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将白,屋内的傅红楼睡得极为香甜。
“嘶——嘶——”一道细不可闻的奇怪声音响起。
然后,是一阵□□□□的声音。
“嘶——嘶——”一条约莫有手臂粗细、通体墨黑的蛇爬上傅红楼的床,悄悄地朝好梦正酣的人儿逼近。
黑蛇徐缓地越过傅红楼的腰,爬上她的胸前。
睡梦中的傅红楼察觉到怪异,悠悠地转醒,一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翠绿的瞳眸和倒三角形的黑色头颅,还有红色的蛇信。
她顿觉全身发冷,一股寒意自背脊窜了上来。
“啊——”她惊慌的发出高分贝的叫喊。
尖叫的同时,她右手的虎口处传来一阵刺痛,黑蛇仍旧盘踞在她的身上虎视耽耽。
阿玛迪闻声,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她身边。
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禁为傅红楼的危险处境捏了一把冷汗。
那一条通体漆黑的蛇,是这个流域才有的毒蛇,学名不知为何,但齐穆族人称之为魔鬼蛇,毒性很强,可以在三十分钟内置人于死。
“闭嘴。”他低吼了一声。
她惊惶地转头看他一眼,听话地闭上嘴,终于结束让人几乎抓狂的尖叫声。
“不要动。”他轻声道。
她没敢再乱动,就连呼吸也是轻轻的。
可是,那条恐怖的黑蛇却仍旧动也不动地紧盯着她,盯得她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虽然不知道此刻和自己面对面的黑蛇是哪一种蛇,可是,光看阿玛迪的表情也知道,它不仅有毒,而且还是带有剧毒。
阿玛迪慢慢地靠近床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怕会骇着它,让它在她的手上咬一口。
在这个流域附近的原住民,不论是齐穆族人或卡华南族人,个个都是抓蛇高手。
当然,阿玛迪也不例外。
只是为了她,他不得不更加的小心翼翼,他并不希望红楼被咬,因为即使有解药可以服用,仍旧有危险期,而他不要她有生命危险,一丁点也不许。
“酋长,由我来吧。”跟随在后的吉卡尔忠心护主。
“不必了。”他一口回绝。
事关红楼的安危,假手他人他不放心。
阿玛迪慢慢地移动,不着痕迹地靠近,而傅红楼身上的那条魔鬼蛇已经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了。
他屏住呼吸,迅如闪电地出手,准确无误地攫住了魔鬼蛇的要害,将它抓离傅红楼的身上。
吉卡尔立即上前接过那一条蛇。
“没事了。”阿玛迪这才松了一口气。
暗红楼的身体忽地起了一阵颤抖,还有冷汗自她光滑的额头一颗颗地冒出,“我……”
她肯定是被吓坏了,阿玛迪伸手将她捞进怀中,安慰道:“不用怕,蛇已经抓走了。”
有他在,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事物危及她的生命。
她的嘴唇发紫,冷汗更是如雨下一般,“我……我觉得……我很……很不舒服……”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不太对劲,他注意到她发紫的唇瓣,心中有股不祥升起,“你是不是被咬伤了?”
“头好晕……”而且一口气好象快要喘不过来,她的目光涣散,意识开始不清。
“红楼……”他担忧的眼神迅速地在她的身上兜了一圈,而后果决地吩咐,“叫娜亚过来,立刻。”
有名青年立即依言去做。
暗红楼在阿玛迪的怀中失去意识。
虽然忧心如焚,他并未丧失冷静,他又做了一次仔细的审视,找出她的右手虎口上有两个牙印,伤口的周围已经开始泛黑了。
丙然是被魔鬼蛇咬伤了。
“搞什么?拖这么久!”他心中的怒火窜起。
时间每流逝一秒,也就意谓着红楼的危险又增加一分。好不容易,离去的青年终于把娜亚给找来。
“我要魔鬼蛇毒的解药。”阿玛迪急切地道。
娜亚瞥眼瞧清楚他怀中抱着的是傅红楼,美丽的脸上掠过一抹妒意,“没有。”
“用完了。”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暗红楼的生死与她无关,她一点也不想救人,而且若是傅红楼就此死了,或许酋长还会和她破镜重圆。
嗯!值得赌上一赌。
阿玛迪压根儿就不信她的话,“把药拿出来。”黯暗的眼眸中,燃起的烈焰可以将人烧成灰烬。
“真的已经用完了,新的药要明天才能炼好。”她已经打定主意了。“救不了她,我也很遗憾。”
“如果我说她死了,你也活不了了呢?”他的声音更冷了。
“那你就杀了我吧!”娜亚赌气地道。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他语气如冰霜。
“酋长,请不要冲动,杀了神女也救不了红楼小姐啊!”族里的长老尤库多出来缓和气氛,“现在最重要的是设法替红楼小姐解毒才是,让我来劝劝神女吧!”
阿玛迪捺住性子,摆了下手。
尤库多赶紧转向娜亚,“神女,惹怒酋长是很不智的,请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把解药拿出来救红楼小姐吧。”
“没有就是没有。”娜亚别开脸。
这下尤库多可急了,“神女……”
阿玛迪忽地动作轻柔地放下昏迷的傅红楼,站起身,“吉卡尔,你过来。”
手中仍抓着魔鬼蛇的吉卡尔虽然纳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仍然上前走近,“酋长。”
“把蛇给我。”他伸出手。
吉卡尔犹豫着,“酋长,这……”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闻言,吉卡尔赶紧将手中的魔鬼蛇递出去。
“酋长,你要做什么?”尤库多忧心忡忡地问。
既然娜亚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救红楼,他只好使出撒手间。
接过魔鬼蛇,阿玛迪毫不迟疑地让魔鬼蛇尖锐的牙齿在自己的手臂上咬出两个窟窿,血立即淌了下来。
“酋长——”
“啊——”
“怎么会……”
惊呼声此起彼落,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尤库多更是脸色大变,“酋长,你怎么做这种事?”他随即着急地转向娜亚,“神女,酋长他中毒了啊!你快把解药拿出来给他服下。”
他不敢想象,要是解药是真的凑巧用完了,那酋长不就有生命危险了吗?
看到阿玛迪那么做,娜亚是真的死了心,为了救傅红楼,他不惜亲身冒险。
“如果解药是真的用完了呢?”她想听他的回答。
阿玛迪依然面不改色,“那我就陪她死。”
“神女……”尤库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娜亚没辙,只得交出一份解药。
尤库多一喜,接过解药就要阿玛迪立即服下。
阿玛迪自他的手中拿走解药和水,俯体将粉末倒进傅红楼的口中,和些水让她服下。
她还能说什么?还能不死心吗?不待尤库多再度开口,娜亚便又将另一份解药交出来。
“酋长,请你快点把解药服下。”尤库多催促他。
阿玛迪不疾不徐地把傅红楼安置好,才转身接过解药和着水服下,而后下令,“把她抓起来。”
他的命令一出,立即有两名执长矛的青年上前,一左一右地抓住娜亚。
“酋长,请你原……”尤库多想替娜亚求情。
阿玛迪挥了下手,“带下去,等我有空再处置她。”违抗他的命令的人都得受到惩罚。
两名青年立即押着娜亚离去。
尤库多还想要再开口,却慢了一步。
“好了,全都下去吧。”阿玛迪在床边坐下来。
“是。”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吉卡尔不知何时去拿了敷外伤的药草回来,“酋长,你手上的伤需要擦药。”
“不必了,你也下去吧。”他不曾移开目光。
“是。”吉卡尔转身离开。
阿玛迪不经意地自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傅红楼手上的牙印和血迹,出声道:“等等。”
吉卡尔闻声立即踅回,“酋长。"
“把药留下。”
吉卡尔瞬间明了他留下药的意思——酋长要帮红楼小姐手上的伤口擦药。“是。”
阿玛迪坐在床边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拿吉卡尔留下的药草,放入口中嚼碎了后,敷在傅红楼的伤口上。
她的眼眸始终紧闭着,虽然服下了解药,她的生死却仍是未知数。
一开始,他并未马上察觉她已经被魔鬼蛇咬伤,后来又经娜亚那么一搅和,更是延误了服药的时间,也多增加一分危险。
阿玛迪替傅红楼拭去额上的汗水,得要等到她清醒才算是月兑离险。
若是……若是她就此长睡不醒呢?阿玛迪的心忽地遭受到剧烈的撞击,呼吸为之一窒。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不会的。
但是,不安的情绪却悄悄地袭击他,一点一滴地在他的心里扎根,凝聚起来。
这是他第二次感到心慌焦虑,依然是很陌生的感受,第一次是为了同母异父的兄长,现在则是为了她。
不知不觉地,她已在他的心中具有颇重的份量,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的份量。
阿玛迪紧紧握住暗红楼没有受伤的左手,借着她手上的温暖来驱离心中的不安。
“我说过你是我要的女人,”他缓缓地开口,声音略显低沉,“所以,你的命也属于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红楼依然昏迷不醒。
“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自由也没有。”他的狂妄依旧,“听见没有,你不准死。”
暗红楼昏迷了三天。
这期间,她一直是昏昏沉沉的,一会儿发高烧,一会儿发冷,持续不断地一再循环。
而阿玛迪一直待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不肯让其它人代劳。
终于,这天傅红楼悠悠地转醒。
睁开眼睛,第一眼瞧见的人便是模样狼狈不堪的阿玛迪,她有些错愕。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阿玛迪吗?是那个一向蛮模、霸道、狂妄的阿玛迪?她不敢相信。
他看起来疲累不堪,而且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
“醒了就好。”紧绷三天的神经终于松驰,喜悦取代了阿玛迪一身的疲惫不堪。
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问,却被脑海中的片段记忆勾走了心思——她记得自己在床上睡觉,然后被爬到身上来的黑蛇吓醒,阿玛迪很快地赶来救她,小心翼翼地设法抓走她身上的黑蛇。
在那一瞬间,她在他的脸上瞧见了担忧,他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从我的身边把你带走。”即便是死神也不能。“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虽然模样狼狈,虽然疲累不堪,阿玛迪仍旧是阿玛迪,至少,他的狂妄霸道没变。
“是你救了我?”她觉得全身虚软无力。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饿了吧?我让达克莉弄些营养的汤给你喝。”
“谢谢。”
他立即扬声吩咐守在门外的吉卡尔,“吉卡尔,去看看达克莉的汤炖好了没,好了端过来。”
“是。”吉卡尔领命而去。
暗红楼一直盯着阿玛迪的脸,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让她移不开视线。
毫无疑问的,那是熬夜睡眠不足的痕迹。
“你一直守在我的床边?”她连抬手也没有力气。
阿玛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上前将她扶起,让她斜倚着床头坐着,方便待会儿喝汤。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门被打开,达克莉端着热汤进来。
阿玛迪接过香气四溢的热汤,一汤匙一汤匙地喂进傅红楼的嘴里。
蓦地,他手臂上的两个黑点吸引了她的目光,那看起来有一点点眼熟。
“专心点。”他发觉她的心不在焉。
暗红楼回过神来,张口喝下唇边的热汤,心中仍极力思索着那两个黑点是什么。
忽地,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那跟她右手虎口上的蛇吻是一样的。
难道他也被蛇咬了?
她张口欲问个明白,一汤匙接着一汤匙的热汤却让她的嘴巴无暇说话。
终于,碗底朝天了。
“你也被蛇咬伤了?”她吞下最后一口汤后问道。
“蛇毒已经解了,不必担心。”他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休息吧!”
“酋长,你也去休息吧。”达克莉接过空碗,“我会好好地照顾红楼小姐的。”
暗红楼附议,“快点去休息。”
阿玛迪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达克莉,我昏迷了几天?”傅红楼想知道阿玛迪究竟在她的床边守了几天。
“三天,今天是第四天了。”达克莉将空碗放到桌上去,才又返回床边。
“坐。”傅红楼示意她坐下来,“阿玛迪一直不眠不休的在床边照顾我,是不是?”
否则,他不会有那般明显的黑眼圈。
“嗯。”达克莉点点头。
心底有道暖流因阿玛迪的举动而起,流向四肢百骸,让傅红楼全身都热了起来,心底深处的某个部分也益发地柔软。
虽然阿玛迪蛮横、霸道、狂妄、我行我素、又有点色,但至少他是真心待她,那么他的那些缺点倒也变得稍稍可以忍受了一些。
达克莉看着傅红楼,张口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吧。”即使是逆耳的忠言也无妨。
“我知道我不应该多话,但是,有件事我却非说不可。”她的神情略微激动了起来。
暗红楼淡淡一笑,“那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红楼小姐,酋长的手臂上有蛇的牙印,你看见了吧?”她起了个头,偷偷地瞄瞄外头。
“当然。”那黑点看来怵目惊心。
只不过她刚刚询问阿玛迪的时候,被他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
现在达克莉又特意提起,莫非……事情和自己有关?
“那种通体黑黑的蛇称为魔鬼蛇,它的毒性很强,三十分钟内就可以让人丧命了。”达克莉并没有危言耸听。
“我知道,是阿玛迪他救了我。”虽然不清楚详细的情形,至少,她记得最重要的事。
达克莉又道:“我们族里备有魔鬼蛇的解药,不过一直都由神女炼制保管。这一次知道是你遭蛇吻,中了毒,神女说什么也不肯拿药救你,即使酋长动怒要杀她,她还是不肯交出解药来。”
“那阿玛迪是怎么让她交出来的?”傅红楼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既然娜亚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可以令娜亚改变心意?她想不出个结果来。
“当时酋长二话不说地抓过魔鬼蛇,让它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后才顺利地拿到解药救你一命。”达克莉露出羡慕不已的表情,“酋长从不曾这么在乎过任何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应该也是唯一的。
暗红楼从来不是泪腺发达的女孩子,但是听完达克莉转述事情的经过,她心里的感动涨得满满的,除了阿玛迪,再也容不下其它了。
有什么原因会让阿玛迪这样的男子以自身的性命来救她?
“酋长他重视你更甚他自己的生命。”每个女人都期待遇上这样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红楼小姐何其幸运,爱上她的男人是犹如天神一般俊美性感的酋长,几乎令所有齐穆族未婚女子羡煞了。
一股热潮袭上傅红楼的眼眶,让她的眼睛霎时湿润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
“红楼小姐,你别哭啊!”达克莉登时慌了手脚,她有说什么惹红楼小姐伤心落泪的话吗?
吸了吸鼻子,将汹涌的泪意给逼了回去,傅红楼漾起一抹耀眼迷人的笑,“没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阿玛迪为了救她所做的事。
她的心中满满地都是感动和心动。
彷佛嫌傅红楼的感动还不够似的,达克莉又补充道:“那时候酋长还说,如果没有解药了,那他就陪你死。”
他如何可以那样理直气壮、那样义无反顾……在傅红楼眼眶内打转的珍珠泪终于滚落。
一直以来,他都要她。
他想一点一滴地占有她的心,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是,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措手不及,彻底地弄乱了他原有的步调和计划。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红楼此次遭遇致命的危险,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让他真真切切地尝到了害怕失去了滋味。
在她昏迷、奄奄一息的期间,他的心、他的身体都惫受煎熬,他的痛苦不下于她。
差一点永远失去她的感觉,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戳刺了一下,隐隐作痛着。
阿玛迪躺在宽大的床板上,眼睛直勾勾地瞪视着屋顶,一点睡意也没有,虽然他为了照顾傅红楼,已整整三天没有阖眼。
忽地,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他连看也不看。
“酋长。”达克莉在门外答道。
她不是在照顾红楼吗?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红楼……“进来。”阿玛迪陡地自床上弹起。
同时,达克莉也推门而入。
“怎么了?红楼她不舒……”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瞧见了傅红楼虚弱的身影。
达克莉怯怯地道:“红楼小姐她坚持要来找酋长,所以……”她拗不过她,只好陪她过来。
找他?!阿玛迪狐疑地朝傅红楼投去一瞥,发现她眼睛泛红,他的神经立即绷紧,“发生什么事了?”
“呃……呃……”达克莉吶吶地答不出来。
他的脸色一沉,“快说。”
“是我……”她张口要坦承一切,却教傅红楼抢先开口了。
“是我有事要跟你说,所以,才要她陪我过来。”傅红楼的眼神更显得温柔似水。
瞅了达克莉一眼,阿玛迪挥了挥手,“好了,你出去吧。”
“是。”达克莉恭敬地退出屋外。
然后,阿玛迪的注意力转到傅红楼身上,不由分说地将她安置在椅子上,“要跟我说什么?”
她的视线停伫在他古铜色手臂上的牙印,不自觉地伸手抚上它,“我知道这个牙印的由来。”
他闻言瞥向门口,达克莉已经走远了,“多话的女人。”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湿润的瞳眸里写着感动。
“不值一提。”他认为没必要。
“为什么?”
他有些纳闷,“不值一提就是不值一提,没有为什么。”她来就是要谈这件事啊?那还不如回房去躺着,好好休息,等她的身体完全康复了,要谈什么都随便她。
“不是啦!”傅红楼急急否认。
他挑起眉,“不然是什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肯以自己的性命作筹码来救我?”问完,她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是我要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从我的身边把你带走。”他懒洋洋地一笑,“这辈子我是要定你了。”这句话要他说几次都成。
每次都说她是他要的女人,也不说最重要的事——喜欢她。
“你……喜欢我吗?”她红着脸问。
阿玛迪以极其怪异的眼神看她。
暗红楼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你……你那样看着我做什么?”她说错什么了吗?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他很不以为然。“你应该早就明白了啊!”
“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她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阿玛迪轻哼了一声,“我若是不喜欢你,才懒得理你,我也不会想要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否则,他才没那个闲情逸致和闲工夫跟她纠缠不清呢。傅红楼的脸更红了。
如果她说她也喜欢他呢?他会有何种反应,欣喜若狂吗?不太可能,八成又是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调调。
“我也喜欢你。”她垂下长睫毛,小小声的响应。
“什么?”他没听清楚。
“我说,我也喜欢上你了。”她的音量略微大了一些。“真的?”他颇为意外。
她轻轻地点头。
其实她早就有一点点喜欢上他了,只是不确定喜欢上霸道的他是好还是不好,而故意忽略那一份刚萌芽的情愫,但是,他毫不犹豫赌下自身性命来救她的举动,深深地撼动了她的心,让她想响应他的感情,想爱他。
“很好。”阿玛迪扬起嘴,勾勒出一抹笑,“那么,可以给我了?”
傍?给他什么东西啊?
暗红楼怔了怔,有点莫名其妙地问:“你要什么东西?”
他定定地看着她,伸出手,“你。”
她怔怔地望着鼻端的手指好半晌,他的话慢了半拍才传到她的脑中枢。
要……她?!
什……什么嘛!她陡地站起身,拍掉阿玛迪的手,瞪着他,“给你个头啦!”
难得她刚刚还很感动的说也喜欢他,真是的!
阿玛迪瞇起眼,“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让我要了你?”不过,当然得等她的身体完全康复。
“喜欢并不是占有,女人的身体也不是男人的发泄物。”她相当爱惜自己的身体,更不会以性作为爱的证明。“我想要你。”他定定地宣告。
而他也会用尽方法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