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降临。
有情人妳眼底唯有我,我眸中也只有妳。
牵手不满足,身躯总有意无意地相互碰触、摩挲。调皮的风儿吹乱了柏昀芝的秀发,斯毅威以指月复将散落的发丝轻拢到她的耳后。恶作剧的骄阳使得斯毅威的额际、鼻头布满汗珠,她则拿绢帕温柔地为他拭去。
他总是情不自禁地痴望着柏昀芝,而柏昀芝亦回以无比深情。
在这露天的PUB里,众人皆想感谢上苍赐予斯毅威一张英俊潇洒的容颜,厚赠柏昀芝精雕细凿的女敕脸。至少,当他们俩浓情蜜意、如胶似漆时,是赏心悦目的,对众人的身心是不会造成伤害的。比方说长针眼啦、起鸡皮疙瘩啦、想吐啦……
穿著民族服饰“康岗”的三人小乐团,个个满面春风。主唱轻摇手中卡巴沙铃,将几首英文老歌唱得既诗情又画意。
斯毅威和柏昀芝的手儿紧紧地交缠,满布情愫的双眼移不开彼此的脸。
爱哟,爱哟!催促他低头,鼓励她仰首。厚唇吻上她的秀眉、俏鼻,然后停驻在晶莹剔透的樱桃小嘴。
“唔……”她合起眼,喉际逸出着了迷的呢哝。
没想到,毅威看似硬邦邦的铁汉,但是他的吻竟是如此柔软。
喜欢他的鼻息,喜欢他身上微汗的味道,唔……她喜欢毅威这么吻她,好喜欢好喜欢。
斯毅威差点儿就醉死在芝芝的呢哝当中。她醇软的嗓音太好听,她柔女敕的唇瓣滋味太甜美……
娇酣,生涩。在唇与唇的温润纠缠间,他尝得出来芝芝不曾与人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
噢!芝芝啊芝芝,她可知道她的纯净牵动了他的心弦,令他感动得想将她的灵魂融入自己的骨血?
糟糕,他似乎太激动了……斯毅威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稳住,稳住——
他匀息,恋恋不舍地离开瑰丽的唇瓣。望着她迷蒙的双眸,以及似让人饱尝一顿的娇酣模样,他忍不住吐出喑哑的喟叹。
卡巴沙铃沙沙的声音变得清晰,他的视线也不禁跟着她的缓缓挪移。
沙沙沙……沙沙沙……他瞧见了芝芝的瞳眸变得晶灿,瞧见了她嘴角勾起的浅笑中,隐藏了一丝丝的渴盼。
“芝芝。”他轻唤,明白了她的心意。
“嗯?”她柔柔地响应。
“妳……等我一下。”他吻她脸颊,暂时离开了她身旁的座位。
柏昀芝笑笑点头,不明白他走至柜台和老板在嘀咕些什么。
他们在谈她吗?为什么那位留着两撇胡子的老板也跟着毅威一起对她回眸一笑?
“怎么了?你和老板在讲什么悄悄话啊?”她纳闷地瞅着回到座位的毅威。
“呵呵……”斯毅威笑而下答。
“欸?故作神秘啊?”她撅嘴,不满毅威神秘兮兮地吊人胃口。
“Underallver'ssky
Gonnabewithyou
Andnoonegonnabearound……”
乐团的主唱扳起麦克风,浑厚嗓音随着移动的脚步散扬在露天PUB的每个角落。
“Ifyouthinkthatyouwon'tfall
Welljustwaituntil,tilthesungoesdown……”
黝黑的肌肤衬着白闪的洁牙,微胖的手朝着柏昀芝伸去。掌心上翻,比出了邀请手势。
柏昀芝虽不明白这位唱着歌的仁兄想做啥,但他诚挚的笑容实在让人舍不得拒绝。于是,她将手指轻搭住微胖的掌,任他牵引着自己与乐团其它两位同伴会合。
麦克风被交至她的掌心,柏昀芝脸上的诧异只是短暂,可心灵的震撼却无以复加。
多么地不可思议呵,毅威他……懂她,读得出她的心思。
天,这微妙的默契太珍贵,她感动得想哭……
“There'snoescapefromlove
Oncethegentlebreezeweavesit'sspelluponyourheart
Nomatterwhatyouthink
ltwon'tbetoolong“tilyou'reinmyarms
Underneaththestarlight
There'samagicalfeelingsoright
ltwillstealyourhearttonight……”
心满意足地将麦克风物归原主,她在热情的掌声中走向脸上堆满笑容的斯毅威。
“哇喔,你迷倒了这里的所有人。”他用力地为芝芝鼓掌,手都拍红了。
“……”柏昀芝感动地看着他。
“芝芝?”
她扑向他,紧搂着他结实的腰不肯放。“毅威,谢谢你。谢谢。”
哎呀!他俩实在太幸福了,斯毅威心中的满足也是不可言喻。
***
六天。拍片进度一如预期地于六天内完成,广告制播及平面摄影这两个team都对此次的拍摄成果感到非常满意。
要回台湾喽。
这些工作人员回去后仍不得闲,一堆后制工作至少足以让他们忙上十天、半个月了。
柏昀芝好想留在菲律宾多玩几天,无奈合约中注明了“待命”这项但书,她必须跟随大伙儿一起搭机返台,待广告公司确定不需要再补拍任何镜头之后,她纔真正谈得上功成身退。
至于斯毅威——
咳!陷入热恋的他,多了人性却少了理性。他将六天的时间全数贡献给芝芝,故意遗忘苏比克湾那边的工厂,还在殷殷等待着他的莅临指教。
好啦,现在心上人返台的日子到来啦,他总该走一趟苏比克湾工业园区了吧。
哎,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行李,真是不愿和芝芝分开啊!
到了达沃国际机场,离情依依的两人相送再相送、叮咛再叮咛。彼此神情之哀戚,直比“君子于役”这首诗中的悲情意境。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恬……君子于役倍无饥渴
噢,拜托——他们俩分开顶多三日好呗!学人家独思忆、何时纔相会般苦情,未免也太夸张了。
“芝芝,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斯毅威握紧芝芝的小手,不放心地嘱咐。
“嗯。”她眉心纠结,满布离别的感伤。“你也一样喔,要保重身体,工作累了就休息,千万不要逞强。”
“好。”他将芝芝拉进怀里。“夜店的空气太糟,你下了班之后尽量不要逗留。”
“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一下班就立刻回家。”她枕在毅威的胸膛,心情低落地直想掉泪。
“别贪睡,早餐一定要吃。”斯毅威低吟,大手轻抚她如云的发丝。
柏昀芝的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画圈。“而你……千万不要忙得忘记吃饭。”
“OK。”他点头。“芝芝。”轻唤。
“怎么了?”
“别对我以外的其它男人眨眼送波,我会吃醋。”他霸道地要求。
“我没有啊——”她仰首瞅着毅威,表情很是无辜。“除了阿诺、阿波——他们也算是其它男人吗?”
“算!”他担心的,就是这两个急着想撒野的不轨男!斯毅威在心中如此咕哝。
“喔……好。”呵呵,她发现毅威的占有欲很强耶。“那你也不要让我以外的其它女人靠近你好吗?因为我也会吃醋。”
斯毅威漾起笑。“嗯,我发誓。”他伸出三根手指头许下誓言。
“呵呵呵……”
“想我。”他爱怜地轻捏芝芝俏挺的鼻尖。
她信誓旦旦地点头。“你也要想我。”
“梦我。”
“你也是。”她撅嘴,撒起娇来。
“天!我好舍不得离开你。”斯毅威紧紧地拥住芝芝,内心一阵激动。
“呜,我也好舍不得和你分开喔——”她将女敕脸埋进毅威的胸怀磨蹭。
“Iloveyou。”
“Iloveyou,too。”
too——吐——
一旁,识相的工作同仁纷纷别开脸,不去看这对有情人的十八相送。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既然非礼勿视,那他们总可以用耳朵听吧?
这一听,皮肤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这一听,胃里的酸水直抢着往上溢。
哎哟!热恋中的男女果真个个都是鬼迷心窍,纔说得出这番恶心巴拉的话语啊!
***
中午十一点二十分,桃园中正机场。
“欸?你们两个……”返抵国门的芝芝,诧异地望着前来接机的阿诺和阿波,心中忖想——这两个向来就不对盘的男人怎会凑在一块?
“咳!行李给我。”阿诺接过芝芝装着一堆行李的推车,意图闪躲芝芝投射而来的狐疑眸光。“真是蠢,纔出门个五天而已,竟带这么多东西,想把自己压得更矮啊!”哎呀,真多嘴!懊悔的阿诺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是是是,我愚蠢。吶,这个顺便。”柏昀芝扁嘴,把自己身上背着的大包包挂到阿诺脖子上。
一旁的阿波见对手凸槌,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与得意。他心想鸡婆诺嘴贱人蠢,竟自愿充当驴子,这会儿若自己不乘机卡位,怎对得起这头傻驴。“芝芝,我好想妳喔——怎样,有没有趁着拍片空档四处玩玩?”他拉着芝芝向前,企图将推着行李的阿诺拋在后头。
但是,傻驴腿长,走得挺快。一转眼又来到两人身旁。
“有是有啦,可惜时间不够,没能玩透透。”柏昀芝对于阿波的恶心巴拉早已见怪不怪。“等我领到酬劳,一定要再去一趟菲律宾,好好地玩个十天八天。”她瞳眸闪闪发光,好期待好期待。
“我陪妳去。”一人一驴异口同声。
“好啊好啊,人多比较好玩。”个头娇小的柏昀芝拍手叫好,没留意到头顶两个男人一个努嘴一个拧眉,鬼头鬼脑的不知道互相在传递什么讯息。
喂喂喂,快问啦!
吧么叫我问,你自己不会问啊!
他是你哥耶,当然是由你开口比较恰当。
啧!
“芝芝,我哥他……”阿诺实在很不愿意开口。
“他说他晚三天左右回来。咦?他是你哥兼上司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柏昀芝用责备的眼神瞅着阿诺。
“我不是问这个。”阿诺气虚。
“那你是问哪个?”
“我想问的是……是……”
吼!标毛男。“他想问的是他老哥有没有对你使坏啦。”阿波受不了地插口。
“我也是担心你担心得要命,听说阿诺他哥挺差劲的。”
毅威差劲?听说?“臭阿诺你很不善良欸,干么四处说你哥坏话!”柏昀芝不悦地瞪视散播谣言的坏家伙。
“天地良心!哪有四处啊?就两处而已。”阿诺气得跳脚。“你以为我爱说?告诉你是因为你将和我哥共处一阵子,告诉阿波是因为我一脸不放心的愁容他看不下去,是他逼问我的。”
“是——吗?”她语音拉长,不是很相信。
“废话!”阿诺铁青着脸,觉得好委屈。“怎样啦,我哥他有没有对你使坏?”有吗?有吗?老哥有对芝芝伸出魔爪吗?拜托说没有!千万要说没有!
“哪有,没有啊!”她说得极为肯定。
嘻嘻,毅威哪有使坏,他对她好到就差没挖心掏肺噜。
“真的没?”阿波和阿诺紧张兮兮地再度确认。
“神经病,真的没有啦!”
“喔。”噢耶!诽谤成功,强敌阵亡。
呵呵呵……两个男人先是傻笑,接着互相对看了一眼,心眼都开始变贼。
嗯哼,该是一拍两散、反目成仇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