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好饿!
“萱萱,你什么时候联络你那位男性朋友?”又哭了一会后,唐思雪总算慢慢平静下来,但心底对於未婚夫的不忠仍无法释怀。
虽然时代在进步,但台湾社会还是男女不平等,男人可以在外花天酒地,脚踏多船还可以被原谅,不管被多少女人玩过小弟弟都不会影响他们的身价,有时候越花心的男人反而越受欢迎,若是多了身家背景或口袋麦克还会被称呼为黄金单身汉。
男人可以风流花心,却要求结婚对象是处女,而女人没有选择的权利,当那片膜没啦,行情就成跳伞直直落,更别提身材走样的怀孕时会引不起男人兴致,否则他也不会向外发展。
“我想快点跟他见面。”她要让他知道她并非没有人要!
“现在晚了,这件事等明天我们再谈。”
林明萱回头看著梳洗后,从浴室出来的唐思雪,她已经换下新娘礼服,穿上她的衬衫,就像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除了腰围比较突出。
她机伶的转开话题,“唐唐,你饿不饿?”因为唐唐搞出这落跑新娘事件,可惜了难得上饭店吃饭的机会。
“被你一提还真有点饿,我都忘了晚餐没吃。”唐思雪用毛巾包裹著头发水还直滴,她将换下的礼服塞入垃圾袋,来个眼不见为净。
“我打电话叫披萨。”林明萱拿起手机打算叫外送。
“好呀。”
“浴室里有吹风机,怎么不把头发吹乾,这样很容易感冒。”她叫好披萨挂上电话,转身去浴室拿出吹风机。
唐思雪攒起眉,不高兴的道:“你怎么跟我那个花心老公一样罗唆,老爱管东管西,他也是这样,常常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对啦,我就是笨,什么都不会,不像他身边成熟女人精明妩媚,没有他外面养的女人美艳动人……”想起吴家棋的出轨,她眼眶泛红,鼻头一酸。
见山洪即将爆发,林明萱赶紧安抚,“过去的事别再想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孕妇。你先坐下,我帮你吹头发。”她现在非常佩服那位吴先生有那么大的勇气把唐唐娶进门。
“萱萱,谢谢你,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唐思雪坐下,吸了吸鼻涕,吞回喉中的哽咽。
在大学认识萱萱时,她就帅气洒月兑、十项全能,比男生还厉害,浑身散发出的独立自信让她仰慕不已。
她自幼娇生惯养,在父母宠溺下行为或许有些孩子气,说话有时不经大脑而得罪了人,可是她并没有恶意,但有些同学见不惯而在背后中伤,甚至孤立她,也只有萱萱站出来替她说话。
享受好友温柔的拨弄自己的长发,唐思雪舒服的闭上了眼,“要是你是男的,我一定会毫不考虑的嫁给你。”
“幸好我是女的。”林明萱咕哝。她可没那么多美国时间捞海底针,这种事留给唐唐的未婚夫去做就好。
“对了,萱萱,你说的那个男性朋友我认识吗?”唐思雪张开眼,眼珠好奇的骨碌碌转动。
“你不认识。”
“那他跟你是什么关系?”她三八兮兮的贼笑。
“你想太多了,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她岂看不出唐唐眼波流转著染色的念头。
“那他会答应帮我吗?”
“这点你放心,他欠我一次人情。”救命之恩。
“那就好,萱萱,你人真好。”
“还好吧。”
生性淡漠的她独善其身,在别人眼中就是个性孤僻阴沉、沉默寡言、不合群的特异人士,与热情开朗、乐观进取的唐唐就像是正负两极,她从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苞唐唐会结下不解的缘分,也不过是有次见不惯一群嫉妒的女人围剿批评她,就因为她穿香奈儿的套装来上学。
那时她淡淡的说了一句——人家穿什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有本钱也可以打扮成槟榔西施来上课呀!
之后,唐唐就常常找她去吃饭,上课也坐在一起,弄得两人像连体婴似的,关系好到传出八卦流言,她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不过,她向来随遇而安,管其他人用什么眼光看她。
“好了。”关掉吹风机,这时候门铃声响起。“大概是披萨来了,你在这等下,我去开门。”
门一开,手里捧著披萨的男子一脸可怜兮兮。
“吴家棋,怎么是你?”难为大企业的总经理沦落当送披萨小弟。
“别让他进来,我不想见他,叫他滚。”屋内的唐思雪发现是他,花容变色,惊慌的弹跳起。
“危险。”林明萱惊呼。
只见她脚踢到床脚,身子一倾,还好跌坐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可是还是骇得林明萱和吴家棋心脏差点蹦出胸口,林明萱感觉在那一瞬间白头发冒出好几根来。
“唐唐,你冷静下来,小心你月复中的胎儿。”吴家棋吓得面无血色,一颗心提到半空中,担忧的想冲进屋却又不敢上前,就怕她有更剧烈的反弹伤及自己。
唐思雪稳住身子和心神,旋即站起,恨恨的横视他,“你这劈腿的烂男人出去,叫你走你没听见是不是?我不要看到你!萱萱,你家扫帚在哪?”她东张西望,气急败坏的到处翻找。
“你别用跑的,扫帚在阳台。”这孕妇到底有没有半点自觉,看她如此乱窜需要强壮的心脏。
吴家棋紧张的退后。“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进去。”
他转向林明萱,诚恳的双手奉上披萨,“这披萨钱我已经付了,这几天唐唐就拜托你照顾,等她冷静下来,我再来好了。”
林明萱点点头,接过披萨。难得有免费的披萨可以吃,早知道多叫几份,吃不完还可以放冰箱,当早餐。
“有胆在外偷腥就别来找我。”气冲冲的唐思雪边骂边拿著扫帚就要冲上前赶人。
见状,吴家棋赶紧先撤退,免得她伤了自己。
“唐唐,你冷静。”林明萱连忙拦住她。
“我先走,唐唐,你要早点睡——”
“小心……你后面楼梯。”
林明萱大叫提醒却已经来不及,可怜的他摔了下去,幸亏他身手敏捷的及时抓住楼梯扶把。
挥舞扫帚的唐思雪乍见他往后摔倒,呼吸一窒,眼神闪过一抹惊惶忧心,可脸上仍是气呼呼的厌恶。
“活该。”看他无恙,她啐了声,绷紧的心弦才慢慢放松。
“再见,我会再来。”吴家棋捕捉到了她隐藏在凶恶面孔下,为他担忧的眸光,不自觉的咧嘴一笑,边退边挥手。
“谁要跟你再见,滚越远越好。”她鼻哼一声,望著他消失在楼梯口,慢慢放下扫帚。
林明萱赶紧接过危险的扫帚,“人都走远啦,再看人也不会回来。”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爱得半死却装作不在乎。
“萱萱,你胡说什么。”被识破的唐思雪脸泛红潮,羞恼的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帮你帮谁。”她摇摇头,吁了口气。“好啦,快进屋里,披萨冷了就不好吃了。”她将门带上。
“我不吃他买的东西。”
“就因为他买的你更应该吃,男人有钱有势才会作怪,这样把他家产吃光,让他一无所有,他就不会乱来。”
“你说的对,我吃,下次叫饭店送九头鲍鱼大餐。”
“没问题。”反正有人会付钱。
这也算是她收留唐唐的福利吧。
只是该不该找那个步惊奇帮忙呢?事后想想她真的答应得太快了,那个家伙是混黑道的亡命之徒,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
林明萱反覆深思之后,决定能拖一天是一天,最好拖到好友忘了这档事。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敲门声响起。
“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冷艳明丽女子从容的步入,坐在办公桌后的步惊奇眼睛一亮,起身相迎。“严玲,你来啦。”
严玲,曾经是世界顶尖的情报贩子之一,提到“魅影”,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隐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如同鬼魅。
至今没有人见过魅影的真面目,两年前突然消失,传闻她已经化作幽魂死掉了,真相没有人知道……除了他,因为她的死亡是他帮忙的,而他以前当律师时就是靠她帮忙赢了不少案子。
而今她不再窃取机密,也不再兜售商业情报,不是消失而是嫁人去了,他还是她婚礼的伴郎。
不过就算她不再贩售情报,过那种刀口舌忝血的日子,依旧消息灵通,情报网大到哪一国总统养了几个情妇,小到哪个官贪污多少钱,她都可以挖出来。
“步三少,这是你要的调查报告。”她将牛皮纸袋放在桌上。
“严玲,我真爱死你了,你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个热烈的拥吻就要贴上她脸颊,一只天外飞拳从她背后爆出,步惊奇反应机伶的撤退,否则他这张俊脸就要毁容。
“拿开你恶心的脏手,妓女都比你干净。”斯文白净的男子站在严玲身侧,捍卫所有权的揽她入怀,杀气腾腾的瞪著色迷迷的他,伤刚痊愈就想作怪,连他老婆也想染指。
找死!
“赵钱,你还活著呀,我以为你已经被钱压死,等著替你收尸呢,棺材钱我都已经准备好,连墓碑都帮你刻上名字了。”步惊奇嘻皮笑脸的,一点也不为自己偷袭佳人而歉疚。
赵钱开的是当铺和地下钱庄,为人亦正亦邪,只要能赚钱的事业,哪怕是只赚一块钱他也不放过,外表斯斯文文像个大学生,长相平凡到走在路上绝不引起人多看一眼,不知情的人压根想不到他就是人称地下金融教父的钱皇,掌控黑白两道大笔的资金。
“棺材你留著,你比我更需要,下半身被病毒腐蚀需要去势时,我很乐意代劳,不用钱的。”
“三句不离钱,钱赚那么多干嘛,看你一脸短命相,钱花不完的时候,我帮你入殓顺便帮你花。”
“要不要连老婆顺便接收?”搂紧严玲,他笑不入眼底。
“当然……呃,朋友妻不可戏。”两道冰刀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步惊奇机伶的转口。
严玲翻翻白眼,冷冷的道:“好啦,你们两个太闲了是吧,一见面就斗个没完,精力花不完就去斗鸡场打个过瘾。”两只花公鸡,一只嗜钱如命,一只没女人就活下下去。
她话锋一转,“你要去找她吗?”
生性不爱管闲事的她注视这唯一的朋友——吊儿郎当又花心风流的步惊奇,对他浪荡堕落的生活态度她不予置评,只是难免对从不为女人费心的他,动用她来调查个女人这事感到好奇。
“笑话,凭我,还需要去找女人吗?”勾勾手就自动送上门。
对他的自命不凡、风流狂妄,严玲只是嗤之以鼻。没必要浪费唇舌和他说道理,相信报应很快就来。
赵钱一副防贼似的盯著步惊奇,抱著亲亲老婆往后退。“严玲,东西送到,我们可以走了。步三少,帐单会寄到你府上,逾期一天五分利。”亲兄弟也要明算帐。
“你开黑店呀!”
“你不是很清楚。”他皮笑肉不笑。敢麻烦他老婆去办事,没要他月兑裤子游街已经是客气。
狡黠一笑,步惊奇贼兮兮靠近严玲低语,“严玲,有没有考虑离婚,我可以免费为你服务。”
“有呀。”黏得她什么事都做不了,哪也去不成。
“步惊奇你再说没关系,鬼门我可以帮你开。”不必等七月。
“新人送入房,媒人丢过墙,狗都比你有良心。”步惊奇没好气的说。早知道就不要帮钱鬼牵线,这么优质又赏心悦目的搭档难找。“严玲,这样老公赶快跟他切,我帮你找更好的。”
“离我老婆远一点。”赵钱咬牙切齿,将老婆抱得更紧,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回她。
冷不防的,怀中的心爱女子挣月兑开他。“你去哪?”
“你们继续情话绵绵,别客气,当我不存在。”受不了他们像抢玩具的小孩子,她转身离去。
赵钱恶狠狠的朝步惊奇一横,“你给我记住。”他赶紧追上。“等等我。”
“慢走,不必太想我。”步惊奇幸灾乐祸的挥手。
等门关上,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牛皮纸袋。
在他养伤那段期间,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从来没有那么被人轻胬冷眼对待过,林明萱是第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女人。
照道理就算那时她不认识他,可是事后新闻不算小,她不可能没看到,怎么没上门索恩呢?都过了一个星期,她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依然没有消息。
看著手中令人惊讶的调查资料,步惊奇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样一个怪癖女子——他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