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打誤撞嫁給你 第七章
作者︰李臨

在弄懂了小春是為了配不上他而卷包袱落跑,又加上沒婚禮沒喝交杯酒,老讓她覺得不像是個已婚婦女身份等等莫名其妙的理由後──為了彌補這過失,他立刻跟丈母娘商量,要給小春補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唐朝官十分願意的接下這份工作,打從于婉娘住進唐府,他的一顆心便黏在人家身上,有機會多親近她,當然得好好把握!既然要弄得盛大,小春便給請出舊房,暫時和妹子、娘親窩在廂房,唐正熙則和福爺爺、唐朝官暫住一房,在短短半個多月內將一切準備妥當,請至親好友在小除夕夜來唐府補喝杯喜酒。每個人都好忙,連小冬都給抓到廚房幫忙,為什麼只有她這麼閑呢?

取出小瓷鐘,隨意的敲著音律,這些日子她已學會些簡單的樂曲,像現在這麼無聊的時刻,她就可以自娛了。

「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喔!」

正熙說她需要「休養」,所以不許她動針線,衣衫鞋襪全數以采買方式辦齊,廚房也沒她插手的余地,只要見她進入視線範圍,大嗓門的廚娘阿嬸就會扯開喉嚨喊道──

「少女乃女乃,少爺不準你來啦!你是要害我沒頭路是吧!」

埃爺爺的新雞舍弄到後園去了,他養雞養鴨種菜忙得好不快活,可一見小春,就像瞧見瘟疫大叫︰「少女乃女乃,別過來、別過來,別又踩著我的蛋!」只是不小心踩破一個,就被記恨這麼久。唐朝官伯伯和娘像陀螺般忙得團團轉,更是沒空理她。正熙這些日子又忙著應付工作。

「我該去找紹祖哥,告訴他,小春不能跟他在一起了。」她自言自語的說著。「雖然很抱歉,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面編織踫面時該說的話,一面將自己扮成個俊俏的書生,以前她和小冬老愛參加只有男人可以觀賞的祭典,因此,男子衣衫她每年都會替小冬和自己張羅個一、兩件。

打點好一切,她從從容容的走過忙碌的人們面前──

可沒人理她,好悲哀喔!

駕驢車,來到柳子湖,正要轉進書堂巷弄里,忽然瞧見不遠處有著皇家徽記的車輦上,坐著的正是她的夫君唐正熙。小春不由自主的駕著驢車,偷偷跟在車隊後。

一行人,一路向北移動,出了城門,繞過護城河,漸漸走向人煙稀少的車道上。小春雖無跟蹤人的習慣,但也知道,再這麼跟下去,人家一定會發現她的。

正在考慮是否放棄追蹤,後頭突然趕上幾匹神駿大馬,揚起的風沙,弄得小春灰頭土臉。

「公主──公主!等等老奴,公主──」

一頭病懨懨的老馬馱著一名太監,費盡力氣追趕跋扈的馬隊。「小兄弟、小兄弟!」臉色蒼白的太監朝著目瞪口呆的小春猛喊。

小春上下左右找了一遍,最後才弄明白人家是在喊她。

「啊!你找我?」

「是唄!就找你,我問你,你是不是跟玄微教師來的?」白發老太監神情倨傲地睨著她。

「玄微教師是誰呀?」好熟悉的名號。

「就是唐正熙唐官人呀!」

「哦──是!不──啊!我是跟在他後面,但他……」

「跟他來的就行啦!扶我上驢車,騎馬簡直要我老人家的命,我是福公公,伺候芙蓉公主的,今兒算你運氣好,能載我老人家──還愣在這干嘛?追上去呀!」

又一個大名為「福」字號的老人家,為何福字跟她如此有緣?小春想不透!遙遙跟在馬隊之後,听著福公公嘮嘮叨叨敘說這位雙十年華、才貌雙全公主的事跡。

最後,他問了句,「咱家公主究竟哪點不好?唐官人居然不娶她,而討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熬人為妻室,難道他就不怕惹火公主,往皇上跟前一告,砍了他的腦袋嗎?」

「公主喜歡正……嗯,唐官人?」

「你是剛入宮奉職的是吧?怎麼連芙蓉公主倒追唐官人三年有余的舊聞都不知曉呢?」長舌的福公公難得有听眾,趕忙抓緊小春,滔滔不絕的說起這段宮內流傳已久的情史!

「三年前,芙蓉公主新寡回宮居住,有日在宮內四處閑逛,逛著逛著就逛至太學殿。你知道太學殿吧?」小春搖搖頭。「不知?就是你們這些文官大學士辦事的地方嘛!」

「哦──」小春捧場的猛點頭。

「太學殿內有座學校,專門給皇室子弟讀書的地方,想起來沒?咱家公主就是在太學殿撞上剛接頂玄微教師一職的星象學者,唐正熙官人。」

「他們一見鐘情?」小春口氣好酸。

埃公公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怪聲怪氣的說︰「你這位小兄弟腦袋可不大好,我都說了,是公主倒追,怎麼可能一見鍾情呢?」

「是這樣喔!」小春安心的笑了。

「看見盛裝美艷像朵花似的芙蓉公主,唐官人竟無絲毫憐香惜玉的神情,反而板起面孔狠狠訓斥公主一頓,他當公主是那些紈挎子弟召來玩樂的妓女,要她改邪歸正,不可再墮落。」

「公主生氣了?」雖然陳年往事,小春仍不禁替唐正熙擔憂。

「沒有!鮑主挺樂的呢!她說,唐官人是男子漢大丈夫,非他莫嫁,還要皇上賜婚,不過,唐官人拒絕了,他說要為爹親守喪三年,要公主別等他,豈知三年一過──」

「公主知道他另娶他人?」

「才得到消息咩!听說,唐官人在小除夕夜要補請同僚一杯喜酒,公主得知後,十萬火急的蹬上駿馬追趕而來,瞧,車輦和馬隊停下,啊!鮑主和唐官人走到路旁──」

「福公公,我肚子疼,您還是騎馬追上去吧!」

說完,不給人家回話的機會,小春跳下驢車,躲入比人還高的雜草叢里。她借著尿遁,偷偷模近公主和唐正熙所在的位置附近。

不必太靠近,她便听著驕蠻公主潑辣的聲浪,渾身戎裝打扮的芙蓉公主,有張艷若桃李的出色臉蛋,健美修長的高挑身形和高大的唐正熙並肩而立,十分登對出色。

「三年!本宮苦苦等了這麼多年,這就是你給本宮的答復?唐正熙,你在玩我!」

「公主殿下,三年前下官已說得很明白,下官無意為駙馬,並請公主殿下不必等待。」

「本宮哪點不好,不如你新娶的夫人嗎?」芙蓉公主怒氣沖天。

「不!鮑主棋琴書畫樣樣精通,治國平天下的政治議題更能侃侃而談、切中重點,听公主一席話,下官有勝讀多年詩書的感慨。」唐正熙發自肺腑的恭維芙蓉公主。

「而下官拙荊,只能稍通文墨,對治國大事可就一竅不通了,她連家務賬本都算得不大好哩!」

「那就是我相貌不如她?」

「不不不!鮑主國色天香,是出了名的美人公主,拙荊雖五官清秀甜美,但萬萬比不上公主。」

模模自己的臉,的確是比不上人家,不過,被正熙當著情敵面前拿出講──小春就是覺得亂沒面子,心底不大痛快。

「既然本宮樣樣贏她,為何你娶的人是她,不是我?」芙蓉公主不服氣,不死心的追問。

對咩!這很怪耶!本來以為正熙是沒人要的廢棄物,才由得福爺爺上婚市給他挑妻子,結果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有位國色天香、才貌出眾的水公主苦苦等了他三年!

小春很想知道,正熙為何不娶這位樣樣都好的公主?

「公主殿下,下官對星象有粗略研究。」

「甭客氣,你要不是有很多研究,是個造詣非凡的人材,父王根本不會聘用你。」芙蓉公主辛辣的刺破唐正熙的謙沖用辭。他含蓄的牽動唇角,繼續把話說完,「所以,下官知道天理運行有-定的規則,不屬于自己分內的任何事物,包括感情在內,都是強求不來的。」

「你說是本宮在強求你?」芙蓉公主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不!是下官眼界不寬,又無野心,偏又過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無法應付宮廷繁文縟節,當這個官已是下官的極限了。」

「我不信!有哪個男人肯放著大好前途不要?」芙蓉公主大聲駁斥。

「人各有志,下官不圖前程遠大,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守在一塊兒,有個溫飽就好,這點拙荊跟下官想法相同,我們都是心眼不大的人。」

想到小春,唐正熙的臉部線條變得柔和得多。

「這只是你為了欺瞞本宮撒下的漫天大謊!」

「公主吃過下官煮的飯嗎?」

此話說出,兩名姑娘同時愣住──一個是芙蓉公主,一個是草叢里的小春。「本宮可沒那麼大的福氣,能吃到唐大官人的好手藝!」芙蓉公主酸溜溜的說道。

聞言,唐正熙忍俊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公主錯了!吃下官的飯不叫福氣,是倒霉,下官有自知之明,今生絕不可能成為好廚子。」

笑聲稍歇,他帶著充滿感情的語調溫柔的說︰「拙荊吃過下官煮的飯後,再也不讓下官踫廚房器具,下官問她,是嫌下官煮的不好?她忙搖頭,說廚房是女人的地盤,不許我搶她的工作,自始至終她沒說過一聲難吃,可明明她的臉上寫滿了難吃二字,仍要維護相公的尊嚴。不瞞公主殿下──」

順了口氣,他才將話說完,「下官骨子里仍流著大男人的血液,挺重面子的,拙荊處處以夫為尊,把下官的顏面極為看重,這讓下官不得不多愛她一分、敬她一分。」

「要是你的廚藝有你說的那麼糟糕,本宮不信她能吞咽下肚。」

「下官敢賭,她一定會吃,而且一粒米不剩。」唐正熙信心滿滿的回道。小春幾乎已聞到那些燒焦的怪味道。

不要!她才不吃呢!人家最近都吃得不錯說,腸子已不能適應從前的怪食物了啦!

「你要面子,本宮能給;不要應酬,本宮自會替你排除,只要是你的要求,無論多困難,本宮都會替你辦到!」芙蓉公主自傲的仰起下頷,「凡是你妻子能的,本宮樣樣都能做到!」

「公主──」

「別說了!本宮會光明正大的贏得勝利,成為你的妻子,你是本宮看上的男人,要本宮放手,絕不可能!」狂傲自大是皇室子弟特有的性格。雖說芙蓉公主已經是公主群中比較講理的人,但是向來不服輸,只要是她看上眼的,一定非得要到手不可。

「回去轉告你的拙荊,要她準備好將妻室寶座讓出來,本宮隨時找她挑戰!」下完戰帖,芙蓉公主又跳上駿馬,飛掠回宮,只留下望馬興嘆的唐正熙,和草叢內听了他們的對話後簌簌發抖的小春。

☆☆☆

又是三更半夜才入門的日子。

唐正熙心懷愧疚的踱步至和新廚房相鄰的新飯廳,打從丈母娘、小姨子來借住後,每晚和體貼的娘子一起吃消夜,已成為甜蜜的共享時光。吃完鐵鍋內煨熱的食物,給她一記纏綿難舍的熱吻後,再推著腳步輕飄飄的小春回到丈母娘的房里──還好,再過幾日就可以取回夜夜摟抱娘子取暖的權利了,忍耐,再忍一下下……

「小春,真抱歉,沒想到今天弄到這麼晚……咦?人呢?」飯廳里無人等他。「奇怪!難道先去睡了?」

取走廳內的火燭,到灶上揭鍋一瞧──兩人份的消夜擺在里頭,沒人動過。或許是等累了,先去睡覺。

慢條斯理的走到廂房外側,听听動靜,突然,廂房門開了個小縫,小春的腦袋悄悄的探出來。

見她形跡可疑,唐正熙趕忙熄了燭火,看她想干嘛?

等她在手臂上的小包袱露了餡,他就知道這鬼鬼祟祟的小娘子大概又打算半夜落跑,只是,她干嘛跑呢?

尾隨在她後頭,跟著她繞過正在修補的長廊、小徑、廢園,推開廢棄許久不用的小門,一輛馬車赫然出現在眼前。

車夫打扮的壯漢高舉燈籠,照著小春的臉。「是兩位訂的車嗎?」

「兩位?」小春狐疑的往後一瞧──哇!「正、正熙……」

「是兩位。」唐正熙面色冷沉的回答車夫,瞧都不肯瞧小春一眼。

「半夜叫車要加一倍車錢喔!你們是要私奔嗎?我猜猜……是少爺和丫鬟?」見兩人均無反應,車夫又猜,「那就是小姐和長工?」

「是少爺和少女乃女乃。」唐正熙板著臉說。

「那是大少爺和二少女乃女乃?二少爺和三少女乃女乃……」

「大少爺和大少女乃女乃!」唐正熙怒聲打斷車夫的齷齪想像。「駕車吧!傍我們找間干淨的客棧。」

在車夫大漢仍無止盡的想像為何大少爺要跟大少女乃女乃「私奔」的過程中,小春怯生生的偎近丈夫,輕聲呼喚︰「正熙。」

「哼!」

「人家不曉得你會那麼晚回來……早知道,就把預定馬車的時間提早或約定更晚些。」

「嗯哼!」當場被逮,還不知悔改?竟然怪罪為夫者不該在此時回家門?唐正熙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怎麼都不說話?」小春哭喪著臉,「說說話嘛!」

「說什麼?說你離家出走是天大喜事,還給你放煙火、放鞭炮不成?」一張嘴,便將滿肚子的怒氣闢哩啪啦的飆出口。

「人家沒有離家出走……」小春垂著眼,囁嚅的抗議。

「半夜出門還拎個大包袱,不是離家出走,難道是……私奔?跟誰?我去宰了他!」

唐正熙滿臉凶猛暴戾的表情,還是小春第一次看見,不由得心生畏懼。「你別這樣嘛!繃著一張臉,很可怕耶!人家只是出門散心……」

「散心?挑這個時候?夜半上哪兒散心?」他仍是咄咄逼人,「出門不跟相公說,這行為對嗎?」

「我怕我說了你會不準……」

「有正當理由我會不準嗎?除非你心里有鬼,才怕我知道,非得偷偷模模的跑走!」

眼見他的怒火越來越熾,小春認命的嘆口氣,嘟高紅唇,使勁的在他僵硬的臉上、脖子上落下綿密如急雨的唇印。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蒙混過去?」他的口氣依舊不豫,但一觸即爆的火藥味的確降低不少。

「沒有啦!不過……人家親親你,你臉上可怕的表情就會少一點嘛!」小春膩在他的懷里,嬌聲說著。

「吃定我了?」唐正熙高揚濃眉。

「客倌,客棧到了。」還不到一刻鐘,車夫便掀簾請兩人下馬車。車夫左想右想,終于想通了,他們既然是夫妻,肯定是拌了嘴,妻子本來拎了包袱要走人,剛好被相公見著,跟在後頭阻止。所以,他將兩人送到城西門外,一處雅淨舒適,城內人常用來幽會的別致客棧。

「客倌,這客棧最大的優點是,無論發出多大的聲響都不會有人出來打斷‘好事’。」車夫自認風趣的笑道。

唐正熙給了車資,跟著有禮卻不多嘴的小二進了間雅房,一入眼,便是一張超大結實的大床鋪。

屋內擺設著各式從西域邊境運至大唐國土的擺設,上面刻畫著男男女女交纏在一塊兒的各種姿勢,看得小春臉頰燒紅,一雙大眼不知該往哪兒擺。

而唐正熙則是看得血脈僨張,越來越難以克制渾身的欲火。「小春!」他粗暴的大喝一聲。

「喲!」他因狂炙熱情而扭曲的嘴臉,看來相當猙獰恐怖,小春以為他是為她落跑一事繼續在發飆,扔了大包袱,可憐兮兮的將小手搭在他強壯的臂膀上,嬌聲嬌氣地道︰「你怎麼那麼愛生氣啊?人家又不是故意這麼做的,人家是想說,給你機會想清楚,是不是跟芙蓉公主在一塊兒會比較幸福嘛!」

「你怎麼曉得芙蓉公主之事?」唐正熙不禁詫異。

「福公公說的。」

「你又如何知曉有福公公這號人物?」他已學會跟小春說話必須很有耐性,才能弄懂她小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從人家跟在你們的馬車後頭才知道的咩!」她支支吾吾的娓娓道來。听完她的話,唐正熙的眉心全揪在一起。

「既然听到我跟公主的對話,就該知道,三年前我沒答應她,三年後我更不可能答應當駙馬爺,什麼叫做給我機會想清楚跟公主在一塊兒會比較幸福的鬼話!」

瞧她目光閃爍、面色驚疑不定,她肯定還有話沒說完。

「小春!」唐正熙扳正她的臉蛋,目光炯炯的盯牢她,不許她躲藏,「你還有什麼事瞞著我?快說!」

「沒、沒有啊!」

「小春!」他加重語氣。

「……」

「嗯──」

她嘴一噘,「人家不想吃你煮的飯啦!」

「什麼?!」這算什麼鬼答案!

「人家臉蛋比不上公主、家世不如公主、聰明才智也輸她,唯一贏過的,就是吃你煮的飯──而公主說她不要輸,那她一定會逼我跟她比賽吃你煮的飯。」

唐正熙瞠目結舌,半天擠不出個適當的表情。

爆笑?不可以!她會以為用這理由落跑是正當的,往後時時拿出來復習使用,那他可就倒大霉了。

生氣?沒理由!畢竟他煮的飯真的是有夠難吃,現在回想起來,他還蠻佩服小春當時的勇氣,竟然吃了那麼久。

別扭?不愉快?憤怒?無可奈何……

「正熙,你不高興?」瞧他陰晴不定的神色,八成是想著要如何處罰她。「人家早就說了咩!要是讓你知道原因,你一定不準人家出門散心的。」他還在思索何種表情最合適,完全沒理會小春的求饒。事情大條!正熙完全不理她耶!

小春在心底大聲喊救命,誰能教教她如何熄滅男人的憤怒?「人家真的、真的只是要躲個幾天、避避風頭,等公主氣消了就回家。」

「要是公主這輩子的氣都不消呢?」他還是一副怪聲怪氣的怪表情。「你就打算一輩子不回家嗎?」

「那怎麼可能!娘和小冬都住在那里,人家哪會失蹤一輩子。」她正聲辯駁。

「你為了娘和小冬才會回來?」這會兒他的表情揪得像個包子似的。

男人吃醋的勁道可不比女人小,尤其是唐正熙,小春真的嚇壞了。

「不是啦!不是這樣啦!不是為了娘和小冬……不!不是不為了她們……哎呀!不是不為了你……不對!唔……」

講不清楚,她干脆噘起紅唇,往他的方向送去。

但這回她沒法抵達目標,紅唇半途就被大手攔住。

「你以為隨便親我幾下,所有的賬就可以一筆勾銷?」他蹙眉問道。

「那……不然咧?」記得最慘的一次,是八歲時把爹的書本涂黑了,被爹按在膝頭上大打屁屁!──「你、你要打我嗎?」不等他有所反應,她便自動的彎著腰肢,露出誘人的姿勢。

天!她未免太高估男人的自制力了,尤其是在一個已饑渴許久,尚未飽足的男人的面前擺出這樣的姿勢……害滾燙的在他的四肢百骸奔流。

小春仍不知死活的催促,「只可以打十下喔!不可以太大力,人家會計算的。」

「把衣服月兌了!」唐正熙粗嘎的命令。

「那……人家會被打痛的啦!」偷瞧他的臉色,她決定做人要甘願一點,二話不說──月兌啦!

「你究竟穿了幾層衣服?」那堆「小山」教唐正熙傻了眼,而她身上似乎還有厚厚的一大疊。「再月兌!」

「會冷耶!」還沒月兌,她已經微顫著身子。

「那到被窩里月兌。」

「咦?你干嘛擠進來?」

「幫你月兌衣裳。」他理直氣壯的回答。

「那為什麼得全部月兌光光?咦?你、你為什麼也月兌光光?」

唐正熙咧開白牙,邪妄放肆的狂笑。

「因為──我要‘打’你的武器,得月兌光光才用得上。」

她好奇的四處張望,「在哪里?唔……啊──」

小嘴被熱情的口舌堵上後,不多久,她真的覺得好痛、好痛,不只十下,臭正熙!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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