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看招 第七章
作者:铃兰

最近道上骚动不安,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艾略特的小组自然也收到消息,徐康回国了。在他潜伏好几个月之后,终于有他的消息。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台湾,原来他是躲到东南亚,不知什么原因,使他又出现。

不枉他们这几个月来的埋伏,不过目标既然出现,相信敌人同样也准备伺机而动。

热身期已过,该准备工作了!

经过小组人员一连串细心的跟踪观察,艾略特发现徐震生的生活十分规律,以年轻人来说这是好现象,白天上课,晚上在加油站打工,上进又单纯,假日到医院看生病的母亲,事事兼顾,金钱来源听说是父亲留下,刚好可以按时支付医疗费用。

以他复杂的身份与背景;自然会有不良分子上门骚扰,定期在门口站岗,拉扯闹事不会少,却又从没有听说过重大的事端。

他找不出一丝破绽,嗅不到任何异常的气氛。

不过也因为太过完美而显得像事先安排好,按部就班的运作着。

近来听说除康的踪迹,但这样的情况依旧没有什么改变,照样有人一门闹事,摔坏东西,然后不了了之。

他想背后一定有双黑手在操纵着,而能把整件事压下来的当然是“蝗虫”才有此能耐。

他相信蝗虫应该早一步与徐震生接触过了,更或许正被掌控监视中,否则他不会如此照着他安排的剧本走,乖乖的上下课,遇到闹事的人一律沉默,逆来顺受,没有反抗。

品婷对她班上同学的个性了如指掌,她曾经说过徐震生的个性有些孤傲固执,然而近一年来却反常收敛,这内情绝对不简单。

他的组员近来拍摄到医院的清洁工与黑道人士有多次接触,看来医院也有蝗虫的眼线。

这样看来除太太在他们的监视下,处于半软禁的状态,由此推理不难理解徐震生的反应。

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先突破徐震生的心防,跟他们警方合作,让他松口与蝗虫的约定,更要赶在蝗虫之前,拦截住徐康,追问出庞大的毒品下落。

徐震生在班上行事很低调,下课除了上厕所外,就呆坐在位子上看书。他不与人交谈,班上同学的嘈杂影响不了他,即使校长的女儿常兴冲冲的来缠着他说话,也在他冷冷的应对之后,败兴而归。

这点他与品婷倒是有几分相似,同样独善其身,对追求者不苟言笑。

艾略特蓦地得意的微笑。不过她已经被他的诚恳打动,他成功的打人她的生活圈子。小女孩的功力哪有他强,回去多磨练磨练再试试吧!,

炳!哈!哈!

※※※※※※※※

校园的树叶枯黄,秋风瑟瑟,秋意弥漫于校园内。

下午举行完期中老后,穿着深黑色外套的学生一群群住校门口走。

石品婷坐在艾略特的车子里准备回家,学生中有人发现自己的导师坐在男老师的车子还谈笑风生,马上鼓噪起来。

“哟!有暧昧!”

车子刚好停在红绿灯前,路过的学生暧昧的朝他们指指点点。

一向与他们不分大小的艾略特摇下车窗,优闲的朝他们二手道别,这些话便传人车厢内。

女孩子脸皮薄,加上石品婷行事谨慎,最忌流言,她马上涨红脸,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艾略特与她相反,他还跟一些很皮的男同学,溜起台语,“卖阿呢共!卖阿呢共!”他一脸没什么了不起的困样,等于是证实他们的猜测。

“你跟他们胡闹什么?他们说……”急得满头汗的她推了推有点滑落的镜框。

绿灯亮了,他看了她一眼,笑笑的踩了油门。

“你晓不晓得你这样误导他们,以后上课他们会更无法五天,拿这个话题开玩笑!”

“有关系吗?在美国肯跟老师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是增进师生感情的方法。”

“对不起,这里不是美国!”

他挑眉,直盯着她连连喷喷有声。

“看什么?”她以为自己的脸脏,忙照着照后镜。

“你看起来不像啊。”他边开车,边对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不像什么?”她一头雾水。

他揭开谜底,“不像老头子啊!怎么脑筋那么食古不化?你的教学风格跟态度无可挑剔,可是你有没有觉得太过紧绷与要求完美的话,会议自已很辛苦。”他举高双手,“当然,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我只是提出我的观点。”

有了前车之鉴后,每次建议他都会小心措词,不让她觉得是在强迫她。

她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壮大胆子道;“况且他们说得也没错,你也该给我一个名分了。”他以退为进,先下手为强,一脸哀怨的瞅着她,早料定她对他的耍宝没辙。

石品婷应该生气的.当他肆无忌惮的口出“狂言”时,仔细琢磨他的遣词田字,再看他受伤的表情,她又好气又好笑,那怒气升到胸口,顿时被笑意冲散,消弭无踪。

金宇招牌冰霜脸就是摆不出来。

她狠瞪着他,嘴角却为压抑强烈的笑意而忍得直发抖。

“妾身未明,徒惹心酸。”他竟然欲罢不能,吊起嗓子唱平剧,连莲花指都出来了。

一个大男人放段搞笑只为了逼她承认,她除了心里甜丝丝之外,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满全身,令她全身轻颤。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男人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冷铮、谨慎、不显露喜好,她一向不与人有过多的接触,独善其身一直是她所坚持的生活信条,没想到却被一个陌生男人改变了。

他长得斯文帅气,笑起来很灿烂,与他在一起仿佛日子充满阳光,任何事都能迎刃而解,他使尽浑身解数的耍宝,常把她搞得哭笑不得,却不会让她有一丝厌恶感。

他正蚕食鲸吞她的心,霸占她的心头。

或许外表掩饰得很好,对他积极示好的行为无动于衷,事实上她异常的在意他。

这是爱情吗?

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吗?时时刻刻想与他一起,分享喜悦,期待他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奇,如万花筒的炫丽。

她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开口,略带撒娇的问:“我哪里好?”

他料不到她有此一问,心思敏捷的他随即反应过来,她已经接受他的爱意了。他被这话感动到鼻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他小心的应对,“你很好啁。”

“你不觉得我坏脾气,难相处?”她仍有些迟疑,自己的缺点永远只有自己知道。

“是有一点。”

她佯装发怒要打他,“喂!”

打蛇随视上,他乘机握住她的柔荑,往他腿上拦放,不准她抽寓。“不过我有被虐待狂,我不怕。”

“贫嘴!”她瞪了他一眼,羞赧的转头看向窗外,轻声道;“我的爱情不需要惊涛骇浪,平淡温馨即可。”

离言,艾略特心中浮现罪恶感,隐隐刺痛。

隐瞒国际刑警的身份是工作上的缘故,应该罪不至死吧!等这次工作完毕后,他再好好赔罪就是。

“你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凝重?”

“没、没有,好了,到家了,你先进去,我去把车停好。”

今天提早回家有时间煮晚饭,既然他们爱吃面食,今晚就由她负责做羹汤吧。

石品婷看着门口摆着一双女鞋,好奇的往家里头张望。有客人,隔壁的道场没开,老爸应该在家。

走进客厅、厨房都没有踪影,难道在房间?

“爸!爸!”她敲门。

门里一阵碰撞的声响,她贴近房门问,“爸,你没事吧!”

话刚说完,门刷的一声被打开,头发有点凌乱的石元宗喘着气干笑着,“你……回来啦,今天有点早。”

她眼珠一转,朝父亲的房里头张望,敷衍的道:“今天考试,学校提早下课。”

门半开,用身体挡住房里的视线,一脸惊魂未定的心虚,铁定有鬼!

“我要找一件妈妈的衣服。”

石元宗脸色一白,口齿不清的道:“什么……什么衣服?”

“我可以进去吗?”这句活的意思是我一定要进去。她胸紧眼,抬高下巴,老师的威严姿态摆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推开门。

“你妈的衣服一向收在储藏室里,这……这儿没有。”石元宗像快被逮到小辫子的学生,跟在女儿的背后打转,紧张得直抹汗,一脸慌乱。

她双手环胸,站在房中央,两眼如雷达,一一扫射房里的物品。

“怎么了?”

随后而入的艾略特不明就里的问道,一下子就感受到房里诡谲的气氛,再接触到石元宗以眼神求救的讯号后,马上意会。

职业病使然,他一眼就发现紧闭的衣柜有一角色彩斑驳的衣裙,快速的被抽进去。

眼下不宜久留,艾略特高大的身影挡在衣柜前,一手搂在脸上阴晴不定的石品婷肩上这:“我好久没吃面,上次的大卤面美味极了,这次换煮别的好不好?这次多煮一点,免得像上次一样吃不够。”他暗中使力催促她往外头走。

石品婷犀利的朝两个男人核巡后,没有反对,“好啊。”

石元宗与艾略特各自在心底吐了一口大气,他们一起走到门口。

石元宗眉开眼笑的道:“我马上去买菜。”

走在后头的石品婷蓦地转身,猛然拉开衣柜,一个人跌了出来。

女人衣衫不整,长卷发凌乱的被在脸庞,她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手里还抱着自己的外套。

情况一团混乱之下,她只有干干的笑,“大……大家好。”

艾略特拍额发出申吟声,香水味充斥在房间怎么逃得过有心人的搜索呢?

石品婷脸上似笑非笑的道:“蓝姐,这么好兴致,是想尝尝我难得的手艺是不是?”

※※※※※※※※

夕阳西下,彩霞余辉映照万家灯火,每一间屋子都有温馨的晚餐,石家例外。

“品婷,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蓝晓惠提心吊胆的问,她看着石品婷面无表情的穿梭于厨房与饭厅之间,忙进忙出的端出许多茶色。

石元宗几度想开口,都被女儿锐利的眼神被逼退,他如坐针毡。

“石叔,别担心,见机行事,我会帮你。”艾略特低声安抚心神不定的男人,答得胸有成竹,不过事实上他不晓得怎么起头。

撞见自己父亲的偷情场面,品婷内心肯定狂风暴雨大做,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晚餐恐怕是鸿门宴啊!

说她故意以时间来折磨他们,他一点也不怀疑,从她开始打理晚餐,至今已经一个小时了,桌上七菜一汤已完成,她却还在厨房忙碌。

气氛从方才就很紧绷,石叔与他的女朋友蓝姐,脸上的血色仿佛被抽光,惶惑不知所措,一点人气都没有。

等石大小姐总算忙完坐在位子上时,已经七点半了。

她气定神间的招呼,“不用客气,尽量吃,吃完我这个掌厨的才有面子,是不是?”

“当然,一定会,元宗老是夸你的厨技棒。”蓝晓惠月兑口而出的称谓令众人一愣,她也自觉唐突,懊恼的咬了下舌头。

艾略特转移话题道:“我肚子饿得很,可要先吃了。”

他夹了一口青菜配饭人口。

“咳、咳、咳!”好辣啊!他急忙捂住嘴冲往厨房,从冰箱取出冰水猛灌,灌了一大杯嘴里的灼热感才稍微消除。

她想杀人啊!竟然用如此狠毒的作法。他回饭厅正想警告石元宗与蓝晓惠,就见他们红肿着嘴,满头大汗的吃着晚餐,一句怨言都没有。

石品婷缓缓回眸一笑,“快来吃饭,怎么!不合你胃口吗?”

无限甜蜜的笑容里掺杂着阴险毒辣和报复,这是在气愤埋怨的心情下所产生的,怪不得两人吃得心甘情愿,原来是抱着惭愧的心态。

不过也犯不着拖他下水啊!他多无辜!

“你吃不吃?”她巧笑倩兮的望着他。

吞咽了一口唾沫后,他认命的坐回位子上,乖乖的端起碗筷,困难的吞啦着饭菜。始作俑者是自己,谁要他有被虐待狂,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

以他当刑警多年的经验,她绝对是智慧型的犯罪者。

“好吃吗?”石品婷慢条斯理的喝着自己的汤,当然里头没有加辣。

在场的三人辣得满额大汗的抬起头来,眼睛充满红丝,嘴唇红肿还得勉强的微笑,捧场的说:“好……吃,当然好吃。”

石品婷厉害的厨艺在这餐里完全展现,美味不减,且看不见一丝红辣椒,看似平淡的家常菜里,有着媲美麻辣火锅的辣度,连汤也是。

石元宗与蓝晓惠自觉有负于她的信任,尴尬得无地自容,对她的惩罚照单全收。

吃到一牛,石品婷优雅自若的放下碗筷,双手放在大腿上,开始“闲话家常”。

“蓝小姐在哪里高就?”

她的问话教蓝晓惠傻眼。

这巷子里每个人都知道她在路口升一家花店,还请了两个伙计帮忙。

石品婷目光锐利,“嗯?”

她不敢轻忽,战战兢兢的回答,“开花店。”

“家里有些什么人?”

明明天天都有打招呼的,她还非常有礼貌的唤她父母蓝伯父、蓝伯母,这……

蓝晓惠莫名其妙的望着爱人,石元宗回应她的是眼睛猛眨,示意她回答。

到底谁才是父亲啁?她就像是被丈人拷问的女婿。

“我是独生女,父母健在。”

“嗯。”石品婷点头,“那么你们认识多久了?”

“三十二年了,正式交往是两个月前。”蓝晓惠后面一句声音有些气弱。有什么办法,男女彼此安慰下,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嘛!她也没想过会跟石大哥演变成如此,况且她……

她目光灼灼,“怎么认识的?”

“是……”

蓝晓惠说不出口,头垂了下来,这时石元宗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挺身而出,不过声音却同样虚弱,眼睛更是不敢看向女儿。

“你晓得的,晓惠与芬芳是姐妹淘。”

石品婷闻言轻笑了出来,她偏过头对着旁观的艾略特补充道:“芬芳,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我妈的名字。”

讽刺意味浓厚,一个仿佛是抢了姐妹的丈夫,另一个别是背叛妻子,同样万恶不赦。两个当事人窘迫极了,惭愧得头抬不起来。

艾略特纳闷,现场是不是只有他清楚的知道,石婶已经过世十几年了,还是她其实并没有因病去世,还住在这里?

当然不可能是后者,完全是现场气氛让人误以为罢了。

问题症结很简单,品婷不准石叔对不起石婶,即使她已经不在人世讷:久,做女儿的认为父亲应该守节。他还其想问她要不要竖贞洁牌坊在道场,供人景仰。

不过眼前的情况不容许他多开口,他只能静观其变,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培养起的感情,毁于一旦。

一场晚餐吃得众人胆战心惊,又辣又多的食物让人大感吃不消。

一吃完饭,蓝晓惠即找理由匆忙的逃回自己的住处。

石品婷警告性的冷离了父亲一眼,石元宗不安的搔搔头,像做错事的孩子闪回房裹忏悔,临进去之前,拉着艾略特到一旁窃窃私语。

他根本不想理会,走进厨房清洗碗筷,心中怒火正炽。

太胆大妄为了!她父亲嘴里说除了母亲再也不会有另一个女人,谁知他却趁她不在家时与别人乱来。

要不是今天提早回来,她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煮一桌辣味全餐,算是给他们的小惩罚。

她用力挤出一大堆洗碗精,把油腻的碗盘放人水中挂洗,仿佛跟上们有仇似的,光洁的碗盘发出吱吱的声响,好像快被擦破了,她把气全发泄在无辜的碗碟上。

“嗨。”

艾略特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背后,幽幽的一声让专心生气的她吓了一跳。

她抱怨着,“你走路用飘的啊?一点声响也没有。”

堡作习惯使然。但是他没说出口,模着鼻子歉疚的微笑。

“生气啊?”

他接过她冲洗净的碗,帮她沥干水滴,两人并肩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交谈。

“看得出来吗?”

“看看我的嘴唇,现在还在肿痛,胃里一片辣。”

她瞥了一眼,果然红通通,再肿一点就像挂着两条香肠,滑稽的程度惹得她发噱。

忍住快溢出的笑意,她板起脸,“不高兴吗?”

“怎么敢呢?只是蓝小姐怎么说也是客人。”

“为什么是她?长得没我妈漂亮,又不会做家事,一点都不庄重,只会扑到男人怀里哭说被抛弃。”她一一指出蓝晓惠的缺点。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蓝小姐,你就同意石叔续弦?”

她注视着他,“所以说你跟我父亲是站在同一阵线,你是来当说客的?”

是不,当然不是!艾略特差点就说溜嘴了。想起刚刚石叔苦苦哀求,他的胃更痛了,他要怎么跟她说蓝小姐有身孕了呢?

“你别疑神疑鬼的好不好?身为你的男朋友,我当然义不容辞的站在你这边。”

“哼!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吃里扒外,忘却含辛茹苦的糟糠妻。”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何时见我这样?”

罢好她正洗着菜刀,听他这样说,猛然把刀架到他脖子上威胁道:“没有最好。我最恨受人欺骗,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砍了你。”

艾略特紧张的肚着刀锋只着自己脆弱的喉结上,随着喉结一上一下的跳动,他捏着刀尖慢慢的远离自己。

“我……我不会的。”活虽如此,他心头却被大片的乌云笼罩。

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他来台湾的真正目的,到时候情况可能更严重,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啊!

误以为他的沉默是不赞同她的行为,她瞪他一眼。

“怎么?我的行为错了吗?”

“我完全可以将心比心,不过……”

她眼神变得锐利,“不过什么?”

“不过你好像忘了石婶已经去世多年,石叔还是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他有他的需求,他还得过完大半辈子,总得有一个女人在她身边陪伴。”

她含恨的道:“假如他够小心、够负责,他应该会有一个比蓝晓惠更好的女人陪伴他。”

明白她话中所指的女人是石婶,他颔首,“所以说我能理解你的心理。”

“连她死前一刻也赶不回来,算什么男人!如今还想耽误另一个女人的幸福。”

事到如今,他不吐实不行了,他有义务要让她知道石叔的苦衷,毕竟这个过错是由他而起,石叔不该受他连累而遭受女儿怨制。

艾略特摆上最后一个干净的碗盘,而她也把厨房收拾好,正用纸巾擦拭双手。

“其实你对石叔有部分误解。”

她静静的聆听,因为他的表情无比凝重,令她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他叹了一口气,“当初石叔在美国执行任务时,碰上恐分子生事,他救了尚是青少年的我,也因此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所以错过石婶病危的消息。他清醒后,医生怕过度的情绪反应会影响病情,建议暂时隐瞒,石叔的上司便压下这消息,等他知道时来不及了。”

听到此,石品婷陷入短暂的恍惚,无法反应。

“所以你要埋怨的对象应该是我。”他顿了下,“蓝小姐已经怀孕,你要当姐姐了,如果你愿意让她进门的话,我想你将会有一个妈妈和弟弟。”

※※※※※※※※

捧着母亲的骨灰,孤独的站在火葬场前,好像是昨日的事。

之后,她一直沉浸在无穷尽的悲伤里,封闭她的世界,不听不闻,并且认为所有人都亏欠她。

案亲的角色对一个家庭是不容忽视的,可惜他的工作使他们聚少离多。父亲对她来讯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刑警,与她并不亲近,然而她还是对他有莫名的崇拜,当老师夸耀他是人民的保姆时,她总觉得沾上莫大的光荣。

记得有一次,他抽空带她上儿童乐园,那时她才七岁,心中雀跃不已,却意外的碰上窃取游客皮夹的小偷,第一时间下,父亲放开她的小手追了上去,跑了一段距离,把小偷抓住饼肩摔,交给园方警察。

等他回头要找她的,她已经在旋转木马前,哭得像个浪人儿。

他绝对是好刑警,却不是一个好爸爸,他保护得了人民,却顾不了自己的家庭,从那个时候起她便与地疏远。’

等他丢弱的母亲与她时,她更加憎恶他。

现在就算知道他不是有意错过母亲的最后一面,那又有什么用,他已经忽略她们母女好久好久,见了最后一面也不能改变她对他的成见。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不能成眠,脑中全被蓝晓惠怀孕的事缠绕住。

蓝晓惠有了孩子,新生命快诞生了。

她已不能再压制住案亲了,既然他都已经决定好了,那就由他去吧!

她会尽快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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