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古越檀早點恢復體力,文靜書特地為他炖了一碗十全大補湯,還有清粥、小菜。
她雙手捧著托盤用身體推開房門,「吃飯。」
迸越檀半臥在床上,兩眼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房內的電視。
「吃飯了。」她將飯菜擱在床邊的茶幾上,「你在看什麼?」
「噓。」
文靜書好奇的瞥電視一眼,「心宇?」
電視屏幕上竟出現文心宇的身影!
她驚愕地放下飯菜,佇立在原地盯著電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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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姐,听說你最近得到巨峰古越檀先生兩億的資助?」
「是的,由于古先生的雪中送炭,才能讓華達化工繼續生存下去。」文心宇笑容可掬的應對著。
「這樣一來,華達化工新的研發品可以順利問世了?」記者抓住機會追問。
「當然可以,而且還會縮短時間,相信不久大家都會看到成品。」
「真是太好了,沉寂多年的華達化工可以再展宏圖。」
記者的這句話不知是恭維還是嘲諷。
「會的!這一次華達化工一定會成功,請大家拭目以待。」文心宇雖面帶笑容,語氣卻充滿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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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看不下去!
見記者狂妄而無禮的語氣,文靜書忿忿不平的走到電視前,氣呼呼的關掉電視,轉身看了古越檀一眼,「該吃飯了!」
迸越檀帶著好笑的眼看著她,「這樣就沉不住氣?」
文靜書指著電視,「記者干嘛要咄咄逼人?」
迸越檀忍不住輕笑。
看到他臉上的笑,文靜書雙頰漲紅的走近他,「古越檀!」
他不解地看著她,「我沒招惹你吧?」
「有!」她忿忿的聲音大如雷聲。
「有?」
她氣呼呼的指責道︰「你不應該幫記者說話。」
迸越檀揚起眉盯著那張充滿怒氣的臉蛋,「無論我幫誰說話,今天我只是在電視前听他們說,根本沒有我插嘴的余地。」
「這也是……」她自覺理虧的低下頭,歉疚的聲音細微得像耳語。
「我肚子餓了。」古越檀的眸底藏著濃濃的笑意。
她低頭不語,默默地端起碗將菜夾在飯上,遞到他面前,抬眼忽見他臉上遺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所有的歉意頓時全不見。
「你故意戲弄我?」
「我戲弄你?真是天大的冤枉。」他莞爾的看著她。
「要不要我拿面鏡子給你瞧瞧,你的臉上淨是不懷好意的笑。」她微慍,大腳原地一跺。
迸越檀笑著伸手,一把將她拉到床邊坐下,雙手環住她的腰,頭倚在她的肩窩,「好了,別生氣,其實剛才文心宇的表現非常好。」
她偏著頭看他,「是嗎?」
「面對記者依然保持泰然的神情,文心宇確實不簡單,我敢說華達在她的領導下一定會宏圖大展。」
她終于開心的一笑,「你真的這麼認為?」
「是的。」
忽然想到自己一無是處,她不由得頹喪的低下頭,「我就沒有心宇十分之一的能耐與本事。」
「誰說的?」把懷里的女人抱得更緊,他低頭在她的頭上印下柔柔一吻。
「你不必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有幾兩重。」
他故意松開雙手,拉開彼此間一小段距離,戲謔地看著她,「只是幾兩嗎?你確定?」
文靜書知道他故意逗她,惱羞成怒的叫道︰「你好壞,討厭鬼!」她伸手連槌他幾下肩膀。
「啊!痛!痛!」古越檀裝模作樣的擠眉弄眼。
文靜書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出手太重,緊張兮兮的看著他,「哪兒痛?」
瞧她一臉緊張樣,古越檀忍不住大笑,將她拉進懷里。「騙你的。」
文靜書惱怒地開口︰「騙……」
他的唇完全封住她的嘴,曾幾何時,他們已經不再陌生,變得愈來愈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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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也夠文靜書累的,晚上回房間後,她便倒進被窩里呼呼大睡。
那面牆悄悄地露出一條縫隙,一抹高大影子順著縫隙閃進她的房間,藉著微弱的光線來到床邊。
觸及她那天使般的無憂睡顏,他露出一絲柔如春風般的笑意。
之前他溜進房間看她,是擔心她在這家里會不適應、受到委屈,現在和她之間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情愫,這種結果是他始料末及。
是她的關心打動了他堅硬的心、是她的溫柔融化了他的跋扈、是她的善良擊退了他的狂妄;她所表現的一切在在令他震驚。
他在她的臉上找不出絲毫虛假,她的純真撼動了他蟄伏已久的情感。
現在他終于明白,愛就像一枝箭,總在不經意之時穿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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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古越檀愛的滋潤,文靜書的心里充滿著暖暖的甜蜜,尤其當他也認同文心宇的能力,心中對他的愛意更加了一層尊敬。
文靜書嘴里輕哼著歌,盤算著今天該為他準備什麼特別的食物,滿足他的口月復之欲。
在吃的方面,她不得不佩服他的胃,凡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生物,他都能照單全收。
文靜書將錢塞進口袋,出門采購食材。
「你這小孩怎麼那麼不听話,叫你走開,你卻賴在這里不走!」門口的警衛朝著小男孩咆哮。
文靜書驀地發現鐵門前有個小孩,他雙手握著鐵門的鐵條,踮著腳尖探頭,焦急的眼楮好似在梭巡某件東西。
當他看到文靜書走向大門,驚惶地松開雙手卻沒有逃開的意思,只是往後退了兩步。
「沒見過這種小孩。」門口警衛一臉不悅的瞪著站在鐵門外的小男孩。
文靜書問著警衛︰「什麼事?他是附近人家的小孩嗎?」
警衛氣呼呼且不耐煩地搖頭。「他根本不是附近的小孩,趕都趕不走,真不知道為什麼會站在大門前。」
「是嗎?」文靜書滿是疑惑的目光從鐵門的鐵條縫中看著小男孩。
這小孩有著似曾相識的臉蛋,文靜書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他。
小男孩的目光不經意接觸到文靜書的眼神,連忙害羞的低下頭。
文靜書回頭望著氣沖沖的警衛,「他只是個孩子,不要大吼大叫,會嚇到他。」
警衛見文靜書替小男孩說情,莫可奈何的撇一撇嘴,「不是故意要嚇他,我也難為啊!萬一其中一位古先生發現大門前有個好奇的小孩,趕都趕不走,只怕會惹惱任何一位古先生而讓我失去工作。」
文靜書淡淡的笑了笑,「放心,沒這麼嚴重。」
小男孩低著頭盯著地面。
她緩步走向他,雙膝一彎蹲在小孩的面前,用極溫柔的語氣問︰「小弟弟,你為什麼站在這里,你要找屋里的什麼人?」
小男孩仍然低著頭,小手不安地緊揪著衣角,以近乎耳語的聲音說︰「對、對不起姐姐,我、我……想找……找古先生。」
「你要找古先生?」
「是……」小男孩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是,我要見古先生。」
文靜書回頭,手指著里面的大屋,「屋里住的全都姓古,一共有六位古先生,你想找哪一位?」
「我想找上次和爸爸一起來……見到的那位古先生。」小男孩緊張的猛咽口水。
上一次他和他爸爸……
啊!她想起來了,她還為了此事而憤怒的離開。
文靜書訝異地盯著垂著頭的小男孩,雙手溫柔的扶住他瘦弱的手臂,她的心猛地一揪。
這小男孩的手臂細如竹條,她真伯自己一個不小心會折斷他的手臂。
「你怎麼一個人跑來找古先生?你爸爸呢?」
小男孩膽怯地緩緩抬起頭,顫抖的囁嚅︰「姐姐,你能帶我去見古先生嗎?」
「你能告訴姐姐你為什麼要找古先生?」文靜書定神看著小男孩。
小男孩不安地又垂下頭,「是媽媽要我來找古先生……」
「你媽媽?」文靜書不由得一怔。
上回他是跟著他爸爸來的,這一回是他媽媽要他來見古越檀?
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人的事情為什麼要將無辜的小孩牽扯進來?真不知道這些大人是怎麼為人父母的!
文靜書輕柔地抬起小男孩的臉,溫柔地撥開遮住小臉的頭發,「媽媽為什麼派你來找古先生?她為什麼不自己來?」
小男孩的眼眶剎那間盈滿淚光,鼻子用力的吸著氣,倔強地不讓淚水溢出眼眶。「媽媽要去賺錢,所以讓我來。」
「那你爸爸呢?」他爸爸她見過,那天還當著孩子的面前跪在古越檀的面前。
小男孩緊抿著唇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姐姐,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古先生?媽媽要我帶話給古先生。」小男孩苦苦哀求著文靜書。
「你急著想見古先生就為了替媽媽帶話?」文靜書縱然滿月復疑問,但是看著臉色蒼白的小臉,再堅硬的心也被融化了。
「恩。」他用力點頭。
「好吧,我帶你去見他。」
「真的嗎?」小男孩頹喪的臉上瞬間綻出一絲光芒。
文靜書起身,伸出和善的手,「他現在正在家里養病,跟我來。」
小男孩伸手握住文靜書的手,「謝謝姐姐。」
文靜書溫柔地瞥他一眼,露出最和善的微笑,「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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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靜書牽著小男孩來到古越檀的房門前,才發現自己做事太鹵莽,事先也沒征詢古越檀的同意就擅自帶人來見他,萬一他不願意見小男孩,她豈不是傷了小男孩的心?
文靜書為難的低頭俯視小男孩,「我不知道他肯不肯見你,你能不能……」
「沒關系,你先進去問一下古先生,我可以在這里等。」小男孩看出文靜書臉上的難色,體貼地道。
小男孩的細心讓文靜書的臉上露出笑意,「我一定會盡力幫你說話,讓你能如願以償見到他。」
「謝謝。」無邪的小臉有一絲迷惘,好似在問真的可以嗎?
文靜書拍拍他的頭,露出可以讓他信服的微笑,「我真的會盡力。」
文靜書低頭對小男孩咧嘴一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隨即將房門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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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檀。」
迸越檀半臥在床上慵懶地抬眼,乍見文靜書的身影,立即坐直身子朝她一笑。
「是不是想問我今天吃什麼?」
唉!這個男人是怎麼搞的,見到她好似只知道吃!
「不是。」文靜書緩緩移步來到他的跟前。
「不是?」見她逐步來到床前,他飛快地握住那又柔又軟的小手,貼在嘴上用舌尖戲弄她的手心。
文靜書的臉頰頓時飛上一片紅暈,害羞地抽回手,「別鬧,外面有個小男孩說要見你。」
「有個小男孩要見我?」古越檀放開她的手,一臉錯愕望著文靜書,「什麼小男孩?」
文靜書彎下腰拍平起了皺褶的床罩,然後坐在床沿凝視古越檀,「就是前幾天和一個男人一起來的小男孩。」
迸越檀雙手環在胸前,斂眉凝思片刻,「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天夏震帶在身邊的小男孩吧?」
他的記性真好,一下子就想起來。
文靜書喜出望外的猛點頭,「就是那個小孩。」
「那男孩找我干嘛?」古越檀皺著眉瞪著文靜書。
瞬間丕變的態度,再遲鈍的人也感覺到他的冰冷,可是她已經在小男孩面前拍胸脯保證自己會盡力。
文靜書紅唇微張,不知所措地眨眼楮。
懊怎麼辦?
「一個大男人居然這麼沒擔當,派兒子來見我?」古越檀面色一沉,濃眉緊擰。
「不是小男孩的爸爸派他來見你,而是小男孩的媽媽要他來見你。」文靜書飛快的糾正。
「夏震的老婆?」古越檀的眉頭擰得更緊。
文靜書尷尬的露出無可奈何的笑。
「小男孩呢?」古越檀眯起黑眸看著她。
明明是生氣的眼神,為什麼他的眼神總能令她痴痴貪戀?或許是他的魅力深深吸引著、震撼著她的心靈吧!
「靜書,我問你,那小男孩呢?」古越檀望著突然莫名發呆的文靜書。
文靜書登時一愕,連忙拉回神,手指慌亂的指著門口,「就在門外!」
「在門外?」
驚訝的聲音無端地拉高八度,古越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似乎在責備她沒經過他同意就擅自將小男孩帶進屋里。
她自知理虧在先,歉意地縮著脖子看他,「對不起,事先沒問你的意思……就帶他來。」
迸越檀一股怒氣憋在胸口,但就是對她發不了脾氣。
「帶他進來。」
文靜書聞言,高興的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為了不讓小男孩有拘束感,她極力朝著小男孩展露和善的微笑,「進來吧。」
小男孩怯怯地抿抿嘴,「真的可以嗎?」
「別怕,他又不是吃人老虎,進來。」文靜書試著以柔柔的聲音化解小男孩心中的恐懼。
半坐在床上的古越檀驀地張大眼楮看著她。
她錯在先,現在居然還將他比喻成吃人老虎?
小男孩戰戰兢兢的踏進房間,低著頭站在文靜書的身旁,禮貌地說︰「古先生,你好。」
迸越檀冷靜地瞅著小男孩,「你媽媽要你來見我?」
「是的。」小男孩的聲音里有著明顯的顫抖。
「是為了你爸爸夏震的事嗎?」
「是的。」
迸越檀露出淺笑,笑意里有著譏諷的嘲弄。「你媽媽要你來見我,是不是想藉由你年幼而想得到我的同情,繼而點頭買下工廠……」
「不!你誤會媽媽要我來見你的意思了。」小男孩打斷古越檀的揣測。
迸越檀為之一怔,「不是?」
文靜書霎時覺得好奇,蹲下來看著小男孩,「那你媽媽是為了什麼原因要你來見古先生?」
小男孩藉由吸氣緩和內心的緊張,「媽媽要我謝謝古先生沒買下工廠,因為即便賣掉了工廠,也不可能讓我和媽媽好過,反而會逼著我和媽媽提前流落街頭。」
流落街頭?
文靜書無法置信地看著小男孩,「這怎麼可能?即使現在賤價出售總比被法院查封的好。」
小男孩搖頭,「賣掉和被法院查封,對我和媽媽來說下場都是一樣。」
「怎麼會這樣?」文靜書完全听不懂。
迸越檀心里有數,挪動身體坐在床沿望著小男孩,一抹邪魅的笑躍上嘴角,「原來你媽媽知道你爸爸他……」
「媽媽知道。」未等古越檀說明,小男孩用力點頭,好似不願更多人知道他家的家務事一般。
知道?知道什麼?文靜書一臉茫然的看著古越檀和小男孩在打啞謎。
迸越檀終于露出難得溫和的笑容,「我了解了,你回去轉告你媽媽,我知道她的意思。」
小男孩很高興完成媽媽交代的任務,感激地朝古越檀鞠躬,「謝謝你。」
迸越檀頓了下,勾唇冷笑,「我也有句話要請你轉告你媽媽。」
小男孩馬上挺直腰直視著古越檀,「請問是什麼話?」
迸越檀濃眉一挑,佣懶的眼神瞟向小男孩,「不管夏震的工廠結果會如何,但是你和你媽媽絕對不會流落街頭。」
小男孩黯淡的眼神瞬間一亮,「真的嗎?」
「我敢跟你保證。好了,你可以回去。」古越檀微笑頷首。
「謝謝你,我會將你的話轉告媽媽。」小男孩走向門口,心懷感激的回頭看古越檀一眼,微笑的轉身走出古越檀的房間。
小男孩純真的眼里竟泛著淚光!
文靜書被小男孩眼里綻放的光芒震懾,是感激、是稚氣,還有一絲惹人疼。
房門輕輕地合上,小男孩的身影隨著門縫逐漸變小而消失。
文靜書一臉不解的回頭注視著古越檀,「是什麼原因讓他媽媽好似不贊成你買下他家的工廠?」
迸越檀仰起頭,雙手倚在腦後,「沒你的事,不要多問。」
看他一臉沉重,文靜書噤聲不語。
「對了。」他抽回雙手,一本正經地注視她,「快中午了吧?我的午餐……」
中午?午餐?
她頓時記起自己本來要出門采購,卻被小男孩耽誤了時間。
文靜書驚得張大眼楮,「還沒買菜,我現在馬上去買。」
「什麼?都已經中午了,我的午餐還沒著落?」古越檀沒好氣的朝她嚷道。
「我馬上去弄。」文靜書拔腿沖出房門。
嚷歸嚷、叫歸叫,古越檀看在眼里卻甜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