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荷渾身僵硬地在史洛奇的對面坐下來。每次坐下或站起時,她大腿的肌肉就會強烈抗議,然後她就忍不住詛咒起瞿致岡那個瘋子。這兩天晚上他報復似地要著她,讓她不斷地向他求饒……再這樣下去,她會變熊貓的。
「很高興你答應我的邀約,我還擔心你會拒絕我呢!」
史洛奇其實是個條件不錯的男人,三十出頭,成熟穩重,事業也有成,就連外表也相當出色。他對她的好感,她早就感受到,這段時間在公司也有不少人追求她,對于這種眼神她並不陌生。
她不想耽誤他,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所以當他邀約的時候,她選擇了中午休息時間;而且今天中午致岡正好跟幾個重要干部一起吃飯,不需她陪。
「我想你有話跟我說吧,再說我偶爾也想要喝喝別人煮的咖啡嘛。」她笑著回答,臉色仍有些蒼白。
「蘇小姐……我可以叫你願荷嗎?」經過她點頭,他隨即改口。
「願荷,你應該知道我對你很有好感,我希望能與你有更深的交往。」
願荷訝異地看著他,她沒想到他如此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霎時間她對他升起了一些些好感,至少他相當坦蕩,這個就是致岡做不到的。
問題是你愛的是瞿致岡!
心里的聲音嘲諷著她。
「史先生,我就稱呼你洛奇吧!」她看向他的眼神相當真摯。「昨天令妹說的那些話,難道你不曾想過……」
「我了解你與瞿先生應該有感情的糾葛,可是我也清楚地知道你們不可能有什麼結局,所以冒昧地想要追求你。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主動追求女孩子,也是第一次這麼欣賞一個人。」
他的坦白讓她無措了。
「我……謝謝你的厚愛,但我現在……」她垂下眼,眼角散發的淡淡哀愁,讓她平添一種獨特的風情。「我跟他或許是不可能了,可是無論他有心或無心,我是全心在愛著他。我不以為我有辦法接受你——即使你大方的不介意。」
「你知道瞿致岡就要跟我妹結婚了嗎?」
結婚?!
她恍若著了一記悶棍,驚惶失神地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啊,對不起。」她跳起來收拾著滿桌的混亂。
「願荷……」他的手握住她,阻止她慌亂的舉止。「不要擦了,已經干了。」
她恍惚地停止手上的動作,重新坐了下來,順勢掙開了他的手。
兩個人都沒發覺玻璃窗外有雙熾熱的眼神,忿忿地燒灼著他們。
「我剛剛說的顯然對你打擊很大,但這是真的,你要接受事實。」他安慰著,看著她狼狽蒼白的模樣,為她感覺到心疼。
「我沒事。」她擠出一抹笑容。「無所謂接不接受,雖然有點訝異,但……他常常做一些我以為他不會做的事。」尤其是最近,根本是惡棍一個。
「難道你還不死心?跟這個男人糾纏下去不會有結果的。難道你甘心這樣沒名沒分跟著他,即使做人家婚姻中的第三者也在所不惜?願荷,你值得更好的!」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介入他跟令妹的婚姻。」她沒有想到自己會面臨這樣的指責。看哪!瞿致岡,你究竟將我陷到了什麼樣的境地啊!
「對不起,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我是希望你好。」史洛奇看著她。「試著接受我,不要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了。」
願荷皺起眉頭,這一路的沖擊讓她虛軟無力。「你以為我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是婚姻嗎?我坦白告訴你,不過你必須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什麼秘密?」他問。
「我是蘇和峒的女兒。」
「你是蘇和峒的女兒?聯美集團的千金?那怎麼會……」聯美可是個大企業,規模跟擎天可說不相上下,史家的「禾豐」根本無法相比。
願荷苦笑。「那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婚姻了吧!」
「那當然。」
只要聯美提出聯姻,擎天沒有道理不答應,更何況一個是溫柔婉約的蘇願荷,一個卻是他驕縱長不大的妹妹米琪,有點腦袋的男人都知道要選誰!
「可是你為何不……」
「不這樣做?」她笑了笑,那笑容倒有豁出去的瀟灑。「我要的不是名也不是分,只是心。這樣說,你懂了嗎?」
「這個秘密瞿先生不知道吧?你不怕讓我知道了,我會緊纏住你不放?」
願荷哈哈大笑。「你不會的,你不是那種人。」她篤定地說。
這回換史洛奇苦笑了。「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看來我是沒機會了。不過我真的滿欣賞你的,希望能跟你成為朋友。」
願荷爽朗大方地回應。「你已經是了。」
兩個人哈哈笑出口,笑聲短暫地驅走了痛楚。
***
願荷根本無法回去上班,自從從史洛奇那里知道他要結婚的事情,她就陷在一個空蕩蕩的感覺中。
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他是無心還是無情?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要留下嗎?與父親約定的一年假期只過了幾個月,然而她卻感覺自己歷盡了滄桑。
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這麼辛苦?
她下午只打了電話回去請假,說她不舒服,要李琳幫她跟瞿致岡說。如果讓她直接面對瞿致岡,她不知道自己會如何反應。
在外面游蕩了一個下午,她坐著捷運到淡水晃了一天,走得腿酸了、頭昏了,還是一直走。直到天色昏暗,華燈初上,她才慢慢地往回走,待進家門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你去哪里了?手機為何不開?」
瞿致岡一把攫住罷進門的願荷,眼神陰狠而凶戾,仿佛被關在籠里已久的野獸。
「手機?」她掏出皮包里的手機。「啊,沒電了。」
「沒電了?」他咬牙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感覺有點累,出去走走。」願荷放下皮包,走進房內。
致岡哪可能就這樣放棄,他跟了進去。
「是約會約的累了吧?」他妒意橫生,想到她對著史洛奇甜美地笑著,他就差點咬碎滿口鋼牙。
願荷詫異地望著他。「什麼約會?」現下的她腦筋不是非常靈活。
「這麼快就忘了自己的情人啦?要我提醒你嗎?史洛奇那個金龜子比我好釣吧!他允諾了你什麼?婚姻?豪宅?名車?」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竟敢打我?!」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整個提到自己胸口。
她勇敢地怒視著他。「我從來沒跟你要過什麼,你這樣問我,是不是認為我想從你身上得到的就是這些?瞿致岡,我真為你感到可悲!」她的眼眶泛紅。
「什麼意思?」
他緊握住她的手腕,手勁之大可能已經造成瘀青了,但他完全沒發覺到自己的激動。
「就是說你真可悲,總以為女人接近你都是要一些膚淺的東西,在你的潛意識里,你就只值這些!」
「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們討論的是你跟史洛奇,別想模糊焦點!」
史洛奇?他恐怕是看到或听到什麼了吧?難道他以為她下午是跟他在一起?
「那又怎樣?我跟他是朋友,我跟朋友出去需要跟你交代嗎?你算什麼?」她又忍不住挑釁他了,雖然知道結果會是怎樣。
「我算什麼?你竟敢這樣問?!」他在她蒼白的唇上咬了一口。
「唉呀!」她推開他。「你非要這麼野蠻嗎?你老是要限制我這個,限制我那個,我跟誰出去還要跟你報告,那你呢?你要結婚怎麼不覺得要告知我一聲?」她狂吼著。
致岡被她這一吼,愣了一下,趁著這空檔,她月兌離了他的箝制。
「你因為我才不高興的?」他邪魅地一笑,一種偷到腥的、抓到他人把柄的笑。
「難道你要我在你婚禮當天才發現嗎?還是要我傻傻地睡在你身邊,不知道別人將要搬進來?你到底要過分到什麼程度?」她擰著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那毫不在乎的模樣。
「你不要我結婚嗎?願荷,說出你的感覺。」他忽然一改態度,溫柔地執起她的臉。
「什麼感覺?你要結婚,卻要我說出感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願荷不想再看他溫柔的眼神,那比凶惡的眼神更令人心痛。
「張開眼楮看著我。」他在她耳邊說,聲音低沉而堅持。「說出你的感覺……」告訴我你在乎!告訴我……
「如果我說我不要你結婚,你會不結嗎?那根本改變不了什麼!瞿致岡,我們可以好聚好散,你沒有必要這樣殘忍!」她生氣地瞪著他。
她的指責讓他冷了下來,什麼時候起他瞿致岡要這麼在乎一個女人的想法?
「哼!」他放開她。「女人要的不都一樣,你說這些也不過是要我取消婚禮,然後娶你吧?」
她昏眩地合了合眼。
「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我會找時間搬出去。」她扶著牆壁,勉強自己站得挺挺的。
「不準!」他又凶惡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都不準去。還有,我要你幫我籌辦婚禮。」他月兌口而出。
這一句話教兩人都愣住了。
他只是想留住她,只是想刺激她。因為她無所謂的疏離模樣,讓他快怏難安,仿佛她對他半點眷戀也沒有。
她是不愛他吧?
否則為何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說出口?
他並不想娶史米琪,他只想要從她那里得到滿意的答案,然後——然後什麼?
然後他再決定要不要冒險愛她!
「你要我幫你辦婚禮?你確定?」你怎麼說得出口!她多想尖叫、多想瘋狂的撕咬他,讓他也一樣的痛不欲生!
「對啊,你的辦事效率那麼好,再說你是我的秘書啊!」他勾起一抹冷峻的笑。
她的心整個冷掉了,仿佛掉進了無底深淵,絕望的感覺讓她連痛都麻痹了。
這樣也好吧!親自去籌力、他的婚禮,也許這是讓自己徹底死心的好方法,雖然殘忍,卻是當頭棒喝!
「你確定你要我做這件事?」他可知道這樣做的意義,那代表著他和她再也回不了頭了!
瞿致岡點了點頭。
「好。」她緩緩地說。「婚禮定在什麼時候?我明天開始弄。」她感覺心一寸寸地死去。
她竟然答應了!
瞿致岡生氣極了。「愈快愈好!」
丟下這句話,他就轉身離開。
***
「蘇姐,你打的這個是什麼的工作進度表啊?喜帖、婚紗、會場……」李琳看著願荷的電腦,提高聲音問。「你要結婚啦?怎麼都沒
版訴我?很不夠意思哦!」
願荷從茶水問出來,坐到座位上。「是總裁要結婚了。」語氣淡得听不出喜怒。
「我當然知道老板是新郎啊,可你怎麼沒有一點開心的表情啊?」
願荷沒有說什麼,只打開抽屜,拿出一張喜帖遞給她。
「喜帖現在才給哦?好漂亮耶,你找哪一家印的啊!」李琳喜孜孜地打開喜帖,隨即變了臉色。「哇,印錯了啦!你看,連新娘的名字都印錯了,搞什麼……」李琳在看到願荷的反應之後住了嘴,一個不好的預感,讓她訥訥地開口。「沒有印錯嗎?」
願荷搖了搖頭,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
「哇,蘇姐……」李琳紅了眼楮,竟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我不相信,不相信!」
願荷漠然地看著她哭,卻無法再對自己的愛情掉一滴眼淚。
此時,桌上的電話響起,願荷還發著愣,李琳擤了擤鼻子接了起來,且說沒兩句就掛掉了。
「蘇姐,總裁要你過去他那邊一趟。」她還在擤著鼻涕。
「過去?他沒說為什麼嗎?」他又想做什麼?
「他說你知道他在哪。」李琳說,滿臉不解。
願荷卻擰著眉頭,深深地擰著。「我幫他約好了下午拍婚紗照,他應該在婚紗店。」
「婚……婚紗?」李琳瞠目結舌。「那他要你過去干什麼?」這個老板也未免太可惡了!
「我也不知道,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
最近的致岡簡直像吃了炸藥一樣,總是用陰沉的目光瞪著她,好像她才是那個下禮拜要跟別人結婚的人。
「啊!」李琳破涕為笑。「說不定老板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是要給你一個驚喜,等你去婚紗公司,他就會告訴你,其實新娘是你。」好浪漫哦!
願荷搖了搖頭。「李琳,你幾歲啊?還作這種不切實際的夢!」
她認命地拿起皮包出門,以致岡最近的脾氣來看,她最好快點出門,否則耳朵又要痛了。
不理會李琳惋惜的聲音,她下樓搭了計程車直奔婚紗公司,不到半小時,她就抵達了。
「親愛的,你看這件好不好?」
一進店里就看見史米琪穿著一襲白紗,賴在一臉無趣的致岡身邊,嬌聲地詢問著。而當她抬起臉看到願荷時,那臉色馬上一百八十度轉變。
「你來做什麼?」她凶巴巴地問。
願荷站在離他們五公尺左右的地方,不再往前。「你叫我來做什麼?」她灼灼的目光直視著致岡。
「這兩套禮服拿去穿上。」他指了指掛在旁邊架子上的禮服。
願荷心中重重的一敲,僵硬地立在原地。
「親愛的!」史米琪跺了跺腳,眼里寫滿了不滿,但在致岡面前卻不敢太張牙舞爪。
「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要穿那兩件禮服。」她說。
「致岡,你不可以——」
他伸手制止了史米琪的抗議。「我想你說不定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穿上婚紗,所以讓你過一下干癮。這算是我這個做老板的對你幫我籌劃婚禮的回報。」
願荷身子晃了一晃,有那麼一秒,她真想這樣昏死過去算了!他究竟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致岡……」
不理會史米琪滿臉的不悅,他拿起那兩件禮服走近她。願荷必須極力地抑制住自己,才能不在他面前逃跑。
「如果你不穿,信不信就算鬧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也會把你扛進去,順便親自幫你換?」他用只有兩人听得到的音量說,威脅的意味相當濃厚。
願荷張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敢?」
他扯動嘴角,笑容不懷好意。「你看我敢不敢。」
她生氣地「哼」了一聲,拿起他手上的禮服就走進更衣室。
「致岡,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家不喜歡。」史米琪拎著裙擺走過來。
他安撫地拍拍她。「噓,你忘了我喜歡听話的女人?」
「可是……」
「乖,你這套禮服很好看,你先去拍獨照,我想休息一下,等一下就過去。」
史米棋根本就不放心讓他留在這里,她很怕他再跟蘇願荷有所接觸。她有個感覺,蘇願荷是個可怕的對手;雖然蘇願荷從沒有表明要跟她搶致岡,但她就是忍不住起了戒心。
不過,致岡不是可以容忍女人違逆他心意的男人,為了得到他,她只好妥協。
「那我先過去嘍!」她嘟著嘴說。
史米琪的身影都還沒消失在另外一個門,他的腳步就往更衣室去了。
一個工作人員正在協助願荷穿禮服,致岡悄悄地揮揮手,叫那小姐出去。工作人員雖然覺得這位先生非常奇怪,搞不清楚哪個小姐才是他的新娘,但付錢的是老大,她馬上就遵命告退。
「小姐,這禮服太露了,我可不可以不要……」
願荷的聲音在她抬起頭來的那一刻消失,她從鏡子里看到了身後致岡的身影。
「你來做什麼?」她冷冷地瞪視著鏡中的他。
「來看看你啊!美吧?這是我特地為你選的。」他看著她的眼神閃動著不容錯辨的光彩。
她雙手護住胸口。「你不要亂來,這里很多人的。」
「別緊張。」他握住她的肩膀,嘴巴貼在她耳邊說。「我會很小心的。」
「你!」她憤怒地轉頭看他。「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簡直就像個孩子,想要把每個人耍弄在你手中,其實不過是個自以為是大人的小表罷了!」
想到他對她做的種種,真不知道一個人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把惡劣的性格發揮到極致!
他握住她縴細的腰肢,緊緊地扣住了她。「你再逞口舌之利吧!難道你看著我娶別人,真能這麼不在乎?你真的可以這樣冷血的幫我辦婚禮?」
「冷血的是你吧?」怎麼有人能如此厚顏?「是你要我幫你辦理婚禮的,是你……這個可惡的人。」她咬住下唇,隱隱顫抖著,眼淚在眼中轉著,就是不肯讓它掉下來。
看見她的淚水與倔強,讓他差點舉白旗投降。他心中竟因此而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憐惜感覺。
那是……想疼惜一個女人的沖動。
「只要你開口,我就不結婚。」他允諾著,對他來說這是多麼大的讓步啊!
她聞言,淚水再也無力支撐地往下墜。
「你結不結婚是你的選擇,竟要拿來當交換條件?那麼你想拿來換什麼,換我的不離開嗎?我必須等到你喊停,才能終止這場荒唐的游戲嗎?」她哽咽著。
他的拳頭緊了緊,想捶牆壁,同時也想要把傷心的她擁進懷里。
「該死的你!你知不知道為了你,我已經打破多少原則了,你還要我怎樣?而且,你竟敢說這是一場荒唐的游戲?」他握緊拳頭抵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不是嗎?你就是把它當一場游戲。」她看著表情飽含痛苦的他。
「我沒有。」他簡直氣炸了。
生平第一次考慮要愛一個女人,卻得到這樣的回應?
「你出去,我要換衣服。」她擺明了不想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換什麼衣服?你還沒拍照!」
「我會去拍照才有鬼!」她難得對他怒吼著。
「你……」
至少她的身體對他可誠實得很!
正當他想加深這個吻,更衣室的門竟然被打開,史米琪兩眼噴火的瞪著兩個擁吻的人。
「蘇願荷,你這個狐狸精!」史米琪用力地分開兩個人,幾乎是同一個時間,她用力地甩了願荷一巴掌。
蘇願荷捂著臉愣在當場,沒想到下一刻史米琪卻吃了致岡一巴掌。
然後在願荷還來不及反應下,史米琪含恨的眼神馬上刺過來,隨即整個人都撲了上來,對著蘇願荷又撕又咬。
致岡為了保護願荷,伸手要把史米琪拉開。
「致岡,你不要傷害她。」她知道他的脾氣。
于是乎這場婚紗照的結果就是落得一場混亂作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