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吃醋!”
此刻,在百货公司的顶楼餐厅包厢内,幽静的空间没有别人打扰,他们徜佯在下午茶的时光,突然,神宫弥彦语出惊人。
“咳咳……吃醋?!”季雅苓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猛咳了两声。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回想起那一天,她因为被老鼠惊吓而跳到神宫弥彦身上的一幕,任谁都会想入非非,无怪乎他的脸那么臭,她想解释却苦无机会。
神宫弥彦潇洒的拨了下短发,话虽是对季雅苓说,但邪魅的眼神却是挑向性感美丽的路美玲,“嗯,你难道看不出来,步先生那时候看我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碎尸万段,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大概没有希望了。”
不能怪他花心,谁叫台湾的女子都那么美,美得勾人心魂,觑了觑神态自若在品茶的路美玲,似乎视他为隐形人,他就不禁有些沮丧,在日本他行情看涨,无注不利,杂志还评定他是十大黄金单身汉,但,一到台湾他连番碰壁,他都快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魅力。
路美玲沉吟,“雅苓,看样子他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在乎你喔,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他。”
季雅苓心头乱糟糟的,没有胃口的低下头,手指绞扭著桌巾。她从没想过那个可能,她只知道他不理她,数日没见他,害她好难过,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稳,她只有选择离开让自己脑袋冷静一下。
“我想步先生应该是喜欢你的。”神宫弥彦好心的道。虽然娇小可人的季雅苓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掌心呵护,但,她已名花有主,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路美玲让他的心怦怦然。
“谢谢你们,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我要回台中去找他。”季雅苓起身,晶亮的水眸散发出自信光芒。“美玲,接下来我无法陪你了。”
“想通就好了,我没关系的。”路美玲浅浅一笑,优雅的品茗。男人对女人有兴趣的眼神就像狩猎者看到猎物兴奋的神情,她太清楚了。
季雅玲拍掌,灵光乍现,“对了,可以拜托神宫先生陪你……”眼角流转著意图连白痴都看得出来。
单纯的她令路美玲想笑又没好气,“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那当然没问题。”
两人异口同声。
路美玲勾魂的媚眼淡睨了眼神宫弥彦明亮的眼底毫不掩饰的,她在许多男人眼中看太多了,她对自己的容貌深具信心。
只是绝大数的男人都只看到她的外表,鲜少会真正看到她的内在,这也是她心不平的想抢好男人而挑上了季雅苓暗恋的学长,她却忘了“男人本色”这古往今来不变的道理,就算外表堂堂正正的男人也会藉机毛手毛脚,只因她外表给人就是胸大无脑型。
爱她的人都只是想要上她的床,真正能用心爱她的男人没有一个,她有时候也很憎恨她这魔鬼的身材,在外人眼中就是荡妇或情妇,所以,她宁可去挖骨头,也不要当男人的肋骨。
路美玲漫不经心的继续喝茶,“而且神宫先生是个大忙人,工作行程一定排满满的,怎好意思麻烦人家?”
“不,我只剩今晚的剪彩活动,明天开始我有几天假。”她懒洋洋的语气令他心荡神驰。神宫弥彦赶紧补充道。
路美玲从容的把话题转回,“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雅苓,你要怎么去找他?”
“我赶火车回台中。”
“嗯,我开车送你去搭火车吧。”神宫弥彦立刻道。
两个阿呆!“搭飞机比较快。”
“噢,都忘了可以搭飞机。”
“到了台中,我会请我的秘书去机场接你,你见过的那位。”为了博得佳人芳心,他说什么也会全力以赴的帮忙到底。
“谢谢你,神宫先生,那我先告退了,美玲,你陪陪神宫先生吧。”季雅苓微笑。她要去找他了!
“我们也一起送你吧。”路美玲才不想跟色迷迷的小日本鬼子在一起,起身招来服务生结帐。
“这点小钱让我来吧。”神宫弥彦展现男人的风度。
“这怎么好意思?我觉得还是要分清楚。”季雅苓不习惯欠人。
“那就谢了。”路美玲耸了下肩,反正过几天她就回埃及了。“走吧!”拉著好友离去。
“我送你回去。”
罢送季雅苓上了飞机后,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神宫弥彦温柔的凝视著对他冷淡的路美玲,从刚刚进机场他就发现有很多人对美艳迷人的她探看,碍于他这护花使者而不敢上前。
“不用了,我可以搭计程车。”路美玲停下脚步,冷冰冰的双手交叉于胸前。对于男人,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你一个单身女孩子坐计程车太危险了。”
“这是你追女孩子一贯的说辞吗?”她不客气的冷笑。
出师不利,让狼狈的红潮爬上神宫弥彦英俊的脸皮上,“我没……等等。”见她要走,他赶紧唤住她。
“还有事吗?”她打算伸手拦计程车。
“步先生!”神宫弥彦深眸里闪过一阵惊愕。
“步先生?”
“刚刚那背影好像是步惊元?”
“不会吧,你说的步惊元就是小叮铃喜欢的那个有洁癖的家伙?你没看错吧?”路美玲瞠目结舌的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搭上计程车。不会吧!他们才刚送雅苓上飞机。
“我们追上去。”神宫弥彦当机立断的唤来司机,拉开车门请她上车。
这下路美玲不上车也不行了。
“阿部,追前面那辆计程车。”一上车,他立刻下指示。
“什么,他去台北了?”季雅苓拔高音量,难以置信刚从总机小姐口中得到的意外消息,就这么阴错阳差,她和他擦肩而过。
“嗯,听说是参加神宫先生在台北分公司的开幕酒会。”
“我知道了。”她黯然神伤,嘴角扯出一抹涩涩的微笑,“谢谢。”她还以为他是为了她……
冷不防背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小叮铃,你假期不是还没结束,怎么有空来公司?”
“邱姊。”季雅苓转身,微愕。
“对了,你离开之后,步先生急著找你呢。”捧著资料的邱彩月仍是那副古井不生波澜的古板表情。
“找我?”她跟著邱彩月进入办公室。
“嗯,我看他挺焦急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沉稳的走回办公桌后,将资料一一放在各人的办公桌上。
“你说真的?”心情七上八下。
“我没必要骗你。”
这倒是,邱彩月作风认真严谨、正经八百、一丝不苟,不和人随波起舞,更别提讨论八卦,跟同事之间的互动不多,但绝对是值得信任,在她眼中只有公事公办,季雅苓慢慢了解她之后也对她敬佩不已,也跟著大家称呼她邱姊。
“那你知道他为何要找我?”
“这我不清楚。”
“我知道了,谢谢你,邱姊。”季雅苓雀跃的给了邱彩月一个拥抱,让她不自在的脸红。
“你干么啦?”
她嫣然一笑,“没什么,我要去追他了。”
邱彩月心底有数她要追的人是谁,却没点破,用平板的声调道:“自己路上小心点。”厚厚的镜片下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暖意。
她点了下头,转身有如旋风般的跑出办公室,还踢到门槛差点跌个狗吃屎,她尴尬的对大家笑了笑便继续跑,让人不禁为她的莽撞捏了把冷汗。
在她跑出公司后,举目张望,没有计程车经过,她正打算跑到外头的大马路招车的时候……
“雅苓!”
她闻声回头,只见马路对面站了个熟悉的人影,她惊喜的大叫,“惊元!”她兴奋的朝他飞奔过去。
“危险!”
蓦地,一声尖锐的煞车声响窜出,惊吓到跑向他的季雅苓,一切有如电影慢动作镜头般,她慢慢的转过头,只见一辆卡车冲向她,她吓得两腿无法动弹,眼看那车子就要撞上她。
就在那电光石火的刹那──
“雅苓!”步惊元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吼,动作如电飞扑到呆愣的她身边,大手一捞的将她紧抱入怀往路边滚开。
“砰”地一声轰天巨响震耳欲聋,卡车及时煞车的转弯,撞上路边停放的数辆车子,最后撞倒一根电线杆停住,冲击之大令路边停放的车子警报响个不停,对面来车也赶紧踩煞车,但仍来不及撞上侧翻,一时之间事务所前交通大乱。
“这卡车怎么开车的呀?又不是大马路,怎么开那么快?”
“好浓的酒味。”
“我的车。”
“你们要不要紧,刚刚真惊险。”
路人你一言我一句,旁观者越聚越多,那卡车司机酒醉驾车,已经醉倒在驾驶座上呼呼大睡,车上弥漫著浓浓的酒味。
那惊心动魄的短短生死一瞬间仍叫步惊元心有余悸,感觉体内血液逆流,背脊寒颤得不能自己。他揽著腿软的她到一旁仔细的端详她全身上下是否有哪里受伤,还好,只是稍微受到了点惊吓。
如果刚刚没有及时拉住她,只怕她会被那卡车撞飞辗平……那场面他根本不敢想像,浑身颤抖不已。
抱著她安抚恐惧的心,他慢慢冷静下来,扶起怀中虚软无力的季雅苓,颤抖的手轻拨开她额前的乱发,他看著怀中余悸未平的她脸上没有血色,他的心脏到现在仍战栗得跳个不停。
他差点就失去她了!这个认知吞噬他自诩的冷静和理性,让他情绪无法控制的暴躁不安。
“你这笨蛋,马路如虎口你知不知道?”他要咬著牙,深呼吸好几次才能强迫自己失控的情绪回归自制。
“我知道呀,我是看到你才……”她嗫嚅著,抚著胸口急骤的心跳,惊喜的望著一脸煞黑的他,虽然他此刻脸色活像吞了炸药,但,被车的惊吓远不及看到他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震撼。
他回来了!
步惊元阴恻恻的嘴角微勾,音量不自觉的提高分贝,“所以你就不看路的瞎冲。”
“我怎么知道这里的人开车都像飙车那样不要命。”
“你……”考虑要打她一顿还是狠狠吻她,在他还没想好怎么惩罚她,她柔女敕的唇已贴住他的唇,封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好想你。”
机警的她巧笑倩兮的在他唇边吐气如兰,聪明的她居然用这招,让他暴躁的火气慢慢消弭。
“你……”他很快的取回掌控权,一臂紧扣著她的纤腰,另一手扶著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挟著狂暴的怒气,他攻掠她嫣红的唇瓣,湿热的舌尖急切的钻进她分开的双唇间。
季雅苓轻喘著,她的嘴被他阳刚的气息给填满,他传递到她身上的热度几乎要焚尽她的呼吸,战栗的强烈电流通过她的背脊,她感觉到一阵酥麻腿软。
他狂野的舌在她嘴里滑动翻搅吸吮,饥渴得像是饥饿的野兽吞噬食物,仿佛她肺里的空气也被吞掉。
吻到她差点没气,他注视她苍白的脸慢慢恢复血色,他才不甘愿的放开她的唇,警告著。
“下次不准给我搞这种飞机,你差点把我心脏病都吓出来。”
季雅苓酡红著娇靥,两腿酥软的靠著他站立,嗔道:“我哪有搞飞机,是你躲著不见人。”
步惊元叹了口气,“是,是我不该误会你,我看到你跟那家伙抱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被愤怒冲昏了头。”算神宫弥彦识时务,当他飞到台北,计程车被拦了下,他才得知她已经回台中去找他。
“我知道你在吃醋,对不对?”灵灿的水眸流转促狭。
步惊元搂著她,手指轻捏了下她的翘鼻,没好气的道:“对,这样有没有满足你大女人的自尊?”
“我才不要当大女人,我要当你的小女人。”娇小的她偎著高大的他,胸口流过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暖潮。他真的在她身边了,没有消失,他是真的!
“傻瓜!”这样的她怎么叫他不心动,“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再次覆上她的唇。
“咳咳,对不起,打扰两位,能否请两位跟我们到警局做一下笔录。”警员尴尬的打岔。
“惊元。”季雅苓羞窘的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真丢脸,她居然忘了这是大街上,而周围还有一大堆围观凑热闹的群众,她竟在众目睽睽下吻他。噢!她没脸见人了。
“没问题。”步惊元可不会那么容易放那个酒醉驾车的家伙善罢甘休。“我不习惯坐警车,我会自己开车过去。”
“那就麻烦两位了。”警员点头离去。
“走吧,我车子停在地下室。”他小心翼翼的牵著羞愧得不敢抬头的季雅苓,推开看戏的人墙,冷锐的眼神令人退避三舍,轻易的让出一条通路,“抱歉,让一让。”
她依偎在他怀中,全然的信赖他,嘴角漾著甜美的轻扬弧度。她终于找到他了,这辈子绝不放手。
离开了车祸意外现场,步惊元强而有力的大掌牢实的握著她的小手,微微颤抖的指尖残留著内心的惊悸。
“已经没事了。”季雅苓反勾著他的手,搂著他结实的手臂,感受他肌肤的温度渗透她的毛细孔,温暖了她的脸、她的心扉。
步惊元阳刚的脸庞没有表情,垂下深邃幽瞳低头看了眼温柔体贴的她,没有把手抽回,冷硬的嘴角线条慢慢溶化,柔情在眸底漾开,随著不经意的触碰她柔软的娇躯,感觉体内一股热流窜入下月复,他意识到体内的血脉偾张,发现自己想要她,就在这个时候!
沉默凝聚在他们之间,走进公司,跟警卫点头,直接从旁边地下车道进入。
任他牵著走,季雅苓猛然想到,“你怎么会在这?总机小姐说你去台北参加神宫先生的大楼开幕酒会。”
步惊元没回答,话锋一转,“那个姓神宫的家伙要追你?”刻意以生冷的语气来掩饰他体内的骚动,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他不想吓坏她。
“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说你笨还真是太客气。”赏她一记爆栗。
“别老敲人家的头。”季雅苓捂著脑袋,薄嗔的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他自己胡乱的爱吃醋,还说她笨!“而且就算他想追我,我也未必让他追,我都已经有你这男朋友了,干么没事找事给他机会?外国人语言不通,文化背景不同,相处起来多累人,我可没兴趣自找麻烦。”
“神宫弥彦可是日本百大企业之一的社长,嫁给他就可以享有荣华富贵,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又如何,他是他、我是我,我干么没事去日本当摆饰,日本女人地位很卑微,日本男人都很大男人,虽然时代进步,许多观念都改变不少,旧时代的遗毒仍残存在日本人的观念里。”
“你越来越牙尖嘴利。”他深深注视驾驶座旁的她。
“没办法,有个男友说话很毒,不学著点会被吃得尸骨无存。”季雅苓羞涩的撇撇嘴,“你别这样盯著我看啦。”
步惊元挑了下眉。
“你干么笑得那么诡异?”面对他目不转睛的凝视,她不自在的低头,佯装若无其事的调整座椅。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他炽热的视线让她的体温也跟著升高。
“我想把你吃得尸骨无存。”步惊元俯身靠近她的脸,在她耳边吐著热气。
“你不是在跟我冷战?”她紊乱的心漏跳一拍,大脑慢慢领悟他话中的涵义,轰然滚烫的热度有如火山爆发般在脸颊炸开。
“我错了,不理你的那几天我心里也不好受。”他深吸了口气,和缓下骚动的下月复。这里不是好地方。他发动引擎将车驶出公司,车速不自觉的加快。
“活该。”她低哼了声。在开车的时候,他总不会乱来,除非他不想要命了。想到这,心底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
“你越来越皮了。”他俐落的方向盘一转,目光灼灼,沙哑的低喃,“走,我们回家。”
车子开往他市中心的别墅。
“那警局那边怎么办?”不一会儿,那栋白色别墅映入她眼帘。
“律师是干什么吃的?”在车子停入他专属停车位的刹那,步惊元霸道的扳过她的脸,大剌剌的印上她的唇,“现在专心跟我接吻,不许去想其他人。”他瘩哑的呢喃,灼热的鼻息勾动她耳廓敏感的神经,她感觉全身像著了火,更别提背后那窒人的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拨动她的心弦。
他嘴唇恣意的挑逗她,舌忝吮她唇瓣,再次亲密的钻入她口中攫取笆霖,慢慢的吮吻而下,舌忝过她下巴,顺著优美的颈部曲线往下移……
她喘息著,一股股热流从她的脉搏奔窜到全身百骸,沉浸在他销魂的热吻,她心满意足的偎入他怀里。
浓浓的春意弥漫在狭小的车里,远比车窗外烈艳的阳光更火热。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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