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落时分。
吴莎琳本想开溜,但奈何全校女生全是他梅之靖的耳目。她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先行,她知道与其阻止他跟,倒不如不理他。
“别走那么快嘛!”梅之靖辛苦的一路追赶,自从遇上她以后,他脚力愈来愈好,不久也许可以进军奥运参加竞走。
吴莎琳一样没应他。
倏地,快到家门口的一处垃圾堆隐约传来阵阵呜呜,引起他们同时注意,他停下脚步,而她则淡淡扫一眼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干么?”她微眯著眼,透著危险讯息的注视著他那双无澧的大手,莫名的心跳又加快了。
“是小狈耶!好可怜喔!”梅之靖拉著她到一堆纸箱前,就见一只浅咖啡色的小狈正蹲在跳不出的大纸箱裏,睁著一双骨碌碌又无辜的大眼睛望著他们。
“我可警告你,我的屋子不准养狗。”她甩掉他的箝制,别开了脸,不想去看那狗儿充满希望的眸子,彷佛它已经认定他们是主人,单纯而直率的从眼神中表达出动物的感情——信赖。
包该死的是那个无赖竟把它抱到她身上,“拿开,脏死了。”她跳开,却不经意的瞥见那狗儿无辜的眼睛闪过一抹受伤害的神色,而她竟因此而感到内疚。该死!地再次失控了。
“它很可爱,我们收养它好不好?”他央求著。
“不行!高级住宅区禁止养狗。”这是规定,不容人置疑。
“我们把它养在阳台上,不会有人知道。”
“它会乱吠乱叫,吵得人不能安宁。”
“不会的,我会好好教它的。”他不死心。
“它只是个畜牲,听不懂人话。”她没有表情的瞪视他,“如果要养它,就只有请你搬走。”下了最后通牒令。
“莎琳。”
可惜她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他内心爱情与同情交战,最后无奈的放下它。
“对不起了。”梅之靖只有心狠的不去听那令人闻之难受的低鸣。
他赶上闷不吭声的吴莎琳,看她冷漠严肃不近人情的面孔,害他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乞怜和恳请都吞回肚子裏,看来只有另谋他法了。
三更半夜,趁著吴莎琳熟睡之际,梅之靖拿著温热过的牛女乃和一条破衣服走出
“铿!”
不小心撞到了炉台上的锅子发出响声,他喉头一紧,心下大喊糟糕,全身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嘈杂的声音停下来,而奇怪的是平常稍有动静,敏感的她会起来查看,但今天……
不管了,他走出门,还没到巷口,就在街的转角处看到一个纤瘦细长的人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晃动,阵阵如银钤悦耳的笑声隐约飘来。
“哎呀!好痒,别舌忝了。”
是她!是莎琳!他的内心疑惑又激动不已,他就知道她不是无情的人。
“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家,我每天要上课没有空陪你,又不能带你去学校,放在公寓襄,万一让管理员发现,那些人类可是会剥了你的皮。”
最后的威恫恐吓险些让他笑出声,连忙捂住嘴。不知道是狗儿发现他,还是抗议她的话,一直吠个不停。
“嘘!你看你那么会吵,我哪敢放心留你在家。”也许是她的恫吓有了效果,小狈无辜又委屈的呜鸣。
她忍不住噗哧笑出来,“别做出这种表现,这好像那个无赖,他就是那样混进我房子的,弄得我生活乱七八糟。”说著,不由得长叹一声,“说了你也不会懂。唉!他是个烦人又罗唆的家伙,一下又罗哩巴唆像个老妈子要我吃饭,一下又唠叨我没带便当送来给我,你说他无不无聊?但是……”
最后的话隐没在强劲的夜风之中,他直觉那很重要,但任凭他揪长了耳朵,却听不清楚。
“好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别用那种小可怜的眼神看我,我真的没法带你回去,我不是个好人无法照顾你,所以,你还是找其他善心人当你的宅人吧!”
一听到脚步声,他先跑为快,以免被她发现。
棒天,“汪!汪!”的声响传遍室内。
突来的狗叫吓去她的睡虫,吴莎琳睁大了惺忪的睡眼,瞪梘在客厅裏逗狗玩的梅之靖。“你……你……它怎么会在这?!”
“它叫毛毛?你看是不是很可爱?”梅之靖任它又舌忝又撒娇的赖在怀裏,笑得阖不拢嘴,感觉就像两只狗儿在地上打滚。
“咳!咳!你玩够了没?”看他笑得那么开心,地实在无法板出—张臭脸,只好乾咳了几声的勉强伪装出威严的声音,“是不是你带它回来?”
“没有的事,是我早上一开门拿报纸,它就坐在我们家门口,不知道是跟谁回来。”他无邪的眨眨眼,笑得天真无知,但肚子裏却笑得快打结。
而毛毛就像是附和他的话,兴奋的吠了两声,摇头摆尾的向她示好。她乾咳的撇开脸,免得被他发现她心虚的模样。
正巧一阵电铃声解了她的危,吴莎琳拿起对讲机,是楼下管理员。
“楼上的住户抱怨说好像顶楼有狗叫声。”
“没有的事,是我们电视开太大声了,我们怎么可能养狗?”她笑的好僵。
“这倒也是啦!我们这裹足高级住宅区,为维护居家安全及环境清洁,人人有责,这是我们大楼守则第一条。”
“我知道。”
“那没什么事了。”
她挂了对讲机,回睨著他,“限你两天之内把它送走,否则后果自负。”她气冲冲的回到房裏。生平第一次为了狗儿撒谎,该死!她不该起了恻隐之心的,收留它,搅得她现在无法掌控自己了!
明天是遗嘱公布的口子,吴莎琳脸色愈来愈苍白,在炎炎夏口襄,她的手竟然是冰的。
在回家的路上,梅之靖忧心的皱眉,“你还好吧?”反射性的将手覆在她额
“把你的手拿开。”
梅之靖缩回于,笑的牵强,“不好意思,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发烧。”
送他一个人白眼,她不置一词的继续往前走。
闷窒的空气令人浑身不自在,梅之靖清清喉咙,打破沉寂,“呃……我把毛毛送给我朋友代为照顾了。”
她仍然不答腔。
“你明天还要上课吗?”
她一样给他一个白眼,废话。
“那明天放学我来接你。”
“不需要,我不回家了。”她在红绿灯口停下。
“我可以载你去陈宅。”
“没那个必要。”
“你别这样拒人於千里之外,我真的很想帮你。”他挡在她身前,偏偏她连瞄都不瞄他一眼。
“谁知道你是否别有居心。让开!”地从末过问他的事,也不想知道。见他执意不走,她绕过他,忽而路上跑出一颗气球和一个蹦跳的小男孩,他跳到马路中央才好不容易抓住气球,而此刻眼看车子就要迎面撞来了。
“小心!”电光石火的刹那,她推开梅之靖,街到小男孩身边,抱住他往旁边一滚,霎时,快速的卡车飞驰而过。
“莎琳!”梅之靖感觉自己心脏停止了。
“别吼那么大声。”在对街的吴莎琳没好气的道,“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梅之靖松了口气,整个人几乎要虚月兑了,见绿灯一亮立刻飞奔到对面,“你刚才真是不要命了。”她的确可能做这种不顾生死的事。
“没错,我是不要命了。”她哂然一笑,拍拍衣裳的尘埃。
“你……”如果说他担心个半死,气她不爱惜自己,她大概又会说与你何干,急忙的撇清关系。无奈的,他只好转开话题,“那小男孩呢?”
“大概吓坏了,跑回家了。”
“你有没有教教他不可以在马路上玩?”他深呼吸的缓和不安的心情。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管他去死。”
“既然管他去死,那你为什么要救他?”回想起那一幕,他差一点以为自己也会跟著死去。
“我……与你无关。”她扔下他,转身就走。
“不许你逃避。”他攫住她手臂。
“放开我。”地面覆寒霜,甩掉他的手,“我做什么你都管不著,就算要去死也与你无关。”
“你……”他真的会被她活活气死。
“如果你看不顺眼我的生活态度,大可搬走,走得愈远愈好!”说著,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来你想赶我走,哼!我不会让你如意的!”他对著她背影大喊。他绝不会因她冷言冷语而退缩,他要定她了。
吴莎琳没有回头,她的血是冷的,心是冰的,对感情的事早巳麻痹,目前她只想要知道遗嘱的谜底,知道她母亲交给兰姨的信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鲍布遗嘱那天,宛若一场批斗大会,所有人屏气凝神的在听完罗律师公布在场的关系人都可获得一千万及一栋房产,全场哗然,因为不属於陈家的吴莎琳也该死的分了一份,并且宣告了一项可怕的消息。
吴莎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亮华又冰冷的大别墅,她脑海裹塞满了攻讦、斥责和诅咒。
走出深锁的大铁门,刺日的阳光迎面而来,她才发现嘴唇咸咸黏黏的还带著腥味,她始明白自己咬破了下唇而不自知,而且她的两腿竟不自主的颤抖。
“要不要紧?”温柔的问候在她头顶响起。
她抬头时,脑袋一阵昏眩,倒人刚强结实的臂弯中,藉著扶持,她站稳了身子。一谢谢。”
“道谢时要看著对方。”梅之靖试图用幽默化解她的紧绷,看她苍白著脸,他的心都拧在一块了。
闻声,她猛地瞪大眼,“你……你怎么会在这裹;:”慌促的退出他怀裏。
“我已经站在这很久了。”应该说从她走出家门,他就一路跟来。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吴莎琳强撑著虚伪的微笑,“我是私生女,没有人要的私生女……哈!哈!哈。”她笑中哽咽,眼角含泪却不让它滑下。
“莎琳!”梅之靖担忧的欲伸手拂去她的泪光,却被她一手拍掉。
“我不需要同情,哈……我终於想起来了。”如今,她总算明白那恶梦从何而来,“我父亲不认我,我母亲要杀我,兰姨也恨我,我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他们根本不要我!”她咬著手指,压抑内心的创痛。
“够了!别再伤害自己。”梅之靖抓住她的手,而她转而咬自己的嘴,至渗出滴滴红艳刺目的鲜血,他忍不住低咒一声,硬是扳开她紧阖如蚌的嘴,却冷不防被她用力咬下,咬住他的手,霎时痛楚自掌心传来,他微皱眉,没吭半声,任她发泄的咬著。
他看也不看那红肿淤青的深刻齿印,轻轻的用脸摩挲她冰凉的脸颊滑下的热泪,“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她压抑自己压抑得太久了。
在他真挚关切的凝视下,她控制不住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顺著脸庞汩汩而下,而她拚命吞下喉中的哽咽,但却无法抑制急冲至鼻端的酸楚,伴随著眼泪……
“哇!”她释放了自己紧绷压抑的灵魂,在他温暖的怀抱裹痛哭失声,“该死的你,我不需要任何人,为什么你要逼我?该死的你!”吴莎琳抡拳如雨般的击打在他强硬如钢铁的胸膛上,涕泗纵横。
梅之靖三日不发,任那不痛不痒的拳挥舞,随著她的泪水、鼻涕弄湿衣襟,这些表皮上的伤害远不及见她自残时的心痛。
“没事的,都过去了。”他已经知道一切真相,也明白她为何会失去求生的意志。在潜意识襄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受期许、不受欢迎,但她仍强颜欢笑的面对爱她也憎恨她的亲人,她刻意遗忘那恶梦,无奈的是,她还是得面对梦魇。“这不是你的错,你毋需压抑自己,更不必内疚,你没有错,知道吗?”
原来吴莎琳是陈忠仁的孩子,而吴玉兰在结婚之时并不知道自己不孕,她丈夫也不知,直到她去检查后才明白一直未得子嗣之因。痛苦的她向姊姊吴秋菊诉苦,并邀姊姊住下,而她因为害怕丈夫知情就刻意回避丈夫。
一天夜裹,陈忠仁酒醉回家,竟然将吴秋菊当成吴玉兰,想及夜夜她拒绝他求欢,一怒之下就强暴了吴秋菊,而吴玉兰毫不知情。
自此,陈忠仁酒醒后内疚於夜裏发生的一切,更加温柔对待吴玉兰,夫妻感情一日千里,也从吴玉兰口中得知她是因为不孕所以才躲避他,他明了后更加心疼她。
而遭玷污的吴秋菊逃回家后却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在传统观念裹,未婚生子是家族一大耻辱,温柔善良的她选择了沉默面对大家的交相指责和侮辱,因为她不想伤害妹妹,想拿掉孩子又於心不忍扼杀一条无辜的生命,可是,私心下义恨这孩子给她带来耻辱,造成与她相恋多年的男友弃她而去,她的家人不谅解,她更不敢面对她妹妹,就这样郁郁而终。最后临终前,她才写了封信寄给吴玉兰揭穿了一切。
自始至终陈忠仁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而吴玉兰更是无法接受,她怀疑也恨过,内心挣扎煎熬,直到她丈夫也离她而去时,她终於体认到失去的痛苦,最疼她的姊姊走了,最爱的丈夫也离开了人世,她还拥有什么?只剩可笑的名利财富和权势,因此,她卸下仇恨,接纳姊姊和丈夫的孩子。
本来嘛!大人的错误不该让孩子来承担,上一辈的恩爱情仇不应该加诸在无辜的吴莎琳身上,而她的善良延续了她母亲,宁愿将那不好的记忆剔除,选择遗忘,可是,吴玉兰的死又再度唤起她的恶梦。
“你母亲若不爱你又怎么会把你生下?还有你阿姨是个平凡的女人,她爱你母亲,也爱你的生父,她会有恨意也是因为爱你,因为你是她所爱的人的骨血,这些年她对你的关怀和照顾难道还不够说明她的心?”
“可是我是忠叔的私生女,她不会原谅我的!”难怪兰姨直到忠叔死后才去孤儿院接她,对她总是不假辞色,严格的管教她的礼仪和课业,没有达到标准就动辄禁足,没饭吃也是常有的事,后来还命令她一个人搬出去独立生活,那时她才刚上高中,而自始至终她也相信兰姨是因为爱护她才如此严苛,但此刻……
“小傻瓜,就是因为你拥有她最爱的丈夫及姊姊的血脉,她才会那么严厉,也是希望你变好,要你别辱没了生育和教养你的亲人、父母,你应该高兴这世上还有关心你的家人,像我是医院裹的弃婴,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泰然的耸耸肩,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炯亮的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旋即恢复,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为什么从你口中说出的话都让人感到欣慰?”她揉揉鼻涕,举起手背抹去泪。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他脸上依旧是温和的微笑,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诓她以博她开心。
“你真的是弃婴?”吴莎琳停止了抽噎,愕然的瞅著神态自若的他瞧。
他耸肩,挑眉,“是真是假又如何?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就算要追查也无从查起,倒不如把希望放到现在,未来的日子还漫长得很。”
她破泣而笑,“你还真看的开?”想装漠不在乎,胸口却不自主的为他被遗弃的身世而揪紧,的确,她是比他聿运,至少她还有爱她的母亲和兰姨,而他连……该死!她又受他影响了。
猛地惊觉自己的身子居然在他双臂圈住的怀裹,而且还哭得一,一塌胡涂,吴莎琳惊慌的跳开,狼狈的涨红了睑,心跳也月兑轨了。
“你……你怎么来这?”她局促的回避他灼热的视线,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并和缓因身体接触而起了异样的燥热感。”
“骑车来。”他扬了扬下颚,朝路旁停放的那古董的二手小绵羊示意。
“你该不会是跟踪我吧?”她神色一肃,眯起眼儿打量他,外表看似玩世不恭的散漫,而一双带笑的眼却无人透视,她总因他阳光般无害的微笑而卸下防备,忽略了太阳西沉后的黑夜。他到底是谁?
“我是担心你嘛!”他委屈的露出小媳妇的可怜神情,但她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当。
“说实话,你跟我来有何目的?”会为了谋财吗?
“我只是想来接你回家而已。”看样子要她再相信人实在是有点困难。
“是吗?”吴莎琳戒慎的眼神充满狐疑,可是,他清澄无伪的黑瞳却看不出丝毫伪装。
梭巡他俊朗的脸廓,她发现他无形中散发出自然优雅的气度,如同陈家企业最高领导人兰姨一样,不时给人一种高贵雍容而且不容冒犯的威严感,不同的是兰姨是形露於外的压迫,而他却是高深莫测。
在那看似纯洁无害的女圭女圭面孔下,她敢肯定他绝不是普通人,就像是在酒店时见到那些冷酷似冰的外国人,直觉告诉她,他们属於同一种人,一样的神秘,而有著阳光笑颜的他更让她感到危险,她绝不能让他再靠近她了。
“喂,你怎么一直盯著我看?该不会是迷上我了吧?”梅之靖歪著头,弯腰倾身。
没料到他突然靠近,吴莎琳惊惶的倒退,“你干么?!”
“没干么,我是问你要不要一起走?”
“不必!”她转身,没多想的拒绝浇了他满头冷水,并随手招了辆计程车,在上车之前,她抛下了一句话:“房子租约到这个月底终止。”
“什么;:我还住不到一个月!”
“我不是说过,当我要你搬时,你不得有异议吗?”
车子扬长而去,他根本来不及唤住她,只得沮丧的放下挥起的手。
唉!她又张起刺猬般冷硬尖锐的防御网了。
“怎么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文魁一下课,回到天地门总部,甫踏进门就看见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的梅之靖,脸上覆盖了乌云。
“她讨厌我!”他自认一张脸不算丑,笑容亲切久看不生厌,每个人都喜欢他,为什么只有她总是对他不摆好脸色?
“是针对你吗?”文魁坐上电脑桌后道。
“不是。”
“那不就结了。”
“她对每个人都冷冰冰的,不假辞色。我看在她心目中大概没有会让她重视的事情。”二十岁的初恋没想到却撞得满头包,他开始后悔回台湾念书,外国多的是热情美女向他投怀送抱。
“那么快就投降,不像是你的风格喔!”文魁调侃的笑。
“我能怎么办?她给我一周的时限找房子并且马上搬走。”
“为什么?”
“因为她要把那楝房子,也就是她阿姨赠予名下的遗产卖掉。”
“她很缺钱?”文魁讶异的扬了扬眉,她应该继承了不少的遗产。
梅之靖摇摇头,“我不清楚,不过,陈家似乎对她的血缘不予承认,另外,还有陈忠仁在美留学时收养的义子尚未出现,所以还有一部分关於土地、公司及股票的遗嘱尚未公布。”
“哇!那可是一大笔钱。”
“还有一件事,那位义子虽没和陈家有血缘关系,但为了维系陈家的血统,等他学成归国必须和陈云美成亲,这是陈忠仁生前的决定。”
“因此,正统的继承人等於有两个,一个是隐藏的私生女,而另一个则是收养的儿子。”
“就是因为这样,莎琳的处境特别敏感。”梅之靖幽幽的长叹一声,“试问谁会因为吴玉兰片面之辞而将陈家大笔产业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何况她是姓吴,所以就有人开始怀疑吴玉兰早就别有居心。”
“这可是对死者大不敬。”文魁冷冷一笑,名利财富使人疯狂。
“没办法,利益薰心、道德沦丧,虽为上流社会的高知识分子也变成披著光鲜亮丽外衣的兽类。”
“正等著啃噬分食著你那一见锺情的小红帽。”文魁暧昧的瞟了瞟他。
“她可不是小红帽。”梅之靖闷闷的嘀咕,心中蒙上一层不安的阴影。环绕在她身边伺机而动的陈家及想分一杯羹的吴家远比豺狼虎豹更可怕,而她根本不给他机会接近,他要怎么去帮她?
“对了,还有件事,尼克斯先生已经找上你的小红帽。”
“什么?!”梅之靖霍地弹跳起,“你怎么不早通知我?@该死!”他低咒一声后急促的离去,留下文魁唇际泛著高深莫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