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键盘声回响在略显孤寂的办公室内,夕阳的余晖温柔的洒进偌大的空间中,映照出一条纤细的人影。
当最后一位同事挥手向她道完再见后,整个办公室就剩季采茵一人,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暮色,远方的灯火正逐渐亮起,灰色的街道加人几盏金色的车灯,城市正走人白天与黑夜交界的黄昏,调回目光,采茵再次专注于电脑萤幕上。
严盛勋走进十六楼的办公室内看到的就是这一幅景象,金色阳光洒落在女孩乌黑的青丝上,闪烁着柔顺的光泽,他走了进来,不强调自己的存在也不刻意掩藏。
季采茵发现这难得独享的空间这人人侵,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这不是总经理吗?她脸上有着讶异,真可惜公司的女同事都走光了,否则她们肯定又要尖叫兴奋不已。
“只剩你一人?”他问,越过她的身边往办公室里头走去。
“对呀。”季采茵看着他推开襄理室的门,走进那间私人的小办公室内。
严盛勋将手上的资料夹放到沉玉芳的桌上后,随后走了出来,看到那个又埋首于电脑前的女孩,他忍不住突涌上的好奇,饶富兴味的走向她。
季采茵抬眼看见他拉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她觉得纳闷,但仍没停下手边的工作。
“上次看到你时,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工作,怎么这次如此认真,还主动加班?”他似笑非笑的问道,若不是正好要下班离开,顺便送份明天待办的文件过来,恐怕他还不知道公司里有人免费替他加班。
“我今天晚上没事,所以晚点走没关系,这份资料输人完后影印五十多份就结束了,今日事今日毕,我不喜欢拖到明天才做,明天也许我很忙也说不定。”她说,眼腈还是盯着萤光幕。
“你满尽责的。”他微笑,英俊的脸孔更添魅力。
季采茵听不出来他是在赞美还是在损她,她耸了耸肩,“拿几分钱做几分事,我不喜欢占人家的便宜。”
“很诚实。”他低笑。
将最后一个字输人完成后,她将纸张放进印表机准备列印资料,分神抬眼睨了他一下,“你没事做吗?总经理。”
“目前没事。”他倚进了椅背中。
这些对话怎么好熟?季采茵蹙起了眉,室内只有印表机的声音在轻轻作响着,“你还不下班?”
“我已经下班了。”他好整以暇的说着。
季采茵敢发誓,她百分之百看到他眼中促狭的笑意,她不懂一个人人景仰崇拜的总经理怎么会喜欢捉弄她这个小职员,他似乎和她所认知的那个总经理有些出入。
“你不回去吗?”她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杵在这儿做什么?她又不认识他,和他也没什么话好讲。
“我等你一起走,我可不希望我的员工发生任何安全上的问题。”他笑说。其实是自己的私心,对这个女孩很好奇,他想多了解她一点。
季采茵拿起列印好的资料,踱步到影印机前,心想,随他去罢,他想等就让他去等,她的肚子饿扁了,侍会工作结束后,她一定要去吃一大碗的牛肉面,大快朵颐一下。
夕阳的余晖正一点一滴褪去,略微昏暗的室内只有影印机快速移动的光线在闪烁着。整理好五十二份的文件,她扬起一抹轻松的微笑,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私人物品。
“结束了?”他挑眉。
“嗯,我要走了。”她背起了袋子,帅气的拨拨黑亮的短发,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他叫住她欲离去的步伐,这女孩让他意外,一般人都会礼貌性的先向他打声招呼,她却宜率而不做作,说走就走,一点也没有警觉他是个“总经理”,这令他觉得狠讶异。
“陪我去吃顿饭如何?”他淡笑着问道。
陪他吃饭?季采茵蹙拢了眉头,“为什么?”这个总经理好奇怪。
“你和人约好了吗?”他问。
“没有。”
“你现在要去吃饭不是吗?”
她点头,不解他的用意。
严盛勋微微一笑,“既然我们都是要去吃饭,那何不一起去?两个人作伴总比一个人吃饭有意思多了。”
好像挺有道理的,反正大家都是要去吃晚餐,一个人的确是有些无聊,看来,她好像没有拒绝的道理,季采茵想了半天,他的说服力很强,她没有反驳的余地。
“好吧。”她洒月兑的一耸肩。
他勾起了微笑,“你有车吗?”
“没有,我今天坐公车来的。”她摇摇头,随即又打趣的笑着说:“怎么样?我的车很大吧?还有司机耶。”
他也笑了,“坐我的车去吧。”
◎◎◎
当黑色的BMW跑车从地下室开出来时,管理室的警卫人员朝车内的严盛勋点头致意,迅捷的车影随即驶上夜晚的街道,加入川流不息的庞大车阵中。
窗外的景致不停转换着,两旁的街道林立许许多多气氛情调皆一流的高级餐馆,看着那些在夜晚中绽放美丽眩目的霓虹灯,连门前的路树都被装点上金黄色的小灯泡,季采茵心中的不安逐渐加深,当初答应来吃饭怎么没考虑到金钱问题?她怎么没想到以总经理这种阶级的人,消费能力一定是根高的,哪是她这种层次的小老百姓所比得上?她居然还傻傻的以为他会和她去吃路边摊,简直是笑话。
她暗暗盘算了一下,钱包裹好像还剩八、九百块,不知这样吃一顿饭够不够?应该是勉强可以过关吧,她可以点最便宜的套餐,可是花那么多钱吃一顿饭实在好浪费唷,她赚得那么辛苦,花大把的钞票换回一顿精致的美食,但吃进肚里还不都是一样变成废物一堆。
还是骗他说肚子痛、没胃口好了,乘机溜下车,回去的路上再随便找一家面摊,填饱肚子就够了。就在季采茵尚在考虑,未拿定主意的当时,抬头就看见身旁的男人已将车子开进典雅别致的‘绿园’,她差点瞪掉眼珠子,妈呀,这是全台北市最贵的一问庭园西餐厅耶,其别出心栽的装演设计与精致美味的餐点常让它登上各家杂志的首页,每次她都只有对着照片流口水的份,从来就没奢望过要进来,因为那实在太贵了,贵的足以把她这种穷老百姓给活活吓死。
天呀,她现在不只肚子痛,她还头痛、脚痛、眼睛痛,她全身都在痛。
季采茵拒绝的话来不及说出口,严盛勋已经先她一步将车于交给了泊车小弟,走到了另一方来替她打开车门,充分显现他完美的绅士风度,这也让她无从拒绝起。
她坐在车内,泊车小弟及严盛动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季采茵迫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下车。
侍应生领着他们到餐厅里靠近彩色喷泉的位置,每走一步,季采茵就多一分赞叹,这地方好漂亮,各种自然界的绿色植物巧妙的与室内的物品相结合,不会让人觉得太突兀或杂乱,每个座位之间都留给客人相当的隐蔽性,非常适合情人私语或商务上的谈话。
当她回过神来时,人已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手上拿着一份精美的菜单,服务生正站在桌旁候着。
季采茵试采性的翻开本子的一角偷觑,哇!她在心里惨叫,全部是天文数字,每样东西的单价后面都跟着三个零,太恐怖了。
“想吃些什么?”坐在对面的严盛勋扬着淡笑问道,根本没发现她翻腾挣扎的心情。
吃什么?季采茵心虚的几乎整个人躲在菜单后,把她身上的钱全掏出来都还买不起一个布丁,她能吃什么?可不可以喝水就好?
“我……呃……”她嗫嚅着,这个服务生怎么一直虎视耽胱的盯着她看?不点的话他是否会拿刀砍她?
基本上,季采茵把人家耐心的微笑看成了毒蛇猛兽般可怕,标准的做贼心虚。
“你可以试试翡翠套餐,这是他们的招牌菜。”严盛勋体贴的给她建议。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我……”可不可以不吃呀?她头痛,全身冒冷汗,她想回去可以吗?
看着她迟迟无法做出决定,严盛勋自作主张的替她点了刚才说的翡翠套餐,服务生满意的退下去。
季采茵一张小脸立刻垮下来,皱得比老太婆还难看,她可不想被留下来洗盘子啊。
“我……那个……呃……”她的视线在乱膘,“其实……我并不是很饿……”
像是没看见她的窘状,严盛勋微微一笑,“这一餐我请你。”
“咦?”她惊许的眨了眨眼,“你要请客?”
“只是吃顿饭。”他说。
季采茵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但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恩惠,她觉得不自在,“总经理……”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必这么拘束,我也不喜欢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顶着这个头衔。”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给她。
季采茵这时才知道公司里最高层的总经理叫什么名字,烫金的名片上印着醒目的三个字,上头还有行动电话的号码耶,不知道公司里的那.群女人是否也有这一张?
“我明天会把钱还你的。”她说。她不喜欢欠他一份人情。
“你叫什么名字?”他没有理会她的话。
“你不晓得吗?”她有些诧异,她以为总经理是无所不知的。
严盛勋却误以为这女人是在自抬身价,他不动声色的笑笑,女人见得多了,但没想到眼前这个清纯的像个学生的小女孩也会耍手段,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季采茵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仍老实听话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来公司多久了?”
“快满半年。”她没有任何防备。
“学历呢?”他双手支着下颚,好整以暇的问。
怎么好像在面试?季采茵纳闷的蹙了蹙眉,“公司不是有人事资料吗?你去查那个不是更快更齐全?”
严盛勋勾起了若有保意的微笑,“我想听你亲口说。”
气氛情调极佳的餐厅内,他浑厚坚实的嗓音仿若具有魔力般,脸上的笑容迷人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性感。
她盯着面前的男人好半晌,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专科毕业。”
他保深的凝视着她,脸上的笑容不变,“刚毕业?”
“不是,我看起来像刚踏出社会的菜鸟吗?”她纳闷的问,为什么每个人对她都会有这一层误解?
低沉诱人的轻笑逸出他的喉间,“女孩子都希望别人猜错她的年龄,而且还一定要比实际年龄低才可以,猜高一点都不行。”
“那你是故意这么说的罗?”她眨了眨眼,这个总经理还真会讨女人欢心,不过她可还没老到那种需要听谎话来自我满足的女人,她自信本身年轻的本钱还很雄厚,被人这样误会就显得她好像太幼稚了点,在职场上会比较吃亏。
“不,你很可爱。”他说。鹰集般的黑眸敛怯平时锐利的锋茫,细细打量着面前娇雅的可人儿,她长得就像一朵野菊般清新又可爱,单纯中透露着一股坚毅强韧的特质,让人忍不住想探究。她和他以前交往过的女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现在的女人大都太强势太独立,像朵长满尖刺,耀眼又美丽的玫瑰;而她娇俏单纯却不流于脆弱,没有让男人想呵护怜借、保护欲泛滥到无可抑止的地步,但却让人忍不住一再的想宠她。
季采茵讶异又不解的看着他,他思考的逻辑似乎狠奇怪,好像在暗示些什么,可是又说得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让人如坠五里雾般,弄不明白他其正的意思。
“很少人这么直接对我说。”她老实的承认,迷糊的模样十分可爱。
“喔?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不擅表达?”
“我没有男朋友。”
不是造假也没有心存暗示的意味,她诚实的实在今他意外,成人世界尔虞我诈那一套似乎不适用在她身上,她不是天真,比较像是粗线条的女孩。
服务生适时的送上餐点,掩住了严盛勋眼中有趣的光茫,这个女孩很有意思,和她在一起没有负担,虚假迂回的那一套根本派不上用场,他根久没有觉得这么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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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采茵指引着他回家的方向,晶亮的黑色轿车在一条干净窄长的巷道内停了下来,宁静的街道两旁亮着大楼住户里的灯光,为夜晚的天空点缀人工的明亮颜色。
“改天我再回请你好了。”季采茵迟疑的开口,平白无故接受人家的恩惠怎么也说不过去,更何况是那么贵的一顿晚餐,可祗她半个月的薪水了,她是否该整整三天不吃不拉,那份价值感才会延续保留久一点。
“只是一顿饭。”他说,脸上有着难以捉模的笑容。
“无功不受禄,我和你并不熟,没有理由受到你如此的款待。”她有些坚持,正义与道德感不容许她随便占人家的便宜。
严盛勋扬起了个戏谴的微笑,“你要怎么回请我?我可是要同等价值的东西喔。”
“这……”季采茵立时为难了起来,刚才在餐厅看到他从皮夹内拿出罕见的白金卡来,那一顿饭少说也要上万,她怎么有办法负担得起?她只是想回个礼罢了,没想到他竟狮子大开口,“路边摊不行吗?”她以商量的口吻问道。
他大笑出声,“你不需这么耿耿于怀。”
“但我不喜欢欠份人情。”
“你可以在工作上表现。”他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季采茵体内的正义感十足,占人便宜这等事非她所好。
“那是两回事。”她蹙眉。
“你可以不用还。”
季采茵定走的凝现着他,“我坚持。”
幽暗的车厢内渐渐起了某种不知名的变化,保邃精锐的鹰眸浮现一抹带着笑意的炯亮火光。
“那么……”他缓慢的开口,勾抬起她的下巴,在季采茵还搞不清他真正的意图时,他已经低头轻印上她柔软的唇瓣,“一餐换一吻。”
“咦……”她怔怔的望着他,不敢相情他会突然做出那种举动,唇上还感觉酥酥麻麻的,他的唇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她的上面。
“以后一餐就换一吻,时间长短由我决定,你不需要用金钱来偿还。”他微微一笑,嘴角边的笑意看来性感又邪恶。
“但……”季采茵仍未完全回过神来,他说的好像满有道理的,只要让他吻一下就赚到一顿大餐,怎么想都划算,反正他索取的报酬就只有这个,这样看来好像是他比较吃亏一点;那么是不是表示以后如果她想吃顿免费的大餐时,只要去找他就行了,反正只是给他亲一下嘛,又不是卖身,只是出卖她的嘴而已。
“当然,如果你执意要回请我同等价位的东西我也不反对,但若以后金钱上有困难时,你可以用这方式回报我。”
“你……确定吗?”她迟疑的开口。
听她的语气似乎担心他会吃亏的样子,严盛勋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季采茵怔愣的顶着一颗浑沌不清的脑袋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漫漫长夜就在她怀着满肚子疑问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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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气派的办公室内,只有两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但所制造出来的气氛却凝重无比,令人难以喘息,那是一种强者与弱者的对峙,成功与失败者的对比。
“王董,我开的条件已经很优渥了,就各方面来评估考量都是宽渥且合理,再拖下去,你的公司负担只会更重。”严盛勋淡淡的说道,拿起打火机点上了烟,他冷峻的脸上是一片莫测高深。
坐在黑桧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人,坚毅的面孔有着掩不住的疲累与颓败,“严总,如果你愿意,我们公司希望释出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让贵公司收购。”
“你的公司已是空壳子一个了,何必死守着不放?”严盛勋冷冷的扯动嘴角,眼底有着嘲弄。
他毫不留情的批评重重的打击了中年男子,王胤福灰白着一张脸,“严总,你也知道,我的公司只是一时周转不灵,如果你肯再给我一点时间,或者贵公司愿意提供资金,我相信我们不需要下到这一步棋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严盛勋的微笑冷漠又无情,“这个道理永远恒久不变,摇摇欲坠的中小企业最终都只有让大集团并购一途,你的公司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么硬撑下去实在一点意义也没有,破产只是早晚的问题,眼前就有一条路让你走,你何必迟迟不肯做下决定?”
“时间不要压排得这么紧,也许我还有其他的办法,或许还有公司愿意资助我。”
“你只是在做困兽之斗。”严盛勋眼底没有丝毫同情,“我们愿意并购你的公司是看在你以前打下的基业还算稳固,接收你的客尸群后,之前的合作关系仍会持续下去,如果我们彼此之间无法达成共识,那很抱歉,我必须取消这项提案。”
王胤福默然无语,怖满深纹的苍桑脸上有着沉痛与挣扎,“这间公司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来的,我……不舍得就这么放弃……”倘若他真的把公司卖了,他个人本身依旧背负着几百万的债务,这笔钜额将会逼死他。
严盛勋没有接腔,对手沉浸在私人的情绪里,他不愿意表示任何意见,商场上的竞争本来就根现实,不是输就是赢,并购王胤福的公司是必然,他只能说遗憾,但并不觉得同情,失败者理应被淘汰,他只是遵循着商场上的原则。
“我的公司规模虽不大,但……信誉一向良好……”王胤福语意艰难的开口,“价码方面可否再提高,我实在急需一笔钱……”
“我评估过了,各方面的补偿都很合理,我想很难有再商议的余地。你考虑清楚,如果不满意我们开出的条件,我不会阻止你找别家企业收购。”话虽这样说,但严盛勋其实已经截断了他的退路,别家企业认为王氏已如日暮西山,但他看出这块市场其实还有很高的发展潜力,如果王胤福不懂得把握,走出这扇门后,依然不会有其他的财团愿意收购他的公司的。
“严总……”中年男子十分为难。
“王董,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再考虑下去徒然只是浪费时间而已,银行的利息可不低,拖愈久对你愈不利,可别因小失大了。”他捻熄了烟,点明最低的底线,就等中年男子做抉择。
王胤福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许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久到让人以为他改变主意了,但严盛勋知道他会答应的,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开始了就一定要成功。在久久长长的沉默过后,中年男子抬起眼,掩不住睑上受挫的神情,“有没有笔?”他哑着声音开口。
严盛勋勾起了极浅的微笑,拿出搁在桌上好一阵子的文件摊在他匣的,“这是契约,你看一下。”他将文件连同一支金笔交给他。
王胤福只匆匆瞥了一眼,没有犹豫的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
“你不仔细看一下?”严盛勋挑了挑眉。
“不需要,我已是穷途末路,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他苦笑着自嘲。
严盛勋看向他,忍不住摇摇头,“只要转个弯就有路走,你何必硬要往死胡同里钻?”
“奋斗之后得来的果实是最甜的,我一手创立自己的公司至今,怎么可能说放就放?”王胤福叹气,“我希望我公司里的员工仍能继续留任,他们都为公司奋斗了大半辈子,现在换了老板,他们一定很惶恐,大伙儿都是老员工了,我希望你能看情面,别急着裁员。”
严盛勋沉静的神情莫测高深,淡然的嗓音漾着没有温度的话语,“我会审慎评估的。”过多与守旧的人员只会造成企业的负担,倘若被购并公司的员工无法适应新企业的走向,那么就会形成公司向前推动的阻力,这时就不是人情可以护卫的了。
主胤福语重心长的绶缓开口道:“年轻人,现代社会生存不易,我只希望你在做下决策之前能多考虑一下。”
他看着王胤福,眼神疏离而淡漠,他收起了文件站起身,“这份契约只是草拟,明天我会安排律师见证正式的签约。”
两人礼貌性的握了握手,王胤福勉强打起精神,端着尊严且傲然的步伐离开,在他身后,严盛勋保黑的眸子依旧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