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村上建設贊助的慈善展暨拍賣會,網羅亞洲知名藝術家參展,展覽熱熱鬧鬧的開幕。
其中最具話題性的展覽作品,便是陶藝家唐謙一所提供的「起程」,它完全顛覆多數人對他作品華麗大膽的印象,其溫潤的弧形線條以及暖色調,令人嘆為觀止,連呈現手法也十分有趣。
每一個展覽作品的呈現方式,都由資方公關負責人——步薇琳,與協辦這次展覽的森拓人共同討論出來的。
展覽開幕的第一天,會館涌入大量參觀民眾,所有門票收入都將捐做慈善用途。
而參與開幕式的唐謙一,自然是媒體的寵兒,自從他決定加入慈善展的消息曝光,大量的照片見報後,東京就掀起了一股「唐謙一熱潮」。
「我想引起的騷動,並不是這個……」唐謙一好不容易殺出記者重圍,忍不住松了口氣。
參展是臨時起意,為的是他這張臉——據女乃女乃說,他跟未曾見過的爺爺幾乎一模一樣——也許會引來爺爺的後代注意也不一定。
「沒辦法,誰叫你是唐謙一呢!」領人去救他的步薇琳,也同樣感到疲憊,回到休息室時忍不住踢掉高跟鞋,揉著酸痛的腳。
這場戰打得太辛苦了,害她的腳開始不舒服。
「事到如今,找人,我已不抱希望,我只想找到圖……」唐謙一話說到一半,看見她月兌掉鞋子,揉著小腿,想到她的腳傷不算完全痊愈,雖然拆了石膏可以自由行動,但要完全復原,還需要一年時間。
醫生說她必須慢慢適應步調,慢慢康復,才能回到正常生活。
但是她一回日本便不停的奔波,公司、展場,又因為他臨時決定參展,她得去解決場地的問題,再加上空運來參展的作品,必須一件件盯著,忙得讓人分身乏術。
「如果你一出院我就讓你回日本,你鐵定不會乖乖休息。」唐謙一走向她,采高跪姿在她面前跪下,將她的腳放在他大腿上,為她按摩小腿。「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至今他仍不後悔當初的土匪行徑。
她腳才剛好就馬上凌虐自己,讓他非常不舍,雖然理解她工作欲旺盛,但又不能不念幾句。
「累了就休息,大家都知道你腳傷剛痊愈,會願意幫你的。」
「那不是偷懶的借口,每一件作品都是配合展覽特別制作,必須小心,不能辜負藝術家們的美意。好了好了,不要再幫我了,要是被人看見不好。」雖然很享受他的按摩,但這里是休息室,隨時都可能會有人進來,還是小心為上,並提防隔牆有耳。
謙一的經紀人並未一同前來,他被留在九份照顧女乃女乃,謙一說這麼重要的事情,不想假手他人,除了信任的經紀人之外,也請阿生和廟祝師父幫忙看照年邁的女乃女乃。
他的經紀人不在身邊,步薇琳自覺有責任必須為他著想,無論是身為公關還是他的女友,除了關照他在日本的一切外,也得小心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扶著他的肩膀穿上高跟鞋,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你給我坐下來,我沒準你走。」唐謙一直接把她壓在沙發上,逼她坐下,繼續握著她的腳擺在自己大腿上,姿勢很難看,但很親密的幫她按摩。
「要是被人看見怎麼辦?」即使兩人已有親密關系,步薇琳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看就看,我怕別人知道嗎?」唐謙一才懶得理會她的小心謹慎,戀愛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干嘛偷偷模模跟做賊似的?
這樣的唐謙一讓步薇琳心又融了,也就不再阻止他,干脆閑聊,享受一下他的溫柔體貼。
「展期中只有第一天和最後一天的拍賣會需要你露面,制造一下話題性,說明創作原理……對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做了那套陶器?」
唐謙一雖然是臨時參與,但送來參展的東西可不是臨時做出來的,當作品空運到的那一天,開箱時,她看得呆掉。
那是以她當初給他的企劃為主題,全新制作的一組陶器,取名為「起程」,一個大圓盤上有五份碗盤,每一個深淺、大小都不一樣,看得出來哪一個是爸爸、媽媽以及小孩,小孩還有分,哪一個正在發育中,哪一個是男孩,哪一個是女孩。
釉色主調是淺綠,分開看釉色很相似,合在一起看才發現深淺不一,但是色調融合,明顯是一家人。
而每一個碗繪上不同的花草植物,代表作品的性格,比如最大的那個碗畫的就是松樹。很有趣的作品,讓人會心一笑。
「你不是拒絕我了嗎?」她還以為他沒興趣,怎知他竟偷偷做。
「唔,當時呢,沒興趣參展是一回事,但被你挑起的制作靈感,又是另外一回事。」唐謙一承認他嘴里說不要,但他的雙手出賣了他。
「如果你沒決定參展,那不是很可惜嗎?」欣喜他接納自己的靈感,她喜歡這個意外驚喜。
「當我制作這套陶器時,本就沒打算參展,也沒打算出售。」他站起身,淡淡地回答。
「那未免太可惜了……」步薇琳想到那組漂亮的陶藝,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除了她的建議被采納感到愉悅之外,還有一點別的因素。
怎麼說呢?一種——只有她能挖掘他不同面貌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給你。」簡單兩個字,道出他對那套陶器的去向一開始就有了決定。「我本來就打算送給你。」
他還記得當時,他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情去捏塑這組陶器——
愧疚、歉意以及心疼,她的身影在腦中揮之不去,讓他傾盡溫柔的對待手里的陶土,揉出簡單溫暖的線條,就像是她。
調和多次的釉藥,總算找出她在他心中的顏色。
步薇琳望著他的眼,從中看見他凝望自己的溫柔,她忽然發現,她不是自覺自己與眾不同,而是他對她的舉動讓她與眾不同。
「那你虧大了。」她故意露出那種佔了便宜的笑容。「你知道有人開價多少要買那組陶器嗎?兩百萬日幣耶!太好了,我可以買最新出的Jimmychoo高跟鞋!一口氣買十雙。」
唐謙一並沒有生氣,明白她話中的玩笑意味,莫可奈何地嘆息,伸手觸踫她的臉。「薇琳……」
「嗯?」
「你以為用這個話題就可以轉移重點?你的腳不算完全好……」
「噢,我要忙了,你在這里稍微休息一下,今天剛開幕,很多事情要處理。」被識破了,步薇琳心想著快逃吧。
「同樣的話要我再說一次嗎?我沒準你走!」唐謙一不由分說,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身旁的空位一拉。「高跟鞋月兌掉,我幫你按摩。」
「不要啦——」
這時,僅有兩人的休息室,來了個不速之客。
「小步,原來你在這里。」
能夠來到這個特別休息室的人,除了參與展覽的藝術家之外,就是贊助方的高層人士了。
不速之客身著筆挺西裝,一手瀟灑地插在褲袋里,走路的姿態像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兒。
步薇琳立刻跳起來,撫平裙上的皺褶,心想著剛剛她那麼丑的姿勢,被村上行看去多少?有沒有春光外泄?
「村上先生,歡迎。」唐謙一特地出聲,讓這家伙搞清楚他也在這里。「想不到您對藝術有興趣。」挖苦的意味很明顯。
在這麼緊繃的情況下,步薇琳的目光無法違背她的心,不自覺帶著信賴、依戀和溫柔的望向唐謙一,身體下意識地往他身旁靠攏,完全無視一旁的村上行。
她的選擇不言而明,而這個選擇讓心高氣傲的村上行完全不能接受。
「不打擾唐先生寶貴的休息時間,小步——」他語氣親昵地喊著步薇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用眼神暗示——跟我走。
「不送。」唐謙一也不跟他客氣,直接趕人,還當著他的面,執起步薇琳的手,親昵的十指交握。
而步薇琳並沒有拒絕,裝作听不懂村上行的暗示。
走,還是留?
村上行選擇留下了戰斗。
「唐先生,我突然覺得,我們可以成為不錯的朋友。」他突然改變態度,笑得和善。
唐謙一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
「我們有非常相似的品味。」村上行意有所指的掃了眼步薇琳,臉上笑意很深。「或許針對藝術方面也可以討論一下。」
步薇琳為村上行這種暗諷的舉止,氣得發抖,冷凝著俏臉正要怒斥他不要臉,卻被唐謙一搶先了一步。
「是嗎?我這人孤芳自賞,品味奇高,您應該是誤會了,我不是膚淺之人。」一句明諷帶貶的話語,處處針對村上行。
村上行怎會听不出他的諷刺?明指他膚淺!
說再多也是自取其辱,他氣得拂袖離去。
「激怒他了。」唐謙一的神情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反而很愉快。
「他好像對我很有執念,因為沒得手的關系嗎?謙一,我還是覺得……」越想,就越覺得不利用實在太可惜了。
唐謙一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立刻打斷她。「你給我閉嘴!休想給我靠近他,你要是敢……」想想,要用什麼威脅她才會害怕?
當然不可能揍她,舍不得,也下不了手;分手?不可能;告訴他爸媽?只會讓她家人認為他沒有肩膀。那麼只有一個了——
「我就告訴女乃女乃。」他只好使出小人步數。「如果女乃女乃知道你為了爺爺和圖的消息冒著危險接近村上行,女乃女乃一定不同意。」
步薇琳倒吸口氣,瞪大眼。「你不可以告訴女乃女乃啦!」
丙然,唐謙一露齒而笑,松了口氣,總算有個她會怕的人,而且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很好。
「你要是背著我接近村上行探問消息,我一定會告訴女乃女乃。」沒錯,他威脅她。「想想老人家會有多難過,多自責?」
「小人!」步薇琳嘟嘴罵他,但又覺得窩心。
他真的很珍視她,一點點危險都不願讓她冒,這樣讓她更想為他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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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步薇琳今天回到公司開會,她穿著合身的深色套裝,頭發綰起,不若以往的柔媚女人味,展現自信女強人的味道。
開完會,她才發現許多聯系工作,負責的同事都沒有再次確認,這種錯誤實在不該犯,她惱怒地把資料砸在辦公桌上,引起小辦公室外其他同事的側目。
美目一橫,原本看好戲的人紛紛將視線調回,共事的同事都明白她外柔內剛的性格,還是別招惹她比較好。
「呼——」發泄不滿情緒後,步薇琳坐下來,臉色潮紅,以手扇了扇風,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撥秘書課。「你好,我是公關部的小步,麻煩給我部長級以上的行程表……不,不需要全部,只要慈善展覽的部分……是,寄到我信箱即可,謝謝。」得到秘書課的協助之後,她在工作日志上將這一個項目打了個三角形做記號。
「你沒接我電話。」
身後突然傳來男人的熱氣,噴在她敏感的頸後,步薇琳驚慌轉身,一回頭,就看見村上行那張討人厭的臉,笑得斯文帥氣,雙手撐在她桌上,將她困在他和桌子之間,甚至過分的逼近,讓她不得不踫觸到他的胸膛。
「我找你一整夜,為何不回我電話?」村上行明目張膽地逼近,小辦公室的隔間,沒讓他的惡性泄露出去。
「走開!」這家伙,知道她回公司就來騷擾她,小人、膽小表,唐謙一在,他就乖得像只兔子什麼都不敢做。
步薇琳腦子快速閃過數個對付的方法,但很清楚,她工作的地方是村上實業集團,是他的地盤,就算她大叫,大部分的同事都是他的耳目,沒有人會相信她。
「如果我不走你又能如何?」村上行輕笑,伸手觸踫她的臉,她下意識地躲開。「忙到沒時間回我電話,告訴我你到家了?小步,你讓我很傷心。真可惜,原本我昨天打算告訴你村上俊彥的下落,現在嘛……我突然想不起來了。」他的手指輕佻的拂過她細致的後頸,卻在無意間發現一枚烙在柔膚上的吻痕。
他眼神一冷,但笑容未變。
唐謙一——這男人令他感到芒刺在背,一顆必須除去的毒瘤。
「請你放尊重一點!」她伸手怕掉他不規矩的手。
村上行眼神瞥見她後頸的吻痕,笑容更深了,但眼神的寒意更冷。
他看中的東西,被人搶先一步,凡是他想要的東西,都不許人染指,如今他遲遲未得手的,卻有人趁機先偷走了。
唐謙一……村上俊彥!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這讓他想起不太愉快的一件事,多年前,也有個姓唐的人找上村上家,幸好當時只有他在家……凡是想瓜分他的繼承權的人,都是毒瘤——必須徹底斬除。
「小步,」他輕笑出聲。「看在你那麼辛苦工作的份上,給你個小小的獎勵吧,村上俊彥的下落——」他自口袋中掏出一張飯店的房間門卡,滑至她眼前。「我讓你考慮到明晚。」
看見那張門卡,步薇琳臉色大變,握著拳頭壓抑滿臉怒氣。
「你不是說沒有村上俊彥這個人?你最好不要耍我!」
村上行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底,徑自道︰「付出一個小小的代價,得到莫大的好處,若讓我開心,紀念館那張圖,我甚至可以送給你。」
突如其來提起紀念館中的圖,讓她一愣。
「你想要嗎?」他眼中迸射出邪惡的意圖,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臉泄露了她的心情——她知道的太多了。「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步薇琳瞪著桌上那張刺目的門卡,想起她與唐謙一的爭執。
他說她面對村上行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但,不這麼做怎麼能達成目的!
村上俊彥,女乃女乃等待六十年的人,還有那張圖,如果能得到那張圖的話……
她拉開抽屜,當著村上行的面將那張門卡放入抽屜,然後關上。
「明天見。」村上行微笑道別,如王子般退場。
連她也變成了毒瘤,可惜的是,他看中的東西已經先被動過了,那麼對待壞掉的玩具,就不需要太過溫柔。這麼想的村上行,笑容燦爛如陽光。
他走後,步薇琳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想到如果這張卡片被唐謙一看見的話……
「我的天!」她暗暗叫糟,唐謙一失控掄拳槌打櫻花樹干的狠勁浮現腦海,如果將櫻花樹換成村上行的臉……那畫面讓她的嘴角失守上揚,但——「不行,不能讓他知道。」暗暗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唐謙一知道她的決定。
他鐵定會氣到抓狂把她抓來痛罵一頓!但是,這件事情不只是為女乃女乃,也是為了自己,她必須當面和村上行做個了斷,從此斬斷他這個噩夢。
收到Mail的提示音讓她回神,點開郵件瀏覽秘書課給她的資料,發現有不齊全的部分,步薇琳立刻再致電秘書課。
「你好,我是公關部的小步,我看這資料了,但有些不太齊全,請幫我先補充一下,我想知道拍賣會時社長是否會親臨,才好做準備……」
步薇琳暫時先把村上行拋到腦後,全心投入工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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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薇琳和村上行之間的事,唐謙一自覺听得夠多了,一開始氣憤難免,但听多了也就麻痹,這種事情久了,自然會被淡忘,但是對于村上行,總有一天他定會讓他嘗到苦果。
「她和村上行的事,你信嗎?」如此詢問他的,是來參觀展覽的步治慎,步薇琳的父親。
年過半百但保養得宜的步治慎,身旁站著溫熱美麗的妻子藤崎優子。
兩人都盛裝打扮表示重視,同行的還有公司下屬以及合作伙伴。
步治慎雙手背在身後,神情專注的凝視展場中的作品,讓他腳步停留下來的,是唐謙一以「起程」為主題的作品。
「我所知的薇琳不是這種女人。」一句話否決掉,一臉的無所謂,因為那些傳言他一個字也不信。
步治慎聞言回頭望他一眼,點了點頭,繼續對著展場中那組陶器凝視觀望,因為唐謙一在場中,自然引來最多參觀人潮。
不需要唐謙一解釋創作理念,看見他的作品,每人都有自己一套見解,最大的碗代表的不一定是父親,可能是強悍的母親,或者堅強的長子,端看每個人的想法。
「中午出門前與薇琳通過電話,得知我們要來,她特地要我們好好看你的作品。原以為你要送給她的,不過是隨手捏出來的東西,親眼所見,你並不隨便。」步治慎拿下眼鏡,慢條斯理地以布擦拭。
「薇琳接下這份工作出差到台灣,正是日本這里傳言最盛的時候,她在那時候受了傷,但倔強的她是個貼心的女兒,從不表現她的難過,不讓我們擔心,雖然她認為那不是她在意的事,所以不會放在心上,但畢竟是女孩子,哪可能真不會受傷?這令我們感到心疼。不去帶她回來時我的意思,即使回來,她也無法好好休養。」
步治慎雖然依舊撲克牌臉,但態度明顯不同了,像是……跨出了最重要的那一步。
現在才向他說明未將受傷的薇琳帶回來,不是因為不關心,而是因為太關心,太心疼了,才作此決定。
明明擔心人不在國內的孩子情況,卻未將她帶回家,反而托付給一個陌生人,是因為不想讓薇琳在身心受創的情況下,面對紛擾的流言,也借這樣的方式告訴他,薇琳是受盡案母關愛的孩子。
「基于父母的立場,這種事,我們必須當作不知情,才能讓她回家後有個松口氣的地方,你明白吧?」步治慎銳利的眼射向唐謙一。
「我會當作您從沒提起這件事。」唐謙一識時務地回答,明白做嚴父疼惜女兒的方式,是內斂的。
步治慎點了點頭,藤崎優子則對他微笑,微微點頭表示謝意。
「以女兒的男朋友標準來說,你還算馬馬虎虎,不過送禮的眼光很不錯。」步治慎不願大方承認欣賞,說得迂回。
「若有機會,我會替伯父教訓村上的,一個男人,不能沒有肩膀。」唐謙一聲音壓低,用只有兩人听見的音量說話,向步治慎保證。
步治慎這次難掩激賞,臉上的表情一亮,嘴角微微上揚,然後馬上恢復平板的表情。
事情不會空穴來風,村上行在流言甚囂塵上時,他推卸得一干二淨,讓女方單方面受流言所苦,之後還敢明目張膽說要「照顧」她!
想證明什麼?他對女人很有辦法?哼!只是個沒肩膀的混賬東西,敢做不敢當!
步治慎帶著滿意的笑容和妻子一同離去。唐謙一待在會場里,意興闌珊地四處梭巡步薇琳的身影,她有跟他說過,今早會進公司,下午會趕到會場陪他。
「謙一,我爸爸呢?他們到了嗎?」父親事前用電話知會過她。
「帶了一票人來,五分鐘前離開,可惜,你錯過了。」
「噢,可惡!」她懊惱的跺步,暗暗詛咒妨礙她的臭男人。「那你有向他們解釋創作理念嗎?」要不是在臨走前村上行又來找她麻煩,為了擺月兌他,她也不會錯失和爸媽踫面,在中間緩緩氣氛,爸爸一直都對唐謙一好嚴厲,讓她很為難。
「需要嗎?我看你父母的表情,對我送給你這份禮物很滿意。」唐謙一提到自己的作品,是絕對的自信。
「看來最後會變成我爸爸的收藏品。」她與他說笑。
「步小姐。」偏偏就是有這麼不識相的人,在這麼美好的獨處時刻來破壞氣氛。「阪本先生到了。」工作人員來通知她,另一位重量級的貴客來訪。
「阪本先生!」那真的是不能怠慢的客人。
「你有工作,先忙,回家後我們再談。」唐謙一沒有將她強留下來,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何況今天村上行沒來,他不需緊迫盯人。
「不,等一等!」步薇琳微笑。「阪本先生是村上家非常重要的人物,你說的沒錯,除了村上行,說不定還有別人知道你爺爺的下落,我想,阪本先生可能知情,他是村上家的總管,但是……他比村上行更難纏!如果要從他口中套出話,就要請你配合我演一場戲。」
演戲?
唐謙一不禁好奇了起來,她口中的阪本先生,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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