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塞车的结果,使原本四十分左右可到的地方,斐心瑜足足花了两半小时才到!
十点半了,她足足迟到了两个半小时!
心瑜心急如焚地冲入“双鱼座咖啡坊——”没有!禹立纲不在里面,她难掩心中的失望……但这也难怪……他一定早走了!谁会花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去等一个普通朋友?
心瑜走出咖啡坊后犹不死心地东张西望……还是不见禹立纲的人影!她懊恼地直叹气……唉!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有人由背后拍了她一下,夹着一口台湾国语,“小美人……一个人啊?”
无聊的小太保!火冒三丈的心瑜正想转过去破口大骂——一转身她就愣住了!
禹立纲嘻皮笑脸地站在她面前,“小美人不应该没事叹气喔!”
心瑜好惊喜:“禹立纲!太好了!我以为你早走了!我……大塞车,又遇到一些事……一时说不清楚……”
“慢慢说,没人和你抢。”禹立纲踩熄烟蒂,指指咖啡坊道:“先进去吧。”
两人坐走后,各点了咖啡,心瑜仍一脸歉意道:“真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迟到这么久……”
“迟到的事没关系,反正我很闲!”他靠着椅背,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悠哉状,“倒是你……脸色发白,你发生什么事了?”
这句话直撞人心瑜心底,她征了一下,冒出一句,“我的未婚夫他……”
“你有未婚夫?”禹立纲点于的手突然一顿,一抹奇异的情绪掠过眼底。
心瑜急了,“不!你别误会……不是‘那一种’未婚夫……”
禹立纲挑起眉,“未婚夫还分好几种?”
“你听我说嘛……”心瑜愈急愈结巴,“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比较像兄妹而不像未婚夫妻……事实上,我们的婚约也是在莫名其妙下订下来的……五年前,最疼我的爷爷在临终时把我和他叫到病床前,拉着我们的手把我‘托付’给他,要他照顾我一辈子……”
“在那种情况下,他能拒绝吗?”心瑜叹气道:“而当时的我也早已哭傻了,不知所措,就在胡里胡涂地状态下订下婚约。本来我和殷大哥的感情一直很好,情如兄妹,但一订那奇怪的婚,双方都觉得好尴尬……五年来反而互相躲着对方,不想见面。后来,我们都由美国回来台湾,他发展他的事业,我在圣心女中教书,一直很少联络。一直到今天……我发现班上最优秀的学生晓阳谈恋爱了,而且还彻夜未归!那男主角……竟是他——我的未婚夫!”
“他怎么可以这样?”心瑜气愤地紧握拳头,“他要谈恋爱,对象不该挑上我的学生!晓阳高中还没毕业。他就和她爱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他有没有考虑过晓阳的前途……”
“等一下!”禹立纲挥手打断她,一脸的困惑不解,“心瑜,你是说——你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的未婚夫背叛你;而是因他不该找上你的学生,耽误她的学业?”
“我……”心瑜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禹立纲紧接着问,“你为什么不生气?难道你一点也不爱你的未婚夫?”
“我早就说过……我和他之间有的仅是兄妹之情……”心瑜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五年来,我一直在懊悔为什么要去订那个婚,弄得我和他运见面都很尴尬……平白少了一个很疼我的大哥。可是……在我家人眼底,他是一个不可多得标准丈夫人选,我实在鼓不起勇气提出退婚的要求……”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禹立纲缓缓开口,眼神深奥难懂而复杂。
心瑜一脸茫然,“我是应该好好和他谈谈了,正视这个我们一直逃避的问题……现在既然他已有喜欢的女孩,我必须和他讨论这桩婚约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他们又聊了约一个小时后,禹立纲开车送她回学校宿舍。
车上,两人一直没说话。
到圣心女中,心瑜在下车前忍不住打破沉默问:“禹立纲,你……认不认为我该解除婚约?”
禹立纲转头深深注视她一眼,“为什么问我?”
“朋友呀……”心瑜慌乱地不敢迎视他的视线,“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不知道。”禹立纲敛去眼底的柔情,转而冷酷道:“我从不插手管别人的私事。”
心瑜心下狠狠一抽,这就是他的答案?是呀!他讲得够直接、够坦白了!这只是她个人的私事……对他而言,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全是她的自作多情……这阵子她费尽心思与他见面仅是她的一厢情愿……
泪水迅速地泛滥她眼眶,为了不在他面前失态,心瑜低低说声:“再见!”后,火速推开车门欲下车——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捉住她,把她整个人拉回来:“心瑜!”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瘖哑艰涩,“我还有机会吗?”
心瑜一征,如化石般紧贴车门,不敢回头。
他扳过她的肩,让她看清他眼底的痛苦与挣扎,哑声一字一句问:
“我——还有机会追求你、争取你吗?”
心瑜可怜兮兮地揪着他,晶莹的泪水已滑下细致的脸庞,“我……以为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你永远忘不了‘小雁儿’……”
在另一颗豆大的泪水还没滚落前,她已被用力推入一宽阔温暖的胸膛内!
“傻瓜!傻女孩……”紧拥着她,禹立纲温柔地以下巴摩挲她的秀发,“如果我不动心、不喜欢你……我会在下雨的晚上花两个半小时去等一个‘普通朋友’?我会在乍闻你已有未婚夫时,冲动得想杀人?心瑜……”
捧起她漾着泪水、楚楚可怜的脸蛋,禹立纲瞳眸温柔炽人,缓慢而坚定道:
“我承认……在你还没出现前,我的心底只有三个字——桑雯雁!你不能生气……毕竟,我是个专情而执着的人,感情方面,我一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除非她先背弃我!雯雁是个很好、人见人爱的女孩,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不断地付出,继缤坚持下去,她总有接受我的一天。却忽略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否也喜欢我?她是否需要我这份感情?”
“遇见你,正是我最消沉、最沮丧的时期。”黑眸锁住她清纯如百合的容颜,禹立纲继缤说:“赴美亲眼目睹雯雁一脸幸福地嫁给别人后,我整个人彷佛彻底被击溃了般……甚至立誓再也不谈感情!每次要和你见面前我总会陷入天人交战,我一再命令自己要理智,要对你保持距离,别再轻易相信女人:但另一方面却又情不自禁地被你吸引……和你在一起是那么愉快,那么轻松自然,你的率性天真,你的俏皮活泼是那么吸引我……追求雯雁的过程中,我一味盲目付出而不问对方是否愿意接受:但一直到认识你,我才真正体会到‘谈恋爱’的感觉,懂得何谓‘两心相契!’”
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倾听他浑厚的心跳,心瑜任狂喜的潮流一波波淹没自己,但又仰起小脸,似笑非笑地道:
“你是说——反正桑雯雁已结婚,你是没指望了!而我又对你不错,所以你就凑和凑和、顺水推舟地接受我了?”
“什么‘凑和凑和’?”禹立纲兴味盎然她促狭道:“斐大小姐,你太小看我的魅力了!如果只是想顺水推舟、凑和凑和,那我可选的对象可满地都是,还不一定“顺”得到你哦!”
“什么?”心瑜灵秀的瞳眸已快喷出火来,“你还有别的选择?在哪?”
禹立纲笑得更加高深莫测!把五指一伸,得意洋洋道:“四通八达,放眼天下均是!”
“禹、立、纲——”粉拳已高高举起。
“但我只要你这凶婆娘!”捉住她的柔夷放在嘴边轻咬,禹立纲诚挚而珍惜地道:
“心瑜,给我时间、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对你的感情。让你明白我有多在乎你!不要再吃雯雁的醋,那毕竟只是一段早已逝去的‘单恋’,现在我最在乎的只有——如何捉住你的芳心,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羞涩和狂喜使心瑜粉颊上涌起一片玫瑰般的嫣红。“你可恶……”靠在他胸膛上握着粉拳轻捶,“你为什么到了今天才向我表明?为什么让我等这么久……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我以为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面对她的指控,禹立网不以言语,而直接以行动回答!
托起她的下巴,他灼热的唇迅速覆上她娇艳的唇瓣,原本只是想轻吻她,但一触及那异常甜蜜柔软的朱唇,禹立纲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她的唇舌之间有股不可思议的蛊惑力……禹立纲喉间迸出一低吼,狂野霸道的吻更加强悍而火热……加重力道,疯狂地在她樱唇上辗转缠绵……
她体内如兰的气息龚向他令他意识昏蒙;她因急喘而剧烈起伏的娇躯透过薄薄的衣衫撞击他,严重地考验他的自制力……他口里含的是她嫣红唇瓣,鼻间嗅的是她馥沁诱人的体香……炽热缭绕的火焰在他体内熊熊窜起,禹立纲的喘息更粗嘎急促,他用更多的舌尖强迫她张开朱唇长驱直入!她浑身的轻颤及娇喘令他更满意地紧抱住她!
几乎承受不住他狂野惊人的激情,心瑜无力地瘫在椅背上,任那火热如火的吻狠狠地霸占她的唇,夺走她的呼吸……他高大健猛的身躯压在她身上,充满阳刚气息的男性体味包围住她;他的双唇攻陷之处全像洒下火种般,令她的樱唇、女敕颊、粉颈上全一片灼热……心瑜困难地喘着气……脑中一片混乱地想着——快窒息了!她真的快窒息了!
两人吻得如火荼毒、惊天动地!一发不可收拾!在他们快因严重缺氧而双双窒息之前,幸好有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惊醒他们。
双颊酡红醉人的心瑜惊醒过来,看清站在车窗外的人更是花容失色——玛莉亚修女!她慌忙转过头,以长发遮住自己的脸蛋。
禹立纲倒抽了一大口气,待气息平顺后,才半摇下车窗问:“什么事?”
玛莉亚修女拉长脸,十分不高兴道:“先生,这是学校门口,你们要谈情说爱请到别的地方去!”
“喔,抱歉!”禹立纲迅速发动引擎,将车开走前还可听到玛莉亚修女十分不悦地嘀咕道: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这还是马路旁边……也可以吻得这么惊天动地?不象话嘛!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难怪我的学生也愈来愈难带了……”
一直到车开远后,还可以由后视镜看到玛莉亚站在原地嘀嘀咕咕的画面。
“她是学校的修女,”心瑜浅笑盈盈道:“如果她知道——在马路旁边就可以吻得天昏地暗、惊天动地的,竟是学校的老师,她一定会当场吐血!中风而死!”
俏脸上的迷人笑意令禹立纲心下一动,忍不住又一把将她搂过来,欲俯下脸——
“不行!”心瑜面红耳赤地推开他,“你真的要把修女气得当场暴毙?害我被fire回家吃自己?”
“他们把你fire掉最好!我就可以马上把你娶回家!名正言顺地拥有你!”亲了她额头一下,禹立网霸道而认真说:“明天放学后我再来接你;还有,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和你未婚夫谈解除婚约的事,谈判过程中不准他碰你、不准模你,更不准亲你,听到没有?”
“这么快就吃醋啦?”依偎在他怀里,心瑜笑得更加甜蜜醉人。
“岂止吃醋?!如果他敢动你一下,我铁定宰了他!”紧拥住她,禹立纲的下巴紧抵在她额头上,更专制且充满占有欲道:“斐心瑜,你马上会发现——你嫁了全世界最霸道又爱吃醋的老公!”
俏脸笑得更加幸福甜蜜,心瑜满意地紧拥住最心爱的人,她第一次发现——
噢!原来台北的夜是如此灿烂动人……
禹立纲驾着车缓缓驶向码头,熄火后,一脸严肃地对身旁的心瑜道:
“好吧!饼去吧。记住!谈话时间不准超过二十分钟,不准他碰你、不准模你,更不准动手动脚!我会在这里直看,他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冲过去宰了他!知道吗?”
“知道了!”心瑜笑意嫣然地睨他一眼,故意逗他道:“只是和殷大哥把话说清楚嘛!吧嘛这么紧张?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爱吃醋的人……唔,要他不碰我呀!可能有点难啊!因为我和殷大哥情如兄妹,可能谈得太愉快了,他会给我一个‘晚安吻’哟……”
“他敢?!你敢?!”禹立网闻言妒火中烧,大叫:“这不行!我不准你单独过去和他谈判,我陪你去!不然干脆我代替你去!”
一边说着,一边他已冲动得要打开车门了。
“纲——”心瑜笑着接住他的手,阻止他,“好了啦!人家是故意逗你的嘛!殷大哥才不会没事乱亲我呢!他自己就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朋友了,我该下去见他了……”
禹立纲仍紧捉住她的手,“不行!我不放心,真的不要我陪你下去见他?”
“不行!我是下去和前任未婚夫谈话嘛!哪有人谈判时还带自己新任的情夫来的?我演潘金莲呀?相信我,我会毫发未伤地回来的!”心瑜补偿性地在禹立纲颊上亲一下,嫣然一笑道:“乖乖在这等我!”
下了车,心瑜走向漆黑的海边。
一辆黑色的跑车停在前方,殷志浩倚着车门,凝视着海水似乎正在沉思。心瑜慢慢走向他,忍不住暗叹——真是个出色帅气的男人!
英挺刚毅的测脸犹如希腊神只般俊美!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搭在他鼻梁上,更添他的架骜不驯之气势。笔直修长的长腿昂然挺立,成熟内敛的焕发神采自然流泻!
心瑜觉得很奇怪,这么英气逼人,卓尔不群的男人……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曾爱上他,却只希望他永远当自己的哥哥呢?
听到脚步声,殷志浩回过头来。
“心瑜!”他立刻迎向她,“要进我的车内谈吗?”
“不用了。”心瑜摇摇头,望着殷志浩盛满歉意的黑眸,她毅然开口道:“殷大哥,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要谈有关婚约的事……我……我愿意马上和你解除婚约!”
“心瑜……”殷志浩神色复杂地开口:
“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定无法原谅我和晓阳之间的事……但我愿以最多的诚意和时间来取得你的谅解……不希望你是在负气和伤心的情况下和我解除婚约……”
他的神情宛如一个害怕自己妹妹受伤的兄长般。
“不,殷大哥,你不需觉得抱歉,更不需向我说对不起……”心瑜坦率地迎着他的目光,柔柔一笑道:
“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他才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伴侣……”
心瑜羞涩的一回头,禹立纲已由车内走出来了,大跨步地步向他们。
“这……他是?”殷志浩惊讶地望着高大魁武的男人……这男人一走过来便占有性地搂住心瑜的肩。
心瑜挽着禹立网的手,对殷志浩道:
“殷大哥,对不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和禹立纲交往的事……我在回台湾的飞机上遇到他,不由自主地就喜欢上他……但我一直没勇气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你和晓阳之间的事……弄得四个人都好痛苦……殷大哥,你不会怪我吧?我想……当初答应订那莫名其妙的婚,真不是个好主意……”
“你……”殷志浩的表情由讶异转为恍然大悟与惊喜,忍不住揉揉心瑜的头发道:
“好哇!你这丫头……真是有了异性没人性,居然有了男朋友也不告诉大哥!”
他十分豪迈地向禹立网伸出手,“你好!斑兴认识你,我是殷志浩,是和心瑜一起长大的大哥!”
禹立纲也伸出手,“幸会!我是禹立纲,是将来要照顾心瑜一辈子的人!”
两个伟岸男人的目光在空中霹雳交会,似在互相较劲也似在评估对方……终于,冷峻犀利的光芒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激赏,一种旗鼓相当的惺惺相惜!
“好小子!”殷志浩一拳重重敲在禹立纲肩头,饶富趣味道:“你有眼光,也够胆识!竟敢由我手中抢走清纯可人的心瑜。”
“承让了!殷兄。”禹立纲紧搂住心瑜,笑得沉稳且自负,“心瑜是上帝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也是我飞越了大半个地球才发现到的一颗明珠,我会好好地珍惜她。”
喜孜孜地做偎着禹立纲,心瑜一脸严肃地道:
“殷大哥,关于你和晓阳的问题,我一定要提醒你一件事——虽然把晓阳交到你手里,我是放心不过了: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定要等到晓阳毕业,等她顺顺利利地完成剩下一年的学业,并考上大学后,再谈你们两人的感情,好吗?因为晓阳这孩子的天资之高,十分罕见,所以,身为导师的我不希望她因谈恋爱而耽误了课业。”
“你放心!别担心我和晓阳之间的事。”殷志浩承诺性地一笑:“从我认定了这小魔女的那天开始,我就决定要守护她、宠溺她一辈子!别说再等她一年,就算再等四年,或是她大学毕业后再出国深造,我都等得心甘情愿且甘之如饴,只因她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小魔女,我今生唯一的最爱!”
温柔而深遂的眸光拋向远方……呵!他已忍不住在期盼,他和晓阳之间幸福甜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