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用头发盖住半边脸的杜雨青神神秘秘地挨近她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把你家那口子的兵都偷过来嘛。”落落一脸茫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真是笨啊!杜雨青咬牙,把她推到一边,压低声音解释,“以前我相公也不关心天下事,为了让他出兵,我就这样那样,他就那样那样,再来点小酒,特别是在月色很好的夜里,嘻嘻,然后我就能拿到他的调兵符了。”
什么是这样那样?落落不明白地挠挠头,满头雾水。
“不会吧?你不明白?”她已经说得很露骨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个表姊跟她一样嘴笨耶。
杜雨青挫败地翻翻白眼,继续跟落落并肩走着,突然她恍然大悟,“那个臭邪帝居然还没把你吃掉?”她万万没想到朱桓杨会隐忍至今。
“吃掉?”小痹干么要吃她?
落落的脑海里浮出可笑的画面,她被放在饭桌上,朱桓杨用筷子戳她。
“当我什么都没说。”杜雨青连忙括住嘴。
“哦。”落落老实的不多问,闷声往前走。
“你们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拚死到火场去救你,这样的事发生在天下任何人身上,我都觉得有可能,可是朱桓杨那个人,啧啧,怎么可能!我总觉得他会在玩死别人的时候,玩死自己。”她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故事。
落落不答话,径自往前走,杜雨青跟燕喜安交换一个眼神,连忙追上她。
还没走到河堤近处,就见前方一团慌乱。
“快换石头,快一点快一点,漏水了,堤坝漏水了。”
“堵住,一定要堵住。”
背着沙石的妇人们顾不得劳累,手牵手地往河堤下跑,都希望自己带的沙土能派上用场。
“不好,水越漏越多,快把那块巨石推过来堵住。”辟邪紧张地指挥着手下及百姓。
“我们也来。”落落、燕喜安、杜雨青和其他人一起,努力推动摆在边上准备多时的巨石,把多处涌水的堤坝按住。
“你怎么来了?”有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的朱桓隐,火冒三丈地对着杜雨青问道。
“我吃过药了,而且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应该来帮忙的。”她一点也不怕地顶回去。“回去。”
“我要跟你同进退。”
“你们不要说了!”把锦囊放回衣内的落落高声盖过两人,“水还在漏。”虽然大石堵住了漏水点,可是大石边上的泥土又开始松动,也出现好几个漏水点。
“完了,真的要决堤了。”
堤坝若从这里决堤的话,不但是下面的村庄不保,现在这些在堤岸边筑堤的人都会被大水冲出几十里远,根本无生还的可能。
“娘子,你快走吧。”
“相公,一起走。”人群里已有了惜别的声音。
浑浊的大水伴着渐大的雨水,把死亡的恐惧推到极致。
“我不要死,不要死,我要回去见小痹,我答应过小痹就一定要回去,我不能死。”突地,推着石头的人群内,一个满头泥水的女子发狂地叫喊着。她不要小痹再伤心,所以她要活下去,再危险的情况都要努力抓住一线生机。
“你们都听到了吗?还不快用力。”燕喜安低沉地吼道。
“为了家人,用力啊。”
“快用沙土把漏洞堵住。”
原本已经绝望的人群又再次充满了斗志。
可洪水以千军万马之势与他们对决,拍岸的浪花卷起白洙,飞洒到一尺高的地方。
看来即使他们再努力也难逃灭顶之灾……
落落闭上眼睛,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难道她真的再也回不到小痹身边了吗?
她心中后悔不已,不敢想象若小痹得知她的死讯会有多伤心。
“快看,前面来了好多人。”
她连忙睁开眼睛,放眼望去,只见从东到西的河堤上布满了身着黑甲的士兵,他们有的抬着庞大的山石,有的把填得满满的麻袋套起来推入水里,为快要垮掉的堤岸加固。
“落落,皇上来了。”燕喜安认出这是朱桓杨手下的黑甲兵,据目测,至少有六千多人,有了他们,胶南就有救了!她拉着落落的手,开心得跳起来。
啊,小痹还是来了?这样他要怎么向东姬娘娘交代?落落实拉着脑袋,很是沮丧。
“他怎么会来?”厉王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会儿,他们又同时将目光集中到落落身上。
“碧落姑娘,碧落姑娘,你在吗?”穆公公小跑过来,一边跑着,一边担忧地叫唤。
“公公。”局势被控制住,落落急动地奔向两足都陷在泥水里的穆公公。“小痹呢?”
“在马车上。”离此不远的村庄口,停着一辆贵气十足的马车。
落落脸上绽出笑容,飞也似地跑到马车前,未等人搀扶,她就敏捷地纵身跳上车,窜入车箱内。
“小痹小痹。”她立刻扑进一身月牙白的男子怀中。
“这是哪里来的泥猴子啊?”朱桓杨促狭地说着,不过心情可是大好。
她两颊都沾满了泥水,衣裳更全是污泥。
“你怎么跑来了?你应该要待在京里的。”落落叨念着,又忍不住靠得更近,身上的泥水污了他的白袍。
“有一个小傻瓜叫我的啊,说什么,我不要死啊,我要见我的亲亲小痹啊。”落落呆了呆,欢颊浮起两团彤云,好丢脸,被听到了。
“朱桓杨,你终于肯来救你的江山百姓了?”绣着云纹的锦帘被挑开,杜雨青的半边脸伸了进来。
“谁说的?朕谁也不救,只是朕的大婚在即,到此来寻找朕的皇后。”
“嗯?”不是救江山百姓?那些黑甲兵是怎么回事?
“对,不救江山。”落落用力点头。
东姬娘娘你不要生气月兑小痹没有要救仇人,她轻声地在心里对天上的婆婆说着话。
“你们要救就去救吧,朕要带朕的皇后去歇息了。”朱桓杨没好气地命人拉上帘子,催动马车。
“这两人在干么?”杜雨青一头雾水。明明有救人,干么不承认?
“恐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朱桓隐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到了离胶南最近的行宫,落落彻底洗净身上的泥水,换上华贵的月牙白衣袍。
此时已是正午,胶南下了三个多月的大雨竟然停了,消失许久的太阳再次高悬碧空。
“天晴了。”落落看见阳光,快乐地跑出屋外,站在多日未见的阳光下,晒着微湿的长发,美丽的小脸沐浴在阳光里,闪耀在朱桓杨眼底。
她好美!他痴痴地看着她。
“小痹,太阳出来了。”
“嗯,瞧你开心的,我们一起在廊外用膳吧。”二十多天未见,落落小脸清瘦了许多,看来她只顾着救灾,忘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朱桓杨无声叹息。
听到皇上吩咐传膳,太监、宫女们捧上早已准备好的可口佳肴,接着便赶紧退下。
“来,吃这个,我特地从京里给你带来的天麻虫草焖鸭。”朱桓杨提起玉筷,不住地给她夹菜。
落落没回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手上的筷子,脑子里突然想起杜雨青的话。
“怎么不吃,想什么?”
“你想吃我吗?”
“咳咳……”朱桓杨猛地咳了起来,不自觉地呼吸一紧。
他想吃她想到发疯,她竟然还不怕死地提起这事?
“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吃我?”
“杜雨青那只母猴子到底教了你什么鬼东西啊?”他抚额申吟。
“小痹?”
“吃菜。”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变成恶狼,落落最近很辛苦,他应该要让她好好休养一阵子,不能在此时要了她。
“哦。”落落顺从地吃了口菜。
“乖。”见她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稍稍松了口气。
吃到一半,她又想到什么地问:“小痹,这样那样再那样那样是什么意思?”朱桓杨低垂眼眸,装死不理她。
“表姊说她那个那个,月色正好,再来点小酒——”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被腾空抱起,两人相同的月牙白袍仿佛融为一体。
“我现在饿了。”朱桓杨呼吸急促地说。“那你快吃饭。”
“不,我想吃你。”他跨前一步,抱着她进入屋内,把她放到床榻上。
“我们要在床上吃饭吗?”
他露出诱惑的微笑,“一会你就知道了,首先,第一步,先月兑衣裳。”
“哦。”虽然有点疑惑,但她还是很好骗地将腰间束得紧紧的布带抽开。
“这是我该做的事。”他按住她的纤手笑道。
“好。”她很乖地停手。
“不过在吃掉你之前,我要送份礼物给你,这是可以调动黑甲兵的帅印,给了你,从此黑甲兵做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它是属于你的了。”一方虎符落到落落的手心。
“我可以用它们?”
“对,你可以随意调动它们,在任何地方。”
落落傻傻地看着帅印,呼吸加速,有了黑甲兵,她可以帮好多好多的百姓。
“我要开动喽。”朱桓杨把帅印丢到一边,扯开她腰上的束带。
“嗯……嗄?”
“先从哪里开始?我要先吃你的手指。”他湿润的吻带着他独特的气息一圈一园将她圈住,迷惑着她的神智。
毫无经验的落落惊奇地瞪着眼睛,看着他品尝着自己的身子,并在他火热的撩拨之下青涩地回应。
“然后再吃你的嘴。”
“再吃你的……”今日还很长,此宴才正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