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也正準備前往霍飛的房間請安,卻意外地看見庭院中的霍飛和雪娘。昨天還水火不容的兩人,怎麼才過了一夜,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般知膠似漆?
看著小心呵護著雪娘的霍飛,冢也發現他一向冷峻的臉上,出現一抹前所未有的柔情,讓他感到驚訝不已。
正當冢也發愣地看著他們時,雪娘正巧抬頭發現他的注視,急忙羞赧地暗示著霍飛。「別這樣,教人好難為情。」
霍飛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恍然大悟地開懷大笑。「冢也。」
冢也听到霍飛的叫喚立即拉回心神,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兩人面前。「什麼事?董事長。」
霍飛招手示意他貼近,待冢也錯愕地靠近後,他神秘地附在他耳邊低聲交代了幾句,只見冢也頻頻點頭,臉上露出理解的笑容。
雪娘困惑地瞅著霍飛。「什麼事,需要這麼神秘嗎?」
冢也急忙答道︰「沒、沒事。」
收到霍飛以眼神示警,冢也只能無奈地聳聳肩。「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唔,當真這麼神秘?」雪娘嗔怒地睨著霍飛。
「冢也說得對,到時候你就知道。」霍飛面露邪笑,堅不吐實。
他一個大步走到雪娘身邊,親呢地將她攬進懷里。「我只小小的透露一點,是給你的一份驚喜。」
「驚喜?」雪娘微怔。
「沒錯,是一份驚喜。」冢也欣然附和。
雪娘不解地瞅著霍飛,霍飛卻微笑地搖搖頭。「不能再說,說穿了就不是驚喜。」接著偏過頭道︰「還不快去辦?」
「哦,我這就去。」冢也連忙拔腿離開。
冢也臉色倉皇跑開的樣子,惹得霍飛和雪娘哈哈大笑。
雪娘瞅著一臉愉悅的霍飛,不敢相信自己能和霍飛過著如此開心的日子。
打從進入藝妓這個古老的行業後,她幾乎忘了什麼是會心的一笑、痛快的大笑,雖然身為女人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找到一個好夫婿白頭偕老,但跟前的一切太過美好,她有些驚惶失措,擔心這樣的美好有天會遭天妒。
「雪娘,今天想做什麼?」霍飛溫柔地詢問著。
雪娘頓時從迷思中拉回心神,抬頭露出甜美的嬌笑。「隨你,不過我最想做的是……」
「是什麼?」霍飛柔聲問道。
她撒嬌地偎進他的胸前,羞澀的低喃︰「我只想黏著你不放。」
霍飛聞言,臉上的笑容愈加擴大。「好個一代妖姬,難怪令東京的男人們為你瘋狂。」
雪娘不以為然地輕輕推開他。「就算全東京的男人都為我瘋狂,我的清白還不是只獻給你這個男人,這一生也只守著你一個?」
「我知道,所以我說我會以一生全部的愛,回饋你所給予的一切。」霍飛將她緊摟在中。
雪娘緊緊貼在他的胸前,傾听著他的心跳。
她從來不敢奢望擁有一個深愛她的男人,但是霍飛帶給她最美好的一切,這對她來說已足夠了!
今天霍飛打算讓雪如願以償,讓她能夠黏著自己不放。他何嘗不希望能夠這樣,緊握著她的小手不放、聞著她身上自然的清香、耳邊傾听著她的柔聲笑語。
冢也匆匆地捧著一只紙盒來到霍飛面前。「董事長,這是你吩咐的東西。」
霍飛點點頭,從他的手中接過紙盒交給身旁的雪娘。「這是送給你的。」
「送我的?」雪娘吃驚地看著霍飛。「這里面是什麼東西?」
「你回房間拆開後就能真相大白。」霍飛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一定要回房間才能拆開?」雪娘困惑地看著霍飛。
「最好是這樣。」霍飛詭譎帶笑的眼眸轉了轉,忍不住拉著雪娘向前走。「走,我們快回房間拆禮物。」
在他的半推半拉之下,雪娘發出不平的聲音。「喂、喂,哪有人送禮物的比收禮物的還心急?」
「你說對了,我早已迫不及待。」霍飛微笑地道。
直到抵達雪娘的房間,霍飛才緩和急躁的情緒,盤腿坐在地上睨著她。「好了,你現在可以拆禮物。」
雪娘納悶地看他一眼,發現他又變回一個狂傲的霸主。「你好奇怪,前一分鐘說風就是雨的,現在又擺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
「要你現在拆禮物,你就拆,哪來那麼多的廢話?」霍飛故意露出不耐煩的凶惡表情。
雪娘將紙盒放在地板上,一臉疑惑地拆開後,倏然呼一聲︰「天啊!」
她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目瞪口呆地瞪著禮物,那是一套足以令全日本女人欣羨的高級和服。
「還不快點換上?」霍飛以冷漠的語氣下令。
雪娘抬頭望了霍飛一眼,偷笑他故意擺出冷傲;狂霸的神情;其實從他的眼角、嘴角,她早巳窺出他戲弄得逞的笑意。
雪娘的手輕觸和服,柔細的質料令她愛不釋手。「這麼高級的和服,價值一定不菲。」
「唯有穿在你身上才能凸顯它的價值;快換上它吧!我相信和服比這一般俗氣的衣服更適合你。」霍飛溫柔的語氣軟知輕絮。
「嗯。」雪娘欣喜若狂地點頭,隨即發現霍飛正睜大一雙眼楮猛盯著她。「你就打算坐在這里看我換衣服嗎?」
霍飛忍不住露出笑容。「看自己心愛的女人換衣服,也是一種樂趣,難不成你想剝奪我的樂趣嗎?」
雪娘拿他沒轍地輕笑一聲。「誰是天底下臉皮最厚的男人,我敢說非你莫屬。」
「豈敢、豈敢,我只敢看你一個女人,其他的女人就算在我面前月兌了精光,我也是不屑一頎。」霍飛輕佻地回敬她的譏諷。
「听你言下之意,我還得感激你的恩寵嘍?」雪娘故意將臉湊近他的俊顏。「我這就回報你對我的恩寵。」接著在他的臉頰上烙下深深一吻。
霍飛毫不領情,起眉斜睨著她。「你以為這樣就行了嗎?」他霸氣地一把將她拉進懷里,瘋狂地吻住她的唇。「要回報就要有誠意,我現在正在處罰你剛才的虛情假意。」
她欣然接受這樣的懲罰,放松自己迎接他的唇;唇上的溫熱與柔軟,讓她彷佛置身于夢境中,整個人剎那間飄飄然。
她的魂再次被他勾走,只能全身無力地攀附在他身上,除了集中在唇瓣上的感之外,其的全都被掏空了。
霍飛自然地幫她褪去身上的衣服,輕觸著令人垂涎的柔軟肌膚,油然而生的瞬間像月兌了韁的野馬般不受駕馭。
他雙手從她的背後托起她,火熱的唇則在她的身上烙下吻痕,享受著她不由自主的嚶唼嬌喘聲。那令人銷魂的低喃和蠕動的嬌軀,無疑在他瀕臨失控的欲火上加油,熾熱的烈焰不停地灼燒。
熱力在他的血管中爆炸,他男性的陽剛恰好配上她女性的陰柔,一波波興奮的快感流遍全身,毫無顧忌地釋放出彼此的熱力,直奔屬于兩人的快樂天堂。
雪娘躺在霍飛的臂彎里,恣意地汲取著他身上所散發的男人氣息,伸手輕撫著他的俊顏。
這是她第一次撫模他的臉,不可否認的,他擁有一張令男人嫉妒的俊顏。
霍飛突地攫住她的小手,將她的手指放進嘴中輕輕吸吮,忍不住親吻。「有些事情真是老天注定,是人所無法控制的。」
「你是指我們的認識與相愛?」她微笑地理進他的臂彎里。
「可不是,你不覺得我們的認識是一種無法預知的緣分嗎?」霍飛心滿意足地仰望著天花板。
雪娘卻一點都不以為然,她知道自己能認識霍飛並不是老天的安排,而是處心積慮算計他的小田正岡。
為了不在這件事情上打轉,她坐起身子緊瞅著紙盒中的和服,眼中露出迫不及待的想望。
霍飛側身以手撐著頭,看出她眼中的那抹渴望,他微笑道︰「去試穿。」
「真的?我現在就可以穿它?」她像個受到獎勵的孩子一樣,欣喜若狂的雙眸瞬間綻放出燦炳奪目的光芒。
「它是你的,你當然可以穿它。」霍飛鼓勵她。
雪娘等不及地滑下床,蹲拿起她最喜愛的和服。
穿和服對她來說輕而易舉,一層層的內衣和外衣,雪娘穿起來一點都不馬虎,畢竟和服是藝妓的穿著。
穿妥一件件緊瑣復雜的和服後,雪娘刻意將一頭秀發在腦後綰成一個髻,優雅地將自己呈現在霍飛的跟前。
第一次看到穿著和服的雪娘,霍飛就被她的優雅深深吸引,她看起來簡直美極了!
斑雅的和服完全襯托出她的溫婉和獨特的氣,難怪東京的男人會為她痴狂。
霍飛情不自禁地來到她的面前,眼中綻放著贊賞的光芒。
「你看起來好美。」
「是嗎?」雪娘開心地對他淘氣一笑,樂得在原地兜旋,翩翩起舞。
她的體態輕盈柔軟,舞姿曼妙動人,令霍飛不得將目光移開。
他一把將雪娘摟進懷里。「你適合穿和服。」
雪娘素手抵在霍飛的胸前甜甜嬌笑,柔情似水的眼眸緊緊鎖住他的俊臉。「我一向都是穿和服。」
「真的嗎?」霍飛看著雪娘唇邊那抹動人的微笑,忍不住低頭淺嘗。
雪娘羞紅著臉輕推他。「別這樣……」
霍飛瞧她閃亮的眸子里盛滿歡愉,忍不住發出震耳的笑聲,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有你作伴,不枉此生。」
「霍飛……」雪娘同樣緊緊地摟住霍飛,她何嘗不是和他有一樣的想法。
兩人靜靜地感受著彼此心靈的交流。
雪娘在霍飛面前展現她的另一項才藝——茶道。
霍飛看著她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烹煮茶,自然知道茶道在日本是極為莊嚴的傳統。他端坐在雪娘的面前,目光不是在觀賞她的才藝,而是停滯在她那張屏氣凝神的嬌客,端莊不語使她看起來格外嫵媚。
「董事長。」冢也神色匆忙地闖進和室。
霍飛百般不悅地抬起頭,微慍地皺起雙眉。「什麼事?」
「公司有事要請董事長回去裁奪。」冢也自知此時不該破壞他們甜蜜的氣氛,驚惶失措地低下頭閃避霍飛責怪的眼神。
「這麼急嗎?」霍飛依依不舍地望著雪娘。「連喝杯茶的時間郎沒有嗎?」
「這……」冢也頓時無言以對。
雪娘朝正蘊蕞怒氣的霍飛莞爾。「你先去公司,茶等你回來再喝。」
霍飛明白雪娘的體貼,起身瞥了冢也一眼。「走吧!」
「是。」冢也對雪娘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雪頷首微笑。
離去前,霍飛驀然回首瞅著雪娘。「我去去就回來。」
「嗯。」雪娘柔順地回應。
霍飛這才放心地轉身隨著冢也離開。
雪娘萬萬沒想到霍飛竟如此用心待她,霍飛不僅當她是他的女人,更是一生一世的伴侶。
片刻,守在大門的小弟突然跑到雪娘的面前。「雪娘小姐,大門外有位歐巴桑指名要見你,瞧她一臉慌張的樣子,你快去瞧瞧是怎麼回事。」
「一個歐巴桑?」雪娘心里起了一個問號,會是誰?
「你就趁著董事長出門時去看一下,但是千萬不能出大門一步,關于這一點要請你見諒。」小弟一臉歉意地瞅著雪娘。
「我明白。」看來霍飛還沒對她行解足令。
雪娘踩著小碎步來到大門前,赫然發現來者竟是雪屋的媽媽桑,她的心頭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小田正岡要她傳話吧?
「媽媽桑,你怎麼會跑來這里?你又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
媽媽桑將頭貼在門邊。「過來。」
雪娘看著媽媽桑一臉神秘的樣子,更加篤定她的揣測,于是傾身貼近門邊問道︰「什麼事?」
「你想辦法去見小田社長一面。」媽媽桑附耳輕聲說著。
「見他?」雪娘表情瞬間黯沉,果然不出她所料,是小田正岡讓媽媽桑傳話來的。
「若是你不去見他,他就要去找你的家人。」媽媽桑膽怯的聲音止不住顫抖。
「我的家人……」雪娘心頭一驚,小田正岡以此要脅過她,她也相信小田正岡做得出來。「我知道了。」語氣十分沮喪。
「好了,我的話已經帶到,我先回去了。」媽媽桑轉身,頭也不回地迅速離開。
雪娘不知所措地望著媽媽桑的背影,緊握住大門的鐵條,不知道該如何解決此事,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出這個大門。
她神情黯然地轉身走回屋里,腦子里不斷思索要如何才能月兌身去見小田正岡,阻止他盅惑她的家人,迫使她跌人可怕的萬丈深淵。
涵館四周都是巡視的小弟,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悄然離開真的比登天還難。
她坐在光潔的木地板上發愁,不經意地發現殘餘火星的炭,心里突然萌起一個主意。
「只好對不起你了……霍飛。」
「失火了!失火了……」
守在涵館外的小弟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嘶聲叫嚷,驚慌失措地涌向冒著濃煙的失火處,涵館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雪娘趁著混亂之際溜出涵館;她坐上一部計程車,回頭望著漸行漸遠的涵館,心里有著一股無法言喻的疼痛。
「別了,霍飛!我不是故意要辜負你……請原諒我。」她愧疚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滾流下。
霍飛接獲家中傳來的消息立即趕回涵,面對已被燒毀的和室,他一點都不覺得心疼,只是……
「雪娘人呢?她現在人在哪里?」他對著小弟們嘶聲咆哮。
每個人面色凝重地低頭不語,緊繃的氣氛讓霍飛怒火狂燒。
「就算翻遍涵館的每一寸土地,都要找出雪娘!」
他的震怒懾住房里的每個人,隨即惶恐地奪門而出,焦急萬分地在每一個角落尋找雪娘的蹤影。
霍飛心急又氣憤地爬梳著頭發,面對被燒毀的房間,倏然全身緊繃起來。他並不是心疼屋子被毀,而是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他彷徨。
冢也听取了門口小弟的回報後,神色凝重地面對霍飛。「董事長,听門口的小弟說,今天有人要求見雪娘小姐。」
霍飛聞言蹙緊雙眉,斜睨站在冢也身旁的小弟。「是什麼人要求見雪娘?快說!」凌厲的目光充滿責怪。
小弟嚇得全身忍不住猛打哆嗦。「是、是一個歐巴桑。」語畢,不敢正視霍飛,連忙低下頭。
「歐巴桑?」霍飛質疑。
「董事長,會不會是……雪娘的母親?」冢也試圖化解霍飛的怒火,小心地提供意見。
「不可能,雪娘說過她的家人都在神戶。」霍飛低頭思忖。
「那……會不會是清雪屋的人?」冢也抬起頭望著霍飛。「清雪屋的媽媽桑就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
「風韻猶存?」霍飛回頭瞪著門口小弟。「來見雪娘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歐巴桑?」
小弟努力地回想著,「是一個……一個很高貴的歐巴桑。」
登時霍飛和冢也面面相覷,霍飛肯定了冢也的揣測。「走!去一趟清雪屋。」
冢也欣然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