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送江脉脉回到家,车子就停在江宅的大门前。“好了,我不进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嗯!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她关心地叮咛。
“我知道,你进去吧。”
她就站在门口目送步兵的车子绝尘而去,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准备敲门。
不料,却有个人自阴影处闪身而出,一手摀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拿了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
是要抢钱的歹徒吗?无边无际的恐惧几乎将她吞噬掉,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身后一个阴恻恻的嗓音响起,“很幸福嘛!真叫人眼红!”
这个嗓音……似曾相识。她努力地在脑海中思索着,到底在哪儿听过?对了,是尼克﹒道格拉斯!
巴黎就这么大,再遇到他是很正常的事,毕竟他的事业也在巴黎,她只是没有料到他竟然还不死心!
“你想怎么样?尼克﹒道格拉斯。”她努力地佯装出镇定的样子,不想让他察觉她心中的害怕。
“嘿嘿嘿……”他阴阴地笑,寒意蚀骨。“耳朵挺尖的嘛!马上听出我的声音来了。”他也无意隐瞒。兵刚刚已经回去,而家里所有的人都在眼前这一扇门里,就算她大叫救命,恐怕也快不过他手中的刀子,此时此刻,她只能自力救济。
“现在可没人能救得了你。”得不到步兵的怨恨,他打算在江脉脉的身上发泄,而且,若不是她来坏事,早在弓箭结婚的那一天晚上,他就可以得到步兵,也不会横生出这么多枝节。
他呼出的气息轻拂过她的脸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到底想怎么样?”刀子冷冰冰地架在她的脖子上,像是死神的手。
说不害怕是自欺欺人,但是,天躁有雨,人躁有祸,她必须冷静下来才能寻求月兑身之道。
“你是兵最在乎的人,只要你消失了,我就还有机会得到他。”他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杀人是要偿命的,而且要是兵知道是你杀了我,他恨你都来不及了,你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得到他!”表面上的冷静沉着让她ㄍ一ㄥ得很费力。
天晓得她的两条腿直打颤,几乎要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
他想了想,意外地认同她的说法,“这倒也是,那么惟一的办法就是你主动离开他。”他有了另一个想法。
我主动离开兵?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用上全副的心力,好不容易才打动兵的心,她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他,不过想归想,她可不能照本宣科,就目前的情势来衡量,她最好先虚与委蛇一番,解决当前的燃眉之急再谈其它,“好,我离开他。”
这么干脆?他狐疑地瞅着她,“你不是很爱他吗?甘心就这样离开他,今生不再见他?”
她适时地垂下长睫毛掩去眼中的光芒,“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结发夫妻都如此了,更何况我们还只是男女朋友而已,世界上没有什么事会比生命还重要。”
“你以为你这么随便说一说,我就会放过你吗?”他可不是三岁女圭女圭随便哄哄就行了。
他不难猜到,这是她的缓兵之计。
“不然……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她心中的不安迅速壮大。
他阴森的目光流览过她的身材曲线,“要是你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我想你就无颜再待在他的身边了吧!”
血色迅速地自她的脸上抽离,他的意思是……她震惊得无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不……你不能……那样……”
“我可以,虽然我喜欢的是男人,但是和女人做还不成问题。”他的手探向江脉脉的领口。
“不要——”她挣扎着想躲开他的手,扭动中,那一把刀子立即在她的颈子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地淌出。
“啧啧啧!流血了呢!”他挑起眉,“如果你不想再受伤,最好乖乖地任我摆布,否则就别怪我无情。”她不要啊……好不容易才觅得幸福,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若是被他强暴,她要怎么待在兵的身边?
尼克﹒道格拉斯将她押向阴暗的角落。
“不要,你放开我,唔……”她的叫喊转为申吟,刀锋陷入她细致的颈部皮肤里。
蓦地,一阵车子的引擎声由远而近,是去而复返的步兵。
在车灯的照射下,他一眼就瞧见被挟持的人是江脉脉。
拖着江脉脉的尼克﹒道格拉斯根本来不及躲藏。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跳几乎停止,“放开她!”一触及她颈子上淌血的伤口,那一双狭长的单凤眼里杀气迸射。
他是因为脉脉把手机遗留在车上才又折回的,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要是他没有折回的话……他不敢再往下想。
兵?他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怎么会……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惊吓过度而出现的幻觉、幻听。
“没那么简单,要是没有她的阻碍,我早就得到你了。”都是她的错。“站住!别再靠近。”他察觉步兵的逼近。
“我喜不喜欢你和她没有关系,不论你想要怎么报复都该针对我来,与她无关,放了她。”他放缓了语气。
“既然我得不到你,她也不能拥有你。”他不甘心地道。
“等等,你的目的不就是我,我们来谈个条件。”步兵的话有效地阻止了尼克﹒道格拉斯手中的刀。
他执刀的手顿了一下,“说说看。”只要是凡人就有七情六欲,要抗拒诱惑得有高超的意志力才行。
他不着痕迹地缩短彼此间的距离,并且引诱他。“如果你放了她,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不要——”她无视于自身的危险,出声阻止。
“闭嘴!”尼克﹒道格拉斯不悦地低吼。
他故意敞开身上的衬衫,露出肌理分明的结实胸膛来分散尼克﹒道格拉斯的注意力,“如何?”
尼克﹒道格拉斯的蓝眸微微漾深,“即使是我要你?”
他的厌恶完全不露痕迹,“没错,只要你放了脉脉,我会实现自己的承诺。”为了救脉脉,他不计任何代价。
“放了她?”他颇不以为然,脸上、身上都还有些瘀伤尚未痊愈,在在提醒着步兵的好身手,他无法与之为敌,“要是你压根儿不打算实现你的承诺,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然,你想怎么样?”他努力维持表面的和平。
天知道他多想将尼克﹒道格拉斯碎尸万段!他竟敢伤害脉脉!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是最好的方法。”而且是一劳永逸的作法。
江脉脉倒抽一口气,她不想死啊!不仅仅是因为她还年轻,还有她和兵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你敢?”他的声音绷得死紧。
在他的努力下,和尼克﹒道格拉斯的距离只剩下一臂之遥,他在等着最恰当的动手时机,他必须先确定脉脉不会再受到伤害。
尼克﹒道格拉斯的眼神一凛,把心一横,握紧手中的刀子就打算在江脉脉的颈子上重重地划一刀,割开她的喉咙。
江脉脉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该死!”步兵低咒一声,千钧一发之际探手握住刀锋,硬生生地将刀子抓离江脉脉的颈项,刀锋深入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刀沿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上。
“啊——”眼前一片血红,那一刀彷佛也划在她的心口上。
尼克﹒道格拉斯微微一分神。
步兵立即一把抓过江脉脉,抬腿就朝尼克﹒道格拉斯踹过去,借着反作用力抱紧江脉脉,顺势往反方向跌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而江脉脉就跌在他的怀里,减去不少冲击力。
屋内的佣人们听见外面不寻常的声响,随手拿了扫帚、拖把、木棍纷纷出来一探端倪,一见尼克﹒道格拉斯行凶,立即上前将他团团围住。
“兵,你没事吧?”她想要起身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给制住,只能趴在步兵的胸膛上。
“还好。”他松了一口气,确定脉脉还完好地在他的怀中,一颗心终于回到原位。
“你脖子上的伤口严不严重?”
“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你手心的刀伤呢?”她猛然想起那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稍稍回复血色的脸倏地又转为苍白。
“死不了的,”他揶揄地回了一句,回忆刚才的情形,差点让他吓出心脏病来。
“你为什么还不换回女装?”
江脉脉彷佛扮男装扮出兴趣来了,迟迟没有换回女装的打算。
她挣扎着要起身的动作一顿,就趴在步兵的身上抬头看他。“你喜欢看我穿女装的样子吗?”
他含糊以对,“唔。”要这么说也行啦!
她看了他好半晌,总觉得有哪边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他们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谈论起来。
尼克﹒道格拉斯则被佣人们群起制伏,准备送到警察局去。
他左瞧右看,就是不看她,“没有,只是突然想到随便问问。”
一定有什么!她百份之百确定,“你有事瞒着我。”
他不承认,“没有啊,你别多心。”
她耍赖地抗议,“要是你不说,那我就不换回女装!”
“你真的想知道?”他终于看向她。
此一时彼一时也,若是在最初,她的耍赖恐怕只会让他很不耐烦,现在他却觉得她即使这样也很可爱。
她慎重其事地点点头。
“好吧!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狭长凌厉的单凤眼里,笑意若隐若现。
“问吧!”她不假思索地答应。
他佯装出来的一本正经无懈可击,“你胸前的绷带会不会绑的太紧了?”此刻她就趴在他的胸前,为什么他连一丝曲线也感觉不到?
“不会啊……”她不疑有他地回答,而后脑海里灵光一闪——他的言下之意是指她的胸部太平坦了吗?
她触电似地从步兵的胸膛上弹起,退了好几步,瞠大眼睛瞪他,脸也开始慢慢地染上美丽的红晕,“你……你……!”一时之间,她混沌的脑袋里想不到其它的话来。
“你就趴在我的胸膛上,我怎么可能会毫无感觉,又不是木头人!”他似笑非笑地为自己辩护。
她红着脸吶吶地说不出话。
步兵坐起身,受伤的左手紧握成拳,笑意开始从他的单凤眼里跳月兑出来,“别再用绷带把胸部缠成平坦,要是影响发育就不好了,我可不希望未来的老婆胸部跟男人一样。”
她的脸红得像苹果,又羞又喜,兵说她是他未来的老婆呢!“就算将来我的胸部真的跟男人一样平坦,你也只好认了。”也不想想她是为了谁才会把胸部绑起来假扮成男人!
他故意作出无奈的样子,“我好象别无选择。”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没错,你必须为我的发育不良负起责任。”
“唉——”他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口气。
江脉脉更是笑不可抑,完全忘记脖子上的伤口。
在一旁的佣人不得不出声提醒他们,“小姐、兵少爷,你们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已经有人去请医生了。”
“兵,你的刀伤?”她害怕看到皮开肉绽的血腥景象,却又担心他的伤势。
他没让她看他手上的伤口,“等会儿让医生缝合一下就没事了。”留下这么一道伤痕换来她的生命无虞,值得的。
兵就这么以手替她挡下那极可能致命的一刀,她的心中感动莫名,眼眶慢慢地泛红。
“吓!你可别又要哭了!”他一副如临大敌般。“我不喜欢看到你掉眼泪,听到了没?”
她吸吸鼻子,硬是将泪意给逼回去。
她也不喜欢哭,是因为太感动了嘛!???
不论何时何地,步兵那独特的气质、出色的外表以及性感的身体都对男同志有莫大的吸引力。
步兵懒洋洋地坐在塞纳河左岸一家咖啡馆的露天咖啡座上,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嘿!帅哥。”有个男子走近步兵的座位。
他半瞇起眼地瞧了瞧,是个陌生的男人,他依旧瘫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对方对他冷淡的态度不以为意,一地坐在步兵的椅子扶手上,大胆的手探上步兵的胸膛,“只要你愿意……”
就在步兵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先生,请把尊臀移开,我不爱看见有人引诱我的男朋友。”江脉脉的声音一沉,漂亮的俏脸上尽是不悦。
她真是一刻也大意不得,兵对男同志依然有无远弗届的吸引力。
男子骇了一跳,猛地回头朝声音出处投去一瞥,瞧见一个很漂亮却太过于瘦弱的美少年,“原来你有相好啦!”他的手依然不规矩地搁在步兵的胸膛上,也没有移开的打算。
步兵靠回椅背,好整以暇地观望着。
对方完全不将她当成一回事,仍旧挑衅地黏在步兵的身边。江脉脉气呼呼地上前将他们隔开,“你这人怎么如此厚脸皮,我都说他是我的男朋友,你还黏着他做什么!”
他不理会她,一个劲儿地向步兵拋媚眼,大胆地勾引他,“帅哥,这种青涩的苹果有什么好,你应该找个势均力敌的对象,譬如我,我一定比他更能满足你的需求,如何?”
她几乎要把持不住风度,准备破口大骂。兵可比她的风度重要多了,她可不想日后抱着她的风度痛哭。
步兵终于出声,“她或许是颗青涩的苹果,但却是惟一能令我垂涎三尺的苹果,我只对她有兴趣。”
男子闻言一脸遗憾的表情,却还不死心,“我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难得遇上这么靓的同志,他不想轻易放弃。
步兵没有回答,先将江脉脉带进怀中,然后才提出声明,“还有,她的胸部虽然有点平,不过,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什么嘛!”干么还特地强调她的胸部有点平?江脉脉哭笑不得。
这个瘦弱的美少年竟然是……女人?男子错愕地瞪着江脉脉好半晌,才尴尬地道歉并迅速离开。
“就算你要说明我的性别,也没必要强调我的胸部有点平吧!”她不满地提出抗议。
他搂紧她单薄的身子,“就算你是平胸,我也爱啊!”
江脉脉的脸不受控制地冷红,她迅速地转移话题,“真是讨厌,为什么那些男同性恋一看到你都会自动黏上来?”
他微微一笑,“也许我有隐性的同性恋倾向吧!”
“你没有!”她大声地反驳。
“只是随口说说,你别那么紧张。”他敏锐地察觉到她潜意识里的不安,“你在担心什么?”
虽然兵说了爱她,但是,他对男同志的吸引力让她有强烈的不安全感,生怕某一天兵突然又对她说他是同性恋!“你真的确定你爱我?你真的确定你……你不是同性恋?”
“当然,为什么这么问?”是他让她感到不安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消除她心中的不安,让她能幸福快乐。
“你总是不拒绝那些男同志们的搭讪,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的勾引你,我害怕有一天你会抗拒不了诱惑而沉沦。”她真的担心。
他低沉的嗓音出乎意外的温柔,“不用担心,我已经免疫了。”
“那为什么不拒绝他们的搭讪?”她还是不放心。
他低笑了数声,“因为你都凑巧出现,抢先我一步采取行动,所以我也乐得轻松。”
罢刚也是。
她一愣,事实好象真的就如同他所说的一般,每一次瞧见有男同志跟他搭讪,她就是最沉不住气的人,那是因为她太在乎兵了呀!
他又道:“要是你能捺得住性子,就会看到我不悦地把他们一个个都赶走,而且你已经把我的心偷走,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她的心定了下来,“我爱你。”
“把手伸出来。”他示意。
她好奇地伸出手,“做什么?”
步兵掏出一个精美、璀璨夺目的小瓶子,放到江脉脉摊开的掌心里,“这个给你。”
她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瓶子,发现瓶身还刻有“脉脉”两个字,“这是……香水?”
他还记得她跟他要“魅惑”的事。
“专属于你一人的香水。”世界上仅此一瓶,他只为她调配出来的香味。
它的香味亲切纯真,清新而又持久地散发出迷人的风采,里头包含了江脉脉的特质——她勇敢表达的爱意,不达目的绝不甘休以及始终无悔的永恒。香水的名字就叫“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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