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蘭藺,你想跑去哪?」瞪著向來闖禍的表妹一副鬼祟準備開溜的樣子,楚劭琛聲音冷冷地道。
耳聞大勢已去,裴蘭藺回過頭,眨著明媚的大眼,笑容可掬的回應,「好久不見了,表哥。」真是的,要不是急著找安禾宜一塊落跑,她也不會被他活活逮到,想必這下得听上好一會的訓誡。
「別想用你那張笑臉蒙混過去。」拎起她的衣領,他拿出兄長的威嚴,「跟我到書房去,別在這吵醒禾宜!」昨夜的醉酒,加上他一次又一次的愛她,這會兒她還酣睡得甜,惻隱之心讓他不舍吵醒她。
她嘟著嘴咕噥,「她在哪個房間?我找遍所有的客房……」
「她在我房間,你自然是找不著她。」不等她話說完,楚劭琛開口解開她的疑惑,言行中神色自若的樣子理所當然極了。
「什麼?!她在你房間?!」裴蘭藺驚呼的大叫,瞠目結舌的樣子堪稱為一絕。向來只有她的行為讓人有這反應,如今她吃驚的樣子倒是頭一回。
楚劭琛不悅的攢緊眉宇,「我讓你別嚷這麼大聲吵醒她,你听不懂?」
「你這該死的登徒子,你對她做了什麼?把她吃干抹盡了?」推開他的大手,她心髒像是不能負荷般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架,「我的主啊!看我做了什麼好事,竟然讓自己的好友慘遭毒手。」
聞言,楚劭琛不高興的咳了一聲,「裴蘭藺,注意你的措詞與態度。」
瞧她那是什麼樣子,好像他是個婬魔似的,虧她還念神學院,吃干抹盡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
「對你,我需要用怎樣的態度啊!」說著,裴蘭藺挽起袖子,看似一副要動手的樣子,實則不然,她只是挽起袖子擦腰道︰「你這人未免也太沒品了吧!忘了自己的原則,居然對一個結婚生子的女人痛下毒手、辣手摧花?」
「不要讓我再一次提醒你的用詞。」抿著嘴,楚劭琛簡直氣煞了。「她沒有結婚,這點你應該清楚。」
「但是她已經有了小孩,而且小孩都已經……」倏地,她停住了嘴。
說起禾宜的寶貝兒子,她倒是有不少疑問。
記得她在來倫敦前才見著他,怎麼她愈來愈覺得那小家伙跟眼前的表哥有那麼點神似之處。
這不可能啊!
側著頭,她匪夷所思的小聲自言自語,「這說不過去呀,禾宜和魏大哥的孩子怎麼會像……」
捉起她的小手,楚劭琛的眼神凌厲得嚇人,「你說什麼?禾宜的孩子是和魏有的?」他知道禾宜有個孩子,但那孩子絕不該是和魏有的,絕不!
「很痛耶!你先放手啦!」瞪著杏眼,裴蘭藺氣呼呼地道。
楚劭琛哪管這麼許多的在她耳邊咆哮,「快說!」
「說就說嘛!」裴蘭藺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出一切,從計劃到付諸實行,一字不漏的說出。
愈听,楚劭琛一雙濃眉挑得愈高,直到未了,他臉上的愉悅之情替代先前的惱怒。
愛丁堡的那位神秘女子居然是禾宜?!這是何等的驚喜啊!
他意外的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意外的成為她們計劃中的播種情人?
老天,他居然已經有了個兒子了?!
楚劭琛內心激動的擁著眼前可人的表妹,「蘭藺,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裴蘭藺嗅到了一絲的不對勁,照以往她表哥對自己的評語向來是可怕,而不是可愛。
「你哪根筋接錯了?」她一臉狐疑的問。
「你已經升格成表姑,以後說話別再這麼胡說八道了。」擰著她的鼻頭,楚劭琛交代著。
「表姑?」裴蘭藺訥訥地重復他的話,反復咀嚼著,不一會兒,了然的神情布滿她的臉,「噢,老天!在愛丁堡的那個男人是你,不是魏大哥?!」想不到,想不到她千算百算還是失算,最後禾宜還是成為她表哥走過的痕跡之一。
在他正要走進自己的臥房時,猛地又停住步伐,回過頭瞅她一眼,「為什麼選上魏?」思及,這麼個大獎差點獎落他家,楚劭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沒給他好臉色,裴蘭藺冷哼聲,「難不成選上你或展那身上不知干不干淨的婬蟲啊!」
楚劭琛怒極的從回中迸出咬牙切齒的嗓音,「裴、蘭、藺。」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邊走,她不時叨念著,「自己要問人家又惱羞成怒,真是心胸狹窄!」
「早!」
安禾宜卷長的睫毛揭了揭,還沒睜開眼,就已听見耳畔傳來熟悉又低沉的嗓音,她勉強自己對著那一雙眼眸,心中暗自懊悔昨晚的一切。
昨晚的一切太過荒唐,如同在愛丁堡的那一夜。
同是在英國,同是在酒後亂性,看來她真的該滴酒不沾的。
「怎麼了?酒後的宿醉還沒好?我吩咐下人送杯熱茶過來給你醒酒。」見她眉頭深鎖,楚劭琛誤以為她臉上的神情是不適使然。
「不用了,我很清醒,不需要這麼麻煩。」和他纏綿了一整晚已是夠羞人了,她可沒這勇氣讓他家僕人見著他們這副曖昧的模樣。
「但是你的樣子看來不怎麼好……」他沉吟了一會兒,臉色倏地變得黯淡,「你後悔昨晚的事?」她當然是該後悔,若他知道她有個孩子是與他的好友孕育的,想必也會後悔與她發生這不該發生的關系。
「我……」眼前,她倒希望是宿醉的頭疼,而非這惱人的疼痛。
見她無話可說,楚劭琛霸道了起來,「不管你怎麼看待昨晚的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楚劭琛的女人,誰也不準動你的念頭!」
「你不懂……有很多事一時很難說得清楚,你要是知道了,恐怕比我還難以接受。」安禾宜挫敗的低吟,拉高被子躲進去,像是不願意面對現實的鴕鳥。
楚劭琛大概明了她為何苦惱,但他卻惡意的賣著關子,不打算這麼快就告訴她在愛丁堡那一夜的事。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還是會要你,知道嗎?永遠別懷疑我今天對你說的話。」將她自絲被中拉出,他吻著她耳邊細致的肌膚,見她一張臉泛起火紅的雲彩,他軟語地問︰「早餐想吃些開麼?」
「隨你的意思,我都可以。」躲在枕邊,她聲音猶如蚊蚋般的細語。
「如果是照我的意思……我想吃你!」說著,他身體與她一塊鑽進被中,準備享用他們今早的第一餐……
拿著手上剛從倫敦第一報館傳來的資料,楚劭琛臉上難得出現怒不可遏的神情。
Formosa內居然有內賊?!
要不是他與這間首屈一指的報館交情甚篤,搶先拿回與艾普森的合作案子資料,明早全英的人都將看到這則新聞,而Formosa的名聲也會為此聲名大跌。
正當他思索之際,屬于他個人衛星的傳訊發出聲響,他伸手按下按鍵,展桀傲那放蕩不羈的樣子立刻在他眼前出現。無疑的,這是屬于他們三人平日互通往來才有的配備。
「你的樣子看來不太好?」枕在白色涼椅上,展桀傲一副再閑適不過的輕松模樣。
「有些事惹得心煩!」說著,楚劭琛也坐進黑色皮椅中。
「讓我來猜猜。」故作沉思半晌,展桀傲手指間的勁道彈出聲響,「你與艾普森的計劃案差點提前曝光?」
抿著唇,楚劭琛臉上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緒,「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還不只這些。」他輕笑。「你知道你那修女秘書是什麼來頭?」
「說吧!她的來頭與這件事有何干系。」楚劭琛話問得平穩,內心卻是波濤洶涌。展絕不會無故扯到禾宜身上,他會這麼說肯定是她與這事有些關連,但是……難道背叛自己的人會是她?
他希望不是,如果真是她,他真的不知自己會怎麼做。
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展桀傲斂色道︰「她家在台灣可是擁有數十家名氣不小的百貨企業,最近Hugo在台準備合作的企業正是她堂哥安廷華一手打理。想想,放著自己老爸留下的企業不管,只身前往倫敦她為的是什麼?」
「你的意思是……她是內應?」楚劭琛雙眼覆上一層冰霜。
「她是不是內應,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展桀傲說得稀松平常。「但以西恩•藍儂與你競爭的情況下,安廷華要她堂妹竊取Formosa的案子來討好他,似乎也不為過,再說這企業早晚會交到她兒子手中,如果換作是我,何樂而不為呢?畢竟我才是最終的受益者。」為事不擇手段,向來是他做人的原則,當然除了對自己的朋友例外。
楚邵琛冷凝一張臉,「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兄弟,面對他們的美人計就看你最後怎麼處理了。千萬記住,別太感情用事。」太過的感情用事只會壞了大事,而他展桀傲絕不會如此,因為他天生注定是個沒感情的人。
「你還有其他的建言想提醒我?」挑著眉,他笑道,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微笑。
「該是讓你思考的時候了。」展桀傲不實可否的昭笑,率先切斷視訊畫面。
朝秘書室的通話鍵按下,楚劭琛收起他起伏的情緒,「禾宜,你進來一趟。」
安禾宜一進到辦公室便察覺氣氛的不對勁,但又不知原因為何,或許……或許是楚劭琛那張臉太過于平靜,讓人模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出了什麼事?」站在門邊,她關懷的問。
坐在自己的位子中,楚劭琛沒有半點起來的意思,「過來。」
朝他走近,她發覺到他的臉色不太對,「怎麼……」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已被他一手拉進懷中狂吻著。
對她,楚劭琛從不曾這般,以往他總是竭盡所能的輕吻她,怕自己過于激烈的會嚇壞她,但今天這一吻卻是來勢洶洶,似要將她吞噬。
好半晌,他倆就只是這麼激吻著,直到楚劭琛不再為此而滿足,指端朝她胸前的鈕扣探去。
安禾宜氣喘吁吁的癱在他懷中,小手推拒著他不安份的手,「怎麼了?為什麼突然……」
「噓!別說話。」他指月復滑過她被自己吻腫的紅唇,「我想要你。」
聞言,她臊紅了臉,「現在!這里是辦公室啊!」想到這里隨時都有人可能闖進來,安禾宜便一陣顫動。
像是看出她的不安,楚劭琛按下通話鍵,「瓊茹,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打擾我,否則後果你自行負責。」恐嚇完外頭的小助理,楚劭琛邪魅的笑著,「現在,你可以放心了?」
安禾宜羞赧的瞠他一眼,「你這樣不是擺明了……擺明了……」她實在很難說完接下來的話。
「別人怎麼想,隨他去。」他的大手展開另一波攻勢。
拍開他的手,她嬌羞的眼神中帶著些微的譴責,「別鬧了,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惹你心煩?」
楚劭琛似笑非笑的睨她。惹他心煩的不正是她嗎?既然是她挑起的,他自然是要找她負責才是。
「別問,給我好嗎?」唇間摩挲著她頸項誘人的線條,他誘哄。
因為他的踫觸,引起她一陣顫栗,輕喘著,「別!別這樣……」
「你不愛我?」扶著她臉,他正視她的眼,似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唉,你這人……這兩個怎麼能混為一談。」安禾宜有些不高興的噘起紅唇,埋怨著。
「那就給我。」拾起她的手,他輕吻她每一根手指指端。「別拒絕我好嗎?我現在真的需要你。」見他那模樣,安禾宜有些不忍了。
他眉頭間的皺折似乎在強忍著什麼,雖然她不解,卻也不希望見他這樣。「你若是真的想要的話……」她沒有膽子再說下去,只能用羞澀的動作來表明她的意願。
輕解他襯衫的扣子,她手指顫抖得厲害,像是窮盡她一生的勇氣。
很快地,楚劭琛接管她剩余的動作,迅速卸下兩人身上的阻礙,透過落地窗外的陽光,兩人赤果的相視。
楚劭琛將她自懷中拉起,陽光下的她,胴體完美得令人贊嘆,希臘神只中的維娜斯也不過如此,她每一道線條都像是造物者最完美的刻劃,飽滿的胸型似在引誘著他品嘗。
「你真美。」屏住氣息,他贊美,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見著她柔美的體態,但每次目睹,都只是更加深他對她的迷戀。
受不了他熱情的注視,安禾宜泛著紅潮別開頭。
扳過她的小臉,他輕笑,「這沒什麼好害羞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她臉上的瑰麗卻不因此褪色,反倒愈加火熱。
楚劭琛見狀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騷動,舌尖大咧咧的撬開她飽滿的唇,靈活的舌端與她相交共舞,極具技巧的逗弄、吸吮著。
一手搓揉著她的豐盈,另一手也不客氣的攬上她縴細的腰肢,將彼此的距離貼合在一塊,不留一絲空隙。
靶受她在自己懷中無措的扭動,楚劭琛知道是該時候釋放彼此的渴望,他大手一伸,揮開桌面的雜物與文件,將她誘人的身軀貼放在冰涼的桌面上。
他奮力的動作像是要不夠她似的,在高潮來臨時,他要她睜開眼看著自己,「愛不愛我?」
她喘息著,聲調充滿歡愛的氣息,「愛……」
「只愛我一個?」強忍著他最後的動作,他眼神中有一絲嘲弄。
安禾直沒見著他眼神中的轉變,只能無助地回應,「只愛你一個……」
終于,他在彼此的歡愉中釋放他的熱流,也釋放彼此感官上的悸動。
達到他最終的目的,楚劭琛立即的從她身上起來,將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穿回,姿態像是王者般睥睨著眼前的人。
見著他眼神中的冷然,安禾宜迷惑了,「我讓你不高興了?」她小小聲的問。
楚劭琛冷笑一聲,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怎麼會,你的身體該死的滿足了我,我怎麼會不高興?」
「楚……」
「听著,你沒資格這樣叫我!」回過頭,他眸子盡是銳利的尖刀,毫不留情的射向她。
安禾直覺得一陣冰冷的拾起一旁的衣物披上,「你為什麼這樣說?」
沒有回答她的話,楚劭琛徑自走過桌邊,打開抽屜,將她之前遞上的辭職信拿出來。
「這封辭職信我正式的收下,你的工作就到今天為止!」他寒冷的語氣不帶些許情感。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想在他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意味,卻怎麼也找不到,除了冷淡還是冷淡。
「為什麼?」抿著嘴,她有些顫抖。
將報館的傳真丟于她的面前,他冷冷的掃過她一眼,「看了這個你應該就不會再裝作無辜的樣子。」
「這……這是艾普森的……」
「沒錯!這份就是與艾普森的合作案。」想到她背棄自己,出賣他,楚劭琛就抑制不住怒氣,這比上的傷害還來得讓他疼痛。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用他對她的信任做出這樣的事來?難道她就不怕這會損傷他的心?還是她根本就不在乎?
好吧!不在乎也罷,論絕情寡義,他絕不遜她之下……
「這分資料不可能外泄。」瞪著上頭的資料,安禾直搖著頭。
「哼!這就得問你了,不是嗎?」扼住她的手腕,他怒視,「你以為偷偷的將這分資料交給你堂哥,就能借此幫助西恩•藍儂來打擊我,擊潰Formosa?很可惜,真的很可惜,你們的算盤打錯了,這家報館早一步的將資料傳到我手中,你們的計謀並沒有成功!」
「不!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他就真的這麼不相信她?還沒問過她就已定了她的罪?「別再在我面前演戲,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楚劭琛厭惡的看著她無辜的臉,「看在你剛才的表現,我可以不計較你竊取鮑司的案子,但是我絕不允許Formosa內留有你這樣心向外的人!」
安禾宜眼中留著最後一分希望,「你就真的這麼不相信我?」在他心中就真這麼看賤她?她不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我不得不信!」按下電話按鈕,他道︰「叫警衛上來,仔細看清楚安秘書沒帶走Formosa任何一樣東西後,才準她走。」
回頭,他神情復雜的睨她一眼,「在警衛來之前穿好你的衣服,別讓你自己成為一個笑話!」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打開大門揚長而去。
笑話……她不已是個笑話了嗎?安禾宜悲淒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