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庞凯杰匆匆进了公司。
“总经理,您来了。”秘书跟他进入他的办公室。
“嗯。”他抚著疼痛不已的太阳穴,该死!昨晚醉得一塌糊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宿醉的结果,令他一直睡到近中午才勉强爬起来。
“早上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问著秘书。
“有啊,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秘书语调中有掩不住的喜悦。“十点多的时候,泷泽总裁的秘书打电话来告诉我们,比稿结果已经决定了,我们赢了!拿到他们公司的广告!”
电话刚打来时,全公司几乎欢声雷动!大家辛苦了这样久,终于有了最好的代价。
“是吗?”庞凯杰闻言也很兴奋。“对了,你去请诗织进来。”
诗织可是这个案子的大功臣,他一定要好好地奖励她!
“冈田经理今天请假。”
“请假?”庞凯杰手上动作一顿。“有说是什么事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也不太清楚,她是打给人事室小姐,只说她今天有事要请一天假。”
“好吧,你先出去。”
“是。”
秘书退下后,庞凯杰越想越不安,昨天晚上他醉醺醺地被泷泽浩也的手下送回家,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
那……是谁送诗织回去的?
我真该死!他懊恼地敲著自己的头,带诗织出去应酬,却没能负责把她平安地送回家。
不行!庞凯杰由椅上一跃而起,他得亲自去看看诗织才放心。???按了许久的门铃,一张苍白的小脸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诗织!”
“庞大哥,是你呀!”她有些讶异,拉紧身上的晨缕。
“请进来,对不起,我睡沉了,一直没有听到门铃声。”
昨天晚上,她被泷泽浩也送回家后几乎是彻夜不能成眠。
坐在地板上发了一个晚上的呆,一直到天亮才勉强睡去。
没盖被子地胡乱睡了一个晚上,醒来后就觉得头重脚轻,所以才会请假。
“我是特地来看你的,你怎么了?今天为什么请假?”庞凯杰关怀地模模她的额头。“你有点发烧,看医生了没?”
“我没事。”诗织倒了杯水给他。“已经吃过药了,只是觉得身体闷闷地,想在家好好地休息一天。”
“还是要多注意,对了,伯母呢?”庞凯杰疑惑地张望,平日他来,冈田夫人都会与他寒暄几句。“怎么没看到她,还有珍姐呢?”
“喔,我妈前天就跟朋友去香港玩了,难得她有游兴,我也很鼓励她去散散心,顺便放珍姐几天假,反正只剩下我一个人,没什么家事要忙。”
“对了,我要恭喜你。”诗织微笑著道。“刚才小也打电话来,告诉我我们拿到雪薇妮儿的广告了!”
“都是你的功劳。”庞凯杰诚挚地道。“诗织,我真的要好好地谢谢你,都是你不眠不休地帮我想出许多好点子,认真地筹划每个细节,我才有办法拿下这个广告。”
“庞大哥,不要这样说。”诗织摇头。“这个案子主要是由你来统筹,如果你本身不努力,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半小时后,诗织送他到门口。
“别送我了,快进屋去。”庞凯杰回头叮咛著。“我看待会儿还是让小饼来陪陪你我才放心,不然你一个人在家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至少让她来替你张罗吃的。”
“真的不用。”诗织笑著拉紧睡袍的领口。“珍姐放假前煮了一大堆东西冰在冰箱,吃都吃不完。小还有自己的案子要赶,千万别这样劳师动?地,反而让我更不安。”边说著,诗织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你看,快进屋去!”庞凯杰寒著脸将她往屋里推。“好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两人浑然不觉此刻屋外正有一双喷火眼眸瞪著他们。
懊死!那混帐居然敢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两人还挨得那么近,好一副亲热状!
包过分的是她身上还穿著睡袍,大白天的,那个男人就这样大方地从她家里走出来,两人离情依依……泷泽浩也眼燃怒火,那姓庞的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瞧他对她那副亲热劲儿,活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他打电话到广告公司找诗织,总机小姐说她身体不舒服请假,所以他便念头一转,直接驱车到她的住处。
想不到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的锐眸迸射出骇人冷芒,看来,已经有人早一步来探视她了。
他的拳头猛然握紧,关节处发出“喀喀!”的声响。
他脸色铁青地看著庞凯杰驾车离去,他将抽到一半的烟扔到车窗外,打开车门,夹著狂嚣怒焰走向大门。
正打算上楼继续睡觉的诗织又听到电铃声,奇怪是不是庞凯杰忘了什么东西?
电铃声响得十分急促,她三步并两步的跑去开门。
“庞大哥,你忘了什么啦?”
她的笑容冻结在唇畔,不敢置信地瞪著站在门外的人。
“庞大哥,叫得可真亲切呀!”他的语气阴森鬼魅。“我想,他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而是他的心根本没从这里带走!”
诗织眼眸一黯,指尖开始冰冷,无力地承受他逼人的气势……“你说什么我不懂。”他怎么会来?还来做什么……“不懂?还要装糊涂吗?”泷泽浩也霸道地推开门,大咧咧地步入客厅里,目光像是两把利刃。“大白天地,他大大方方地从你家走出去;而你,也依依不舍地穿著睡袍就在门口跟他情话绵绵。你们俩可真大方呀,一点都不避讳邻居的闲言闲语吗?”
诗织一颗心急遽往下沉,他还是这样看她……在他眼底,她还是这样低下!
她神情冷漠。“不管我跟他做了什么都是我的个人自由,没有必要向你报告吧?容我提醒你──泷泽浩也,你没有资格跑到我家来对我兴师问罪!”
“没有资格?”他狂笑著,但那笑意却狠煞地令人头皮发麻!“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语毕,他蛮横地扣住她的手,直接封住她的唇!
这个吻激烈且野蛮,没有半丝的柔情,像是要狠狠地惩罚她。
“不、嗯……”诗织无助地间哼,承受不住他身躯的重量,她软软地倒向一旁的沙发。而他,也毫不客气地压在她身上。
“你──”当她惊骇地发现他的手竟撩起她的睡袍,侵向两腿之间时,慌张地大叫。“泷泽浩也!住手!你太过分了!”
这里是她家,他竟敢这众目无法纪地任意闯入,甚至欲对她……“别说话!”他冷峻地命令。“这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吗?”
熊熊妒火已焚毁他的理智,昨晚他刚跟她温存过,并把她送回家。想不到她竟又这样不甘寂寞地找来庞凯杰,并让他登堂入室……该死的女人!
他觉得自己真可笑!一听到她请病假便匆匆地驱车前来,想不到,她根本是不甘寂寞的,早已有人好好地“安慰”过她了!
他以膝盖硬将她紧紧并拢的双腿分开,尔后,拉下自己裤头再撕裂她的底裤,没有任何前戏就直接进入她!
“你好过分……”尽避她不愿承认,但那混合著痛楚的奇异快感依旧随著他的抽途而席卷了她!
“有高潮了吧?”他邪佞地冷笑著,“除了我,还有别的男人能这样快满足你吗?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敏感点在哪里、了解你有多骚吗?”
“啊……”滚滚欲火由下月复部冲击而上,她情不自禁地扭著小腰……“你在玩火!”他嗄声吼著,难耐地一把扯开她的睡袍领口,打开她的前扣,让饱满的获得自由,随著两人的而浪动。
他一手掌握她的酥胸,一边加快身下的掠夺,惹得她的急促收缩……“唔……”她无法抑制地发出娇喊,在他的攻击下,她似乎已坠入无边无际的欲海中……“看来你的胃口很大,不能一天没有男人,对吧?”
“别说了,你走吧,你走……”她低弱的嗓音中满是悲哀,她只恨自己为何拒绝不了这恶魔般的男人?当她打开大门看到是他,除了惊讶之外,还有无法否认的……惊喜!“要我走?这是你以退?进的手段吗?没这样简单,我还没让你满足呢!”
他发狠地挤压她的丰盈,身下一阵冲刺,在她的频频娇喊中,终于释放……泪水滑下她的脸庞,她好恨他!但她更恨自已……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悲哀也最无耻的女人,昨晚在日本料理店为他张开大腿;今天竟又在自己家里任他……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管住自己,并远远地逃离这恶魔?
她听到他拉上长裤的拉链,然后,一道喑哑的嗓音也跟著响起。
“把东西收一收,跟我回日本!”
什么?她脑门一轰,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跟你回日本?”
“你别管什么意思,反正,只要乖乖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狂傲,板眸奇异地闪烁著,似乎已决定一件重要的事。
“你休想!”诗织拉拢睡袍,慌乱地往后退。“泷泽浩也,你别欺人太甚,我是绝不会跟你走的,你快滚吧!”
见她一味反抗,泷泽浩也不再多言,仅是带著诡异的笑容逼近她,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奔地一把横抱起她。
“啊!放我下来,泷泽浩也,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叫了。”他嘴角的笑痕更深。“既然你拖拖拉拉,那我也不介意替你服务──抱你上楼换件衣服后,直奔机场!”
他决定带她回日本,因为那里是他们之间故事的开始,也唯有回到日本才能解开他的重重心结,继而确定她在他心中──究竟占据了何种地位。???日本东京一栋占地广大而华丽非凡的宅第内,佣人手持托盘,快速地穿越日式回廊后,跪坐在一扇湖水绿的纸门外。
“少爷,药煎好了。”
“端进来。”里头响起威严的声音。
“是。”佣人恭敬地进入室内。
“把药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
三天前,泷泽浩也以强硬的手段硬将诗织带回日本,下榻在自己东京池袋区的豪宅。
诗织在新加坡就染上风寒,一到了寒冷的日本更是病情加重,他已请来家庭医师为她诊治。
泷泽浩也轻轻扶起榻榻米上昏睡的人儿,虽然已打了针,但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额上渗出些许汗珠,他拿起干净的手绢,细心地为她拭去薄汗……望著她苍白的脸,他的目光复杂而深凝。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如此地关心她的健康、她的一举一动……将她强制留在自己身边,似乎已不再是?
了报复。
而是……而是为了他还不敢承认的情愫……她病了许多天,他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彻夜守候,他忘了她是仇人之女,忘了她身上有冈田辉的血液,他一心一意只希望她的病情尽快好转,他不想再看她病奄奄的模样……拿起药碗,他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药汁。
“唔……”因重感冒而一直昏睡的诗织舌尖一触及苦涩的药汁,本能地皱起眉头,双手推开药碗。
“不要……”她的头好痛、好沉重!浑身都不舒服,更不要喝这个难喝得要命的药。
“听话。”他温柔的语气像是在诱哄一个小女圭女圭。“你不吃药,病怎会好?”
“我不要喝。”她更使劲地把药碗推得老远,突然,因斗部一阵翻搅,酸水涌上喉间,她忍不住掩嘴干呕。
“很难受,想吐是吗?想吐就吐出来。”他有力的双臂支撑著她,前天她也曾吐过一次,医生来诊治说并无大碍,只是因为病人体质原本虚弱,再加上因重感冒而没有胃口进食,胃部空虚而涌上酸水,所以才会作呕。
“唔……”诗织小脸发白,痛苦地低喊。“扶……扶我去盥洗室!”她好难过,真的要吐了!
“想吐就吐出来!”泷泽浩也命令著,拿起搁在一边的脸盆,她的身子已经够虚弱的,他可不希望她在盥洗室跟床铺之间疲于奔命。
诗织诧异地望著他,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样体贴?
又是一阵酸水直涌,诗织无法忍受了,对著脸盆大吐特吐。
待她吐过后,泷泽浩也让仆佣进来收走脸盆。亲自到盥洗室里拧了温毛巾出来,细细地为她拭净嘴角,再让她舒服地躺下。
“好点了吗?药还是得吃,我喂你。”
他说著,拿起药碗仰头灌下,再捧起她的脸,嘴对嘴慢慢地将浓稠的药汁哺渡到她的嘴里。
一阵潮红染上她苍白的脸颊,她不得不承认……经由这样“奇特”的喂食方式,那药汁好像不再令人难以下咽……喂完药后,他再度令她平躺,眸光灼灼地道:“现在,睡一下。医生说你只要多休息,按时吃药,这感冒马上就可痊愈。”他站起身欲往外走。
“等一下……”诗织忍不住轻呼出声。
“怎么,舍不得我?”他踅回床畔,俊容漾上三分邪气。
“要我握著你的手才肯睡觉,是吧?”
诗织恼怒地白他一眼。“我只是要问你……究竟为什么要把我带来日本?要何时才肯让我回新加坡?”
他淡淡地笑著,笑容一派优闲。“别急,等我办完事自然会带你回新加坡。”
“到底是什么事?”诗织问著,她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跟他之间有什么“要事”必须停留在日本?
他的神情还是莫测高深。“届时你就知道了。”
诗织被他那灼热又深奥的眼神盯得心慌意乱,悄悄垂下眼睫。“可是……我的家人会担心。”
“昨天不是让你跟你母亲通过电话了吗?”
昨天他的确让她打电话回新加坡,她为了怕母亲担心,只好编了个谎言说自己因公事到外地出差几日;她也致电给庞凯杰,要他帮忙瞒著母亲。
“可是……时间久了,我妈还是会起疑的。”
“不用担心,我要办的事很快就会办好,届时一定把你平平安安地带回新加坡。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
不再给她任何发问的机会,他拉开纸门往外走。???泷泽浩也进入客厅,一位穿著传统和服、高雅而含蓄的老妇人抬起头看著他,摆在她面前的一杯抹茶已冷,显示她已来了好一会儿。
“外婆。”
“我都看见了。”泷泽明子对著他叹气。“我刚才就站在门外,把一切都看在眼底。浩也,你就是为了那个女孩要跟纪香解除婚约?”
“根本没有婚约的存在,又何谓解除婚约?我只是明白地告诉你们我的决定。”泷泽浩也伸直长腿,冷静犀利地道。“毕竟,这桩‘婚约’自始至终都没有征求过我本人的同意,外婆既然见过了诗织,就请外婆代我明确地回绝这门可笑的婚事吧。”
“怎么说是可笑的婚事呢?”泷泽明子不赞同地皱起眉。
“纪香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不论出身、背景,或是本身的条件都十分优秀,足堪与你匹配。
包何况这样多年来,虽然你一直对她不理不睬,但纪香那丫头对你还是一往情深。”
明子望著泷泽浩也不?所动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浩也,你……之所以要拒绝迎娶纪香,是不是还在气你外公?”
“外婆,你想太多了。”他沉稳一笑。“当年我愿意跟你回到泷泽家认祖归宗,心底已没有芥蒂,跟这件婚事没有任何关系。”
当年被丈夫休掉、走投无路的泷泽清子为了稚子浩也,曾忍下耻辱跑回娘家祈求娘家的支援。但她那保守冬烘的父亲勃然大怒,完全不听女儿的解释,狠心地把她赶出家门。
清子才会在绝望之下,带著小浩也远走台湾,接受学长阙远云的安置。
为了这件事,一向温婉柔顺的泷泽明子跟丈夫大吵一架,不顾丈夫的警告千里迢迢地跑到台湾来找女儿和外孙。
虽然泷泽清子为了给浩也一个稳定的环境而没有再回日本,但,得到母亲的谅解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力量。
浩也一直记得小时候,外婆不辞辛劳地一遍遍由日本跑到台湾看他们。
所以,当他成年后,在干爹阙远云的鼓励下,他才会答应外婆的一再恳求,跟著她回到日本的泷泽家认祖归宗。
想不到,外婆也许是抱孙心切,竟擅自替他定下一门亲事。对于这桩婚事,浩也只觉荒谬可笑,他不只一次对外婆表明白自己绝对不会迎娶江泉纪香。
这次刻意带诗织回来日本,也是要让外婆死心。
“那,浩也,那位小姐是哪户人家的千金?”眼看外孙心意已决,泷泽明子自知多说无益,只好改变话题。
“她吗?”泷泽浩也轻啜口茶,薄边的唇角似笑非笑地。
“她叫冈田诗织。”
“冈田吗?”泷泽明子原本不觉有什么不妥,?那间,她突然放下茶杯诧异地瞪大眼睛。
“你!她……她……她不会是‘那个冈田’吧?”不可能吧,外孙对冈田辉恨之入骨,怎么可能把他的女儿带在身边?
“没错,她就是‘那个冈田’!”相较于外婆的慌乱;泷泽浩也笑容更加诡异难测。
“浩也!”明子简直要昏倒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冈田辉的女儿呀,你居然为了她而要回绝纪香烟!你疯了!”
面对明子的疑惑,泷泽浩也没有回答,但唇畔那抹难解的笑痕却继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