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過後。
咿呀一聲,水兒的房門被打開,屋外微弱的光線照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悄然無聲地進房,走向床鋪。
「南宮大哥?」淺眠的水兒立刻醒過來。
南宮缺這才打燈,走近床畔,水兒立刻坐起身。
南宮缺什麼也沒說,只是伸手采向她可能酸疼的地方,一邊盯著她的表情。
水兒小臉上泛出紅暈,在他按到腰部與肩膀時,身體忍不住畏縮了下。
「把外衣月兌下,趴著。」他吩咐著,將燭台放到一邊,拿出藥膏,就開始幫她揉藥。
水兒咬著下唇忍著疼,好一會兒,這種酸痛才停止。
「還有哪里不舒服?」他問。
水兒搖搖頭。
「沒有了。」
「嗯,起來吧。」南宮缺說道。
水兒起身,自己穿奸衣服,有點習慣他老是看見自己身子的情形,只是……還是忍不住害羞的滿臉通紅。
從來到這里開始,南宮缺每晚都會到她房里,一面是幫她搽藥--趕路的顛簸酸痛雖好了,可是揉面團的結果,卻是讓她肩膀也開始疼,可是因為有他搽藥和按壓,所以她也很快適應了揉面團的工作,開心地把它當成每天要做的事。知道她怕生,張大嬸也很體貼地不讓閑雜人等來打擾她,一小間餅房里通常只有她一個人,讓她隨時都能覺得自在,不受拘束。
另外一方面,他來也是為了陪著她,讓她不再作惡夢。
很奇怪的,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再作惡夢了。
他總是在子時左右來,天亮前離開,白天他們幾乎從來不曾見面,她不知道他去哪里,而她就在餅房里幫忙,可是晚上他一定會陪著她,這種日子,讓水兒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
南宮缺仔細端詳她。
她的氣色比剛來的時候好了許多,適度的活動雖然累著她,可是也的確讓她的體力好了許多,不再有惡夢的睡眠,加上每天三餐都吃具有調養功效的藥膳,讓她一天天健壯起來。
他伸手習慣性地摟她人懷,水兒閉上眼,感覺到睡意來襲。
「水兒,明天我要離開一趟。」他平淡地說道。
水兒立刻睜開眼。「你要……走?!」
「對。」他低頭望著她,深黝的眼里沒有任何情緒,他只是告訴她這件事。
「那我……」
「妳留下。」
水兒眼里立刻浮現淚霧,「你要丟下我?」
「我會回來,妳乖乖留在這里跟張大嬸學做餅,韓通會照顧妳。」
「可是……」
他打斷她。「水兒,听話。」
水兒頓了頓,忍著沒讓淚水流下來,點點頭。「我听話。」
「睡覺吧。」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水兒閉上眼,環抱住他的手臂卻很用力、很用力,用力得忍不住顫抖。
南宮缺不能理解地望著她。
她在想什麼?他只不過是要離開幾天而已,瞧她的表情像是他要離開多久似的。有這麼難過嗎?
他當然不會不懂得水兒對他的依賴,只是……早知道就不告訴她了,這樣他就不會看見她這種……近乎委屈、好像被人舍棄似的模樣……
實在讓人受不了!
南宮缺抬起她下頷,低頭吻住她緊抿的微顫唇瓣。
水兒驚訝地窒住呼吸,瞪大雙眸。
他望著她,在她眸底看見自己的倒影,吮住她唇,也強悍地入侵她唇內,將他的氣息烙印上她。嘗著她的甘美,狠狠糾纏住她的舌辦,熾烈地掠去她的呼息,狂野得像要燒灼進她的神魂。
他的吻一點也不細致,反而充滿蠻橫的索求,毫不溫柔!
水兒感覺到唇上的痛楚,與痛楚中同時進出的愉悅,陌生的情潮,讓她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我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終于停下索吻,改以指背輕撫著她紅腫的唇辦,明顯低啞的嗓音帶著一種命令與宣告︰「我的。」
她癱在他懷里,被動地望著他,久久無法回神。
「留在這里,等我回來。」他給了承諾。
「嗯。」她只能點頭,呼息依然低喘而不順,可是臉上卻因為他的承諾而漾出笑容。
只是一句話,她卻可以馬上從難過變開心,還真是好哄,容易取悅。
他低頭輕啄了下她唇辦。「睡吧。」
抓過棉被包裹住她依然單薄的身子,靠著床柱,他抱她在懷里,心頭居然沒有一絲不情願。
這個「麻煩」,好像愈來愈不麻煩了,對于照顧她,他好像也愈來愈少嘆氣、愈來愈少不耐煩,也愈來愈見不得--她難過,甚至剛剛……沖動地吻了她,沒有一絲厭惡、沒有一絲後悔。
南宮缺愈想,眉頭就愈皺愈深。
懊死,他對她動心了!
天未亮,南宮缺就離開南餅坊,快馬直奔京城。
以他的速度,其實京城和南餅坊之間的距離,只要兩天就足夠來回,可是載水兒那次,卻花了三天,真是創他有史以來的最龜速。可光是那樣的速度,水兒就累癱了。
天未全亮就上路,到當天黃昏,南宮缺就抵達京城門口,發覺出入城門變得嚴苛與仔細。
他不動聲色地排著隊,兩刻鐘後順利進入城門,已是掌燈時分。
南宮缺不急著找客棧投宿,而是將馬安置好後,直接潛入五皇子府。
找到書房,他直接由屋頂落下,刻意發出細微聲響。
「誰?」書房里的人立刻警覺,書房門立刻被打開。「南宮?!」實在叫人太驚訝了!
相識多年,不管他怎麼邀請,南宮缺就是不肯踏進他府中一步,今晚卻突然不請自來……呃,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先進來再說。」邀他入內,胤關上兩扇門。「沒想到你居然會來。」
「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一點也不廢話,南宮缺直接說重點。
胤微微一笑,在他面前的位置落坐。
「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讓你開口說要找人?」
「雲仙。」
「雲仙?!」該不會是同名的人吧?
「就是你知道的那個雲仙。」
胤蹙眉。「為什麼找她?」
「能找到她嗎?」南宮缺不回答,只問他要問的。
胤沉思了一下。「南宮,你進城的時候,應該發現到城門管制變嚴謹了,對嗎?」
「嗯。」他點頭。
「因為,德王爺下令要抓刺客,這個刺客,就是雲仙。」胤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南宮缺的反應。「在我們上回見面那天,也就是德王叔納雲仙入府的那晚,雲仙行剌德王叔,被德王叔打傷後逃走,到現在都還下落不明,所以王叔下令徹底盤查全城,嚴格管制外城進出人員,一定要活抓雲仙。」
「你是在告訴我,你也找不到她?」
讓胤很失望的,南宮缺一點也不關心雲仙的安危,或者德王爺抓不抓得到刺客,他只要他想要的答案。
胤不明白了。
「你不可能是為德王叔來打听,卻也不是關心雲仙的安危,那你找她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他很確信,南宮缺和雲仙應該是不認識的。
「我只要知道她的下落,至于安危……還不在我的考量之內。」如果不是為了水兒、不想她總是擔心著姊姊,他不會跑這一趟。
縱然嘴里說著不理、不幫,可是南宮缺其實還是無法完全不管水兒的心情,那個愛哭又膽小的小女人……已經牽動他的心了。另外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當然是為了他娘親了。
胤深思了一會兒,先給了答案︰
「雲仙在我府內。那天晚上我在回城途中,救了重傷的她。」
「你沒將她交給德王爺?」南宮缺一听,微挑了眉。
「明知道她再見到德王叔,不是再度行刺,就是死路一條,我還能將她往那里送嗎?」胤苦笑。
「你很在乎她?」這還是南宮缺第一次發現,一向瀟灑處世、不愛羈絆的胤也會為人苦惱。
「超過我所以為的在乎。」胤坦承。
天知道他干嘛自找罪受、老是拿自己的關心去被人砸的滿臉冰,但是那個天殺的……不,是那個倔強的小女人,就是一點也不感激他救了她,只會拿冷漠來對待他--
「但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她非得行刺德王叔不可?」雲仙不肯告訴他,但南宮或許會知道,否則不會為打探她的下落而來。
「你知道雲仙的本名嗎?」
「水芸。」不是「雲」,而是「芸」。
「十年前,接近邊關的水家堡,一夕之間滅門的事,你知道多少?」南宮缺再問。
「只知道有這件事。」
「水夫人--原名「唐吟柔」,曾經被封為江南第一美人,後來嫁給水家堡主水雲天,夫妻恩愛逾恆,育有兩個女兒;德王爺和水雲天是朋友,卻對水夫人一見傾心、驚為天人。為了奪美,他設計殺了水雲天,想趁著水夫人喪夫無依時,得到水夫人的芳心。但是水夫人對丈夫堅貞不栘,最後為保名節而自盡,當天晚上,水家上下三十余口全部死于非命。」
胤窒住,一听就明白了。
天……難道是……德王叔……
「當時,水夫人或許已經隱隱察覺到異樣,只是需要證明,所以在與德王爺談話時,很有先見之明地將兩個女兒藏好,這才保留住水家兩條血脈;當時,長女水芸九歲,次女水吟六歲。」
胤震驚地站了起來,一時之間無法相信。
王叔雖然嚴苛又孤傲,對他卻也是疼愛的,他無法相信王叔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種……
但是,王叔的個性堅持完美,對感情一事更是執拗不已,不然他不會為一個女人獨身至今。
但……但……水芸……雲仙……
「南宮……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母親與水夫人是很要好的朋友,在水家堡出事之後,我母親曾經去查探過,卻沒有發現水夫人的兩個女兒,所以她認為她們還活在世上,要我找她們,也要我查明水家堡滅門的真相。」南宮缺頓了頓,走到胤身邊。「至于我會知道這全部的事,是因為那天晚上,我也救了一個人--水家堡次女,雲仙的妹妹,水吟。」
「她告訴你的?」胤望向他。
「我沒問她,她也沒有說,但是那天的事,她每晚都作惡夢,我從她的惡夢中拼湊出來的。」
「惡夢?」縱使還在震驚中,但胤還是听出了那麼一點點怪異處。
惡夢,不都在夜里作嗎?這麼說,南宮半夜了還待在人家姑娘房里?!
南宮缺不理會他怪異的眼神,只道︰「水芸在你這里,你會保她周全吧?」
「當然。」不論事情的真相如何,他都不會讓雲仙受到任何傷害。「你打算怎麼辦?」
「知己知彼。」意思是,南宮缺打算多調查一些有關德王爺的事。
「算我一份吧。」胤在京城本來就有一個密探組織,要打听消息,由他來做容易多了。找出一份名單,他遞給南宮缺,「我這里有一些與王叔有往來的人員名單,你先看看,其它的我會再查。這幾天,就住在府里如何?」
「不必,我住客棧。」南宮缺接過名單,眼神掃過上頭的字,卻發現一個熟悉的名字--趙家商行。
那是在南餅坊東方一個縣城里的富商,與南餅坊有生意往來。原來趙家是德王爺的耳目之一,難怪沒有任何官勢,行事卻比官府的人更加囂張。
「你住客棧,我們要聯絡就不方便了,還是住在我府內,有王叔的任何消息,我們就可以立刻商討。」見他還沒打算點項,胤再加一句︰「你總不希望我們的舉動受到旁人的注意吧?」
胤的身分畢竟不同一般,他往來的任何人,都容易引起別人的注目,
「好吧。」南宮缺這才點頭。「我不想受到任何打擾,連服侍都不必。」
「我明白。」他會吩咐下人沒經他傳喚,不準去打擾。「南宮,你打算對德王叔出手嗎?」
「如果是呢?」南宮缺反問。
胤無言。
他的立場其實很尷尬,一方面因為他也是皇族,德王叔又一向疼他,但另一方面,他也不能置水芸不理,依水芸倔強的性子,不親手報仇絕對不會善罷干休。而現在再多一個南宮……一時之間,他還真的很頭大。
「我還沒有打算出手,你暫時可以放心。」南宮缺淡淡說道,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為難。「如果水兒不要求,那麼我的原則依然一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謝了。」胤點頭。至少南宮這個答案,讓他少掉一半的擔心。
「不必謝的太早,也許今夜過後,行刺德王爺的人就會是我也不定。」南宮缺要殺的人,就算他是皇族,也一樣下手不遲疑。「這個,就還你吧。」他解下劍柄上象征胤身分的玉佩。
「可是--」
「我行事,不需要任何庇蔭。」南宮缺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城里『川流客棧』的掌櫃。」
「沒問題。」胤知道,南宮是不想他夾在中間為難。接過信,一看收件人,就怔了一下。
南天仇?那個江湖上行蹤飄忽、卻有「神醫」之稱的南天仇?!
南宮沒事找大夫干嘛?
南宮缺不在,令水兒安心的感覺就不見了。
最先發現到她不對勁的人是張大嬸。平常和水兒相處最多、負責張羅她飯食的人都是她,她的氣色少了紅潤、食欲明顯變差,她就察覺了。
張大嬸立刻告訴韓通,韓通听了後,一臉深思。
「我想,是少爺不在了,所以水兒姑娘才會那麼不安。」
「我也是這麼想。」張大嬸也說︰「可是少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們總不能讓水兒就一直這樣下去吧?」
「當然不行!」要是水兒病了,少爺回來肯定會剝他的皮。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張大嬸是真心疼愛水兒的,雖然水兒話不多,又不會撒嬌、不會討人歡心,可是她就是有一種讓人想保護她的特質,讓張大嬸不知不覺就是多護著她一點兒。
「我想,在少爺回來之前,先轉移水兒姑娘的注意力吧。」韓通說道︰「人在做事的時候比較不會胡思亂想,除了揉面團,妳也讓她做些別的事,把做好的餅拿到前庭去放涼,再用紙袋包起來也可以,讓她把心思放在別的地方,別一直想著少爺就好。」
「也只能這麼做了。」想不出別的方法,只能先這麼做了。
「水兒姑娘是少爺帶回來的人,我們得替少爺好好照顧著,不能有任何閃失,懂嗎?」韓通叮嚀。
「我明白。」張大嬸點點頭。
于是,水兒多了一項工作--將做好的餅連同鐵盤從烤餅房里端出來,再拿到屋前庭院的架子上去放涼,哪個盤子的餅涼了,就拿紙袋裝起來,然後依不同口味各自放好,每十小袋再合成一包。
苞揉面團不一樣的事,可是相同的簡單和單純,基本上來說是沒什麼難的,很容易上手的,只除了--水兒一雙手腕上因為端鐵盤不小心被燙傷的痕跡外。
南宮缺不在家,沒有人注意到,也就不會有人替她上藥;水兒是不習慣對人訴苦的,所以也就忍著疼,繼續沉默、繼續完成張大嬸的交代。
看了兩天,韓通和張大嬸搖搖頭又湊在一起。
「根本沒效。」張大嬸嘆氣。「水兒更沉默了,而且食欲也很糟。」再這樣下去,等少爺回來,水兒的模樣可能比之前剛來府里的時候更慘。
「我去找水兒姑娘聊一聊好了。」韓通說道。把心里的事說一說,水兒姑娘應該就會開朗一點。
「你確定水兒會跟你聊,你不會嚇到她?」張大嬸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不是她要潑他冷水,水兒雖然單純又容易親近,可她同時也是相當畏生的,連面對她,水兒有時候都還會緊張,更不用說是對著韓通這個大男人了!
韓通頓了頓表情,才要開口,一句通報卻搶先插了進來︰
「總管,東城里趙大爺的公子和小姐來了。」
「他們來干嘛?」韓通皺眉,然後隨即想到,快到中秋節了,趙府每年都會來訂餅,今年應該也不例外。
「他們說要找少爺,還要訂餅,現在人在庭院。」家丁甲繼續報告。
庭院?!
韓通與張大嬸對看一眼,然後兩人同時往外沖。
「你家少爺呢?」趙家的千金小姐一到南餅坊的門口,就開口質問顧門的家丁。
「少爺不在。」家丁認出來人是誰,客氣答道。
「他不是回來了?!」趙小姐臉色一變。
「少爺出門了,如果趟小姐和趙公子有事,可以和韓總管談。」
「我才不--」趙千金撒潑的聲音被自家兄長阻止。
「那就去通知韓總管,然後帶我們到客廳等他。」趙家公子同樣傲氣,只是比趙千金客氣一點點。
「趙公子、趙小姐,請隨我來。」兩個顧門口的家丁,一個去通報、一個帶路。
「大哥……」趙千金不滿地瞪向大哥。
「妳要找南少爺可以,但是別忘了我們這趟來,也是為了幫爹訂購一些餅盒,準備要送人的。」趙公子提醒道,實在有點受不了妹妹老是追著南餅坊當家少爺跑的花痴樣。
「哼!」趙千金雖然不滿,但還是乖乖跟在兄長後面進門了。
可是一進門,趙公子的雙腳就像被釘在地面上一樣,動也不動,害趙千金差點撞上去。
「哥,你干嘛?!」她怒問。幸好她及時停住。
趙公子根本沒回答,事實上,他整個人的注意力都被低著頭、正在將餅裝袋的水兒給吸引住了!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美得讓他無法形容的女子,她看起來好小、好讓人……憐惜。
這種絕色,天下少有!
「哥?」趙千金推推前頭的人,發什麼呆呀!
「呃……」趟公子終于回神,立刻問帶路的家丁︰「她是誰?」
「是在餅坊里幫忙的……姑娘。」基本上,這個家丁不太知道她的身分,只知道她是听張大嬸的安排,在坊里幫忙做一些工作。
「她的家人呢?」
「小的不清楚,也許韓總管知道。」家丁這麼回答。
趙公子再度望向她。
看她身上穿戴的衣服和飾品,沒有一樣是值錢的,又在餅坊里工作,這樣的女子大部分應該都是出身寒門,即使有一張漂亮臉蛋,還是要做勞力工作過活;如果在他身邊,他一定會將她好好打扮一番,讓她絕俗的容姿更加傾國傾城……
「大哥?」趟千金皺眉地看著兄長。
他該不會看上這個窮女人了吧?她瞇起眼,仔細打量那個包餅的女人。長得……的確是不錯,但是,她再漂亮,也上不了廳堂……
「大哥,你已經有三個妾了。」趙千金提醒道。
「再多一個,又有何妨?」趙公子一點也不介意,絕俗美女哪個男人不要?
當下,他朝水兒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