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司設計的軟體遭竊,對鐘價煒來說只是小事,但對方故意放出消息說軟體在台灣,這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在很短的時間內,相關人員分批入境台灣就是為了幫老板處理這件事。丟了一份軟體並不會對鐘價煒造成太大的影響,但對方顯然已經知道他有個重要的東西在台灣,這就引發了鐘價煒的不悅。
只是床上那個沉睡中的女子還不知道她具有多大的影響力,仍傻傻的想要和他唱反
六年了,她的模樣變了不少,身高抽長,瘦削的身子也豐滿了不少,但那張絕麗臉龐上的倔強卻有增無減。
鐘價煒明白向虹不只是反抗他而已,其實她反抗這世界的一切,看似什麼都可以不要,但他卻明白她比任何人都需要更多。
那時的她,每次看著他時,她的眼神總是在堅決的反抗中帶著一點點的期待,即使她嘴巴不說,但每次她坐在他身後雙臂抱著他時,她的身子卻明顯的表現出依賴。
他知道自己在向虹心里有多重要,她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很容易就會被依賴給迷失。她是那樣的年輕,卻又該死的迷人,他不能帶她一起走,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辦法看著她就在身邊卻不去踫她。
天知道每當她坐在他身後,輕柔的倚靠著他時,他得花多大的力氣忍住自己的沖動,然而她卻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覺。
在他要離開的那天,她的表情是那樣的哀傷,即使她想裝著沒事,但他卻可以從鏡子里看見她失神的望著他,好像有人要奪走她最珍貴的東西,可是她卻無力去阻止,滿臉的傷感。
他多想帶著她一起走!但他忍住了,到了美國他開始接手父親的工作,隨著事業越做越大,得罪了一些人,接著他就發現商場如戰場的確所言不虛,他不是遇事只會退縮的人,既然有人要跟他來陰的,那他就奉陪到底。
不過認識尼克等人純屬巧合,也因為他擔心向虹到美國只會令他分心,干脆讓她繼續待在台灣,哪知道隔了一個太平洋,還是有人發現她的存在。
此刻他就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宛如天使般的安睡面容,他親自回來守護他的天使,只要有人敢動她一根寒毛,他拚了命都會保護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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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清香竄進她的鼻腔,那熟悉的味道似乎不該在這季節出現……還是她記錯了時節?
向虹眨眨眼,醒了過來,驚訝的發現鐘價煒就坐在床側,沉默的望著她,他該不會就這麼坐在一旁望著她睡覺的模樣吧?
「再睡一下。」鐘價煒的聲音低沉,伸手制止她起身的動作,拉起被子仔細的將她裹住。
「你為什麼在這里?」
「要不然你以為我該在哪里?」
「美國、洛杉磯、紐約、舊金山……」她隨便講了幾個地名,反正離台灣越遠越好。
「你不喜歡我回來。」
「我不喜歡待在這里。」她拒絕回答跟他相關的話題,尤其是他習慣性的把兩人扯在一塊。
「那你想到美國去嗎?」
又來!他又把她扯進去。美國是他的地盤,她去那里做什麼?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她直截了當的說明心意。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她什麼時候勾引過他了?向虹簡直氣結。「你為什麼老是喜歡說這種奇怪的話?」
「我說過我對太容易到手的東西沒興趣,而你一直跟我作對,這不是在向我挑戰嗎?」他伸手撫過她的臉頰,感受那似絲般滑順的觸感。
向虹抬手阻止他的踫觸,卻意外的在他的手臂上模到了一道傷疤。
回憶涌進她的腦子,在他離開的那天,他吻了她,而她拿著刀……
這只手……這個傷……是那時候她留下來的?
像被燙著了似的,她連忙松開手。
「你想起來了。」鐘價煒看出了她的驚嚇,低笑幾聲,順勢倒在她身上,沉重的身子壓住她。「你以為在你做了這些後,還可以輕易的抽身嗎?」
明明是他先動手,她才會想保護自己的!向虹想反駁,卻來不及開口,只能伸手擋住他,他的身體好沉,一男一女在床上交疊的姿勢太過曖昧,她的手腳被他困住,但她不想顯得太過無助,只能用言語去反擊他。
「我說過我會殺了你。」
「那時候你為什麼不動手?」
是啊!那時候刀在她手上,她可以狠狠劃他一刀,甚至一刀刺進他的心口取他性命,但她卻只是劃傷了他。
向虹被問得啞口無言,一雙眼卻燃起了怒火,她知道這男人在利用她當時的婦人之仁耍賴。
「噓,這麼生氣怎麼睡得著呢?」他還故作好心的哄她入睡。
鐘價煒側過身不再壓在她身上,一手拉過被子將兩人覆住。向虹發現自己被安置在他懷里,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而他的手環放在她的小骯上,兩人的腿則是交纏著。
「你不應該睡在這里。」
她知道自己只要曲起手肘往後一擊便可以直接命中他的月復部,痛得他哇哇大叫,但是她不想再激怒他。
鐘價煒的回應只是在她頸側落下一吻。
「以後你會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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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虹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對她下藥,但她沒有昏沉感,只是她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睡得那麼沉?她是睡到一半被鐘價煒擾醒的,照理說她不該再睡著得那麼沉,尤其是他那樣環抱著她,她更不應該睡得著,可是她卻睡得不省人事。
隱約听見有人走進房里和鐘價煒說話,但是她怎麼也睜不開眼楮,心里有股深沉的倦意阻止她睜開眼,更糟的是她似乎很眷戀這個溫暖的懷抱,她甚至不想醒來。
一個安心的擁抱將她往更深的夢鄉里推去,她發出了細微的呢喃,再次跌進了睡夢中。
「睡美人呵!」穿著一身黑衣黑褲的女子站在床邊,望著已經清醒的鐘價煒一臉的嘲弄。
「她只是累了。」這些年她一定睡得不好,即使她在睡著時仍是處于防備的狀態中,他一直輕撫著她的背,直到她感覺安全了才放松。
「穿著衣服?」瑪瑜挑了挑眉,像是看輕他的能力。「不像是被你弄累的。」
「有什麼事?」瑪瑜居然闖進房里,還好向虹仍在他懷里安歇著,鐘價煒眉梢有著不悅。
「只是來通知你軟體找到了。」事實上,她只是想看看這個讓鐘價煒緊張萬分的女人長什麼樣。「不過這事太過容易了些。」
「所以呢?」
「你最好時時刻刻守著她,因為找到的東西上附著一張她的照片。」瑪瑜指指他懷里的女子。
聞言,鐘價煒的臉上出現肅殺的神色。
「你想,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瑪瑜問道。
「在他們動手前先剿了他們。」
「這樣會不會太輕舉妄動了?」瑪瑜一臉的好笑,她還沒見過鐘價煒這麼沖動過。
「我沒時間等他們動手,這件事越快結束越好。」
懷里的人輕輕的動了一下,鐘價煒垂下眼望著那毫無防備的臉孔,眼里有著不輕易示人的溫柔。
「好吧,我要走了,再看下去我就要吐了。」瑪瑜還夸張的一手捂著嘴轉身離開。
鐘價煒的眼一直沒有離開過向虹,感覺她的呼吸均勻,他的心緩緩泛出一道暖流,嘴角揚起笑意,將她環抱住他腰的小手移開,維持著他抱著她的姿勢,免得她醒來會被她自己的行為給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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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虹在生自己的氣,她居然在他懷里睡著了,而且她記得有人進了房間和他說話,但她竟然賴在他懷里不想醒來!
一整天她都坐在角落生著悶氣,直到看見鐘價煒換上衣服,一副打算要出門的模樣,她才忍不住開口。
「你們要去哪里?」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鐘價煒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要去談事情,她可以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
「出去。」鐘價煒根本不想告訴她。
「那我呢?」她不能一起去嗎?
「你留在這里等我。」他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
向虹往後退了一步,她的反應從來不是這麼差的,為什麼她總是沒辦法事先提防他輕薄的舉止?
她用手捂著唇,瞪大眼楮望著他,見他走向門口,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從腰間掏出一把刀遞到她手上。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但如果你還擔心的話,就帶著這個。」
他居然肯把刀還給她?
向虹愣愣的看著他離開,過了一會兒,房間外的聲音也停止了,似乎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離開了。
他們都走了,那她呢?
向虹沖到窗戶邊,看見幾輛黑色轎車駛離這棟大樓。
這表示屋里只剩她一個人,這是她離開的最佳時機。
她找到打開房門的控制鎖,成功的踏出門外,這是這幾日以來,她第一次離開那間房間。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放下警戒,輕聲的越過回廊來到客廳,桌上還有幾杯沒來得及收拾的咖啡杯,看來他們曾在這經過一番討論才出發的。
向虹不再猶豫,舉步就往外走。如果他們突然回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離開,若是讓鐘價煒抓個正著,她鐵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電梯抵達一樓,警衛看見她走出電梯,連忙上前攔住她。
「小姐,鐘先生交代過要你待在這里。」
向虹快步閃過他,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穿過大樓的中庭,直奔出大門,那名警衛追了上來,不過她壓根沒將他放在眼里,她就快獲得自由了!
她一路狂奔,不管路人怎麼看待她,她一會兒大街一會兒小巷的拐來拐去,沒多久便輕松甩掉笨拙的警衛,然後她停在一條狹窄巷子里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阿慎他們和鐘價煒是好哥兒們,只要她上門求助,他們絕對會把她交出去,她得靠自己才行。
她就不信天下這麼大,沒有她能去的地方。
她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再說,這回她一定會更加小心,兩方人馬一定都會找尋她的下落,她可不能太大意,不管是落人哪一方手里,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但她隱約覺得事有蹊蹺,她的逃亡似乎太過輕易,鐘價煒為什麼沒有派人守著她?
他不會真以為光是一個警衛就可以打發她了吧?還是他真的看輕她,以為她不會落跑?
他甚至連門都沒有鎖上……
向虹這才發現情況不對,迅速的將事情從頭到尾想一遍,這時,她听見背後傳來腳步聲,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糟了,有人跟著她進巷子!
看著擋住她去路的人,她終于明白了——
她是餌。
鐘價煒用來誘出那群人的餌,所以他才把刀還給她,所以他才會跟她說那種話。
她居然傻呼呼的成了鐘價煒手中的棋子,變成了他的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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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在發現向虹有了警覺,也不再隱藏行蹤,直接往她撲去。
這兩人的動作很快,不像她以往交手的那些小癟三,向虹不喜歡傷人,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根本不會下手,但此時她別無選擇,因為他們顯然要她的命!
這並不是她害怕的,她知道鐘價煒的人就在附近,等著她誘出更多的人,不過等他將這群人擒住,她也不會好過,這等于她名正言順的被烙下他的印記,更證明了只要她遇上什麼事,鐘價煒鐵定會出面。
經過幾番對招,向虹還好端端的站在那兩個殺手面前。
「你也不好惹嘛!」殺手冷眼看著她,伸手人懷要掏槍。
向虹立刻將手中的刀朝他射去,刀子射中他的手掌,然後那人小骯又中了一褪,手中插著的刀被向虹抽走,鮮血跟著流出。
另一名殺手眼看同伴受傷,出手更是凶狠,向虹只能不停的閃躲他的攻擊,但這人身形太過高大,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更遑論攻擊。
她知道她不可能被抓,這附近一定布滿了鐘價煒的人手,但她並不希望是鐘價煒幫她解圍,就算她真會被鐘價煒逮著,她也不希罕他英雄救美,她自己會應付。
「睡美人醒著的時候很凶嘛。」
瑪瑜回頭望了眼鐘價煒,無法想像躺在他懷里熟睡的女子,竟然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和那兩個人纏斗這麼久。
鐘價煒則是冷眼望向阿慎,彷佛在問他向虹怎麼會變成這樣?
阿慎裝出哀傷的表情回道︰「別誤會,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從來沒有加入過黑社會喔!」
「對啊,向虹是女孩子嘛!學點防身術總是好的,她只是學習能力比較強而已。」志燦的借口一如當年,完全沒長進。
「什麼時候換我們上場啊?」佑二有些心急,等了半天還輪不到他出場。
「走吧。」瑪瑜發現情況不對。「他們人變多了。」
所有人跟著沖了出去。
那名挨了向虹一刀的男子站了起來,正要朝她撲去,卻先中了暗算,整個人重重的跌到地上,另一名殺手察覺情況不對,稍稍分了心,向虹趁著這個機會,一個回踢將他踹倒在地,旋過身站在他背後,手上的刀架上他的頸子。
那名殺手沒料到情勢會突然轉變,他原本勝券在握的,怎麼一瞬間卻被這小妮子制住?
「是誰派你們來的?」向虹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驚駭,連聲音都很冷靜。
她快氣瘋了!如果她真得死,那至少也該讓她知道是誰想要她的命吧?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殺手冷笑一聲,悄悄的從懷里掏出一把槍,槍口向後……
身後傳來奔跑聲,向虹不假思索地回頭看去,看見鐘價煒朝她沖過來,伸手想拉開她,但她不要他幫忙,揮開他的手不讓他拉開她。
砰!
向虹的力氣敵不過鐘價煒,仍是被他推開了,但打斗並沒有因此而終止,隨後有人接替了她的位置,而她也沒閑著。
既然兩派人馬都出動了,她這個餌也可以下台一鞠躬了,趁著一片混亂,她再度竄入暗巷里。
直到月復部傳來陣陣的刺痛,她低頭一看,才發現外套被子彈射出一個洞,月復側涌出鮮血。
她受傷了。
鐘價煒一定是看到那人拿槍,他想拉開她,可是她卻花時間和他推扯。
一手壓住傷口,她知道子彈只是擦過月復側,她死不了的,但令她傷心的是鐘價煒拿她當餌!
他居然利用她!
那他又為什麼要救她呢?為什麼不干脆讓她被子彈打死算了?
他只是不想讓他的人當著他的面死掉是嗎?真可恨!
向虹的情緒跌到谷底,但當務之急時,她得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才行。
她不辨路的在小巷內穿梭著,直到發現自己闖進死巷內,再也沒有退路。
若此時走出巷外,只怕會被人發現,向虹只好將自己縮成一團,躲在一個約半人高的紙箱後。
傷口在發疼,但她不敢輕舉妄動,她只記得自己不停的奔跑著,也不知道跑了多遠,但她不敢冒會被發現的險離開這個安全的角落。
她知道鐘價煒沒找到她是不會罷休的,只能待在原地靜靜的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面在心里暗自祈禱著,希望老天讓她躲過這一次,她保證會好好藏住自己,她會永遠消失在他眼前,只要讓她躲過這一次就好,她不會再讓鐘價煒找到她。
他丟下她六年,為什麼在讓她傷了心後他又一次出現呢?
她要的只是一個可以完全月兌離他的機會而已,她的人生不要再和那個男人牽扯在一起,天知道她有多後悔當年坐上鐘價煒的機車,才讓自己的命運和他糾纏在一起,命運不能重來,但老天至少可以給她一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