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仔仔细细地审视她,她健康得很,不像得了失忆症,她若硬要说自己是什么“蓓丽”,那他也有别的方法教她停止戏弄他,认真正视他对她的爱。
“过来。”
“别……这样……”
“还敢说你不是我的茱儿,你背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我检查过了。”他找到了证据,要她无法再否认。
“我怎么会是……茱儿?”
“别再戏弄我了,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你是谁吗?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擅长写电脑程式,但不会做饭,我们相恋半年,在三年前结婚,才一天的时间你就失踪了,我找你找到快发狂,痛苦得快死掉……”
“不对……我是……住在边境的穷困女孩,我一直都孤伶伶的,也没读什么书,要不是到曹家帮佣,我现在还跟着阿嬷过苦日子。”她抬起红脸,心里困惑到了极点。
他抬起大手,轻拂她的脸,手指伸入她的发间,轻轻地揉着,耐着性子说:“我不想花时间跟你争辩这些无意义的事,要是你在这里有了别人,我也不怪你,但你必须忘了他,跟我回家,不必再找藉口来搪塞。”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什么别人,我也一直都在这里帮佣,我不记得我跟你结过婚……这并不是藉口。”
他真是头疼,却又动不了怒,她是他的心头肉,失而复得后,他想疼她都来不及,怎舍得对她动怒。
他拿了手机,找了一堆有力的证物给她看。“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一手拿了手机看,里头有一张张照片,一个样貌极像是她的女人,躺在他的怀中……哇!
“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是你的老公。”
“可是……我不记得我有老公。”她无辜地说。
“我现在就让你记得。”
……
她摇头说:“我被老阿嬷卖到曹家之前一直都是单身……”
她澄透的眼神,不像在说谎。
难道她三年来音讯全无,并不是她不跟他联络,而是她失忆了,她当自己是叫蓓丽的女佣,忘了自己是他的老婆,所以在河上见到他时才没有和他相认,他所说的话全被她当成胡言乱语?
她陌生的眼神、疏离的表现并不是装的,而是她早就把他给忘了?
那些掳走她的人口贩子,除了对她编造不实的身世,究竟还对她做了什么?
“老天。”他紧密地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胸口,心在淌血。
“不哭啊!”她真不忍心看他难过。
“三年前……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抬起脸,苦涩地问。
“没有啊!”她很庆幸他没有红着眼睛。
“是不记得,还是没有?”
“我记得的都告诉你了。”
“难道你都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是有啊!我会电脑,会说国语、英语,还有日语……我好像跟这里的人长相不太一样。”
“这就对了,你是台湾人不是泰国人,写电脑程式是你的专长……”他多希望强迫她去记住这些,因为他根本无从探究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可是她茫然的样子实在叫他不忍心去逼她。
“无论如何你都得记得从今天起我会保护你,你会很安全,我很爱你。”他牢牢的拥抱她,再三向她保证。
“呕……”她捂着嘴,在听到“我爱你”三个字后,忽然一阵晕眩,胃翻搅了起来。
“怎么了?”他紧张担心地问。
“我……我要吐了……快点……洗手间在哪里?”她急急地离开他,溜下床。
“这里,快……”他也下床拉着她冲到洗手间。
她对着马桶大吐特吐,他守着她,替她冲掉秽物,没有离开她。
许久之后,她看似好多了,走到洗脸台开水龙头洗脸,漱口。
他拿了毛巾给她。
她擦擦脸,照了照镜子,噘着唇做个鬼脸说:“怎么我才来泰国一天就晒成小黑人了?”
周汉杰浑身一震,怔了半晌。
她转过身瞧见他就在身后,满眼委屈地抱怨说:“杰,你把我的手机扔到河里,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就那么在意刘豪然说什么吗?我根本不当一回事。”她踏进浴室。
他心急跳,扣住她的手问:“你说你来泰国多久?”
“放开我,我要洗澡了。”
“告诉我。”他请求。
“我们不是早上才出发来度蜜月吗?你问这个很奇怪耶!”她鼓着双颊说。
他震惊到了极点,探问:“那曹家呢?”
“什么曹家?”
“上海曹家。”
“杰,你到底在说什么,是想推托啊?要是你误会我跟刘豪然有什么,又不跟我道歉,那我一辈子都不跟你说话了。”她美丽的双眸绽着委屈的泪光,抽回手,进了淋浴间里。
周汉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追进淋浴间里问她:“告诉我今天的日期。”
“你出去……”她推拒他。
“回答我。”
“二00六年七月九日,这有什么好问的?”
他瞠目瞅着她,现在都已经是二00九年了。
是什么原因让她跳月兑了时空?她忘了这三年的事了,却突然间想起了他们之间的事?
要是一句“我爱你”真这么好用,他早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