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平息後,屠綱翻身仰躺在床上,他的手臂緊摟著她,一邊還不能忘情地撫著她的腰肢和。
纏綿整夜讓姚盛薇累壞了,她幾乎是立即就睡著,窩在他的懷里,閉上眼沈入夢鄉。
在以前,他也曾經交往過幾個女人,但他不曾從她們身上獲得如此撼動的感受,他要的從來都只是的抒發,每回激情過後,他得到的是快感,而不是打從心底發出的強烈保護欲。
在姚盛薇的身上,他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這是真愛的感覺!
全身是汗的屠綱,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個輕吻,輕輕將她擺回床側後,他下了床,到浴室內沖洗掉一身汗漬。
自從兩人有親密關系後的近一個月來,他的住所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家。
她總是在他這邊留宿,白天他上班後,她會帶著貓咪返回自己的公寓去上課,上完了鋼琴課後,她會在他下班前回來這邊,偶爾買花布置房子,偶爾下廚張羅晚餐。
屠綱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愛上這樣的生活,平淡而閑適,不再是刺激的出生入死。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結束掉在美國情報員的工作,返回台灣來接掌家族事業是正確的決定。
因為這次回來,讓他找到了想要廝守一生的女人。
沖過了澡,一身清爽的屠綱重新回到床上,再度摟她入懷。她甜美的氣息讓他安心,讓他卸下平日的強悍,讓他很快也跟著跌入夢鄉,這晚因為勞動過度,讓他舍棄了早起晨跑的習慣。
經過一夜好眠,姚盛薇先起了床,她替他做了簡單的早餐後才離開。
今天她要到音樂教室上課,通常她都得提早出門,先回家換衣服拿樂譜,再前往音樂教室,但是今天她回住處換了衣服後,出門時手上卻沒帶任何一本樂譜--因為今天她並不需要上課,只是回去和音樂教室的朋友們道別。
事實上,在這三個多星期里,她已經陸續停掉了所有的課程,雖然這樣做對她的學生們實在很抱歉,但是既然她都已經決定要離開屠綱,她就必須這麼做。
對于離開屠綱的這個決定,她感到很難過,但同時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明白自己配不上他。
像他這種條件優越的出色男人,足以與他匹配的是身家背景和他相當、健康美麗的女人。
至于她,只能選擇退出,退出他的世界之外。
其實她會決定退出並不是接受了楊海的交換條件,事實上她也一直沒跟楊海聯系,而是獨自安排著自己將來的去處。
然而,在這有限的時間內要找個合適的居所很難,所以她決定在離開這邊後,先找個單純的鄉鎮落腳,日後再慢慢尋覓永久居住的地方,重新展開新生活。
「鈴……」正要推開玻璃門踏進音樂教室時,姚盛薇皮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了眼號碼,她很快地接了起來。「喂,你起床了?」
打電話來的人是屠綱。
現在時間是七點五十分,比她幫他設定鬧鈴響的時間晚兩分鐘。
「嗯,剛起來就發現妳不見了。妳今天的課比較早嗎?」坐在床上,經過充足的睡眠,他看起來神清氣爽。
「今天學生調了課,我必須早到才行。」隨口扯了個理由,姚盛薇的心情很沉重。
其實自從和楊海私下談過話後,她的心情一直好不起來,很郁悶不好受,但是在屠綱面前,她盡量讓自己表現出快樂幸福的樣子,因為她想在最後與他相處的這段時間里留下美好的回憶。
「這樣啊……」早上起床沒看見她,他的心情其實不怎麼開心。「我還以為是我昨晚的表現讓妳不滿意,今天早上妳才會來個消失作為抗議。」
將背靠向床頭,大手撥過垂在眼眸前凌亂的發絲,修長的手指往後穿透發問,露出飽滿寬闊的額頭。
「你想太多了。」臉頰微微泛紅,他的話常常讓她有點招架不了,不過也因為他老愛這樣對她調情,讓她沉重的心情總會得到短暫的開朗。
她愛這樣的他,但是……
「也許是吧。」他想太多了嗎?最近他發覺她整個人有點改變,她在他面前不再像以往那般羞怯,通常他要求的她都會配合,而且顯得格外的熱情,熱情得令他感到意外。
不過,他愛死了她這樣的改變,她表現出來的自信就是他一直期待見到的。
「我幫你做了早餐,你快去吃吧,上班時間快到了。」輕聲叮嚀他,她推開玻璃門,人已經來到音樂教室,該是結束通話的時候了。
「等一下,我有件事要跟妳說。」屠綱這邊還沒有掛電話的打算。
「有什麼事非得急著現在談?」側著臉,她看著玻璃門倒映出的自己。自從和屠綱在一起後,她發覺自己變得亮麗了,但是在亮麗的外貌下,心情卻是沉重難受的。
「昨天晚上太忙,忘了跟妳提,我今天晚上要飛香港。」下了床,他拿著無線電話朝浴室走去。
「這樣啊……那你去幾天?什麼時候回來?」一股濃濃的失望從心底浮起,她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將因為他的出差而縮短幾天。
「三天,下星期一中午的班機回來。」這次的行程跨越整個周末時間。
「那麼這個周休二日我得自己和咪咪度過嘍。」這是最後一次與他共度假期,但他卻得出差。
姚盛薇心中雖然有著濃濃的失望情緒,但她刻意壓抑著,不讓他知道。
「不,是咪咪得自己度過。」站在黑色洗臉台前,他另一手拿出電動刮胡刀,準備刮掉下巴新冒出來的胡髭。
「啊?為什麼是咪咪自己……」話說到一半,她突然停頓。「你的意思是,我會跟你一起到香港去?!」從玻璃中倒映出的自己,粉顏有著驚訝的表情。
「答對了!今晚給妳獎賞。」他愉快地點頭。「晚上八點半的飛機,五點鐘我回妳那邊接妳,妳只要帶輕便的行李就妥當了,至于我的行李妳不用麻煩,我會自己整理。好了,就這樣,晚上見。」
幣掉了電話,屠綱站在鏡前,啟動電動刮胡刀刮起胡子。
「掰掰∼∼」彼端,姚盛薇也掛了電話,將手機收進皮包內。
屠綱的安排讓她心中那股失落感突然間消失無蹤,整個人心情好了起來。
她要把握這個最後的假期。
「姚小姐,妳已經到了呀!快進來,我們經理有事要跟妳談。」櫃台小姐看見姚盛薇結束了電話,才走過來跟她攀談。
「好,我馬上過去找她。」音樂教室的經理一直希望她能夠繼續留下來教課,打從她提出辭職後,她就一直想辦法挽留,並且還一邊試探著她是不是被挖角了?
為了不讓經理誤會,姚盛薇今天才會特地來這一趟,打算跟她談個清楚,這樣她才能輕松地離開這邊。
「經理在二樓的會議室,妳快上去吧。」櫃台小姐說道。
「好的。」姚盛薇朝她笑笑,轉身緩步走向樓梯口,拾級上二樓去。
打開房門,姚盛薇迫不及待地走向房間內的落地窗,按下鈕,蕾絲簾幔自動往兩旁拉開,香港美麗璀璨的港灣夜色盡在眼前。
方才在飛機上她睡著了,所以錯過了空中鳥瞰香港夜景的機會,現在她住進二十幾層樓高的房間里,當然得把握機會欣賞迷人的絢爛夜色。
屠綱打發掉服務生,放下行李,他帶著迷人的微笑走近她。
胸口貼近她的背脊,雙臂從後方攬住她細致的腰肢,當她整個人被圍攏在他的胸懷時,他炙熱的唇在她細頸上落下細碎的吻。
他要她!
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灼熱溫度讓姚盛薇知道,他現在就要她。
姚盛薇沒有拒絕,任他按下了鍵讓窗幔緩緩拉上,任夜色在她眼前消失,她緊偎在他的懷里,任由他解開她的衣扣,任洋裝掉落在腳踝邊圈成一圈漣漪,任他抱著往後跌落那柔軟雪白的大床,任他需索。
激情直到深夜方歇,姚盛薇發覺,屠綱今晚的表現比起以往的強悍還要更加的凶猛。
「你今晚怎麼了?」緊偎在他赤果濕透的胸膛前,她仰起粉暈嬌顏輕問道。
「妳感覺到了?」手臂勾上她的腰,加緊圈束的力道,將柔軟的她緊扣在自己的懷中,下巴輕蹭著她的雪額。
「別又把問題丟回來給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麼了?為工作的事煩心?」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點了,因為她太清楚,像他這樣能在詭譎商場上生存且游刃有余的男人,事業之外的難題對他而言簡直構不上威脅,唯一能讓他煩心的就是工作的事了。
「工作的事沒什麼好煩的,別忘了妳的男人經商手腕有多厲害。」結果,他卻傲然的否決掉她的猜測。
「那……」如果是和工作無關的事,那她就猜不到了。
「如果我說跟妳有關呢?妳信嗎?」屠綱看向她疑惑的眸子,伸手輕捏了下她俏挺的鼻。
「啊?!」跟她有關?難不成他已經知道她打算離開的事?
血色瞬間從臉上褪去,她惶然地看著他,在他懷里的柔馥嬌胴驀然僵硬。
「妳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連身子都僵了。」他低笑,大手撫著她的肌膚,試著讓她放松下來。「妳在怕我說出什麼讓妳驚訝的話嗎?沒錯,今晚我會將妳拐來香港,就是為了要……」
「為了……什麼事?」她想退出他的懷抱,他卻不肯放手,還是緊緊圈著她的腰。
「親愛的!」不讓她逃,他勾起她尖美的下顎,一雙黑邃深瞳直勾勾地望進她燦亮美麗的眼眸里。「我要妳嫁給我。」
不是已經知悉她將離去的意圖,也不知道她陸續結束了所有的鋼琴課,更不是對她接下來將要落腳何處有所掌握,屠綱依然被她蒙在鼓里。
此刻,他並不是要戳破她的計劃、阻止她離開,而是在跟她求婚。
「綱……」訝異!震驚!姚盛薇此時的情緒無比震撼。
「等我一下。」屠綱突然松手翻身下床,他動作相當快速敏捷地從剛剛月兌下落在地毯上的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只絨盒,接著又上床來,重新摟她入懷。
僅僅幾秒鐘的動作,讓姚盛薇來不及回應,她仍深陷在他突然對她求婚的震撼里。
「薇,嫁給我!」打開絨盒,里頭躺著一對樣式簡單的白金戒指。
這對白金戒指沒有鑽石的點綴卻漂亮無比,因為那上頭有著如同火焰般狂烈的特殊紋路,那火焰燃燒的樣子像只豹正在疾速竄跑般生動。
「請你……不要跟我開玩笑。」眼淚突然奪眶而出,她猛力推開他的戒指,推開他的胸膛,抓著雪白被單翻身坐了起來。
露在被單外的雪背對著他,姚盛薇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妳認為我在跟妳開玩笑?」絨盒掉在床上,屠綱將盒子撿起握在大掌中,他瞇起眼盯著她雪女敕誘人的背,霍然欺上前,從後方圈東住她。「從哪一點讓妳覺得我在開玩笑了?」
的胸膛熨貼著美背,他的手撫上她的手臂,他的唇落下,張開口輕啃著細致粉肩。
他和她之間,好像存在著一種不對勁。
聰明的屠綱,精銳的腦子開始運轉起來,他的直覺向來神準,而這陣子姚盛薇回應他的過度熱惰也讓他不得不起疑了。
「我、我們不合適。」慌了亂了,姚盛薇沒料到屠綱會在僅跟她短短交往一個月後就求婚,這讓她太過震驚,也亂了她的計劃。
「我們不適台?這句話是誰告訴妳的?」驀地,他流連在她粉臂上的大手用力一捏。
他的唇緩緩離開她的肩,慢慢抬了起來,微瞇起的黑眸銳利地盯著她的側面。
「沒……沒有,沒有人告訴我……」姚盛薇輕抽一口氣,她緊張地抓起被單轉頭看向他,他那審視的眼神令她害怕起來。「是我自己……是我自己這樣、這樣認為……我的腳……」
手指扣住她的下巴,他搖頭勾唇輕笑起來,阻斷她說出傷害自己的話。「薇,妳不擅說謊,這樣蹩腳的謊言騙不了我。」
心頭在冷笑,強烈的預感告訴他,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敢介入他的生活--這個人就是楊海,而他絕對是被已死去的爺爺授權過,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我我我……沒必要騙你,我和你真的……」
「妳敢再胡說一句,別怪我懲罰妳。」下一秒,屠綱帶著怒氣用力吻住她的嘴,將她的聲音吞沒。
他熱烈地吻著她,吮啃著她嬌女敕的唇瓣,靈巧的舌撬開她的嘴長驅直入,勾逗佔有她的粉舌,將她壓進床褥里,再一次將她卷進激情的漩渦里。
姚盛薇對他甜此猛烈的糾纏無力招架,整個人暈然地任他需索……
直到凌晨,當她筋疲力盡地跌入夢鄉時,恍惚間她的手被他抓住,一個冰涼的圈束滑進她的手指里。
姚盛薇無力去猜測是什麼東西,因為她很快就睡沈了。
躺在她身旁擰屠綱,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那閃耀著白金光芒的縴蔥玉指,將之抓握到唇邊,落下一個吻,然後才放開她,讓她好好地睡上一覺。
翻身下了床,很快地進浴室沖洗過後,腰際圍著一條浴巾,重新回到房間的他並沒有上床睡覺,而是拿著手機走向陽台,撥電話回台北,他要立即著手調查一件事。
假如調查屬實,那麼楊海就要倒大楣了!
屠綱壓低了聲音講著電話,神情嚴肅而冷沈,他的眼神閃動著駭人冷光,如果楊海知道自己已經惹毛了這只強悍的豹,絕對會連夜打包家當逃跑。
姚盛薇是被吻醒的,因為昨天晚上太勞累了,所以讓她一直沈睡不起,這讓早已恢復精神的屠綱,等得有點失去耐性了。
為了要帶她出門游玩、屠綱只好使出絕招,吻她的眉、她的眼,還有臉頰,最後貪戀在她的粉潤甜唇上。
禁不起騷擾,張開迷蒙的眼,眼前是屠綱擴大的俊臉,當下讓姚盛薇嚇了一跳。
「早安。」睡美人終于醒了,屠綱馬上很不客氣地給她一個狂野的熱吻。
這個吻讓兩人都快要喘不過氣來,當他終于饜足地放開她時,彼此都已氣喘吁吁。
「早……」姚盛薇在他身下嬌喘著,迷蒙的眼透露著一分嬌媚。
「都已經中午了,妳再不起來的話,我肚皮可要餓扁了。」伸手將她從床上拉起,他真的已經餓到前胸要貼後背了。
「哦,好。我馬上去梳洗,你等我一下。」姚盛薇抓住他的手腕看著表。老天,她這一覺竟然睡到中午?!
一個驚跳,她拉過被單里著自己,下了床。
「嗯,我等妳。」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沿,看著她身裹被單往浴室移動的曼妙身影。
其實她大可不必這樣拘謹,她全身上下他都看遍了,根本不需要如此遮遮掩掩。
屠綱心里這樣想,但姚盛薇卻不這麼認為;她還是無法赤果果地讓他看著她走路的樣子,那樣是丑陋的。
走進浴室,她花了幾分鐘梳洗,正當她獨自待在里頭時,她發現了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竟然戴上了戒指。
看著戒指,她恍了神。
看來屠綱是不肯接受她的拒絕。
對著鏡子嘆氣,姚盛薇內心升起一份幸福感,但同時也出現了無力感和恐慌。
她如果將戒指還他,屠綱一定會氣壞吧?
姚盛薇思考了一下,決定暫時先戴著這個戒指,等到她要離開時再歸還他也不遲。
收回恍然,姚盛薇快速打理好自己,接著回到房間拿了衣服又進浴室內更換,十分鐘後,他們一起出了門,開始這美好的香港假期。
三天兩夜的行程她玩得愉快,這趙旅行屠綱又為她添了許多流行新裝,他嬌寵著她,這讓姚盛薇沈浸在幸福里的同時,也更加慌亂了。
離開這里後,或許她很快就會跟他分開了,到時候,她真的割舍得下這段感情嗎?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