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在不言中 / 第一章

一切盡在不言中第一章

作者︰連亞麗

五星級飯店里的宴會廳，正在舉辦一場熱鬧的婚宴。

「真沒想到自強就這麼結婚了。」

身為新郎官的同學，所有的人都不禁感嘆，想當年許自強可是他們這幫人里玩得最凶的，如今竟然連他都乖乖的結了婚，雖然新娘那蓬蓬的婚紗底下看來明顯的是大了肚子，但玩出人命可是他們誰也料想不到的。

「不過我們的年紀也到了啦，這年紀有個孩子好像也不錯。」

「但你們會真的因為想要孩子而結婚嗎？」端木階可不以為然。

「這……很難說。」

眾人陷入沉思。

大刀點了下頭，隨後又搖了搖，「那是逼不得已的，有了才會留下來，這年頭養小孩也不容易，社會這麼亂，多個孩子只會成天操心，再加上養小孩的花費也不是人人花得起……」

「端木，你比較沒有錢方面的困擾，應該就可以刪掉這一項因素。」

「這的確不是我考慮的因素，我比較在乎的是找到一個讓我想跟她生小孩的女人，總得先要有這個人出現，才可以再去想孩子的事吧！」端木階列出了先後順序。

其他人面露訝異，看著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還是有可能結婚，而不是永遠抱持不婚心態羅？」

「我從來都不是不婚主義者啊！」端木階想也不想便回答，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給好友們這錯誤的印象。

「你真的有想過要結婚？」

一干好友都愣住了，因為端木階是公認的與結婚無緣，並不是指他的異性緣差，而是像他這樣的男人，既多金又帥氣，就算不結婚也不愁沒有女人，看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從來沒有一個有能耐讓端木階獻上結婚鑽戒，眾人都認定了他八成是支持不婚主義的一員。

「我只是沒踫上那個讓我有沖動的女人，這並不代表我就沒有結婚的意願，未來的事本來就很難說，何必為自己設限呢？」端木階聳聳肩，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那你要的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

端木階要的女人肯定要非常特別。所有的人都等著他的答案。

「可以跟我心意相通的吧！」他淡淡的說。

「那你得找靈媒吧！」大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世界越來越復雜，人也一樣，沒有誰跟誰會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我才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找到那個人啊！」端木階也露齒一笑。

同桌的老同學們也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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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喧鬧的婚宴場合里，同樣也是單身男女尋找另一半的好機會，畢竟工商社會里，繁忙的生活可沒給大家多少時間認識新朋友，而婚宴通常可以為曠男怨女提供絕佳的理由。

「我累死了，真想趕快回家睡覺。」章慈瑜努力掩飾臉上的不悅，壓低了聲音，在劉欣的耳邊說道。

「你會有安琪累嗎？你看她一個人坐在那兒，還得不時露出微笑，連換了兩套衣服，我看她都沒吃到幾口食物。」

「誰教她要讓那王八蛋搞大了肚子，那家伙連結個婚也不情不願，拖到都已經五個月了才決定要請喜酒，還拖累我們一干好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都已經有了……」劉欣回頭望了那坐在主桌旁的好友安琪，一臉的心疼。

突然，鄰桌傳來哄堂大笑，眾人再度將目光移向那兒。

「我真不懂安琪是怎麼安排的，她應該要把我們跟新郎的同學穿插在一起啊！你看看，一桌男的，一桌女的，干嘛分得這麼開？害我們都沒機會可以過去跟那桌的帥哥哈啦。」同學陳美華忍不住抱怨。

章慈瑜忍不住笑了起來，偷偷在劉欣的耳邊說︰「美華花了一萬六買了那雙名牌鞋，她連身上那套小禮服都是花大錢訂做的，也難怪她哀怨沒能跟那群臭男人聊到天。」

「花那麼多錢啊？」劉欣難以置信，瞪大了眼。「不過就是喝個喜酒，有必要下手這麼重嗎？」

「你真以為天底下有幾個人像我們兩個一樣這麼單純，只是來喝喜酒嗎？」章慈瑜神秘的笑說。

「章魚，別這麼說嘛，或許她們只是比較有勇氣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劉欣忍不住喊出她的綽號。

「我只是有些看不起這樣的追求手段。」

「但是隨著年華老去，有時候我覺得那好像也是一種方法，與其總是一個人過日子，我們似乎都要為了幸福而積極一點。」

「我相信你跟我都沒必要那麼做，男人啊，不過就是賤！越是不去看他們，他們越是對你垂涎。我剛剛去上廁所，他們那桌的其中一個就跟了過來，約我散會後一起去唱KTV。我向你保證，我從頭到尾都沒往他們那兒看過一眼。」章慈瑜邊說邊揚高美艷的臉蛋。即使掛著冷笑，一樣有許多男人想為了她臉上的笑容而賣命。

劉欣則是和章慈瑜完全不同類型的女孩，她身上總帶著一種溫和的能量，絕不是美艷型的女子，但細致的五官同樣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她幾眼。

「那你怎麼說？」

「就說我跟同學一起來的，要去大家一起去。」章慈瑜得意的揚起眉頭。總不能讓美華那套衣服白穿了吧！好歹大家同學一場，為美華做個球也不為過。

「你不是說你很累了，想回家睡覺嗎？」劉欣說，剛剛明明還听她喊累。

「喂！我也不完全是為了美華，可也是為了你，你才是我奉陪的主因，要不然我可受不了你哪天突然轉了性，說要為了幸福做什麼轉變，我怕你以後成天為了要買新衣服和新鞋而成為敗家女，到頭來還要找我借錢，我的麻煩就大了。」

「我才不會那樣咧！」劉欣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很難說，愛情的力量是很偉大的，人一旦談起戀愛就會跟著轉性，談戀愛是小事情，但是鬧大了可就傷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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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吃完了聲光效果十足的喜宴，也看完了滿場火把飛舞，終于撐到了將新婚夫妻送進洞房的那一刻，怎知這一刻卻令人更加難熬。

劉欣不明白，為什麼鬧洞房要玩得這麼夸張？光是看到安琪那張接近豬肝紅的關公臉，她就覺得不舍，她和章慈瑜幾度替安琪求情未果，不忍心繼續看好友被一群人糟蹋，只好先閃到門外。

「打死我，都不會幫自己辦這種丟人現眼的婚禮。」章慈瑜忿忿的說。

「安琪一定快氣炸了……」劉欣也跟著搖頭。

「新娘一定快氣炸了。」巧的是，站在外頭的另一個男人也同時這麼說。

這幾乎一模一樣的話語讓劉欣愣了一下，望向那人，而那人也像是听到了她的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

端木階看著那個長發的女子，她穿著淡色系套裝，不像其他人那般濃妝艷抹，清秀的臉蛋沒有多余的粉妝，臉上也不見剛剛房里那些人瘋狂邪惡的表情，不知怎地，他在看到她的同時，心頭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劉欣當然認得對方，端木階可是許自強的大學同學，當初安琪剛認識許自強的時候，就常跟她們說︰你們知道嗎？端木階也是自強的大學同學耶！仿佛和這男人沾上一點邊，也會跟著提升自我價值。

她明白人們總是喜歡和優秀的人親近，而說端木階是個優秀的人絕不是假話，他年紀輕輕就集權勢財力于一身，帥氣挺拔的外表更是令他想不出名都難，就連他的新聞都常被歸類到娛樂版面，可見他早已被明星化，只是這男人跟她們的世界相差太遠，當他們同時出現在一個畫面里，感覺總是有些奇怪。

「我們先下樓去吧！」劉欣閃過了和端木階相視的機會，對著身邊的章慈瑜小聲的說。

章慈瑜點點頭。

她們正要舉步離開，站在端木階身旁、綽號叫大刀的男子突然開口。

「章小姐，等下不是還要一起去唱歌嗎？」他怕美女忘了稍後的KTV之約。

「喔……」章慈瑜想了一下，干脆隨便找了個借口，「好，我去外頭抽根煙，等下大門口見。」

「你要去抽煙啊？我也想去，一起走吧！」大刀露出了欣喜的神情，連忙抓住機會。「端木，一起走吧！」

端木階想了想。也好，反正他也想出去透透氣。

當他們一行四人正要離開時，听見房內傳來恐怖的尖銳笑聲，劉欣不忍的望向房間。

「隨他們去啦！結個婚搞這麼大，本來就會有一些不熟的朋友硬要玩那些花樣。」章慈瑜當然明白劉欣在擔心什麼，可是擔心也沒有用啊！

「不是比較熟的朋友才會這麼玩嗎？」大刀也跟著開口。

「好朋友才不會這樣。」

「好朋友才不會這樣……」

一樣的話，竟同時又從兩個人的嘴里說出來。

劉欣驚訝的看了端木階一眼，告訴自己，這應該是巧合，他們只是剛好有相同的感覺。

「你們兩個還同時開口咧！炳哈……」章慈瑜當然沒錯過這巧合，戲謔的看了劉欣一眼。

「本來就不應該這樣玩自己的朋友。」劉欣只得假裝沒事的解釋。「那樣子多尷尬，在一堆朋友面前做那些動作……」

想起剛才安琪被迫要在被子里頭扒光身上的衣物，甚至還有女同學伸手進去檢查她是否真的月兌光了，也不想想房里還有其他的男性在，就算隔著一條被子，都令劉欣無法忍受，奈何所有的人幾乎都玩開了，她跟章慈瑜看不下去，也無力回天。

「那又沒什麼，現在結婚不都是這樣玩？！我還看過玩得更凶的咧！」大刀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

「結婚也沒必要這樣玩啊！誰說結婚就要給其他人這樣玩？」章慈瑜可不認同，剛剛只差沒比安琪更早翻臉。

劉欣也贊同她的說法，「結婚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結婚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神奇的事再度發生了，這次輪到端木階望向她，發現劉欣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們兩個是鸚鵡啊？干嘛一直說一樣的話？」章慈瑜也覺得奇怪。

「而且還一字不差咧！」大刀覺得他們未免太有默契了。

被他們兩個這麼一說，劉欣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完全沒料到會這樣，為了證明自己沒被影響，她沒對其他人的發言做出表示，只是假裝沒事，繼續說下去。

「我的意思是，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其他人這樣玩，真的沒什麼必要。」

「只是求個熱鬧嘛！不過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小習慣，鬧洞房不就是這樣嗎？大家只是為了博君一笑。」

「時代在進步，不是嗎？不是人人都喜歡那種把戲，更何況大家都知道新娘大著肚子，還玩那種游戲就有點過火了。」章慈瑜說著，像個女王般走進電梯。

端木階認為是男人通常都無法將目光從那位美女身上移開，可是他出奇的只盯著另一個較沉默，且臉上表情不多，讓人幾乎會忘記她的存在的劉欣身上。

「我看得出來，你喜歡後頭那個。」大刀搓著雙手，在端木階的耳邊說道，仿佛已經提早除掉了強力的對手，因為他明顯的被章慈瑜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本來還擔心著若是端木階也喜歡章慈瑜，那他的勝算可就不大了，還好端木階恰巧就是跟另一位小姐心有靈犀，那他可有機會了。

「我什麼都沒說。」端木階並不想直接承認什麼。

「你說了啊，你今晚明明說了。」大刀像是想起什麼，拍了下手，「你說你要找個能跟你心意相通的人，我看你應該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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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圖夜未眠」那部電影里，男主角和女主角提起戀愛的感覺時，都一起用了「Magic」魔力這個單字。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真的遇上了真命天子，有很多話你可以不用開口說出來，他自然就會明白你在想些什麼。兩人像是早有了默契，可以意會對方心中那些說不出來的想法，不用言語，自然什麼都明白。」劉欣坐在咖啡館里，臉上流露出夢幻般的神采，對著章慈瑜說。

「哪有那種事？！」章慈瑜可一點都不曾這樣想過。

「章魚，你不要對愛情這麼悲觀嘛！還是有可能啊！或許人跟人之間真的有命定的緣分，只是運氣好或不好的差別而已，也許他只是跟我錯身而過，我一直沒發現他的存在。」

「你就是太天真了！你別跟那個香港的女藝人一樣，太傻、太天真，最後為愛落得一身腥就好，像你這種天真派的女孩子，向來都只有被花心男玩弄的份，要不是有我盯著，我真怕你哪天落入壞人手里，還高興得替人家數鈔票！」對于好友天真的想法，章慈瑜十分憂心。

「才不會咧！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傻。」

「那你還抱持什麼跟戀人之間會有莫名其妙的鬼默契的說法，這想法本來就很傻啊！你要知道，人跟人之間妥協的成分居多，沒有什麼是百分之百契合的，當你愛上一個人之後，就只能認命的接受他個性上的缺陷，然後告訴自己這就是命。」

「你真的很不浪漫耶！」

「我才覺得你太過浪漫天真咧！你千萬不要也跟天真教主一樣跟男朋友隨便搞自拍，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我怎麼會去自拍？！我才不是那種人呢！算了，跟你說這些，我真的會變得越來越笨。」

劉欣早就知道章慈瑜對愛情有多麼不信任，可是這完全不影響她對愛情的樂觀態度。

「你最好是真的可以學聰明點，別以為我沒發現，你昨天在KTV的包廂里跟那個端木階眉來眼去。」

「什麼？」劉欣一臉驚慌，好像小辮子被人抓住般啞口無言，但又試著想裝出沒事的模樣。

「什麼？」章慈瑜幸災樂禍的揚起一道眉。

眼看事跡可能敗露，劉欣樣試圖淡然解釋︰「我跟他又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我看你的眼楮都快變成心型的了。」

章慈瑜認定自己應該是這世界上最了解劉欣的人，兩人結為好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雖然她們的個性相差極遠，可是就這麼巧，從第一天認識她開始，她們就情同姊妹，逐漸熱絡起來，劉欣是那種藏不住心事的人，只要她開口問，劉欣也不可能會瞞她。

「好啦！我只是覺得他長得很帥，而且我也知道你對他有成見，不過我跟他真的沒怎麼樣，只是……」

「沒怎麼樣，你們兩個的眼神會老是交接在一塊？」章慈瑜追問。

「對！」劉欣露出神秘的笑容，想也不想便承認。「你不覺得很巧嗎？在場的人那麼多，可是他好像一直都在注意我。」

「如果你不去看他的話，又怎麼會知道他也在看你？」章慈瑜反問。

「你不要這麼說嘛！人總是喜歡欣賞美麗的事物，而且……他真的很帥嘛！」劉欣不諱言自己的確是被端木階的男色所迷惑，她一直都喜歡像他那一型的男人。

「帥又不能當飯吃，你應該也知道，他的女朋友一個比一個辣吧？」

「我知道啊……」劉欣的表情沒有剛才那麼燦爛了，她知道自己一向不是走火辣路線，而這年頭男人似乎只喜歡那種熱熱辣辣的性感女孩，要真的和他過去曾帶出來的女友一比，她實在是清淡得可以。

「那你覺得你有什麼本事可以擄獲浪子的心？」

「你不要對他這麼有成見嘛！他也不見得真的是浪子啊！」

「都還沒跟人家在一起就已經幫他說好話了，你也未免陷得太快了吧？我看只要端木階對你勾勾指頭，你八成就會立刻跟著他跑了。」

劉欣察覺自己的心意被發現之後，也不再刻意隱瞞了，反而認真的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愛情，可是我真的覺得我跟他之間有種莫名的聯系，昨晚有好幾次我跟他都異口同聲的說出一模一樣的話，然後我們就互望一眼，我現在不能跟你解釋那是什麼感覺，但是我真的覺得我跟他好像可以有點什麼。」

「你還是冷靜點想清楚吧！那也不過就是巧合，人跟人之間有相同的想法時，本來就很容易說出一樣的話。」

「可是一字不差耶！」

「反正你就是要硬拗你跟他之間有心電感應就是了。」

「當然，不只是那些，還有我們有時候目光會在半空中交會……」

章慈瑜迅速的用手搗住好友的嘴，「你再說，我就要吐了。」

劉欣的嘴巴雖然被搗住，但一雙大眼卻閃閃發光，她一點都不介意被章慈瑜這麼嘲笑，正因為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就算被笑也無所謂，反倒是面對其他人，劉欣知道自己就無法這麼坦白。

章慈瑜本來還想要再說點什麼，劉欣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你接電話吧！少再胡思亂想了，我再去點一杯咖啡。」她放開手，起身走向櫃台。

劉欣拿出手機，看著上頭顯示的陌生號碼，以她的個性，不認識的來電號碼絕對不會接，但這回她有股沖動想接通電話，心中有種期待，期望著這會是端木階打來的，雖然她明知道兩人不曾交換過電話號碼，卻下意識的感覺到這通電話跟平常不一樣。

當她按下通話鍵時，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因為她一听到聲音，就明白自己猜中了。

「喂？劉欣嗎？」

真的是他……端木階。

「我是。」她心中不斷的冒出喜悅的泡泡，端木階的來電應驗了她的感應，也完全符合她心中的想像，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巧合，但認定這就叫緣分。

「我是端木階。」

「嗯，我知道。」

劉欣漾起了甜蜜的笑靨，有種預感，她的人生就此要展開完全不同的新頁了。

「你怎麼知道？這號碼是剛才我拜托自強向他老婆要來的。」

發現她認出了自己的聲音，端木階有些高興，因為這也間接的證明了她確實是有注意到他。

「我……我想這很像是你的聲音。」

端木階的聲音很好听，屬于成年男子才有的聲調，很平穩，加上他咬字清晰，不像時下一般年輕男孩那般含混，而她一直都認得他的聲線和語氣，昨晚在KTV的包廂里他們說過幾次話，他顯然是個熱門的談話對象，總有許多人想擠到他身邊跟他說句話，她雖然沒像其他人那麼熱切的想與他交談，但都在同一個包廂里，偶爾也會有些禮貌性的對應。更令所有的人驚訝的是，就連在KTV的包廂里頭，他們也發生了好幾次異口同聲的情形，這更加深了她對他聲音的印象。

「你昨晚不是說很想去看那部最近才上映的電影嗎？我今晚沒什麼事，你想跟我一起去看嗎？」

他竟然約她一起看電影！劉欣興奮得難以言喻，雖然看不見自己此刻的表情，但她知道她的臉上一定露出了特大號笑容。

「嗯，我今晚有空。」

她不敢說想跟他一塊去，不過這答案應該已經很明顯了，如果端木階夠聰明，就該知道這已經算是同意了。

「那我幾點去接你？」

「我現在人在外面的咖啡館。」她說出自己所處的咖啡館位置。

「那好，我就在附近，可以先到那里去找你，如果時間夠的話，我們還可以在看電影之前一起吃頓飯。」

「嗯，好啊！不過我朋友章魚……章慈瑜，你也見過的那位，我現在跟她一起在咖啡館里。」她先提醒端木階，因為昨天章慈瑜對他似乎不怎麼友善，其實她不只是針對端木階，劉欣了解章慈瑜的個性，知道她只是對那種長得很帥的男人帶著戒心，說穿了，她也沒對哪個男人真正友善過。

「沒關系，我先過去找你們再說。」

端木階的反應顯然一點都不在乎章慈瑜的存在，這讓劉欣放心不少，因為如果是一般比較沒種的男人，知道章慈瑜也在，搞不好就會直接說改天好了，尤其章慈瑜的性子很直接，怕事的男人肯定會閃得遠遠的。昨晚本來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是沖著章慈瑜去唱KTV，可是到了快散會時，根本沒人敢待在她的身邊，端木階昨晚應該也見識到了章慈瑜的性格，他卻一點也不以為意，這樣勇敢的端木階，在她心里又馬上加分了。

一等章慈瑜拿著咖啡回來，劉欣馬上跟她說了端木階打電話來，那喜孜孜的神色怎麼也藏不住。

「瞧你一臉樂的！你收斂一點好不好？我就說他只要勾勾指頭，你馬上就會飛撲過去。」

「可是我真的很高興啊！扁是听到手機鈴聲響起，我就有預感那是他打來的，結果一接通，真的是他！我就跟你說了，我跟他之間真的有種感應在……」

「停！」章慈瑜急忙要她打住。「你別被這種無聊的巧合沖昏了頭，人跟人在一起重要的是相處，哪是這樣就可以認定的！再說，你跟他約在這兒見面，他知道我在嗎？」

章慈瑜討厭帥哥可是人盡皆知的，就算長得再有形，她也從來沒給帥哥什麼好臉色看，如果端木階識相點，應該明白她對他沒有好印象。

「他知道啊！我有跟他說你也在，但是他什麼也沒說，還說會馬上過來，顯然他一點也不在意。」

「這麼有種？」

「是啊！他是不是很不一樣？」

劉欣露出微笑，以往追她的男人總是特別在意她的好友章慈瑜，章慈瑜人不壞，重點是她也是大美女一名，只是習慣冷臉對人，尤其對于不熟的人更是如此，但章慈瑜卻是標準的面惡心善，要是踫上比較怕事的男人，就會對她的存在有點疙瘩，不過端木階一點都不在意她，這也顯現出他的特別。

「你的意思好像是所有的人遇上我都應該要害怕？！是男人，膽子本來就應該要大一點，更何況我又不會吃人！」

「我知道你不會吃人，但是你不要對他太凶……」

「你干嘛啊？」章慈瑜笑似非笑的看著好友。「現在就開始幫他說好話了，我看你戀愛都還沒開始談，就已經一頭栽進去了，這樣不太好吧？你可別一頭熱才好。」

「你……你明知道我很喜歡他。」劉欣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嘆了口氣。「我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甚至不記得我以前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我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覺得我跟他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我就是有這種感應在，也許你會覺得這很不可思議，我也覺得很離譜，可是我就是這麼相信著，也許……我想要有個機會可以去試試。」

「試試這一切是不是只是你的錯覺而已？」章慈瑜毫不考慮的問。

「就算是錯覺也沒關系啊！反正他看起來滿賞心悅目的，與其被一個長相平凡又品行不好的豬頭三騙，找一個帥哥認識看看也不算太糟吧！」劉欣試著找了個還不算太爛的理由來說服她。

「反正你就是相中了長得帥的端木階！」

「才不是咧！他應該還是會有其他的優點吧？」當然，長相稱頭是很重要的，只不過她相信端木階不會只有長相這點吸引人，當她望進他的眼里時，總覺得他似乎還有什麼值得自己去發掘。

「那你就自己問問他吧！」章慈瑜拿著咖啡，用下巴頂了頂朝她們走來的高大男子。

劉欣順著她的暗示望過去，果然看到了端木階手里拿著咖啡，離她們只剩三步遠的距離。

「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她傻傻的開口。

她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甚至沒在他抵達前跑進廁所里補個妝或是梳個頭發，怎麼他就出現了？其實她的臉上除了訝異以外，還有更多的情緒是屬于懊惱的。

端木階一臉從容不迫，像是了解她的訝異，解釋道︰「我剛才不是跟你說我在這附近嗎？」

「可是……我以為你還要久一點才會過來。」

盡避既懊惱又訝異，不過一見到端木階，劉欣不自覺的露出了難以壓抑的笑容。

「我看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你吧！」章慈瑜啜了口咖啡，順便挖苦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