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臣将桌子清干净,把那本素描本置于桌上,凝神注视良久,她才伸手翻开那本素描本。
里头除了第一页中央公园的露天剧场外,其余全是清扬的素描,他的各种表情与眼神的变化,法庭上,车子里,办公室中,甚或还有他们俩头一回见面时的酒保。
“风清扬……”紫臣微瞇着那双冰绿色的眸子,出神的轻唤。
她刚从风人院回来,她等到CECILY被送到地下室的医疗室中方离开,没有告诉任何人,反正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他们──风人院的驻院人们──一见到CECILY受伤就人仰马翻,加上清扬的注意力全在CECILY身上,也没机会介绍她,所以她离开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影响。
“没有影响……”紫臣轻声喃道,拿起炭笔,脑中浮现清扬因CECILY受伤而失措的脸孔,迅速在空白的画纸上勾勒着。
她盯着画,眼中儿的却是清扬抱着CECILY的那一幕。“喀”的一声轻响,紫臣茫然的盯着掌心那抹黑色和已经断成两半的炭笔,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幕会带给她心痛的感觉。过了半晌,她捏着炭笔用的橡皮擦──馒头──将不属于清扬的线条擦掉。
完工后,她将“蓝”拿出来抱在怀里,但是她非但无法平静下来,反而愈来愈烦躁。
“哪里出了错……”她低低的喃语着。
她不知道心里浮现的激动是为谁而出现,她皱起眉头,很不喜欢这种让她宁静的怪诞心情。
她是怎么了?紫臣离开桌子坐到沙发上,点起烟,狠狠的吸一口。
她的烟瘾并不是很大,只是在冷家人面前,她总会以烟来掩饰自己的心情,久而久之,只要她想要掩饰什么,就会习惯性抽烟,这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
她等到抽完一根烟,要点第二根时才发现自己点了烟,她眨眨眼,瞪着手上的烟,她想要将什么藏住吗?
将什么藏住不让人发现吗?
不,没有什么是她想藏住的,没有。她愣愣的摇着头。
“砰砰砰”的敲门声不绝于耳,最后来人破门而入,但紫臣恍若未闻,一径的否认自己的心情,直到有人拍拍她的肩,她才猛然惊醒,反射性地捉住来人的手来个过肩摔,但那人一个反手拉,她登时失去重心的跌在那人身上。
她激烈的挣扎,但那人的力道比她大,他将紫臣的头紧压在胸口,单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她身后。
紫臣不放弃的挣扎,直到最后气力用尽只有瘫在他身上喘气的份。
“放开我!”她无力的命令道。
“你很不喜欢跟人做肢体接触。”
这声音……紫臣猛一抬头,正好打到清扬的下巴,痛得他捂着下巴,立刻放开她。
紫臣乘机起身,“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敲门敲了不下一百次,你在家为什么不回答我?”清扬揉着差点让她撞得变形的下巴,坐起身注视着面前的紫臣。
“有吗?”她转身关上门,幸好它没被清扬踢破,再到厨房取些冰块,用毛巾包住帮他冰敷。“你怎么来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走了?”他等CECILY开完刀后出来,竟然没看见紫臣的踪影,问遍其他驻院人,结果没有人看到她。
闻言,紫臣感到那股烦躁再次浮现,她把冰块放到清扬身上,又想抽烟了。“CECILY情况如何?”
“没伤到要害,只是流血过多。”清扬拉住正要起身的紫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紫臣别过脸。“我在不在对CECILY没有影响。”
“但是对我有影响。”清扬眉一皱,眼一瞇,口气很冲的说。
呃?!紫臣回过头看着他,正好迎上他燃着怒气的黑眸。
她的嘴开开合合,却吐不出半句话。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清扬不愿去回想当他发现紫臣不在时的那种心情,比起已经没事的CECILY,他竟比较挂念不知何时离开的紫臣。
“我还会有什么事?”紫臣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唇角微扬的笑问道。
“你是我的秘书,常跟我进进出出的,我今天又带你去CECILY那儿,要杀我的人可能会将你列为目标,你明不明白?”
紫臣挣月兑他的手,坐到沙发上,伸手点烟,“不明白,我跟你之间只是秘书和上司的关系……”
话未说完,她的心陡地一震,手跟着一颤,烟缓缓落在地板上。
怎么回事?她竟然对这样的话感到心一阵刺痛?
“不,我们不只是这样的关系。”清扬拾起未熄灭的烟,狠狠的吸一口。“由于你保护了我,你已经跟我扯上不解的关系,他们会杀了你。”
“哦?”紫臣气息不稳,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轻颤着,以至于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哭。
“你怎么了?”清扬半跪在她面前,想看清她低垂的眸子有着什么样的心绪。
“没……没什么。”紫臣看天花板看地板看墙壁,就是不看清扬,她极力稳定自己失控的情绪。
不该,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是等着逃婚的风头过去,然后收拾行李永远的离开,不再接触任何一个冷家人,什么狗屁未婚夫,她绝不当傀儡!
她一看到洪涛就知道不可能跟他有幸福的婚姻,她心中没有过幸福,又怎能知道如何经营幸福?尤其当他从不看着她的眼时,她明白洪涛看中的是冷家的财势地位。
权势呵!总是教人趋之若鹜,纵使那个人本身的地位名望已经够高了。
所以他勉强自己跟冷家的叛徒订婚,她怎能让人任意摆布,这么多年了,她本来就不该奢求他们再给她一丝一毫的亲情,是她自己作梦,才会落得这般地步。
她逃婚,做了一件她应该做的事。
原本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但她不该遇到清扬,不该接受他的邀请,然后……一切全失去控制了。
全失去控制了!
“紫臣?”清扬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定在自己面前,凝视着她那双冰绿色眸子。
“全都……失去控制了……”紫臣艰难的说着这句清扬听不懂的话。止不住胸口的窒息感,她吸吸鼻子,想排解那份塞满心中的感情。她用力眨着眼睫,渐渐的,眼前的清扬模糊了起来,她感觉眼睛好象有什么湿湿的流出来。
“紫臣?”清扬轻柔的拭去她滑出眼眶的泪水,心跟着她落泪而起伏。
“我没事。”紫臣别过脸,躲开他替她拭泪的手。清扬的手停在半空中,觉得心拧了下。
“你该守在CECILY身边才是。”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恢复今天以前那个冷漠的冷紫臣。
“我觉得要对你救了我而道谢。”清扬细心的窥见她内心的一角,他猜她现在一定为了什么事感到困扰,一定有什么事月兑离了常轨。
这样的紫臣让他很挂念,而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挂念产生。
“你是我的衣食父母,不救你,我薪水拿不到怎么办?”紫臣强迫自己扬起一个冷笑。
“很好,我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员工。”清扬嘴角同样噙着冷笑。“我该回去照顾CECILY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他睨了紫臣一眼,径自走向门口,拉开门,然后关上,只不过他并没有离开。
紫臣直到听见关门声才允许自己卸下冷颜。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懊恼的低声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
她咬紧下唇,双臂紧抱着自己,试图让因清扬离去而消失的温暖回到身体里。
难不成在她开始画他时,这份感情就萌芽了?
天!她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天知道她只是想要画一个好题材,怎知这回找的题材会连自己的心也赔了进去。
不行,她不能任情况这样发展下去,她该照原先的计划,做完一个月后就拿薪水离开纽约,对,该是这样的,她不必找什么画材,好的画材可以再找。
对,所以,现在这个画材可以不要!
紫臣心念一动,伸手拿起素描本想要“毁尸灭迹”,但她还没开始动作,眼角余光就瞥见双臂交抱、正好整以暇倚在门板上望着她的风清扬。
“你怎么还在这儿?”紫臣没想到他还没走,她不自觉的抱紧素描本,此举让清扬挑了下眉。
“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清扬唇边的笑容让这件“非常重要的事”可信度降低不少。
“什么事?”紫臣神情戒备的问。
“我来了这么久,你都没请我喝一杯咖啡,这是待客之道吗?”
“我又没特地请你来,对于不速之客是不需要讲究待客之道的。”紫臣拢着眉,不客气的回道。
“管它是什么客,反正我想喝咖啡,你身为主人不讲我就是你的不对。”清扬耍赖的工夫一流,任紫臣怎么说他就是有办法拗成是她的错。
紫臣放弃跟这个伶牙俐齿的律师辩论,心不甘情不愿的抱着素描本进厨房。
清扬走近那张桌子,发现上头除了她刚才抱走的素描本外,还有一幅裱了框的十六开画纸,画只有一个颜色都蓝色,画的是天空,刚让雨洗过的天空。
认出这幅画是出自自己的手,他不禁笑了,想起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跟大哥一同……
“你小心一点拿,别把它弄坏了。”紫臣略带慌张的声音穿过清扬的思绪,他循声望向她的方向,她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两杯咖啡。
“这幅‘蓝’的感觉很好。”清扬拉开椅子坐下,含笑望着她说。
紫臣没有答腔,把杯子搁在桌上,“快喝,喝完快滚。”
清扬一派悠闲的举杯就口,并没有喝下咖啡,反而盯着紫臣不放,专注的眼神让她无法忽视。
紫臣拢起眉头,“看什么?”
“这幅‘蓝’,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清扬微笑的问道,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关你什么事?”紫臣板着脸冷道。
此刻她只想要清扬快点走,免得她刚刚发现的事实被敏锐的他察觉。但也因为她急于赶他走,所以忽略了清扬竟能唤出这幅画的名字。
“随口问问。”清扬摊摊手,露出个笑容,手上的咖啡仍是一口也没喝。
紫臣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轻啜口咖啡,目光四处游移,但就是不看他,“你该回去看CECILY了。”
清扬轻扬一眉,“你怎么一直赶我走?”
好象他是瘟疫一样,这个想法让清扬很不高兴。
“因为你该走了。”紫臣望着窗外,冰绿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感情。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清扬往后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的侧脸说道。
“什么事?”紫臣随口漫应着。只要能让清扬早点走的事情她都愿意答应,她不想见到他,发现自己的心沦陷已经很糟了,她不想让自己陷得更深,终至无可救药。
“基本上,我已经大致掌握是谁想杀我了。”清扬一提到这件事,带笑的黑眸便逐渐结冰。
本来,对方将目标放在他身上,对他来说无谓,反正这种事他见多了,可是一旦扯到其他人,尤其是CECILY这个最最不该被扯进来的人时,他就没什么心情玩下去了。
不过,这个人未免太笨了,敢在CECILY的地盘上动刀动枪的还没几个人呢!再根据那天那个被灭口的人临死前说的话,稍微过滤一下CECILY给的资料后,主使者的身分便清楚地浮上台面──是哈林区南端的角头老大,目前正在服刑的林区.道格。
两年前林区.道格曾经委托他打官司,道格因谋杀妻子而被捕,同时并以多项罪名被起诉,他当时提出的酬劳是道格总财产的一半,但是最后这场辟司却输了,只因他没有“适时”提出道格有精神病的证明。
结果林区.道格谋杀妻子的罪名成立,被判刑二十年,同时其他罪名亦成立,所有刑期加起来有一百年左右,道格可以吃上一辈子的牢饭。
“哦,是吗?”紫臣淡淡的应了一句。她不相信有人替他找齐资料,他还会不知道是谁。
思及此,紫臣眼前出现清扬替CECILY拉拉炼的情景。她眨眨眼,想眨掉这一幕,CECILY很美,他们很相配,她没必要感到不舒服。
紫臣暗自叹口气,承认她是嫉妒,但她没有心情谈情说爱,她也不知道怎么去经营一段感情,不如趁尚未陷得太深时赶紧抽身,更何况清扬的心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明了。
“……很好,你答应了就好。”清扬的话让她从沉思中回过神。
“什么?”紫臣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说我们一起去找证据,你说好啊!”清扬恶质的笑道。
“什么?!”紫臣杏眸圆睁,她根本没听到他的要求,哪来的答允?
“什么‘什么’?”清扬笑得瞇起眼来,望着紫臣的黑眸像在夜色中闪耀的星芒。
“我才要问你说了什么?”紫臣口气不稳的反问。“我没听到你说要和我一同寻找证据的话。”
“是吗?”清扬学着她张大黑眸,“可是我有听见你说好啊!”
“真的吗?”紫臣看着他笃定不带犹疑的态度,反倒怀疑起自己来了。刚才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所以没注意听他说些什么,或许她真的点头或说好了也不一定。
“真的。”清扬猛点头,眸里一片真诚。
“为什么找我?”紫臣再次别过脸,不想跟他做眼神接触。
“你开车技术高超,万一我们应付不了那些人,逃命的时候就要看你的了。”清扬拨拨额前的发丝,笑道。
紫臣没有答腔,不能克制自己的心因清扬的话而掀起巨浪。
“紫臣?”她今天怎么老是在发呆?清扬有些担心的唤着她。
紫臣回过神,冷声道:“我会帮你,你可以走了。”
清扬眸底闪过一阵不快,非常非常不喜欢紫臣动不动就赶他走,上次他来的时候是这样,这次也是。
“你怎么动不动就赶我走?好歹我们也是共同经历几次生死危机的伙伴。”清扬正经肃穆的说。
“伙伴?”紫臣有那么一下子的怔愣,然后她轻笑出声,“你的伙伴应该是此刻躺在你家的那个人。”
她说不出CECILY的名字,因为她发现这个名字像火般焚烧着她的心。
“CECILY?关她什么事?”清扬不解的问,他在说他们两个,扯到CECILY做什么?
“你该回去照顾她了。”紫臣深吸一口气,握拳制止想抽烟的念头。
“紫臣。”清扬冷凝的眸子,严肃的脸庞及认真的语气在说明若她不说,他是不会离开。
“你走不走?”紫臣咬牙低吼。
“除非你给我解释。”清扬坚定的说。
“解释?用得着什么解释?”紫臣冷哼道,冰绿色的眸子满是不知名的情感。“总之,你该走了。”
清扬盯着她良久,长叹口气,起身走向门口。“明天我到事务所时,希望你已经在那儿了。”
他能感受得到紫臣有烦恼,并隐约感觉跟他有关,但是……为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对紫臣的兴趣一直相当浓厚,但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可以左右他的心,让他的情绪跟着她起伏了呢?他对她的一举一动都相当在意,尤其是当她露出巴不得他离开的表情时。
清扬不是很了解这种情形意味着什么,他甩甩头,不想让这个可能会让他想很久的问题困扰他。
既然她这么想要将他推开,他又何必强要去探索呢?清扬有点愤然的想着。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这点小事就生气,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决定在紫臣先来找他之前,不再靠近她。
紫臣望着清扬的背影,觉得他的背影似乎有些僵硬,心头不禁紧缩了下,他在生气吗?
她摇摇头,不想去深思,重新拿起素描本想要撕毁,但她发现她撕不下去。
她根本狠不下心!
紫臣翻看着那一页页的素描,还是别撕好了,她还是头一次找到能将各种极端面貌集于一身的人。
她伸手想轻抚过清扬的脸,但最后她握紧拳,克制自己的冲动。“就当是……以前我画过的无数幅画就好了。”
她选了其中一张,开始准备材料,预备将那张素描变成自画展,她第一张作品,专业的眼神不会有任何的情感。
紫臣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位子上,眸光不时在墙上的钟和门口游移着。
十点整,一袭蓝色西装的清扬意气风发的走进办公室,并朝办公室里的同仁打招呼。
“早。”清扬朝紫臣打招呼。
“呃……早。”紫臣迟疑了下才开口。她眨眨眼,不是很习惯眼前这个“全新”的清扬。
她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个清扬,好象不是昨天以前的那个清扬,可是他的笑容和神情并没有改变。
“待会拿下周要开庭的档案来给我看。”清扬仍是笑着,声音也比往常还要柔上几分,轻快几分。
紫臣愣了半晌,才傻傻的点头,“好。”
清扬没有看她便径自走进办公室。
她知道清扬是哪里不对了。
眼睛,他的眼睛没有笑意,一点也没有,即使他在笑。
他在面对其他人时,他的笑容是真的,但在面对她时,笑容不减,可是眼里的笑意却骤然消失无踪。
紫臣轻咬下唇,这样的清扬让她很不能适应。
她轻弯唇角,泛起个淡笑,试图抚平发现这事实时心头的疼楚。
表面上他们仍一如往常,但实际上只有他们才知道──昨夜已将一切改变了。
是她?还是清扬?她不知道,她只想要逃开,她不愿意沉入这个可怕的深渊。
清扬察觉了吗?他发现她的疏冷,所以他这么做?或者,他只是因为昨晚她赶他走而在闹脾气……紫臣笑了笑,她没有那个影响力。
此时,她耳边突然响起何以敏的一首“失火”。
你在城市的那一边,我真的不想去追……
我在梦碎的这一边,拼凑爱情的不完全……
我不愿赔上整个世界……轻轻擦去爱情的轮廓……
我的心曾经因为你失了火……
(词:十方)
失火呵!她应该已经将它熄灭了!不再残留任何一点火苗,那她又何必在意清扬的态度?是的,她不该在意的。
但她还是在意,无论她是如何说服自己、欺骗自己。
紫臣眨眨眼,将突然涌现的泪雾眨掉,不会有事的,她又不是没见过清扬比现在这个样子还糟的模样。
她极力说服自己,然后敛起心神,将他刚才交代的档案整理好后拿进去给他。
“你对她有感觉。”CECILY呵笑出声,指出这个事实。
“什么跟什么?”清扬皱起眉,不太懂她在说什么外星话。
“侄子,不会吧,你才几岁?就得了记忆间歇丧失症吗?”咏欢在一旁起哄道。她将CECILY的伤口换药,由于子弹并没有伤到筋骨,所以再过不久便可拆线。
欲杀清扬的主谋者也因CECILY被波及而提早被揪出来,使得清扬根本不必行动就有人自动将凶手捉到他面前,而这次的枪杀案果真是林区.道格的手下所施行的报复。不过,由于CECILY的出手让他们败得惨烈,就连势力范围也被CECILY吞去一大半,那是他们对CECILY受伤的赔礼,不然现在他们的处境会更糟。
一出有惊无险的闹剧就此落幕。
“咏欢,很久没人帮你搔痒是不是?”清扬脸色不佳的瞪着她道。
“不会啊!我的皮肤每天都有保养,哪会痒?”咏欢浅笑盈盈的将手摆在脸颊下方,展示她即使每天工作忙碌依然白皙亮眼的肌肤。
“恶!”清扬非常不给面子的捂住胸口,一副想吐的模样。
“风清扬……”咏欢作势拿起手术刀要朝他丢去。
“咏欢,别让清扬就这么混过去。”CECILY提醒道。
“对哦!”咏欢让清扬这一滴,差点忘了正事。“你还是承认吧!你对她有感情,EMOTION,FELLING。”
“我对谁有感情?”清扬反问。
瞧好友和姑姑都这么笃定的说,他不问一下未免太对不起她们。
“紫臣啊!”她们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紫臣?”清扬出乎意料的大笑出声。“别逗了,我跟紫臣?人家可是台湾首富的千金,又是国际知名的画家,我这个小律师怎么配得上人家?”
“别忘了这个台湾首富的千金现在在你的事务所当秘书。”CECILY笑道。
他真的对她有感情吗?清扬自问。
自那天起,他们除了上班时间外就没碰过面,更没有谈论公事以外的事。而调查证据的事更是不再有必要──只因事情已经解决,更因那是他要留下来的借口。
他不认为自己对紫臣有什么感情,若真要说有,那也是感激之情,她救了他,不是吗?
可是他却对紫臣待他的冷漠态度生气,为什么?难道真如咏欢和CECILY所说的,他对她……
“我很感谢她救了我。”清扬含蓄的说。
“哦?”咏欢不以为然的应了声。清扬这种只要自己得利,别人吃多少亏也不干他事的人会说感谢?
变天啰!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清扬笑睨着咏欢,但他的唇角虽然有笑意,可是笑意并没有到达他眼里,那里净是一片的冷漠。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你会要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来当秘书?难道只是因为你知道她是冷紫臣,见过她不错的身手?应该还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吧?否则,除了风人院的人外,你只关心CECILY、杰尼和杰瑞,怎么会突然善心大发去做慈善事业?”咏欢头头是道的分析。
只见清扬状似认真的思考了下,然后他点点头,“嗯。咏欢,我愈来愈觉得你当医生实在是埋没了你的才华。”
“哦?”咏欢狐疑的扬起一道眉,心知肚明清扬不会址出什么好话,但她依然止不住好奇。
“你应该去当心理学家的,瞧你分析的这么有道理,连身为律师的我都甘拜下风。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真的不应只将这份分析能力用在自家人身上,该去将它发扬光大,这才不负‘众望’嘛!”清扬带着无害的笑容说道。
“风清扬,你在暗示我多管闲事吗?”咏欢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拿着手术刀在清扬眼前比画,样子很像屠夫拿着菜刀比画着要宰猪的样子。
“我敢吗?姑姑。”清扬柔柔一笑。“打死我也不敢有把手术刀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时说出这种话。”
言下之意,就是咏欢百分之百的多管闲事。
“唉!”咏欢突然放下手术刀轻叹一声,“我也是关心你啊!连原本以为最难找到另一半的力凯都结婚了,你这个倒数第二难的,也该结婚了。想想,力勤老大也是在你这个年龄跟绯羽相恋结婚。而且,全风人院就剩你没结婚,看到其他人都有另一半,你不会觉得寂寞吗?我并不想逼你随便找个对象,只是希望你能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
闻言,清扬心一悸,毫无笑意的肃然俊容睇着咏欢,“你和CECILY是代表吧?”
“什么?”CECILY和咏欢在心底叫糟,却有默契的装傻。
“我最近行为很失常吗?”清扬不理会她们的装疯卖傻。
“没有啊!”她们两个有志一同的摇头。
清扬邪邪的扬起嘴角,“既然我没失常,那就是你们失常了。”
咏欢和CECILY为之语塞。
他胜利的拍拍她们的背,“别太难过了,找个精神科医生看看就行了。”说完,他缓步走上阶梯,留下咏欢跟CECILY面面相觑。
“为什么我们会猜拳猜输?”咏欢首先爆出一声哀叫。说什么她是长辈,所以由她来开口比较不会被清扬炮轰。
结果还不是一样,她被轰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我们是输在昀樵有孕在身;清逸要照顾小羿;皓轩和雷的撇清;晴砚的耍诈跟力凯的护短上。”CECILY无奈的喟叹道。说什么她是清扬最好的朋友,由她来问会比较合适。
她哪亲得过他们这些手足?要不是这次她受伤,她是绝不会踏入风人院一步的,主因就是她怕他们这些人,一个清扬就够她受的,偏偏上天安排她受伤。
唉!CECILY和咏欢交换个眼神。虽然如此,但清扬那一瞬间的悸动她们也尽责的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