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戰神 第三章
作者︰連清

「你願意繼續等下去?」這算不算逃過一劫?

「我是願意等,不過呢,你也要給我一個保證。」他步步蠶食。

「保證?」

「絕對不許再度敷衍我,我要你──把心交給我。」此話一出,花苒苒瞬間呆住!

把心給他──貝齒咬住下唇,緊緊咬著,她必須阻止自己抗議出聲。

好過分的要求哪!

「如何?」厲奔緊睇著她白瓷般的小臉。

「當……當然嘍!」她壓下不滿,巧笑道︰「只要是你的命令,我自當全力配合,絕不敷衍。」為求順利月兌身,她不得不說假話。

只是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不賣心是她的做人原則,而且這原則遠比她的性命還重要,厲奔沒有資格讓她破戒。

厲奔滿意地微笑起來,終于放開了她。「這可是你親口承諾的,要記住。」

花苒苒退出他胸懷,一步一步退。「是,我會記住,我會記得怎麼做才是最好的,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一雙水瞳眯了起來,誰都別想逼迫她。

「累啊!」花苒苒捶打快垮下來的肩膀,又扭扭自己的小蠻腰,然後重重吸口氣、吐出。

呀呼!好不容易把工作完成,這秘書的工作她是愈做愈得心應手了。

轉了轉腦袋後,花苒苒掃過桌面,視線忽而落在厲奔的行事歷上,再次拿起翻閱,排得滿滿的行程表上顯示厲奔至少還會在台灣待上一個月,這是破天荒的計劃,難不成他有意思把重心移回台灣來了?

真奇怪呀!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他,她也不可能在一夕間飛上枝頭,身價暴增。

她冷冷地牽動起嘴角。

「管他的,就當我運氣好。」將他先前的逼迫全拋諸腦後,花苒苒收拾雜亂的辦公桌,關上燈,踏出辦公室,發現緊鄰在隔壁的總裁辦公室也是空無一人。

哎,該回家的人早就走光光啦,況且厲奔的溫柔窩那麼多,要不一一去「滅火」,怎生了得。

花苒苒笑意更冷。

疾步下樓走出辦公大廈,騎上小綿羊機車,加速油門前進。

她騎著車,一面想,只要她撰寫的文案廣告開始在媒體上出現,那麼她就可以得到一筆報酬了,房子的貸款也減輕許多。

算是鉅資耶,一般小職員要花一年時間才賺得到的薪水,她可以靠著自己的才華在幾天內到手,正是因為利益誘人,所以她才不管其他三名金釵的聯合排擠,硬要留下來。

對于職場的競爭與不擇手段,她早就看得透徹。

噗噗噗……

「怎麼搞的?」小綿羊機車歪歪斜斜,花苒苒連忙把機車騎到路旁停下來,一彎腰檢查──「輪胎破了。」她差點昏倒。

她跳下車,踢踢不中用的破輪胎,喪氣地站起來。「搞什麼嘛!」又踢踢車子,左看右瞧,筆直的大馬路上竟然沒有半輛計程車。

「倒楣。」她翻了翻白眼,無奈地嘀咕著。

罰站了半天,遠遠地,看見一輛寶藍色的BMW飛馳而過,可是忽然間轎車卻煞住,還倒車回來,停在她身旁。

車門打開,一個男人走下,原本驚詫的花苒苒隨著男人的臉孔轉而面向她時,臉色驀然一沉!

「怎麼是你?」太意外了,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他,兩年不見,她從不認為還有機會再見。

「苒苒,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張保山喜出望外,兩年不見,她依然保持著出眾的美麗。

她沒好氣地回嘴。「難得你還記得我,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瞻仰」到張大駙馬了呢!」她小臉上露出一抹嫌惡,遇上他真是倒楣。

「苒苒,你別調侃我行不行,是你自己一直拒絕跟我見面。」他急切地解釋。「你不斷地搬家,我根本就找不到你的下落,要不是剛才瞄到你那輛白色小綿羊,才掉頭過來瞧個仔細,否則的話我們今天肯定又要錯過。」

「你的眼楮真尖。」花苒苒嘲諷的嘴角愈撇愈高。「不過這也難怪啦,要不是你眼色好,現在也不可能開著名車在馬路上亂晃。」她覷了眼囂張的BMW。

「苒苒,你怎麼又這樣說,難道你就是不能原諒我?」張保山難堪地抗議。

「我怎麼敢不原諒你,你現在可是興隆實業的駙馬爺,我這種小人物豈敢得罪你。」

張保山被消遣得冷汗直冒。「苒苒,你變了,從前的你說話不會牙尖嘴利。」

「是嗎?」她笑得滿不在乎。「可能是你沒認清楚我的個性吧,就如同我沒看清楚你的本質一樣,咱們半斤八兩。」

炳……太好笑了,這個讓她對愛情徹底死心的劊子手難道還想得到她的贊美。

他的廉恥心全丟到水溝里去了嗎?

張保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開始護衛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我沒變,我只是想追求更好的生活而已,我這麼做有什麼錯?」

「沒錯啊,所以我並沒有怪你,再說我們當時只是訂婚,又沒結婚,你有更好的選擇,我當然無話可說。」她早就寬宏大量的不再與他計較,是他自己要冒出來讓她消遣的。

「你真的不怪我?」她說得這麼淡然,張保山反而有種被刺傷的感覺。

「不怪不怪,我真的不怪你。」她只差舉雙手發誓了。

「這怎麼可以!」他被激得跳起來。

「不可以?」花苒苒美眸一瞠,吃驚問道︰「我原諒你,不怪你,這樣也不好?」

「當然不好,我──我希望你怨我。」他的胸膛隱約在起伏,苒苒不該對他如此絕情。

「你希望我怨你?」她以為自己耳朵有問題的又問上一遍。

「是啊!」

她憋住不敢笑。「為什麼?我不懂。」

「因為我……我當時沒有選擇你,所以你怨恨我是很自然的事。」他的男人自尊一定要抬出來,他一定要保全面子,即使另娶他人,花苒苒也應該要懷念他、舍不下他才對,畢竟他們也交往過一段很長的時間。

「哈──哈哈……」她終于忍不住大笑出來。「怎麼辦,我就是沒法子怨恨你耶,我反而覺得很慶幸,可以在結婚之前就跟你分手。」

「花苒苒!」他拉不下臉來地暴喝!

她捂住耳朵。「干麼這麼大聲,我耳朵快被你震聾了啦!」

「你、你……」他氣喘吁吁。

「我怎樣?」她邪里邪氣的笑容美得驚人。

「你……」他一口氣提不上來。

「喂,張大駙馬爺,總不會是你舍不下我,所以才故意找我碴吧?」花苒苒繼續用話刺他,有種復仇的快感。

「不是這樣的。」張保山必須靠吸氣來撫平碎裂的自尊。「不是這樣的……花苒苒,現在是不是有別的男人在追求你,所以你才會「突然」把我忘記?」他硬要拗理由。

「應該是有吧!」花苒苒更是故意。「而且那個男人比你的老婆還要有錢有勢,我想,我也許也釣上金龜婿了。」

「你真的……是哪個男人?」他質問。

苒苒得意地說道︰「听著喲,我現在可是超媒體集團的總裁秘書。」

「你是超媒體集團的總裁秘書?」他大大一震。「那個超媒體集團,你是、是厲奔的私人秘書!」他的聲音因過度的驚訝而顯得有些沙啞。

「怎樣,如雷貫耳吧!」響當當的名號,抬出來嚇人真有用。

是比他老婆娘家富有千萬倍的財閥,張保山哪肯丟這個臉。「苒苒,你竟然甘心成為厲奔的禁臠。」他破口指責道。

「禁臠?」杏眼圓瞠,她噗哧一聲又笑了出來。「什麼禁臠,你也別說得這麼難听,我是厲先生的秘書,听好,是秘書。」原來惱羞成怒的男人就是這副德行,真可笑哪!

「美其名是秘書,誰都曉得所謂的四大金釵根本就是供厲奔泄欲的娼妓。」他忿怒得口不擇言。

「張保山,麻煩你留點口德。」這個男人的自我控制能力真差勁。

「你要當妓女,我為什麼不能罵你,我──」

「你什麼?」她忽然截口道︰「你當然不能罵我,你又沒有資格。」

「誰說我沒資格,我是──」

「你是誰呀?」調侃的眼波慢慢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冰寒的譏嘲,她冷冷睇著他,凍得張保山畏怯起來。「你是誰,說呀,我听著呢。」

「我是、是……」口吃了半天仍然無法成句。

「還是由我替你回答吧,你是不是想說,你張保山是我的前任未婚夫。」

「苒苒,我是為你好。」他仍試圖力爭。

「為我好?」她呸了聲。「得了吧,我看你是在保全你的男性尊嚴吧?你認為你不要的東西別人也不可以得到對不對?你在期待我分分秒秒思念著你對不對?你在奢望著我為你傷心憔悴一輩子,你要看到我被你的無情給擊倒,你才會覺得自己好神氣對不對?張保山,你好自私,你為了琳達的財勢而向我毀婚,卻還詛咒我不能擁有自己的幸福。」所以男人真的可惡。

張保山被損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仍然不認為自己有錯。

「苒苒,你變了,你才真的變了。」張保山死命抓住自掰的借口,以貶低她來保衛自己的尊嚴。

繼續跟他扯下去是浪費時間。她擺擺手,像在趕蒼蠅。「好啦,你若堅持認定是我變了,那就當是我變了好了,隨你怎麼想,也隨你拿似是而非的道理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反正都不關我的事了。」花苒苒覺得好無趣,怎麼又來個只顧面子不管里子的蠢蛋。

「好啦,你可以滾了,我不想繼續浪費口水,況且天都這麼晚了,你不在家里陪嬌妻,跑來會舊情人,若是被發現了,看你怎麼跟她交代。」

「苒……」

「你再說,我就跟你老婆打小報告嘍!」她陰險地威脅他。

滿腔的話只得吞回去,張保山狼狽地跳上車子,臨走前仍然投以不舍的一瞥。

這算什麼?

引擎聲漸漸隱去,幽暗中,回答她的只有沁涼的風聲。

花苒苒低下頭,踢了踢破輪胎。所以說愛人是最無聊的行為,既浪費自己的精神,又得隨時小心自己會心碎得一塌糊涂。

說到底,面包重要多了。

花苒苒又狠狠地踢了踢輪胎、抬起頭,卻對上了雙炯亮的眼楮。

不知何時對面馬路上竟然也停著一輛跑車。

厲奔就倚在車門旁,優閑地抽著菸,像是在看戲似地瞅著她站立的方位。黑色瞳孔閃爍著笑意,好像──好像把她跟張保山之間的恩怨情仇全都掌握在手掌心上。

怎麼可能,距離這麼遠,他不可能听得見他們的爭執。

一定是她多心了。

厲奔捺熄菸,瀟灑的身軀朝她一步一步邁去,隨著他愈靠愈近,花苒苒一顆心卻逐漸往上飛升。

就站在她前方,屬于他的男性氣息傳散而出,漫揚在兩人之間,構築出令她緊張的氛圍。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花苒苒舌頭一下子打了記死結,與方才的伶俐有著天壤之別。

「假使我說這是巧合,你相不相信?」厲奔眉眼盈滿不正經的調侃。

凝視他的臉,花苒苒的心跳速度愈來愈快。

「台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說是巧合……」她忽地頓住,心下暗忖──難道是跟蹤?沒道理呀!

厲奔將她驚愕的表情盡收眼底,並且又說出更讓她吃驚的話。「剛才那個男人就是兩年前拋棄你,轉而迎娶富家千金的張保山吧。」

花苒苒再也掩飾不了滿腔的錯愕感。「你……你怎麼連這件事都知道?」

「很奇怪嗎?」瞧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厲奔的悠然也漸漸隱匿。

「我當然意外,你不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毀婚的挫敗她一直沒告訴過旁人,當她離開鄉下老家,只身北上,便是下定重新出發的決心,況且兩年前的秘密,厲奔怎麼可能會知曉。

「你的事,我一清二楚。」低沉有力的磁嗓再度重述著不容懷疑的事實。

她腦袋一片空白。他──是清楚她的!

久久後,花苒苒的表情慢慢變得復雜。

「真是奇怪,我只是個小人物,你不應該把我調查得這麼清楚仔細,有這必要嗎?」她忽然間覺得自己似乎被他所窺視著。

「我當然要掌握你的一切,你可是我千挑萬選才選中的女人。」他說得極曖昧,花苒苒卻絲毫不感動。

「哦,我大概明白你的用意了。你是不想以後有麻煩,所以才會費心調查我吧。」她暗自冷笑。

「你的腦袋愈來愈不靈光。」厲奔笑笑,別有意味的斥責,然而她並未听出來。

「我的腦子是不太靈光,所以才會被人欺負得這麼淒慘。」她抿了抿唇,承認自己斗不過這些男人。「喏,厲先生現在後不後悔花下這麼多心思調查我?」

「對你,我從不後悔。」

她愣住。

「我不像張保山,無知、幼稚。」

「無知?幼稚?」嘿,罵得還真貼切。

「那麼,你需要因為這種男人而斬斷對愛情的憧憬?」他含著深意問道。

花苒苒又一怔,狠狠地別開臉。「我沒有因為張保山的背叛就否定其他男人,他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你確定?」她的表現卻非如此。

「我當然確定。」她虛應一笑,不願跟他談論下去。「厲先生,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似乎沒有必要站在大馬路上討論我的感情問題吧。」

厲奔眼神尖銳得像是雷達。「你決定選擇逃避。」

她悍然否認。「我並沒有逃避。」

「沒有?」他瞅住她,知之甚詳的模樣讓花苒苒的心髒再度劇烈鼓動起來。

「厲先生,你又在探索我了嗎?」他似乎以挖掘出她的內心深處為榮。

「我的確是想撕開你的保護膜。」厲奔透露出一丁點心意。

原來,又是一場征服游戲。

「剖析我對你有何好處?」他果然是只性嗜掠奪的豹子。

「你害怕了?」他反問。

她搖頭。

「我只是不懂身為大老板的你何苦浪費時間跟我玩分析游戲?」為了滿足掠奪心性就可以不顧一切。

他雙手一攤,一副沒辦法的模樣。「誰叫我很好奇,想看看你對愛情的冷漠能夠維持到幾時?」

「你在考驗我?」無聊,她怒火中燒,嚴格說來厲奔只是個陌生人,陌生人憑什麼硬要闖進她的內心世界。「你不覺得無聊嗎?」她忽然一腳踢出去。憤怒讓她的思緒暈沈,她忘了厲奔是超媒體集團的總裁,忘了厲奔是她的頂頭上司,忘了厲奔是大老板,她什麼都忘了……

她的鞋子因用力而飛出去,厲奔握住送至面前的腳踝。

「惱羞成怒啦?」他笑,稀奇地挑眉。

他的笑容驚醒了她!

老天,她在做什麼,竟然一腳踢向大老板。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她要抽腳,他卻緊握不放。

細白的小腳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眼前。

「對不起,我太冒失了,不好意思,你、你能不能放過我……」完了,她的工作準不保。

「放心吧,我不會見怪的。」他的笑容愈來愈邪,食指指月復忽地滑過她腳底,粉女敕的果足,宛如嬰孩般的肌膚,煞是好模。

她倒抽口氣,不是因為癢,而是這種挑逗好……可怖!

「你、你不覺得很惡心嗎?」花苒苒逼迫自己不可以顯露恐慌,即使她覺得小骯似乎被一團烈焰給包圈住。

「這麼美的果足,有什麼好惡心的。」他贊美地說道,眸光深情一閃。

「這話,很肉麻。」是幻覺吧,否則怎會看見他眼底閃過一抹──深情。

「但女人都愛听。」厲奔放下她,花苒苒狼狽地連忙找鞋穿好,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把她逼得如此無助而且害怕。

她幾乎快無法喘息。

「我還有一句話要說。」厲奔倏地又開口。

還不放過她哪。「我听著。」否則又能怎麼辦?

「你、不必把張保山放在心上,更不必因為他的移情別戀而懷疑自己的魅力,要明白你花苒苒是舉世無雙的寶貝。」他不慍不火的口吻教她全身發燙。

她飄飄然。「我、我並沒有把張保山放進心上,我更知道自己是舉世無雙的寶貝……」

「你能這麼想最好。」他滿足地微笑,弓起的食指指節又移上她臉頰,輕輕摩挲著……

怎麼,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動作。「厲先生你──」

「咦,下雨了。」厲奔望了眼天空,細細的雨絲漫揚飛墬,「走吧,我送你回去。」

「這──」她話還沒說完耶!

厲奔突然握住她的皓腕,不容她多言。

「快點。」不讓她有時間反應,厲奔拉著她飛奔越過馬路。這是什麼情況?他們根本不是情侶啊,想開口時,厲奔已經把她推進車內。「快點,雨勢愈下愈大了。」二話不說,引擎立即啟動。

不用報出地址,厲奔就準確地往她的新屋地點馳騁而去。

花苒苒完全不會去懷疑他是否會走錯路,因為她的一切,厲奔了若指掌。

他什麼都知道……

車停下。

「謝謝你。」花苒苒丟下話,立刻打開車門打算飛奔上樓,她得好好想一想。

「不請我進屋坐一坐。」厲奔的要求讓她硬生生停下腳步。

「這……這不太好吧,我的新房子沒有裝潢,不太方便。」她委婉地拒絕。

「我想進去。」厲奔表明道。

「那──那好吧。」不然又能怎樣。

這男人有強烈的支配,雖然他隱藏得很好,花苒苒卻愈來愈能感受到。

花苒苒極不自在地帶他登上電梯,開門進屋。

門一開,厲奔便自若得像是男主人般地挑了張椅子坐下。

二十余坪的小鮑寓與簡單的格局是小老百姓的生活寫照,和厲奔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實在協調不起來。

他不會覺得很局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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