳步顛了一下,隨即退回那圓柱子旁,將背倚在牆面上。
要命的,怎麼三番兩次喝錯了酒?她絕麗的嬌顏浮上一層薄暈。
「你怎麼會被記者們團團圍住,你制造了什麼大新聞?」把酒杯遞還給侍者,單伊陽扭身跟上她回到原地。他沒好氣地追問著。
「還不是那個死雷少夫,我和他根本毫無瓜葛,可是他卻一再向記者們透露不實的消息,說我是他的親密愛人,害得我成天被記者追,我被逼得四處躲,逼不得已只好逃到紐約去找……」說到雷少夫,她就一肚子火。生氣地鼓著頰,她僻哩啪啦地就向單伊陽訴苦。星紅的臉頰不知是酒氣使然,還是因為怒氣。
「有男人苦苦追求你,所以你‘逼不得已’跑到紐約找我。」原來她會再回到紐約是被逼的。單伊陽說這話時,臉上無波無痕,但語氣卻隱藏著怒意。
「我是去找小舞,誰知她度蜜月去了,我在無人投靠之下才想到你。」雲紫若可能是暈了頭,還沒看出他直往下沉的臉色。他的臉黑了大半。
「你把我利用得可真徹底啊!」冷冷的聲音,讓雲紫若意會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真是罪過!她怎麼會在他面前發這些牢騷。這下慘了,他該不會是想修理她,報仇雪恨吧?
她往前走了兩步,想從他身邊閃人,但他似乎不打算讓她得逞,高大修長的身影欺上前來,黑影籠罩著她。
「還……好啦……」雲紫若困難地吞咽一下口水,她尷尬地笑著抓緊披肩,試著往後退,拉遠彼此太過接近的危險距離。「其實……我們也算是彼此互相利用,那幾天我很快樂,你也很快樂不是嗎?」才退沒兩步,她的背就撞上圓柱。
喝!悶哼一聲,背好痛!
單伊陽大步跨上來,毫不費力氣地就把她辛苦拉開的距離縮短。
「我想……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快樂。」單手抵柱,他捧起她低垂的臉。
「是……是嗎?」危險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雲紫若慌了。她驚然地發現,他板起臉來,還真嚇人。「我以為——」「你以為拍拍跑回台灣,我們之間的‘情分’就斷了嗎?」
「當、當然……你不也這麼認為嗎?」他逼視的眼神令她心虛。
「不——我可不打算這麼就放過你,你玩弄了我,我當然要以牙還牙地討回來,否則豈不便宜了你——美麗的紫若。」當他喊她的名字時,她可以感覺到那緊繃聲音里竄動的怒火和。
「玩、玩——玩弄?!」雲紫若尖聲驚叫,他這罪名未免扣得太大了吧。「我、我沒有玩弄……」她用力地搖著頭,矢口否認。
「現在否認太遲了——」他勾唇低笑,那笑意凝在嘴角。「今晚,你得當我的伴,好好的款待我……」他要整整她,誰叫她竟不知死活的「利用」了他,還偷走了他的心。
「單伊陽,這種游戲我不玩了。早在我離開紐約的那一天,我們就已說好一拍兩散,現在你又提出這種要求,實在是強人所難,逼迫——」
「話是你說的,可不是我。」他咬牙道,她的拒絕引來他的怒意,驕傲的男性自尊可容不得被輕視。雲紫若還想開口,單伊陽便已慍怒地俯下唇,灼熱地堵住她的嘴。
「呀……」她低呼一聲,後面的話全被他深刻溫柔的吻給吞沒,他輕柔的舉動和他臉上的怒意完全背道而馳。
單伊陽剛健的軀干緊壓向她,他的手移下至她的頸部,拇指輕柔地摩掌著她的喉嚨。許久之後,再往下移,一指挑開她的披肩,溫厚的掌從禮服領口滑進衣內,掌握住她柔軟圓潤的酥胸。
「紫若,你沒穿內衣……」當他觸及那粉女敕的蓓蕾時,他倒抽一口氣,差點欲火焚身而亡。
「這算什麼,我連內褲都……」怕破壞這款名家設計的禮服美感,里頭大膽地一絲不掛。雲紫若被他溫柔的吻,吻得意亂情迷,恍惚中透露了她的隱私。
「要命的——我想我恐怕等不到宴會結束了。」言下之意,他下月復的繃得他疼痛不已,的火焰在身體里狂燃。
「我也是……」雲紫若嬌軀軟綿無力地偎著他,酒精在體內作祟,她慢慢迷失了自己。
「我得找個地方……」他的吻落向她尖潤的下巴,緩緩向耳鬢移動。
突地,兩聲咳嗽打斷了意亂情迷的魔咒。
單伊陽如火灼熱的唇戀戀不舍的離開她,他神情不悅地扭頭看向那個出聲打擾的人,雲紫若暈然地膩在他的寬肩上喘息。
「別瞪我,我只是替莉艷把這東西轉交給你,我想你現在應該用得上。」李奧戲謔地笑著,他遞給單伊陽一串鑰匙。單伊陽認得它,這把正是朱莉艷那輛紅色跑車的鑰匙。
單伊陽瞥了一眼,隨即接過。
「離這兒最近的飯店怎麼走?」他摟緊雲紫若,李奧都還沒回答他的問話,他就急著往外走。
「凱悅飯店,五分鐘車程,在松壽路上就到了。」李奧看著兩人登對的背影,唇邊揶揄的笑容逐漸擴大。
「李奧,謝了。祝你和朱莉艷今晚也有個激情浪漫的夜。」
「這是一定的,莉艷她絕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
似火的手撫過了他所熟悉的每一寸肌膚。雲紫若氣喘吁吁地趴在凌亂的床上,單伊陽就躺在床側,深褐色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暈紅的嬌顏。
「噢……」當她從激情中清醒過來時,她懊惱地將酪紅的臉蛋埋在膨松的枕頭下。她怎麼又和他上床了,她早就嚴正地警告自己別再受他的魅力吸引,要和他保持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呀!
「起來,悶壞了怎麼辦?」看她像鴕鳥似地埋在枕頭下,他支起肘撐著頰,好笑地抽開她的枕頭。
「要你管!」她抬首,氣悶地賞他一個大白眼,從他手上又奪回枕頭。把枕頭隔在兩人中間,她大聲地對他說。「楚河漢界,從現在起各睡各的,誰都不能越雷池一步。」還是趕快劃清界線,免得他又得寸進尺地想佔便宜。話一撂下,雲紫若側過身子,把絲被拉至脖子的高度,閉上眼。
鎊睡各的?!「你想在這兒過夜?」低沈好听的嗓音,在她的背後響起,雲紫若聞言,身子猛地一僵。「原來你這麼渴望和我同床共枕,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地逃出我的視線之外呢!」他揶揄地笑出聲。
「我——」她險些氣暈,粉暈的嬌顏脹成尷尬的豬肝紅。「我正有此打算——恨不得馬上離開。」
以十萬火急的速度掀開被子,跳下床,她彎身拾起散落在地毯上的禮服,然後飛也似地半扭身沖進浴室里更衣整裝。
「怎麼一下子又改變心意了,這房間挺舒適的,我倒覺得在這里過一晚也不錯呀!」在雲紫若把浴室的門關上之前,他大笑地說。
「誰理你,去!」雲紫若低咬一聲,一進浴室就手忙腳亂地套上禮服。
好不容易穿好之後,她速速貼近鏡面,審視自己的儀容。
天呀!她這樣子能見人嗎?
凌亂的發絲,雙唇腫脹,黑眸迷離,暴露在空氣外的雪頸布滿紫紅的吻痕——
真是要命!她這樣子怎走得出這扇房門。只要長了眼的人,一看便知她方才在房間里干了什麼好事。
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掌清水拍拍暈紅的嬌顏,她挫敗地對著鏡面中的自己低聲呻罵,罵自己沒定力,譴責自己笨蛋沒理智。
「里面的好了沒,我內急得很哪。」浴室門被敲了兩聲,單伊陽套上西裝褲,上身還赤果著,他瀟灑地倚在門後,催促著雲紫若。
「最好急死你。」忿忿地扭頭對著門板低咒一句,她一坐在馬桶上,準備和他來個八年抗戰。
「你再不出來,我可要進去嘍!」
「嘿嘿,門上了鎖,你進不來的。」
「這簡單,我拿個銅板就可以把門給打開了。」說著,他真的開始找起鋼板來。
可惡!「不必忙了。」雲紫若從浴室沖出來,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干脆趁他如廁的時候走人正好。
「再見!」經過他的身邊,她瀟灑地向他揮揮手,不願帶走一片雲彩。
「紫若,你現在出門不太好哦!」單伊陽想起一件事,他倚在浴室門邊,半扭頭過來警告她。
「難不成我出門還要看時辰嗎?去!」低眸一聲,雲紫若可不信他的話,她挺直腰,昂然美麗的走到房門口,用力拉開門。
「啊——這是怎麼回事?!雲紫若驚聲尖叫,她錯愕地看著面前黑鴉鴉的人群。
門口乍然閃起此起彼落的鎂光燈,記者們早已聞風趕至飯店來守候。雷少夫腓聞事件中的女主角雲紫若和男人親密地到飯店開房間。
雲紫若被逮個正著,半果著身倚在浴室門框上的單伊陽也被捕捉進鏡頭里。相較雲紫若的震驚和惶恐,他倒是泰然自若地大方和記者們揮手打招呼。
「單伊陽,這是你設計的。」雲紫若扭頭控訴卑鄙狡猾的單伊陽。
「我是為你好,這麼做不就可以擺月兌掉那個死不要臉、對你死纏爛打的雷少夫嗎?」單伊陽聳聳肩說道。言下之意,他幫了她一個天大的忙,她該感激他,而不是用這種批判責怪的表情凌遲他。
是呀!他解救了她月兌離「雷少夫事件」,可也把她推進另一水深火熱的深淵里。
嗚……天啊!這下子她可慘了。
???
二十七日頭版訊︰
偶像歌手雷少大慘遭拋棄,他的「新歡」雲紫若又另結新歡,和某位青年才俊在凱悅飯店內幽會被記者逮個正著。
這個事實讓雷少夫心碎不已,在消息傳到雷少夫耳中的同時,雷少夫立刻舉辦記者會,宣布將暫時退出歌壇,遠離台灣到國外去充電,並且也乘機療這份的情傷。
踏進久違的辦公室里,雲紫若沒有以往那種工作熱誠和沖勁。因為她現在的生活被搞得一團亂,先前是被雷少夫糾纏,現在則是被單伊陽騷擾。
天啊!自從她和單伊陽在飯店開房間的照片登報之後,她的人生就又出現了另一個難關。
她和男人「不清不白」,老媽的顏面無處擺,昨天晚上下了最後通牒,要她馬上把自己嫁掉,當然對象非單伊陽莫屬。
雲紫若感覺自己烏雲罩頂,被老媽和單伊陽聯手起來設計了「仙人跳」。真夠倒霉的,這一「跳」,她竟得揮別自由的單身生活,跳進婚姻的墳墓里。
雲紫若還在作垂死前的掙扎。她精神不濟地坐進自己的座位上,無奈地看著堆積在桌上那成塔的資料夾和電話旁的留言,腦海中正在想辦法要擺月兌那個和她關系曖昧不清的奸夫單伊陽。
「嗨,昨晚和你的他上哪間飯店‘High’啊,怎麼今天一點精神都沒有。」雪麗湊上來,神情曖昧地上下打量她。雲紫若和男人開房問的事在全台灣傳開來,這樣超勁爆的八卦,她當然不可能放過嘍。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昨晚在家,沒出門。」她真想封住雪麗的血盆大口。
「デ——原來昨晚在家里‘High’。在你家還是他家?」雪麗的神情興奮莫名,她向來是口無遮攔的。
「‘High’個頭啦!」雲紫若懶得理她,倏地從椅上站起來,扭身走向經理的辦公室。
「小紫,別這麼小氣嘛!人家不過是問個地點,又不是問你和他在床上的動作。」雪麗緊追不舍,她可是羨慕死了雲紫若,竟然找到了這麼一個優質男人,看報上說她那個他,在美國是一位名氣不小的醫生哩。
「別煩我,你要問去問他,我不想理你。」砰地一聲,把門用力甩上,雲紫若閃進了經理辦公室。
「嘿,大半個月沒上工、沒業績,你還敢這麼大牌地甩我的門,敢情你忘了我是你的頂頭上司啦?」
雲紫若進門時,駱以平正好講完一通重要的電話,他把電話掛上,抬眸佯裝慍怒地斥責雲紫若。
「我這陣子犯桃花,哪來的時間管業績啊!」雲紫若可不吃他這一套,拉開他辦公桌前的旋轉椅,俏臀隨即佔據了它。
「你桃花運真是旺啊,接二連三的來,我想雪麗大概羨慕死你了。」雖然隔著牆,但他還是很清楚地听見了她和雪麗的對話,嘴角噙著一抹揶揄的笑。
「拜托,這種桃花運我寧願不要,男人真是麻煩的東西。」雲紫若哀怨地睨著駱以平,真希望他能替她想出個拒婚的好辦法來。
駱以平聞言,大笑出聲。「我只听男人講過‘女人是麻煩東西’,倒沒听女人抱怨過男人是麻煩。」他真服了雲紫若。
「男人比女人更麻煩、更可恥!」雲紫若咬牙切齒地說。
「嘿,別忘了我是男人,你的話最好收斂點。」駱以平用手指敲敲桌面,提醒她。
雲紫若干笑兩聲。「呵呵,我差點忘了。下次我會注意的,別在男人面前批評男人。」她坐正姿勢,嗑完牙,該談正事了。「我沒有被FIRE吧?」她那雙美麗的眸子緊盯著駱以平的臉。
「到月底之前,你若沒交出業績來,那麼就直接到總公司人事室去辦離職手續,下個月就不用來了。」駱以平嘴角微微牽動。
「吭!這麼現實,今天二十八號了,離月底只剩三天耶,我哪那麼厲害啊!」雲紫若拍額低嚎。被雷少夫和單伊陽一攪和,她整個月沒上工,當然沒業績。
「三天的時間足足有余,我對你有信心。」
「我想只要接受雷少夫大方相贈的那棟豪宅,那麼我這個月的業績鐵定又是第一名……」她思忖著,雷少夫那個買賣合約還沒正式簽成呢!只差她這個受贈人的簽名而已。
「對呀,那紙合約還有效力,如果你肯接受他的美意的話——駱以平笑著從抽屜取出「麗景」的買賣合約書遞給雲紫若簽名。他打賭雲紫若寧願卷鋪蓋走路,也不會接受雷少夫一分一毫的好處。
「經理,盡早把那紙合約撕了吧,我猜他大概也不想要這棟房子了。」看都沒看那張合約書,她朝駱以平擺擺手,從椅上起身踱往門口。
他就知道!「我想也是。」駱以平心里也明白,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個雷少夫根本不可能買這棟房子了,于是他也只好傷心地把合約書撕成兩半丟了。
「這就對了。」看著被丟入字紙簍的碎片,她挑眉嬌笑。她終于擺月兌雷少夫這纏人的家伙了。「心頭大患已除,我想我可以快樂的去吃早點了。」
???
步入茶水間,雲紫若想為自己泡一杯黑咖啡提提神。同事張安德拿著一包早餐也進到里頭,看見雲紫若,他隨口問道︰「要不要來一份鮪魚三明治,我老婆親手做的早餐。」他從手提袋中取出一份早餐,遞給雲紫若。
鮪魚?!雲紫若瞠大美目看著那個看起來應該很可口美味的三明治,一陣惡心的感覺直沖上她的胸口,她感到反胃,很怪異的反應。
「不……謝謝……」雲紫若嫌惡地推開那個三明治,她知道這麼做很不禮貌,但是鮪魚的味道讓她反胃得難受,她無法忍受那個味道。
「小紫,我好意請你吃早餐,你怎麼可以這樣——」張安德生氣地怒斥雲紫若。
「小張,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雲紫若皺著眉,她用手掩著想嘔吐的嘴,胃實在難受得很。
「你分明是……」張安德可不接受她的道歉,憤怒地把三明治放進袋子中。
「真得很抱歉——」雲紫若再開口道歉,她忽然將擋在門邊的張安德推開,然後緊搶著嘴沖出茶水間,往廁所的方向橫沖直撞而去。
一堆酸臭的胃液吐進馬桶里,雲紫若臉色蒼白地蹲在馬桶旁,她不曉得自己出了什麼毛病,竟然會突然嘔吐起來。
怎麼會這樣?!雲紫若蒼白地張開眼,正打算站起身時,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天啊!她心底猛地一震,一道可怕的事實讓她失聲尖叫。
「啊——」她的月經遲了。
外面的人敲了敲廁所的門板。「里面的,怎麼了?」站在外面的雪麗好心地問。
「沒……沒事。一雲紫若虛弱地對門外的雪麗說。
「沒事叫那麼大聲干麼,嚇死人了!」雪麗嘀咕著,洗了手便走出洗手間。
「我也被自己嚇死了。」還蹲在廁所內的雲紫若,哀怨地低嚎。
她的經期遲了一個星期。她的反胃是否意味著一個可能……她懷孕了?!
她若懷孕了,可怎麼辦?!家人一定反對她拿掉孩子,這下子是非嫁給單伊陽不可了。
哪デ按呢?!她極力想擺月兌單伊陽的計劃恐怕行不通了,現在該去醫院拿個懷孕證明書,然後上單家去逼婚。
如果他不認帳呢?!那她一定要徒手將他剁成碎泥。
???
車子貼著牆面而停,雲紫若無力地從駕駛副座上拿起一張黃色的診斷證明書,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這麼早回來,你被公司掃地出門了,是不是?!老媽正在院子里曬棉被,她看見立在車門外的二女兒雲紫若,訝異地追問。
雲紫若走到門前,沒有應聲,她掀眸看了老媽一眼,心里盤算著是要找老媽一起去單家,還是自己單槍匹馬前去。
「把工作結束了也好,反正伊陽養得起你,你只要嫁給他,保證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不用為錢煩惱啦!」女兒面有難色,溫佩霞豁達地說。她又開始積極說服雲紫若點頭嫁給年輕多金的單伊陽,如果她肯答應的話,她不就又多了一個醫生女婿了,這在鄰里間是多麼有面子的事啊!
「嗯,我也是這麼想,和他結婚其實是個挺不錯的主意。」肚子里都有人家的骨肉了,她還矜持什麼,簡直恨不得馬上拉單伊陽進禮堂。
「吭?你、你說什麼?」溫佩霞手上的棉被掉了一角,她被雲紫若的話嚇到了。一直和她唱反調、大喊不婚主義的女兒,竟然轉性地說出這樣讓人錯愕的話來。
「沒事啦!老媽,棉被掉了。」雲紫若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繞過自家院子前,走往單家。
一輛紅色的帳篷跑車停在雲家大門前,單伊陽打開車門下了車。
下車前,他在朱莉艷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朱莉艷掩嘴嬌笑,明艷的臉染上兩朵嬌紅。
他笑著,帥氣地下了車,朱莉艷在原地把車子掉頭離去。
雲紫若把這一幕看進眼里,單伊陽和朱莉艷親昵的模樣,讓她心生妒意。
單伊陽打開大門,還沒踏進門內,雲紫若便怒氣沖沖地跑上前,掄起拳往單伊陽身上捶打。
「單伊陽,你這死沒良心的,你不是在追我嗎,為什麼又和朱莉艷暖昧不清。」單伊陽的不良記錄太多了,她才會對他和朱莉艷之間有如此的誤會。
莫名其妙被人從背後襲擊的單伊陽,吃痛地轉過身來。
「紫若,你出手太重了吧!你想謀殺親夫啊?!」沒想到她看起來縴細嬌弱,可是力道卻出奇的大。
他握住雲紫若的拳頭,充滿疑惑地問她。
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從大前天在飯店分手後,她就一直避不見面了呀!
「說,你和朱莉艷到底是什麼關系?」雲紫若嫉妒得快要發狂,她紅著眼眶瞪視著高她一個頭的單伊陽。在她選擇正視她和單伊陽的關系之後,她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一粒沙子。
「我和她是……」看著雲紫若發紅的眸子,單伊陽訝然地發現了她眼中的妒意。這個發現讓他欣喜若狂,驕傲的她對他終于有回應了。「我們是舊識,在大學時代就有往來了。」他語意不詳地說。
「她是你的舊情人?!你就是朱莉艷傳聞中,一直沒曝光的親密愛侶?!」雲紫若把他的話做成這番解讀。在職場上,誰都知道美麗的女強人朱莉艷,有一位一直未正式曝光的愛人。
「呃……這個嘛……」單伊陽不想太快否認,因為他想看看她的反應。
「既然你都有了朱莉艷,為何還要和蘿莉勾三搭四,又來招惹我?」他不否認,不就代表承認了?!雲紫若氣不過地把手上的那張診斷證明往他那俊逸迷人的臉上丟去。「單伊陽,我總算認清你的濫情了,告訴你,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不需要你了,哼——要我嫁給你,等下輩子吧!」嚷完,她氣極敗壞的轉身就往回走。
鼻肉?!雲紫若的話把單伊陽嚇傻了,任由砸在臉上的診斷證明掉落在地面上,他愕然地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
「你說什麼?你……懷孕了?」猛地回神,他兩三大步沖上前,捉住了她的手臂。俊顏閃過錯愕、震驚,還有欣喜……
「不關你的事,小孩子沒你的分。」她扳開他緊鉗在手臂上的手指。
「デ,你這麼說太沒道理了吧。再怎麼說,我也有一半功勞。」他又伸手捉住她,將她扳過來面對他,不讓她離開。「想搶功勞,你就是沒有。」美麗的眸子盛滿怒火。
「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單伊陽死皮賴臉地說。這下子他可是樂死了,她懷孕了,這樣一來她是非他不嫁了。待會兒他得馬上去向雲家兩老提親,當然得順便一提她懷孕的事。
「你不要再纏著我。」高跟鞋抬起,往下用力蹬了一下。扭過身,往自家門口沖回去。
「唉唷——痛!」單伊陽痛得大叫,她重重地踩了他的腳,真的痛死人了。「紫若,別這樣嘛!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和朱莉艷只是普通朋友,她的另一半是我的好朋友李奧,如果你要證明的話,我可以把兩名當事人約出來和你對質——」眼見雪紫若就要兜進家門,單伊陽顧不得腳痛,狼狽地拐著步跑到她的身旁,一手擋住即將進門的她。
雲紫若頓住腳步,扭過頭看著他。
「無論如何,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和你毫無瓜葛。」她口氣惡狠地說,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擰一下,單伊陽痛得把手移開,她問進門內,然後用力地甩上門。
砰!單伊陽踫了一鼻子灰。
「伊陽,你來得正好,紫若她回來了。」抱著另一床棉被的溫佩霞在客廳和雲紫若擦身而過,走出庭院,又踫巧看見站在門外的單伊陽。
看見未來的好女婿,她熱絡地招呼。
「呃……雲媽媽,我晚點再來好了。」單伊陽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現在也不敢進雲家的大門,雲紫若正在氣頭上,他進去豈不遭殃。「對了,雲媽媽,麻煩你注意一下紫若,她有孕在身,叫她少生氣,以免不小心動了胎氣哦。」他轉身對未來的丈母娘細心交代著。
「好呀,我會告訴紫若——什麼?她……懷孕了?!是誰的孩子?!」溫佩霞驚聲大叫,手上棉被掉在地上納涼。
她的女兒未婚懷孕,在這純樸的小村里,是多麼令人震驚的一件事。溫佩霞都快要昏倒了,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雲媽媽,我就是孩子的父親。」單伊陽用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嗓音回道。他知道這個訊息一傳給溫佩霞,雲紫若那方面就可以搞定了。「雲媽媽,我會對紫若和孩子負全責的,只要她肯答應嫁給我。」
「哈哈哈,她當然得嫁給你,我日盼夜盼,就盼這一天。哈哈,這一天總算被我給等到了,紫若這次就算不點頭也得嫁。」一听了單伊陽的話、溫佩霞樂得忘了地上那床可憐的棉被,她的大腳踏過棉被,直接往門外沖去。「伊陽,你進去坐坐,我得趕快去你家和你爸爸談一談,這件婚事非得快一點搞定不可,否則等到紫若的肚子大了,那可就難看了。」她熱絡地招呼單伊陽進門,自己則往單家方向飛奔而去。
「雲媽媽,我也贊成婚禮越快舉行越好,最好是明天一早。」單伊陽朝溫佩霞肥胖的背影擺擺手。
婚事搞定了,可他的新娘還在氣頭上呢!這下他終于可以放心地上樓安慰美麗的紫若了。
踏進客廳,單伊陽拾級步上樓梯,雲紫若罵人的聲音從樓上隱約傳下來,他掏掏耳,打算使出渾身解數來哄他這個性十足的美麗新娘。
用一條精工雕琢的紫水晶項鏈來博得她的諒解,應該行得通吧。
單伊陽勾唇淺笑著,從西裝口袋里模索出一只紫色絨盒。迷離的紫色,他生命中的奇跡。
???
「嫁!」薄衫褪去。
「不嫁!」窄裙落在腳踝邊,圈成一朵紫色的雲。
「嫁!」細肩帶櫬衣從頭頂上月兌掉。
房門半掩,雲紫若正在房間內月兌著衣服,她似乎正用衣服來決定她的未來,就像有些女孩總喜歡用玫瑰花瓣來決定「愛」或「不愛」一般。
這一幕被單伊陽偷覷了,他深褐色的眸緊盯著她白皙滑膩的美背——
「不嫁!」紫色蕾絲被拋到床上。
「嫁!」最後一件是紫色的蕾絲底褲,被雲紫若丟在腳邊,命運最後決定——她要嫁給單伊陽。
單伊陽噙著迷人的笑,他從絨盒里取出那條晶瑩剔透的紫色水晶項煉。項煉勾在修長的指上,他悄然地進駐她的閨房。
從身後貼住她迷人的背,他饑渴的吻落在她細膩的肩上,同時替她將項煉戴上,扣上扣環。小小水滴形狀的紫色水晶垂貼在她鎖骨下半寸,美得令人贊嘆。
雲紫若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當她低頭看見那美麗的紫水晶項煉時,忍不住訝然驚呼——
「美麗的紫郎,我的奇跡,我的愛——嫁給我吧!」他將她扳過身來面對他,深情款款地將她的驚呼聲吞沒于唇齒間,他嗄啞地在她唇際低喃。
「嗯……我考慮看看……」沖著這條獨一無二的紫水晶,她幾乎要沖動地點頭答應,可是面對婚姻大事,她還是不禁猶豫了。
「還考慮?」這妮子都懷了他的骨肉了,竟還如此地「難纏」。單伊陽語氣顯得既無奈又挫敗。
「婚姻大事豈可草率決定,我又不是我媽。」她輕哼,其實一顆心早已經軟化。
「我倒希望你能像伯母那樣有眼光,她對我可是滿意得不得了。」他直犯嘀咕。
「她滿意你沒也用,是我要嫁,不是她……」她咧嘴笑著,得意地看著他。
「誰說沒用?她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地到我家和我父親商量婚事了!」他比她還得意地回道,俊眉微挑,尋釁的眼神直望進她慍惱的眸中。
「好可惡,她怎麼可以擅自做主——」她氣呼呼地推開他,彎身拾起衣物,火速地重新套上,打算沖到單家,她要去擋住老媽。
「回來——」他可不肯輕易地放她出門,輕嘆一聲,笑著拉回她,將她擁進懷中。「一條紫水晶項煉打不動你的心,那麼再加上一件紫色的新娘禮服,和一場紫色的盛大婚禮如何?」他深情地提出更令人心動的條件。
如何?雲紫若心動了……
在他寬闊的懷中轉身,她提出要求——
「這次就用你的衣物來決定。」她說,美麗的容顏亮起燦爛的笑意。
「嗯……好吧,就用這個來決定……」他沉吟一會兒,才勉強地點頭答應。
月兌下淺棕色的棉質襯衫——娶!
將草綠色的休閑長褲月兌下——不娶!
接著是白色無袖棉質內衣——娶!
現在,他的身上僅剩一件性感的三角型子彈內褲——
答案呼之欲出。
「你想娶我,再耐心的等等吧!」雙手環胸,表情悻然地望著他性感優美的修長軀干。
「親愛的,你別高興得太早。」他挑釁地凝望著她,大膽地把身上最後一件遮蔽物褪掉。
「答案……是否定的。」她略顯尷尬而羞窘地說。在看見他昂然的男性象征時,她雙頰微微發熱發燙,困難而害羞地吞咽一下口水。
「答案是肯定的,因為我還有這個——」他比比手上的表,然後輕而易舉地月兌掉——娶了。
「這不算!」她抗議。
可惜抗議無效,冥冥命運中,早已注定她嫁定他了。
「親愛的,你嫁定我了。這是既定的事實,不準再反悔了。」把手表往床上一扔,他熱情地把她圈進寬懷中,濕熱的唇往下欺,急切地擄獲住她那微微噘高打算抗議的嬌俏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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