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打哪儿得到的消息,凌云扬和凌狂浪竟亲自找上神出鬼没征信社欲接凌狂潮回家。
“鬼没先生,谢谢你在这段时间保护小女的安全,这是一点谢礼请收下。”凌云扬递出一张支票。
表没看也不看,“请收回去,我不要。”
凌云扬有些诧异地问:“这是我应该给你的报酬,为什么不收?莫非你是觉得一百万美金不够?”
“爸——”凌狂潮脸色一变,不敢相信一向和善的父亲竟然会说出这种近乎污辱别人的话。
当初是说好要收取费用没错,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表没不愠不火地道:“我喜欢上令千金了。”
凌云扬冷冷一笑,毫不掩饰话里的鄙夷,“你是喜欢我女儿的人呢?还是她的钱?”
有太多的人觊觎他女儿背后所代表的财富,并不是真心喜欢她,詹姆士,金瑞契就是一例。
“爸,鬼没不是那种人!”凌狂潮激动不已。
“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够了解他吗?”凌云扬不悦地质问,而后话锋倏地一转,“咱们开门见山地说,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才不会再来纠缠我女儿?”价码随他开,这种条件下很少人能不心动。
表没始终是心平气和地,“真要由我开价?”
看吧!他终究要露出真面目来了。“没错。”
凌狂潮虽然明知道该相信鬼没的真心,却没来由地慌了,屏息地等着他的回答。
她一向不会隐藏自己心中的想法,鬼没轻易地自她的脸上瞧了个一清二楚。
“恐怕您付不起。”改天他要好好处罚她对他的不信任。
凌狂浪始终冷眼旁观着一切。
“什么意思?”凌云扬沉了脸。
“我爱她,对我而言她胜过全世界,您能拿全世界来跟我换吗?”他说得诚恳认真。
这辈子他认定她了。
闻言,凌狂潮的心定了下来。
凌云扬的脸上迅速掠过一抹颇有深意的光芒,转眼即逝,“说得倒好听,如果她现在跟普通女孩子一样,没有一大笔财富,你还会喜欢她吗?”
“当然,我爱上的是凌狂潮这个人,不是凌家千金小姐的身份。”他知道凌云扬是在试探自己。
他的眼神坦荡荡,不像是说谎,不过,还不能太快相信他。“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说服我吧。”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一路上,凌狂潮都气呼呼地绷着脸,闷声不吭。
“小姐,你回来啦!”
回到家之后,她立即踩着重重的步伐回房间,锁上门,把所有的叫唤声都拋在身后,不予理会。
“你真该打!”耳际突然响起一个好听的嗓音。
她的身体陡地震了一下,还不太习惯耳机突如其来的冒出声音,眼前却啥也看不到。
是鬼没。
“什么?”她听得一头雾水。
“刚刚你在担心什么?”鬼没微微不悦地拽长尾音。
“呃!我……”她嗫嚅地说不出话来。
他替她把话说清楚,“你在担心我会像詹姆士一样,对那一大笔钱比较感兴趣,对吧?”
她只能以干笑蒙混过去,然后赶紧转移话题。
“我爸那样对你,你不生气吗?”她替他感到不平。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只是在试探我而已。”
真金不怕火炼。
“试探?真的只是这样吗?”她开始烦恼了,要是爸真的反对她和鬼没交往,届时她该怎么办?
没办法,世界上有太多像詹姆士那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男人,为了保护宝贝女儿,凌云扬不得不小心,这一点他可以理解,“不然还会有什么?”
总不会是认为他配不上她吧!
“我不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爸反对我们交往,你会怎么办?”她假设性地问。
他不答反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这个问题是我问你的。”她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埃凌狂潮烦躁地趴在床上。
“我肯定会……”鬼没的声音顿了一下。
她迫不及待地问:“会怎么样?”是她的错觉吗?不然,她怎么觉得鬼没的声音好像有回音。
“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劫走。”
身边的床突然陷了下去,凌狂潮骇了一跳,放声尖叫,虽然一只大手及时摀住她的嘴巴,不过,还是有些微的尖叫声逸出。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人,怎么可能?
“叩叩。”闻声而来的佣人紧张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凌狂潮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急促的心跳,瞪着眼前的鬼没,扬声回答。“我没事。”
“可是刚刚的尖叫……”门外的佣人还有些疑虑。
“我刚刚差点跌倒,没事啦,你们下去吧。”
经过凌狂潮再三的保证,佣人们终于安心离去。
她自床上爬起,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竟然没有半个人发现。
“十分钟以前。”只要他愿意,任何地方都能来去自若。“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来做什么?”
“先来做地形探勘喽!”他将她搂进怀中,似假似真地道。
他没有理由阻止一个父亲带女儿回家,所以让她回来了,但是,他却在她一离开之后,发现自已开始想念她。
她想起了刚刚的话题,“你真的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劫走?”
“当然。”他毫不犹豫。“这一辈子你只能属于我。”
这一辈子她只能属于他,也就是一生呵!想到两人日后将会共度一生,她的心中就满是甜蜜的感觉。
“小潮,把门打开。”是凌狂浪的声音。
凌狂潮一惊,“大哥,有事吗?”怎么办?鬼没要是在她的房里被发现,肯定又会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表没依旧气定神闲地把玩着她的头发,丝毫不担心被逮着。
“我有话跟你说。”凌狂浪听说了她刚刚的尖叫,不放心,非得亲眼见到她没事不可。
尤其是知道小潮曾经被詹姆士绑架过的事之后,更让他放心不得。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瞥见鬼没像个没事人般把玩着她的头发,她推了推他,“怎么办?”
他笑笑地吻了吻她的唇,“你待会儿从一数到十,然后就可以开门了。”
从一数到十?这么简单?她狐疑地望着他。
“开始数吧。”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次,才旋身走向阳台。
“一、二、三……吓——”她才数到一半便瞧见鬼没翻身朝阳台一跃而下,动作利落优美得犹如大鹏展翅。
她不放心地跑上阳台一探究竟,刚好瞧见鬼没潇洒离去的身影,一如他来时的无声无息。
“小潮。”凌狂浪有些不耐了。
“来了、来了。”她将阳台的落地窗关上,才走去开门。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凌狂浪的视线迅速地在房间内梭巡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我刚刚上洗手间……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她的心脏还跳得飞快,希望大哥不会听见她的心跳声。
凌狂浪径自越过她走进房内,一切好象都没变,又好象有点不太一样,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还在生气吗?”
“爸刚刚好过分,那样子对鬼没。”经过鬼没那么一说,她其实也没那么生气了,只是还有些怀疑。
凌狂浪唇角挑着揶揄的笑,“果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都还没嫁过去,一颗心就全向着人家了,啧啧啧!”
她羞红了脸,“大哥——”
“好、好,我不说,行了吧!”凌狂浪将笑意敛起,正色道:“你真的很喜欢那个鬼没吗?”
她不答反问一颗心七上八下地。“爸真的不喜欢他吗?”否则怎么会用那种态度对他。
凌狂浪宠溺地模了模她的头,“放心好了,爸只是在试探鬼没,看他会不会抗拒不了金钱的诱惑。”
“真的?”她喜形于色。
“当然是真的,爸并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人,更不会以财富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这点你也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她点点头,自己是因为太过在意鬼没,才会乱了方寸。
“虽然鬼没一表人才、器宇轩昂,俨然是人中之龙,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必须拥有一颗真诚爱你的心。”他和爸才会放心把小潮交给他。
“他有……”凌狂潮差点月兑口而出。
凌狂浪饶富兴味地睨着她,“嗯,他有什么!”
她红着脸,吶吶地说不出话来。
“小姐、小姐。”小璘慌慌张张地跑来。
凌狂潮瞟了她一眼,“干么这么慌张?”
“有F……F……BI的干员来找小姐,现在在楼下,先生和少爷都不在家,怎么办?”
小璘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FBI的干员?她不认识什么FBI干员啊!
而且她也没做什么坏事,他们找她做什么?“走吧。”横竖她都得下去见他们,才能把事情弄清楚。
小璘快步跟了上去,“小姐、小姐……”一下楼梯,凌狂潮立即瞧见坐在沙发上的三名男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凌小姐,我是史东纳组长,他们是萨里邦干员和尚兹干员。”开口的人似乎地位较高。“我们能否私下谈谈?”
她从没见过他们,“我和你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自从知道鬼没的另一个身份是地狱鬼众的冥王之后,她开始注意相关的消息,也知道美国国防部和联邦调查局正积极的调查地狱鬼众,想要除之而后快。
“关于冥王的事。”史东纳压低声音。
她的身体微微一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你不在乎冥王的死活,那我们这一趟就白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了。”他站起身招呼另外两人,“我们走吧。”
“是。”
他说冥王的死活是什么意思?凌狂潮在心中挣扎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出声将他们留下,“等等。”先听听他们要说什么好了,只要她绝口不提和鬼没有关的事,他们就不可能从她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凌小姐还有事?”史东纳慢条斯理地停下脚步转身。
“你说什么不在乎冥王的死活,我不太明白。”
他瞧了瞧周围,“可以私下谈吗?”
“好吧,请跟我来。”她领着他们进到书房里,关上门。
史东纳走近窗户,“我想,凌小姐应该知道一个名叫地狱鬼众的组织,专司消息买卖,冥王则是负责人。”
“我不……”
他打断她的话,“别说你不认识冥王,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你和冥王肯定是认识的。”
她坚决否认到底,“是冥王告诉你们的?”
史东纳对她的反诘赞赏地笑了笑,“我们并没有见过冥王。”就算见过,他也不会告诉她。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能一口咬定我和冥王是旧识?”她强作镇定。
“前些时日,出现在FBI办公室那一份让詹姆士﹒金瑞契身败名裂的文件,你应该略有耳闻吧?”顿了一下,没有听闻凌狂潮出声反驳,他才又继续说下去,“一来这件事对地狱鬼众毫无益处,二来詹姆士﹒金瑞契并不曾和地狱鬼众有过交集,那么地狱鬼众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总不会是他们突然想日行一善。”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你们那么神通广大都不知道了,我哪会知道。”
史东纳不以为意,“经过调查,我们发现文件出现之前,詹姆士﹒金瑞契才刚绑架过你,对吧?”
“他是绑架过我。”她承认。“但两件事发生的时间接近并不能证明什么,只能说是巧合罢了。”
他耸了耸肩,老实地承认,“我们的确是没有证据证明两件事的因果关系,但是假设总不犯法吧。”
她的神经始终是绷得紧紧的。
“你应该也知道最近国防部和我们FBI决定联手出击,为的就是除掉地狱鬼众,因为大多数的人认为他们的存在胁迫到国家的安全。”他极有技巧地暗示凌狂潮他的想法不同于那大多数的人。“既然我们能够由詹姆土﹒金瑞契的案件联想到你身上,那么其他人迟早也会发现。”
“为什么你们会认为他们会胁迫到国家的安全?他们什么事也没做埃”她想不通。
史东纳耐心地为她说明,“那一份证明詹姆士﹒金瑞契犯罪事实的文件凭空出现在联邦调查局的办公室,指出了一个让美国当局震惊的事实——来人能在戒备森严的调查局来去自如,那么只要他愿意,任何机密的文件都有可能被窃取,他们的存在对美国当局犹如肉中刺,不除不快。”
她月兑口而出,“他并没有意思要窃取柄家的机密文件。”糟了,她的话不啻是在承认她认识冥王。
史东纳心中暗自得意,她正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里而不自知。“我相信。”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凌狂潮有些错愕,“你……你说什么?”
史东纳一脸诚恳想要博取她的信任,“我相信冥王他无意和美国政府为敌,也不会做出危害国家安全的事。”
她半信半疑,“你……你真的相信?”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希望能消除美国政府对冥王、对地狱鬼众的畏惧和敌意,让双方能够和平共处,但是……”他蹙起眉头。
她关切地问:“但是什么?”
“他们不相信我的话。”他颓丧地道。
“为什么?”凌狂潮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相信史东纳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充满力不从心的味道。
“我再三地跟美国政府保证冥王不会做出危害国家安全的事,可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也难怪,我连冥王的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凭什么替他作担保。”
“这……”她很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她的踌躇都看在史东纳的眼里,他以退为进地道:“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小心一点,好自为之了,再见。”
“我……我该怎么做?”她不希望鬼没有危险。
宾果!史东纳的声音表情完全不露一丝破绽,“你真的愿意帮忙吗?”
“嗯。”她点了点头。
他的佯装无懈可击,“冥王是不可能亲自出面跟美国政府保证,那样也太危险了。”
那是当然。他的话轻易地得到了凌狂潮的认同。
史东纳认真地沉吟了会儿,“不如……你安排我和冥王见个面,我们当面谈一谈,这样我才能替他向美国政府作担保,让大事化孝小事化无。”
“见面碍…”她有些迟疑。
“当然,时间、地点都由你来安排。”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凌狂潮点头应允,“好吧,我会安排时间让你见他一面,不过,你只能一个人去见他。”
“OK,我一个人去。”他没有异议。
她开始想着该怎么把鬼没约出来和史东纳见面,要照实说吗?还是……“那我该怎么跟你联络了”史东纳掏了张名片给她,“安排妥当之后打上头的电话给我。”
她看了名片一眼,“我知道了。”
“那么,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很好,一切都按照他编排的剧情走,接下来就是冥王死,地狱鬼众瓦解,然后他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