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她也醒了。
昨晚潰堤的理智也回籠了。
深藍色的上好絲綢告訴她她的所在位置,不用低頭看地也知道,絲質被單下一定是光溜潔白。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她瞟了眼身旁睡得香甜的男子,當時是他誘惑她,還是她撲上去的?
霍香薊輕巧地翻趴過身,右手垂在床沿,視線落在地毯上的女性……沒錯,!華麗的滾邊蕾絲,細致的刺繡織法,圓潤大方的平整款式配上磚橘紅的大膽色澤。
昨晚他就是要她換這東西給他看。
咦——這的款式很眼熟,她眯起眼認真的審視著。想起……
昨晚她很緊張,緊張到沒在意到這件,除了顏色外,跟先前惠姨來試衣時穿的那套是一模—樣,惠姨說設計這款內衣的人是中國人,而且與國外同步上市——
他說這是他設計的……不會吧!無形的三條線從額邊掉落,他到國外學這個?
垂在床沿的右手,勾起,嚴苛地打量,眉頭打結再打結,無形的三條線變成六條線。
「很美?」
「是很美。」以外型看來有一百分。
「好穿?」
「應該很好穿。」指尖的觸感好到不可思議。
「喜歡?」
「感覺很不錯。」她最喜歡磚紅色了。
……等等,誰在跟她說話?
一回身,她差點被口水嗆咳,嘟著一張紅臉,水眸睜如牛大,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不知何時起床的他。
畦哩勒,他起床都沒聲音的哪!而且他一定要靠那麼近嗎?近到她的雞皮疙瘩全豎起,感覺到他暖熱的體溫、暴露于外的肌膚的滑順觸感。我的天,他一定要那麼性感嗎?。
不由自主地咽下口水,在心里刻劃他有個性的臉龐,直挺鼻梁下,是剛毅噙笑的唇,她知道那很柔軟;視線非常不規矩地往下移。他未著寸縷的寬闊胸膛,泛著古銅色的肌膚,啊,她想模上幾把,理智告訴她想歸想可不能照做,做了就丟臉了。但說真的。她做了,而且還做得徹底,她的手……完全不受控制,還流連忘返。
「喜歡你模到的嗎?」
她對他的問題仿若未聞,柔軟的小手專注地撫模他精壯的身軀、健碩的體格。她的行為舉動像極老,一切只差沒流口水。喝,丟臉就丟臉,無所謂,反正她臉皮夠厚。
只是他除了露兩點外,其他的養眼畫面全被絲布擋住了,小臉掩不住失望地下垂,對著絲被望眼欲穿,恨不得將被單燒出個大洞。
「喜歡你看到的嗎?」他不介意她像個般瞧他,老實說,他甚至是喜歡的。
「嗯……非常喜歡。」如果能再多露一點就更好了,雖惱自己,但她還是誠實以對。他笑得夸張又開懷,整張臉全埋在她的小香肩上。霍香薊不明所以,有那麼好笑嗎?
小薊很單純,很真實的表現自己。喜歡就是喜歡,喜歡就是要說出口讓人知道,不做作、不扭捏,誠實面對自己,也善待他人,對他而言,這份坦然很珍貴。
武成新深吸口氣,將圍繞在她身旁的香氣吸入肺部,漲滿呼出,薄唇勾著邪惡的笑,道︰「喜歡我昨晚的表現嗎?」
轟!
霍香薊听到煙火在腦中炸開的聲音。
他說什麼?地有幾秒的時間呆滯,嘴巴開了又關,說了句︰「很棒!」
天啊,她在說什麼?!她不可置信的抓扯頭發,心在哭泣,嗚嗚嗚——怎麼才一晚她的舌頭也背叛她了。
瞧她傻得可愛,他緊攬過她,密實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她的答案太令人高興了,他決定犒賞她,也慰勞自己。
窗外,鳥聲啾啾,樹影婆娑。
***
噗!
霍香薊一口噴出果汁。
「你發神經啊!」好惡心,黃色液體噴滿地。
「你說什麼?」
「我說,你發神經。」黎冬雪重復道。
「不是這句,上一句呢?」霍香薊抽張面紙擦掉嘴邊的果汁。
「哦,你昨天跟折舊在一起嗎?」黎冬雪臉皮超厚地問得入骨。
霍香薊小臉脹紅道︰「你怎麼知道?」大力吸口果汁降溫。
「瞧你容光煥發地散發著女人味,分明就一副被愛過的模樣。」黎冬雪再發驚人之語。
丙汁含在嘴里,哽在喉間。她一定要講出來嗎?!
霍香薊快被她的粗線條打敗,硬是吞人液體,啞聲道︰「對啦。」她想她的臉燙得快燒焦了。
「別不好意思,三年不見,溫存一下很正常啊!都禁欲那麼久了,對身體不好的。」
「雪,你哪來的想法?」她壓下害羞的情緒,伸手探著黎冬雪的前額,沒發燒啊。
「書上寫的。」
「書?!」她不記得哪本書有寫。
黎冬雪離開休息室,走到店里,咕噥道︰「有啊!」立佔定書架前,地挑了本雜志回到霍香薊身旁。
「就是這本書上寫的。」
雜志!
霍香薊臉色古怪,接下後道︰「在哪?」她翻開,快速翻頁。
「停,到了。」黎冬雪準確無誤的指出具數。「中間段,第七行。」
「你看了幾次?」記那麼熟。
「一次。」
一次?!哦,她都快忘了冬雪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你看,書上還說做多了胸部會變大喔!」黎冬雪意有所指地戳地。
「是嗎?」她不太信。
「這本寫得不太清楚,我記得還有——本寫得更好。」說完,她就咚咚咚地跑到書架前、
「雪,你看完店里所有的雜志?」地采出頭,問道。
「全看完啦,除了有包裝不能拆的。」記得那本沒賣出去啊?在哪兒?
叮當——自動門開啟。
一個穿著籃球運動衣的男學生,流丁滿頭大汗走進店里。
「歡迎光臨。」黎冬雪轉頭順口道︰「現在周年慶,全店八折。」
殘陽斜照映上男孩的背部,產生陰影的臉龐讓她看不清面容,在瞬間,藏在她心里的陽光身影跟男孩重疊,蒙朧不真實。
愣了半晌,地才回神找到那本雜志,丟給霍香薊,走到收銀台。
「五十元。」黎冬雪又仔細地瞧了瞧那男孩,遞上發票。「謝謝光臨。」
目光狀似不經意地跟著運動男孩,直到離開。
「那男孩很像夏陽學長。」霍香薊突然冒出這句話。
黎冬雪不發一語地走進休息室,從角落拿出拖把,擦去霍香薊之前吐出的果汁,然後才應道︰「很像,但他不是……」夏陽。
霍香薊捧著果汁喝了一口,思緒游走。
夏陽學長已不在這世上了……
黎冬雪死命地捉著拖把,用力地擦著地板,來回不停歇。
六年前的一場車禍……
如今的人事全非……
人們都說,地球轉動能無聲無息帶走許多事物。可是從許久以前,黎冬雪就知道時間不會因她的悲傷而停止流走或回轉,當然也帶不走她哀慟欲絕的傷痛。
所以她要堅強,雖然疼痛依舊……
飛揚在空中的陽光身影,閃耀在她腦海,由清晰逐漸模糊——
***
現在是什麼情形?
濃郁的香水味彌漫在客廳四周,讓剛進門的霍香薊柳眉微蹙,環顧整個空間,視線最後落在長廊底端,她優雅地邁步向前。
這件衣服的主人是誰?
霍香薊勾起攤在樓梯間的粉紅色薄紗外衣。呃,如果這種質料稱得上衣服的話。
拎著粉紅外衣,蓮花移步爬上樓梯,舉止態度從容雅致。
站立在書房門前,房內傳來女子特有的噪音,清新嬌哮如黃鶯出谷般,只是……她說的是哪國話?霍香薊眉頭打丁幾百個結。
唰——
霍香薊用力的拉開日式木門,人眼的是一位外國女子,金發波浪身材高跳,僅著內衣褲,百般風情極其慵懶地掛在武成新的身上,鮮紅丹指在武成新胸膛上劃著小圈圈。
那只手又是怎麼回事?!霍香薊危險地眯起眼,將拳頭握得死緊,臉上平靜無波,紅嘴微翹。
武成新見她闖了進來,沒察覺她的緊繃情緒,心喜地對她咧嘴笑,撥開金發女子走到她面前,將她擁人懷道︰「你怎麼有空來?」
不來能看到這吐血場面嗎?霍香薊在心里暗道,但表情沒變,如沐春風,
金發女子微微錯愕的盯著霍香薊,美麗的雙眸染上火,對她怒罵了幾句。
雖然霍香薊听不懂她說了什麼,但從她的口氣仍可判斷那絕不足「你好嗎」之類的問候浯。
武成新神色嚴肅地用地听不懂的語言對金發女子對談幾句後,就見金發女子臉色難看得可以,指著霍香薊用澀的中文通︰「就為她?」
武成新認真地點頭,安靜的與金發女子對視。
半響,金發女子不知為何而憤怒,動作快速地在沙發上抄起長裙、套上上衣。抓起皮包,在經過霍香薊身旁時,對她不客氣地哼聲,表情像極驕傲的孔雀。
霍香薊見狀也不惱,只是笑容可掬地伸手擋了她的去路,將在樓梯間撿到的粉紅外衣遞給她。「我想這是你掉的。」
金發女子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高傲地斜睨她,用生澀的中文問道︰「你是霍香薊?」
她挑眉,沒料到金發女子知道她的名字。
「也不過爾爾,全身排骨不長肉,哼!」不等她有所反應,金發女子接過外衣,不屑地轉身下樓。
也不過爾爾?!
好,很好,誰可以幫她解釋這句話的意思?霍香薊火大地抓起武成新的衣領,凶神惡煞且十分不客氣的問︰「她是誰?」什麼笑容可掬,什麼舉止態度從容雅致,哈,我呸!全都給我滾到天邊吧!「算是我老板。」「老板?穿成這樣?」光溜溜地想做啥?「她在跟我討論下一季內衣新款主流。」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接下去,討論?罷才那情況明明不是他說得這般簡單,可他這麼說,又不能說他不對,畢竟他是內衣設計師……呃,一個「美艷成熟的女老板」,「妖嬌」的穿著「性感」內衣,跟內衣設計師討論下一季新款主流……其實這般說起來是沒錯,可她就覺得有說不出的怪異。
霍香薊松開他發縐的衣領,不滿的死盯著他,而罪魁禍首只是睜著無辜大眠,流露著楚楚可憐。都是他,她才變得奇怪又暴力!她不情願地幫他拍平衣領,打著領帶。
「那……討論得怎樣?」
「差不多了。」
哇勒,這是什麼答案?!打領帶的手失控的往上勒。
「小薊……」
沒听到。雙手加強力道,繼續。
「小……薊……」他呼吸困難。
炳,還是沒听到,再繼續。
「你……打得……太緊了……」
廢話。
她整整面容,露出抱歉的笑容道︰「太緊啊,早說嘛,來來來,我幫你調松點。」噴!最好勒死你。
武成新咳聲順氣,眼光在她完美的倩容上溜幾圈,硬生生地壓下上揚的嘴角。她是故意的,但他並不點破。
「好點沒?」她故作關心地審視他發紅的頸部。
聞言,他又重重地咳了幾聲。這次他是被笑不出聲的口水嗆到,真是難為她,為了自己控制不了的沖動,裝得那麼辛苦認真。
他再次咳清順喉,才道︰「好多了。」
她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麼又咳了,直到他順氣後,她才問道︰「對了,你老板是哪國人?她講的話我都听不懂。」其實她最想問的是那金發女于是不是罵她。還有罵了她什麼。
「芙休伊是德國人。」他拉她坐入沙發。
「你怎麼認識的?」
「出國那段日子是一起學設計的同伴。」他倒了兩杯熱茶擺到桌上,在她身旁舒服的坐下。
「我記得你是去法國學設計。」
「在那里,大家都來自不同國家,沒什麼好奇怪。」
是沒什麼好奇怪,但……
「我不知道你會說德文。」她心里澀澀的,想到這三年的空白。
「听久了,自然而然就會了。」他說得很輕松,但她知道那並不容易,他是不想她擔心吧!
她在心里暗罵他傻,收起酸澀的心情,為他心疼極了。她的唇微揚,啜了口茶,換個話題。「既是同伴,怎麼會變成你老板?」
「嘉珞爾,有听過吧?」
「嗯。」是一家知名的國際內衣公司。
「她在嘉珞爾擔任執行副理。」
呃……執行副理?!會不會太年輕了點?
「嘉珞爾是她父親一手創立,是一家跨國企業,總公司設于德國,在世界各國都有分公司。芙休伊雖是執行副理,但她同時也是嘉珞爾首席設計師,任何設計成品都需要她的鑒定評估認同後,才能交稿上市,」
年紀輕輕就擔此重任是靠群帶關系,還是她真有本事?霍香薊雖疑惑,但並沒有問出口。只是……「她都已是首席設計師了,何必再進修?」這說不通。
「進修不是她的目的,她夠厲害了。」他不著痕跡地將地圈人懷中。
必休伊是個自視甚高的女人,過人的才華讓地揚名國際海外,所以她自信驕傲,她在待人接物方面可說是非常無禮驕縱的,但沒人在意,因為她很有本錢,而且她很會利用她的優勢,不論是外貌、名聲、金錢,她以玩弄被她迷倒的人為樂。
「那她的目的是什麼?」花了大把的錢,不是為了讓自己腦袋更有料?
「我不知道。」與其說是進修,倒不如說是找尋,他想。
「不知道?」她不信。
「她的目的為何,我並不感興趣。我只知道我進修是為了學設計。」而且是為你學。他在心里暗自補道。
「哦!」听到他對芙休伊不感興趣,她是欣喜的,剛才打翻的醋壇子全都歸位了。「我調飲料給你喝,好不好?」她想對他好一點,補償方才的惡作劇。
「我要烏龍女乃茶。」
「OK!」她愉快地下樓,嘴里哼著小調。
她很容易滿足。他勾著笑,其實單單看著她,他的心便洋溢著幸福。
霍香薊腳步才踏下樓梯,就想到一句話,那令她困惑,于是回頭轉入書房,對他問道︰「芙休伊剛才對我說了句‘也不過爾爾’什麼意思?」
他瞪眼憋著笑,臉部微微抽筋道︰「我想……咳,我想……她的意思……是指你的胸部太小。」他的眼光停留在她「太小」的地方。
霍香薊對他很溫柔的笑了笑。
她的右手掌握緊又放開,幾次後她掄起小粉拳,用力地往他的肚子K去,反正他人高皮厚,很耐疼的。
也不過爾爾,這句話,最好是指她的胸部太小!
想喝烏龍女乃茶,自己調吧。
***
芙休伊開著跑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張狂的風吹揚著微卷的發絲。
從小她要風有風、要雨得雨,到大養成她驕縱目戀、任性跋扈的個性。在她心里除了父親及哥哥外,所有人類全是劣等生物,貪婪丑陋的散在各個角落,卑下無知的存在在他們的腳下,仰人鼻息地過日子,既可憐又可悲。
她以為她會抱著這個想法進棺材,真的。
百到十幾年前,一張設計圖打碎她的想法,一個十歲小女孩畫的服裝設計圖,一張甚至不能稱為草圖的圖,她畫得簡單,只有單純的線條,她不屑的當垃圾,笑女孩無知,但那張圖卻震撼了她的哥哥。為什麼?她不懂,那只是垃圾啊!
她與哥哥差了快八歲,哥哥說了她听不懂的話。他說,這小女孩不簡單,只用了幾筆線條就將整個服裝重點帶出來,她的直覺很強,美感很有張力,可惜她未符合比賽資格被刷掉了,等年紀大點必大有可為。
在她的印象里,哥哥是個目空一切的狂人,藐視輕蔑的態度每每惹惱家族長輩;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因為哥哥是天才,很會賺錢的天才,家族生計全靠他掌控,所以每個人對他都客氣有禮但生疏,仿佛怕他一個不高興不再賺錢供他們玩樂。
其實她知道哥哥是很盡責的人,他很少贊美身旁的人事物,即使真的好,性情淡漠的他也很少表示。這般說來,對一個沒人選的服裝設計圖,哥哥應該不屑一顧的,尤其那小女孩處在的國家是連地球儀上都沒有記載的落後海島,可是冷漠的哥哥卻道出夸贊的話,他溫柔的語調是她從沒听過的,孤寂的容顏沖擊著她的不安。
扮哥是頂天立地無所不能的,他不該有這樣的表情。當時她不明白哥哥的溫柔及孤寂,但現在她懂了。
就像高雅的百合,如果沒有俗艷的牡丹,怎能襯托得出它的高貴雅致?又如果沒有干淨的水源,它再如何美麗也很快就凋謝了。人跟花一樣,需要賴以為生的東西,只是人需要的是愛情。哥哥需要愛情,她也需要。
從領悟那道理開始到現在,她今年三十歲,已經不年輕了,她想結婚,以愛為前提。
她一直不停地在找尋跟她有同等才氣的人,一個有資格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一個不被她的光華外在所吸引的男人,一個不被她的才華所掩蓋的男人,所以她像花蝴蝶般流連在每個看似很有才華的男人身邊,可惜看似有才華的人卻沒有真才實學。
直到三年前,她終于找到了。在法國,一個浪漫夢幻的國家,她遇到了足以匹配她的人,名叫武成新的男人。
在她的生命里他是個特例,他未曾像過往那些男人想跟她證明什麼。他就像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不起眼又樸實,可當時她已看到他未來的光芒萬丈,因為他很有想法,能將想法躍于紙上,他的點子既創新又大膽,以她的專業,她知道那點子會賣錢,所以她網羅他;而他考慮許久後才答應她的游說,條件是他要回台灣工作,為了留下他,不得已她才允諾他的附加條件,可是事實證明這是值得的,因為他的設計真的大賣。
除了才華,他的體貼、紳士、俊逸……她都深深折服,第一次她心醉于某個男人,他該是她的,她深信,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她了。但,他竟跟她說,她不是他要的,他竟不要她,他怎敢?!
如果她不是他要的,那什麼才是他要的?他說,花——花才是他要的。
他打啞謎讓她猜,她猜不透。
直到他學成欲歸國那段時間,她在他的皮夾中,看到一個女人的照片,那是張大頭照,白皙的面容,烏黑的頭發,白襯衫加制服外套,平凡又不起眼的學生打扮。
之後,她才知道花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叫霍香薊。
他說,他的花在等他,他必須要回台灣。
他毫不留戀,拍拍,提著簡單行李,離開法國。
武成新前腳踏出法國,她後腳就向哥哥要了份苦差事來做,跟著他跑到小小海島,因為她不甘心莫名其妙地被判出局,也想見見那叫霍香薊的女人,以一朵野花命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