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處的模式一點也不像夫妻,比較像「室友」,雖同住一個屋檐下,但各過各的生活。
莫鑫鑫從來沒反對兒子跟貝洛斯獨處,但每每貝洛斯氣急敗壞的指正兒子對自己的稱謂,她都當作沒听見。
她也從不主動跟他說話,對他的靠近保持一定的距離,生疏客氣得像是不曾相愛過。
貝洛斯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種分了手還能當朋友的人,莫鑫鑫也不是,所以他們互動的氣氛,只有兩個宇能形容——詭異。
「艾莫斯除了中文,還會希臘文。」
貝洛斯訝異極了,原以為兒子只會中文,可方才他跟孩子玩鬧時,以希臘語對他說了幾句話,想不到艾莫斯竟然使用希臘語回答自己,他當下興奮的抱著孩子下樓,在廚房找到正在為兒子烹調副食品的莫鑫鑫。
她站在爐火前,試喝大骨粥的味道,把火調小後才轉過身來。
「莉迪亞只跟他說希臘語。」莉迪亞是什麼心思,莫鑫鑫明白得很,可她卻沒有阻止。「偶爾我也會教他一些,跟著考古團隊跑,自然而然學會多種語言。」
一般來說,雙語的孩子在語言學習上較慢,但艾莫斯卻很會說話,組織能力也不錯,已經會說一些簡單的句子了。
「艾莫斯兩歲多了,我們該談談他的教育。」貝洛斯慎重地道。
「當然。」她大方的點頭,月兌下圍裙擺在流理台前,抬頭挺胸的走至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你是孩子的父親,我想听听你的意見。」她的態度有禮,看起來容易親近。
貝洛斯坐在她對面的單人沙發,把兒子放在腿上。
「馬迷!」黏媽媽的艾莫斯立刻跳下父親的大腿,撲到母親懷里撒嬌玩親親。
「我主張讓艾莫斯回列斯登,盡早接受——」他才起了一個頭,立刻被莫鑫鑫「有禮」的打斷。
「可是我有別的想法。」她微笑,語氣輕柔,但透露出她不願讓兒子離開視線的決定,更不願讓兒子到他的國家!兒子除了在她身邊,哪里都不準去。
貝洛斯望著她,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小臉,是他那甜蜜可人的小王妃?
看似親切,但其實不讓人接近,拒絕任何人定進她心底,了解她、幫助她。
「中國人有一句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的主張是自己教導多多,帶他環游世界。」絕不讓兒子離開視線,她雙手抱著兒子,一副母雞護小雞的姿態。
「你這麼一說我才想到一件事——孩子有乳名我不反對,叫多多是挺可愛的,但他已經嚴重到分不清楚自己的本名和乳名,剛才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竟然回答我,他叫錢多多。」
听到兒子認真的用那童言童語說自己叫錢多多時,他完全笑不出來,糾正好多次說他的名字叫艾莫斯,他仍茫然不解的搔頭說自己是多多,這讓貝洛斯非常氣餒。
莫鑫鑫听見他這番指責,有點心虛的縮了下肩膀,但她用笑容化解。
「多多還小,大了就會分清楚小名和本名的差異,這種小事,也讓你大動肝火?」
看她一臉沒什麼的輕松愉快——這就是她現在的能耐?這麼沉得住氣?!
貝洛斯不免想著,在列斯登的那一年,她從二十歲的普通女孩成為一名王妃,盡避只有短短一年,學到的東西也不少,可那時候的她,是個容易親近的年輕王妃,受人民愛戴擁護,而現在的她看似親切,其實難以接近。
因為對象是他,還是她待任何人都如此?
「不讓艾莫斯熟悉我為他起的名字,是為了報復我嗎?」貝洛斯不禁問,口氣有質詢的意味。
她回以他一抹甜蜜的笑。「你言重了。」就此,話題打住。
這種感覺就像一對離了婚的夫妻,平靜的面對面坐下來討論孩子的教育問題,生疏得像陌生人。
「你一定得這樣嗎?」貝洛斯隱忍許久,沖口而出。原本不想逼她的,但他忍不住質問︰「你一點也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隔了兩年才追回你,這對你來說不重要,是不?」
莫鑫鑫為他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心跳猛烈撞擊,漏跳一拍。
她拍拍膝上兒子的肩膀,充滿慈母光輝地對他說︰「多多,上樓找舅舅。」
他快樂的說好,因為那個新叔叔都不讓他跟舅舅玩。
「找舅舅!」艾莫斯飛快的跳下母親的膝蓋,嘿咻嘿咻的慢慢爬上樓找尤靖。
貝洛斯和莫鑫鑫兩人目送兒子平安上樓,遠離戰火後,這才決意把事情講清楚。
「對現在的我來說,孩子是我生活的重心,我的全部。」她微笑看著貝洛斯,告訴自己不要心軟,不要在意他流露的挫折,「除了孩子,其它的事情我一點也不在意。」包括他。
她二十三歲了,一次又一次的等待讓她知道,當期望越高,失落便相對的越深,她已經決定,再也不要對他抱持期待與想望!不去在意就不會痛了。
到現在,她還不願喊他的名字,更別論喊他老師……
自從見面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斷的給他釘子踫,不斷不斷的忽視他的低聲討好,更無視于他對她的愛!
「對我冷漠疏離,見我挫敗難堪,你心里才會好受,是嗎?」貝洛斯本來不想逼她的,但實在受下了她的態度。「我們是夫妻,不是陌路人。」
貝洛斯的話踩到了她的痛腳。
「哦?我的態度刺傷了國王陛下您?真是抱歉,與您分居的這兩年來,我對付追求者都是用這種態度,國王陛下您大可不必忍受這種屈辱,我可沒有拿刀逼著你一定要忍受我的冷漠!」她垮下臉,字字帶刺的譏誚。
「你把我跟那些追求者相提並論?」他皺眉,不習慣她這種說話態度。
不是她,一點也不像鑫鑫。
「不對嗎?倒是兩年過去,你身上還是有我當年最討厭的氣息!我一點也不後悔離開你!」
「你就沒有拒錯的時候?」貝洛斯也火了,「你根本就沒用心了解現在的我!我從來不曾對不起你,莫鑫鑫,我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必須承受你這種折磨?」
「很好,你也覺得彼此在一起是種折磨,很高興我們擁有共識!我不需要贍養費,孩子的教育費也毋需掛心,我只要孩子的監護權。」莫鑫鑫怒氣沖沖,直視著他的眼,「我的律師會跟你聯絡,我們離——」
「住口!」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貝洛斯動作迅速的阻止,莫鑫鑫瞪大眼看著不知何時沖到她面前的貝洛斯,抬頭看著他那張布滿怒意的臉孔,但好勝不服輸的她就是想挑釁,不畏他鐵青難看的臉色,硬是說了禁忌的話語——
「我要跟你離婚!」
「你——」貝洛斯忍著搖晃她肩膀的沖動,忿怒迫使他呼吸急促,胸膛上下起伏。
他不愛跟她吵架,每每總會屈服在她的淚眼之下,舍不得她難過、舍不得她生氣,但是今天……他不能避免的大動肝火!
「收回你的話!」貝洛斯沉聲道。
她驕傲的抬高下巴,神情是好勝不服輸的,又一次逆鱗,「我要離婚。」
「莫鑫鑫!」他忍無可忍地咆哮,「我承認我讓你失望,有錯在先,可你三番兩次在面我前提離婚,你是真心?還是測驗我的耐性?」見她滿不在乎的又要開口,貝洛斯危險的提醒,「你要是真想離婚就再說一次!我成全你。」
莫鑫鑫被他口氣中的危險和陰狠嚇到了,知道他是說真的,到嘴邊的「我就是要跟你離婚」,就這麼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
奇怪,離婚不是她的目的嗎?為什麼在他這番威脅之下,自己反而不敢開口了?
可惡!他竟然敢威脅她——莫鑫鑫悶不做聲地撇過頭去,拒絕面對自己敗下陣來的事實。
「再也不要讓我听見你提起那兩個字!」貝洛斯語氣堅決,捉住她的肩膀,低下頭來,在她耳邊道︰「要提,你先殺了我吧。」語畢放開她,轉身上樓不再多談。
他語氣幽幽地,讓莫鑫鑫背脊發涼。他情願死也不要跟她離婚,他是說真的,她知道……
被留在客廳的莫鑫鑫,全身不自覺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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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洛斯帶著滔天怒意上樓,忿怒的甩上房門,發出好大的踫撞聲,盛怒之下的他,沒注意到房門因為反彈而虛掩著。
屋子里的人都听見了吧,但他無暇去管,將身子拋在床上,疲備的闔上眼楮。
就連異母兄長席爾的刻意激怒,也從來沒讓他氣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可她卻輕易的辦到了!
「就那麼簡單的兩個字——該死,我還以為這兩年來自我控制得當,可遇上鑫鑫,我又開始易怒。」貝洛斯低咒著,暗罵自己的自制力依舊很糟糕。
他反省著,自己竟然在她面前表現這麼糟的一面,她一定又不相信他了。
鑫鑫會離開他,正是因為他待領地子民的嚴厲冷峻,易怒、暴躁、難以親近,所以不得民心……
那是因為當時的他只想扳倒席爾,他所能想到最快的方式就是不停的鞭策自己,他不想變成席爾,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比席爾還糟,他是一個糟透了的王子。
直到她帶著孩子留書出走,盛怒之下的他差點失手對鑫鑫的貼身女官施暴,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坦蕩無畏的女官安潔,對他說——
殿下,王妃不快樂,您讓她自由吧!
殿下,如果您不能讓王妃快樂,請讓她走,不要再用您的愛……囚禁地。
他永遠忘不了鑫鑫哭著對他說——
不要說你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愛我!你讓我很痛苦!
當時她臉上的淚水和失望,讓他心痛得無法言喻。
「如果我不是王子,肩上沒有重擔,就只是一個平凡人,我跟你——會一次又一次的分開嗎?」這兩年來,貝洛斯常常自問這問題。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他不是列斯登共和國的王子,不是為了翡翠之鑰到台灣來,他們不會相遇,他也不會卷入席爾的計謀之中,這些……都是他身為列靳登王子的身不由己。
在貝洛斯闔眼沉思時,細微的笑聲傳入耳中,他不動聲色的微微睜開眼。
「嘻……」艾莫斯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推開虛掩的房門,躡手躡腳溜了進來。
他看著外貌上與自己相似度達百分之九十的兒子,臉上那古靈精怪的笑,實在像極了孩子的母親。
他冷靜的躺在床上,看兒子在搞什麼花樣。
艾莫斯鬼鬼祟祟地溜進房後,搖搖晃晃在房間內四處探險,一下子溜進浴室里,一下又把自己關進衣櫃里,在衣櫃里發出吃吃竊笑。
這小表有沒有問題啊?貝洛斯皺眉,正想下床去把小表從衣櫃里弄出來,下一秒鐘,艾莫斯就推開衣櫃,哈哈大笑的跳出來。
「哈哈哈哈,噓∼∼叔叔睡著嘍。」短短的食指點在自己唇上,放聲大笑後才想到自己是偷偷模模進門來的,睜著大眼楮,看向床上闔眼睡著的貝洛斯。
「嘻嘻……」自以為沒吵醒大人,他模呀模的,溜到貝洛斯床邊,掩嘴竊笑。「咈咈∼∼」小手高舉,正算跳到貝洛斯身上來個驚喜」
「嚇」。「哇——」「逮到你了吧!」假睡引誘兒子上勾,貝洛斯在最佳時機逮到他,將他抱起來丟在床上,艾莫斯尖叫不已。
「啊——」
「偷襲爸爸?你好大的膽子!」貝洛斯大笑著撂狠話,一邊攻擊兒子的腋下。
「哈哈哈哈——不要不要,癢癢——噗哈哈哈哈哈——」輕易被擺平。
苞兒子這麼一玩鬧,貝洛斯心里的不愉快全拋到九霄雲外去,父子倆玩得嘻嘻哈哈,兩人雙雙躺在床上,氣喘吁吁。
「嘿咻!」不認輸的小人兒精力旺盛,幾乎沒有休息,立刻翻身坐到貝洛斯肚子上,用力彈跳。「沖啊!騎馬馬——駕!」
貝洛斯沒料到還有這一招,不敵攻勢悶哼數聲,敗下陣來。「我輸了!艾莫斯,下來——」
不料他的示弱讓小朋友變本加厲,興奮尖叫抓著他衣服不放。「不要!多多要騎馬馬!」
「要學馬術回列斯登再學!我不是馬。」貝洛斯笑罵著將他抱離肚皮,把兒子放在地面上。
「不要不要不要!」
玩上癮的小頑皮硬是爬上床,在被單上滾來滾去,貝洛斯見有趣便伸手抓他,兩父子又玩起了幼稚無聊的游戲。
「多多不見嘍∼∼」鑽進被單里,艾莫斯粉飾太平的假裝失蹤。
「咦?艾莫斯呢?人呢?在哪里?」貝洛斯非常合作的跟兒子玩起捉迷藏。
被單中傳來吃吃竊笑,他輕拍床上中央那一團蠕動的「不明物體」,傳來兒子的笑聲和尖叫。
「在這里?」
「沒有沒有沒有,多多不見嘍——」
貝洛靳嘴角浮上竊笑,掀起被單一角,將另一手伸進去——
「多多,你在哪?下來吃飯飯嘍。」莫鑫鑫的聲音從樓下傳來,聲音不大,但艾莫斯還是听見了。
玩得正開心的小人兒立刻掀開被單,小臉上盡是玩鬧後的暈紅,可愛的大叫著,「馬迷!多多來了!」
然後飛快的跳下床沖到門邊,可惜人矮腿短的艾莫斯模不到門把,站在門邊皺眉。
「芝麻開門!」講了通關密語後門還不開,小人兒非常不開心,捏拳朝門大喊,「芝麻開門——」臉紅脖子粗的吼著。
兒子的舉動讓貝洛斯抱著肚子大笑,笑得差點滾下床鋪。怎麼這麼寶?誰教他「芝麻開門」的?
見兒子氣得快哭了,小手不停的槌打門扉,他笑夠了,下床走近房門,低頭對兒子說︰「爸爸開門讓你出去,要說謝謝,知不知道?」說著,門也開了。
艾莫斯一溜煙跑出去,嘴里含糊的喊著,「叔叔謝謝。」
「叫爹地,不是叔叔——」貝洛斯對著兒子的背影喊,第N次糾正。
看兒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那一端,他嘆息著退回房里,闔上門,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艾莫斯在列斯登王宮讓官員們撫養,會養成這麼活潑開朗的個性嗎?
他們父子,能這樣玩鬧嗎?
「不可能——」他搖頭,認真想著回國後似乎有必要修改皇室傳承規定,特別是皇子的養育這一項,他想跟孩子親近,多和孩子相處,「那些老臣又會跟我唱反調了,不過這回沒有席爾……」貝洛斯雖擔心的皺眉,心中卻已有計策,舉步定到床邊,伸手探進枕頭底下的床縫中,正打算撈出隨身帶著的日記本,寫下今日的有感而發。
自從莫鑫鑫離開列斯登後,他便養成了每天寫日記的習慣,把這兩年來的內心轉折寫在日記本上,以及她不願听的,他對她的感情。
「咦?日記呢?」他伸手一撈,床縫中什麼都沒有!
掀開被單、枕頭,把床單也拉起來,沒有,什麼都沒有!
「昨晚寫完後我擺哪了?」貝洛斯皺眉沉吟,記得前一天寫完日記後,他把日記放在——老位置,從來沒變過。
「該死,艾莫斯!」他為時已晚的想到兒子在床上滾了那麼久,肯定有動作。「什麼時候拿走的?那小表——」他氣悶扼腕,「什麼東西不挖,竟然挖我的日記!」要是鑫鑫看見他的日記,不知作何感想?
她……會看嗎?
還是會有風度的不探人隱私,把日記本還給他?
這……他一點也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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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
她會看得詳細,而且不會還給他!
艾莫斯歡天喜地的從樓上下來,走到餐廳撲進莫鑫鑫懷里撒嬌。
「馬迷,多多挖挖挖喲!」然後獻寶的掀開衣服,從褲腰中露出一本護照大小的墨綠色筆記本。「叔叔藏藏藏,多多挖。」
她抽走那本筆記本,隨手稍微翻過,以為只是貝洛斯的記事本什麼的,想不到竟然是日記,整本以希臘文書寫。
她應該要喝止兒子這種行為,但是她沒有。
「多多,要吃光光哦。」莫鑫鑫把兒子抱起坐在兒童椅上,圍好圍巾,把吹涼的粥放在小桌前,給他湯匙訓練他自己使用小湯匙吃飯,她則坐在一旁,隨便翻開本子從中間開始看。
×月×日
沒有你在身邊,我不願登基為王。
明天,就是明天,沉寂兩年只為明天與你重新開始。
我的愛,可願與我回國?我唯一的後——
我不確定,但我意志堅定,要再次贏回你對我的愛。
「馬迷,多多要吃肉。」才看了一篇,就被兒子的要求打斷。
莫鑫鑫飛快滿足兒子的要求,又坐下來繼續看。
×月×日
今日你有工作,不讓孩子煩你,我盡可能的哄著艾莫斯。
陪那精力旺盛的小子一整天,這才明白這兩年來獨力養育孩子的辛苦,多少能體會你對我的怨。
是我來得太晚了,抱歉,我不想讓你這麼累的。
晚上你幫兒子洗澡全身都濕透了,還打了個噴嚏,好想告訴你別感冒了,我會擔心,可你最不需要的是我多余的叮嚀……
別累壞了,親親。
「這真是?!肉麻。」雞皮疙瘩掉滿地,莫鑫鑫邊看心里邊抱怨,但還是很開心的繼續看下去,看完後頭再往前翻,日期是他們在英國重逢的一周前。
X月×日
今日,皇宮敞開大門,讓觀光客參觀列斯登王國引以為傲的宮殿。
好想讓你看看今日的列斯登。
你知道嗎?
沒有你,就沒有今日的我,也沒有今日的列斯登。
我拒絕臣民為我舉辦的慶祝活動,因為你不在我身邊。
我想你,鑫鑫,好想立刻飛奔到你身邊,但是……
「但是什麼?為什麼沒有寫完?!」她皺眉抱怨不停,氣悶的翻著日記。
他每一天的日記都會提到她,每天每天,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本日記她心情竟然很爽快?
知道他天天想著她,每天跟她說話,她就覺得非常的愉快。
愉快之余,對于自己剛才向貝洛斯提了數次「離婚」,突然感到有點心虛。為什麼心虛?她並不想深究!
「馬迷,喜不喜歡?」鬼靈精的艾莫斯詢問母親,企圖討賞。
照理,做母親的要給孩子教訓,這個壞習慣真是太不可取了!
莫鑫鑫也知道放縱孩子這樣不對,但她開口的卻是——「多多,以後看到這種書書,都挖來給馬迷!」
可惡,這種教育方式是不對的!她咬舌,在心中狂罵自己豬頭!
「好!多多挖……」小男生握著湯匙,笑容燦爛得連日月星辰都為之遜色。
莫鑫鑫突然發現,兒子的壞毛病,有一半是自己縱容出來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