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睡飽了,所以輕微的關門聲響就將她從睡眠中吵醒,安名莉睜開眼楮就看見親親未婚夫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對他微微一笑,「你回來啦。」
一看到她的反應,費巳垠便知道她一定把現在當成晚上,他剛加完班回家,完全忘了她提早下班,以及他說會打電話給她的事。
真是傷腦筋,害他打電話找不到人,嚇得三魂七魄飛了一半。
不過他也沒有理由怪人,是他自己愛擔心的,司機都發誓說他是親自送夫人到家門口,看著她開門走進屋里,關上門之後才離開的了,他卻還是會擔心。
真的是被詛咒了,費家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懷孕生孩子呀。
「唉!」他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長氣。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听見他的嘆息,安名莉頓時睡意全消的坐起身,關心的凝望著他問道。
「沒什麼,只是打電話你沒接,有點被自己嚇到了而已。」他安撫的對她笑了一笑,輕描淡寫的說。
「打電話?啊!」她雙眼圓睜,猛然想起一切。「對不起,我睡著了。現在幾點了?你打了很多通電話給我嗎?對不起、對不起。」她雙手合十的對他猛道歉。
費巳垠微笑的將她擁進懷里,低頭吻了她一下。「看樣子你真的睡得很熟,連手機在響都沒到對不對?這樣,我總算真的能放心了。」
「什麼意思?」她眨了眨眼,愣然的問道。
「這表示你是真的完全看開了。」
「看什麼!」安名莉突然住嘴,明白他指的是安家的事。她先輕吐了一口氣,才開口問道︰「結果他們想要什麼?」
「你覺得呢?」他不答反問。
「攀親帶戚或是想賣女兒?」她只想得到這兩個可能,應該不會有其它的了。
「難過嗎?」他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略微擔心的柔聲問。「還好,反正早想得到。」她聳肩苦笑。「所以,他們想要什麼?錢?」
「最終的目的。」他點頭。
「所以我被賣了多少錢?」
「五千萬。」
「原來我這麼值錢,我現在才知道。」她自嘲的笑了笑。
「對我來說,你是無價之寶。」他深情的說。
她的心因他這句話變得暖烘烘的。
「我知道。」她抬起頭來吻了他一下,微笑的對他說。
他的反應是低下頭延長並加深這個由她開始的吻,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為止。
「想知道我跟他們說了什麼嗎?」費巳垠開口道,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滿腦子想的都是將她壓倒的畫面。懷孕仍在初期的她,不適合做床上運動。
「你跟他們說什麼?」她柔順的問,大概知道他的感受,因為此時的她也有點受到的困擾。都怪他這麼會接吻啦,才一個吻而已,就讓她全身發熱燃燒。
「我說我沒興趣和沒眼光的人做生意——竟然把我老婆估得這麼廉價,只值五千萬?後面這兩句當然是我心里的OS。」
「我想,他們大概听不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的確,他們緊接著解釋公司的營運和大環境有關,並不是他們經營不善之類的,說了一堆。我有點不耐煩,便直接挑明的說,他們在這里是得不到任何好處的,請回。」
「可是,他們不可能就這樣回去吧,對吧?」
費巳垠點頭。「他們說我敬酒不吃吃罰酒,說他們可以告我綁架他女兒,把我當三歲小孩似的。」他說著嘖了一聲。
安名莉完全無言以對。爸爸他們應該是無計可施了,才會說出這麼可笑的威脅吧?面對安家更有權勢不知道幾倍的費家,又掌握不到她這顆棋子,唯一能用的就只有一張嘴而已。
可是她擔心的並不是真短兵相接的一刻,而是接下來的後續發展。他們不可能會就此罷休的,接下里他們會做什麼事,誰也不知道,感覺就像是一顆未爆彈一樣,這才是她真正擔心、放心不下的問題。
「在想什麼?」她眉頭緊蹙的模樣,讓費巳垠看了十分擔心。「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不想帶給你這麼多麻煩。」
「Apieceofcake!」
「可是……」
「別想這麼多,你之前不是說全權交給我處理嗎?如果他們真的太過分,惹火我的話,我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會對他們客氣的。」他對她說,溫柔的語氣中隱約透露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漠和強硬。
安名莉轉頭看他,他卻對她溫柔一笑。
「我們的寶寶今天好嗎?」他的手覆上她平坦的小骯,轉移話題。
「才兩個多月而已,你要我怎麼回答?」她哭笑不得的斜睨他一眼。她連寶寶的存在都還感覺不到好嗎!
「說好。」他說。
「好。」她從善如流。「那寶寶的媽媽呢?今天好嗎?」他又問。
「很好。」這個她就可以自己回答了。她微笑的說。
「那要不要跟寶寶的爸爸去約會?」
她懷疑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回他又想賣什麼關子。
上回他這樣問她之後,將她帶到機場,坐飛機飛到日本去拍婚紗,害她又驚又喜又惱的不知道該感動還是生氣,因為他害她隔天放了南慧和干女兒歡歡鴿子。她們三人早約好了要去木柵動物園玩的。
「上哪兒約會?」她決定先問地點。
「你想去哪兒?」
這回由她決定嗎?那太好了。這樣就不必擔心又會有什麼特別驚喜讓她又哭又笑了。
呃,這樣想會不會有點不知好歹呀?可是她又哭又笑的模樣真的很丑,一個女人在自己所愛的男人面前,誰不希望保持美美的呀?雖然從他們倆相遇開始,她就已經丑態百出了,唉!「我們來去坐摩天輪看夜景好不好?」
「啊?」費巳垠身體微微僵了僵,臉上表情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對勁。
「親愛的,你該不會有懼高癥,不敢坐摩天輪吧?」她突然覺得很有趣。
他竟然臉紅了。
「哇,你真的有懼高癥啊,老公。」安名莉不可思議的叫道,隨即忍不住炳哈哈的笑了起來。
她腦海中浮現出他們坐在摩天輪里的畫面,他雙眼緊閉的瑟縮在她懷里,她則張開雙臂保護的緊抱著他,嘴里還不斷地安撫他說︰「快到了、快到了,不要怕,不要怕喔。」
炳哈哈,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你笑我?」
「可是就真的很好笑,哈……」她笑不可遏的說,笑到眼淚都噴出來了。
費巳垠完全拿她沒轍,只能紅著臉皺著眉頭,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任她嘲笑了。真是有損他男人的威風呀,可恨的懼高癥!安名莉又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笑,但臉上仍漾滿了笑意。「好可愛。」她沒頭沒腦的說。
「什麼好可愛?」他疑惑的問。
「你。」
他的臉瞬間滑下三條線。「這是污辱。」他義正詞嚴的說。
她嘴角一咧,忍不住再度哈哈大笑出聲,笑得東倒西歪。他忍無可忍,抓住她,吻了上去。
笑聲嘎然而止,她伸手圈住他頸項,主動迎上他的吻。
于是,這對未婚夫妻在床上輕吻廝磨了好一會兒,直到兩人都同意最好離床遠一點,這才起身準備出門約會。
至于他們去了哪里?那是人家小兩口的事,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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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五星級飯店里舉行,只宴請了十桌,每桌要價三萬六,每桌的回禮卻超過三十六萬,讓安名莉第一次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真的是嫁進豪門了。會場有一整團的管弦樂隊伴奏,與會的親朋好友們吃吃喝喝、談天說笑,氣氛既輕松愉快又喜氣洋洋,賓主盡歡。
安家的人當然不在宴會名單內,女方親友團由姣惠阿姨一家人和南慧一家人——褚力馭為陪老婆,硬把自己當成了女方親友團代表出席,院長媽媽也從彰化趕來參加。
安名莉這輩子第一次擁有這麼多的幸福,以及這麼多人的祝福,讓她遏制不住的幾度感動落淚,淚灑會場。
婚禮進行得超順利,讓她大大松了一口氣,卻也產生了好奇,不知道費巳垠到底做了什麼,讓安家的人沒來鬧場?
因為太好奇了,讓原本發誓不再主動提及安家人的她,在想了幾天後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了。「你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費巳垠的目光從手上的小說移到她臉上。
「安家。」
「我還在猜你什麼時候才會問呢。」
他微微一笑,坐起身將小說放到一旁,再將她拉進懷里,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才回答她的問題。「他們有把柄在我手上。」
「什麼把柄?」安名莉呆愣一下,疑惑的問。
「你其實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什麼?」她整個人呆住。
「腳踏兩條船似乎是安勝雄的習慣,當年他擺月兌你媽之後,很快的又交了一個女朋友,那個女人到現在還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幫他生了一個女兒,小你六歲。」
安名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為有她這個前車之鑒之後,阿姨對爸爸根本就是妻管嚴,他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在外面金屋藏嬌,甚至還生了一個孩子呢?她實在難以置信。
「不相信?」
她搖頭又點頭,花了點時間撫平震驚之後才說︰「難以置信。這是真的嗎?」
費巳垠點點頭。「我……也是覺得難以置信。他是怎麼做到的?」
「不管是怎麼做到的,他大概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有人會發現他這個秘密,所以在被我揭穿之後,一臉露出震驚又難以置信的表情,然後任我威脅。」
「他任你威脅?為了那對母女?」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安名莉卻清楚地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歉然與同情。
「原來,」她听見自己低喃恍惚的聲音,「他並不是天生無情,只愛自己而已,原來他也會愛人,懂得愛人。」
「親愛的。」他用拇指溫柔的撫模著她的臉頰,一臉擔心的凝望著她。
「我沒事,我只是……」她搖頭道,只是不懂為什麼被愛,被保護的不是媽媽和她呢?
她不懂為什麼同樣是與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同樣是流著他的血的女兒,得到的對待卻是如此大相徑庭,幾乎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呢?她不懂真的不懂。人真的是一種奇怪又偏心的動物,感情這種東西明明就可以倍增,不是說分給一個人之後,就不能分給第二、第三個人,或者是分給第二、第三個人,感情就會被瓜分、會減少,他為什麼就不能將愛分一點給媽媽和她呢?她們也是他的女人、他的女兒啊!
心有點恨,還有不平和憤怒,但是想一想,不管是恨、不平或憤怒,能夠更改過去嗎?
答案是不行。
既然不行的話,她恨有何用,不平和憤怒又有何用?現在的她都這麼幸福了,又有這麼多人愛她,她又何必庸人自擾,為了過去的耿耿于懷呢?還是,算了吧。
「我沒事。」深吸一口氣,安名莉再次開口,這次語氣堅定了不少。「所以,他不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應該不會了。」看著她松開的眉頭,費巳垠一顆心也稍稍放了下來。
「那其它人呢?」
「他們剛好也有些把柄在我手上。」
「你是不是偷開了一間征信社?」她一愣,眨了眨眼,忍不住開玩笑的說,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是呀,所以你千萬不能隨便對男人笑,不管是已婚、未婚、老的、小的都不行,知道嗎?」他一本正經的說。
「老的、小的也不行?」她挑眉。
「沒錯。」
「那如果我肚子里的寶寶是個兒子,我也不能對他笑嗎?」
「我們的兒子除外。」
「好。」她點點頭,「那你也不能隨便對女人笑,不管是已婚、未婚、老的、小的都不行,當然,如果我肚子里的寶寶是個女兒的話,我們的女兒除外、這就叫男女平等。」她賊笑道。
費巳垠听了哈哈大笑,「絲毫不肯吃虧,嗯?」
「那當然。」她抬起下巴。他笑著擁抱著她,溫柔的親吻她一下。
「沒事吧?」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她點點頭,立刻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事。
「真的嗎?」
「真的,」安名莉強調的點點頭,「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我很幸福,那就夠了。」
「你現在很幸福嗎?」他深深地凝望著她問道。
「很幸福。」她微笑的響應。
「因為我的關系?」
「因為你的關系。」她直視著他的臉龐,毫不猶豫的答道。
他深情地看著她,雙手捧住她臉龐,憐愛的親吻她。「謝謝你,老婆。」
「謝什麼?」
「來到我生命中,讓我愛你。」他深情地說。
她微微一笑,對他搖了下頭。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她喃語的吻著他,「謝謝你來到我生命中,讓我愛上你。」
他輕輕顫抖,深深地吻住她。「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