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卷的白雲+尉藍的晴空,怡人的天氣,關在家里簡直是在浪費生命。
「阿回,我們出去走走。」伊崎興致勃勃地一呼。老悶在家里實在太無趣了。
「不要!」兩聲反對同時響起,莫桐瞪著阿回,阿回則是驚懼地瞅著莫桐瞧。
莫桐恨恨地瞪她一眼後,就將視線移回三少臉上。「不好,我反對!少爺太欠考慮了。你仔細想想,隨便在路上亂晃是很容易被老夫人的探子給發現的,要是被掌握到行蹤,這幾個月的躲藏豈不是成了白忙一場?還有,那些跟老夫人唱反調的混帳也有可能找到你的下落,這很危險。」莫桐把能想到的阻止理由全部搬出來當
擋箭牌。伊崎卻是睞也不睞他一眼,莫桐的不安與警戒他全沒擺在心上,只望著她。「阿回,我們到外頭玩去。」
「少爺。」莫桐低嚷。
「可是……可是……」阿回左看右看,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哪一個才是正確的?「我害怕。」
「不怕,有我在!」
「你會陪著我嗎?一步都不可以離開哦!你做得到?」
「當然。」
莫桐插話。「如果非得出門不可的話,少爺不如帶她上醫院做徹底檢查!」
「不要!」听到醫院兩字,她立刻彈跳起來,歇斯底里地尖叫。「不要不要,我不要去醫院!不要……」她抱著頭,腦中不斷閃過強烈、紊亂的預感,一旦她去醫院治療迷迷糊糊的腦袋瓜子,眼下的幸福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會消失不見的。
伊崎冷冷地橫睇莫桐。「你滿意了吧?」
莫桐倒抽一口氣,再也不敢多話了。「我不敢再有意見了。」
伊崎輕哼一聲,將抖顫的阿循環入懷中,輕聲安慰著她道:「威脅解除了,我們玩去!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就是不去醫院。」
她抬起余悸猶存的臉蛋問:「真……真的嗎?」
「不信我?」
她連忙點頭。「信你,只要你說的話我就相信。」他說什麼她都听從,因為他會把她保護得很好。
「走。」伊崎帶著她出門,丟下對著牆壁長噓短嘆的莫桐。
「太危險了。」莫桐腦袋垂得低低的,他無力阻止也不敢阻止,即使明知道有一群反撲勢力因為不肯遵循老夫人改造「幻隱組織」的計劃而叛變,而且叛變份子正想辦法要狙擊少爺,然而三少卻從來不去正視這個問題。
須知,就在少爺遇見阿回的前一刻,他才跟叛亂份子發生過沖突。
但少爺卻毫無防心。
這名被少爺稱為阿回的小女人很令人不安。
她極可能是敵人派來的暗棋,少爺這麼的不設防很可能會出事。
莫桐在別墅里憂心仲仲,然而當事人卻快快樂樂地帶著阿回逛街散心。
人潮來來去去,阿回心弦繃得緊緊,不安的感覺困住她。在伊崎挽住她的藕臂,給了她勇氣後,她才放輕松了些。
有他在身旁便可以放心,她一徑地沉浸在這種溫暖的氛圍下,兩人也在充盈著濃郁頂尖時尚味道的精品店前走走看看。
然後,他們選了家店進去。
「這件衣服的質料好好模哦!」阿回撫模柔軟的布料,覺得好舒服,她以前一定沒有模過這麼好的布料,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妳喜歡?」她喜悅的表情像極逛大觀園的劉姥姥。
「嗯!」她用力點頭。「好喜歡,這件衣服好漂亮。」
「而且很適合小姐。」服務小姐貼心地稱贊,並想替她試裝。
「可是我覺得這套衣服並不適合妳。」伊崎涼涼地迸出這麼一句話來。
「不適合我呀……」阿回立刻把衣服掛回架上,雖然不舍,但伊崎說不適合就一定不適合。而且……「其實我也買不起呀。」莫名的自卑涌上心頭,她的笑容顯得好淒涼。
空氣突然凝滯,連呼吸聲都顯得特別明顯。
伊崎打破岑寂,道︰「這一套服裝雖然不適合妳,但還有其它的可以選擇,妳等一下。」伊崎向服務小姐說了幾句話,她立刻離去,不一會兒進來一位造型師,準備替阿回改頭換面。
「其實妳這麼漂亮,穿哪一套衣服都好看。」造型師嘴巴雖甜,不過也是道出事實。
造型師馬上挑了一襲合身的米白色禮服讓她穿上,衣服貼著她縴細的嬌軀,也凸顯出她月兌俗的一面。打點好後,造型師請她到鏡子前檢視新裝。柔軟的裙襬隨著她的步履而搖曳,將她妝點得像極一尊水晶玉人兒。
「我看起來好漂亮。」她轉圈,一頭長而直的黑發隨著她的律動,像瀑布般美麗地飛起。「我變得好漂亮哦!謝謝你。」她感謝伊崎讓她快樂。
望著她神采飛揚的臉蛋,他失笑道「我以為妳會生氣。」
「生氣?我為什麼要對你生氣?你對我這麼好,還把這麼好的禮物送給我,我開心都來不及了,怎麼會生氣?」她不解。
原來她是這麼地好取悅,他的惡作劇反倒成了鞭笞自己的罪狀。
「妳開心就好。」幸好她容易遺忘。
「謝謝你,我好開心,有你真好。」她撲上去,抱住他,怎地也不放手了。抱著他就好,不要去想太多,只要抱著他就好,這樣就是幸福,是幸福哪……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回蕩上暑歡他,只要喜歡他就好,其它的,不必去想太多,不要去想。
「把心都賴在我身上了?」他打趣地問。
「依賴你,我只想依賴你。」她迭聲道。
「只是妳的付出未必是件好事,我並不想給妳承諾。」
「沒有承諾沒關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永遠跟你在一起。」這樣就滿足了,她不敢有所奢求。
「藏到哪里去了?為什麼找不到呢?好奇怪……在哪兒呀?」阿回嘴里嘀嘀咕咕。深夜兩點許,她卻無法入眠,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她已經找了兩天了,仍然找不到「它」的下落,心急如焚呀!
阿回沿著樓梯走往另一層樓去。這棟位于市郊的別墅是三層樓高度,空間極大,而且只有他們三個人居住,加上現在是三更半夜,只剩下幾盞微弱的小燈亮著,屋里極安靜。
她走上三樓,來到書房前,躡手躡腳地站在門扉前。
「會放在這里嗎?」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扇,從門縫中探頭探腦地觀察里頭有沒有人。
沒人。
阿回閃身進去,深深吸了一口氣,撫平劇烈跳動的心髒速度。
她左探探、右瞧瞧,翻找半天後仍然找不到「它」的蹤跡。
冷汗開始在她的雪額上凝聚,不久後即一顆顆滴下。看看牆上的壁鐘,快三點了,伊崎跟莫桐應該睡得很沉,不會發現她正在偷偷模模當小偷吧?
休息一下好了。阿回窩進椅子里,緩和緊繃的情緒,左顧右盼後決定拉開身前桌子的抽屜。一拉開,瞧見一盒餅干,眼楮倏地一亮!
「這種口味的餅干很好吃耶!伊崎居然也喜歡?」喃喃念完後,她忽然頓住。
奇怪,她怎麼會突然閃過這個念頭,下意識地認定這個品牌的餅干是她最愛的甜食?
敝哩!
算了,不理它。阿回打開盒蓋,取了一片薄餅,先嗅一嗅,聞著香噴噴的味道,滿足嗅覺神經後,小咬一口咀嚼著,細細品味它的味道。好香哦!接著張大嘴,一口把餅干含進嘴巴里。
「好吃……呀!」她的手腕突然被身後冒出來的手給拽住,餅干盒掉在地毯上,散了一地。「痛!」手腕被拽得好痛,痛到快斷掉了。
「是嗎?會痛?」
冷冷的音調像刀子,伊崎嚴厲的質問瞬間割裂了她安逸的心思。
心倏地一涼,有暴風將起的預感,而且被他抓疼的皓腕快要碎掉了啦。「好痛好痛!」
「真會痛?」是偽裝的吧!
「好痛……好痛……你太用力了,真的好痛……放開我,放開我啦……」水光泛出眼眶,心和身體一樣痛。
「妳踐踏我的信任。」
她害怕地看著他,冷眸在幽暗中閃爍,尖銳又刺人。
阿回從未見過這種陰森的神態,彷佛是褪去人類皮相的惡魔,伸出利爪要將她撕裂。
她寒了手腳。「什麼……什麼踐踏……什麼信任?我、我不懂你的意思……不懂……」小臉搖得像博浪鼓,臉色也白如紙。
「妳在找什麼?」他直接問了,整個人不斷散發出冷肅殺氣。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應該在臥室睡覺才對,你怎麼會出現在書房里呢?」阿回突然想到這疑問,他是鬼嗎?
「妳到底在找什麼?」她也懂得顧左右而言他?!
「啊!」她疼痛地尖叫一聲,整個身子被他扯出椅子外,摔坐在地毯上。「找什麼?我找什麼?找什麼……」阿回驚恐地望著他冷酷的眼神,身上的汗毛一根根豎立起來。
他半蹲在她面前,異常溫柔地再問︰「妳在找什麼?」
「衣、衣服,我在找衣服,你送給我的那件衣服不見了。我找不到,怎麼也找不到它,我就在想,會不會放到你的書房來了,所以就進來找找。」她害怕地開始解釋,並嗚嗚咽咽地啜泣起來。
「妳前兩天也才曾找過,我告訴過妳,衣服拿去送洗。」冷硬的氣氛仍然是一觸即發。
「有嗎?」無辜的杏眼盈滿著不解。
「還裝蒜!」
「啊!」她又尖叫,手快要被握斷了。「我不記得、我不知道!我記不住的老毛病又犯了沙啞的鼻音逸出滿滿的委屈,她淒慘地解釋著。
他一怔,手勁松了些。
眼淚撲簌簌掉落下來。「我不記得我問過你這件事,我沒有印象啊!我只知道你送給我的衣服不見了,我很急,急著找它,而且我不敢告訴你。我不知道我找衣服會惹你生氣,讓你這麼不開心,我以後不敢了,我以後會努力記住你說過的話,不讓腦袋瓜子總是迷迷糊糊的。我保證以後會很用心地把你說過的話烙印在心底,
永遠不敢忘記。」她突然舉手敲著自己的頭,很用力地槌著。「我會努力做到,再也不敢忘記你的話,不敢……不敢了……」
「阿回……」他臉色微變。
她不斷地自責道︰「我會很努力記住的,我會做到,我以後會做到的,一定一定……」她一直敲著腦袋瓜子。
伊崎猛地將她捉腦袋的小手包握住!這回是溫柔地包握著,沒有一絲絲的粗暴。阿回感受到他的友善,抬起淚汪汪的眼兒,抽噎著。
他拭去她臉頰上如珍珠般的淚,將她冰涼的嬌軀圈在臂彎中。「是我太多心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倚偎在他懷里,求饒、解釋。「對不起,是我忘性大,老是記不住重要事情,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了。」他以暖暖的氣息包裹住她不安的心。
「對不起、對不起……」
「好了,不要再說對不起。」
「你不生氣了嗎?」小白冤般的大眼仍然驚悸不安。
「是我小心眼。」該怪他與生俱來的特殊背景讓他多了份疑心。適才在書房內小憩,她偷偷模模的推門動作立刻驚醒了他,于是他閃身到一旁觀察她究竟在玩什麼花樣,卻看見她像個賊子般,動作偷偷模模的,因此才會激起了他的質疑。「以後有事就直接找我。」
「好。」她揉揉紅通通的鼻子。
伊崎將她安置好,拾起一旁的盒子,拿起幸存在盒內的干淨餅干,問她。「妳喜歡吃這種口味的餅干?」
她偏頭想。「好象是耶。」
「找到同好了。」他小咬一口餅干,學她細細咀嚼,然後一大口吞下去。
「我也要吃。」小鹿般的大眼乞求地望著他。
伊崎最受不了這種眼光,卻又忍不住想逗弄她。他又拿起一片,自己咬一口,因為她垂涎的表情好可愛。
「要吃要吃……」她眼巴巴地。
逗弄夠了,他才遞給她。「,給妳。」
阿回咬了一大口,笑咪咪地。
他也再拿起一塊,兩人就這麼妳一口、我一口,像孩子似地吃得不亦樂乎。
笑玩夠了,四目相視,將彼此的每個表情細細收藏在心坎里。相纏的眼神再也無法移開,他靠向她,溫熱的唇片觸上她的,輕輕地相貼著,淺嘗彼此的滋味,而後含著,溫柔地吮吻著。
細細的電流竄過兩人的心弦,輕啄的動作轉為拐誘。隨著勾引的力道愈來愈纏綿,她的心跳速度也跟著愈來愈快速。
心弦震蕩得好激烈,他侵略的野性氣息罩住她,令她羞怯顫動。伊崎掠奪的纏吻逗得她心慌意亂。
久久後,纏綿的唇瓣才不舍地分離開來。
「生氣嗎?」他問。沉嗓變得粗啞是竭力克制後的結果。
「為什麼要生氣?」瑰紅嬌軀無力地倚倒在他懷中,像只撒嬌的小貓咪。
「我在欺負妳。」
「有嗎?」她疑惑了。「我並沒有感覺到你在欺負我。」
「妳習慣被男人親吻,所以不以為意?」詢問的口吻突然掀起質疑的波紋。
被男人親吻?
阿回很仔細地思考,想了半天後,雖仍想不起任何記憶,卻很篤定地回道︰「我不記得有人吻過我,不記得……不記得……」
「好,妳只需記住我的吻就好。」
「嗯,我會記住的,拚了命也要記住!雖然我的腦袋不好,但我答應你,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記住你的吻。」她許下了保證。「跟你在一起真的好幸福哦!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伊崎滿意地微笑,將她置于懷中,兩人躺在地毯上,相擁而眠。
翌日,莫桐在書房找到這對相倚偎的人兒,一副幸福模樣地睡著。
「不會吧?」他看得傻眼。「二十歲的三少難不成想結婚,定下來了嗎?不會吧……」
「這一切都太詭異了,我沒有辦法再容忍下去!三少,請你回頭吧!」莫桐大聲疾呼,他一定要把昏頭的三少給搶救回來。
「安靜,你打擾到我了。」伊崎悠然地翻閱著雜志。
看他依然沒有任何警覺心,莫桐更加惱怒。
「這樣就算了嗎?三少就這麼輕易地相信了她的說法,完全不追究、不追問她的企圖?這根本就是放縱!太不應該了,而且也太欠欠欠了半天,尾句就是罵不出口。莫桐郁悶地拳打桌面,「砰」地一響,雖然滿月復積郁仍然無法宣泄出,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在知道這兩個人為何會躺在書房睡覺的原因之後,莫桐的不安達到了最高點。
「你想罵我欠缺智能是吧?」伊崎接下他未說出口的話,仍然單手支腮,翻看雜志,閑閑的態度全是不以為意。
「三少?你……你……」莫桐無力了,要怎麼做才能說服他提高警覺呢?
「你認為阿回有能力從事間諜工作?」深眸賞他個面子,瞄向坐在沙發上打瞌睡的阿回。
阿回坐在沙發上,被瞌睡蟲困住的她,腦袋一直點呀點地。她好想睡覺哦!必于伊崎跟莫桐的對話,她听不懂,也不想懂。理它哩,反正有事伊崎會替她擋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咚──
阿回終于抵擋不住瞌睡蟲作祟,倒進沙發里呼呼大睡。
「哪。」伊崎指指沙發上的睡美人,好笑地反問道︰「這種胡涂蟲能干什麼壞事?」
「也許她很會演戲。」莫桐就是不相信阿回的清白。
伊崎莫可奈何,干脆起身走到沙發前,蹲下後,凝睇著她無邪的睡相,食指惡作劇地點著她粉女敕女敕的頰。
她仍是睡,一點警覺心都沒有。
「少爺在做舍呀?」莫桐一臉莫名其妙。
「證明她的清白。你看,仔細看清楚。」伊崎綻出邪魅的笑紋,雙手忽然掐住她細白的脖子,還用力使勁。
阿回立刻驚醒,她完全沒有辦法呼吸,張大嘴尋覓氧氣,臉蛋都脹紅了,痛苦得不得了。然而,當眼神焦距對上伊崎時,她卻笑了。
「你、咳咳……你在玩什麼游戲?咳咳咳……」在他松手後,阿回一邊急喘,一邊傻呼呼地問著伊崎。
「我在替妳解套,有人在誤會妳。」伊崎斜睨目瞪口呆的莫桐。「她的反應像是受過訓練的間諜嗎?」
不像,她簡直是白痴一個!
莫桐意志動搖了。他會不會誤會了阿回?可是……
「謝謝你幫我忙,我知道你是我的靠山。」阿回真心誠意地謝謝伊崎的協助。
聞言,莫桐大翻白眼,他能做的只剩下無言以對。
悶熱的天氣,毒辣的太陽,放眼所及卻是霧蒙蒙的一片。
雖然已經是二十一世紀科學昌明時代,一些習俗仍然不斷傳承著。今日是農歷七月二十九日,鬼門關的日子。即便是科技人文最先進的台北市,民眾依然按照習俗擺設貢品祭拜。
「大家都在拜拜耶!」坐在車內的阿回望著紙錢紛飛,煙霧迷蒙了整座都市的景象,覺得有趣極了。
「嗯。」開車的伊崎輕應了聲,沒有多大的反應。
「你不開心嗎?」阿回關心地側首,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沒事。」車外陽光燦燦,他卻覺得很不安寧,心中彷佛有個聲音正在擴大,催促著他必須去防範些什麼。
但要防範什麼呢?他沒有頭緒。是他多心了吧?許是今天詭異的都市氣氛困擾了他。
「你看起來真的悶悶的耶,」阿回杏眸黯淡下來,他不開心,她的情緒也糾結成一塊。「是不是我天天黏著你讓你很煩?而且我除了會黏你之外,就沒有其它的用處了。」小臉泛出悲傷。「其實……你是沒有義務收留我的,而且我還怪怪的。」
伊崎將車子駛進停車格,停妥後,關掉引擎。
他望著她,道︰「我從來不覺得妳煩人,更沒有討厭妳。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討厭妳。」
她感動地脹紅臉。「承諾嗎?你是在給我承諾嗎?」她敲敲自已的腦袋。「我雖然常常記不住事情,可是我卻很清楚地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不會輕易對人許下承諾。現在,你說你一輩子都不會討厭我,這是你的諾言嗎?永遠不變的諾言?」
「是,是我的承諾。」
「不變的承諾哦!期限是一輩子!」灼熱涌上眼際,心中激蕩著一股暖流。听到他的話,她雀躍不已。
「高興了?」她幸福的表情教他迷醉又心抨,他最喜愛她甜香的神情。
「對,好高興呢!」她欣喜若狂。
鈴??
手機鈴響。伊崎接起,是莫桐捎來的緊急訊息。
「阿回,妳去前面咖啡廳等我,兩個鐘頭後我回來接妳。」伊崎道︰昊桐來電通知他,「幻隱組織」分裂出去的叛亂份子正在預謀狙擊計劃,他必須跟莫桐商討
對策。而為了不讓阿回無辜被牽扯,只好暫時將她遣開。
「好,我會乖乖在咖啡廳等你。」她溫馴地道。
伊崎在她雪額上吻了一記。「等我。」
「是。」她笑盈盈地點頭,旋即下車,小跑步到十字路口等待紅綠燈上返回頭跟他揮手道別。
伊崎駕車離去。
兩個鐘頭後,伊崎開車返回與阿回相約之地,停好車,進咖啡館接人。
然而,他卻沒有見著她的身影。
伊崎在附近四處詢問,依然沒有得到任何訊息。
「怎麼回事?」莫名的不安襲心,伊崎加快腳步,急切地尋找阿回的行蹤,更命令莫桐遣人協助找尋,但她依舊芳蹤杳然。
沒有,沒有人對阿回有印象。
問遍附近所有的商店、餐館眾人對長發及腰,穿著飄逸白衫的阿回皆毫無印象!就連附近店家的監視器也沒有拍到她的身影。
消失了,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從人群中消失不見!
經過數個小時的搜尋,從白天找到了深夜,仍然一無所獲。
「我們還是回去別墅再找一次吧?」莫桐無法可想之下,提出這意見。在茫茫人海中想找一個人,比登天還難,不如先返家計議。
神情冷峻的伊崎同意驅車返回別墅,而其它人手則繼續在市區找尋阿回的下落。
飛車直駛市郊。
伊崎看了眼腕表,十一點五十七分,夜已深。
「少爺,糟了!」莫桐突然低嚷。
伊崎抬眼,瞧見前方有簇淒艷的紅色火光在黑夜中狂舞著。
「那……那是別墅的位置!」莫桐聲音降至冰點,車子疾駛而去!
「吱」地一聲尖銳煞車聲,車子停在別墅前方,兩人下車,時間是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當!十二點整,時辰交接。同時,轟然一響,爆炸聲響徹雲霄!三層樓別墅瞬間被火魔給包住,熊熊大火將別墅全部吞噬,沖天烈焰在暗夜中像是一團橘紅的火球,令人怵目驚心!
大火狂燒,淒艷紅光照亮整片闇空,接著,黑煙遮天蔽月,?哩啪啦的火燒聲音宛若鬼哭神號。
七月一日鬼門開那夜,伊崎與阿回邂逅。
七月二十九日鬼門關之日,阿回就此消失。
燒了,大火徹底地燒毀別墅,也將有關阿回的痕跡,全部燒得干干淨淨,絲毫不留……
此後四年,仍然沒有辦法找到任何關于阿回的蛛絲馬跡。
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桐甚至懷疑,那一個月里所見到的阿回,其實是一縷幽魂,所以只被允許在人間飄蕩一個月。
倒是三少爺變得很古怪。打從阿回消失,而別墅也在同一天被大火燒毀後,三少就不曾針對此事說過一句話或者泄漏出一絲情緒來,他完全不知道三少到底在想些什麼?
雖然三少看起來總是這麼的平靜,但莫桐心里卻不免犯嘀咕。
不管了,他還是問問吧!他憋得夠久了,身為三少的守護人,他總該知道主子的想法吧?
帶著緊張情緒,莫桐冒著觸怒伊崎的危險,終于問出了口。
「少爺,為什麼你從來不談論關于阿回失蹤的感想?」
伊崎抬頭,疑惑地娣著他。「我已經說過了,還要講什麼?」
「你說過了?什麼時候?」莫桐傻眼。
伊崎仍然一派的不慍不火。「我早就說過了。」他微笑。
「哪、哪個時候……」莫桐打了個哆嗦,頸間寒毛跟著張立起來。三少如何能笑得這麼無害卻又令他感到恐懼呢?
伊崎笑意更深,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焦距轉而凝視虛幻的某個點,緩緩地,重述一遍他說過的?!
「敢戲弄我,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