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寵冽夫 第十章
作者︰簡瓔

流產的陰影使得曉鎮出院之後情緒一直低落著,她很自責,非常非常自責,明知事情已無法挽回,多想無益,卻偏偏會不由自主的去想那與她十分緣淺的孩子,想那天與奕北走進飯店的女人……

幸福似乎在一夕間溜走了,以前她是個快樂的小熬人,現在她則是多愁善感的憂郁夫人,她真希望時間可以凝結、靜止再靜止,讓她可以將那個碗大般的遺憾忘掉,重新開始找尋生命的意義。

一個月過去了,寒假來臨,大陸冷氣團來襲,整個台灣都籠罩在十度以下的低溫,而曉鎮感覺到她與奕北之間也是仿佛罩著一層厚厚的陰霾,往昔的溫馨甜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疏離與隔閡。

她覺得奕北待她沒有從前親呢,那是因為他在怪她吧,怪她粗心地流掉了他們的孩子,她默默的承受一切,期待能有契機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她真的不願就此與他相敬如冰,他仍是她最愛。最在乎的丈夫。

曉鎮看著天花板無法入眠,一點半了,奕北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恢復婚前應酬頻繁的生活,今晚她又獨守空閨,不知道應酬到哪里去了。

時鐘滴滴答答的響著,分針緩緩的移動,終于,當時針指著兩點半,奕北這才回來。

她連忙閉起眼楮假寐,屋里突增的酒氣說明他喝了不少酒,她听到他月兌掉衣物,走進浴室沐浴的聲音,他就是那種對自我要求很嚴厲的人,就算酒醉也不會胡亂倒頭就睡,一定會沐浴後才上床。

當水流聲音靜止之後,沒多久奕北便掀被上床,他習慣課題,所以當他剛沖過熱水澡的溫熱肌膚踫到晚鎮時,她不由得驚悸了一下。

「還沒睡?」奕北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音調還很清醒,他是那種有一定段數,干杯不醉型的人。

曉鎮依然閉著眼楮假寐,依循往例她知道自己不必回答,他很快就會睡著,白天工作已經又須又累的他,絕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和她交談。

丙然,奕北的呼吸聲漸轉平和,就在她認為他已經睡著,身體不由得放輕松之際,整個人驟然被他抱到懷里,下一秒,他已經壓在她身上了。

「我要你,曉鎮,我已經無法再忍耐了!」他語音沙啞含糊,灼熱的唇旋即堵住她的唇,輾轉吸吮著,仿佛全世界的空氣都被抽光。

曉鎮被他突如其來的熱吻吻得暈頭轉向,睡衣也在他游移不停的雙手下毫不設防的散開,睡袍的系帶被他給扯掉,他的熱唇移到她頸子上,接著是顫動的雙峰。

她的身子繃得不能再緊,自她流產之後,他們就沒有了親密關系,非但是她潛意識的在抗拒他的觸踫,他對她也像完全沒有了興趣,連接吻、擁抱都沒有,然而為什麼今天他會一反常態的對她那麼激切,是酒精的關系嗎?她真的不明白。

「曉鎮……」奕北呼喊著她的名字,輕擦她挺立小巧的胸部,接著輕舌忝慢吮無限憐愛。「再懷我的孩子,我要你再忙我的孩子!」

孩子……听到這兩個字,曉鎮倏然皺起眉心想推開他,老天,她為什麼會想推開他?這是她從不會有過的念頭啊。

奕北與那名跟他送飯店的女人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吧?她覺得自己無法包容他的出軌,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不可能對自己最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上床無動于衷。

「住手,不要踫我!」她激動的推開他,拉起被單遮蔽身子,眼神凌亂又痛楚。

「你居然不讓我踫你?」奕北簡直快瘋了,他前額浮起青筋,像只被射傷的野獸。

曉鎮無力的看著他,她想接受他的,想從他身上得到慰借,但是她做不到,她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情。

「都是為了顧非凡對不對?」奕北森冷的瞪著她。「你不肯讓我踫你,都是為了顧非凡!」

「你在說什麼?」曉鎮愕然的看著他,為什麼會扯到顧非凡?

「你心知肚明!」他的眼神變得狂亂而危險起來,他尖銳地說︰「那天送你送醫院的人是顧非凡,你在屠氏大樓前出事,送你到醫院的人竟然是他不是我,我真懷疑當天你們為什麼會在一起,真的只是巧合嗎?」

「奕北……」她愣愣的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遲了,一切都遲了,再多作解釋也沒用,兩個彼此互不信任的人,還有什麼婚姻基石可言!

他們身份懸殊,結合本就是個錯誤,她還曾天真的以為自己真是童話里最幸福的公主,而今從他口中說出最傷人的話,她再也無所留戀了,原來她在他眼中,是個會背著丈夫偷漢子的女人。

也好,孩子流掉了也好,以免回後分開多所牽絆,她不要將惡果移植到下一代身上。

「沒活好說了?你默認了!」奕北陰郁的看著她,眼光像是恨不得壓碎她。

懊死!否認啊,你為什麼不否認?說你是清白的,你跟顧非凡一點關系都沒有,說你還是愛我的,只要你開口,我就會完全相信你,曉鎮,開口,求求你開口……

曉鎮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床上,眼楮茫然的大睜,身子就這樣半果著,她的心已經死了、冷了,身體更毋需遮蔽。

奕北眼中充血,布滿了紅絲,看著坐在床上,表情木然的她,咬牙切齒的開口,「你真的一句話都不反駁?」

曉鎮還是動也不動,恍若未聞。

「我懂了,我會成全你們的!」

他甩了甩頭.大步走出臥它.甩門的聲音恍如雷霆,震得她心悸,也震得她心碎。

曉鎮茫然的走在街上.年關將近,路上行人匆匆,每個人

看起來都那麼有活力.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只有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她在街上閑逛已經一整個下午,仍沒有找到自己的定位。

終于,她累了,天色也漸漸晚了,天空見下雨絲,她走進一家咖啡廳,一個人佔據一張桌子,月兌下外套,為自己點了杯熱咖啡。

侍者送來咖啡退開之後,她憑窗而坐,窗外是熙來攘往的街景,她輕輕攪動著熱騰騰的咖啡,微吸一口,忘了加糖的咖啡是那麼苦,就像昨夜他的話一樣。

昨晚奕北說的話還殘留在她腦中,他說要成全她與顧非凡,成全?她苦澀又落寞的笑了笑,他的意思是要與她離婚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她自問清潔白白,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若他硬要將這項大帽子在她頭上,除了默默承受之外一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奕北的脾氣是不容人解釋,也不听人解釋,他判定她要下地獄,就要下獄,因為他是屠奕北,他把在商場上狠絕的那一套也用到他們的婚姻里。

恩愛過去、纏綿過去,一切都過去了,她真希望自己能瀟灑、坦然、勇敢一點,這個社會對離婚女人的眼光並不會有太大的異樣,她還年輕,可以重新開始,只要她忘了他,忘了他是她最愛的人,忘了,把他忘了……

驀地,一個陰影遮去她大半光線,曉鎮才驚醒過來,本能的抬眼看向站在桌旁的人。

「知道嗎?我跟蹤了你一整天,你像縷飄忽的游魂。」顧非凡心痛的看著她。

她怔然地看著他。「顧先生……」

彼非凡坐了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你好像很不開心。」

曉鎮出院之後,他仍一直很掛心她,但她畢竟已為人妻,所以他苦苦壓抑想見她的念頭,可是最後他仍敵不過自己的真情,跑到屠宅前去守候。

守了幾日,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讓他等到她出門,原想靜靜的在她身後看看就好,可是見她如此蕭索憔悴,他忍不住想詢問,她臉上的憂愁是那麼明顯,屠奕北待她不好嗎?

「沒什麼。」匆匆地笑了笑,她低首喝了口咖啡掩飾,順道逃避他那太過關切的目光。

彼非凡一臉焦急,「別瞞我,究竟怎麼了?我們不是說好,就算你結婚,我們也可以是朋友嗎?朋友就該互相關心,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曉鎮仍是搖頭。「你幫不了我的。」

他瞅著她,直覺地問︰「是因為屠奕北嗎?」

那日在病房外,他已經感覺到屠奕北對他的故意,之後他想進病房去探望她,也一直被屠奕北派來守門的屬下擋在門外,他又急又氣卻也無可奈何,她是屠奕北的妻子,屠奕北要用這麼霸道的手段來守護妻子,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那日他真正見識到屠奕北的專制與不可理喻的鴨霸姿態。

听到他提起奕北,晚鎮苦澀的笑了笑,驀地,她想到,或許同在商界出人的他會對奕北的事多少知道一點,他可能知道奕北的情婦是什麼人嗎?他們相愛多久了?如果他們愛得很深,那麼應該成全他們的是她才對。

「是不是他對你不忠?」顧非凡一針見血的追問。

曉鎮愕然地睜大眼楮,他怎麼知道?

「被我猜對了。」顧非凡一下子憤怒起來,激動的問︰「他和什麼女人在一起被你撞見?金海恬嗎?」

「金海恬?」她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又不記得在哪里听過,她緩緩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看見是名短發女人。」

「那就對了。」他一臉了然。「金海恬是名模特兒,你隨便找本服裝雜志都可以見到她,她是國際南海集團總裁的千金,對屠奕北有好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財經雜志曾經一度揣測屠金兩家會聯婚,沒想到屠奕北最後娶了你。」

曉鎮怔怔地听著他講述金海恬,名模,又是集團總裁之女,她拿哪一點跟人家相比?

彼非凡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這些……你都不知道嗎?」

她擠出一抹苦笑,她真的是完全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糊涂,除了伊莉莎之外像奕北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再無韻事?她在太天真了。

「我還以為婚前你都弄清楚了,沒想到你居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顧非凡感到不平的沖口而出,「屠奕北太可惡了,居然腳踏兩條船,跟你結婚又跟金海恬來往,我去找他算帳,他不能如此玩弄你的感情。」

「不,不要!」曉鎮的喉嚨又干又澀,這一團混亂已經讓她好疲憊,她不能再火上加油,讓顧非凡去找奕北。

「你不要阻止我了,我一定要去找他!」顧非凡站了起來,在他心中,他還是認為曉鎮是他的,認為都是因為他沒有好好把握住她,才會讓屠奕北有機可趁,他要為她今天的不幸負責,所以他非去找屠奕北算帳不可。

拉住他的衣袖,她苦惱的道︰「顧先生,請你不要去,奕北現在誤會我們兩個有曖昧關系,你去了,只會更增加他的誤解,即使我們離婚,我也不想讓他抱著這種誤會,你懂嗎?」

彼非凡一愣。「誤會我們兩個?這是什麼道理?」

太莫名其妙了,雖然他喜歡曉鎮,也對她表白過,但她一直都沒有給他回應,他也不曾踫過她,有如此完美、純潔的妻子,後奕北誤會個什麼勁兒?難道屠奕北的眼楮被自己的婚外情給給蒙蔽了嗎?

曉鎮黯然神傷的道︰「大概因為那天送我去醫院的人是你,還有商場上的語言,他都信以為真。」

火焰在顧非凡的眼瞳里跳動,他激動的大嚷,「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我去跟他說清楚!」

「沒用的。」她絕望地搖搖頭。「即使沒有你,我們之間仍有另一個女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我們注定要分開。」

彼非凡無言了,她說的是事實,他無話反駁。

「你有什麼打算?」他希望可以盡最大的力量幫她。

她傷懷一笑。「我會放他自由,然後找一個擁有我們最多回憶的地方放逐自己,不過我不會做傻事,你可以放心。」

「曉鎮……」他心疼的看著她,她那心灰意冷的表情令他憂心不已,他真的無法幫她嗎?

曉鎮蓋上自己的印章,簽上名字,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梳妝台上,她環顧房間,依依不舍的感覺油然而生,她在這住了多久?才不到半年的時間,她還以為會在這里找到天堂,怎知,這里竟是她墜落地獄的地方。

奕北該回來了吧?已經午夜兩點,兩天了,他們之間的冷戰仍持續著,他對她不聞不問,見面形同陌路,但也因為他的早出晚歸,所以家里的人都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異狀,她才免去眾人關切的窘境。

驀地,車庫傳來的煞車聲驚動她的思緒,曉鎮在心里輕嘆一聲,他又喝酒了吧?難道他不知道喝酒傷身嗎?這一個月來他幾乎天天應酬喝酒,她真擔心他這樣的喝法會成習慣。

幾分鐘之後,奕北上樓了,他開門進房,照例先進浴室洗澡。

曉鎮屏息的听著那蓮蓬頭下嘩啦嘩啦的水聲,不久之後是吹頭發的聲音,這些熟悉的聲音早已鐫刻在她心底,但今天,是她最後一次听這些聲音。

奕北走出浴室,不必想也知道床上的人兒並沒有睡,雖然他跟她的關系持續惡化,但她還是每晚等到他回來才入睡。

他不解,非常不解,為什麼?她還關心他?還牽掛他的安危?她的心不是已經被那個顧非凡給佔據,還憐憫他做什麼?

想到顧非凡,奕北一顆稍微融化的心又僵硬起來,他掀被上床,打定主意對曉鎮不理不睬,雖然他曾在氣急攻心的時候說過要成全他們,可是真要放她走,他根本做不到,即使她用這種懷柔政策也休想讓他主動提起「離婚」兩字,除非她開口。

驟然間,一只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朝他伸了過來,奕北一震,頓時心神蕩漾。

「曉鎮……」他真不敢相信她會主動求愛,他以為她厭惡他踫她,但現在,她柔軟的身子已經纏到他身上。

曉鎮渾身一顫,他溫熱的體溫是那麼熟悉,他是她的丈夫,她第一個男人,為什麼他不明白她是多麼愛他,她怎麼可能背叛他?怎麼可能?

輕輕撫著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最後一次留戀的巡禮,她翻身而上,輕吻著他敏感的頸項,火燙的舌尖一路從他的胸膛吻至下月復,溫柔的親吻著他最私密處,挑逗他是極致的感官。

奕北心頭一熱,身體不可抑制的微顫起來,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平時在床上她對他輕輕一踫都能教他興奮,這會怎麼禁得起她如此挑逗?

他控制不住,一把將吻著他下月復的她拉起來,接觸到她迷蒙的眼楮,他立即熱情的堵住她的嘴唇。

他要佔據她的心、她的人,不再讓她有去想他人的余地,他們之間會跑出一個顧非凡都怪他太忙了,他會好好告誡自己,今後要多抽些時間陪她,絕不再讓她感到寂寞。

奕北在滿室的晨光中醒來,精神飽滿的睜開眼楮,這一個多月來,就數昨晚睡得最好,看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想必今天會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原來感情對一個人的影響可以這麼大,他這些日子以來的頹喪一掃而空,曉鎮重回他的懷抱,這對他來說是多麼大的鼓舞。

他覺得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也沒忘記他昨天給自己的承諾,從現在開始,他要做一個好丈夫,一個一百分的好丈夫,反正他那三個兄長都還沒娶老婆不是嗎?就把公司的事丟給他們,他要曉鎮對他們的婚姻重新建立起信心,日後他將盡量做到公平,一半的時間給公司,一半的時間給他的愛妻,這決定太完美了,她一定會很樂見他的改變。

「曉鎮!」他揚聲輕喊,一想到她昨晚的熱情,他的心就泛起暖意,嘴角也不由得微微揚起。

沒有人回答他的叫喚,他掀被起身,他的小妻子已經下樓了嗎?那她肯定是在為他準備早餐。

奕北滿心溫馨,暴風雪儼然已經過去,他愉快的刮著胡碴,換上曉鎮前些時候為他買的褐紅毛料格子西裝,站在鏡子前的他顯得英氣勃發,她的眼光確實不錯,這套西裝的剪裁十分適合他……

站在穿衣鏡前,他不經意的瞥到一旁的梳妝台,立即被一種不對勁的感覺抓住,那兒一反常態非常空蕩,除了一只白色信封,再無她平時用的瓶瓶罐罐。

他緩緩的走過去,拿起白色信封,那上面正寫著他的名字,他瞪著它幾秒鐘,旋即粗魯的將它拆開。

一張離婚協議書乍然出現在他眼前,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曉鎮的名字。

他突然像是不認識中國字似的死盯著那個簽名,潛意識的將紙張探成皺皺的一團,他狠狠的將紙口往牆角擲去,一只花瓶隨即應聲倒地。

那一地的玻璃碎片就像此刻他被撕碎的心,他眉頭驟然緊曼起來,心痛而懊惱的低喊︰「該死!紀曉鎮,你該死!」

這就是她昨晚對他那麼熱情的理由嗎?這張離婚協議書來得毫無預警,那昨晚他們的耳鬢廝磨算什麼?臨門一腳嗎?

他反常的笑了起來,好個臨門一腳,虧他想得出來如此粗鄙的比喻,他的心情已經惡劣到了極點,還以為昨晚是他們和好如初的契機,沒想到是他們別離的開始。

他倏然奔下樓,拿起車鑰匙飛車上路。

他不會就這樣放過她,若她以為丟下一張離婚協議書就可以打發他,那她就太小看他屠奕北了,天涯海角,他非把她抓回來不可。

飛車到達紀家樓下,奕北一口氣奔上去狂按門鈴。

「總經理?」紀曉鄉詫異的出來開門,看見她的上司兼妹夫目光熾烈如火炬地站在門前。

「曉鎮呢?」他劈頭就問。

她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曉鎮?她沒有回來啊。」

「我不信!」他不請自人,把紀家那小小的斗室翻了一遍,真的沒有曉鎮的蹤影,她沒有回來嗎?除了娘家,她還有哪里可去?

見他的神情不對,曉鄉急急詢問,「曉鎮怎麼了?」

當她還要追問時,奕北已如風一般的走掉,留下她獨自一人干著急。

奕北看看腕表疾速駕車到公司,下令清查台灣各大小旅館及出入境資料,分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曉鎮.

屠氏集團的人事處忙成一團,奇怪他如此瘋狂的找尋曉鎮,隨後而至的曉鄉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但他三緘其口又表情嚴峻,還是有點敬畏這個妹夫的她,最後還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奕北冷著一張臉步入會議室開會,他們四兄弟每天早上都會先就公司的營運開會討論再各忙各的行程。

而今天,瞎子也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佳,奕東、奕西、奕南對看一眼,無聲的用唇語交談,正斟酌由誰先聞口詢問之際,欣欣已翩然推門而人。

「各位老板,抱歉打擾了。」她笑盈盈地表示,「這位非凡科技公司的顧董事長有急事要見總經理。」

見顧非凡隨著欣欣輕盈的腳步而入,奕北驚跳起來,火爆的朝他走去,不由分說就給他一拳。

「你還敢來找我?把曉鎮還來!」他吼著,聲音之剛烈,嚇壞在會議室的每個人。

「總經理!」欣欣閉起眼楮,不忍卒暗地搖搖頭,不過,她嘴角卻泛起一個不明顯的笑意,她喜歡這樣的奕北,人性多了,也可愛多了。

「奕北!」奕東連忙向前抱住他,看他那拚命的瘋狂架式,好像想再給對方第二拳。

「有話好好說,老弟,何必這麼沖動。」奕南「嘖」地一聲,他還以為打架是他的專利呢,原來奕北也不是好惹的,瞧,那個顧董事長的下巴都淤育了,不知道幾天才會散?

彼非凡苦笑一記,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漬。「看來你還是很愛曉鎮,我似乎是來錯了。」

自他知道後奕北另有新歡之後,就認為自己又有希望了,今天他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想叫屠奕北放掉曉鎮,他再也不忍心見到她被屠奕北折磨得失去笑容。

「我當然愛曉鎮!」奕北聞言又激動起來,痛斥道︰「你別妄想介入我們之間,曉鎮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彼非凡無畏地提醒他,「曉鎮是你的妻子,但並不代表她要跟著你一輩子,若你再繼續對她不忠實,她有選擇離開你的權利。」

「我對她不忠?」奕北氣急攻心,這家伙當真欠扁,他從來沒有那麼看不順眼一個人過,但是此刻,他真的對這個姓顧的不爽極了。

彼非凡了然地指出,「雖然曉鎮沒有對你開口,但事實上她已經知道一切,那天她親眼目睹你和金小姐走進飯店,所以才會失神被機車撞到,我救了她,沒想到你卻反而誣賴她與我有染,屠先生,你的做法太不光明磊落,我替曉鎮抱屈,也為她感到悲哀。」

聞言,奕北一怔,曉鎮看見他跟金海括進飯店……

原來如此,驀然間,他完全了解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冷淡從何而來.

這個傻丫頭,她真是誤會他了,她是他的妻子,看見他與別的女人進飯店,不沖上來興師問罪,反而唯恐閃避不及?

太傻了她,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多重的份量,若知道,她就不會對自己那麼沒信心而做出這等傻事,他跟金海恬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天只不過是金海恬從法國南部度完長假回來,得知他已結婚而特別來恭喜他,並請他到飯店吃飯,如此而已。

奕北看著顧非凡,誠懇又嚴肅地道著歉,「顧先生,很抱歉打了你,我和金海恬沒有任何瓜葛,這點日後我可以向你證明,不過現在請你告訴我,曉鎮究竟在哪里?我有很多話要對她說,我非要找到她不可。」

彼非凡頓時愣了愣,縱橫商場的玉面殺手屠奕北竟會對他溫言以對,他是在演戲嗎?不過,他的眼楮不像在說謊,反而令人很……動容。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只說過要去一個與你有最多回憶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居然跟情敵說出實話。

奕北想了想,最多回憶的地方……

這不難猜到,曉鎮指的地方一定是他們去度蜜月的夏威夷,在那里,她首度成為他的女人,將最純潔的處女之身獻給了他。

奕北感激的看著顧非凡,「謝謝你,我立刻去找曉鎮回來。」扔下會議不開,他立即往外奔。

其實他還是有些吃味,顧非凡居然知道的比他多,看來他不得不接受曉鎮有這麼個哥兒們的事實,他最好幫她這個過于愛慕她的哥兒們再找個老婆,這樣他才可以高枕無憂。

對于他忽然要離席,奕東、奕西、奕南三人面面相覷,剛才親眼見到他與顧非凡從火爆場面到化干戈為玉帛,三人頓時自責起來,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他們居然不知道奕北與曉鎮之間發生什麼事,這樣還配為人兄長嗎?他們真的太慚愧了。

「您去哪里,總經理?會還沒開完呢。」欣欣不慌不忙的拉住疾奔而走的奕北。

他心急如焚的哀求她,「欣欣,你別拉住我,我現在馬上要到機場去劃位,曉鎮在夏威夷,我要去找她。」

欣欣神秘地一笑,神清氣爽的提示,「可是您與四夫人回憶最多的地方,不是屠氏嗎?在這里,你們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愛苗漸萌,您為何要舍近求遠呢?」

奕北瞪著她,屏息著。「欣欣,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笑意可掬的開口,「四夫人在我辦公室里,她好悲傷,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看來只有總經理您出面才有辦法。」

他激動的問︰「曉鎮真的在你辦公室里,沒有騙我?」

欣欣笑意盈盈的回答,「千真萬確。」

得到她的肯定,奕北再也按捺不住的奔出去,原來颶尺天涯啊,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一年後

這是一場盛大的婚禮,名模特兒金海恬閃電結婚,嫁給一名離過兩次婚,又酷又浪蕩的搖賓歌手,這樁婚事跌破眾人眼鏡,當然也慘遭金氏家族的反對與阻撓,最後,他們索性下了通牒令,除非她解除這項婚約,否則不能繼承金氏的財產,然而她還是我行我素,執意舉行婚禮。

因此,今天來參加婚禮的人並不多,莊嚴的禮堂只有寥寥數十名賓客,奕南與詠歌是伴郎、伴娘,穿上伴娘白紗的她別有一番動人的小女人味,看得奕南目不轉楮,直嚷著要快些讓她穿上白紗。

「那家伙今天穿這樣還不錯。」奕北與嬌賽一同坐在觀禮席上,對于艷光四射的金海恬,他給了這麼一句不中肯的評語。

「海恬今天好美呵。」曉鎮詠嘆著。

自從一年前發生那件錯綜復雜的「四角關系」,爾後與奕北誤台冰釋,她完全相信他的解釋,但他還是不顧她的反對,堅持找來金海恬與她和顧非凡對質,證明他與金海恬的清白。

從此之後,曉鎮與金海恬就成了好朋友,因為年齡相近,加上金海恬作風豪爽,而她原本就成熟,談吐有物,常給金海恬許多建議,兩人變得無話不談,幾乎隔兩、三天就要踫一次面,喝喝下午茶,一起逛街,日子過得愜意極了。

「美是美,可是我覺得她發胖了,腰好像粗了點。」說完,奕北覺得不妥,很嚴肅的咳了一聲,「曉鎮,你不要告訴她,否則她會殺了我,模特兒最恨人家說她胖。」

曉鎮仍然一笑,開懷的說︰「她是胖了,因為她懷孕了,你不知道嗎?」

「懷孕了?」他大大的震驚了下,原來金海恬懷孕了,難怪她不惜與家人弄得決裂也要結婚。

可是為什麼他不知道呢?金海恬以前的目標是他,現在卻跟曉鎮那麼要好,頓時,一股不是滋味泛上他心頭……見鬼,真是太無聊了,屠奕北,居然吃自己老婆的醋,發什麼神經呵?

可他覺得曉鎮和金海恬走得太近,怎麼看就怎麼不對勁,不行、不行,他得讓她們保持距離才行,那位搖賓新郎有許多哥兒們,他可不能給那些搖賓人有接近曉鎮的機會。

但現在要禁止曉鎮眼金海恬見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要怎麼名正言順的綁住她,讓她無法三天兩頭就跟金海恬膩在一起……驀地,他靈光一現,微笑起來。

奕北低首柔聲地問︰「曉鎮,海恬都懷孕了,我們也生一個好不好?對于一年前你流掉我們的孩子,我真的很遺憾,我好想要一個孩子,屬于我們的孩子。」

曉鎮對他報以一笑,「那麼,我想你現在應該不會遺憾了,因為我也懷孕了,預產期跟海恬只差一個星期,我們已經約好一起做產檢、上媽媽教室,一起來買嬰兒用品及布置嬰兒房。」

聞言,他瞪大眼楮。「什麼?你也懷孕了?」

他感到無比震撼,這震驚比剛剛知道金海恬懷孕時還大上N倍,金海恬懷孕他不知道還情有可原,曉鎮懷孕他不知道就罪不可赦了,這太……太離譜了。

「奕北,你工作忙,沒時間陪我沒關系,海恬會陪我。」曉鎮根禮貼的說。

「哦……好。」他還處在震驚之中無法恢復過來。

他覺得自己無法再說什麼,既然曉鎮孩子也懷了,那他就放牛吃草吧,想來搖賓人都喜歡辣妹,他們應該對孕婦沒興趣才對。

而金海恬追過奕南和他,應該不是拿搖賓入當煙幕的同性戀,如此一來他還有什麼好擔心,想那麼多干麼?簡直就是把人憂天,他呀,就安心的等著做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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