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带著随身的丫鬟一走,杜玉簪立即由床上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奔到他面前,仅隔一掌之距地怒目地瞪著他,大有准备掐死对方之势。
“你究竟想怎么样?”
玄忻脸上依然挂著微微浅笑,自信风流的气质,展现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
“没什么,成全你的心愿罢了。”
杜玉簪嗤笑,双手环胸,高傲地睨著他。“算了吧?我又没有要求你的帮忙,你没事蹚什么浑水?”
玄忻耸耸肩,澄灿的眸子闪过一抹诡光,浅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在下听说你装病装得这么辛苦,想来我玄忻一向是见不得美人受苦,既然让本贝勒知晓了此事,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嘿,别说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似的,我和你是井水不犯河水,打死不相往来。”
“是吗?”玄忻俊容闪过一抹捉弄的笑意,深幽的眸子望住她,考虑著是不是该提醒她,两人那日的赌注?
她还说要跟他姓呢!呵!
被他那过于专注的眼光瞧得全身发毛,杜玉簪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口气不耐地道:“拜托,你没事别笑得那样诡异。”
啧,这家伙笑得像是黄鼠狼似的,让她全身发麻!
见她惊也似地逃开,玄忻忽然发现,原来这小妮子也有害羞的一面。
呵,真是个喜欢虚张声势的小母狮。
玄忻就近拉了一张桧木凳坐下,为自己斟了杯茶,自顾自道:“看来你是忘了我们之间的赌注。”
“我没忘!”杜玉簪骄傲地略抬下颚,大声说道。
这家伙给她的印象太深刻,她怎么忘得了?还有,这家伙居然敢赌她最终仍会照父母的安排嫁给官家人,那么他是小看她了!
玄忻啜了一口茶,啧道:“恕在下实话实话,依我看,你真是太低估令尊与令堂对你的殷殷期待,你天真的真以为,你这三脚猫的演技能撑得多久?最多只能骗骗些江湖郎中。”
“什么意思?”杜玉簪心底匆生一股不祥预感。
“话说那谢大人家只得一独子,谢家上下如何地疼爱这唯一的血脉,自是不用再多言,而没想到谢子逊偏偏钟情于你,一心要娶你为妻,怎知才刚刚下了聘,这准新娘子就著名其妙地病了……”
杜玉簪一心急,陡地失去了耐性,冲到他面前,紧张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别拐弯抹角,说清楚!”
玄忻回眸,正眼望住她,嘴角挂著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这一病,谢家原本欲退婚,直说八字不合,触楣头,如果谢家真因此而退婚,那也就如了你的心愿……”
杜玉簪一听,大喜,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朵笑花,高兴地击掌大叫:“哈哈,那太好了!”呵呵,她装病装了那么久,终于有些代价。
“不过……”
“呃?”杜玉簪一颗心一下子又被他吊得老高,不禁气道:“你说话别老是这么慢慢吞吞,有什么话就快说!”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如愿让谢家因你患了奇症而退了婚,将来京城里哪里还会有好人家来下聘?”
“那又如何?顶多本小姐这辈子不嫁人就是了!”她可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她在家里吃好住好,何必到夫家去看人家脸色?
玄忻唇角挂著浅笑,“杜小姐能想得如此豁达,也是件好事,但令尊、令堂能将准许你留在府里一辈子,并且忍受街坊间的闲言闲语?”
“呃?”闻言,杜玉簪不禁一愣。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一向好面子的爹娘,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她?
想到此,她不禁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玄忻又道:“话说回来,谢家的人原本有意打算为谢子逊另外安排婚事,谁晓得这谢子逊在家里大闹一场,直说非卿不娶,听说把家里闹了个人仰马翻,最后为了不让谢家断根,谢大人不得不应了他。”
“啊?”杜玉簪气得直跺脚。“这谢子逊真是太过分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就会坏我的事!”
“谢家听说你得了奇症,一般的大夫医治不好,最后谢大人硬著头皮进宫,请皇上派遣御医来替你治病。”
“啊?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一听见已经闹进了宫,杜玉簪心陡地一沉。
“当谢大人进宫拜见皇上之际,在下正巧在场。”
“结、结果呢?”杜玉簪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玄忻原本调笑的表情忽地一正,严肃地瞅著她。
“要不是我替你暂时按下了此事,今日来的就不是我,而是御医,你可清楚,若让御医发现了你只是装病,下场会如何?”
杜玉簪让他的表情吓住,心底打了个冷颤。
“什、什么下场?”
说实话,她在决定要装病逃婚之前,的确没想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更没想到这事居然最后会闹进了皇宫。
玄忻为了吓唬她,不苟言笑,表情冷酷地以手刀在脖子上,比了个“杀”的手势,接著再冷冷地道:“欺君之罪,杀无赦!”
顿时,杜玉簪吓得花容失色,差点软了脚,猛吞口水。
“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玄忻像是还不罢休似地,将脸凑近她的耳畔,沉声耳语道:“不仅是你,还有你爹娘、你大哥,搞不好还有你娘的娘家,再上整个杜府上上下下数十条的人命,全要给你陪葬……”
“不、不、不……”杜玉簪惊慌失措,心头慌乱地狂跳。
“还有谢家,谢家上上下下也有数十条人命,两府加在一起,上百条的人命全因你一个人而同赴黄泉,他们死得那么无辜,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哇哇……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杜玉簪被吓得心惊胆跳,直捣著耳朵尖叫。
玄忻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身子后退了一步,一派潇洒地问道:“怎么样?知道本贝勒用心良苦了吧?”
杜玉簪脸色发白,菱嘴不停地轻颤,整个人因玄忻这一席话而呆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她只不过是简单地不想嫁给谢子逊罢了,从来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玄忻一副施恩的口吻,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要不是本贝勒心胸仁慈,不忍见生灵涂炭,无故增添冤魂,哪里还需如此费事,隐瞒真实身分,委屈地来这里看你大小姐脸色?”
他表面说得虽认真,但天知道,在心底,他快笑到在地上打滚了。
“骗人……骗人……你一定是在骗人……”杜玉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下意识地选择逃避。
“看来在下是多事了。至于是不是欺骗,你日后便知,在下先告辞了。”说罢,玄忻一起身,便要往外走。
杜玉簪下意识地上前挡住他。
“等等!”
她心慌意乱,不晓得该相信什么。
他那一番话令她心绪不宁、忐忑不安,她不愿意相信他,却又怕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玄忻挑高一道眉,“还有事?”
杜玉簪不安地睨了他半晌,玄忻也极有耐性地等著她开口,想必这小妮子心里正面临著巨大的煎熬。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过了好半晌,她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声若蚊蚋,喃喃道:“既、既然来了,就……就先别走。”
说完,她便抿著嘴将头转向一边,避免直接迎上他的视线。
她的心在打鼓,慌乱无章地跳动,她不晓得是在紧张个什么劲?
她想过了,先把他留住再说,万一他所说的是真的,至少他也算皇太后面前的红人,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再者,他这一走,娘一定会责备她,并且四处再为她延请大夫,最后极可能真闹进了皇宫,那么事情便更加复杂了。
留他,至少还有点用处,就是陪她演这场戏。
“嗯?”玄忻故意侧耳,挑挑眉。“什么?听不见?”
杜玉簪回眸瞪住他,心底当然明白他是故意的,不禁气红了脸。
懊死的,她明明对他恨得牙痒痒的,却拿他无可奈何。
她相信这家伙一定是特地出生来克她的!
瞧她犹豫,玄忻故意掏掏耳朵,皱眉道:“不知怎么搞的,最近耳朵似乎有些毛病,常常耳背,唉……怕是老了。”
杜玉簪气恼地抿紧唇,瞧他装模作样的,明明是故意在等她开门求他!
“对了,你方才说些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杜玉簪不断地吸气吐气,强自压下月复里那股怒火,话几乎是由牙缝里透出来——
“有劳您玄忻贝勒特地来为小女子‘治病’,小女子不甚感激!”
玄忻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副儒子可教的态度,赞许道:“嗯,你能知道我用心良苦,那也就得了。既然知你有苦难,若不留下来助你,也未免不近人情。”
杜玉簪眼瞳里似要喷出火似的,这家伙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今日栽在他手上,真是呕极了!
“那真是多谢了!”连瞎子都能感觉得出她的言不由衷。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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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簪的闺房有一厅一室,一大早,让兰儿梳洗过后,她才赫然发现玄忻居然在她的花厅里用早膳。
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菜式,瞧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活像在自己家里似的,杜玉簪简直快气炸。
“谁准你一大早便上我这来?”她朝他吼叫。
太目中无人了!他怎么能在她的闺房里,如此来去自如?就算他的身分尊贵,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闺房,而她是未出嫁的闺女,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她杜玉簪在京城还要不要做人?
“不错嘛,一大早就精神这么好。”他放下竹箸,微笑地和她打招呼。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了,准备发难,没想到他竟像没听见似的,顾自举起箸,淡淡地道:“精神好是好事,但容我提醒你,病人是不该有这么多的精力大呼小叫,等会儿把你爹娘给叫来了,他们还以为你突然痊愈了。”
他三言两言便堵住了杜玉簪的嗓门,她不禁闷著气,懊恼地瞪著他,大大地吸气、吐气,企图压下胸中怒火。
玄忻在送进一口芙蓉豆腐之后,疑惑地回眸望她,“来啊,一起吃吧,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杜玉簪气得咬牙切齿,这家伙把这儿当成了什么地方?活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她忿忿地跺步来到他身边,刻意压低音量,却压不住心中熊熊怒火。
“你太过分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玄忻挑挑眉,一副理所当然地道:“在下只是克尽职责,一大早便来探视我的病人罢了!”
杜玉簪重重地往桌上一击,气冲冲地瞪著他。“你别说得这么好听,记住,这是本小姐的地方,本小姐的闺房!”
这家伙居然大刺刺地将这里当成他的地方,像男主人似的吃起早膳,这叫她怎么能不恼火?
玄忻顿了一下,一脸了然地望著小脸气得通红的她。“是你要我留下来帮助你的,记得吗?”
“我!”杜玉簪一时语窒,遂转头喊道:“兰儿、兰儿!”
哼,她非得叫人把这恶人丢出她的闺房才行!
但天不从人愿,聪明的兰儿见房里似乎暴风雨将至,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儿避风头去了。
“可恶!”这年头真是恶奴欺主,见主人有难,居然跑得比主人还快!
正当杜玉簪气冲冲地打算开门喊人来,没想到兰儿匆匆忙忙地冲进房内。
“快快,小姐,夫人和老爷往这儿来看你来了!”
“啊?爹娘来了?”杜玉簪一听,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生什么气,赶紧一溜烟钻进了被里。
兰儿紧跟著放下了帐幔。
一瞬间,主仆两人为了“就定位”而忙成一团,室内就只有玄忻仍然气定神闲地享用他的早膳。
杜玉簪从帐里瞧他一动也不动,不禁担心地掀开帐幔,朝他低吼了句:“还吃?还不快来陪我演戏!”
玄忻放下竹箸,转头一派悠闲起朝她眨眨眼。“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个儿吧!”
“你!”
杜玉簪话还未说完,杜老爷和夫人已经推开房门踏了进来。
机警的兰儿赶紧拉下帐幔,以免穿帮。
“兰儿,小姐今天还好?”
“回老爷夫人,小姐今天……呃……今天……”兰儿支支吾吾,一双眼不时地瞟向玄忻。
玄忻踱了过来,脸上仍是他那招牌的和煦笑容。
“杜老爷、杜夫人,别担心,在下今早已喂了令嫒一颗世间少有的醒世丹。”
“什么是醒世丹?”杜夫人问道。
芙蓉帐里的杜玉簪也不禁眉头打结,她早上哪有服什么丹药?瞧这家伙编故事编得脸不红、气不喘地,真是天生的坏胚子!
玄忻哈哈大笑,眼角状若不经意地瞥向帐幔里的杜玉簪,眼里闪过一抹诡笑。
“这醒世丹乃世间少有的一种良药,需用四十九种珍贵药草,以小火熬煮七七四十九天,再以大火熬煮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制成。”
“啊?那么这醒世丹有什么作用?”杜老爷和夫人听到这制药的过程复杂,不禁瞠大了眼。
“作用除了提神补气,除月复秽之外,尚有延年益寿的功能,但是……”玄忻状若为难地顿了一下。
“大夫有什么难言之隐?”玄忻故弄玄虚的态度将杜老爷、夫人的心,一下子提得老高。
杜玉簪不禁偷偷地翻翻白眼,这家伙又来了,老是用这招!
“这醒世丹虽好,但也有些缺点。”
不仅杜老爷夫人“啊”了一声,就连杜玉簪也本能地在心里生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这家伙又想干嘛?
玄忻掀起帐幔,杜玉簪赶紧紧闭双眼,假装熟睡。
“这服用了醒世丹的人,基本上,七天中会呈现昏沉状态,并且会出现抽搐现象。”玄忻得强力地将大笑的冲动,隐藏在他严肃的脸孔后,否则他一定会笑倒在地上打滚。
杜玉簪脸色一下子地刷白,气得咬牙切齿,整张脸皱成一团,不仅如此,她更粉拳紧握,全身发颤,这家伙居然敢这样玩她!
杜夫人不安地望了一眼女儿,不禁掩嘴惊叫道:“啊!簪儿的脸怎么突然间变扭曲了?”
“啊!大夫说的没错,真是抽搐了!”杜老爷也一脸像是望见什么奇珍异兽似地讶声道。
“呀,这药真是有效!”杜夫人惊道。
杜玉簪翻过身,背对著众人,气得全身颤抖,真是天杀的,她才不是服了什么见鬼的醒世丹,她明明是被气炸的!
兰儿见状,也在一旁闷笑闷得好辛苦。
这人真是勇气过人,居然敢这样玩弄她家小姐!
“不仅如此,还有……”玄忻不肯就此罢手,他正玩得尽兴呢!
杜玉簪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她不禁怀疑上辈子和他有什么仇,今世得这样让他玩弄?
“还有什么?”杜老爷紧张地进一步问道。
“病人服用了醒世丹之后,除了抽搐外,还会暂时丧失心智,就算是教养再高尚的小姐,也会性情大变,不仅会暴跳如雷,还会口出秽言!”
兰儿已经闷笑到快得内伤了,但又怕穿帮,只得赶紧掩著脸奔出房外,到外头大笑一番。
杜老爷和夫人见兰儿突然激动地掩面跑开,不禁叹道:“兰儿和玉簪主仆感情一向很好,见簪儿病成这样,她一定是太伤心了。”
杜玉簪一听兰儿已经不顾义气地撇下她跑了,再也忍不住,捶床咆哮:“贱丫头,瞧我等会不找你算帐!”
玄忻一摊手,一副“你们看看”的神情。
杜老爷和夫人从没见女儿发过这样的脾气,不禁惊愕地瞠大眼。
杜玉簪顺著玄忻的话,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可以发泄心中怒气,咆哮道:“混帐、混帐,真是该死的……”
“女儿啊……女儿啊……呜呜……”杜夫人心疼地急哭了。她自然知道女儿向来脾气不佳,但见她如此咒骂,还是头一回。
玄忻挡住了杜夫人打算靠近女儿的举动。
“夫人小心,杜小姐如今丧失心智,随时有可能起身行凶……呃……不是,是起身胡乱打人,恐怕伤了夫人,请夫人小心。”
杜玉簪怒气冲天,受不了他语中的揶揄嘲笑,忽地翻过身来,恶狠狠地瞪著玄忻,忍不住被当猴子要的耻辱,紧握粉拳,冲向玄忻。
“你这坏蛋,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她不住地咆哮。
这恶人实在太可恶、太可恶了!
玄忻轻松地抓住杜玉簪朝他进攻的双臂,还回头朝杜老爷夫人道:“老爷、夫人,您们快离开这儿吧,这儿交给我就成了。”
杜老爷与夫人已被女儿失常的行径吓得六神无主,对望一眼之后,只得讷讷地离开。
“你这恶人……”
杜玉簪发狂地要攻击他,但他只是轻松地制住她胡乱挥舞的两只手臂,
忽地,他一放手,杜玉簪因收势不及,整个人重重跌入他的怀里,他顺势抱住了她,将她紧紧地钳住在自己的两臂与胸怀间。
“放开我、放开我!”她挣扎地大叫,怎奈他搂得死紧,她硬是得不到一点空隙挣月兑。
尽避怀中女人暴跳如雷,但她身上特有的香气扑进了他的鼻间,他忽然发现她的身子好柔、好软,抱起来十分的舒服。
没想到,抱著她的感觉,竟是这么的好。
“我叫你放开我,听见了没有?”怒火燃亮了她的双眸,此刻的她比平时更添一股抚媚。
“嘘,你爹娘才刚走,你这么高声叫嚷,不会是想再把他们引回来吧?”他凉凉的说道。
杜玉簪这才忿忿地闭上嘴,但瞪住他的双瞳,像是要喷出火焰来似的。
“这才乖。”他忍不住在她额际上轻轻印上一吻,以示嘉赏。
“放开我!”她扭头躲开,不情不愿地喝道。
“只要你答应不再对我动粗,我就放开你!”
“哼!”她嗤了一句后,不屑地扭开头。
见她如此倔强,玄忻心头不禁会心一笑,他无赖地道:“既然没有办法达成共识,我也只好一直这样抱著你了。”
平生头一次,杜玉簪有种委曲之感,她不禁心头一涩,眼眶泛泪,骂道:“你无赖、你狡猾、你可恶、你不要脸……呜呜……”晶盈的泪珠终于扑簌簌地滑下了她的颊畔。
玄忻望著她那长睫上沾染的泪珠,忽地心生不舍,一股陌生的情绪充斥著他的心房,心头因她的眼泪而显得沉重,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爱逗弄她?
他情不自禁地把她紧搂在怀中,心底受到了极大的撼动。
她在他的怀里挣扎著,但他的力道仍是将她的脸硬压在他的胸膛上,她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一阵酸涩,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对不起,别哭了,”他沉稳的嗓音有一丝愧疚。
她抬头,控诉地瞪著他,泪珠虽掉个不停,但泛红的小脸上仍是一脸的倔强。
“你、你好可恶,居然敢这样玩弄我?”
“我……”玄忻眯著眼望著她,她那小巧的红唇此刻看来格外的诱人,他禁不住诱惑地俯身含住了它。
“呃……”她倒抽口气,惊愕地瞠大眼,不知该做何反应。
她的脑中轰然巨响,呼吸和心跳几乎一并停止,手心阵阵泛麻,一阵陌生的悸动窜上她的脑际,令她几乎晕厥。
尚在惊愕之际,玄忻已轻轻地放开了她,他神色复杂地望住她,微微张口,却欲言又止。
最后,他又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留下仍然怔怔发愣的杜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