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嘛帮帮忙,那种男人你也看得上?”
不是单驭辰要骂她,实在是她没看男人的眼光,人家对她好,便整颗心掏给人家,幸亏她守身如玉,否则不知被骗了多少次身子。
要不是今天他们临时起意顺道去载她,还不知她会被羞辱得多惨!
“我……怎么知道他是那种人……”
她一脸无辜,回俱乐部的一路上被单驭辰从头骂到尾,不招还好,招了实情,被他叱责得更惨。
“所以我才骂你眼睛不知长哪儿去了,真是笨!什么贾仁毅?名副其实的假仁假义!”
“他脸上又没写着坏人二字,谁知道他的居心呀!”她被骂得好无辜。
“别人遇不到,就你遇到,这证明你的眼睛瞎了,嘴巴嘟什么嘟,不服气呀?”
她能说什么?单驭辰说的没错,她无以反驳,但也别骂得那么恶毒呀,谁能想像绅士有礼的翩翩公子单驭辰骂人竟会那么恶毒?他现在的样子真是霸道极了!
韩敛跟邵更旌在前面忙着招呼客人,留下她被单驭辰骂得狗血淋头。织星心中不住埋怨,这人不去调酒,却管起她的事来了,虽说他算是她的恩人,但也犯不着这样说她呀!
而她也不知被着了什么魔,乖乖地任他责骂。
“是啦,我笨、我没眼光,行了吧!”她赌气地说。
“当然不行,你自己也该检讨,老穿这种欧巴桑衣服,难怪会被人当笨蛋瞧不起,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一副拙样。”
“这衣服很贵的耶!”她提高语气强调着,被他说得好没面子。
“谁说贵的衣服就漂亮?穿在你身上活像没人爱的黄脸婆。”
“我本来就不是美女。”
单驭辰挑高眉盯着她的脸审视,左瞧右看、上下打量。
“看什么?”瞧得她怪不自在的。
“是不是美女见仁见智,不打扮打扮怎么知道?”
“咦?”她纳闷。
“少有人天生丽质,许多美女是魔术变出来的,想不想变美女?”他用诱惑的语气怂恿她。
织星点头。当然想啊,哪个女孩子不幻想自己是美人?
“正好明天是周休二日,你运气不错我刚好有空,明天十点过来。”
“干么?”
他笑得神秘莫测。
“去变身。”
翌日。
织星被他载到了一家有名的美容沙龙店,里头清一色的时髦男女穿梭其问,她瑟缩地跟着单驭辰进去,活似逛进了大观园,这儿的男女全都亮丽得令人眩目。
“哇哇--快看,那个人不是演电视的吗?”她拉着单驭辰的衣角兴奋地叫着。
“对啦!”他哼道。
“耶耶--那是拍洗发精广告的女明星哪!”
“知道啦!”他连瞄都懒得瞄。
“还有那个、那个--”名字来不及叫出口,便看到那女人迎了上来,一见单驭辰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导演,今天怎么有空来啊?”女子嗲声嗲气地撒娇。
“想你啊宝贝。”
“你的宝贝可真多,逢人便叫。”女子不依地用指尖点他胸口,笑得更娇媚了。
“贵大姊人呢?”
“她正忙着呢!怎么,带个新人过来?”女子瞥了他身旁不起眼的织星一眼。
驭辰笑而不答,继续说道:“帮我告诉贵大姊一声,请她找个人手来把这丑小鸭变天鹅。”
“知道了。”女子含情脉脉地转身,找贵大姊去。
早已看傻了的织星,从刚才起嘴巴便合不拢,这儿每个人男俊女俏,既高姚又漂亮,适才那位正是当红的电视台花旦,本人比萤幕上还要美丽十倍,那样的美丽女子却对单驭辰投怀送抱?!
“她是……你的女友?”织星很好奇地问他。
“不是。”
“不是还这么亲密?!”
“我是博爱主义者,美女投怀送抱哪有拒绝的道理?”他说得理所当然。
哇--好开放,要是她才不敢哩!
没多久来了一票女子,全是听说单导演出现而冲着他来的,同样送上心甘情愿的拥抱,有的甚至还在他脸上香一个唇印。
为首的贵大姊热情地招呼着,口口声声叫他导演,单驭辰说明了来意,贵大姊转过头往织星身上打量一番,下一会儿便嘱咐另一名女子去叫美容、美发师准备着。
织星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单驭辰转头低首望她,她一脸纳闷地问:“为什么她们一直叫你“龙眼”啊?”
单驭辰眯着一双邪眸瞪她,吓得她赶紧收回手。
奇怪?她究竟说错了什么织星只感到莫名其妙。
不一会儿贵大姊走来,友善地笑道:“我挑了几个人手,先让她试穿衣服,选蚌适合的造型吧!”说着便将她带进小房间里。
斌大姊先给她试穿紧身低胸的上衣,下面搭配贴身的长裤。
“哇--这女孩身材可真好啊!”贵大姊忍不住低呼了出来,阅女人无数的她立即瞧出这妞儿的魅力所在。
单驭辰沉静的眸子亮了起来,如他所料,比例匀称的三围、尺寸恰好的胸部、纤细的蛮腰、娇俏的圆臀,由前后、上下、侧边看去,都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除了--他眯细了危险的眸子,除了腋下那两边碍眼的毛!这扫把星连腋毛都没刮,真是欧巴桑!
他吩咐美容师。“把她的腋毛拔掉。”
“拔?!”织星护住腋下,惊恐地瞪着驭辰。
“有问题吗?”皱眉的他看起来十足具有威胁性。
“我不要“拔”腋毛。”
他的眸子眯得更细了,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但是单驭辰并没有如她所预期地发脾气,反而走近她,脸上笑容温和。
“你不是想变漂亮?”
她老实地点头。
“试想,一位美女风姿绰约地出现,正当众人为她的美丽赞叹之际,美女举起了双手拂着被风吹乱的秀发,露出了两边的腋毛,你想众人会有什么感觉?”
她想了下,答道:“很像腋下养了两堆毛毛虫。”
“是喽,你忍心破坏他人对美女的幻想?”
颇有道理,她有些动摇,但突地想到家乡那些被拔毛的鸡只惨状,随即猛摇着头。
“还是不要好了,可不可以用刮的?”
“芝麻不会比毛毛虫好看到哪去吧?”
“可是……”
“放心吧!”他放柔了语气,双手轻放在她两边肩上,神情和善地对她再三保证道。“美容师的技术很好,不会痛的,顶多像蚊子咬。”
“真的?”
“相信我。”他的神情一片光明,有如和煦阳光照耀大地。
“我有个问题。”她像小学生举手发问。
“请说。”
“虽然你极尽保证不会痛,为何你的眼角在抽动呢?你是因为心怀不轨而忍住笑吧?”相处这几个月以来,对他多少也有点了解。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单驭辰仍是一脸笑意,不过那笑在她看来越趋诡异。
“我想……留点芝麻也不错,还是用刮的好。”
“呵呵--是么?”他的笑转为邪恶,瞬间转过身朝其他人命令。“绑住她!”
她倒抽了口气,还来不及逃跑,全部的人一拥而上,将她当成粽子牢牢绑住。
“哇!你不可以--”
“由得了你么?”不知怎的,他有一种快感。
待他一声令下,众人立刻来个杀猪拔毛、斩毛又除根!当然,凄厉的惨叫声是必要的背景景音效。
怡然自得地在一旁啜了口茶,单驭辰的嘴角浮起俊逸的笑容,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的心情好乐喔!
“这是……我吗?”
织星目不转睛盯着落地镜里的自己,仿佛看的是另一个女人。整整六个小时的折腾下来,历经除毛、修眉、做脸、剪发、烫发、化妆等等美容工程,才造就了她这么时髦亮丽的一面。
“这次才花六个小时,算快了。有些女孩子不但脸要施工,连身子都要整骨去脂、做全身美容才行,少说要一天的时问,好在你身材好,省了这道麻烦的手续,换了不同的发型和衣服,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瞧,你现在这样多漂亮呀!”贵大姊煞有成就感地左右欣赏,这丫头有当明星的本钱。
“是吗……我漂亮?”她不太有信心地问。
“当然啦,你现在走出去,保证一票男人对你行注目礼。”
织星靦眺一笑,不自在地玩着手指,对自己的外在改变这么多很不习惯。向来规矩绑在后头的微鬈长发,如今变成了俏丽时髦的短发,除此之外,贵大姊为她选了一件短上衣和短裙,这样不但可以显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也可以展现她白皙的美腿。
斌大姊频频点头笑道:“所以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不同的发型会呈现不同的美,你很适合俏丽的打扮,以后照着这样式穿着,有空多多参考服装杂志就没错啦!”
她也跟着笑了,再次检视镜中的自己,左看看右瞧瞧,转个身稍稍摆个POSE,好像模特儿哦!呵呵,连自己都感到新鲜,如果她现在回南部老家,家人一定认不得她了。
斌大姊是大忙人,看了下时间,命令几个设计师去招呼其他人,然后与她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织星听话地在原地等着,不少男女从她身旁穿梭而过,有的是发型设计师或模特儿,有的则很面熟,似乎是在电视上看过的明星。
斌大姊叫人去请单驭辰过来,在等待的期间,她好奇地观察周遭,甚至学模特儿搔首弄姿,看看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
噗--忍不住偷笑了出来,好三八哦,可是……挺有趣的,想不到自己学的也挺有模有样,仿佛真是个模特儿似的。
没人注意到她,于是织星渐渐大胆了起来,开始有样学样摆POSE。突然不经意地从镜子里瞄到往这儿走来的单驭辰,才正要举手朝他打招呼,却见他转了个方向走去,她放下手,见他似乎很受欢迎的样子,沿路上不停有人向他打招呼,时而亲密、时而恭谨。
但为何大家都叫他龙眼?为什么不是猫眼?鸡眼?或针眼?他的眼睛是很大没错啦,又黑又明亮,就是老爱瞪人。
当他瞪人时,两只眼睛诡异得像猫眼一样,叫他猫眼不是比较恰当吗?
才想着,又见到单驭辰走过来,这次朝另一边拐去,脸色比刚才差了些,目光微凶,看吧,又在瞪人了,也不怕长针眼,哼!
饼了一会儿,就见他怒气冲冲地朝她这方向走来,织星往后退缩,怪怪!他不会是长鸡眼痛得想骂人吧!
单驭辰倏地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怒光盈目,不时望向四周,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胆怯地开口。
“那个……你还好吧?”
“我没事。”他压下怒气,回以绅士的笑容。
“我看你脸好红,真的没事?”
单驭辰这会儿才正眼直视她,目光倏地亮了起来,好俏丽的女子、好匀称的身材,没见过她,是张生面孔。
“谢谢你的关心,也许是心浮气躁的关系,我没事。”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温和,跟美人说话可以稍解他心中的怒气,不过那扫把星跑去哪了,让他找了老半天,找着后非修理她不可!
织星好心地建议。“要不要喝杯冰柠檬茶,我刚才看到有人送茶过来,可以跟她们再要一杯。”免钱的,多好!不暍白不暍。
“看到美女我的心就静下来了,比冰柠檬茶还有效。”他感性地回答,瞧她时的眼神下时放电。
织星一脸纳闷,奇怪他怎么变得那么好脾气,还称赞她是美女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觉得我美?”她狐疑地问。
“当然,你不但美而且很上镜头喔!”
“真的?没骗我?”
“句句属实。”
她有丝兴奋,难得他还懂得赞美人呀,呵呵,说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单驭辰上下打量她,这女孩越看越有味道,亮丽的外表有着青涩的羞怯,给人很干净舒服的感觉,是他喜欢的类型,突地一股猎艳的悸动油然而生,他已许久没有这种心情了。
他一手撑在镜子上,一手插在口袋里,微偏着头,勾着性感的嘴角,用他那万女莫敌的深邃俊眸,射出款款传情电波。
“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一定死会了吧?”
“我?怎么可能?”他是秀逗了吗?明知她只有被男人抛弃的分还挖苦她。
“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肯定多不胜数。”
“还好啦,不过那些都阵亡了。”好几任男友被她打得满头包而宣告分手,说是“败倒”在她的拳脚底下还差不多。
“我了解,像你这样的女孩不是可以随便搭讪的,你一定认为我是轻浮的人吧!”
“还好啦,只要你不要一见女人就抱便行了。”
“哈哈,你真风趣。”单驭辰强挤出笑容。这女子不怎么甩他哪!帅哥当前她竟无动于衷,也许是他电人的马力不够。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名字一定跟你的人一样迷人。”这是他请教芳名的众多招术之一。
织星斜睨他一眼,不知是谁放着灿织星这么好听的名字不叫,偏偏喊她扫把星,这会儿却又甜言蜜语地说她名字迷人,这种嘲讽她会听不懂?
苞他吵一定吵不赢,哼!不理他,把头甩向另一边。
她竟给他一个冷淡的脸色引单驭辰生平第一次踢到铁板!奇怪,怎么今天出师不利?他不信,再次尝试--
“请恕我冒昧,我绝对没有恶意。”他很诚心地说着。
“才怪!”
“观人先观目,你若不信,看我的眼睛就知道了。”没人可以抵挡得了他深邃的两潭明眸,他集中火力给她致命的一击。
织星姑且给他面子,直视那对好看的大眼睛。
单驭辰信心十足,不是他自夸,他全身上下最迷人的武器,就是这对会说话的眸子,不知有多少女人醉死在他魔魅无边的眸光下。
织星煞是明白地叹口气,朝他睥睨地挥挥手,语气充满了敷衍。
“奸啦好啦,知道了,像龙眼啦,好吃的龙眼,行了吧!”
哇咧--他差点跌倒,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她……她竟用龙眼来形容这对傲人的眸子。
生平第一次感到挫败,单驭辰极力冶静下来,安慰自己不是他条件不好,而是这女的太有个性,不为外表所迷惑。这样的女子实在特别,也许他应该改变战术,太躁进反而会弄巧成拙,既然如此只好先以退为进,先找个台阶给自己下。
他轻咳一声润润喉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想请你吃饭谈拍广告的事,既然你无心--”
“咦?你要请客?好啊!”她抓住他,一改态度露出渴望的样子。
单驭辰愣了下,这女的变得可真快!
“你说要请客的喔,不可反悔。”免钱的她最爱了。
事情突然又有了转机,单驭辰顺势反握住她的手说道:“当然没问题,说到吃的问我就对了,晚餐我带你去一家很有名的法国餐厅见识一下。”
“好啊好啊!”织星笑得好开心。
他顿时心花怒放。就说嘛,怎么会有女人拒绝得了他?她的笑真是越看越可爱、越看越……似曾相识。
这感觉……跟某人好像哦……
“单导演,您觉得如何呀?灿小姐是不是漂亮多了?”过来招呼的贵大姊,介入两人之间娇贵地笑道。
“灿小姐?在哪?”单驭辰一脸纳闷,不解地看向她。
“您旁边这位呀!”她指着织星。
单驭辰看看织星,再看看贵大姊,再猛然瞪回织星,一脸的错愕和不信。
“你……织星?”
“耶?原来你认不出我呀!”她也恍然大悟。
单驭辰终于认出她,不过却迟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丫头真的变天鹅了!而且还是一只秀色可餐的天鹅!
“真是你?你看起来……”
织星不好意思地抚着面颊道:“也难怪你认不出来,当我照镜子时,也差点认不出自己呢!”表面谦虚,其实她心底骄傲得想大笑呢!
当人的外表变美时,举止也跟着高贵起来,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像明星呢!
单驭辰先是错愕,然后是不敢置信地惊艳,接下来逐渐思及适才种种,不由得生起一股怒火。
“你这扫把星!看到我不会先出声啊?害我找了老半天,你却一迳儿地在这里假仙!”
“我、我--”她一脸莫名。
“我什么我?刚才竟然敢给我摆脸色,害我浪费那么多时间!”
她好无辜地嗫嚅道:“我怎么知道你不认得人家……”
“不准讲理由!苞我回去!”
“那法国晚餐……”
“不给你吃!”
她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女孩,着急地向他抗议。
“你明明答应人家的。”
“谁教你惹我生气,偏不带你去吃那世间难得的美味大餐。”
“不要!不要!求你啦!”她赶忙哈腰求情,极尽能事地捧他、赞美他,只求他改变心意,成全她这穷人小小的愿望。
瞧她呼天抢地的模样,很快让他心情大好起来?这扫把星虽然有时笨笨的,却很识相,不会任性要脾气是她最大的优点,他的气其实早消了,只不过每当看见她这慌张无辜的一面,便忍不住想继续逗她。
他没发现,从不对任何女人表现真实一面的自己,却很自然在她面前流露出本性来。
是织星引出了他不加修饰的真实性情。
而他也不经意地流露出对她的偏宠和霸道……领着她往门口走去,两人消失于众人的视线外。
事后,贵大姊和其他呆愣的男女,七嘴八舌地讨论著。
“单导演和她是什么关系呀?”
“不知道,没见过他对女人这种态度,看似亲密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那女的是谁?”
“反正绝不是他的女友就是了。”
“可是他牵着她的手走出去耶,我没看过单导演牵女人的手,都是女人勾着他的臂。”
“有差吗?”
“……”
“是喔,好像没差……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