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王子 第一章
作者︰連亞麗

「沈侃接獲隊友的一記妙傳,快速的運球上籃,日本隊身高兩百一十七公分的巨人中鋒澤北雅史由背後趕了上來……可惡!」播報員激動地大喊,他甚至用力拍了一下桌面。

全國的觀眾幾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慨,精密的麥克風將他拍桌子的聲音也都收了進去,不只是他,全國正在收看這場中日籃球大賽的人無不氣得捶胸頓足。

「這明明就是惡性犯規!天啊!沈侃……沈侃他在空中將球換到左手,閃過澤北的封阻,輕輕的將球拋起……進了!進了!」播報員忘情的大叫。

這場激烈的比賽從頭到尾高潮不斷,雙方你來我往形成拉鋸戰,目前我方落後三分,沈侃不但投進了這一球,還造成了澤北的犯規,沈侃現在有兩次罰球的機會,如果兩球都投進了,中華隊篤定可以獲勝,而距離終場時間只剩下兩點六秒,想反敗為勝就只能靠沈侃罰進這兩球了!

播報員以沙啞的聲音說明著︰「目前中華隊以八十五比八十六落後日本隊一分,沈侃有兩次罰球機會……不!哦……球場上發生了緊急狀況,中華隊的總教練莫意凡叫了暫停,隨隊的醫護人員也沖進了場中。」

「是……沈侃!沈侃受傷了!讓我們再看一次剛才沈侃投進那一球的慢動作……沈侃在重心不穩的情況下仍然將球送進了籃框……然後落地。就是這里!沈侃身後趕過來的日本隊永野一志在他著地之後煞車不及地撞上了沈侃。」

電視的熒幕出現事發當時的情況。

「糟糕!沈侃的手受傷了,是右手!他跌倒的時候手肘撞上了地面,看來情況似乎不太妙,中華隊的林醫師似乎在搖頭……那是否意味著沈侃必須退場?」

現場的觀眾都為這突發的意外驚愕不已。

「莫總教練在和沈侃做溝通,決定是否由沈侃來罰這最後的兩球。我趁這個空檔向全國觀眾做個簡短的報告,中華隊的罰球命中率以沈侃為首位,他的罰球命中率高達八成七三,第二位則是後衛邱明俊,他的命中率是八成一九,第三位是江勛,他……」播報員停頓了一會兒。「對不起,各位觀眾,現在場中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沈侃推開隊友自己站了起來!莫總教練的臉色十分凝重,難道沈侃真的要退場休息嗎?」

熒幕上的沈侃則面無表情,教人猜測不出他的傷勢如何。

「不!沈侃走向場中,站在罰球線後!由剛才的慢動作看來,剛才的撞擊力很大,沈侃似乎傷得不輕,他能勝任這次關鍵性的罰球嗎?」

場邊的群眾歡欣的迎接沈侃重回場中。

「這次的比賽是在日本的大阪舉行,許多台灣同胞皆趕來現場加油,現在所有在場的台灣同胞們都站了起來,里面不乏一些年輕的少女,她們正高聲吶喊著‘沈侃加油!’連在場的一些日籍女孩也加人了她們的陣營,用著發音不甚標準的國語吶喊著沈侃的名字,全場響起了一片如雷的掌聲,這些掌聲都是給沈侃的。」

中華隊的隊友紛紛走到沈侃身邊幫他打氣。

播報員繼續說明現場的狀況︰「現在裁判將球交給了沈侃,沈侃稍微轉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關節,全場一片鴉雀無聲。沈侃將球運了兩下,很快的便出手了!進了!多麼完美無缺的拋物線,球應聲入網!太完美了!」

「不過他的出手稍嫌急促,這似乎有些隨便,還好進了!」另一名播報員對沈侃急促的出手顯然並不認同。

「日本隊的球員全都換上了慎重的神色,中華隊的隊員也不敢輕敵,全都擺出搶籃板球的姿勢。如果沈侃此次出手進了,我們就能反敗為勝,時間僅剩下兩點六秒,日方就算是獲得發球權恐怕也無法在時間之內挽回頹勢。沈侃這一球要是沒進我們就只能跟日本隊打成平手,這一來比賽將會延長,日本隊的澤北雅史剛才並沒有被判惡性犯規,但他的犯規次數已達到了五次,目前已經離場。雖然日本隊少了他這個能搶籃板的長人,但場上他們還有一名籃板大王岡田文博,實力不容小覷。」

方才批評沈侃出手太急的播報員又接著提出見解︰「沈侃這一球事關重大,如果沒進中華隊也要盡力搶到籃板,如此才有獲勝的希望。目前中華隊和日本隊是以八十六比八十六打成平手,希望沈侃這一球能穩穩的出手,不要像剛才那麼急……又出手了!沈侃很快的又出手了!」

另一名播報員興奮地大喊︰「這一球直接命中,中華隊領先了!八十七比八十六領先日本隊一分。沈侃!沈侃他居然又命中了!他出手雖快,但是奇準無比,即使在右手受傷的情況下,他還是神準的投進了這場比賽的關鍵球。在場的台灣同胞們都瘋狂了,中華隊幾乎可以篤定獲得這場比賽的勝利。日本隊的球員臉色大變,時間僅剩下兩點六秒,日本隊叫了暫停,眾人圍在一起商討著如何在這不到三秒之內攻下一球,否則他們將會輸掉這場比賽。

「趁這個時候讓我們再來回顧一次這精采的慢動作。沈侃只運了一次球,似乎非常有把握,要不然他不會這麼快就出手,多流暢的動作,球進籃的弧度剛好,空心入網,沈侃這一球簡直價值連城,不愧為我國籃壇的第一流好手。」

此時熒幕一變換,又回到緊張的現場。

「日本隊的暫停時間終止,全部的選手也慢慢的回到場中,日方會采用什麼樣的戰術呢?永野一志執球,他將球火速傳給了場內的河合宏明!河侖一轉身……球被撥掉!」

眾人一時驚愕的停在原地。

「是沈侃!是沈侃以左手抄截成功,他的左手和右手一樣靈活,運起球來一點也不含糊……時間到。中華隊以八十七比八十六獲勝!全場的觀眾都為這場精采絕倫的比賽起立鼓掌,群眾的歡呼聲此起彼落……而這次致勝的功臣非他莫屬,他在這場比賽中個人獨拿了四十一分,居全場之冠,他就是沈侃!」

???

「媽的!那到底是什麼聲音?」

他已經足足有兩天沒睡覺了!都是因為那個聲音,搞得他心神不寧,每當他要睡著的時候它就開始響了起來。

今天也是一樣,好不容易他才有了一點睡意,躺上柔軟的大床,以為這一次一定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結果它又響了。

他已經受不了了,如果不查出那是什麼聲音,他是絕對無法睡著的。

沈侃怒氣騰騰地由床上躍起,嘴里念念有辭。

臭老爸!說什麼別墅附近空氣清新、環境幽雅,最重要的是清靜,結果他搬到這兒已經三天了,還沒睡過一次好覺,老爸的話真是不能相信。

他眼里滿是血絲,不耐地推開落地窗,循著聲音的發源處找去。

迎接他的除了山中的蟲鳴外,還有那個天殺的魔音。

敝了,放眼望去這附近根本就沒有任何住家,除了父親的豪華別墅矗立于這一片青山綠水中之外,再來就只有……隔壁。

不會吧!別墅隔壁不是一向都沒有人住嗎?

葉大哥如果來這兒小住早就過來找他敘舊了,不可能他都回來三天連個人影也沒見過。葉大哥是從小看自己長大的,沈侃和他感情不錯,前些日子彼此也踫過面,葉大哥的唱片公司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公司,還說他整天忙得不可開交呢!怎麼會有空來這兒度假?

沈侃輕易地翻過牆,大狗塔可似乎听見主人行動的聲音,也跟著跑了過來,如影隨形地跟著沈侃。

不會是有小偷吧?但在這荒郊野外的,會有什麼傻偷兒呢?

可是那聲音明明是從葉大哥那兒傳來的!他十分確定。

沈侃在別墅四周巡查了一番,塔可突然發出了沉重的低鳴,像是聞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氣味,一馬當先地沖進屋內。還好葉家的落地窗沒有關,否則毛長及鼻、一向橫沖直撞的傻大狗早就撞上玻璃了。

只是窗子為什麼沒有關呢?莫非真的有人……

沈侃懷著戒心,拾起一根不知名的長棍,隨著塔可上了二樓,塔可一面吠叫,一面朝陽台沖去,沈侃則依著那個奇怪的聲音找到了一個房間。

沒錯!聲音就是從這里發出來的,他正想把房門打開的時候,那惱人的聲音卻停止了,只聞塔可興奮的不停吠叫著。

難道會是葉大哥?

沈侃不假思索的開了門,但手中的「武器」可還是一直握得緊緊的。

門一開,沈侃整個人都呆住了,只見一個身著長及膝蓋的大T恤的女孩正背對著他彈著一把像是吉他的東西,在昏黃的燈光下,那件薄薄的衣衫若隱苦現的映出了她美好、引人遐思的身段,看得沈侃不自覺的渾身都熱了起來。

天啊!他應該是一個快要因睡眠不足而昏倒的人,怎麼此刻卻像只精力旺盛的公牛?沈侃憎惡地甩甩頭。

她似乎也發現了塔可的叫聲,狀似猶疑地拿下了背在身上的樂器,朝窗外走去。

「汪、汪、汪……」

什麼聲音?狗叫?在這荒郊野外怎麼會有狗呢?要是被狗跑了進來,那她那群白白胖胖的朋友怎麼辦?

她走到落地窗前,還沒將門打開,一只「怪獸」便撲上了玻璃,兩只巨掌有力的擊打著窗子,由于室內昏暗,她根本看不清楚它的長相,只看見它有一口白森森的大牙,正作勢將她一咬而盡,她不禁尖叫出聲。

「啊……呀……救命!」

它還不停的推撞著落地窗。她嚇得雙腿發軟,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房里;沒想到才一跑出房門,便撞上了另一具。

「救命……救……」

她根本連看都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模樣,就被「它」驚人的高度給嚇得兩眼一翻,暈了。

「咚」的一聲,女孩昏倒在沈侃的面前。

沈侃莫名其妙的瞪著躺在地上的人兒,一面揉著被她撞疼的胸口。

「搞什麼,這樣就昏倒了?我哪有那麼恐怖啊!」

塔可還不明所以的一直拍打著玻璃,興奮的吠個不停。

「是你這家伙嚇到人了!」沈侃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推開落地窗教訓著塔可。「進來吧,搞什麼這麼興奮啊!叫個不停……天啊!這是什麼東西?」一只只小小、白白、圓滾滾的東西跟著塔可一跳一跳的跑了進來,一下子滿屋子便到處都是一點一點的小白點了,塔可低頭餃了一只小白點給他,沈侃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

「天竺鼠嗎?」

「汪!」塔可又叫了一聲。

由于室內光線微弱,再加上他已經三天沒睡了,頭昏眼花,什麼也看不清楚。他放下手中的小白點,又蹲去拿開盤踞在那女子身上的小白點,眼看一些小白點還跑出了敞開的房門,不一會兒這棟迷你別墅就會被這些小白點給佔據,那她呢?

沈侃嘆了一口氣,總不能讓她一個人躺在那兒吧!

???

柳彧君幽幽的轉醒,正想爬起來,但卻輕呼了一聲。

「哦!痛死了!」

她那頭又長又黑的秀發竟被重物壓著,令她動彈不得,她稍微移動了一體,腦海里浮現昏倒前的最後一個畫面,想起那只可怕的「怪物」,雞皮疙瘩頓時爬滿了全身。

壓著她頭發的東西不會是「它」吧?

懊死!早知道就不該听葉其的話搬到這狗不生蛋、鳥不拉屎……不,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好了,這會果真讓她遇上「怪物」了!

她一向不信那些牛鬼蛇神的傳聞邪說,但一旦被她踫上了,她也不得不信,想起那沾滿了口水的大嘴、還有那鋒利尖銳的獠牙,彧君不得不又打了一個寒顫。

臂世音菩薩、聖母瑪麗亞、耶和華……所有能救我的神啊!快來救救我,我才二十歲,我還有大好前程,不想那麼早就死啊!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如果不認親生父親不算是壞事的話。但是那個男人罪有應得,本來就應該受點處罰,哪有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撿到像她這麼聰明美艷、機智過人的大美女當女兒?

彧君一面祈禱著,一面戰戰兢兢的抬頭,但她的眼楮卻遲遲不敢張開。

我要先做好心理建設,怪物通常都長得不怎麼樣,而且一向都是青面獠牙、可怖至極。小君啊小君,你可不要一緊張就尖叫,或許趁「它」還沒睡醒,你還是有機會逃的。

不過,我又不會開車,在這種荒涼的地方我也不認得路,怪獸一向都跑得很快,搞不好我還沒走出這棟房子就被逮了,要是「它」一生氣,獸性大發把我吃了,那……

不管了,彧君決定豁出去了,反正是死路一條,為什麼還要考慮那麼多?不看白不看,她總不能死不瞑目吧?

她一面發著抖,一面緩緩的張開眼楮。

哦!太棒了!

天已經亮了,傳說中的怪物通常在夜晚才會出現,不是嗎?既然天已經亮了,那「它」一定沒辦法有什麼行動,搞不好還會顯得很虛弱呢!

她悄悄的張大眼楮,雖然照常理來說,將眼楮睜開的這個動作是無法制造多少噪音的,但處于這種「危險」的情況,她壓根兒沒法去想那麼多。好不容易她的目光才由下往上移至了怪物的臉。

「呀……」她揉揉眼楮,再仔細的看了一遍。

有沒有搞錯啊!哪有這麼好看的怪物!

它……不,他寬闊的胸膛上布滿了糾結的肌肉,那一張沉睡的俊臉更是好看得足以令她停止呼吸。可是……可是她明明看到了一只怪獸,她發誓自己絕對沒有看錯,昨夜真的有一只長得很恐怖的怪物在她彈貝斯的時候,不停的在窗外發出像狗吠般的聲音,還不斷擊打著落地窗,而等她嚇得魂飛魄散正想奪門而出之際,它卻用分身從另一邊「飛」進了她的工作室,害她一頭撞上它,然後便是一片昏暗……自己大概是昏過去了吧!

可是彧君十分確定自己現在正躺在床上,是……它,不!他……把自己抱上床的嗎?他該不會……

她忍不住又看了他俊美的臉孔一眼,熟睡中的他看起來是這麼「無害」,他應該……不會對自己怎樣吧?

可是……他是怪物吶!他為什麼會長得這麼……好看呢?

還來不及阻止,她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臉。彧君想尖叫,想馬上將手移開,想立刻跳下床逃跑……但她都沒有做,她只是痴痴的、像被施了魔法似的,任由自己的小手在他線條分明的臉上游移,心中不由自主的贊嘆他的好看。

這不是夢吧?她反覆問自己。手下溫熱的告訴她這並不是夢,但是這未免太奇怪了吧!她明明是被一只怪獸給嚇昏的,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大帥哥的身邊,難不成昨夜她看到的那只……就是他?

也許他被魔女施了法術,在夜里變成大怪物,只有白天才會恢復人形,在這杳無人煙的地方找不到人可以解救他,所以……

對了!一定是這樣,他一定是來向自己求救的;沒想到自己居然昏倒了,真是太不應該了!柳彧君,你真是個膽小表,你的行為一定深深的刺傷他了,被變成怪物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他一定很難過。她懺悔的想著,那我要怎麼救他?

白雪公主、青蛙王子,還有睡美人這些故事的結局都是千篇一律,要他們互相吻對方,這些作者未免都太懶惰了吧!怎麼沒有一個比較出奇致勝的新招數呢?似乎除了這個方式之外,他們就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了!

柳彧君,你腦袋里都裝了些什麼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吻他一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將心比心,要是你今天被人變成了怪物,你會作何感想?人人避你唯恐不及,這會是何等的孤獨?

包何況他現在已經恢復人形了,看來他也長得不賴,吻一個大帥哥總比吻一只丑青蛙好得多吧?你已經比那個吻青蛙的倒霉公主幸運多了,要是他一醒來便成昨晚那種惡心的模樣,那……你還敢吻他嗎?

我是不敢。她老實的在心底招認,小手輕撫著他的下巴,他新冒出來的短髭刺著她的手心,那一片青髭更顯得他看起來十分疲倦而且令人心疼。

好吧!好吧!反正在這種鬼地方,除了我以外,他是找不到別人可以救他的,那他豈不是永遠都要變成那樣了?那真的很可憐,遇上我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也許是上天安排我來救他的吧!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我如果再不「幫忙」,搞不好我也會跟他一樣,變成人見人厭的怪物,天啊!那……

她閉上眼,專心的祈禱著,求求您,不管您是誰,千萬不要把我也變成怪物,我會吻他的,我會吻他的。

祈禱完畢,她深吸一口氣,好吧!吻就吻,我好人就做到底吧!

看著他近乎完美的臉龐,彧君輕輕的將自己的唇壓上了他微啟的唇。

好了!大功告成!

等了一分鐘——

他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不是應該要有一些變化的嗎?怎麼都沒看見他頭上冒出什麼輕煙還是光芒?至少他也得醒過來吧!怎麼……怎麼他還是睡得跟死豬一樣?

「喂……我救了你!你……」彧君拉拉雜雜的咕噥了一陣,他仍是不見絲毫反應。

懊不會是太小力了吧?印象中電視上情侶接吻總是如火如荼的,十分「激烈」,可是……我沒有經驗啊!

「你還是另尋高明吧!」她不禁說道,看來自己「功力」不夠,還是「救」不了他。

此時他突然發出了一聲悶哼,讓彧君嚇了好大一跳。

難不成他听見了我不想救他,才發出了哀求?彧君為難的想道,可是我真的無能為「力」啊!

力?或許是真的太小力了。

「好吧!我再試一次,再不行我也沒辦法了。」她的語氣有些勉為其難,但表情卻帶著竊喜。

她拉下他的脖子,因為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這一次她沒再考慮那麼多了,幾乎是直接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

奇跡出現了!

他竟然……竟然回應了她的吻,不但如此,他還……

「君……哦!君……」

他居然在喊我的名字,難不成他一直都在等著我來「解救」他?彧君感動不已。

沈侃狂烈的吻著懷中的人兒,雙手也緊抱著對方,甚至還不安分的在她身上亂模。

惠君,她終于來了!我還以為她不會來了呢!

她現在不是該在台北舉行服裝表演嗎?想必是因為太想我了,才趕來這兒陪我的吧!雖然前一陣子報紙上對惠君的評論不是很好,說她跟一些商業大亨走得很近,指她暗中和別人上床賺錢,表面上裝成是國內知名的模特兒,事實上模特兒只是掩人耳目、做做樣子罷了!

沈侃不是不知道惠君的真面目,只不過在一起都那麼久了,忽略她的缺點是難免的,惠君並不是個耐得住寂寞的女人,這他一向都知道,但是他更清楚,她是個懂得如何討他歡心的女人。

再加上自己得在這深山林內獨居兩個月養傷,沒有一些娛樂簡直太虐待自己了,還好她來了,否則這兩個月一定會很無聊。

一模到她柔軟的身體,他所有的男性本能全都蘇醒了。他連眼楮都不用睜開便能輕易的找到他渴望的地方,嗯……才一陣子沒見,她的身材進步了不少,尤其是那團美好的上圍,更是突出了許多。惠君一向是伸展台上鎂光燈的焦點,但她唯一對自己身材感到不滿意的便是她的上圍。雖然她的比例勻稱,可是她就是不滿意,該不會是又去整容了吧?她身上除了眼楮、鼻子、嘴巴、臀部有整過形之外,接下來就是這兒吧!

彧君幾乎整個人都傻了,童話故事里哪來這一段「限制級」的情節?不是吻了對方以後大家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什麼時候又多了這一段?她可不想犧牲得太徹底啊!

她的唇被他蠻橫的堵住,使她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而他那雙大手則四處在她身上又揉又捏,不管她怎麼抵抗他都無動于衷,自己的腳則被他的長腿緊緊纏住,她再怎麼「不懂事」也分得清楚那個抵著她小骯的「異物」是什麼東西。

好不容易他才放開了她的唇,朝下方繼續延續至她的頸部,掙月兌他毫不溫柔的唇之後,她死命的吸進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天啊!她差一點就窒息了!

可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又讓她停止了呼吸,他竟然咬她!而且還是她的……這麼親密的動作他怎麼做得出來?

他邊咬邊含著她圓潤的乳峰說道︰「君……我好想你……君……」

「我又不是你的棒棒糖!」她憤怒的推開他,一面破口大罵,一面扯回身上的衣物,「我是來救你的,但可不包含這個。你給我听清楚,你還是變成怪物好了,我不要救你了,妖怪!」

沈侃睡眼惺忪的張開眼,一頭霧水的看著「惠君」,她是怎麼搞的?干嘛發那麼大的脾氣,還叫他妖怪!

「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神智不清的問道。仔細看了眼前這個只穿大運動衣的美女一眼,他馬上恢復了清醒,張口結舌的說不出半句話來,「你是……你……」

彧君忿忿地瞪著他,「可惡的大,早知道救你還得犧牲這麼大,才不會那麼好心呢!便宜都被你佔盡了,你還是變成怪獸好了!」

她嘰哩呱啦的罵了一大堆,弄得沈侃一臉茫然,看著她的神情像在看外太空來的怪物,而彧君一見到他那種表情更是怒火高漲。

「我不是怪物,你才是妖怪,你少用那種看怪物的眼神盯著我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我是妖怪?」

這女人腦筋是不是秀逗了?她明明是被塔可嚇昏的,怎麼這會兒又說自己是妖怪?

彧君本來是氣得半死,但一看到他那迷惘的神情,便又生不起氣來,她試探地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的口氣變得充滿同情,連帶著怒氣騰騰的小臉也換上了憐憫。

「你最好告訴我一切發生的過程。」

難不成……我對她做了那件事?可是……我沒有感覺啊!沈侃霎時覺得有些懊惱。

再說她應該生氣才對,怎麼她的表情像是在可憐我?不會是我「表現」太爛,讓她以為我不能……人道吧!

她的眼眶充滿了淚水,然後便捂著臉哭了起來。

「天啊!沒那麼糟吧!」沈侃神色緊張的說。

我只不過才幾個月沒做,難道技巧真的爛到這種地步?惠君可是從來沒有對我抱怨過什麼,莫非……

「豈止糟,簡直爛透了!你好可憐哦!」

這句話對沈侃來說宛如當頭棒喝,太……太侮辱人了!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表現很好的。」他迫不及待的想重展雄風,一雪前恥。

開什麼玩笑?和他有過經驗的女孩子向來只有對他贊不絕口,哪有說他很「不行」的?她一定是搞錯了,剛才那次不算,那時候他還在半夢半醒之間,這次才能算數。

他本想過去抱住她的;沒想到她卻先投進他的懷抱,而且……還哭得唏哩嘩啦的。

「沒有用,要到晚上才能證明這一切。」

「不必,不必,我現在就可以……」他急于證明。

「可是你到晚上才會現出原形啊!」

「什麼?!」他呆若木雞。

「你一恢復原狀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不會吧?」

「真的嘛!」她邊哭邊說道,「你連自己晚上會變成怪獸都不知道。」

「怪獸?怪獸……」他反覆念了好幾次。

她見到的怪獸明明就是塔可,為什麼這會兒自己又成了怪獸?她是不是嚇瘋了,怎麼會滿口的胡言亂語呢?可惜她長得真是不錯呢!就這樣被狗嚇瘋了,未免太可惜了一點。

「你真的好可憐哦……沒關系,我會救你的,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沈侃揚了揚眉,差點就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誰來告訴他這是什麼情況呀?

他只不過是傷了手臂其中的一個關節,休養兩個月就行了,哪有嚴重到需要這個「小家伙」來救他這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巨漢?

「你要怎麼救我?」這倒挑起了他的好奇,不知道在她這可愛的小腦袋瓜里,自己究竟得了什麼怪病,會變成……妖怪或怪獸來著?

「我會認真親你的。」她含著淚正經八百的說。

沈侃勉強抑住想狂笑的沖動,天啊!這算哪門子救人的方法?用親的,不,是認真的親。

「我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不是病。」她擦擦眼淚,這時候他需要一個正常的人陪在他身邊,像她這樣歇斯底里的表現一定會讓他更加的不安,她得自制些才行。「你被魔女施了法術,白天你會恢復人形,可是一到晚上你就會變成怪獸。」

「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呢?這太荒謬了,這不可能會發生的!」

說歸說,他還是挺喜歡她窩在自己懷中那種舒服的感覺,看著她一副認真的模樣,他說話的口氣也不得不放軟了許多。

「我親眼看到的。你昨天跑來找我,是要來向我求救的對吧?可是我很害怕,正常人看到你那副模樣總是……會有點害怕嘛,所以我才……昏倒。不過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一定會救你月兌離那種生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她信誓旦旦地說。

原來……

她一定是童話故事看太多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時興這種變人變鬼的爛玩意,真不曉得她是太單純還是太蠢,怎麼能憑這一點蛛絲馬跡便編造出這麼一個「駭人听聞」的故事?不過——跟她玩玩倒不失是個排解寂寞的好方法。

「你怎麼會想到要用‘吻’來‘救’我呢?」對于這個問題他實在是太好奇了,什麼方式不用,用吻的,這他倒沒听過。

「你有沒有童年啊?」大善人的表情有著不屑。「人家故事書里面的人都是這樣才恢復的,像青蛙王子,它就是要公主親過以後才會變成人,你沒看過那本故事書啊?」

她說話的語氣好似在懷疑沈侃到底是不是白痴,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沈侃自然心里也是老大不高興,真不曉得他們之間到底是誰比較笨,哪有人而且還是女人竟然會用「親吻」來救人,這未免太……那個了吧!看她的長相的確是天真無邪而且美麗有加,不過她的行為……

「要你吻我,這會不會……」

笨沈侃!自動送上門的你還不要,不親白不親,再說她又長得這麼漂亮,搞不好你們還可以因此來段露水姻緣呢!你還不把握機會!心里的聲音提醒自己應該把握良機。

「我不太會親別人……」才說著,那張小臉竟驀然嫣紅了起來,看得沈侃有點痴了。「不過……如果不這樣,你……」

「你真的願意為我這樣做?你認識我嗎?」

沈侃突然想到,搞不好她只是他的球迷,為了吸引他的注意才這麼做的。再說他沈侃的名氣在國內也是挺響亮的,應該不至于會有人不認得他才是。

「不認識啊!」她緩緩的搖頭。「不過沒關系,只要你能恢復,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清。」

「你怎麼能掏心挖肺的為一個不認識的人做這種事,尤其還是親吻對方,你不會覺得自己很吃虧嗎?」

沈侃看她的表情不像在說謊,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毫無掩飾的望著自己,然後她的小臉又開始涌上一股紅潮,沈侃不禁伸出手想掬起那可愛的紅暈。

彧君並沒有拒絕他的接觸,反而覺得他模自己的手好溫柔,而且感覺很舒服。

「還好啦!也沒什麼吃虧、不吃虧的……反正我都已經親過你了。」

「你是第一次嗎?」

這一問讓她的臉更紅了。沈侃從來沒看過那麼容易臉紅的女孩,覺得她真的很有趣,她根本不用回答,那紅通通的臉已替她說明了一切。沈侃感到一陣驕傲,她的初吻是屬于自己的。

「呃……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故意轉開這個難堪的話題,並將臉移開了他的掌握,由床上爬了下來,然後突然喊道︰「這不是我的房間,這是哪里?」沈侃真不知道該為她的反應遲鈍哭還是笑,都醒了這麼久才發現。

「別緊張,這是我家,你住的地方在隔壁。」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你家?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會來?對了!你連我的名字都知道,是誰告訴你的?」她一臉崇拜的望著沈侃,仿佛他是個萬能的先知,什麼都知道似的。

「你的名字……」我怎麼會知道!沈侃在心中喊道。

「你忘了嗎?可是你起先……親我的時候,你一直念著我的名字。」她有點怨懟地說道,想到自己的豆腐都被他吃光了,她的臉就又……

「你的臉又紅了。」沈侃為她容易臉紅的樣子忍俊不住,笑著說道。

「你……要你管,我很熱不行嗎?」她賭氣的回嘴,對于自己的容易臉紅感到生氣。

「很熱?」沈侃故意往她身上望去,邪邪的說。

這下子彧君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發熱,連腳趾頭都紅透了,她不知所措的想沖回去換上的衣服。

沈侃連忙從床上躍起緊跟著她出門,才沒跨幾步就輕輕松松的逮住她了。

「嘿,別生氣嘛!你不是說要幫我的嗎?」

彧君想轉身罵他,不料卻撞上他的胸口,一抬頭又嚇得退後一步。

「天啊,你怎麼這麼高?」

彧君自己少說也有一百七十公分;沒想到她竟然連他的肩膀都不到。

「呃……天生的嘛!」沈侃模模自己的頭,不自然的說。

「你追著我出來干嘛?」她突然想到自己還在生氣的事,連忙提醒自己不可以對他太好,否則他會得寸進尺。

「我陪你回去,順便告訴你實情,我們可以一起討論如何把我變得‘正常’一點。」沈侃對她露出了招牌微笑,每當他使出這招,所有女球迷都會為此而瘋狂尖叫,想必用在她身上效果也不會太差。

彧君嘟著嘴考慮了一會兒,才又懷疑的盯著他點頭。「好吧!」

沈侃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心想他以後的日子不會再覺得空虛無聊了,有她這個可愛的「玩伴」作陪,將來這幾個星期保證一定有趣。

「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唉!這說來話長,我本來是不想對別人說的,不過既然你有心幫我,那我告訴你也無妨,正如同你所說的,我是被一個魔女變成這樣的。」

「她為什麼要把你害成這樣?難道你做了什麼壞事嗎?」

「嗯……這個嘛……」

慘了!這個節骨眼他要怎麼說才好?沈侃著急的想,嘴里則吐出百般無奈的嘆息。

「你說嘛!」

「我怕說出來你不會相信。」

沈侃,你不是一向很聰明的嗎?怎麼今天腦袋里聰明的細胞全休假了!他一面敷衍她,一面思忖對策。

「我會相信的,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彧君用著全然信任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對這個答案很有興趣似的。

「嗯……」她看得他有點不自在,一個不小心沈侃撞上了牆上的壁燈,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疼痛來得快,去得卻很慢,他微微彎下腰死命的揉著自己的頭側。

「低下來我看看。」彧君拉下他的手,輕輕的在他頭側紅腫的地方揉著。說來也怪,給她這麼一踫,沈侃突然覺得傷一點也不痛了,而眼楮更是舒服到了極點,因為他頭一低,眼楮就正對著她春光外泄的部分,這冰淇淋吃得可過癮呢!

「有一點紅紅的,我想大概不會有事。」

「可是還很痛也!你再幫我揉一揉。」沈侃哪願意放過這種大好機會,一徑地賴皮喊痛。

「好吧!你先坐著,我頭好酸。」

沈侃立刻迫不及待的坐進客廳的沙發里,彧君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該坐在哪兒比較合適,沈侃馬上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下來。

彧君猶豫了十秒才帶著一絲忸怩坐上去。

「你真的太高了,連掛得那麼高的壁燈都被你撞到。」

「就是因為太高,就是因為這個!」沈侃興奮的說,「就是因為我長得太高,到那個魔女的屋子里參觀,撞壞了她的壁燈,所以她才大發雷霆把我變成這樣。」

彧君听了眼楮睜得大大的,「她……住在哪里?」她停止了按摩他頭側的動作,好奇的問道。

沈侃呆呆的回視她;沒有想到她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喂……你在看什麼啦!」彧君被他看得臉又紅了。

「你很漂亮。」沈侃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突然冒出了這句話,兩人也因此陷入一陣莫名的尷尬之中。「咳……」他不自然的咳了幾聲,然後重新回到他們的對話中。「我是在夢里遇見她的。」

「在夢里?」

「是啊!在一間全是用糖果、蛋糕建起來的小屋外面,旁邊還有一個小湖,里頭有一只白天鵝,它也是和我一樣。」這種情節好像在某些童話故事里頭也有出現過。

「那麼那只白天鵝呢?」

「它已經被王子救走了,連那只青蛙也有公主救他,只有我……唉!」

「你別難過嘛!」彧君善良的模模他的頭,試圖安慰他,「你還有我啊!我會幫你的。」

「你真是個善良的好孩。」沈侃憋著笑說道。

平常沈侃接觸到的不外是那些熱情的球迷,那些瘋狂的球迷老把他當成偶像崇拜,那令他感到優越,球場上的掌聲和尖叫令他覺得驕傲與自信,而那些都比不上他現在的感覺。眼前這個女孩不知道他就是沈侃,不知道他是當今國內籃壇的第一把交椅,不知道他是景升集團總裁沈人寬的唯一傳人,卻當他是個遭到魔女陷害的可憐男子,這一切讓他感到……

棒!只有這個字可以形容他目前的感受。

「沒……沒什麼啦!你後來是怎麼到這里來的?」

沈侃發現她每次害臊或是尷尬的時候都會故意移開話題,但那赧紅的臉可騙不了人。

「我沿著到糖果屋去的時候丟的石頭回來的。」

「這好像不是真的,好像是騙小孩的故事……」

「你是說這是我編出來騙你的?」他佯裝慍怒地別過頭。「我早就說過你不會相信的,你還說不管我說什麼都會相信!我看你根本不是誠心想幫我,不幫就算了,我不希罕。我早就看破了,早就絕望了,反正這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人願意相信我,更不會有人肯幫我。」

「你別這麼說嘛!我相信你就是了。」彧君不忍心看他這麼頹喪,更為自己的懷疑感到汗顏。「對不起,我跟你道歉就是了。你的頭還疼不疼?」

又轉移話題了。

「有一點,被你氣疼了。」

「對不起嘛!」她軟言軟語的又道歉一番,揉揉他的頭,並在上面親了一下。

「你又吃我豆腐!」

「才沒有,我媽媽都是這樣做的。」她急忙反駁。「我要回去了!」

「等一等,我說過要陪你一起走的。」

「不必了,就在隔壁而已。」她頭也沒回的答道。

沈侃看著她幾乎是用跑的奔回了葉大哥的那棟小別墅,她的離開使沈侃感到一陣失落。不過她就住在隔壁而已,要見面並不難,再加上——她答應過要好好「幫」他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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