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晁英透過特殊關系,以最速件申請裘香儂的簽證,然後以私人專機帶著她一起返回英國。
整個飛行過程中,因為懷孕而變得嗜睡的裘香儂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但她偶爾會被古晁英搖醒,然後在昏昏沉沉中,吃下他給她的牛女乃或蘇打餅干,以及一些較清淡的食物。
裘香儂不會抗拒進食,她總是乖乖的吃完他給的食物,然後在他憂心忡仲的幽深眼神中,靜靜的又跌入夢鄉。
最後,飛機終于抵達了倫敦,他們改搭乘豪華座車前往年代久遠的古家城堡。
倫敦正下著雨,雨霧將這座城堡團團籠罩住,當裘香儂被古晁英抱下車時,她張開了眼,將這座被雨霧和黑暗圍繞而顯得陰森的城堡烙進眼底。
她的心中為之一震,一種異樣森冷的感受從腳底往上漫至全身。
迸晁英發現懷里的女人,柔軟的身子突然轉為僵硬。「怎麼了?」垂眸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刻意放低的嗓音帶有難得展現的溫柔。
「這是你家?」她的目光似乎被眼前這棟古堡給震懾住,很難移開。
「嗯。」他過了一會兒才點頭,下顎瞬間緊繃起來。
事實上,他並不想承認這是他的家,因為這里對他而言,一點家庭的和樂或親情都沒有。
「那你是誰?」她問的是他的身分,但茫然的視線依舊落在令人驚嘆又覺得恐怖的壯觀建築上。「我想知道,跟我有親密關系的男人到底是什麼身分?」
一般平凡人不可能住得起這種城堡,還有私人飛機可供使用。
打從被送上私人專機後,她的腦海就浮現出這個疑惑,現在再加上眼前的驚人古堡,讓她不得不先弄清楚這些問題。
「我是古晁英,一個你再熟悉不過的男人。」她那茫然的語氣和神情,讓他覺得一陣恐慌和自責。「只不過我比平凡人多了一個爵位,擁有一座死氣沉沉的城堡,除此之外,我還是你所認識的那一個古晁英。」譏誚的言詞和表情,在說明他有多不屑這里和他必須繼承的一切。
「是嗎?我並不認為我有多認識你。」除了他的身體之外,她對他可說是全然的陌生。「……我不想進去,先前我答應的話,你可以當作沒听見嗎?」她終于肯把目光調回他的臉上了。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答應眼他走的決定太過倉促了。
如果可以,她並不想進入這座城堡,因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走進這座城堡里,將會遇到讓她無法排除的難題。
「我又不是耳背或健忘,怎麼可能當成沒听見?」古晁英臉色大變,黑色的瞳眸眯緊來,緊緊鎖著她蒼白的臉蛋,抱著她的手臂也瞬間縮緊。
像是怕她從他懷里逃跑似的,抱得很緊密。
「可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的直覺告訴她,要離這里遠一點。
原來她的感覺是如此敏銳,還沒踏進里頭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放心,我會保護你,不管你在這里遇到什麼事,我都會是你的靠山。」古晁英挺直背脊,要她相信他,因為從現在開始,他將會傾盡全力的保護她。「現在,你還要我假裝沒听見你的承諾嗎?」
他絕不肯裝耳背。
裘香儂只能在心里嘆息。
事到如今,她還能說什麼呢?
「好吧,我跟你進去.」在進入這座陰森森的古堡之前,她靠進他寬闊的胸膛,在心里大大的嘆了一口氣.
但願他能說到做到,從這一秒開始,好好保護她和孩子……
「啊!」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好像還沒跟他提這件事呢。不知她說了之後,他會怎麼想?會不會立刻願意裝耳背,不再勉強她住進這座城堡里?
「怎麼?你不會又想要反悔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得不說,你反悔的速度真是無人能及。」才剛往前邁開兩步的結實長腿停頓住,陽剛臉龐上的神色極為不豫。
「不是的……」小手緊緊抓住他的上衣,一臉緊張得快要不能喘氣的模樣。「古,我有話要告訴你,你得冷靜的听我說。」
「不能進屋里再說嗎?」他擔心她又要提出離開的要求,這讓他深深覺得恐慌又頃澡。
「不行,非得現在說不可!」在進入城堡前,她必須確定他對于她懷孕一事的看法跟決定。
「好吧,快點說,而且最好長話短說。」他的表情告訴她,他沒啥耐性可言。
她看著他那臉不耐煩的樣子,突然間有點畏縮,張開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你到底說不說?」這女人是在考驗他的耐性嗎?
「……我懷孕了。」說就說吧,反正遲早都得告訴他。「孩子是你的。」裘香儂瞠大眼眸,等著他的反應。
結果,他卻是一臉平靜,什麼反應都沒有。
兩人就這樣四眼對瞪,周圍的氣氛瞬間凝窒不動。
「你為什麼沒有反應?」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氣氛,她率先打破沉默。
迸晁英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我早就知道你懷孕的事,當然不會大驚小敝。」暗自松了一大口氣,還以為她又要反悔,打算離開這里。
心情驀地變得愉悅又輕松,他再度往前邁開步。
摟抱著她,保護著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在心里發誓,絕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空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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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古堡的這五天以來,她的生活過得既優渥又平靜,完全沒有發生她所預感的壞事。
而古晁英對她的態度也有著驚人的改變——
他總是陪在她的身邊,每天晚上都跟她同枕而眠,白天則是看她的體力狀況,再決定是否帶她出門認識倫敦。
至于古堡里的一切,他似乎是能避開不談就不談,而且就算他們待在古堡里,他也只是將她安排在寢室或起居室,以及他的私人書房和辦公室里,其余地方一律禁止她活動。
裘香儂日子過得平靜,也不想去過問他限制她在古堡里走動的原因。她想,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在。
「也許這里住著一個可怕的巫婆也說不定……」倚在窗前,看著霏霏細雨,她對著蒙了層薄霧的玻璃窗喃喃自語。
她話才剛說完,就突然有個身材豐滿、長相妖艷的女子身影,正好倒映在玻璃窗上。
裘香儂心頭一驚,還沒能做出反應,那名年輕的紅發女子就發出尖銳的譏誚聲。
「你就是Pitt帶來的女人?看起來也不怎樣嘛!Pitt是眼楮壞了嗎?竟然會看上你?!」
Pitt?
裘香儂轉過身來,面對穿著一身火江,露胸猶露腿,臉上濃妝已有剝落現象的紅發女子,試著消化女子所說的話。
「沒想到還是個呆子,連話都不會回……你該不會連英文都不會說吧?看來Pitt真的是頭腦壞了,才會找你這個女人來暖床,白白浪費了他那令人垂涎的壯碩身材
嘲諷的笑聲在起居室內造成混亂的雜音,裘香儂渾沌的腦袋在這一瞬間,突然感到豁然開朗……
她驚覺自己真的猜中了!原來這座古堡里真的住著一個千年女巫,難怪古晁英總是限制她活動的區域,不要她亂跑。
但是,就算限制了她的行動又如何?
女巫最後還是耐不住寂寞,主動跑來挑釁她了呀!
「Pitt是誰?而你又是誰?」誰說她不懂英文的?她的英文能力好得很,听說讀寫可是一樣厲害。
見裘香儂用英文回應,瑪麗蓮愣了一下,濃妝褪色的臉蛋微微扭曲,隨後又掛上令人厭惡的笑容。
「Pitt就是晁英•古,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真是太可笑了!而我正是Pitt的繼母,在我先生死後,我被Pitt要求成為他的地下情婦,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呢,呵呵。」
瑪麗蓮真是很不知羞恥,就連在古家的城堡里,也敢胡亂造謠。
裘香儂簡直是震驚到了極點,有種惡心的感覺瞬間從胃部往喉嚨沖上來,令她感到作嘔。
她臉色發白的搗住嘴巴,轉身往寢室內跌跌撞撞跑去。
一沖進寢室內的寬敞浴室,她立刻彎身在馬桶前,嘔吐了起來。
將胃里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後,她又吐了一肚子酸水。最後,她虛月兌的倒在冰涼的黑色地板上,小手抓著浴袍,不停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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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晁英剛從外頭回來,一進寢室就看見裘香儂虛弱的跪坐在門戶大開的浴室里。
「你哪里不舒服?」他只不過出門去跟律師會談一個小時,她怎麼就出狀況了?
他著急的將她從地板上抱了起來,大步回到寢室,將她擺在柔軟的床上。
「忍耐點,我去找醫生來。」看她臉色發白,嬌小的身軀輕輕顫抖著,他迅速抓來被單將她圍裹住,轉身就要走出臥房。
「不!不需要——」細女敕的小手抓住他的大衣後擺,她緊閉著眼楮,孱弱的搖搖頭。
「你看起來很糟糕,我得讓醫生過來一趟才能安心。」回過頭,他輕輕握住她縴細的手腕,誘哄的聲音難掩焦急。
「你是真的關心我嗎?我實在很懷疑……」她卻不太領情,因為先前他繼母所說的那一番話,讓她覺得他很虛偽,而且很骯髒。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臉色瞬間大變,握在她細腕上的大手驀地收緊。「給我說清楚!」
迸晁英那雙溢滿關心的黑色瞳眸緊緊眯起,看著床上虛弱無比卻對他一臉嫌惡的女人。
「我跟你的繼母談過話了,她告訴我一些有關你跟她之間的事,一件令人作嘔的事。」這樣夠清楚了嗎?還是她必須將听見的消息一字不漏的重述一遍才行?
當然,如果他堅持的話,她會說得更明白一些。
迸晁英咬牙切齒道︰「別信那女人的鬼話!你該相信的人是我,而不是一個不擇手段、一心想跟我爭奪古家財產的女人!」他已經無法再忍受瑪麗蓮那骯髒不堪的造謠行為。
「噢……放開我的手!迸晁英,你抓痛我了……」她感覺她的手腕快被他給捏斷了,疼得眼角都要掉出淚來。
他迅速放開她,驚見她縮回去的手腕上有一圈紅痕。「抱歉!」在床前蹲了下來,他自責的看著那沭目驚心的紅痕。
「對,你是該跟我道歉,還有跟你的父親道歉!」想到他跟瑪麗蓮的復雜關系,又想到自己純真的身體交給了這樣一個男人,她的心整個都擰了起來,五髒六腑也揪成一團。
「你欺騙我和你的父親,讓我們兩個人——」
「閉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的嫌惡排斥讓他無比恐懼,忍不住激動的吼道。「瑪麗蓮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你听懂我說的嗎?」
瑪麗蓮對任何人造謠都無所謂,獨獨對裘香儂造謠,他絕對無法忍受!
所有的隱忍到這一刻徹底崩盤,他決定立刻處置瑪麗蓮,讓她滾出古家。
「我不要听你的,我也不想要相信你了……我要離開這里,現在就走!」該死的男人,她再也不想見到他。
裘香儂用僅存的力氣掀開被子,她一下床,腳就軟了,整個人往前摔去。
幸好古晁英及時接住她。「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踏出這里一步。」剛剛那一秒鐘,嚇得他的心髒險些停掉。「上床去躺好,你如果還想留住孩子,最好乖乖听我的話!」
事到如今,為了留住她,他不得不用孩子來威脅她。
但……為什麼他要堅持留下她?
他的腦袋用力思考著這個問題,而被迫躺在床上的裘香儂也同樣在思索著。
「為什麼我非得留下不可?對你而言,我只是個在你需要的時候幫你暖床的女人,你堅持不談愛情,不給我任何情感的希望,為何還要強迫我留下?別告訴我,像你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男人,會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是他逼她說出這些話的,他不給她路走,那她只好自己找出路,離開這里.
任何一個不想要任何愛情負擔的男人,若是听了這些話,絕對會恨不得馬上讓女人離開。
裘香儂等著他開口趕她出去,而她也非常樂意立刻從他眼前消失。
但是,他的反應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誰說我不談愛情?那是在我還沒喜歡上你之前說的渾話。」古晁英不但沒開口趕她,反而緩緩放子,以懊悔又自責的眼神,凝視著她那雙燃著憤怒和屈辱的杏眸。「你忘了那些渾話吧!請你重新記憶我現在所說的——我愛你!」
他以低啞懇切的音嗓告訴她,他一直在內心掙扎的深刻情感。
多麼震撼的告白啊!
睜大的明眸驀地染上淚霧,眼前他的五宮突然變得模糊。
「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愛上我?那瑪麗蓮呢?」他和繼母間的丑陋關系,讓她無法相信他的告白。
就算她心里是愛著他的,但瑪麗蓮的出現,讓她心里的愛意動搖了……
「她不配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更不配住在古家的城堡里!我會讓她立刻消失,用證據證明我和古家清白的名譽。」
他的手拭過她眼角的淚珠,用一個深情的吻貼住她顫抖的唇,安撫她的不安和惶恐。
他會在最短的時間證明給她看,贏回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