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晃动一下,君苍昊感觉到坐在身旁的纤躯歪向他。他偏头一瞥,只见她紧闭的双眼下泪痕未干,人已经哭累睡着了,要不然她根本不会做出投怀送抱的举动。
“大少爷,要先送小姐回去吗?”前座的夏夜问道。
他“嗯”了一声,伸手将滑下的风衣往上拉起,盖在嘉欣的身上。这举动让夏夜微微瞠大眸子,不过什么也没问。
当君苍昊发现自己居然下意识的做出这个动作,也同样感到惊讶与不解,可是只有闪过那么一剎那,他还是把它做完。
看着窗外不断快速后退的街景,他没有表情的俊容下,并不是真的这么平静,或许今天下该陪她来疗养院,不该看到她故作坚强却又柔弱的一面,下该……让她影响到自己,让他想到不愿回忆的往事。
这时,前座响起手机铃声,夏夜接了起来。
“大少爷,您的电话!”
君苍昊没有动,只为了不想惊醒此刻因心力交瘁而睡着的嘉欣。“谁?”
“是大少爷派去中国西安和博物馆人员交涉的张总,”见主子依然没有接过手机的打算,他只好转达对方的话。“他说馆方似乎打算将那批秦朝竹简卖给刘家,他想问大少爷要不要提高价格?”
说完,夏夜耐心的等待他的裁决。
他垂下眼睑,默默的颅着靠在身畔沉睡的嘉欣,过了半晌,终于启唇。“不用了,刘家想要就给他们,我已经有另外想得到的东西了。”
“是。”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
修长的男性手指缓缓抚过她细腻的面颊。“妳可不要让我太失望了。”他还是比较喜欢有挑战性的事物。
“唔……”两条秀雅的眉心微蹙,沉重的眼皮跟着缓缓掀开,有几秒钟还没会意过来,等到望进他深沉的黑瞳,她倏地坐正身子,将衣服拉拢,双颊一片火烫。“对、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君苍昊邪气一笑,“不用跟我道歉,至少这段时间我还满享受的。”
“你!”她听了好呕。
他轻笑出声。“看来妳已经恢复精神了。”
从没见过比他更可恶的人,嘉欣只希望以后不会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你,请让我下车。”
“光是一声谢谢似乎心意还不够。”君苍昊眼神一黯,倾身向她,吓得她连忙往旁边缩,整个背都贴在车门上,双眼瞠得又圆又大,那戒慎恐惧的表情逗乐了池。
“哈哈……我现在终于有当暴君的感觉了,不知道两千多年前,那些被秦始皇看上的女人是不是也跟妳一样。”
嘉欣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有毛病!”
“或许真的有。”他乐不可支的搓搓下巴。“我一直想尝尝当暴君的滋味,可阶一直找不到敢当面和我作对的人,日子还真是乏味啊!”
她不禁用“你这个变态”的眼神瞪着他。
“我允许妳继续挣扎,不过我一定会让妳爱上我的。”君苍昊的大言不惭让她整个人都傻了。
“你到底是有什么问题?要我爱上你?我根本不认识你,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也已经谈论婚嫁,我……”
君苍昊扯唇低笑着,一派理所当然。“那又怎么样?”
“你以为你真的是秦始皇,看上哪个女人就直接抢了再说,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真的碰到疯子了。“先生,这是个有法律的国家。”
“法律是给老百姓用的,不适用在我身上。”他上身往前微倾,带着压迫的语气凝睇着嘉欣,“『官商勾结』这四个字妳没听过吗?何况这世界本来就是由最具有权力的人架构的,否则光靠那些循规蹈矩的老百姓,一个国家会进步、经济会发展吗?”
“你错了!才不是这样!”嘉欣不像他那么善辩,但还是努力说出自己的看法。“一个现代的国家是靠所有的人民自愿联合起来才会形成的,不是像过去的帝王时代,是由武力和血缘来统治,所以你的想法过时了。”
他抚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妳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你不必嘲笑我!”她气呼呼的说。
君苍昊笑睨,“妳果然越来越了解我了。”
“我才不想了解你。”嘉欣愤而转开小脸,不想再跟他说话。
这时,座车已经驶到她家巷口了。
“要我送妳上楼吗?”他还是很有绅士风范的问。
瞪他一眼,嘉欣不太情愿的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说完就推开车门,活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快速跑进巷内。之后她才想到,他居然连自己住处的地址都知道,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似乎不太领情。”夏夜憋着笑意揶揄主子的魅力失灵。
冷眼一瞟,“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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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魏志希在只有三坪大小的客厅里踱来踱去。“我不知道他会是这样的人,居然就这样避不见面,把债务都留给大姊来扛……
“亏我还把他当大哥一样,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不负责任。如果他在这里,我会好好的揍他几拳。”任何人听到这种事都会跟他一样暴跳如雷。
“我想姊夫也不愿意变成这样。”她坐在椅垫上,双手圈住膝盖。“两百多万不是小数目,每天的利息一直加上去,根本还不完。”
他抓了抓头。“我身上只有五万多,妳先拿去撑一下,剩下的我再跟我爸妈借借看好了。”
“不要,伯父和伯母工作那么辛苦,而且每次采收完水果也并不一定会回本,我不能拿他们的钱。”毕竟她都还没嫁过去,让她更开不了口。
“我们之间还要计较这些吗?”魏志希一的往她身旁坐下,将她拥在怀中。“嘉欣,妳不要想太多了,先把债还清,然后等大姊的病好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们都还很年轻,就算再来一次也没关系。”
嘉欣微启小嘴,欲言又止,就是无法说出大姊真正的病情,她怕一说出口,自己也会跟着失控的嚎啕大哭。
“怎么了?”他问。
她摇了摇螓首,“没有……让我先想一想,大姊有保险,所以医药费是暂时没问题,我现在只担心讨债公司的人又跑去疗养院闹。”
“他们敢!”他气愤的吼道。“现在政府都有成立专线,让卡奴来检举不当的暴力催讨行为,他们要是再去,我们就打电话去告,真是太可恶了,欺人太甚,还有那些银行,全都是死要钱。”
偷偷抹去眼角的泪水,“志希,我考虑过了,债是无论如何都要还的,所以开店的计画恐怕要延后了,你不会怪我吧?”
“怪妳什么,又不是妳的错,延后就延后,先把债还完了再说。”魏志希灵机一动。“对了,我看到报纸上说有一些卡奴要去金管会抗议,希望银行能免除利息,还有延长年限,我们也去参加好了,这样至少不用还得那么辛苦。”
嘉欣抱住他的手臂,“好。”
“妳不要担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妳身边,不会像妳姊夫那样丢下一切跑了。”他看不起那种人。
“嗯。”嘉欣破涕为笑。“那你先不要跟你爸妈说这件事,我不希望他们心里有什么疙瘩,好像我还没嫁进门就欠了那么多钱。”
他假装生气。“我爸妈才不会这么想,他们都很喜欢妳,老早就催我赶快把妳娶进门了,所以妳是注定要当我老婆的。”
“他们真的这么说啊?”她羞涩的问。
魏志希点头。“当然是真的,骗妳干嘛。”
“那就好。”心上的大石总算可以放下一半。
“好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每天生意都这么好,努力的工作,再多的债也可以还得完,不是说有人光靠卖冰就还了几千万吗?”他将她的手紧紧握着。“两百多万算什么。”
她噗哧一笑。“说的也是。”
“走!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准备做生意了。”魏志希站起身,将她从地板上拉了起来。“我会永远陪在妳身边的。”
嘉欣盈盈一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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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
深眠中的嘉欣被这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给吓醒,匆匆的从床上爬起来,就怕是疗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
“喂?”
手机里传来魏志希的笑声。“嘉欣,妳的手机又忘了充电啦?”
“呃,对,我忘了。”她不好意思的承认。
他哈哈一笑,“我就知道是这样。”
“干嘛说这样,好像我是故意这么健忘。”嘉欣噘起小嘴嗔道。“这么早打来找我,有什么事?”
魏志希那头有点杂音。“是我妈昨天半夜打电话给我,说我爸不小心扭到脚,虽然不是很严重,问我要不要回去看他一下,所以我现在已经到台北火车站了,待会儿就要上火车回台中。”
“你已经好久没回去,他们也很想你,当然要回去让他们看看了。”她可以体会做父母的心情,虽然台中东势距离台北的路程不算远,可是真要拨出时间回家,有时还真的不容易。“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不要担心。”
“妳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他不太放心的问。
嘉欣伸手拢了下长发,“包在我身上。”
“钱可不要算错了。”
她佯嗔的大叫,“魏志希,你真的好讨厌!”
“哈哈……好了,我要上火车了,再打电话给妳,记得把手机充电。”他又交代一遍。
“是,老爸!”真是啰唆。
币断电话,嘉欣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她相信只要努力,总会拨云见日的。
她伸了伸懒腰才下床盥洗,把堆了几天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在等待的时间,顺便也把客厅整理一下,因为平常忙着做生意,根本没时间整理。
在拖地的时候,她把电视打开,看着今天的新闻报导。
原来是在报导台中新开了一家LV的旗舰概念店。
嘉欣对这些名牌只限于听过,并没什么概念,也没有多去注意,只不过接下来记者提到一个名字,却让她停下拖地的动作。
她好奇的直起腰肢,果然是那个让她想到就气得牙痒痒的男人。
“……记者现在看到的是和法国威登公司总经理一起参加今晚开幕酒会的秦皇集团副总裁君苍昊先生,据说他向来很少公开露面,行事极为低调,想不到会为了这场开幕酒会特地来到台湾……”
说到这里,就见这位女记者发挥她的职业精神,企图突破重重关卡进行访问,结果马上被几名彪形大汉的随扈给挡了下来,不让她越雷池一步。
“大家或许对于秦皇集团有相当多的好奇,听说君家的祖先是中国最有名的大暴君秦始皇,不过因为历经两千多年,谁也无法证实……”
嘉欣拿起遥控器,直接把电视切掉,不想再听到那个人的事,他再有来头,身分地位再高也和她无关。
等家事做完后,她的肚子也饿了,心里盘算到巷口吃自助餐比较快,才要开门,就看到门板上贴了一张事先写好的宇条,上头写着“记得带钥匙”,提醒她别又忘了。
这次她确信把钥匙丢进包包内才关上铁门。
“玟芝姊?”才关好铁门回过头,就听见上楼的脚步声,住在对门的邻居被个外形高壮魁梧的男人搀扶上楼,脸上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妳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玟芝朝她微微一笑。“只是住了几天医院,今天才刚出院。”
“难怪我有好几天都没看到妳。”嘉欣瞟了一眼这名陌生男人,他浑身的气质还真会让人误会是混黑道的,不过那历尽沧桑的黝黑五宫,却又有另一种味道。“他是……玟芝姊的朋友?”
闻言,她仰起女圭女圭般的秀颜,睇着身旁的男人,眼神中的情意和信赖是如此明显。“他姓雷,是、是我最重要的人。”
“直接说我是妳的男人就好了,还什么最重要的人。”他的粗率和坦荡让李玟芝羞红了脸。
“老大,你就一定要说得这么白吗?”
雷洛横她一眼,“我本来就是,还跟妳客气什么,好了,赶快进去躺下来休息。”动作虽然有些粗鲁,却掩不住浓浓的关切。
见他们进屋,嘉欣还有些纳闷,因为她记得这位邻居已经有一位姓区的未婚夫了,可是却不曾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那是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也就是说这位雷先生才是她的最爱,或许其中还有一段故事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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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中餐,顺便去超市买了日用品,然后嘉欣才回家,打算先准备晚上生意要用的面团,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得先做一些甜甜圈起来,免得客人一来要等很久。
叮咚!叮咚!
才刚把不锈钢钢盆擦干,材料都准备好,门铃却响了。
“会是谁?”将围裙月兑下,手洗干净才出去应门。
当嘉欣打开木门,透过铁门,乍见到门外的一对中年男女,先是怔愣了几秒,然后才叫出声。“伯父?伯母?”
魏大昌和魏太太的神情都看得出有些紧张,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对她笑了一笑,两人手上还提着行李袋,像是刚风尘仆仆的从台中赶到台北来。“嘉欣,我们可以进去吗?”
喀!她赶紧拉开铁门,请魏志希的父母进来。“当然可以,可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志希早上才打电话给我,他已经坐火车赶回去了。”
“我们知道。”魏大昌局促的说。
她还是满脸疑惑。“伯父、伯母,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倒茶。”
“不用了,嘉欣。”身材略为圆胖的魏太太也跟丈夫一样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妳先过来坐,我们、我们有点事想跟妳谈一谈。”
嘉欣怔怔的点头,乖巧的落坐。“伯父和伯母要跟我谈什么?”
“嘉欣,我们知道妳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妳和我们志希从国中就认识,应该也有十年了,我们真的很喜欢妳,也希望妳当我们家的媳妇儿,这全是我们的真心话……”
说到这里,魏太太望了丈夫一眼,紧张的模了模昨天晚上才去美容院烫卷的头发,有些难以启齿。
“可是妳也知道我们过得并不是很好,每年靠种那些水果,也都卖不到什么好僚钱,最后都被那些中盘批发商给吃了。”
“我知道伯父和伯母都过得很辛苦,以后我和志希会孝顺你们,我也会把你们当作我的亲生父母一样。”嘉欣真诚的看着他们,让眼前这对夫妻不由得低下头,不敢看她。
魏大昌接收到太太的眼色,拉了拉领子,硬着头皮接下去。
“我们的意思是说志希是家里的老大,他下面只有一个妹妹,早晚要嫁人,以后我们两个老的都是要靠他,当然希望他有成就,可以赚大钱,让我们能够享一下福,在亲戚朋友面前神气一下……”
偷眼觑了下还一脸无辜的嘉欣,他不禁有点罪恶感。“嘉欣,我们知道妳大姊生病的事,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好的了,以后说不定还要花更多的钱……听说妳们还欠了不少现金卡债,那要还到什么时候?
“妳可以怪我们自私,等妳当了人家的父母就知道了,我们也是为志希着想,不希望他被……拖累了……”
瞥见嘉欣霎时刷白的脸色,魏大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终至消失。
“伯父、伯母,我知道我们欠了不少钱,可是我敢保证很快就可以还清,现在甜甜圈的生意还不错,一定不会欠太久,你们要相信我。”她加重语气,只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他扯了下太太的袖子,示意换她来说。
“嘉欣,我知道你们到夜市去卖甜甜圈真的很辛苦,可是这样一个月能存多少?你们又要吃饭,还要缴房租,还得还银行钱,这样利滚利,要还几年才还得完?”魏太太语气有些急了。“我不要我们志希被妳们姊妹给拖下水。”
最后一句话彻底伤到嘉欣的心,虽然他们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可是这话真的太伤人了。
嘉欣垂下螓首,声音微梗。“对不起。”
“妳也不要怪我们,每个当父母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她把态度放软。“不过我也知道我们志希很死心眼,早就认定妳了,要他跟妳分手是不可能,所以……嘉欣,伯母求求妳,求妳先开口说要离开我们志希好不好?”
她脸色比纸还白。“伯母……”
“只有妳先说要分手,我们志希才会死心,不然他一定不会听我们的。嘉欣,算我们拜托妳,不要再缠着我们志希了。”魏太太低声下气的哀求。
魏大昌不敢正视她,只要一想到收下的那两千万,要他又还给对方,说什么也舍不得,因为他们这辈子再怎么努力去赚也赚不到那么多钱,所以只能昧着良心说出残忍的话。
“伯父也拜托妳,我们会永远感激妳。”
面对两张一向待她友善慈祥的脸孔,如今却说出如此无情自私的话,教嘉欣一下子无法接受,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说什么也不愿相信。
“伯父、伯母,我……”
“妳要是不答应,伯母就跪下来拜托妳。”魏太太知道她心软,使出最后一招。“我真的不希望志希也和我们一样辛苦,希望他能过好一点的生活,以后结了婚有钱可以好好栽培我们的孙子。”
她的心像跌入了冷窖,啜泣出声。“伯母……”
“嘉欣,看在伯母这几年把妳当女儿一样,妳就成全我们的心愿。”她相信只要是当父母的,都会做跟他们同样的事。“放过我们志希吧!”
嘉欣眨下泪水,捂住唇,泣不成声。“我答应……我答应你们……”
“放过”这两个字太残酷了,让她难以承受。
“妳真的答应了?”魏太太拉住她冰冷的小手,迭声道谢。“谢谢妳,嘉欣,妳真是一个懂得替人着想的女孩子。”
“嘉欣,以后妳一定会遇到比我们志希更适合妳的人。”魏大昌也说出安慰的话,可是这话却像把利刃,将她的心砍了一刀又一刀。“是我们没这个福气……妳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向太太使了个眼色。“那、那我们走了。”
魏太太不敢再多坐一会儿,急急的和丈夫走出大门。
“呜、呜……”哭声从指缝间逸了出来,深吸口气,勉强才忍住。这段感情经营了十年之久,不是说收就收得回来,一定还有其他解决的法子.
想到这里,她匆匆的追出了大门,想求他们再给她一点时间,不要这么轻易的就斩断她和志希之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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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公寓,嘉欣已经没看到人影,只好追出巷子。当她在巷口站定,下意识的搜寻街道的两旁,不期然的,她在对街看到他们,原本想出声叫住他们,却见他们走向一辆停放在路旁的黑色加长型座车,而那座车是如此的眼熟,眼熟到她体内的血液温度都降至冰点。
黑色的车窗降了下来,就见他们和座车里头的人交谈着,那副卑躬屈膝的态度全落在嘉欣眼中。
她先是不解,接着……有些恍然大悟,最后只剩下寒心,对他们今天突然的造访,终于明白个中原因了。
她眼圈倏地泛红,不自觉的移动双脚,走向他们。
“伯父?伯母?”
魏大昌和魏太太一见到她,神色乍变,眼神心虚的闪躲。“嘉欣,妳、妳怎么出来了?我们跟他不认识,真的一点都不认识。”有些自打嘴巴的招认。
“是啊!我们真的不认识。”魏太太也尴尬的帮腔。
此时,车门推开,一双长腿跨了出来,嘉欣满眼悲愤的瞪着钻出车外的高大男人。“是你!”她不是笨蛋,看得出这一切是谁在搞鬼。
君苍昊横了魏大昌夫妇俩一眼,口气高不可攀。“你们可以走了。”
“是、是。”事迹败露,他们也没脸再面对嘉欣。
她心痛不已的觑着落荒而逃的夫妻,不再试图开口留下他们,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彻底击垮了她对他们的感情。
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嘉欣无声的落下泪水,旋过身子,和他们背对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