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松本家的屋子,這是金子堅第一次和松本家的女主人見面,不過才一坐下,光是看到她微揚的下巴,就讓他聯想到那晚在台灣遇見的小野貓……
而小野貓說她不認識松本仁美顯然是個謊言。
「听說你已經去過台灣?」
「是,不過我想我們今天要談的並不是去台灣的事吧?」
金子堅並不想讓松本夫人以為他到台灣去是為了配合她的建議,他認為談生意還是要拿出自己的實力,而他為了這個案子已經花了太多心力,現在只缺松本夫人的同意。
「我幾天前已經先請人把合並書給你看過了,我相信這應該已經是最優渥的條件了,其他人出的價碼不可能比我好,而合並後員工的安排也不會比我更周到……」
松本仁美看著這個年輕人,舉起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只想知道你去那個舞會,結果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也沒發生。」
「不可能什麼事也沒發生,你一定是見著她了,對吧?」
松本仁美露出睿智的笑容。她看得出來,當金子堅一進到屋里看見自己時的表情,他肯定是見過了她的外孫女。
「你怎麼能確定我見到她了?」
「因為你看到我的時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或許是吧!金子堅點點頭。
松本仁美接著又問︰「你有告訴她,你是因為我才找上她的嗎?」
「沒有,因為她說她不認識你。」
「不認識……」松本仁美的臉色變得黯然,但隨後那份黯然也跟著轉淡。「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和我的雨個外孫女的確互不認識,我從來沒見過她們,幾年前也曾經想過要去見她們一面,但之後我的身子越來越差,現在連飛機都沒辦法搭……更別說是到台灣去見她們一面。」
金子堅這才明白鐵木真並沒有說謊,她確實不認識松本仁美,因為她從來沒見過眼前的這位老婦人,但她應該知道松本仁美是她的外祖母吧?
那個蔡美玲不是說了,鐵木真會的語言里也包括日文,所以她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跟這名老婦人有著切不斷的關聯,她卻只字未提。
「那我們的合約呢?」
「合約我不會簽,但我跟你的約定是照舊的。」
金子堅深深嘆了口氣,試著以嚴肅的態度來面對這個問題。
「松本夫人,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沒有人會知道松本拉面的秘方,那是你們松本家的家傳啊!而你的公子已經……過世了,不是嗎?」
這份合約不應該這麼復雜,通常買賣就是買賣,如果涉入了私人情感,那也未免過于情緒化,若不是他真的想要取得松本家的事業和自己所有的產業合並,根本不會有興趣跟這種莫名其妙的老太婆坐下來談,像這種古怪的老太婆總有一些異于常人的規矩得遵守,要正經的談筆生意,似乎沒那麼容易。
「所以我不是才要你到台灣去嗎?我怎麼料得到你會空手而回呢!」松本仁美笑說,臉上充滿了無奈。
「你說過,你從來沒見過你的兩個外孫女,她們也從來沒到過日本,那麼就算我見過她們其中一人,又如何?」
「她們怎麼說都還是松本家的後代,我只是松本家的媳婦,她們的母親一定有告訴她們關于拉面的秘方,她們絕對知道的。」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我不認為有人會為了一個拉面的秘方就放棄我提出來的好條件,你有沒有注意到我為了這個合並案所做的努力?我們有團隊盡力的在滿足你所提出來的每個要求,而你要的卻只是一碗拉面。」
金子堅試著跟她講道理,哪有人會要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再說,就算她拿到了又如何?難不成她真以為拖著殘弱的身子還可以再成為拉面市場的女強人?
「而你連個拉面的秘方都無法給我?」松本仁美維持一貫的優雅態度。「年輕人,你必須了解松本家的事業是從制面開始,慢慢的從一碗一碗的拉面開始累積至今,松本拉面後繼無人的確讓我充滿了遺憾,我認同你為松本家所做的計劃,但我唯一的要求是你的金子集團除了並掉我們松本所有的據點之外,一定要把松本拉面的味道傳承下去……」
「松本夫人,你有沒有想過,松本拉面已經消失十年了,這十年來你的松本連鎖餐廳一樣在營運,並沒有因為少了拉面的選項就再也做不下去,這個世界不就是如此,永遠都在推陳出新,一直都有東西會被取代,我們做的就是創新的這一項,而我也認為每個人應該都要往前看。」
「但好的東西還是得傳承下去,我不能讓這一項在我手上毀壞,就是少了拉面,所以松本連鎖餐廳的生意才會越來越糟,加上我的年紀也大了,這是我此生唯一的心願,而且我說過,如果沒辦法實現,真要如你所說的被新的事物取代,那……你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取代掉松本的事業,不是嗎?你知道這些據點是你的事業中所需要的,所以你不願放手,積極的想向我爭取,可見這世界上一樣還是有著不可取代的事物。請你把拉面的秘方找回來,我們才有辦法繼續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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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繼續跟一個顯然精神已經錯亂的老太婆為了這件事情而瞎搞下去?」金子堅已經有點火大了,再一次來到台灣時,他對著黃天佑這麼說。
「因為你需要松本連鎖餐廳的據點,你想改建那些老舊的建築物做更充分的利用,而松本連鎖餐廳的據點都是上上之選,再加上你又看不上其他的據點。」黃天佑一邊吃著好吃的鹵肉飯一邊精簡的說出答案。「你要不要吃吃看?我特別請人去買來的,我的助理說他剛才排了好久的隊,還好拿回來還是熱的,吃吃看吧!這雞排也好吃得不得了,還有珍珠女乃茶,我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就是特別好吃。」
金子堅一點吃的心情都沒有,這趟來台灣他也是來看點的,他的美食集團在台灣也設了三個點,生意一向很不賴,而他的事業版圖不僅止于美食而已,民以食為天嘛!從吃的下手之後,其他相關的事業也會跟著容易帶動起來,所以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先開間餐廳,從中了解當地的需求,再慢慢的規劃,一向效果都非常好。
「別煩了嘛!吃吃看啊!」黃天佑將一塊雞排和一杯珍珠女乃茶硬塞進他手里。
雞排的香氣立刻佔領了金子堅的嗅覺。有種說不出來的好味道讓他忍不住咬了一口。
「還不錯嘛!」他一直對台灣的小吃很有興趣,只是對于夜市的環境仍不能接受,他所經營的餐廳一向都以燈光明亮、干淨整潔著稱,要他走進夜市體驗一下是可以,吃東西……就免了吧!不過這雞排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吃。
「你知道這些東西是出自哪家店?」
「路邊攤不是嗎?」他印象中台灣的雞排店好像都是那個樣子。
「是在夜市里,不過重點是這是鐵娘子集團出品的。」
「鐵娘子?」那不就是……鐵木真?
黃天佑看著他的表情,大概猜出了他的想法。
「你想得沒錯,就是那只小粉貓的店,你知道光是想買這雞排就得排上好久的隊,她跟她妹妹除了經營夜市里的小店之外,還跨足肉品市場,這些肉品的批發都是她們一手包辦,甚至她們的鹵肉飯所用的米都是直接跟農家訂購,沒有經過任何中盤商的剝削,品質也維持著一定的優良程度,她們賣的東西每一樣都好吃得不得了,尤其是這碗鹵肉飯。」黃天佑端起鹵肉飯,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我剛才已經吃了一碗,本來想留一碗給你的,但是實在太好吃了,我得連吃兩碗才夠,我真想不透,怎麼鹵肉飯會這麼好吃……」說著,他又連扒了幾口飯。
「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我是在明示你,鐵娘子真的有做美食的天分,你若真的想要松本家的事業,就去把那老太婆要的拉面秘方找出來給她不就好了?」
「我覺得那太扯了,做生意不應該是這樣,今天她要拉面的秘方,明天她可能會要我去幫她找出多年前養的狗的狗子狗孫!如果她要我提出餐廳里專業化的機器證明,說服她日後這餐廳里的室內裝潢設計會是哪個走向,她以前所聘雇的員工我會怎麼安置,這些都還算合理……但是為了一碗拉面……太扯了!」
「那有什麼關系!你們日本人不是最喜歡拘泥在那種小事上頭,既然你都知道那是小事了,就把她要的東西給她嘛!老一輩的人本來就比較在乎那些傳承之類的事,傳了也承了之後,他們的後代是不是會照著做,誰又知道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鐵木真?」
黃天佑點頭。「沒錯!我幫你預約了她下午的時間,兩點整在她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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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姨難得穿著單色套裝,雖然是奇怪的螢光粉紅色,但比起她賣花枝羹時所穿的奇裝異服,已經算客氣的了。
「阿真,我回去一定要我家小胖好好念書,要他好好學學阿真姊姊,當律師好神氣的,平常光是會跟人吵架有什麼用,當律師吵贏的話才有用嘛!」
花枝姨感謝的握著鐵木真的手,年紀輕輕就嫁人開始賣花枝羹,賣了大半輩子,丈夫竟然拿她辛苦賺回來的錢去養小老婆,把她的房子車子銀子全騙光了,虧她日夜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樣無法贏回丈夫的心,還好有鐵木真,她從小就愛打抱不平,夜市里任何人有法律上的問題找她就對了!這回要不是鐵木真,花枝姨真的什麼都沒了,兒子還在念書,老公又走了,要是連花枝羹的攤子都被老公搶去,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行行出狀元啊!做什麼都一樣啦。」
「你才是行行出狀元,不管做什麼都一把罩,我看小胖也沒心思念書,以後會不會接我的攤子也不知道。」
「花枝姨,我覺得你要先做好退休規劃,攤子以後交給誰都沒關系,重點是你要把錢留下來,以你的個性,那些錢以後不是被騙走,應該也是會被拐走,多為自己著想比較重要,那男人搞不好花光了那筆錢一樣會再回來,而我相信你一定是會再接納他的,我得跟你說清楚,這回我幫你,下次如果你再被他騙,我是不會再出手了。」
雖然講得直接,不過花枝姨了解鐵木真說這些都是為了她好,自己就是太容易心軟了……
「我知道、我知道。」花枝姨點了點頭,拿著已經簽好名、蓋好章的離婚協議書離去。
鐵木真坐回辦公椅里,電話里傳來助理的聲音,告訴她預約的客人來了.
「你請他們再等我五分鐘,我要先打電話去施老板那邊跟他談談。」
和施老板討論完最新一批的貨,她又抽空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讓助理讓人進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在幾秒後被開啟,鐵木真抬頭望向走進來的人,並一眼就認出了他。
「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有事要跟你談,我想在你辦公事的地點會適合點。」
眼前的鐵木真少了那天粉紅貓的打扮,簡單的針織衫配上長褲,長發往後綰了個髻,鼻梁上還多了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幾乎是另一個人。
不過那秀麗的臉龐一樣沒變,只是多了更多的冷漠。
「可能吧!要不然我想你也沒別的機會可以跟我談。」
她平常的行程排得超滿,幾乎每天店里打烊之後都是要到天亮才睡覺,而中午以前她就要起床聯絡所有事宜,倒楣一點的遇上早上開庭,那天她可就慘了,事務所通常只在下午營運,而這當中她還得抽空管理批發事業,她的每一分鐘都得做充分的運用才行。
「有話就快說吧!」她催促道,心里卻明白這人肯定有求于她,上回見面時他還信誓旦旦的說他會取得松本家的事業,隔沒多久他竟然回頭來找她,顯然這當中一定出了差錯。
「我跟你的外婆見過面。」
「你怎麼知道我有外婆?」她記得那天她說了根本不認識松本仁美。
「見過她,我就知道你們的關系了,你們有某部分長得很相似。」
「所以呢?你接下來想說什麼?」
金子堅也懶得多扯其他的事,這點他們兩個倒是很相似。
「我需要松本拉面的秘方。」他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
「什麼?」鐵木真以為自己听錯了。「你大老遠從日本跑來這兒,要的就是一個拉面的秘方?」
「松本夫人認為你有那個秘方,所以要我確定能取得那秘方,她才願意將松本的所有事業交給我。」
「就只為了那個拉面的秘方?她有沒有搞錯?」鐵木真有點無法置信,隨後又開口問︰「還是你的企劃案做得太爛置,所以她故意用這種方式刁難你?」
「我的企劃案是一流的,並不是想把所有的松本連鎖餐廳繼續以餐廳形式經營,我們的團隊經由市調結果和市場導向分別做出了各種不同的規劃,我相信不會有人提出比我們更好的條件。」
「你的意思是,那位松本女士故意刁難你們?」
金子堅不想擺明了這麼說,只能委婉的開口,「她說這是她最後唯一的心願,希望我能幫她達成。」
「少來日本綜藝節目那套,老是喜歡把無聊的事情講得那麼感人,我是不會上當的!我不明白她要那個做什麼,她如果真要把松本家的事業都賣掉,那她找回那個秘方又如何?你真的相信她說的那些鬼話?」
「現在應該已經不是我信或不信的問題了,這是她決定的。她決定就算松本連鎖餐廳轉手給我,我也得在推出的菜單里頭加進松本拉面這一項,表示這碗拉面會一直傳承下去,問題是松本拉面已經消失十年了。」
他面對這樣的情況,難道不懊惱?明明做了那麼完整的計畫,結果別扭的老太太只想感情用事,不願做出最好的選擇。
「消失十年了?為什麼?」
「你不知道你的舅舅,也就是松本拉面後來的繼承人,已經亡故了嗎?」
「不知道。」雖然這是個不太好的消息,但鐵木真跟那個舅舅壓根兒沒有見過面,她想難過也不知從何難過起。「發生了什麼事嗎?」
金子堅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是真的不知道,但他沒告訴她松本良平是自殺身亡的。「反正是不好的事,所以松本夫人要我來找你。」
「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照著她的話做?以你的財力和能力,根本不需要把一個老太太的無理取鬧放在眼里吧?」
她不見得完全不曉得金子堅的事,打從跨年那晚見過之後,周大雄就在她耳邊提起了他好幾回,還把這個日本男人捧得跟神一樣,她所听到的金子堅是個一流的人才,光憑他可以把中文講得這麼好,就可以理解他有多努力。
「我不喜歡半途而廢的感覺,更何況公司里的人為了這件事努力了這麼久,如果只缺臨門一腳,那我為什麼不做呢?如果她要天上的星星,我或許摘不下來,而她要的只是一份湯頭的秘方,這點我至少還可以努力做到,我知道你一定也覺得很古怪,我跟你的感覺是一樣的,但我沒辦法就這麼耍脾氣置之不理,至少我不能讓我底下員工的心血就此白費。」金子堅認真的說。
「好吧!我知道了。」她可以看得出金子堅臉上的不情願,像他這樣的人是沒有必要來找上自己的,顯然他是認真的考慮過。
「所以你的結論是?」他要的是個答案。
「你知道那秘方是不能外流的。」
「嗯。」金子堅點點頭,等著她進一步說明。
「我有空會親自飛一趟日本,把拉面的秘方找出來,把湯頭搞定,而在這之前我會先寫一份聲明,你拿去給那位老太太,要她先把你要的一切給你,只是我的時間不太好敲定,最快也要等到月底才有空到日本,這樣可以嗎?」
金子堅沒想到她會這麼配合,反而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
「你不需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見得所有人的人生目的都只想用在處理那些繁瑣的事,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麼喜歡用無聊的事物來折磨人,人生苦短,把所有時間做最有效的利用是我的習慣,而我已經對于那個跨年晚會的事很不爽了,那也是她搞出來的把戲,當初我跟我妹也是為了了結這件事,所以才辦了那場無聊的舞會,現在能盡快解決這件事也是我的心願。」
「等你確定了到日本的時間,只要請人通知我,我會派人把一切都準備好。」
「好啊!既然你這麼說,到時候住宿的事我想應該對你來說也是小事情才對。」鐵木真爽快的點頭。從周大雄的口中,她早就得知東京有幾家知名的飯店屬于金子堅的家族事業,既然金子堅都說他可以替她準備好,那她也樂得輕松。「這樣應該沒別的事了吧?」
金子堅明白她這是在下逐客令,可是此時他突然想多留下來一會兒,甚至開始注意起鐵木真的容貌,像是想要將她深深的記在腦海里,但同時又遺憾著無法久留。
「是的,我今天來的目的就只有這樣。」不管心里在想些什麼,金子堅還是維持公事公辦的口吻。
「你等會兒把你的聯絡方式留給我的助理,我寫好聲明後會請人送給你,但我今天有點忙,明天傍晚以前送到可以嗎?」
「可以。」那已經遠比他想象的要快了許多。
「那我要忙其他的事了.」鐵木真連再見都沒說,逕自低頭處理手邊的工作.
金子堅也只好起身離開她的辦公室,來到外頭的助理辦公桌前,給了那位助理一張名片,並留下自己所住飯店的資料。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
「我不管!你好不容易休假回來,竟然跟別的女人鬼混,你把我當什麼了?!」
一個女孩傷心的沖進律師事務所,差點就撞上了金子堅,他趕緊扶住她。
她連聲謝謝都沒說,只是搗著臉,聲音哽咽的問道︰「白小姐,我姊在里頭嗎?」
「是的,不過她在忙。」
「忙?有什麼事會比我的事還重要?!」鐵木蘭邊擦眼淚邊說,就要闖進鐵木真的辦公室。
緊跟著又進來一名男子。
「小蘭,不要這樣……」男子留著平頭,看起來差不多二十五歲,身上還散發出酒氣。
「你不要再踫我,不然我就剁了你的手。」鐵木蘭火大的拍掉他伸向自己的手,這一次她可是真的生氣了。「我已經決定要跟你分手了!」
「分手?你有沒有搞錯?」他們在一起十幾年了,哪可能真的分得了手?阿豪可不覺得她所說的話行得通。
「要不然你真以為我可能跟著你一生一世啊?」
「你當初是這麼說的啊!」阿豪點著頭。鐵木蘭的確說過要一輩子跟著自己,她國中的時候還站在講台上公開的告訴全班同學呢!
「你怎麼這麼厚臉皮?!」鐵木蘭氣得臉都紅了。
「說會愛我一輩子的人是你,不是我厚臉皮啊!」雖然明知道這麼說鐵定會引發她一陣大怒,不過阿豪還是沒把話吞進肚子里。
鐵木蘭氣得在原地狠狠的跺腳,然後轉頭就要沖進鐵木真的辦公室,只不過辦公室的門在她伸手要推開前就自動打開了,而鐵木真一臉嚴肅的瞪著她,連口氣也顯得不好.
「又怎麼了?」
鐵木真像是習慣了他們小兩口的吵吵鬧鬧,早已經見怪不怪。
「姊,昨天阿豪竟然跟他的朋友出去,到今天早上才回來,你說氣不氣人?」鐵木蘭一看到姊姊就開始訴說自己的委屈,也不管有沒有旁人在場,反正這回她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