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夫搏情 第七章
作者:凌筑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阳刚味的家具,一系列黑与白的摆设,没有花瓶或窗帘,单调的除了电脑、书柜外便是书,但在一个被拉开的抽屉里,却塞满跟这间房子完全不搭衬的东西。

抽屉里塞了许多染血的布、破旧的绷带、三角巾、手术刀和女性的衣物,许多细小用过的用品,从外观看来保存得完整如新。

当敲门声响起,正抚着一条残留血渍的绷带的蓝森迅速的将抽屉关上。“进来。”

一张不苟言笑的阳刚面孔,不必刻意板起或伪装就足以吓死心脏强壮的男人。

“组长,有位自称是李维的男子要见你。”秘书胆战心惊的觑了觑伟岸英挺的他,一颗心如小鹿乱撞,可是面对他严厉的蓝眼,她仍不敢看,更别提表达爱意。

“嗨!我自己进来”李维自以为潇洒的轻拨了下金发,抛个媚眼给蓝森。

“茱蒂,没你的事,下去吧!”

茱蒂掩去眸底的黯然,不屑瞪了眼像花枝招展的孔雀的李维,然后带上门。

“好些年不见,想不想我?”自讨没趣的李维不以为忤的耸了下肩,转开话题,边打量这偌大的空间,“听说你又升官了,啧啧啧!你这间办公室比我的大多了。”

“废话少说,资料呢?”

“在这!”李维自口袋取出个先进科技的掌中型电脑点了下记事簿,“你要看,还是我替你念出来?”

“念。”

李维耸了肩,“至少先请我坐下,喝杯水吧!”

蓝森按了下内线,“茱蒂,送杯水进来。”

“又是茱蒂,看来你对她还真是一往情深,念念不忘。”李维语含暧昧。

“少废话。”蓝森脸色一沉。

敲门声响起,茱蒂送来咖啡和水,“请用。”她故作冷淡的黑眸在觑了眼蓝森时隐藏不住倾慕,迅速垂首敛目的退下。

“原来你喜欢的她是这一类型。”李维随着门关上,收回视线。

“闭嘴。”他不是白痴,只是给过多希望才是伤害,他已经打碎一颗琉璃心。眼神随思绪翻转而黯淡一下又立即恢复漠然,狠狠瞪一眼好整以暇喝茶的李维,“还不快念?”

“你不是叫我闭嘴。”他拿乔。

“给我!”蓝森伸出大掌。

李维还真怕他一发飙砸了这部小机器。

“OK!我念。”李维打个机伶,点了下手中电脑内资料库,“武昭仪,英文名字茱蒂·武。喂,跟你那位老相好同名耶!”

“闲话少说,继续。”会是她吗?蓝森思忖。

“OK,医学院毕业的她家中有五个兄弟姐妹,她排行老二,父母长年在国外,还有家族中权力执掌者武女乃女乃。”

“嗯,还有呢?”

“另外七年前她曾住院。”李维眼富深意的觑了蓝森,“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说正确一点。”

“我猜这位‘死亡少女’可能是你的茱蒂,你的爱人。”李维认真的注视他。

一个原子弹投在蓝森平静的心湖,但他表面无动于衷,“我知道。”

“那你打算……”他看不透蓝森的心思。

“我们去会会传说中‘死亡少女’。”蓝森深阒的蓝瞳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痛苦,终究他还是得面对她,可是他不想再次伤害她啊!

“资料上说她会来这接她妹妹下课。”李维翻阅报纸,不时自车窗探看外头。

蓝森坐在驾驶座,观察私立道明中学周遭情况,一辆辆黑色豪华轿车停在这所贵族学校四周,保镖、司机、管家全等在车旁,可见有钱人之排场奢华。

“看,那是不是她们?”

当下课铃声响起不久,三五成群的人自教室走出,而他远远就发现那飘忽的纤细背景走在攘熙的人群中。

她像朵空谷幽兰,不特别醒目,却也无法让人忽略。清清冷冷的向和她招呼的人颔首,生疏有礼。直到一位精灵似的少女走向她,相较于她的冷傲孤绝,那少女就活泼开朗多了。

“她比照片上还漂亮。”李维的惊叹换来蓝森一个杀意的眼神。“好,我闭嘴。”

蓝森没理他,径自推开车门,朝那令他日夜辗转反侧的身影走去。

耀目的艳阳在她乌黑的秀发洒下金色光砂,如丝如缕披肩而下,覆住她纤细的背影,处在高大的外国人之中,她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并不突兀,但那清雅绝俗的气韵却是那么特别,让人无法忽略。

一袭白衬衫、牛仔裤的利落剪裁勾勒出她姣好身材,如此简单的穿着穿在她身上就像高贵的衣赏,举手投足优雅自若,光柔和的背景就令人心悸,蓝森很想知道当与她正对面,她又是哪番风情。

蓦地,她回过头,那吹弹可破的女敕白肌肤在阳光投影下染上淡淡的薄,细致玉琢的柔和五官,美得清灵、美得让蓝森呼吸一窒的停下脚步,心脏像被闪电击中。她冷然的神态透着庄严沉穆,令人不敢冒渎。

苞照片上的她完全不相同,她真的是她吗?是他朝思暮想的茱蒂?

他站在原地,就这么怔忡的望着她好半晌,嫉妒着那停驻在她嫣红小嘴的阳光,他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用大衣将她紧紧裹起,藏到没有人的地方。

“姐,你怎么了?”昭曦看着忽然回头的大姐,也跟着转身。

昭仪摇了摇头,“什么。”或许是她多心,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还是说你在想上次自杀的家伙?”明明是他自己受不了拒绝却把责任推给大姐,还以自杀这种激烈的手法来博取同情,若是世上的男人都像他一样,谁敢谈恋爱?她宁可一辈子不嫁,谈恋爱太伤身。

“他想死是他自找、是他活该,你根本不需要理他,哪有人为爱不择手段,连自杀这种把戏也拿来用。”没死算他命大。

“昭曦。”

“好,我不说可以了吧!”连自己身体都无法保证,又如何能保护他人?

用自杀来诉情是懦夫的行为,有勇气自杀,为何不用这勇气去表达自己坚决的爱,也许结果不如预期,但至少不至于一败涂地,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若只是想用自残或自戕来博取同情,那只会显得爱情廉价,就算得到了爱也不一定是真心。

“若不是了解你的为人,还真会让你给骗了。”昭曦望着平静的大姐,宛若涓涓细流不起波涛,芳泽均?,不与人特别交好,也不和人刻意保持距离,真不知谁能引出大姐淡然面貌下的其他情绪,不知怎地,她有预感那个人很快就会出现。

“你这精明的小表!”昭仪赏她一颗爆粟,她反应更快的抱住头闪开,咯咯笑声逸出唇角。

“哎呀,别打我的头,会变笨的,咦,大姐,你一○一号崇拜者牛皮糖来了。”她瞄见极力排开人群的高瘦男子,厚重眼镜在年轻飞扬、青春活泼的中学生中显得特别醒目。

他,牛皮克,来自马来西亚的华侨,小大姐三岁,见了大姐真面目惊为天人,从此变成大姐裙下不二忠臣。

“闭嘴!”昭仪横了妹妹一眼,转向牛皮克冷淡的颔首,“牛同学。”

“茱……茱蒂,你好。”牛皮克抚胸喘息,结结巴巴说话,让昭曦不禁翻翻白眼。“很……很高兴能……能遇到你。”

“有事?”昭曦恶声严气。

“我……我……”

“昭曦,不要吓到人家。”昭仪柔柔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牛同学,真是失礼,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买了两张……张百老汇的票,想……想请……”

“是要请我和大姐一起去看是不是?”昭曦快手一抄,票自牛皮克手中消失。

牛皮克的脸涨红成猪肝色。“昭曦……曦学妹,不……不是的。”

“不是?你不是要请我大姐?”

“是……不是。”可怜他中文太破,舌头和牙齿打了结。

“小曦,把票还给人家。”昭仪摆出身为大姐的威仪。

“真没意思。”昭曦两手一摊,票自指缝间溜过,随风飘舞。

“票……我的票。”牛皮克转身追票。

“小曦!”昭仪没好气的瞪了眼正露出一脸无辜的昭曦,不禁莫可奈何的摇头,旋身跟上牛皮克,“我来帮你。”弯下腰的同时,横来一只黝黑的大掌闪入她视线中,与她同时抓住那乱飘的票。

她抬起头,感觉墨镜下那一瞬也不瞬的凝视,她心头一震。

眼前矗立着宛若传说中维京海盗的镖悍身影,浓密的黑发狂放的散肩;裹着汗衫的臂肌随着他起身时鼓动,宽肩、窄臂,裹在牛仔裤中结实的腿修长笔直,全身看不出一丝赘肉,而且散发危险猛鸷的气息袭向她全身感官。

他是谁?不安的情绪自神经末梢爬知,她惊惶的收回手,倒退三大步,头一次,她心脏失控得像热油锅中的玉米花般爆开。

“你的票。”

懊死的嗓音充满磁性魔力正侵略她平静的脑海,记忆之浪扑向她,启动某个闸门,她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心想她认识他吗?

在她迟迟没接过的同时,牛皮克已捡回票,回身和他道谢并接过票,“谢谢你!我是牛皮克,还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相较于牛皮克的热,他也仅止握手回礼,墨镜下犀利的眸光仿佛要穿透昭仪的心,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蓝森,蓝森·迈尔。”

昭仪脑子轰然一响。

“大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很抱歉,牛同学,我有事得先走一步,小曦。”昭仪边敛去眸底惶色,边领着昭曦先行离去,心底安抚着自己天下同名同姓何其多,不可能是他,但方才她免不了因他、因这个名字而乱了。

“姐!”昭曦怀着满腔疑惑,来回梭巡着大姐和那粗犷性格的男子。“你是怎么了嘛!”急忙抓住大姐的手腕,忘了控制手劲。

昭仪没料到突然停下的小妹力道那么大,她身子往后一个踉跄,眉黛颦起。

“放开她!”蓝森微愠的怒气伴着凌厉的掌风劈向她们之间。

昭曦敏锐的抽回手,险险避开。好狠,居然对她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出手那么重,若非她天赋异禀,手脚灵活,这手岂不废了。

还没将不悦一古脑儿宣泄,只见他执起大姐的手轻柔呵气抚揉,让昭曦眼珠子圆睁,而大姐脸上浮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红晕,更是让她下巴快掉到地上。

“放开我!”昭仪挣扎着。

“你就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连受了委屈也不吭一声。”

“先生,请你放手。”不可能是他!

“大姐,你和他……”太诡异了。

“没什么,我们快回去。”挣开他,昭仪拉着昭曦快步离去。

昭曦边走边回头,“大姐,别走那么快嘛!”

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昭曦频回首观察那不知何方神圣的蓝森·迈尔,居然能使冷静寡情的大姐神色骤变,一抹黠笑掠过她灵灿的眸底,看来她得调查清楚。

而停立原地的蓝森则拳头紧握一下,旋即放松,望着她水漾的飘忽倩影消失在微风中,一抹淡淡的茉莉花香飘来,他情不自禁的贪婪多吸两口。

他还能再度拥有她吗?蓝森不禁扪心自问。

“怎样?”李维好整以暇的收起报纸,“是她吗?”共事多年始终无法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回去再说。”蓝森坐上车,阖上眼,不愿多谈,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她含泪射出那一枪,那都是他害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曾发誓绝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而他却让她为他流下眼泪,他永远忘不了那撕心开袭肺的痛,他差一点失去她。

“蓝森·迈尔?!天哪!大姐,是不是他?”甫到家的昭曦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他居然是国际CID?他该是来调查你的。”

昭仪自书后抬起头,“你太闲了是不是?”

“我是好心想让你多了解一下蓝森·迈尔嘛!”说完,她按下Print键。

是你想知道吧!昭仪低头看书,淡然开口,“我劝你最好马上把昭训的电脑关掉。”

“反正他也不会晓得。”迅速撕下有关蓝森洋洋洒洒三大张资料。

“是吗?”轻笑来自门口。

“我只是借用一下,何况三哥今天去见梅伯伯、梅伯母,没那么快回来?”

“他在你后面。”

“后……三哥!”话打在舌尖,昭曦连忙转身,并迅速将资料藏在身后。

武昭训双手环臂,似笑非笑的斜睇着书桌前手忙脚乱的昭曦,“什么样的小事需要用到敝人、在下小小的电脑?”

“没什么。”这三哥奸诈狡猾犹青出于蓝胜于蓝,连祖女乃女乃也常被他戏弄得啼笑皆非,是家族第二只狐狸,目前被选中为继承武堂候选人,前途一片光明。

她不着痕迹的接下清除键,悄悄的移向昭仪身后,至少拖个挡箭牌。

岂料,昭仪利落的将书一阖,站起身,“我回房去了。”

昭曦及时拉住她,“大姐,你不能弃我于不顾,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大姐好无情!

昭仪冷眉微挑了下,停下脚步。

“小曦,你手上拿的是什么?看你是现在交出来呢?还是待会我用电脑查一下,你要知道非经爸妈允许私自动用天地门资料库,论门规是要剁掉手指头。”昭训噙着和善的笑。

昭曦立刻抽回手藏在身后。

衣服得救的昭仪不慌不忙的转身,“没我的事了。”

“大姐!”昭曦登时傻眼。

“放心吧!昭训动不了你,你还有祖女乃女乃呀!”走到门口,昭仪回眸勾出没有笑意的微笑。

“对呵!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三哥要打我。”昭曦不假思索的绕过他往门口逃生。

“别想跑。”昭训从容的脚一横。

“啊——啊——”昭仪整个人往前倾,挥舞着双手仿若快溺毙的旱鸭子。

而纸顺势的飘离指缝,覆在正巧因昭曦尖叫而转头的昭仪脸上,她神色自若的取下纸,淡然一瞥时瞬间瞳孔收缩了下,快速的恢复自然平静,将纸递还昭曦手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昭训精锐的眼没错过大姐沉静雍容的脸庞上一刹那间的变化,饶富兴味的眯起了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去昭曦手中的纸,放开施援的手。

“哎唷!好痛。”昭曦措手不及的跌个狗吃屎,虽然地板铺着长毛地毯,但自尊受挫的她干脆赖在地上,小嘴一瘪,“我要告诉女乃女乃说你欺侮我。”

“去呀!别客气,多加点油添点醋。”昭训揉揉她的小脑筋,不怀好意的邪笑,“那么下次想考试作弊你可要好自为之。”

“考试作弊?”门边倚着不苟言笑的武昭维。“大哥!”血色倏地自昭曦脸上流失。

“昭曦,你给我出来,还有你,昭训,把今天教的中文默写一百遍。”

“没问题,慢走,不送。”昭训行个优雅的绅士礼,收下昭曦抛来的含怨眸光。

她自齿缝中迸出无声的话,“三哥,我恨你!”

昭训回以温和的微笑,轻轻的带上门,视线落在资料上的名字时手也颤了下。

“难怪大姐会失神。”喃喃的话逸出他嘴角,“原来是他来了。”

“昭仪,外找。”

在办公室专注于病历表的昭仪虚应的抬起头,望见门外矗立的高大身影,心悸了下。是他!

她不疾不徐的整理好东西,看他大方走进来,她瞟了眼手表,“你只有十分钟。”

“这就是你见到老朋友让该说的话?”墨镜下闪动着轻嘲和狂热的。多年不见,渴望她的心情一点也没改变,反而更加高涨。

“剩九分钟十一秒。”

“你还是没变,做任何事都正经八百、有条不紊。”他抬起手想抚上那如丝绢的乌黑秀发,想体会那触感是否一如往昔柔滑细致。

昭仪岂会让他得逞,身子略后移,“请自重。”

颓然放下半中的手,蓝森无所谓的耸下肩,“好吧!我们坐下来谈。”

昭仪不置可否,指着豪华沙发,“请。”

坐在他对面,依然可以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闻起来很干净而且不呛鼻;他又长高了,至少超过一九十;他的步伐坚定;随意的汗衫、牛仔裤再搭配一件咖啡色尼绒外套,看起来就像美国拓荒时期的牛仔那样粗犷洒拓,衬托出他颀长结实的体格。

只可惜他的灵魂之窗隐藏在墨镜之下让人看不清,也看不透,但她知道在她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她,她就是感觉得出来。

真的是他吗?莫名的一种渴望想拿掉他脸上的墨镜,想看清他的模样。

“是淑女就不该盯着男人看。”

她怔忡了下,窘迫的收回视线,清清喉咙打破闷窒,“迈尔先生,找我有事?”

“叫我蓝森。”他深阒的眼攫住她嫣红小嘴,想品尝那熟悉的滋味。

她心脉悚动了下,耳根子微热,“直接说明你的来意。”

“最近有多起自杀命案都是你身边熟识的人。”他递出一份资料,“查理·寇克,目前在精神病院;卡尔·摩西,你学长,上吊身亡;罗宾斯·威灵顿,三个月前跳楼,以自杀事件结束调查;温西瑞,七天前吞安眠药,目前仍在医院观察中。”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们都是你的仰慕者。”

“难不成你要我为他们的自杀负责?”慢条斯理的递还他的资料。轻贱生命有何资料谈情说爱?

“这些人都因和你扯上关系而没有好下场,你不解释一下吗?”这样的冷酷绝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终究他还是铸成了伤害。

她长长吁了口气,两手一摊,“你要我说什么?”爱情真的值得人粉身碎骨吗?看着许多男女爱疯狂沉沦欲海、不顾课业,不顾亲友人的关心担忧,甚至连自己性命也不顾,这样真的是爱吗?

回忆过去的她和他,在爱情的路上,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真心,他却做了爱情的逃兵,虽说这些兵断断续续还是有从新闻报纸上看到相关他的新闻,但真实与他面对面,她仍是不知所措。

瞟了眼手表,“时间到了,我待会儿还有事。”敛去眸底难以察觉的哀愁。她从椅上站起。

“你真能忘得了这个……”他眯起眉,大手一捞。

她才转身,突然的铁钳扣住她手肘,她反应不及的倒退几步避免跌倒,回头,微启的朱唇被强悍的占据,她根本还来不及开口,杏眸圆睁,难以置信的怒气弥漫着胸口,而表面上依旧冷冰冰的直视他。

她的唇果真如他记忆中那样柔女敕甜美,他更坚定的加深了这吻,舌尖细细的画着她菱形小嘴,想撬开她抿紧如蚌的唇瓣。

她心头涌出惊慌,心跳急促,而理智告诉她不能慌,沉着以对。

前后约莫三分钟,他懊恼的放开她,“该死的你。”她真聪明,懂得用冷感来打击他男性自尊。

她不发一语,胸口却因这一吻而掀起惊涛骇浪直扑她冰封的心脏。

“一般女孩子不会在男孩子吻她的时候,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他弯了弯嘴角,意犹未尽的盯着她被他吸吮后更加艳丽红润的芳唇,很想再尝尝她的味道,更好奇在那冷凝面孔下的热情。

这天杀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昭仪咬紧牙关,克制内心如暴风雨的怒涛。

一抹邪魅的笑勾得她心头打个突儿,“有那么多辉煌纪录的你照理应该很习惯接吻,还是除了我……”

突然“啪”一声,一掌狠辣的耳光掴在他脸上,也拍掉那墨镜,她如愿的看见那对魅惑人心的深蓝魔瞳。果真是他!他又再度找上她,这次她还能有机会逃吗?

她深呼吸的冷冷注视他,“没想到堂堂国际CID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登徒子。”她甩开他,“出去!”拉开门下逐客令。

蓝森抚着下颚,看不出纤瘦荏弱的女子手劲蛮大,虽然感觉像蚊子叮一下,不过对于能够引起她在冷静之外的情绪反应,蓝森觉得挨这一巴掌非常值得。

淡淡的笑意跃上眉梢,他转身离去。

“我都听到了。”门外的李维露出贼兮兮的笑。“你这一掌挨得可不轻,资料上她可是柔道和空手道黑带高手,而你还真不怕死。”

“你是汉堡吃太多了吗?需要我帮你运动消化吗?”蓝森摩拳擦掌。

“免了,免了。”他骨头不散才怪。

“那么闭上你的狗嘴,开车。”阖上眼回味那一吻的甜蜜滋味,他忘不了,也不想忘,这次他是为她而来。

李维撇了撇嘴,启动引擎,忍不住提醒,“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来办案,可不是来泡马子,而且她还是这件案子的关系人。”

蓝森岂会不清楚,只是爱情就像一种毒品,一旦上瘾就很难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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