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盼盼才刚洗完澡出来,门铃就响个不停。
“盼盼姊!”一接起对讲机,希薇甜得腻死人的声音立刻喊得她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才开门,希薇便整个人扑过来拥抱她,害得对面刚要进门的住户用暖昧的眼光看了她俩一眼,让盼盼的一张脸都羞红了。
“小姐,你不是无尾熊耶!我被你抱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又不是尤加利树!
“有没有想我啊?”希薇在她脸上狠狠啄了一下,“有没有很想、很想我呀?”
“有啦!”盼盼被她的热情整得哭笑不得,“你再嚷,明天整栋住户都要传我是同性恋了!”
“你不是同性恋,你是我大嫂!”希薇放开她,鞋子胡乱踢一通,便光着脚丫子进客厅,“我带了很多礼物回来给你喔!”她往两人坐的布沙发上一坐,把纸袋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太多小东西了,我懒得包装,就这么直接拿来了,不准嫌我没诚意喔!”
盼盼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出来,在她旁边坐下。
“很好!我星期二可以去东海夜市摆地摊赚一笔了。”
希薇瞪着她,“你敢!”
盼盼笑着说:“我是不敢,不过你也未免买太多糖果了吧?”她随便拿起一支有着彩色螺旋花纹的圆形棒棒糖,“这一支比马克杯还大,我舌忝完就一天了!”
“这是最小支的,还有跟扇子一样大的呢!我们在迪士尼买了一支来吃,啃了一天才啃了一小角,我逼奇拓把它吃光光,他胀到连隔天的早餐都吃不下,还说他以后再也不吃棒棒糖了!”
“迪土尼?”盼盼瞅着笑容满面的她问,“怪了,你们不是出差吗?怎么跑到迪士尼乐园去了?难怪这棒棒糖上是米老鼠、T恤画的是米老鼠,连日记本上都是米老鼠,你们跑去跟米老鼠谈生意了吗?”
希薇吐吐舌,“是我‘公差私用’,硬逼他带我去的,不过他也玩得很开心啊!”
盼盼手托着腮,笑睇她,“有你在他当然开心,那个工作狂可真是为你改变了不少,看来他真的很爱你喔!”
“嗯。”
提到这个,希薇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表情,盼盼却没遗漏。
“怎么了?你和奇拓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
希薇转着棒棒糖,沉吟了一会,“我跟他上床了。”
“我早猜到会这样。”盼盼的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再加上两情相悦,从你打电话告诉我你们两个同住一间房,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失身。”
“盼盼姊,你很open嘛!我还以为你会吓好大一跳呢!”
“我的胆量是被你训练大的。”她追问:“然后呢?是不是他迟迟不给你承诺,所以你觉得很不安?”
希薇双肩一垂,“唉!”
盼盼温柔地轻拍她的肩,“你放心啦!奇拓应该不是那种一把女人追到手就急着甩掉的烂男人,他是很有责任心的正人君子,绝对不会。”
“他跟我求婚了。”
经过五秒钟的怔忡后,盼盼突然“啊”了好大一声。
希薇很满意她的反应,“看,连你也吓到了吧!”
“我怎么可能不被吓到!”盼盼无法置信地说:“现在有几个男人会在上过床后就求婚?想换个新对象的倒比较多,更何况是像他那种无论外在、内在和家世、事业全都属于金字塔尖端的好对象,倒追他的女人不晓得有多少,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认定你,愿意跟你厮守终身,真是让你捡到好男人了!媒人礼我一定跟他要上大大一包才行。”
“唉!”
盼盼正替她高兴,没想到她竟然再度蹙眉长叹,一脸的哀怨。
“你干嘛还哀声叹气?”盼盼伸出两指在额边点点,“兴奋过了头啦?”
希薇夸张地垮着脸,“我看起来像很兴奋吗?你的眼睛月兑窗啦?”
盼盼敲了她的头壳一记,“好啦!别再阴阳怪气的,都要当新娘子的人了还那么孩子气!”
“谁要当新娘子了?我又没答应他。”
“什么?”盼盼大吃一惊,“你拒绝他了?”
希薇大眼一眨,“没呀!我只是告诉他‘再说’而已。”
“再说?”盼盼觉得自己快昏倒了,“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呢?难道你不喜欢他?”
“我当然喜欢他。”这点她很确定。
“那不就对了!”
希薇耸耸肩,“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呀!”
盼盼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你都跟他上床了,还不确定自己爱不爱他?我可不记得我认识的吕希薇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子!”
希薇嘟起小嘴,“爱当然爱啰!问题是爱多、爱少,有没有爱到愿意在接下来的生命里都跟他在一起嘛!”她又皱起鼻,“才二十三岁就要我下这种决定,很恐怖!人家原本预计要在二十五岁以后开始谈恋爱,多认识一些人,谈几段轰轰烈烈的感情,三十岁以后再结婚,结果因为他,我的人生规划全乱了。”
盼盼浅笑了下说道:“爱情降临的时刻根本无法预期,不是你能随心所欲去规划的,如果遇对了人,一次恋爱就有结果,比跌跌撞撞受了好几次伤才找对人幸福多了。”
“嗯。”希薇托腮点头,算是认同。
“那他怎么说?”盼盼打趣地说:“你没有一口答应,他该不会伤心得咬着手帕躲在墙角哭吧?”
希薇噗哧一声笑出来,微拢的眉宇总算舒展开,“听你说得好像是我强暴了他还不肯负责的样子!”她喝了口可乐,“他说他愿意给我时间考虑,答应我暂时先维持现状。”
盼盼有些替她担心,“快点模清自己的心意,别到时你想嫁他,他却不愿娶你了。”
希薇臭屁地噘起嘴,“不娶拉倒,喜欢我的男人满坑满谷哩!”
“是满坑满谷的垃圾,不要也罢!”
希薇笑推了一下她的肩头,“还糗我!也不想想我是为了保住谁的清白才牺牲自己的?”
“牺牲?”盼盼斜瞅她一眼,“我看你丧失清白丧失得很乐嘛!”
“嘻!因为他的‘床上功夫’很棒喔!我告诉你……”
“StOP!”盼盼捂住耳朵站起身,“你慢慢在这里
讲给你自己听,我不想被你污染我纯洁的心灵,我去上厕所!”
“嘿、嘿、嘿,再糗我嘛!”
看着红着脸跑进厕所的盼盼,希薇在外头不禁得意的贼笑三声。
其实,她才不好意思说咧!
才六月初,气温已经都在三十二度以上徘徊,热死人了。
虽然天气热,待在有空调设备的办公室里应该感觉还好,但是安奇拓从一大早进办公室便像颗快热爆的气球,火气旺得很。
因为已经连续一个多礼拜有人送花给希薇表达爱慕之意了,他火气不大才怪!
“你真的不知道花是谁送的?”
希薇站在他椅子旁,一脸无辜地摇摇头,“附在花里的卡片都只写‘倾慕者’,我想不会有人姓‘倾’,名‘慕者’吧?”
“别跟我打哈哈!”他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膝上,“都是因为你不肯公开我们的情侣关系,才会招来那么多不怕死的苍蝇!”
“办公室恋情公开很麻烦的,‘副总裁的女人’卷标一贴上身,大家肯定对我敬畏三分,公司里的八卦和对上司的不满也没人敢跟我闲扯、抱怨了,我不想变成那样嘛!”
他亲昵地抚模她的粉颊,“你为了要跟那些三姑六婆打成一片,不惜牺牲我吗?我就那么见不得人,非得当你的‘地下情人’?”
她笑了起来,“有自知之明,不错!”
“你呀!”安奇拓轻轻地咬她的颈窝,逗得她咯咯直笑,痒得两双腿晃呀晃地想挣离却没机会,倒是引诱了他的视线移在她雪白的玉腿上。
“你的裙子怎么还是这么短?”他轻蹙眉,“我看了都‘上火’,其他男人看了还不口水直流?”
“短?会吗?”她自己都不觉得。
他的右手在她柔女敕的大腿上滑移,“别人的裙摆是接近膝盖,你的是接近,还说不短?”
她噘起嘴唇,“我腿长嘛!买来就是这样了,我又没故意拿去改短。”
“我带你去订做,免得公司里那些男职员老用眼睛非礼你。”
“没那么严重吧?反正他们看得到又模不到。”她把裙摆向下拉了拉,希望能适时阻止他的占有欲再度发作。
安奇拓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我连看都不想让他们看到,衣着太暴露容易招来变态狂,我这也是为你好。”
“是、是,你干脆拿纱布把我当木乃伊从头包到脚好了!”她不悦地说,“我爸都没你管得那么严!”
“你爸人在底特律,怎么管你?”认识半年多了,他对她的家庭背景已经了若指掌,只差没见过她家人。
她跳离他膝上,“我哥在台湾,还跟我住在一块,他就没说过我的衣着哪里暴露,第一次跟你去参加晚会穿的那件低胸、露背的礼服还是他买给我的呢!”
“那是因为你是他妹妹,不是他的女友,他不会有嫉妒心。”
“是你的占有欲太强了!”
希薇将自己的看法月兑口而出。一向无拘无束,做任何事都随心所欲的她,就是不喜欢被人干涉嘛!
“或许是吧!因为我太在乎你了。”她的抗议让他有些落寞,“我倒希望你对我的占有欲也能跟我对你的一样强。”
“铃——”
安奇拓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希薇也悄悄退出,回到自己座位上。
“好烦喔!”她无力地将头枕在桌上,侧脸的视线正好对上桌边那束红玫瑰。
“讨厌,都是你害的!”
“砰”地一声,玫瑰进了垃圾桶。
“嗯,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就这样了,Bye!”挂上电话,希薇直奔大门前,“哥,我们走吧!”
畅谷笑睇着她,“走?你刚刚不是还对着电话装可怜,说你头痛、肚子痛,不能出门?才隔一秒钟就又生龙活虎啦?”
“走就走,说那么多于嘛!”希薇皮皮地把他往外拖,硬是要他去车库开车出门。
“希薇,你是不是在谈恋爱了?”上了车,畅谷还是继续追问,“以前你要拒绝男生的邀约都是直接说‘不要’,爽快得很,这回你会装模作样找理由还真是希罕喔!”?没办法,要是让他知道我想去参加有很多男、女明星的狂欢舞会,他一定不准,只好装病瞒他啰!”她算是承认了自己有男友。
“他是谁?”
希薇神秘地一笑,“不告诉你。”
畅谷眉尾一挑,“我查也查得出来。”
“你敢查,我跟你翻脸喔!”希薇抿抿唇,“时候未到嘛!懊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那就说说他为什么会不准你参加舞会吧!有我这个‘监护人’在也不行吗?”
她指指自己细肩带的红色小礼服,“穿这样就不行,因为别的男人会对我有非分之想,而他会想把那些男人的眼睛戳瞎。”
“太夸张了吧?”他笑了起来,“他是不是本身条件太差,缺乏自信,怕你被更好的男人拐跑?”
希薇摇摇头,“很难找得到条件比他好的耶!他只是不喜欢我穿太清凉的衣服在众人面前出现,也不喜欢我跟其他男人太亲近,因为他说心怀不轨的坏男人太多了。”
“那他自己就是好男人了吗?”他绝对要查出是谁在跟他宝贝妹妹交往。
“盼盼姊说他大概是台湾仅存的好男人。”
“田盼盼?”这个名字他已经听到快烂了,“是她介绍的对象?”
希薇点点头又摇摇头,“应该说,是我不小心让应该跟盼盼姊在一起的他爱上我了。唉!反正全是你害的啦!”
他一头雾水,“又跟我有关系?”
一本来就是,谁教你死不肯追盼盼姊?我……”
“啊”早知道他就别问,“再说就不带你去,要不到明星签名我可不管你!”
希薇噘起嘴,不甘不愿地当哑巴,没关系,回家的路上她再念他两遍补回来。
舞会是由畅谷一名友人为了庆祝自己三十岁生日而包下一家知名PUB举行,因为他是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小开,跟演艺圈关系又不错,到场为他庆祝的明星还真不少。
“哥,我要到八张签名了!”希薇本来就醉翁之意不在“舞”,一进会场只要看见自己认得的明星,印象不错的就跑去要签名,畅谷看得有些受不了了才把她拉回自己身边。
“是啊!你真厉害!”他轻敲她头壳一记,“克制点,你是来当客人,不是来当影迷的,去吃吃喝喝、跳跳舞,没要到的我再叫小贝补给你,别到处去烦人!”
她大叫一声,“对喔!我都忘了去跟贝哥哥说生日快乐了!”
“看在今天是他生日的份上,你就叫他‘贝大哥’,别叫‘贝哥哥’,免得他爆血管!”
小贝已经抗议过好几次,希薇偏就爱叫他“贝戈戈”,让他每回听到就想去改姓。
“好啦!你们这些人就是爱乱联想,贝哥哥比贝大哥听起来明明亲切很多嘛!”
希薇边咕哝边去找人,而畅谷落单不到半分钟,马上就有美女上前搭讪了。
和舞会主人打过招呼,看见大哥已经跟美女下舞池,希薇便去端盘子拿了一堆爱吃的小点心到一旁找空位坐下吃。
不一会儿,人潮越来越多,畅谷来带她下场跳第一支慢舞,接下来的快舞希薇完全不缺舞伴,一首还没跳完便有别的男士预约下一首,而她也很久没玩得那么疯了。
只是会是罪恶感作祟的原因吗?她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安奇拓?而且,他的表情还是气急败坏想K人的模样。
“完蛋了!”
希薇惊呼一声,抛下舞伴就往后逃。
“吕希薇!”安奇拓瞧见她一看见他就跑,火气更大了!
亏他实在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不顾两人的约定便开车去她家要“探病”,结果出来应门的菲佣却说她人好好的,还和她大哥去参加舞会。
竟敢欺骗他的感情,真是太可恶了!
他是真的气炸了,根本没留意自己的出现引起众人多大的注意,一心只想把那个穿着性感火红小礼服的女骗子抓回家“拷问”。
虽然他很不喜欢在公众场合曝光,但是“安丰集团”少东的照片在财经杂志上的出现率可不算少,加上演艺圈对“名流”的熟悉度,在场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全认得他,也知道他低调处理私生活的行事作风,看见他此刻怒气冲天地追着一个女人满场跑,视线当然全跟着他转啰!
“你给我站住!”
“不要!”希薇说着便突然一缩身,消失在人群中。
安奇拓才不死心,睁大了眼,锲而不舍地继续找。
“才做一次‘放羊的小孩’就被逮到,我果然不是做坏人的料。”
安奇拓看起来好像快被她气疯了,白痴才乖乖被他拎回去呢!
“礼服诚可贵,面子价更高。”被他抓到肯定是当死猪一样扛出去,她自认脸皮还没厚到那地步,干脆往地上一跪,用爬的躲避他的视线追捕,这种“高度”他肯定想不到!
凭着“骨肉至亲”的心电感应,茫茫人海中,希薇依然顺利地爬到畅谷身边,伸手从他口袋里取出车钥匙。
“车子我先开走啰!”
反正凭他的“男色”随便都能哄个美女开车载他回家,所以希薇撇下一句话,拿了钥匙不等他回答就又“爬”走。
“她是谁呀?”正被他搂在怀里的美女狐疑地问。
畅谷勉强撑住上扬的唇线,“泊车小妹。”
打死他也不承认此刻在地上爬的那个白痴是他妹!
“喂?下午三点要开经营会议,别忘了带上月份的美国分公司财务报表,放在我右边抽屉第二格的绿色活页夹里,自己拿。”
“希……”
不等他开口说第二个宇,希薇就把手机切掉了。
“我真是聪明,想到这么好的办法,真是‘公私分明’!”
拿着笔记型计算机,带着手机,希薇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各部门溜达,跟安奇拓大玩捉迷藏。
要不是怕耽误公事会被他“罪上加罪”,昨晚才惹他生那么大的气,今天她才不上班哩!至少也得请个两、三天的假,给他时间消消气,现在被活逮不被骂到耳朵长茧才怪!
用手机提醒他开会时间,用计算机连上公司内部网络,随时将整理好的资料传送给他,她可没延误到半点公事喔!
“吕秘书,请立刻回副总裁办公室。”
一整个早上,她已经听到五次广播要她去“送死”了。
“我会那么笨吗?你广播我就回去让你骂?我又不是你养的皮卡丘!”
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打着计算机,她窝在五楼的文具室里嘲笑安奇拓的蠢,除非是被他当场逮到,不然她从昨晚躲到现在,有什么理由要乖乖去让他念到臭头?
“吕秘书,请立刻回副总裁办公室。”
又来了!
“限三分钟内赶到,不然副总裁将公开‘秘密’。”
啊?
“秘密?他要公开什么秘密?”
这回加了时限,希薇可不敢再掉以轻心。
“是要说出我是他的女朋友?还是更不要脸,告诉别人我的右边有颗痣?”痣的事还是他说她才知道的呢!
“拜托,他叫总机这么广播,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很暖昧呀!”
计算机一关,希薇跑得可快了!
看着手表,时间越接近三分钟,安奇拓眉间的皱褶就越深。
希薇该知道他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如果她再把他的话当玩笑,他只好厚着脸皮,真的用广播公开两人的情侣关系,看她还往哪藏!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在他倒数计时到“三”的同时,门板终于打开,但希薇却是整个人站在门口往下瘫。
“希薇!”安奇拓飞快奔向前,在她完全跌坐于地前扶住她,然后将她抱坐到沙发上,“你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希薇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高跟鞋一踢掉便把脚抬到沙发上,一脸痛苦的以手势示意他帮她捏腿。
“你到底又去做什么怪事了?”他先去把门锁上,再回来按摩她的腿,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看见,他在公司严肃、威武的英明形象就全毁了!
她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哪有做怪事!是你没良心,要人家在三分钟之内爬七层楼,害我跑得腿都快断了,要是我突然暴毙怎么办?”
他轻蹙眉,“谁教你电梯不坐要爬楼梯?”
“电梯跟我作对,偏偏挑这时候坏了嘛!”她屈起左腿,指着膝盖给他看,“你看,我还跌倒撞瘀青了。”
安奇拓看见了她腿上的瘀青,也瞧见了她的裙底风光,原始的生理反应又有了。
“注意一下你的坐姿!”他强迫自己思无邪,不然昨晚的事又要被她混过去了,这个小妖精说不定是故意想以“色诱”堵他嘴。
“坐姿?”希薇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春光外露,连忙放下脚,拉拉裙摆,斜瞄他一眼,“你看到啰?色鬼!”
“色你的头啦!你全身上下还有哪一个地方我没看过?”
他没好气地实话实说,希薇闻言便敛起眉、抿着唇,害臊地低垂着头,那娇羞可人的模样让他真想立刻将她抱在怀里亲几口。
“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奇拓起身到她对面的沙发椅坐,保持一些距离来让自己冷静询问她,“你跟我说你突然头痛、肚子痛,怎么会出现在pub里?”讲到这他就有气,“昨晚和你跳舞的那个男人是谁?第二号男友吗?”
“才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道?”他撇高唇角,鹰眸闪着寒光,“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跟他出去跳舞?”
她被他的锐利眼光震慑得往椅背一缩,“我是跟我大哥去参加贝哥哥的生日舞会,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只是来邀我跳舞的,他又不是明星,我也没问他名字,所以我当然不知道他是谁嘛!”
他的炯炯黑眸紧盯着她,“你要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舞会可以跟我明说,为什么要编个生病的理由骗我?”
“明说你会让我去吗?就算会,你一定又要干涉我的衣着!”
“就为了这样?”他神情严肃,“为了穿性感衣服去跟陌生男人跳舞,所以你欺骗我,让我一整个晚上坐立难安,飚车赶去你家想看你的状况,然后气得冲去Pub找你,像傻皿一样的被你给甩在那儿?”
看他的模样离捉狂的边缘不远,希薇连忙穿上鞋,待会要溜才快。
“你别想溜!”安奇拓早看出她脑袋瓜里的想法,“今天你没跟我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离开我的办公室。”
“唉!”
她又把鞋月兑掉,反正跑没他快、力气也没他大,她肯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干脆摆个舒服的姿势“受死”。
“好,我先跟你说对不起,骗你的确是我不对。”她委屈地说:“可是我是怕你又生气嘛!我知道除非必要,你很不喜欢参加那些交际应酬,我也不想带你去参加昨天的舞会,因为里面除了明星还有不少记者,让你以我男朋友的身分陪我去,今天我们的情侣关系就传遍全省了,而我自己去你又会担心,所以我才想撒点小谎。”
“你就那么害怕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吗?”安奇拓起身走到办公室右侧的观景玻璃窗前,背对着她说:“我差点忘了,你当初接近我是另有目的,现在目的完成,你一定巴不得早点甩了我吧?”
“我哪有?”她穿上鞋,“踏、踏、踏”地快步走到他身边,“我有什么目的了?我又没对你怎样。”
“你忘了这个了吗?”他一拨发,露出右额上的伤疤,“我知道你是为了阻止我追盼盼才答应当我的女友,但是相处那么久了,难道我还不能让你‘弄假成真’?你只管让我发了疯地爱上你,却不管你犹豫不定的态度伤我多深吗?”
“我……”
他额上的伤疤令她心虚,他悲吼的质问更教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觉得压力好大,”她紧握双拳,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预计要那么早恋爱、结婚,我以为自己得在经历过很多段感情之后才能成熟地决定我的终身伴侣,我更不是故意引诱你爱上我的,而且你真的确定你想要的终身伴侣就是我?”她反问他,“你只跟我谈过恋爱,不想再多认识一些其他女孩于再决定?”
“不想!”他冷冽的视线凝住她双眸,“可是你想,对吧?你想再多方比较之后再决定?比什么?比外貌?比学历?比家产?还是比谁的床上功夫好?你打算跟几个男人‘切磋’之后再决定?十个?二十个?还是……”
“不准你胡说!”希薇气红了脸,抡起拳头便要往他胸口捶下,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还将她压贴在玻璃墙上。
“我自己的心我自己知道,我要的就是你!所以我绝不把你让给任何人!绝不!”
怒意转化为狂猛的,安奇拓狠狠吻住她,钳紧她的四肢,制住她的挣扎,吻遍了她的美丽脸庞,轻咬着她的耳垂,再顺着她优美的颈线一路吻至她的衬衫领口。
“不要,”她羞赧地,试图转身,“会被看见的。”
“这片玻璃墙由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安奇拓在她耳畔低语,“你是真心想叫我住手吗?”
安奇拓将她翻转身压贴在玻璃墙上,俯首再度吻上她的红唇,由背后传来的刺骨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拥住他,想从他那儿得到更多的温暖。
“奇拓,你在吗?”
一个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在室内响起。
“我在。”
案亲用内线直接对讲,安奇拓及时吻住了希薇的娇吟声,停下所有动作,拥着她轻喘片刻才响应。
“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他停顿片刻,“叫吕秘书也一起来。”
在他怀中的娇躯颤抖了一下,安奇拓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地上凌乱的衣物和散落的钮扣,被嫉妒与恼怒冲昏的脑子总算回复了理智,更惊讶自己竟会如此的冲动、粗暴,完全丧失了平时的冷静自持。
“吕秘书请假回家了。”他抱起她,往休息室走去。
“请假?那你刚才的广播是在做什么?你们两个到底……”
“爸,我办公室里有客人,有什么事等我过去再说吧!”他只急着找希薇,倒忘了父亲人在公司了。
“忙完就过来。”
室内恢复静寂,他把希薇放坐在休息室里的单人床上,还去把她的衣物全拿进来。
“对不起,”他伸手轻抚着她嫣红的面颊,轻轻地将她拥靠胸前,“只要一想到会失去你,我就……”
许多话全梗在胸口,他紧搂了她一下,随即放开她,将被单盖在她身上,“等我从我爸那里出来后,我会去帮你买件衬衫回来,把被盖好,别着凉了。”
希薇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想着方才的一切,眼眶不禁缓缓湿润起来。
她一点都不怪他刚才狂肆的吻,她只是不懂,为什么自己总是让他如此的痛苦?
躺在床上,体内被引燃的欲火未熄,让她极度渴望他的再度拥抱,却依然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甘愿就此许下承诺,成为专属于他的新娘。
闭上眼,泪水垂落枕畔,她已经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