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怕刺激溫母的病情,淳靜羽通常避得她遠遠的,萬一踫巧見了面也是盡量保持低調。
好比今天天氣不錯,淳靜羽蹲在花園一隅鏟土準備種九層塔,溫母也剛好到花園散步,她朝溫母微笑點了頭即不再看對方,完全浸婬在種花種草的樂趣里,不是她高傲、目無尊長,而是怕她說錯一句話,就會不經意又得罪溫母。
「你在做什麼?」溫母氣若游絲的問。
淳靜羽一愣,轉過身,「鏟土種九層塔。」
「喔……那你要小心一點,別把阿嫻的韭菜苗給弄壞了。」
淳靜羽知道溫母又把現實跟過去的時空錯置了,她並沒有糾正溫母,順著她的意說︰「我知道,我會很小心,不會弄壞阿嫻的韭菜苗。」
溫母在一旁的橫椅坐下,看著她挖土,「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里?」
她遲疑了一下才說︰「我是溫先生的……朋友,正好來這里作客。」
「溫先生……哪一個溫先生?我家有兩個溫先生,你指的是老的溫先生還是小的溫先生?」
「我是小溫先生的朋友。」
她有些擔心溫母的病,她的記憶力似乎出現了部分障礙,溫潛知情嗎?
「你是阿潛的朋友啊,阿潛很少帶朋友回家的,難怪我不認識你!對了,你有沒有看見阿嫻?她是我女兒,我已經好久沒看見她,你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嗎?」
看見溫母如此思念女兒,淳靜羽忍不住鼻酸,「我不知道阿嫻到哪里去了,我猜她可能出國了,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念書,所以才沒有回家看您。」
「出國,你怎麼知道她出國了?」溫母偏頭問道,眼里有一絲迷惑。
「我猜的,我也不知道阿嫻去哪里了,所以猜她是不是出國了。」
「你幫我找她回家好不好,她告訴我要和同學去西門町看電影,可是一去就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她已經十九歲了,應該不會迷路啊,你幫我去帶她回家好不好?」溫母求助于她。
她忍住隨時要掉下來的淚,好言安撫道︰「好,如果我看見她會帶她回家,我們先把這些種子埋在土里好不好?」她轉移溫母的注意力。
聞言,溫母一笑,「你沒騙我吧?這里的人全都騙我,我好生氣。」
「這些種子是我去花市買的,不知道會不會發芽?」
「種子當然會發芽,阿嫻也很喜歡種東種西,這個花園就是因為她喜歡,所以我和我先生才會買下來,可是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劉嫂走近她們。「原來太太在這里看花啊。」
「是啊,這位小姐說要幫我把阿嫻找回家,我好高興喔。」溫母興高采烈的拍手。
劉嫂機警的看了淳靜羽一眼,「太太,我們進屋里去吧,這里有蚊子。」
「我還想在這里坐一下子,我想看阿潛的朋友種花。」溫母說道。
「不要看了,太太不是要看韓劇?已經開始演了。」劉嫂提醒。
溫母興奮的跳起來,往屋里沖,「對呀,我要看韓劇。」
「太太的病情最近很不穩定,本來不會這樣語無倫次的,這幾天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她不認得你是誰了對不對?有時候她也會問我阿嫻小姐的事,她好象忘了小姐已經往生的事,就像今天一樣,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劉嫂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下。
「劉嫂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你直說沒關系。」
「我想……這是我自己的意見,你听一听,不一定要照著做啦。我是覺得津小姐住在這里好象不是很恰當,先生和太太看見你又會受到刺激,不如你……要不要考慮搬出去住?淳小姐,你不要誤會喔,我不是要趕你走,我也沒那個權利,只是我看太太和先生真的很可憐,病成那樣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好的一天。」劉嫂吞吞吐吐的把話說完。
她淡淡一笑,點點頭,「我不會不高興,我會考慮劉嫂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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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文郁看著丁領陸痛苦的模樣,不安慰他反而笑他,「干嘛哭喪著臉?」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不看她,逕自吃著午飯。
「我現在做了你的同事,你不請我吃飯表示歡迎?」
「你這個女人真是可怕,我已經說了,不論你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我都不會喜歡你,你好象一點也听不進去。」他放下手上的筷子,不高興的說。
「我現在的情況就像你的情況不是嗎?」她反擊。
他氣呼呼地道︰「我的什麼情況?」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人家不也是不管你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嗎?」邱文郁一點也不心軟的說。
「你少煩我,我最討厭多話的女人。」他起身付了賬便逕自往外走。
她快步追上他,「你不要死心眼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我的事不用你費心。」
丘文郁為了要與丁領陸近距離相處,把原來待遇不錯的工作辭掉,考進丁領陸工作的公司;她想得很開,男人只要一天沒結婚,她就一天不放棄。
「淳靜羽就這麼好?我哪里不如她了,你非要這樣拒絕我。」邱文郁擦腰。
「你一輩子也比不上她。」他狠心的說。
她听了也不生氣,「那是因為你得不到她才會這麼說,得到了未必會珍惜。」
「誰說我得不到她,那只是時間問題,我有信心她會回到我身邊。」老實說,他被她的話小小的刺傷了一下。
「一樣啦,你以為淳靜羽離開溫潛之後還會回到你身邊嗎?我看你是痴人說夢,人家不可能會看上你的啦。在跟過溫潛那樣的男人以後,她會屈就于你才有鬼。」
「你怎麼說話這樣惡毒?」他怒不可遏。
「我說的是實話,我這個人不喜歡說謊話欺騙你,我想你也不希望我用謊話安慰你吧;再說,不管淳靜羽喜不喜歡你,我喜歡你就行了,我的意志力很堅定的,除非你結婚,不然我永不會放棄。」
「你這個人真是厚臉皮。」他斜睨她一眼。
對于一個口口聲聲說喜歡你的女人,他不想把話說得太無情。
「如果能夠得到你的心,臉皮厚一點又不會少一塊肉。」她滿不在乎的說。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你這樣做只會讓我離你離得更遠,到底要怎樣做你才會接受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的道理?我喜歡的人是靜羽,你明白嗎?」
她心一碎,仍不死心,「明白,不過現在還不是我該放棄的時候。」
「你……真是夠了!不論你怎樣我都不會感動的。」他一再重申。
她心中已有定見,不是他的殘忍能動搖的,她的好勝心強過一般人,她想得到的東西一定要得到手不可,即使不擇手段、即使傷到自己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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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文郁特別約了淳靜羽到她們一起念過書的小學做一趟記憶巡禮。
「你覺不覺得很有意思,以前我看學校里的東西都比現在看還要大一號?」邱文郁臉上堆滿笑容。
「因為我們長大了嘛。」淳靜羽很久沒來這里了。
因為父親的案子,他們搬了好幾次家,而她不願接近這里,以免面對往日的舊鄰居,那些人常拿有色眼光看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怎麼看你好象郁郁寡歡的樣子,是不是為了溫潛的事?你拿不定主意?」邱文郁突然問。
淳靜羽愣了下,「你知道我的事?」
「是啊,我哥喜歡的女人正好是溫潛的未婚妻,所以你們的事我知道一些,今天約你出來當然不是來看這幾幢建築物而已,我是想替我哥問問你和溫潛的關系到底會不會走上結婚這條路?」
「結婚?」她不敢往這方面思考。
「是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到最後不是分手就是結婚,我想知道你和溫潛會是哪一種?」
「你哥喜歡王小姐?」看來她不知道的事還真多。
「嗯……喜歡很久了,他們是青梅竹馬,不過女方看上溫家的錢財,和我哥漸行漸遠。」
「王小姐懷孕了,你哥知道嗎?」淳靜羽急忙問道。
邱文郁慢慢釋放她的心機,一笑,「我哥知道啊,我覺得我哥才是孩子的爸爸。」
「你哥是孩子的爸爸?可是王小姐不是這樣認為。」
「她當然不這樣認為,她希望憑借著這張王牌入主溫家,自然不可能放棄任何機會羅,我哥告訴我他有八成的把握孩子是他的。」這話不假,是哥哥親口對她說的。
「只有兩成會是溫潛的?」她不知道該不該暗自竊喜?
「在我看來或許王秀玟根本沒懷孕,她是騙人的。」邱文郁詭譎一笑。
淳靜羽又是一驚,「會嗎?這種事騙不了人,很容易被揭穿的。」
「揭穿了就說流產啊,反正這種事也不是沒有人做過,我這麼說有些壞心眼喔?其實我也不希望我哥真的娶王秀玟做老婆,那個女人的品行不好,我哥是有眼無珠才會煞到那個蛇蠍美人。」
「王小姐是因為太愛溫潛才會變得那樣,我想她的本性應該不壞。」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都不會影響你和溫潛的感情吧?」邱文郁有她的私心。
淳靜羽低頭不語。
溫潛的父母不喜歡她,就算王秀玟沒有懷孕,她還是沒有希望啊!
「怎麼?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一言難盡。」簡單的四個字比鉛塊還沉重。
「怎麼會,你是不是喜歡丁領陸所以才會猶豫不決呢?」
淳靜羽壓根兒沒把丁領陸考慮進她的去留里,「領陸學長?」
「是啊,我現在跟他同一間公司上班,天天見面,他說了很多你的事,他一直不肯放棄你。我看他挺死心眼的,愛一個人愛到這種地步,你一定很感動吧?」
「領陸學長……我想我和他緣分已盡,沒有可能了。」
「你說的是真心話嗎?」邱文郁就是在等她這句話。
淳靜羽點點頭,「是真心的,領陸學長越是這樣對我,我越是不能害他,我現在和溫潛的關系不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回頭了,如果我還和領陸學長藕斷絲連,我哪里還是人?」
「你夠義氣。好吧,我也不怕你笑話,告訴你好了,我喜歡丁領陸,最近正努力地追求他。」她不畏怯的說出自己的心事,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
淳靜羽由衷的說︰「你和領陸學長很相配。」
「相配嗎?我想會這麼說的人不是很多。」邱文郁自我調侃。
「要我幫你嗎?」她熱絡地道。
「如果你肯幫我當然好,那個丁領陸到現在還覺得你會回到他身邊,我怎麼勸他都沒用。」
「不管我和溫潛將來會如何發展,我和領陸學長都是不可能的了。」
「有你掛保證我的心就安了一半,我不是怕你競爭,而是你既然有更好的對象又何必退而求其次呢?」邱文郁頑皮的眨眨眼,笑得迷人。
「領陸學長對我很好,他會是一個好丈夫,不過他不屬于我。」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想跟他喜歡的人也有關系吧!以前我總是羨慕你有趕不走的追求者,直到我哥把你的事跟我說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你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煩惱。」
丘文郁指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煩惱正是她與溫家的恩怨,這些過往都是她無力改變的,她曾想過,溫潛的心里一定跟她一樣矛盾;所以為了不讓他左右為難,在必要的當口,她會做出必要的決定。
「我想溫潛也不是應該屬于我的人。」她幽幽地說。
「你不想要他嗎?」
「嗯?」她回過神。
「溫潛啊,一個那麼好的男人,又帥又有錢,要是他愛上我,我一定死抓住他不放。我一直在想,丁領陸會讓我動心,也是因為我看見他對你的深情,不然我才不會喜歡那種痞子呢。」
淳靜羽一笑,笑容里有深深的無奈。
「有人說,如果你很想擁有一個人,就放他走,如果他回來找你,就會永遠屬于你;要是他不回來,那麼他根本就不是屬于你的。」
「所以你會放溫潛走?」文郁偏頭認真的問。
「我會在心里把他放走。」
「所以我也應該把丁領陸放走?如果他是我的,他就會回來,如果不是我的,強求也沒用?可是我現在的動作就是強求啊,我若是不強求,丁領陸才不會看我一眼呢,他這個人就是喜歡你。」邱文郁嘴一噘。
「我想,讓他走可以是你試探他的最後一個方法,我和溫潛也是這樣,終究會走到盡頭。」
「十年了,難道沒辦法化解仇恨嗎?我以外人的眼光來看,你的父親已經一命抵一命了,這樣還不夠嗎?」
她戚然的搖搖頭,「還不夠,所有活著的人沒有一天不為那件事受折磨。」
她想起溫母,她不知道該怎麼化解溫母對她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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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淳靜羽一個人關在房間里準備明天上課用的教材。
溫潛敲了敲門。「我知道你還沒睡,我有話要問你。」
淳靜羽嚇了一大跳,開了門。
看見她緊張的表情,他揚起唇角一笑,「怎麼了?好象很怕見到我?」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事?」
「秀玟找過你?」他瞟她一眼,逕自走進房里。
淳靜羽楞了一下,她沒說,他怎麼會知道?
「是的,王小姐找過我。」
不是說不要讓溫潛知道的?主秀玟為什麼又要告訴他?
溫潛在床邊坐下,看了看擺在窗邊的書桌順口問︰「在忙什ど?一整個晚上沒下樓,劉嫂說你沒在家里吃晚飯,在外面吃過才回來?」
「嗯,和同學一起吃飯。對不起,因為聊得太愉快所以忘了打電話給劉嫂,明天我會向劉嫂道歉。」她和邱文郁吃過飯才回家。
「劉嫂沒說什麼,是我問她她才說的,她知道你有權不在家里用餐,我是想知道秀玟跟你說了什麼?」他追問。
「沒什麼,我以為王小姐跟你說過了。」她垂下眼眸。
「不是她告訴我的。」
她想不出還有誰知道這件事,「王小姐沒跟你說?」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復雜,我有一個朋友剛好看見秀玟和你一起喝咖啡,就這麼簡單,我只是想知道她跟你聊了些什麼?」
「她說……她懷孕了,我們聊了一些關于小孩子的教育問題。」
「就這樣?聊了一些小孩子的教育問題?」
「還有……我覺得小孩子應該同時有父愛和母愛。」
她不喜歡他談到孩子時輕率的態度,她的心微微一痛,這樣的男人不會是一個好爸爸。
他接下去問︰「如果她要你因此而離開我,你會怎麼做?」
她瑟縮了一下,「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沒想過?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我現在正式告訴你,除非我讓你走,否則你不可以離開我,明白嗎?我說的話希望你听進心里,我知道你常常不听我的話,自以為是的過生活。」他的語氣微慍。
「我明白。」她說得心虛。
听見她微弱的回答,他有一些不高興。他招招手,「過來我這里。」
她走向他,他一把拉她倒入懷中,低下頭聞她身上好聞的淡淡香皂味,她別開臉,他心中一震,唇上噙著笑。
「干嘛回避我?」
「王小姐需要你的關懷,我們這樣……是不道德的。」她怯怯地說。
他的接近讓她心跳加快。
「不道德?你結婚了嗎?」他的笑容益發加深。
她搖搖頭。
「既然你沒結婚我也還沒結婚,這有什麼不道德的,再說我們的交易到現在都是我在付出,你是不是也該盡點義務了?」
說完,他將她的頭按向自己,俯首吻住她瑰麗的唇瓣,一雙大掌摟住她縴細的腰身,一個翻覆,兩人一起倒向床榻,他狂亂的吻著她。
「靜羽……」他的呼喚充滿男性的渴望,撐起修長的健臂,定定的審視身下的她,語氣深沉地道︰「今晚再不會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打擾我們了。」
「溫先生……」她喃語,眼神迷離。
「不要這麼見外,叫我的名字有這麼困難嗎?」他沙啞地說。
他吸吮著她嬌如花朵的艷唇,幾近瘋狂的索求,之獸已經在他的體內蘇醒。
AA她悶聲申吟,被這灼人的激情弄得十分不安;他迅速的除去兩人身上的衣物,亟欲再見她雪白的胴體,之火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唇不斷的在她身上探索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在他的唇下變得敏感起來。
「沒有人可以阻止我擁有你。」他深深的將自己貫入……
撕裂的疼痛朝她席卷而來,她擰緊眉心,痛苦的吟逸出聲。
他看著她因為疼痛而皺在一起的小臉,誘惑著他男人最本能的感官反應。
這個折磨教她又愛又怕、又疼又舒服,酥麻的感覺傳遍她的全身。
他越是不留情的折磨她,其實心里越是多情,他完全被她迷惑得如血氣方剛的少年,一波接一波強烈的刺激讓他神魂俱裂。
她挪動一下腰肢,回應著他……他狂烈的激情教她措手不及,她在這方面毫無經驗,早已不能自持,他的氣息微微吹拂在她的臉上,她咬緊女敕唇,看著銷魂欲狂的他,她以為他會暈了過去。
直到他一陣抽搐,靈魂飛出,兩人一起到達虛幻神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