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瞧见李佩慈带着小英正打正面的回廊下踱了过来,袁晓蓝手一扭扯攀上魏子雍的袖子,急着想拉他离开李佩慈的视力范围。
"怎么啦?"魏子雍纳闷的问。
袁晓蓝可没那么呆的老实对他说,只是迭声地说:"没什么,没什么啦,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就是了。"快点离开李佩慈那双充满柔情的关爱眼神!她在心里补上一句。
"魏公子!"李佩慈眼尖的发现了他们。
她惊喜的声音让魏子雍不得不很绅土的停下了脚步,也逼使得袁晓蓝硬生生的被扯了回来。
"子雍,我们就装作没有听见,快闪。"袁晓蓝低声的建议着。
魏子雍不表示赞同的摇头,"不好吧,人家好歹也是大熊姐夫的表妹,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亲戚,怎么可以那么没礼貌装作没听见呢?"
没有将魏子雍口中所说的"我们"给听进耳朵里,袁晓蓝满脑子只装满一件事,"是啊!她是你的亲戚,你没见人家现在可是巴望着能亲上加亲呢!"她细声的咕哝着。
"你说什么?明明就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魏子雍还故作不解的微俯下头来望着她问。
"没什么啦。"将脸一别,袁晓蓝暗暗的眼色望着满脸笑靥如花的大美人李佩慈愈走愈近,心头更是酸得彻底,"哼,你的'亲戚'已经看到她的肉骨头了。"
他哪里像根肉骨头?魏子雍委屈又无辜的想着,但是看到她的脸板得正起劲,他可没那么大胆的笑出声来。
小母老虎若一发起威来还是挺吓人的!
"走吧,我们去跟她打声招呼就行了。"魏子雍软着语气哄着她。
"哼,我看没这么容易吧!"袁晓蓝冷眉、冷眼、冷声的说。
"我保证!这样总行了吧!只要跟她礼貌的打声招呼后我们就走。"瞧她的脸色还是阴沉沉的,魏子雍开出了他来到这儿的第N张支票,"待会儿我一定带你到外头走走逛逛。"想到了他这些日子来的跳票纪录,尤其是他每回跳票的原因皆是因为这个漂亮又温柔贤淑的"亲戚",袁晓蓝的心更是沉了下去,"是吗?我可不敢对你抱以太大的冀望。"
"别那么小家子气了啦,走吧,人家都已经快走到我们面前来了,我们可不能一步都还没跨出去。"
见袁晓蓝的脸色一沉,脚下迟滞拖拖拉拉的不怎么情愿去跟李佩慈碰面,他不觉心头又在大唉小叹了。
早就知道蓝蓝是天生醋缸子一个,在二十世纪就干醋乱乱飞,但没想到来到这个几百年前的明代,她照样是醋桶满天丢。"魏公子,真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就能见到你。"李佩慈脸上的娇笑是完全不掩饰她心中的那份倾慕,更何况眼前这位俊朗又风采翩翩的俏公子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啊,今天天气这么好,想到附近走走。"魏子雍眼神欣慰的望着眼前出尘绝俗的妍丽脸蛋,在开刀后的这几天经过了仔细的调养,她的双颊已然染满了健康的红润色彩,他心头格外的兴奋。
这可是他头一次在仪器设备不足的情况下帮人开刀,尤其是非本科专业的手术,成就感特别的不一样。
"蓝姑娘,你也这么早。"李佩慈礼貌的给了袁晓蓝一个很典型的主人微笑后,根本没有等待她的回应,就又将全副注意力给了魏子雍。
"魏公子,你打算到哪儿走走?"说着,就像这几天"碰巧"的遇见魏子雍后所用的方法一样,她主动的提供了自己的打算,"若没有一定的目标的话,陪我到溪边去散散步好吗?"她略带羞涩的笑着,"我上一回似乎看到那儿长了些好漂亮的花儿,想去摘个一些回来,不知道魏公子"
含羞带怯的又偷窥视着他,见他炯然有神的视线迎了回来,李佩慈又先忍不住羞意的俯首闪避。
如往常一般,袁晓蓝的脸开始青了起来。
魏子雍的浓眉也颦紧了,"这"他不知这可怎么办才好,他已经先答应了蓝蓝要陪她到外头逛逛,可是对于李佩慈的邀请,他一如前几次般的不知该如何得体的拒绝。
不是他故意迟疑,不果决的拒绝,实在是因为其中碍着了大熊姐夫不时的"关爱"神色。
他可也没笨到不知道佩慈小姐是对他有意思了,就算他不知道,蓝蓝这几天不时的冷嘲热讽也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佩慈小姐的芳心暗许、落花有意,可是虽然他以前不肯承认与面对现实,但他自从来到这明朝,就深深的认清了一件事。
他这溪流水的源头早早就已经被个小暴力分子给堵住了
为难的望着李佩慈的头顶,魏子雍可不知道自己方才浓眉紧锁的犀利眼神正被美人儿误会得很彻底,而且沉默似乎就代表了没有拒绝的应允!
"我们还可以带些食物去那儿,那边中午的气候很宜人"李佩慈见心中仰慕的人儿没有吭声反对,便愈加兴奋的添上了许多的计划,最后,她更是很大方的加上一句,"如果蓝姑娘也有兴致的话,可以跟我们一道儿去啊。"
他?!这句话差一点没将魏子雍跟袁晓蓝的气给岔出毛病来,尤其是袁晓蓝,她的眼珠子就只差没有被气得凸了出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也有兴致的话?!这岂不是代表男女主角是子子跟她,而我袁晓蓝只能像只小苞班狗似的跟在他们尾巴后面走,就像小时候子子家养的那只笨蛋?那我算老几?袁晓蓝在心中恨得牙痒痒的想。
瞧着袁晓蓝头顶冒出来的烟影子,魏子雍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历史似乎又要开始重演了,于是赶在她还没有出声破口大骂甚至很客气的退出之前,他已经眼明手快的攫住她的肩头,用眼神不住地暗示她噤口。
"呃,小慈,我看今天"他努力的想说个最不伤人的拒绝藉口。
但是袁晓蓝已经气得晕头转向,根本就没有接收到他暗示的眼神,"我看你们干脆还是别'顺便'带我去比较好,免得到时候碍手碍脚的尽惹人嫌,反正我今天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蓝蓝!"瞪着她,魏子雍双眼也冒出火苗来了。
又来了,每回都是这样子!他很想大声的叹出三声无奈,蓝蓝总是这样,他都还来不及在不伤及对方的情形下说出拒绝人家小姐的话,她就已经很二百五又没耐性的将他往人家小姐的怀里推了。
她袁晓蓝当他魏子雍是什么?真是将他当成一块肥美多汁的肉骨头了不成?!
"怎么样?你自己不是也很想陪'小慈'去吗?就别在那儿'犹豫'了。"看见李佩慈在听见她的话后,又是掩不住羞怯的掀眼偷看了他一眼,出尘绝色的脸蛋又是羞答藩的红通通,袁晓蓝心头的委屈更浓了,"我也只不过是顺应民意,让自己别去碍着人家的事而已。"
魏子雍简直快被她的任性给气疯了,他的火气直冒在吼着袁晓蓝的话中。
"蓝蓝!"
他想杀人了,难道蓝蓝不知道她将事情愈弄愈拧了吗?难道她没瞧见小慈的误会愈来愈深了吗?蓝蓝是笨了还是白痴呀?她难道不知道二十世纪的游戏规则并不适用此时,尤其是像小慈这种单纯又死心眼的小女人?"怎么样?我说错了吗?难道那不是你心里一直想的?"咬着牙,袁晓蓝一点都不让步地回瞪着,尽避她心窝里难过的开始在泄洪。"哼,你这个跨时代的公子。"
这个臭子子,每次都这样,明明都跟她约好了,但只要一碰上漂亮的小姐邀约,就又在那儿犹豫不决的说不出半个拒绝的话来。
懊死,该死的魏子雍,该杀千刀的魏子雍,该凌迟至死的魏子雍,该她在心里以诅咒臭骂来泄愤。
魏子雍也火大了,他气极而反笑的重哼一声,"既然蓝蓝有事要忙,那我们也不要勉强她跟我们一块去玩好了。"就像前几次一样,他硬就是对李佩慈挤出一抹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眼角瞄到蓝蓝脸一白薄唇抿得更紧,他的态度还是一点都没有软化下来,心想就算是做做样子气气蓝蓝也好,总要让她知道别随便去撩拨别人的怒火与爱慕,否则一个搞不好可真是会闹到不可开交的严重下场。
"喔。"随口喔了声,李佩慈的声音里没有很多的失望,"蓝姑娘真的没空跟我们一道去?"话虽然是问着袁晓蓝,但她的眼神还是落在魏子雍的脸上。
"她不想去我们就别勉强她好了,反正她去了也会玩得不痛快。"魏子雍故意抛了个"活该闹性子,现在你得自个儿上街"的轻忽眼神给袁晓蓝,"蓝蓝,你可别玩得太晚啊!"他的唇梢还要笑不笑的掀了起来。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耍脾气,动不动就乱吃醋!他在心里赌气的想。
"你你去死好了。"
眼泪一下子就挤到眼眶来了,猛一咬唇,袁晓蓝连一声招呼都懒得打,一个旋身就冲离院子。
魏子雍痴傻又无奈的望着她伤心的身影离去,脸上的微笑消失得就像她离开的身影一样的迅速。
望着神情仿若巫士的那个年轻公子,马玉蒂有一刹那之间的神情恍惚。
"阿士!"她无声地唤着。
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马玉蒂看着那个眉宇之间极像巫士的年轻男子温柔的搀扶着伴随在他身侧的姑娘跨过倒在溪畔的一根断木。
"他一定就是阿士的儿子。"她毫不惊讶的知道这一点。因为当年隐在巫家时,她知道巫士还有个儿子,但是才刚出生就被三个精灵古怪的女儿给送走了。
见他对那姑娘的态度轻柔又体贴,令她不禁回想起当年巫士跟蒲筱莉的亲昵相伴她的回忆开始被妒火给充斥了。
"很好,这真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机会,竟然让我看见阿士惟一的儿子,阿士,我要让你后悔负了我。"隐在一旁,她阴狠的眼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我要杀了你的儿子,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不是叫你帮小慈跑一趟,去铺子拿披风回来的吗?怎么还在这里?"看见正慢吞吞的拖着步子走的袁晓蓝,魏子雍故意催促着她。
他知道蓝蓝这只小火鸡一定会发火的。
丙然没错,袁晓蓝立刻竖起全身的毛,表情不很善良的睨视着他。
小慈、小慈,才认识李佩慈那个美人也没多久就叫得那么亲热,而且还像是故意似的偏爱在她面前夸赞着李佩慈的淑女风范,而且只要一说到小慈就笑得像个呆瓜似的蠢样,怎么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了,只要一说起我,你非但没半点笑意,反而回回都还故意落井下石的修理我几句!
而且还那么假好心的接下这趟讨好美女的任务,谁知一转身就将任务丢到我头上来,怎么;真当偌大的熊府没半个可以跑腿的下人了吗?就只会在那里做好人!"我这不是就要去了吗!"吞下了心中千句、万句的嘀咕,袁晓蓝没好气的说着,锐利的双眸还很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干嘛,只叫你跑跑腿就不高兴了?"接收到她致命的眼神,魏子雍乐在其中的冲着她挑了挑眉梢。
"我哪有不高兴。"袁晓蓝不悦的反驳着,一张小脸蛋皱了起来。
魏子雍忽地低笑,手指头还刮着她的脸颊,"还说没有呢,一张嘴翘得都可以吊好几只大肥猪了,怎么啦?!谁那么大胆惹你生气了?"
用力的将他的手挥开,袁晓蓝别过脸不去看他,只是,这么一个用力的甩头,她的脑子里头开始传来隐隐约约的抽痛,脸色也不禁为之一白。
"你别乱碰我。"她低声吼着,紧咬着牙,不让自己的手伸上来抚着愈来愈痛的头。
"真的生气了?"
"没有啦。"
轻轻的将手搭在她的肩头,魏子雍担心起来了,"蓝蓝,你怎么啦?"见她细致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他更觉得不对了,"是不是又觉得头疼了?"
"不是。"袁晓蓝嘴硬的回着话。
魏子雍压根就不信,她最近很奇怪,三不五时都会捧着脑袋说疼,可是自从来到这朝代后,她又没受到什么大的伤害呀!
头疼?偶尔看到她恍惚失神?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小症状?魏子雍突然想到了那份还来不及看到的检验报告,心中开始有种忐忑不安的恐惧。
"蓝蓝,你究竟是哪儿不舒服?"心一焦急,他的声音也粗了起来。
"什么哪儿不舒服?"持续抽痛个不停的脑门逼得她一时没有办法瞪着魏子雍,况且那股疼愈来愈剧,"我很好。"她气呼呼的说,但是自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像只不良发育中的小猫在叫似的。
而想拨开魏子雍攫住她肩头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你别扯我的肩膀嘛,弄得人很不舒服耶。"她的身体慢慢的蹲了下去,"告诉你我真的没什么事啦,只不过是闹个头疼罢了,你只要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在这里待一会儿,等一下我就好了。"
魏子雍没有理会她挥手要他离开的意思,"你究竟是怎么了?"他蹲跪在她身前,"你的头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多久就会痛一次?有些什么症状?"
没有回答他的话,袁晓蓝紧咬住下唇,努力想压下那一波波袭来的晕眩及想吐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瞒着我?"他的声音凶狠了起来。"什么事?"看到她终于抬起脸来回视着他的吃人眼神,魏子雍想吐出紧绷在胸口的那口大气,但是望进她眼里的茫然与强忍不发的痛楚,他的心倏地疼了起来,"还有什么事!"他语气凶凶的提扬了起来。
"我哪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发觉到脑袋中的痛意开始消退,袁晓蓝又有心情及渐渐恢复的微薄体力可以回嘴了。
眨了眨眼,袁晓蓝小声的问:"知道什么?"
"头痛啊!"
"头痛?!"袁晓蓝的表情好像他指的是别人的模样。
"对呀,头痛,你最近常常会犯的头痛。"气死了她漠不关心的白痴样,魏子雍发火的吼着,她都常常头痛了,还不知道为自己担忧,难道真要白纸黑字的宣告些什么,她才肯正视它?"会吗?我又没有常常头痛。"袁晓蓝矢口否认着。
"蓝蓝——"魏子雍想揍人了。
"真的嘛,我又没有骗你。"总算那股痛意远离,袁晓蓝长长的吸进一口气,"你瞧,我像是个有病的人吗?"她自认自己的身体再健康不过了,况且每回头痛也只是痛个几分钟就过去了,她又何必庸人自扰的在自寻着烦恼呢!所以,不管是真的没事还是假的没事,她都已经决定不让自己跟别人再继续挖掘这件事。
探索的望着她,魏子雍发现她又在当鸵鸟了。
他的心更加不安了,"但是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白呢?"他伸手轻触着她的脸颊,掩不住心中泛起的怜惜。
"你神经哪,我皮肤本来就很白呀。"一心只顾着将话题扯开,袁晓蓝没有留心到她渴望已久的爱怜眼神正自魏子雍眼中射向她。
"真的没什么?"魏子雍仍深深怀疑她的话。
"真的!"袁晓蓝信誓旦旦的说。
"是吗?"魏子雍不想相信,但是她坚持不承认的话,他也拿她没辙。
来到这个年代第一次他后悔了,虽然是很浅很浅的后悔,但是,他真的后悔了。
如果现在是二十世纪的话,他就可以强迫她到医院,他可以彻彻底底的帮她检查出头痛的原因,以消除他自己胸口那抹不安的感觉。
"如果感觉到身体哪儿不舒服要马上跟我说。"他只能如此退一步的说。
"好啦,如果我生病了,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说完袁晓蓝又开始往外走。
"你要上哪儿?"魏子雍在她身后追问。
傍了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光,袁晓蓝恨恨的说:"你不是催着我去帮你的小慈拿披风吗?"
"她不是我的小慈。"横了她一眼,魏子雍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袁晓蓝没好气的问;"陪你一块去拿披风啊。"魏子雍理所当然的说。
"不用了啦,我又不是不认得路,这里的路不就是那几条,我又不会迷路。"想也不想的,袁晓蓝就言不由衷的拒绝了他,但心里可是开心的在欢呼大叫了。
"走啦,走啦。"习惯的握住她的手,魏子雍率先往大门走去。
正当袁晓蓝喜滋滋的跟上他的大步伐时,李佩慈娇女敕女敕的嗓子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响起。
"魏公子。"
身子一僵,袁晓蓝不加思索的将手自他的手中抽离,笑脸倏地不见了,"你的小慈在叫你了。"她恶声地说,"你去陪她吧,我自己一个人去拿披风就行了。"说完她低头加快脚步,努力让自己能快点消失在他们两个人的眼前。
速度快得让魏子雍都来不及抓住她,袁晓蓝就已经跑到离他有段距离远的前头了。
生气的瞪着袁晓蓝的身影,但是又不能不顾礼貌的抛下也快步朝他走来的李佩慈,魏子雍扬声叫着袁晓蓝,"蓝蓝,东西拿了就快点回来,你可别又在外头闲逛了。"
低声诅咒着,袁晓蓝隐忍住想回头应声的冲动,闷声不响的往外奔去。
几个獐头鼠目形容猥亵的男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长刀,他们就这样跟在浑然不觉危机逼进的袁晓蓝身后有好一会儿了。
"老大,是不是前面那个女人?"其中一个男人回头望了眼似乎是头头的人。
那个被唤做老大的男子眯着他的小眼睛瞪着袁晓蓝,以及她玩性一起顺手便披在身上的披风,"对,就是这个女人,我认得她的那件披风。"他面有喜色的说,"那天她跟那个男人在溪边时,就是披着这件披风。"
"为什么不杀那个男人?"另一个小喽罗不解的叫。
"那个给钱的女人说要先给他们一个警告,将这个女的先解决掉让那个男的伤心几天,然后再下手杀那个男的。"见老大似乎不预备回答这个问题,有个兄弟多嘴的解释着。
"哪来这么多话?"瞪了那个多嘴的人一眼,老大将手中的刀扬起,"兄弟们,咱们下手吧。"
"是!"
几个零零落落的声音此起彼落的响起,不免就引起了袁晓蓝的注意,她不经心的回首望了眼,见那几道不怀好意的眼神与他们,手里的刀,她的眼珠子差一点没凸了出来。
怎么?他们那个架式似乎是冲着她来的?!脑子才刚蹿起这个恐怖的想法,她根本就来不及思索为什么,脚下就一个加快的逃命了。
几道剽悍的身影快速的朝开始怨恨着为什么自己的腿生得比别人短的袁晓蓝逼进。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蓦地心一凛,远远的瞧见有因马蹄奔走而扬起的飞沙,袁晓蓝大声的呼喊着:"救命哪!"但是就在她的呼声才刚落下,一道刀光落在她的背,脚下一个踉跄,袁晓蓝感觉到那股迅速袭上心头的热痛,身体开始往下滑
当所有的人全都挤到大门迎接远行而至的连万宝及巫束菱夫妇,绝没有料到竟然会看到一个不该跟着他们一起出现的人——被人用顶小轿抬回来,因为身上的痛楚而开始呈现昏迷状态的袁晓蓝。
惊骇的望着斜躺在轿子里的身影,巫束娟来不及继续高兴的跟巫束菱叙情,便忙不迭的捉住身边的叶伯,"叶伯,快,快去请个大夫回来,还有,快通知子雍弟弟。"
当叶伯加快脚步往府里内院迈去,那顶小轿已经在熊靖之跟皇甫毅轩的命令下抬向袁晓蓝的闺房。
"小娟,你们认识这位小泵娘?"巫束菱疑惑的问。
"嗯,她是跟子雍弟弟一起回来的。"望着袁晓蓝身上的累累伤痕,巫束娟抬起忧伤的眸子,"菱菱姐,发生了什么事?蓝蓝怎么会伤成这样?"
有两道很明显的刀伤就横划在袁晓蓝娇瘦的身躯上,一道自肩臂直划过整个背脊;另一道则是划破了腰下的裙衫落在大腿上,而且似乎拿刀的人刀劲挺大的,因为被划破的裙衫上已经沾染了鲜红欲滴的血,一滴一滴的将衣料给浸得湿濡吓人。
就跟她身后的伤口情形一样。
"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刚刚在路上我已先处理过她的伤口,只不过她血流得太多了,所以身子比较虚,静养个几天应该就没事了。"安抚着一脸惶然的妹妹,巫束菱的表情还是一脸的凝重。
"但是,怎么会这样呢?"先前因为制止同样心急的夫婿与妹婿进来的巫束敏,刚好听到妹妹的话,"蓝蓝才刚到这儿没多少时日,怎么可能会跟人结仇呢?"她真的是很疑惑。
"真是千钧一发,我们远远的就看到有两、三个彪形大汉围着她,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凶狠样,菱菱冲过去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落下的刀"连万宝一脸气愤的形容着他们发现袁晓蓝时的情形,"真是枉为一个铁铮铮的男人,竟然两、三个人一起出手去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两、三个彪形大汉?"巫束敏低喃的重复说着,眼眸因为深思而暗沉下来。
"嗯,敏姐姐"巫束菱迟疑了一下,"就在一晃眼之际,我仿佛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快速的闪开。"她的口气不太确定。"很熟悉的身影?"询问的眼神盯着巫束菱,巫束敏的脑子开始形成了一个令人不喜欢的想法,"你该不会是看到了她?"
仿佛是心有灵犀般的,巫束菱点了点头。
"谁?"瞧着两个姐姐的眼神交会,巫束娟焦急的问。
抛了个眼色给巫束敏,巫束菱轻声的说:"马玉蒂!!""什么?"
"那个巫婆?"连万宝的声音压过巫束娟的惊呼,"菱菱,你怎么那个时候不跟我说呢?我好去将她抓回来替你扁她一顿。"
巫束菱嘴微张,不待她发出半句话,房门外就传来熊靖之的暴喝声,"连万宝,你给我出来,那是个姑娘家的闺房,你打算待在里头干什么?"
他的话提醒了巫家三姐妹,倏地全都将顿悟、指控的眼神射向连万宝。
"阿宝相公,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巫束菱嘲讽的问。
连万宝一脸的无辜与委屈,"我是怕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时又找不到人的话"
"蓝蓝呢?蓝蓝怎么了。?"
听到外头响起的急踏的奔跑声及喊话声,巫束娟秀眉一扬,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打断连万宝的解释,"小姐夫,这会儿可以名正言顺帮忙的人来了,你可以移动你的尊驾,去外头跟他们一起等着了。"
"什么?"瞪大了眼,连万宝望着巫束娟一脸挤出来的恶笑。
他就知道这对夫妇不会原谅他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无心失言,现在只要一逮到任何可以使他下不了台的机会,他们就绝对不会放过。
"好啦,好啦,阿宝相公,你就先出去一会儿嘛。"好笑的睨了小妹一眼,巫束菱软言软语的哄着丈夫。
"出去就出去嘛,真是狗咬吕洞"
"嗯!"三道警告的嘘声与眼光让连万宝将话缩回口里,闷闷的摆着一张受挫的脸伸手将门给推开。
正巧那扇门被急切的魏子雍从外头踹了一脚,狠狠的撞上他走近的脸。
惊呼一声,巫束菱口里冒出一串咒语,门板在即将吻上连万宝的脸时及时停住了,就像众人憋在胸口的气一样。
连瞧都没有瞧上对方一眼,魏子雍快速的对他说了声对不起,心急如焚的眼神已经被床上的人儿给震慑得脚几乎快软了下来。
这老天爷,怎么那么多血?!"蓝蓝。"他冲到床沿。
"子雍弟弟,你先别难过,蓝蓝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巫束敏伸手碰了碰魏子雍有些僵硬的手臂。
"没什么大碍?"呆呆的望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然的纯白脸蛋,魏子雍的心霎时被刨出个大洞似的直淌着血。
总算是悠悠然清醒过来的袁晓蓝,那双失神的眸子在看到魏子雍时怔忡了几秒,欲起身时不小心触到了伤口,蓦地痛得眼眉直皱,"子子,你别那么紧张,我很好,只不过是背后跟大腿有点痛。"她欲盖弥彰的说。
心细的魏子雍惊恐万分的看到她身上还没有换下来的衣服似乎是又更湿了一些,他气得眼前直冒着星星,"还说没有什么?难不成你身上有伤的事不是事实?"
"可是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咬着唇忍过一波疼意,袁晓蓝嗫嚅的说。"叫你别到处乱跑,你就偏不听,你还以为这是二十世纪的台湾可以任你闲晃是吗?你真那令喜欢到处去惹是生非?"看见那两道还汩汩淌着血的刀伤,魏子雍气得口不择言的数落着惨白着脸却垂下眼来闷不吭声的袁晓蓝,"你就非得要大家替你担心才高兴是不是?告诉你,现在可不是像在家里那样,袁叔他们都不在这里,你以前在家是块宝,大家都尽量顺着你,但是现在也该长大了吧?还尽在那儿闹着小孩子脾气"
"好啦,好啦,子雍弟弟,你就火气降一些别吓着她了,总算是吉人天相,蓝蓝没有生命之虞,你就别对她那么凶了。"有些不忍心的望着微别过苍白脸蛋不说话的袁晓蓝,尤其是见到一滴晶莹透明的泪水自她眨动的眼中落至她白皙没有半丝血色的颊边,巫束敏不禁低声说着。
魏子雍真的很心疼,见她受伤躺在床上,见她泫然欲泣的紧咬颤抖的下唇,他心里难过得就像是那两刀是砍在他心口一样,但是偏她还是一副抵死都不认错的倔模样,他心中又急,不觉说话的口气就重一点了,"这次是幸运,那下回呢?"
"没有下回了。"连巫束娟都插进嘴来了,"这次是大伙儿疏于防范以致让那马玉蒂有机可趁,现在大家可都会提高警觉了。"
"对呀,你就别再责备蓝蓝了啦,她都已经被砍了两刀,那么倒楣的替咱们巫家当了个替死鬼,你没瞧见,她血都流了那么多,你还骂她骂得那么大声。"走了上来很不舍的将蓝蓝揽进自个儿怀里,巫束敏轻责的瞪着魏子雍,"她也不是故意惹出这种事来啊,是马玉蒂那坏心的女人害的,你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还亏你跟她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又是一道来到这里,竟然还那么凶巴巴的责骂她,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哪,一点都不会心疼呀?"
她的话让袁晓蓝悄悄的掀起眼睑,一双被泪水洗涤过的晶亮明眸哀伤的凝视着魏子雍。
她只觉得那股发自身上刀伤的痛,远远不及心中因为听到巫束敏的话而爆发出来的痛,因为一个是伤身,另一个伤心!
就是因为她不是子子心爱的人,所以他才会对她一点怜惜心都没有,见她受了伤非但没有半句心怜的呵护与疼惜,反而是大呼小叫的责难着她,而这些是他从来不会表现在别的女人身上的,他总是对她们一径斯文有礼的和气。
尤其是来到这朝代以后,他对小慈的温柔态度简直跟对她是截然不同的反比。
没有错,子子果然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慈了!
接触到袁晓蓝的眼神,魏子雍猛地心跳停摆,蓝蓝怎么了?为什么她眼底有那么浓的愁呢?"子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惹你烦心了。"袁晓蓝轻声保证着。
魏子雍傻住了,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了她的话,他反而是更加烦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