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苦女 第8章(1)
作者︰魚悠

一進到辦公室,孟姜茹便被趕回位子上。她不滿的噘著嘴,瞪著秦觀棋。為什麼那個女人可以坐在幕溳的旁邊?她就得坐這麼遠?不公平!

秦觀棋得意的向孟姜茹拋來一個勝利的目光,好像在告訴她「你輸了」。

這下孟姜茹更生氣了,她轉頭瞪向幕溳,滿是怨恨的看著。

幕溳彷佛當她是隱形人般,視若無睹。

孟姜茹氣得想哭,可是有「敵人」在這里,她不能掉眼淚,要忍!

不過越是忍,眼淚似乎越不听話,越要奪眶而出。

「我去喝水。」拋下這句話,孟姜茹飛也似的跑出辦公室。

蔣其麗在外頭和同事聊得不亦樂乎,而看到孟姜茹奔出辦公室是她所料想不到的,因為她一直以為跑出來的人應該是秦觀棋才對。

她愣了近半秒,隨後她也追了上去。

「小茹……小茹,你等一下啦!」蔣其麗在後頭追得好辛苦。

誰教她穿高跟鞋,存心累死自己嘛!她開始考慮下次要買雙平底鞋來穿,不然像這種跑法,她的腳不斷了才怪!

她奮力的沖向前拉住孟姜茹。「你怎麼突然哭著跑出來?是怎麼了?」

「沒有。」孟姜茹頭壓得老低,想假裝沒事,但是眼淚就是掉個不停。

「小茹,你別騙我了。」蔣其麗擔心的摟著她,「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因為幕溳對你說了什麼?」

「沒有。」孟姜茹仍不願說。

「你跟我說吧!把不高興的事說出來,心情會比較好。」蔣其麗怕自己所擔心的事會發生。

孟姜茹仍搖頭,任由雙頰被淚水浸濕。

「是不是他對你怎麼了?」蔣其麗心想她既然不願說,那就問吧!

「沒有。」孟姜茹仍搖頭。

「你不要跟我說沒有,既然沒有,那你又干嘛哭?」她有點動氣,對孟姜茹說話時的音量不自覺的加大。

「小麗。」再也壓抑不住,孟姜茹難過的抱住蔣其麗。「他好過分,把我踢到旁邊。」

「他把你踢到旁邊?」用腳踢?「他踢你?用腳?」

「不是。」孟姜茹搖搖頭,「他叫我坐回位子上,然後他跟那個女生坐在一起。」

原來如此。蔣其麗松了一口氣,不是使用暴力就好。

「小麗,我好難過,卻不知在難過什麼。」孟姜茹對自己的矛盾不知所措。

「怎麼難過法?說來听听。」蔣其麗馬上便把剛才的怒氣丟到一旁,好奇的細胞開始在她體內蠢蠢欲動。

之前她一直感覺孟姜茹似乎對幕溳只是一種依賴,應該從沒想過愛或喜歡的問題,而幕溳對孟姜茹的深情,她這個旁觀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孟姜茹無助的搖頭,心里的感覺說不上來。「我只知道當我看到她勾著幕溳的手時就好生氣,可是就是不知道氣什麼。」

「你是不是會覺得她搶走老板?」蔣其麗像發現新大陸般,莫名的興奮。

「大概吧!」孟姜茹無法確定的說著。「可是又好像不是,那種感覺就好像……」像什麼?不知道,說不出來。當下她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好,不哭喔!」蔣其麗拍拍她的背,像哄小孩般安慰道︰「你是不是很喜歡老板?」看她哭得可憐,本不想問的,但是又覺得不問似乎會很對不起自己,所以還是問了。

「大概吧!」又是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你喜歡他哪一點?」為了不想對不起自己,蔣其麗任由好奇細胞在體內肆無忌憚的發作。

「嗯……」孟姜茹「努力」的想了一下。「他都會帶我去吃好吃的,而且都是很貴的那種。」一說到吃,她的肚子又開始不听話的打鼓。

蔣其麗突然怔住,說不出話來。

我的媽呀!蔣其麗在心里大叫。

她翻了個白眼,體內的好奇細胞當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理由似乎有點超乎常人所預料的。

因為吃而喜歡一個人,是不是隨便了點?不過好像也滿符合她的個性的。

嘿嘿嘿!她干笑著,哭笑不得。

不過也很慶幸啦!好險孟姜茹不喜歡吃棒棒糖,不然這下可就難了。一個二十好幾的成年人被棒棒糖給拐走,這個新聞似乎挺可笑的。

在她們兩人回到辦公室時,秦觀棋已經走了。雖然不知道剛才他們倆到底談了些什麼,不過孟姜茹的心情似乎已經好很多了。

罷坐下,孟姜茹禁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開口問道︰「剛才那位小姐是誰呀?她好像跟你很好。」她全然沒注意到此時自己說的話帶著非常強勁的酸醋味。

「有嗎?」幕溳好像也聞到酸味了。

「沒有嗎?」孟姜茹見他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沒來由的心里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火氣突地上升。「可是她好像叫你溳耶!」

「那只是稱呼。」幕溳敷衍道。

「可是我都沒有這樣叫你呀!」孟姜茹不知道自己是那一根筋不對勁,全身都不舒服起來。

「你也可以這樣叫我,我不反對。」幕溳也感覺到孟姜茹的不對勁。

「我不要。」她賭氣似的回絕。「我不要和她叫的一樣。」她要跟她不一樣的叫法,而且還要很特別。

「那你想怎麼叫我?」幕溳終于把頭抬起來看著她。

他快被她的那股醋勁給酸死了。

「不知道。」孟姜茹嘴噘得老高,一副不甘願的神情。「還沒想到。」

「好吧!等你想到再告訴我,我都沒意見。」幕溳揚揚眉不再說話,繼續低頭做他的事。

「我叫你溳兒好不好?」孟姜茹想到他母親都是這麼叫他的。

「不行!除了這個,其他的都行。」幕溳差點坐不穩。

「奇怪!你自己說都沒意見的。」孟姜茹不悅的應著。為什麼不行?這個名字听起來就感覺很親切。

「那句話我收回,除了我母親的叫法外,其他的我都沒意見。」他不希望她變成他老媽。

「哦!」孟姜茹失望的應了一聲。隨後她做出很認真思考的表情。

叫什麼好呢?幕幕?好難听。溳溳?听起來像個女人的名字。嗯……算了!這個問題暫時不想,換一個好了。

「那她剛才說你要結婚了,是真的嗎?」孟姜茹又問。

這個問題讓一旁的蔣其麗自然的豎起耳朵,雖然她表面裝得若無其事的喝著水,但還是看得出來她听得很認真。

「沒有,那是騙她的。」幕溳繼續敷衍著。

「那你不想結婚羅?」孟姜茹又問。

「暫時還不想。」幕溳答得很無所謂。

「可是我想結婚了耶!」孟姜茹說得很順。

蔣其麗被水嗆了一下,咳個不停。這句話太有暗示性了!

幕溳也突地愣住。她在跟他求婚嗎?

「你說什麼?」幕溳懷疑自己听錯了。

「我說我想結婚了。」孟姜茹又重復一遍。

蔣其麗咳得更厲害了。她受不了的站起來道︰「我去一下洗手間。」太刺激了,比看驚悚電影還來得勁爆。

「你想結婚?」幕溳不確定的重復了一次。「為什麼?」她怎麼會突然有想結婚的念頭?

「是呀!」孟姜茹面色不改的點頭。「因為結婚很好呀!可以穿很漂亮的衣服。」

「就只是因為可以穿很漂亮的衣服?」這個答案幕溳似乎很不滿意。「你要穿漂亮的衣服我可以帶你去買。」他冷冷的回絕她。就只是因為可以穿得很漂亮所以結婚?這個理由太不保險,他敢打賭,不出三個月她就吵著要離婚了。

「不過不一樣,旁邊沒有帥帥的新郎。」她開始幻想穿白紗禮服的樣子。

「不行!」幕溳繼續低頭做他的事,不過注意力卻一直無法集中,全被她的話給分散了。

「為什麼不行?」孟姜茹突然有一種被人拋棄的感覺。

「小茹,你是不是在跟我求婚?」幕溳有點哭笑不得,何時「落跑新娘」的劇情活生生的搬到他生活里。

「你肯『嫁』給我嗎?」孟姜茹又問。

幕溳頓時手足無措。他知道現在這個社會的女強人很多,但是古有明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而且他只有听過女人出嫁,從未听過男人出嫁的。

「小茹,我問你,為什麼你想要我嫁給你……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為什麼會希望我娶你?你喜歡我嗎?」天啊!他差點被這個女人搞到腦筋不正常。

「喜歡呀!」孟姜茹想都不想的就回答。

「你喜歡我哪一點?」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彼此了解的程度可能還只是表面,說要結婚似乎有點言之過早。

「因為你對我很好呀!」孟姜茹答得理所當然。

「哪一點對你很好了?我要有一個較具體的答案。」若只是一個好字實在是再普通也不過了,而且每個人也會說。

孟姜茹很認真的想著,「你會帶我去吃好吃的東西。」夠具體了吧!

頓時幕溳無言以對,吃不愧是她的第一生命,她把吃悟得還真透徹呀!不過同時他心里也有一股落寞感。撇開吃的不講,他清楚的知道,若他們想踏上結婚這條路,還有一段非常長的路要走。

這一天,幕溳又帶孟姜茹回家,今天不是初五,而是因為情勢所逼。

今天中午,葉允兒打電話給兒子,要他帶孟姜茹回家,本來他是不答應,可是葉允兒一听到他說不,馬上便以死相逼,弄得幕溳不得不妥協。

「小茹,等一下你別管我媽問什麼,反正你吃你的就對了,知道嗎?」幕溳一臉擔心的說著。他擔心的事有兩件,一是怕她會像上次一樣又噎住,二是怕她母親又再提到關于結婚的事,而且再加上孟姜茹昨天在辦公室說的那些話,生怕她們聯合起來一搭一唱的,到時他不「出嫁」都不行。

「為什麼?」孟姜茹不解的問。別人問話都不回答,這樣不是很沒禮貌嗎?

「沒為什麼,只是怕你又像上次一樣。」

「這次不會了啦!」孟姜茹信心滿滿的拍著他的肩。「如果你媽又再提到關于結婚的事,我一定可以應付得來的。」

听到她這麼說,幕溳更是擔心了。一個向他求婚的女人嘴里會吐出什麼樣的象牙來,他還會不知道嗎?

「反正你也答應要嫁我了嘛!算起來我們也應該是一家人了。」孟姜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還很認真。

幕溳听得是全身泛起一股涼意,他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幕溳,我是不是也該改口叫媽了?」孟姜茹說得一臉認真。

「不……不用,還不用叫得那麼早。」幕溳笑得很苦。她何時變得這麼精,連這種事都想得比別人還來得快。

「為什麼?不都是這樣的嗎?」孟姜茹忘了他們尚未正式步入禮堂。

「是呀!不過我們不是還沒結婚嗎?而且……算了!沒事。」他何時說要娶她,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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