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芷藜沒有敲門就打開玉帝房間的門。
「你忘記禮儀了嗎?孩子。」玉帝站在窗戶邊從沉思中轉過頭看著她的女兒。
「在你把我送來這里之前,就必須有心理準備,唯有變得粗魯無禮才能在這個鬼地方生存。」她滿懷怒氣地站在玉帝面前。
「我看到的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玉帝打趣道。
「戀愛!」她不滿地轉開頭,「我還沒有開始談戀愛,就要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推入火坑了。」
「你善于扭曲事實。」玉帝好笑地說,「這個婚禮將會是有史以來最美好的姻緣,將被傳頌萬年,媲美裴夫魔王浪漫的婚姻。」「听到您這麼說,您知道我有什麼感覺嗎?」她驚異地看著玉帝。「听得我快吐血了。」
玉帝大笑,摟過女兒︰「你們兩個互相深愛著對方,只因你們都太驕傲了,所以不承認。」
「對您也大有好處。」
「沒錯,聰明的女兒。」玉帝坦然承認,「天界和魔界聯姻所帶來的將是無止盡的和平。」
「天界有足以控制萬界的力量,毋需藉助于魔界。」芷藜客觀地指出,「只因您想省去麻煩,有我在魔界,您根本毋需擔心哪一天再有什麼狀況發生。」
「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被打敗的滋味並不好受。」玉帝苦笑道,「我原本也以為自己有那個能力,但小仲斯的事又該如何解釋呢?因為我的疏忽,造成人間的一場大災難。」
「這次是意外。」她握住玉帝的手安慰他。
「並不全是,而是我判斷上的錯誤。」玉帝慨然嘆道,「水患是黑獄魔王暗中教唆,天庭的紛亂也是黑獄魔王搞的鬼。而我竟以為是裴烈……不論是誰的錯,我一定要確保人間的太平。」
玉帝的意思是堅持要犧牲她羅!芷藜生氣地吼道︰「您是玉帝,萬界的太平當然是您的責任,但別把我的終身幸福扯進去。」
「你身為芷藜仙子,說出這種話不覺得丟臉嗎?你的榮譽、自尊、驕傲都到哪里去了?」「等我真的嫁給魔王時,我才會真正失去榮譽、自尊、驕傲,嫁給一個人渣之最的魔王,我才覺得丟臉。」她大叫。
「不準你侮辱一界魔王。」
「對我而言她只是一個殘酷的魔王。」
「你難道不懂嗎?」玉帝拉著她看窗外污穢的景象。「統治一個充滿血腥與污穢的地方,他需要力量。如果你稱那股力量為殘酷,我不能苟同。」
「可我是一個女人,我需要的不是力量的統治,我需要的是愛。」她喊道。
「原來如此。」玉帝笑了,「但是你愛他,不是嗎?我親耳听見你說你愛他,不然我不會堅持要你嫁給裴烈。」
「唉!或許我愛他。」芷藜由意氣風發的大女人姿態,瞬間轉變為小女人的無奈與無助。「可是我怎麼會愛上一個殘酷的魔王呢?」
「請你不要以我們天界的眼光評定裴烈。在我認為他是一個公平、充滿力量的男人,絕不是一個殘酷的人。」玉帝充滿感情地告訴女兒,「你們是天生的一對,你的勇氣足以匹配他的力量,你能帶給他幸福。」
「但是誰帶給我幸福呢?」她抬頭無奈地望著父親。
「他愛你。」玉帝給他答案。
「他不愛我。」她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如果他愛我,他就會答應我的條件。」
「什麼條件?」
「一個再簡單、再容易不過的條件。」芷藜有點委屈地看了玉帝一眼,玉帝則一副了然的表情等著她繼續說下去。「我只要他答應在婚禮時,當著萬界的貴賓面前,跪在地上宣誓他愛我。」
玉帝听了大笑。
芷藜辯稱︰「這只是一個小小條件!」
「沒有一個男人會答應。」玉帝大笑後,平和地向她解釋。
「原來您也是一頭沙豬。」芷藜不客氣地批評自己的父親。
「不過我想也許你真的做得到。」他沉吟一會兒後,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愛你愛得無法自拔。或許你還可以以此為生活目標,想必你的婚姻生活將充滿挑戰。」
「可是我沒有自信可以跟他生活。」她黯然神傷。
「你們兩個彼此強烈地吸引,只是誰也不肯先低頭。你和你母親一樣,有無限寬容與溫柔的愛,試著用愛融化他。」玉帝鼓勵地捏她的臉頰。
芷藜想了一下,「或許我會,或許我不會,端看他婚後的表現。」
「記住,幸福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語畢,玉帝在心中喃喃抱怨,真是倔強的女人,但至少她已經答應接受這樁婚姻。
冗長的婚禮在第二天下午隆重地舉行,萬界應邀而來的嘉賓多達上萬人。魔域也難得有如此歡樂、祥和的氣氛。
歡樂的婚禮中,恐怕只有一人如冰山般面無表情,那就是新娘——芷藜仙女。婚禮的宴會持續進行到午夜,新娘必須回房換衣服時,她冷冷地提醒裴烈,「你還有一項儀式未完成——宣誓你的愛。」
「夠了,請停止你幼稚的行為。」裴烈皺著眉回答他,眼里還有一絲懊惱。「現在回房換衣服,再回到宴會來。」
「希望你別後悔!」說完,她僵直著背,帶著火焰般的怒氣離開。
熱鬧非凡的婚禮並不因新娘的缺席而有所影響。
芷藜回到寢宮,小莉興奮地抱著一件華麗的衣服進來。「芷藜,這件衣服好美喔,你一定喜歡。」
芷藜看都不看一眼,逕自拔掉綰著她頭發的發夾,一頭如雲秀發迅速覆蓋在她的身後。她舒服地輕嘆,「終于舒服多了。」
小莉訝然道︰「你決定用這個發型配合這件紅色的晚禮服嗎?」
「我累了,不想回去。」
「那怎麼行!你是王妃耶!」小莉大叫。
芷藜瞥了大驚小敝的小莉一眼,笑道︰「既然我是王妃,就有權決定自己是否要參加宴會。」
「可是那是你的婚宴哪。」小莉張著嘴巴,一臉不解。
「快,幫我月兌掉這件衣服,這衣服太緊了,繃得我好難過。」
「可是晚宴……」小莉走向前幫芷藜拉下衣服,可是嘴巴仍不安地喋喋不休。「要是大王——」
「哦!我差點忘了。」芷藜拍拍額頭。「我們得先通知裴烈,否則那不可一世的魔王以為我們故意忤逆他,他又有藉口鞭打你了。」
她套上一件棉質睡袍,走到門口請侍衛向裴烈報告她將缺席。侍衛非常懷疑地看了一眼作風怪異的王妃,納悶地餃令而去。
「你真的決定不回到晚宴嗎?」小莉想到新娘缺席的婚宴就全身發冷。
芷藜卻從容地坐在梳妝台前攬鏡自憐。「當然,懷孕使我容易疲憊。」
餅了許久,小莉看芷藜真的走向床睡覺時,終于忍不住抱怨出聲︰「可是大王一定很不高興。」
「他知道我比他更不高興。」她欲趕走喋喋不休的小莉。「好了,你可以回到裴沙的身邊啦。快出去,不要打擾我休息。」
等小莉走後,芷藜帶著勝利的微笑入睡。她真的累了,很快地睡著。
當侍衛全身發抖地向大王轉達王妃的意思時,原以為大王會遷怒于他。但大王卻出意料地大笑,還獎賞他一枚金幣。
「各位,」裴烈微醉地向諸位賓客舉杯致意,「我的妻子已迫不及待地在寢宮內等我了,為了我們的芷藜仙女,我想我必須先告辭了。」
接著,裴烈被裴沙及一群是爛醉、準備鬧洞房的男人簇擁到寢宮。裴烈很有技巧地把那群人擋在門外,一進入門內,他愉快地听著門外掃興的噓聲漸漸遠去。
芷藜被他們吵醒,她張開眼楮斥責他,「你把我吵醒了。」
「那倒好,」他無賴地躺進大床。「反正我們也不可能睡。」
「為什麼?」疲倦的芷藜只想繼續作她的好夢。
「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很好笑嗎?」他曖昧地朝他微笑,「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哩!」
「我說過,你一天沒有當眾宣誓你愛我,我就不讓你踫我。」她非常認真地對他說。
裴烈微醉的眼里先是出現一絲納悶的氣焰,然後挑戰的嘲笑道︰「是嗎?那我們就來試試看誰是贏家。」
他將身子覆在她的上面,親密地吻著她的敏感處。可是芷藜鐵了心地抗拒他,一動也不動地躺著。
「該死!」他抬起身子,眼神狂暴地看著她,「你是玩真的?」
「我說過,」她一字一字清楚犀利地回答,「唯有答應我的條件,你才能擁有心甘情願的我。」
「我永遠不會答應。」裴烈憤怒地離開她的身體。「我隨時可以從別的女人那里得到快樂,除非你來求我,否則我永遠不會再踫你。」
芷藜感到心痛,強抑住淚水的滑落,朝他喊叫︰「那最好,因為我無法忍受被一個沒有愛的人利用。」
「幼稚。」他啐了一聲,翻過身背對而睡。
不一會兒,芷藜听見他打呼的聲音,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淚。原來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
第二天,他開始睡在客房,並且不再和她說話。關于魔王夫妻不和的閑話也從僕人處傳遍魔域。他們的冷戰在一個月後仍持續著,魔王宮上上下下誰也不曾看見這對新婚夫妻交談過。
裴烈大王的心情更是糟到極點。沈大海被消滅後,魔域審判案件都由他親自處理,那些犯了輕罪卻被判重刑的犯人無不叫苦連天,地牢早已人滿為患。
而在芷藜王妃那邊,小莉更是說破了嘴,仍不能打動芷藜主動與大王重修舊好。魔王宮內的僕人聰明多了,群僕無首又有紛爭的情況下,都求王妃為他們解決問題。王妃是天界來的,雖然不懂取悅大王,但最起碼不像大王,發起脾氣來動不動就斬人手腳。
這一天,風度翩翩的裴沙在花園里找到芷藜。他禮貌地詢問︰「我可以跟你聊聊嗎?」裴沙向來很少主動跟她說話,但從小莉那邊,她知道裴沙是一個年輕有為的熱血青年。看著他俊朗面孔下的成熟穩重,她微笑地請他坐下。
「謝謝。」
芷藜知道他要找她談什麼,所以她采取主動,先發制人地警告他︰「如果你是來替你哥哥當說客的話,就請你打消念頭。」
「我從沒見過我的哥哥那麼久沒有踫過女人。」
他崇敬的語氣是針對他兄長的,芷藜回道︰「我以為我會感動嗎?」
從她的表情裴沙猜不透她的心,他懊惱地說︰「那表示他在乎你。」
「我很高興。」
「那太好了,我去告訴烈——」他以為事情就這麼簡單,得意地站起來準備去告訴裴烈。
「他在乎我的程度和艷紅是一樣的。」
她的話讓裴沙錯愕,他不解地說︰「烈寵愛艷紅時很縱容她,給她的金銀珠寶多得數不,艷紅更因烈的寵愛而四處耀武揚威。」
「他沒有給她尊嚴。」
「尊嚴?」女人需要這個嗎?他無法理解,「他娶你了不是嗎?」
「我的尊嚴不需要他娶我來證明。」
他不懂,干脆直接問︰「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愛。」她答得也很直接。
「就為了這個?」他張口結舌。
「所有女人都需要這個。」裴沙的態度惹火她了。「難道你從未給小莉愛嗎?」
「小莉不需要。」
「無稽之談。」她嗤鼻道。
「你們天界的神仙沒事就把愛掛在嘴上,但你們彼此之間從不曾付出。而在魔域,我們用實際的物質滿足女人。」
她幾乎要笑了,因為他說得有那麼點道理。要是給天界的長老們听到的話,不氣死才怪。不過她開口時,已成功的裝出一臉鄙視,「沒錯,但小莉既非仙也非魔,她是一個凡人,凡是凡人都需要愛。你要娶她,娶她可以證明你有愛,你難道不愛她嗎?」
裴沙考慮了一會兒後,緩緩說道︰「她很討人喜歡。」
「喜歡?我以為你是愛她才和她在一起!」
「我對她很好。」
「好得讓她做我的奴隸?」
「我正考慮要納她為情婦——」
芷藜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應該要娶她。」
「不可能。」裴沙大叫,「我和烈一樣,娶了平凡的女人會失去魔力。」
「本來,愛一個人就要為她犧牲,除非你不愛小莉。」她必須確定裴沙是愛小莉的。
他沉思了很久,最後瞪著她說︰「我愛她。」
「多愛?」她故意嘲諷地看著他,用話刺激他。「小莉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如果到了凡間,會有一大堆男士追求她。她有權擁有一個幸福甜蜜的家庭,還有和她一樣可愛的小寶寶圍在她身邊打轉。」
「她除了我,不會有其他男人。」裴沙下定決心,絕不讓別的男人擁有小莉。
「如果你不娶她,我不會讓小莉成為你的情婦,晚上也不會讓你再踫她。」她認真地威脅道。
「你管不著。」他以同樣強硬的態度回答。
芷藜站起來,以銳不可當的架式說︰「我偏要管,我還要讓小莉結婚、生子,擁有一個幸福的婚姻。」
「小莉是我的,如果你敢插手任何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裴沙也站起來,冷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少管別人的閑事,多管管你自己吧,免得惹火了我哥哥,他會休妻的,到時別說愛了,你自殺都挽回不了他的心。」
芷藜一點也不介意他所說的話,微笑地在他身後大喊︰「我一定要得到你哥哥的愛,而且我也一定會讓你明白,娶小莉才能讓她幸福。」
芷藜微笑地看著裴沙氣憤地大步離去。他需要一點刺激,否則永遠不懂愛的真諦。而她很樂意教導這個有為的青年,畢竟他不像裴烈那個老頑固般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晚餐時間,芷藜一看見桌上的大魚大肉就覺得反胃。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匆匆回房,並要僕人幫她準備清粥送進寢宮。
裴烈在門口攔住正要送清粥給王妃的僕人,他從僕人手中接過餐盤,「我來就好,你下去吧。」裴烈敲著門。僕人欣喜地離去,他等不及要去向其他人宣傳,大王及王妃和好了。
「請進。」
還真有禮貌,裴烈微笑地走進去。「僕人說你身體不舒服。」
「是你!」芷藜驚訝地看他端著餐盤走進來。
「驚訝嗎?」他微笑。
「沒想到你還知道敲門的禮節。」她故作漠然,很有禮貌地問︰「請問你有事嗎?」「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何不能來?」他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臥姿,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她。「沒胃口?」
她點頭。裴烈出其不意地將她摟過來,橫放在他腿上。
突然的親近使她驚訝,令她不由自主地臉紅,「你想干嘛?」
「小心,別亂動。」他端起盛著清粥的碗,警告亂動的她,一邊保持手的平衡。「我要喂我的兒子。」
「喂你的兒子?」她氣呼呼地別開臉,拒絕進食。「我就知道你從來沒想過我。」
「原來你這麼想我。」他輕笑。
「誰想你了!」
「不管你有沒有想我,我的兒子可想死我了。」他趁她開口時將湯匙塞進她嘴里,然後贊美道︰「這才乖。」
芷藜開口欲爭辯,又被大大一湯匙的粥塞住嘴巴。他再次微笑,「我贊美的是我的兒子。」
她更氣了,可是他拿著碗的手同時有力地圈住她的身體,她動彈不得,又不想把場面弄得太難看,只得不情願地接受他雞婆的喂食。
終于,碗里的粥不剩一粒米粒,她松了一口氣,「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不行。」他滿意地放下碗和湯匙,但沒有放開她,雙手改而撫模她的小骯。「照顧完兒子,也得安撫他的母親呀。」
「我不需要你照顧我。」他氣憤地推開他不安分的手。
「我給了你一個月的時間適應魔域,現在,我想听听你的感覺。」他的手親昵地伸向她因懷孕而微凸的小骯。「我的適應力很好,你毋需擔心。」芷藜努力使全身僵硬,抗拒他親近的魅力。「你知道我在等什麼,如果你還不打算給我你的愛,請你放開你的手。」
「如果我不呢?」低沉的聲音透露著危險,緊縮的雙手顯示已瀕臨失去耐性的邊緣。
「小心點。」她的手抓住裴烈放在她月復部的手。「你虐待的是你的兒子。」
「該死。」他立刻松開手,真心反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必。」她尖酸地說,「我相信若不是因為我懷著孩子,你會毫不猶豫地用強的。」
「你說得一點也不錯!」裴烈氣憤地讓她站直,自己也站了起來與她面對面。「謝謝你提醒我,我早該用強的。」他扣住芷藜的下巴不容許她移開嘴。她只得任由他一再地輕啄,直到自己渴望地張開紅唇。
裴烈帶著勝利微笑的嘴重重覆蓋上她的,再也不容許她置疑、反抗。他帶領著她打破這一個月來的僵持,共赴兩人都渴望的雲雨之歡,同時也打破了她的誓言。
事後,她躺在他懷里痛哭,而他也非常溫柔地擁著她,輕聲細語地安慰她,並以不斷的激情一再使她忘卻失敗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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