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里,纪采帆趴在自己车里的方向盘上休息,在自己车上她很有安全感。
她好不容易趁易胜凯不注意时溜走,本来想马上回家,可是她有些微醺,不适合开车,心想休息一下会好点,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吵人。
她看也没看就按掉,以为是林美珍她们又要找她喝酒,她不行了,喝到头有点昏了。
半小时后,她已经清醒不少,听见周围有车声,抬起头看向车窗外,同事们都纷纷下楼来开车,尾牙结束了。
她的手机又响起,她看了一眼是陌生的号码,是谁在闹她?
“喂。”她接听了。
“你在哪里?”这耳熟的声音震慑了她。
“不会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吧?”易胜凯以为她不会接听,半小时前那通她并没有接,他考虑许久才又拨了这一通。
“你是谁?”纪采帆干脆装作不熟。
“易胜凯。”他沉着地报上大名。
“什么事?董事长。”她故作冷淡地问。
“我问你在哪里?”他重复他的问题。
“车里。”
“你走了?”
“正要走。”
“酒驾不好吧?”他关心她。
“不,我很清醒。”接到他的电话就更清醒了。
“你最好先别走,我要见你。”
“啊!”她很吃惊。
“那么惊讶做什么?我只是有话要问你。”他沉声笑说。
“什么话?关于什么的?”她是紧张。
“关于你跟我。”除了这个他还会说什么?
“我没有怀孕,你不用担心。”这是她唯一的想法,他关心的是这个。
“我一点也不担心。”他做了防护措施,他没有在她身体里留下任何痕迹。
她顿了一顿,悄悄地红了脸。“那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
“你认为没有吗?”
“嗯……”她慌张了,他要召见她,她似乎是逃不掉了。
这时林美珍和颜如意醉醺醺地走来,看见她在车上,联合起来猛敲她的车窗,她不得不先拉下车窗问她们:“你们醉了,怎么回去?”
“采帆,小徐说他整晚都喝茶没醉,他要负责把我们快递回家,我们先走了,你开慢点,明天见。”她们笑着说,挥手走了。
“小心点。”纪采帆点头,手机那端传来问话。“你跟谁说话?”
“同事。”
“既然还有时间闲聊,何必躲着我,上楼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他察觉到她在躲他了。“谁的办公室?”她心惊胆颤地问。
“我的,在二十楼,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提点她。
“不……不要啦……”她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忧虑。
他听着电话里柔软的声音,心弦立即被触动。
“怕被看见?”
“嗯!”
“要不,我到停车场找你好了。”他逗她。
“不……”她倍感威胁。
“那就上来,给你十分钟。”他绝对不想给她压力,事实上,她愈害怕,他愈想要弄懂她,她是他唯一关注的焦点。
“可是……我累了啊!”她很无奈。
易胜凯停了半晌,她这声抗议听在他耳里就像娇柔的低语,他很怀念她说话的可爱语气。
“或者我送你回去?”他是诚心的。
“不不,不用,我可以自己开车。”她真的清醒到不能再清醒了。
“好吧,那就请你上来一趟,只是说话,用不了你太多时间,等你。”他不再多说,只表明愿意等她,挂掉手机,内心其实热烈地期待见到她。
纪采帆在车里呆看着手机,易胜凯到底想说什么?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的?
他是她的上司,她不得不听他的命令上楼一趟。
可是她要是答应私底下见他,他可能会对她予取予求,要是没有掌握好分寸,他们之间会变得暧昧不明。
她心里恋着那一夜的他是一回事,但现实中她根本不知道他对她的看法。
他说不定当她是荡妇,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那种女人。
她并不是。
她苦恼地下车,走向电梯,为了掩人耳目,她搭电梯到十九楼,徒步从楼梯间走上二十楼。
她走到董事长室,屏息地敲他的门。
易胜凯亲自开了门,深炯的眼直视着纪采帆。“进来。”
纪采帆走进他的办公室,她表面上沉静,内心颤抖。
“你要说什么?”她伫立在他面前问。
“酒醒了吗?”他低头注视她的双眼。
她内心一阵惊羞,低垂下双眼说:“绝对很清醒,我在车上睡了一觉……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知道我是你的老板,我却一直不知道你是我的业务,这不公平。”他爱笑不笑地说,目光一直定在她嫣红的脸上。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啊!”她无辜地耸肩,但不提她是怎么知道的,那些都变得不重要了,眼前的一切才是棘手。
“既然知道,也没必要躲着我,你躲了半年。”
“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我不小心跟自己的老板上床,怎能不躲起来?”她承认自己是有意躲开他。
“是当了一夜夫妻。”他深瞥她,和他的猜测一样,她先前并不知道他是谁,而她其实大可以从他身上捞些好处,但她并没有。
他对这样的她感到怜惜又心疼。
“啊!”她诧异地望向他,暗自喘息,他这么说的意思是对她有情,还是想再来一夜?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想再做傻事。
“这半年来你有别的男朋友了吗?”他问。
基于防卫她想说她有,可是谎言终究会被识破。
“没有。”她告诉他实情。
他释怀地一笑,这表示他有机会。
“我时常想起你。”他不讳言自己惦记着她。
她心乱如麻,他所想的是她在床上的表现吗?此时此刻拿出来讨论,会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危险。
他突然上前一步,她胀红了脸,慌张使她无措。
“要不要很认真的在一起?”他问。
“啊!”她弄不懂他的意思,他是要叫她当伴吗?
他要是想玩,那她绝对不是好对象,她很死心眼,她不想要昏头爱上他,深陷在中,然后被甩。
唉!这也是她不能再见到他的原因之一,她怕他会对她做出不合理的要求。
“好吗?”易胜凯是真心的,她是很特别的女人,他本来对女人很失望,但她很不一样,她甜美、含蓄,不贪图他的财富。
这样的她教他再度想爱,他期待能打破彼此间的距离,更进一步的交往。
他抬起手,想轻抚他曾触碰过的雪女敕小脸……
“不好。”她克制不住地紧张,抡起小拳揍向他的下巴,拔腿就跑。
他发出痛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