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位於河美街的市場內,熙來攘往的人潮將原本就狹窄的道路濟得水泄不通,再加上熱浪來襲,揀述聲揮汗如雨,西裝里的襯衫早已濕成一大片緊緊地貼著他的皮膚,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揀述聲仰頭看了眼高掛當空的太陽,很訝異這般熱的天氣菜市場內依然人潮洶涌;更教他不可置信的是,這些攤販竟然可以忍受在沒有冷氣只有電風扇的情況下做生意。
揀述聲大大佩服他們的毅力,更替他們感到可憐。
西裝筆挺的揀述聲和菜市場內的人群明顯不搭軋,再加上他俊逸斯文的外表,更為他引來其他人的側目。
對於這種被注視的情況揀述聲早就司空見慣,但第一次被這麼多歐巴桑盯著看,他還是感覺有點奇怪。她們活像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釵,看他的目光宛如欲將他的衣服全剝光,怪恐怖的。
好不容易,他終於來到孟佳珞的攤子前。
他虛月兌般地松一口氣,原本僵硬的肩膀頓時垮下來。
孟佳珞此時正在招呼五六個極為龜毛又錙銖必較的家庭主婦,她們將本放置整齊的內衣翻得亂七八糟,教孟佳珞看了臉好臭;但偏偏她們是顧客、是讓她三餐溫飽的財主,所以她敢怒不敢言,只好勉強露出笑意。
這看在揀述聲的眼里無疑是一大笑話。
"生意這麼好?"他走進攤子,馬上引來一群人側目。
"你怎麼來了?"孟佳珞對他的出現感到驚訝,連忙迎上前去。"今天你不是要出庭,怎麼有空過來?"
揀述聲揚揚眉,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你好像遇到點麻煩。"他瞟了眼攤子里的客人,眉心不免一皺。
她們的樣子根本是存心找麻煩,只買一件內衣而已,而且這些內衣又不是一件要一、兩千元,她們竟然挑剔得跟什麼似的。
"習慣就好。"她笑得勉強,其實快氣炸了。
每次只要這些家庭主婦一來,她的攤子必像台風過境般,慘不忍睹。
"需不需要我幫忙?"不等她回答,他逕自走上前招呼那些愛斤斤計較的家庭主婦。
神奇的事發生了!
不過三兩下的工夫,她也不費吹灰之力,那些家庭主婦竟然連殺價都沒殺,便乖乖買下內衣,而且還一次買了許多件。
那些家庭主婦喜孜孜地抱著一堆內衣走出攤子後,還不時回過頭來對揀述聲拋一記媚眼。
"媽呀!"孟佳珞忍不住打個寒顫。
表月還沒到,她們不用現在就急著出來嚇人吧!
"想不到你還挺厲害的嘛!"揀述聲的嘴上功夫她還以為只能在法庭上才看得見,早知道他那麼厲害,也早一點認識他,她就不用每天整理這堆內衣了。
"還好啦!"他挺得意地笑著,認為那些家庭主婦因為已經走進家庭,固然對錢很計較,但只要善用一些小技巧,要她們乖乖掏出錢來還不簡單。
"瞧你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孟佳珞睨他一眼,抽出張面紙擦去他額際上的汗水。
"既然你對她們那麼有辦法,不如有空就來我的攤子幫個忙吧!"有他在,她只要坐在椅上蹺著二郎腿等收錢就行啦!
"當然可以,如果你不反對的話。"他伸手欲接過面紙,無意間竟握住她的手;他一怔,似是不願放開般,將她的手握得老緊。
他的舉動讓她屏住呼吸、全身緊繃;她想收回手;卻又有那麼一絲不舍,似乎已經愛上被他握住的感覺。
揀述聲緊握著她的小手,深情款款地凝視她含羞帶怯的表情,想向她告白的沖動就寫在臉上。
他欲開口之際,又是一怔。
她的臉頰迅速染上一抹紅霞。
他看得出神,喜歡上她那粉紅色的臉頰,非常喜歡。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失禮,可他就是情不自禁,手還不听話地撫上她如嬰兒般細女敕的粉頰,身體緩緩靠近她。
她的身上透著一股馨香味,讓他忍不住包貼近她。
兩人的鼻端只剩下五公分不到的距離,熱力感染著彼此卻還要強作鎮定,他就怕嚇壞了她。
孟佳珞的心兒跳得好快、呼吸變得急促,一張小臉火紅熱燙。
她將頭垂得老低,就是不敢抬頭正面迎視他。
兩人沉默許久後,不知是有默契還是巧合,他們竟同時開口。
"你……"
"你……"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小珞呀!偶那個丁字褲賣完了啦!住里還有沒有?"隔壁街同樣也是賣內衣的王大嬸操著一口"流利"的台灣國語突地走進攤子里,為他們打破沉默,也破壞了那股氣氛。
揀述聲不免埋怨地睨她一眼。
可是王大嬸似乎沒察覺,仍自顧自的說著︰"我還真搞不懂叔下的那些年輕人,那一條線卡在那里不會覺得不蘇服嗎?還這麼喜歡穿。"她頓了頓,眼楮突地睜大,"他索你男朋友喔?很蒜耶!"
"嗯……"孟佳珞尷尬得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索性匆忙拿起她要的東西。
"我這里還有一打,你先拿去沒關系。"她覺得王大嬸很討厭,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選這時候來
"謝啦!你們繼續談情縮愛啦!偶就不吵你羅!"話落,王大嬸很識趣地離去。
揀述聲不自在地望了望四周,點燃一根菸。"中午你有休息嗎?"
"沒有,不過……"她又低下頭,"今天生意還不錯,我想提早休息。"她自己也感到驚訝,一向愛錢的她竟然願意為了他連生意都不做。
"那……"
揀述聲突地覺得自己講話好像變笨拙了。"那……"他在緊張個什麼勁,不過邀她吃頓飯而已!"那我們、我們……"
"我們一起吃頓飯吧!"見他好半天說不出話,雖然她是女孩子,不過她覺得臉皮就厚這麼一次應該無妨。
同一間火鍋店、同樣的菜色,不過這次揀述聲卻吃得津津有味。
不像上次那麼尷尬,孟佳珞似是不知客氣為何物,大膽地搶他那一鍋里的火鍋料來吃,更不怕死地嘲笑他吃東西比女人家還慢。
揀述聲也不是省油的燈,除了以牙還牙外,還笑她是餓死鬼投胎,八成上輩子沒吃飽過,所以這輩子出世來吃個夠本。
兩人的爭吵聲讓店內的客人忍不住竊笑,同時羨慕不已。
就在兩人吃完午餐,正打算找個地方喝下午茶時,突地被迎面撞來的機車嚇了一跳。
"喂!你老師沒教你不能在走廊上騎車呀?"孟佳珞氣得咆哮著,雙手抬得老高。
揀述聲望著機車騎士的背影,心里不免懷疑。
是巧合嗎?為何他總覺得那個騎士好像是故意撞他們。
揀述聲早就注意到那個機車騎士了,起初並不以為意,直至他們一踏出火鍋店門口,他看到機車騎士猛地摧油門,筆直地朝他們撞來,他才察覺有異。
"小珞,好了,他可能不是故意的。"他安撫著孟佳珞,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他也太過分了吧!要是撞到人怎麼辦?"孟佳珞氣呼呼地說道。
才一下子,她的好心情全被那位機車騎士破壞。
"我們不是沒怎樣嗎?"他牽起她的手。"我請你喝茶消消火,別生氣了。"
來到茶店,揀述聲和孟佳珞選靠窗的位子坐下。
正當孟佳珞還在為剛才的事忿忿不平念個不停同時,眼尖的揀述聲赫然見到對面的大馬路上有一輛原本緩慢行進的大貨車突地加快速度,往他們沖撞過來。
他眼明手快地拉起孟佳珞往門邊跑去,在車子撞上茶店的前一刻,將她緊緊抱住,以身體保護著她,以防她被四飛的玻璃碎片割傷。
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孟佳珞,被他擁人懷里之後突地感到燥熱,但隨後卻被強烈的撞擊聲嚇得慘白臉。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殘亂不堪、滿目瘡痍的茶店,膽戰心驚。
現場一片凌亂,本擺放整齊的桌椅現在已散落在地上,先前他們坐的位子被沖撞過來的貨車佔據,所幸現在已過了午飯時間,店內的客人寥寥無幾,才沒造成嚴重傷亡。
被四飛的玻璃碎片割傷的人臉上皆布滿恐懼。
今天不會就是他們的十三號星期五吧?先是差點被機車撞上,後又差點慘死輪下,孟佳珞看著眼前的情景,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猛吞口水。
"你沒事吧?"他低頭將她從頭到腳查看一遍,確定她毫發未傷後,才松了一口氣。
孟佳珞難掩恐懼地搖搖頭。
她看向貨車,發現貨車的主人己逃逸無蹤。"你會不會覺得今天好像是我們的十三號星期五?"她不得不這麼想,因為一切都太巧合了。
"你別亂想,我先送你回去。"表面鎮定的他卻像個女孩子家在心里尖叫︰天啊!我竟然惹上殺身之禍。
這次,他幾乎可以確定一定有人在搞鬼,而且想置他於死地的動機非常明顯。
揀述聲馬上聯想到一個人。
如果他想的沒錯,這兩件事和蔣紹葉那只老狐狸八成月兌離不了關系。
察覺揀述聲臉色不對勁,孟佳珞不兔擔心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這才想起是他機警地護住她,她才可以毫發無傷。
她連忙檢視他的全身,赫然發現他背部的衣服全被玻璃碎片割破了,而且背部還被玻璃劃破皮。"你流血了。"天啊!連後腦勺也是。
"我沒關系,以防又有萬一,我先送你回去再說。"他拉起她的手,飛快地步出店外;突地,他似又想到什麼,急忙轉身往回走。
若那些人現在正於暗地里跟蹤他們,將目標轉移至她怎麼辦?想想他還是先帶她回公司較安全。
他;得先把事情查清楚才行,否則要是傷及無辜……他不安地瞥了眼孟佳珞。
後果他不敢想像。
在電梯中,孟佳珞被揀述聲過於鎮定的舉動嚇得不敢說話。
雖然認識他不過短短兩三天,但他此刻的表情卻是她在這兩三天中未曾見過的。
平時他不笑的時候給人感覺好沉悶,總令人好奇他是有何心事,甚至感覺他的心築起了一道高牆,教人不容易接近。
但他笑的時候卻像個陽光男孩,總教人移不開目光,心情也會不自覺地被他影響,變得開朗。
此時的他好嚴肅,嚴肅得救人喘不過氣。
她咽下口水,深呼吸之後,緩緩地往他靠去。
她正想開口問他怎麼了時,電梯卻突然發出一道怪聲,接著嘰的一聲,電梯不動了,空調機也轟的一聲停止運轉,電梯內瞬間變成黑鴉鴉的一片,讓他們不禁傻眼。
一會兒,孟佳珞首先開口︰"怎麼了?電梯怎麼突然不動了?"她慌亂地猛拍電梯門。
她最怕黑了,尤其處在這種密閉空間。
"可能是停電,你先不要急。"這次就是純屬巧合了!
現在正是用電量的巔峰時候,跳電在所難免,他之前就被困住好幾次。
"停電!"孟佳珞又是一聲哀號。"我今天怎麼會這麼倒楣?先是差點被機車撞,後是差點慘死輪下,現在又被困在電梯里,莫非、莫非今天真是我們的十三號星期五?"說著說著,她氣得狠狠地踹電梯一腳,"啊!好痛。"她抱住疼痛的右腳,跳到揀述聲身邊靠著他。
"你別激動,電等一下就來了。"公司頂樓有自動發電機,他是不擔心會被困在電梯里頭一整個下午。
但是……
十分鐘後,隨著電梯里的溫度越來越高,兩人也越來越煩躁。
"你不是說電一下子就會來嗎?"孟佳珞癱坐在角落,用手猛煽風。
"大概還要再等一下吧!"揀述聲坐在另一個角落,同樣熱得汗流浹背,氣怒公司里負責維修電梯的人是死到哪里去了,難道不知道他們被困在電梯里嗎?"你再忍耐一下,可能是自動發電機壞了,修理總要一點時間。"他說得咬牙切齒,決定待會兒出去後一定要把那些人痛扁一頓。
"這句話你已經講過好多次,說實話,你們公司到底有沒有自動發電機這種東西?"她越來越懷疑他說的話真實性有多高。
說不定他只是純粹在安撫她罷了,不忍告訴她,他們可能要被困在這里一整個下午。
唉!她今天簡直是衰到極點,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這樣。
她不想這麼想,可又忍不住這麼認為。
八成是揀述聲這個人"帶塞",害她也跟著遭殃。
她在外頭並無與人結怨,生活更是單純得可以,而且平時除了賺錢外還是賺錢,根本沒時間去做任何虧心事。
只有他經常幫人打官司,說不定他是那種不分黑白是非,只向錢看的壞律師,遭到報應也是應該的,她只是剛好倒楣在他身邊,所以也跟著遭殃。
對!一定是這樣沒錯。
她縮腳、蜷曲著身體。
電梯內逐漸升高的溫度讓她幾乎昏了頭、熱汗直流;也不知是因為太熱的關系還是電梯的空間太狹小,她突然開始覺得呼吸困難,連心跳都變快。
"小珞,你怎麼突然靜下來?"揀述聲出聲。
她怎麼突然不說話?該不會是熱暈了吧?
"我沒事,只是覺得好熱。"
突然,電梯嘰的一聲,燈亮了,抽風機也恢復運轉。
隨後,電梯門跟著打開,但是眼前的情景更教他們傻眼。
鮑司內幾百名員工都湊到電梯門前看熱鬧,當他們看到揀述聲狼狽不堪及孟佳珞衣衫不整的模樣時,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怪怪的,好像想歪了。
"看什麼!嫌自己的工作太少是不是?"他斥喝罵道,目光冷然地掃視他們一遍。
丙然,抽氣聲接連響起,大家彷彿已感受到懼意,紛紛作鳥獸散。
雖然他的身份只是個律師,但是他的職權卻在經理之上,無怪乎大家怕成那副德行。
他突地回頭,"你到我的辦公室等我,我有事要到樓下一趟。"他又走進電梯,"在辦公室待著不要亂跑,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出這棟大樓,知道嗎?"說不定蔣紹葉的眼線現在正在樓下虎視眈眈等著。
孟佳珞點點頭,搞不懂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嚴肅。
揀述聲直奔仇迎齊的辦公室,當仇迎齊瞧見他狼狽不堪的膜樣時,作出的反應早在他的預料內。
不過他沒料到的是,仇迎齊在一臉擔心地問完事情的經過後,竟然仰頭大笑,毫無同情心地猛飆淚。
"你笑夠了沒?"揀述聲火大了,氣憤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仇迎齊這家伙竟然還笑得出來。
"當然。"仇迎齊笑得肚皮快破了。"這個忙你到底幫不幫?"揀述聲又問,對他幸災樂禍的反應是又氣又惱。
"當然幫,不過……"仇迎齊話未說完,又忍不住炳哈大笑。
其實仇迎齊不是認為他遇到的事情好笑,而是真的很難相信他會惹上這等麻煩事。
誰不知道揀述聲是他們四個人之中最崇尚和平的,想不到他竟然會遇到這種麻煩。
仇迎齊認為這種"好康"的事豈可只有他一人"享受"。
仇迎齊連忙撥了通電話,決定"好康到相報"。
可想而知,揀述聲的臉會有多臭。
揀述聲不禁自怨自艾起來,終於明白難怪人家都說要慎選朋友,否則必定會後悔一輩子。
三雙眼楮盯著揀述聲猛瞧,約過了十分鐘,仍無法移開目光。
"喂!你們看夠了沒?"揀述聲嘴角抽搐了下,怒容滿面。
"想不到你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方至烈既驚訝又同情地直搖頭。"你不要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
"什麼準備好了?"揀述聲敢打賭,他的嘴里吐出來的絕不會是好話。
"你的身後事呀!"方至烈用手指敲敲桌面,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白包我已經想好要包多少,你不要太難過,好險你還沒結婚,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替你感到難過的除了你父母外就只有我們,造的孽應該不會太重;至於保險方面,待會兒我會打電話給保險公司,要他們在你的保單上增加意外險的保額,這樣你走了之後就不必太擔心家里的人,光是賠償金就夠他們花到下輩子了。"他突地看向司家晨。
司家晨點點頭,"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可能要趕快把遺書寫好,另外,平時我們待你也不錯,你應該不會虧待我們吧?"他說得非常認真,還頗有暗示性地挑挑眉。
"對了,你們白包打算包多少?"仇迎齊問。
他有一個非常愛錢又愛計較的老婆,手頭並不像婚前那麼寬裕,而且還得像個小學生一樣,每天早上出門上班前跟老婆領零用錢,一天只有三百元而已,少得可憐喔!
"包個十萬元吧!"方至烈偏頭想著。
"哪有人白包包雙數的。"司家晨睨他一眼,像在看一個白痴一樣。
"那就再加一千元吧!"
揀述聲的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黑,難看得很。
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為什麼這輩子這麼倒楣?竟然交上這三個沒義氣、沒心肝,只會幸災樂禍的朋友。
"喂!你們說夠沒有?"什麼身後事、什麼白包,他可不是專程來討論這個的。"這個忙你們到底幫不幫?如果你們真的那麼忍心看我英年早逝的話,我不反對。"他說得好似自己很可憐,但是他的態度卻強硬得很。
他的意思就是在告訴他們,如果他們不幫忙沒關系,朋友就做到此為止,以後不必再聯絡。
"當然幫,不過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仇迎齊最不解的是,只為單純的官司輸贏問題就讓揀述聲惹來殺身之禍,蔣紹葉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點?
"哪里奇怪?"揀述聲不懂。
他和蔣紹葉一直處在敵對的狀態,在法庭上,他們交手不下數次,但是交手歸交手,蔣紹葉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逢打必敗,久了自然會心有不甘。
"你何以確定這些事都是蔣紹葉做的?說不定只是恰巧;而且若凶嫌真是蔣紹葉,那他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點?只為一場打輸的官司就要你的命,他的度量似乎太小了吧!"
"如果只為了一場闢司他是不會怎樣,但若逢打必敗你說他會甘心嗎?"揀述聲問。
他們大概不知道他和蔣紹葉打官司最能有成就感。
"那他還打個什麼啊?"方至烈佩服蔣紹葉有這麼好戰的個性。
"他不繼續上訴的話就有坐不完的牢等著他。"揀述聲得意地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是舊仇加新仇,所以他才會要你的命。"司家晨听懂了。"最近我們有一宗工程招標案,蔣紹葉似乎有插一腳的打算。"
"千萬不能讓他得逞,他所承包的每一項工程都有問題,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從中收取回扣,到時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因為他的關系搞得家破人亡。"揀述聲緊張地道。"你大概也不希望因為他的關系,讓公司的名譽受損吧?"
他們三人陷入思考。
"下次出庭是何時?"仇迎齊問。
"還有一個月。"
"也就是說,他可能在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取你的命。"仇迎齊舌忝了舌忝乾澀的唇,已有打算。"蔣紹葉最擅長的就是偽裝,表面上總是裝出一副大慈善家的模樣,可是背地里卻作盡不可告人的勾當,我們不如就讓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讓他一夕之間身敗名裂,到時候要是新聞上了社會頭條,我就不相信那些被他賄賂的官員不出面辦他。"
"這方法我有想過,但是若真要這麼做的話,我們可能需要非常充分的證據才行。"或許要對付蔣紹葉,以暴制暴是最好的辦法。
"要證據還不簡單。"仇迎齊邪笑,"你們別忘了,我的岳父大人可不是一般小老百姓。"他挑桃眉,有十足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