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三天的行程里,高豫忙得几乎没什么时间休息,而在事情告一段落后,他将迫凶的事交给警方,将那批货物的善后事宜交给分公司的人,然后搭飞机回去。
堡作一向能带给他挑战和满足感,不过这次的危机事件却只让他觉得不耐烦,胸中的闷气直到回到公寓才慢慢消去。
他一如往常地拿钥匙开门,然后突然想到,现在是凌晨两点,画霏应该睡了吧。
他不自觉放轻了动作,悄悄地开了门。屋里黑黑暗暗的,他悄悄打开玄关的小灯。
一开灯,他的眼睛就被沙发上那一团人影吸引住了。是画霏。她怎么有床不睡,偏偏在沙发上睡?
她身上依然是记忆中那套鹅黄色的素色睡衣,身上只多披了件薄外套,膝上还放着一本商业概论。她该不会……在等他吧?
他将行李放着,悄悄走近她身边;原本想叫醒她,可是看见她微皱的眉头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伸出双手,打算直接将她抱人房内,让她继续睡。不过他的动作再轻柔,还是惊醒了浅眠的画霏。
“唔?”
“别睁开眼,继续睡就好。”
他不出声还好,他一出声,画霏立刻张开眼。
“大哥哥?!”
“大哥哥?”换成他皱眉了。
“呃,没什么。你回来了。”看见他,她几乎立刻就清醒了,脸上扬起一抹欣喜的笑容。
“嗯。”见她已完全清醒,他放下她,然后自己也坐进沙发里。
“你会饿吗?我去煮点东西给你吃。”抹一抹睡颜,画霏连忙就要站起来。
“不用了,我不饿。”他阻止她,“这么晚了,怎么不回房间睡?”
“我……”画霏微低下头,“我想等你。”
“等我?”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可是我想在你回来的时候,可以马上就看见你。”她低声说道。
斑豫听着,心中念头一转。
“那么,你这三天都睡在沙发上?”
“呃,嗯。”她小心地点点头,看着他乍变的脸色。
“你怎么……这么傻?你不必等我的。你睡在沙发上,要是不小心着凉了,那怎么办?”高豫几乎是低吼着了。
一想到这个小女人居然孤零零地睡在沙发上,还睡了三天,他心头不自觉就开始冒火。
“我……”她只是想等他,哪里想得到其它?
“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有开骂的冲动,但见她被他突来的怒火吓呆了,他恶声恶气的言词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对不起……”她眼里很快蓄满泪水,可是不敢流下来。
“你……唉。”高豫伸手搂她入怀,“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对不起。”她哽咽着道。
“别哭。我不是在骂你,我只是不希望你生病;而你这么不小心,真的让人生气。”
“我……”
“就算是为了等我,也不可以。”抬起她的脸,他擦掉她眼眶里凝聚的泪,“以后不要等我,如果想睡,就自己一个人先睡,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就是无法冷着心什么都不管。从看到她开始,他的情绪就开始起变化,对她的关心多得连自己都惊诧不已。
也许,有了一个妻子,他是该改变一下自己的作息了。
“可是……”她想等他。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决定地道,“以后不许你忽略自己,我不希望见到你出任何状况。”
画霏闭着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因为她希望在每一天睡觉之前,都可以看见他。
“说『好』。”见她迟迟不答,他又专制地道。
“不。”她轻吐出一句。
“嗯?”听见不一样的答案,他立刻将脸倾近她,而那实在是个错误的动作。
太靠近她,让他想到了那天她羞涩被动却令他沉溺无比的一吻;他忍不住直盯着她的唇瓣。而画霏鼓足勇气,决定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
“我想……唔!”她猛然瞪大眼。
天,他怎么会这么想念她?
一碰触到她的唇,他忍不住一再探索,愈吻愈多。两人气息相间、相濡以沫,他像是怎么都无法餍足般占领着她的唇,逗着她无措而羞怯的舌瓣;而她的脸红透了,快要无法呼吸——“吸气。”他低哑地命令,稍稍放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本能地照着他的话做。
“吐气。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喊了三回口令后,画霏的呼吸才慢慢自动恢复正常。
看着她差点窒息的情况,高豫忍不住低笑了出来。
“没有人告诉过你,亲吻的时候,鼻子还是可以呼吸的吗?”
“没……没有。”她脸更红了,根本不敢看他。
“那么,我是不是该再吻你一次,让你快点习惯?”他作势又要欺上她的唇,画霏的双手连忙抵着他的胸膛。
“别。”
“这么不喜欢我吻你?”
“不……不是……”
“那么让我再亲一次。”
“我……我……”她双手没再抵着他,而被他拉到颈后去勾住;而她还慌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她没有不喜欢他吻她,可是也不是希望他一直吻她……哦,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又急又慌的脸上满是无措。
“我逗你的。”看她急得又快掉泪,他只是抱着她,没有真的再将想望付诸行动。
“我……我没有不喜欢你亲我。”她终于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只是……我……还不习惯……”
她从来没有与人这么亲近过,就算他是她心中一直爱着的人,她也无法不对两人之间的亲呢举动感到羞赧。
“我懂,别紧张。”他温温柔柔地安慰道,渐渐寻回了自制。
由她种种反应,他轻易就看出她对男女之事根本毫无经验;她的纯真令他忍不住想逗她,可是却也不忍心让她被一阵阵无措与害羞淹没。
“你才二十岁,依现在的女孩子来说,嫁人实在太早了些。”他不只年纪长她许多,就连人生经历也是完全不同。如果她像一张白纸,那么他就像是无法分辨黑与白的灰纸。
她摇摇头,小巧的俏鼻忍不住扬起,表示不同意他的话。
“有很多女生在二十岁以前就结过婚、生过小孩,我不算小了。”
“你不想再多玩几年吗?也许你会碰到更好的对象,而且有很多事,你也还没有经历过。”
“我只想嫁给你。”她很认真地说道。
“哦?”他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
在回答之前,画霏退了红的脸上突然又染上一片绯色。
“因为,我喜欢你很久了。很喜欢、很喜欢你。”
ZZZZZZ
凌晨才回到家,然后又和画霏聊了一下,等高豫可以躺上床时,已经是凌晨五点半。虽然如此,他还是准时在九点半到达公司。
虽然是一夜少眠,但是在早上一杯咖啡的提醒下,他的大脑立刻恢复正常,进办公室后便开始处理堆积的公事。
他是喜爱工作,也很享受工作所带来的成就与满足。不过,今天早上却有一点点的异样。
“早上十点半是各部报告会;下午两点和卓氏的总经理有约,接着要去参加稳达的新产品发表会。然后晚上——”
“把晚上的约取消,改排在白天。”高豫突然出声打断,让正在作行程报告的岳姿吟愣了一下。
“可是,今天晚上在晶华有重要的应酬,如果不去,开扬的董事长可能会觉得总经理看不起他。”
开扬的董事长是出了名的爱摆阔气,凡是想和他合作的人,若是不参加他办的酒会,就代表看不起他,然后便会取消和对方的合作。开扬的董事长尤其喜欢在自己办的酒会上与人谈合作的事。
斑豫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他想了下。“几点?”
“七点钟开始。”
“好吧。以后尽量将事情排在白天,下班时间后不要排应酬。”
“是。”岳姿吟合上行事历后,迟疑地又问道:“可是,为什么要将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照我的意思做就好,其它不必多问。”不和人谈论自己的私事又是高豫的另一项习惯。
“是。”岳姿吟点头,退了出去。
总经理为什么会突然下这种命令?还是,他是为了他的新婚妻子?没有得到答案的岳姿吟暗自猜想着,直到桌上的电话响起。
“秘书室。”她习惯地道。
“请转总经理室。”
“请问你是哪位?”陌生的女音?!岳姿吟的危机意识立刻升高。
“高洁幽,高豫的堂妹。”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一片爽朗;
“总经理的堂妹?”岳姿吟心中狐疑更深,为什么以前从没接过这种电话?
不过这么盘问下来,洁幽已经不耐烦了。
“你问高豫,这个月的保全管理费到底要不要拨下来呀!”
“哦,请稍等。”岳姿吟呆了下,连忙按下通话键请示,“总经理,有一位高洁幽小姐打电话——”
“接进来。”
“是。”岳姿吟立刻将电话转了进去。
“我是高豫。”他一贯的声音并没有换来对方的笑意。
“堂哥,现在要跟你讲一通电话还得接受身家调查,你忍心这么对你可怜无辜的堂妹?”洁幽似真似假地怨道。
斑豫忍不住笑了出来。
“洁幽,没那个扮相就别说那种话,你是特地来讲笑话给堂哥听的吗?”无辜?也许。但“可怜”这两个字今生是跟洁幽无缘了。
“喂喂,太不给面子了吧!难得我有机会扮苦旦,身为我亲爱堂哥的你,难道不应该捧场一下吗?”
斑豫勉强忍住笑:“好吧。但不知道一向忙碌的堂妹怎么有空打电话来?”
“查勤呀,看你有没有跷班。”她装傻。
“洁幽,可怜一下你堂哥还有一大堆公务等待处理,别闹了好吗?”高豫一边分心讲话,一双眼睛还是看着公文。
“好吧。”有鉴于未婚夫老是忙得没空陪她,所以她对这种坐办公室的高阶管理人员就多了那么一点点同情心。她利落又简短地道:“有三件事,两件公事,一件私事。”
“先说公事吧。”他停下阅览公文的动作。
“第一件,这个月的保全管理费快点拨下来,我等着领薪水耶。”喷,都不知道她这个领薪阶级有多可怜。
“OK,没问题。”听到洁幽哭穷的话,高豫失笑之余,也很爽快地立刻应允。
“第二件,香港那件事,昕有点谱,不知道堂哥有没有兴趣听?”
“当然有。”高豫立刻坐正,“你们查出什么了吗?”虽然在本土没有对外公布什么消息,但是以方韦昕无孔不入的情报网,他一点都不怀疑她们会比香港官方更快查出事情的真相。
“昕本来说要加收费用,不过我看小堂嫂很顺眼,这件CASE就当做是我免费奉送吧。”
“哦?”难得幽这么大方,“想不到我们堂兄妹的情分还输给你只见过一次面的画霏。”
“错,是两次。”洁幽纠正。
“两次?”
“一次是婚礼,一次是前天,在学校。”洁幽的口吻转为正经,“这就是第三件事,也是私事。我接受c大的邀请成了柔道社的客座教练,前天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小堂嫂……”她简单扼要地将那天画霏受到骚扰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再见。一旁的方韦昕听她终于说完,便端了杯茶过来。
“谢谢。”洁幽道谢。好朋友就是有这个好处,马上知道她需要补充水分。
“幽,你什么时候改行当起红娘了?”
“唉呀,偶尔客串一下,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嘛;你不觉得我最近喊无聊的次数减少很多吗?”
“不觉得。”方韦昕很不捧场地摇摇头。
洁幽瞄了她一眼,倒也没坚持。“没办法,小堂嫂对我眼,我当然要爱护一下我们女性同胞嘛。堂哥在公事上很行,可不代表他会细心注意到自己妻子的一举一动,偶尔插花一下,总是有提醒的效果。”
方韦昕笑着摇摇头。“你真的是太闲了。”
“别说我,其实你自己也是一样;我至少没有像你一样整那对可怜的夫妻。”跟方韦听比起来,洁幽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方韦昕只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她哪有存心整人,只不过不喜欢相爱的两人糟蹋彼此的心意,所以她稍稍地想办法“让”他们更懂得珍惜罢了。
“对了,香港的爆炸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虽说堂哥已做过处理,但是身为堂妹的总要关心一下;再有,如果这件事扯上的是黑道,那么她就更是要管到底了。
“的确有人向道上的人买军火。不过,在本土买军火然后又特地送到香港去放『烟火』,我想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做这种笨事,所以,这件事应该另有内幕。”方韦听分析道。
“哦?”洁幽双眼一亮,“那表示我又有事忙了?!”
方韦昕轻笑。
“放心,有事一定少不了你一份。”她哪敢剥夺洁幽打发无聊的机会?办公室用具才更换了一个多月,她还希望这次可以打破纪录,有连续两个月可以不必跟OA公司打交道哩。
ZZZZZZ
从无聊的酒会中月兑身,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高豫放轻开门的动作,不意外又见到沙发上蜷缩的身影。
早上他上班时,她也起床了,赶着到学校上第二堂课。算一算;她和他一样没睡多久。
客厅的桌子上还有她没整理完的课堂笔记,他瞄了一眼,发觉他的小妻子还真是个用功的学生;不过,她的经济学似乎读得不怎么好。
“画霏。”他低唤了声。
她嘤咛了声,像个小婴儿似的,眼睫眨动了几下,又闭回去。
斑豫忍不住扬起了抹笑,觉得他的小妻子实在可爱极了。不忍心吵醒她,他抱起她走回房间。
平稳的沙发突然震动,画霏挣扎着睁开眼。
“你回来了?”看清楚是他,她很自然地绽了抹笑。
斑豫没停步,走进卧房,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坐上床沿,看着她脸上的笑容。
“我不是说过,别等我吗?”
“可是我想等你。”画霏微低下头,“你生气了吗?”
“没有。”望着她怯怯的表情,他哪有什么气可以生?“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做你才会听话。”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知道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他工作很忙,还得照顾她,她快变成他的累赘了。
“在想什么?”她脸上的表情愈来愈苦,怎么回事?
斑豫没有太多和女性相处的机会,除了母亲,除了亲属的姐妹。但偏偏他们高家的女人都带点中性的爽朗,没有太多细腻的心思,而画霏,偏偏是和所有高家女人不同的典型。她敏感,也有一点怕生,个性安静不多话,在他面前,总战战兢兢的,怕做错事,怕他生气。
他还没有确定自己该怎么对待她,惟一肯定的是,他并不希望见到她脸上有不快乐的表情。
“我……”她深吸口气,“我知道自己还不够成熟,让你老是担心我;可是,你不要讨厌我、不要生我的气,我会努力追上你。”
“画霏,不需要勉强改变自己。”
“不,不勉强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会做的。
斑豫摇摇头。
“你就是你,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自己,更不需要迎合我的喜好。”他到现在才明白,他的小妻子有多在意他,“我就喜欢你原来的样子,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需要勉强自己。”
“可是……你不高兴。”
“我不高兴是因为我担心你。”高豫再一次说道,“如果你会改变,我希望那是为了你自己而变。虽然我们结婚了,但是你依然是独立的个体,不要因为我们结婚了,你就变成『高豫的附属晶』。”
“我知道,在你心里,你只把我当成小妹妹看待。”画霏苦涩地道。
他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而她还不算是他的妻子。她多希望,有一天他会以看妻子的眼光看她。
“你的确很小。”高豫笑了出来,“我大了你整整十岁呀。”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宠溺。
“相差十岁,就不能互相喜欢吗?』』她看着他,轻轻地问。
“当然可以。”他正色道,“我们结婚了,将会一辈子在一起;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么现在你可以不要再担心了。”
“可是,你会不会有一天喜欢上别人?”
“你怕我有外遇?”他瞪大眼。
“不是。”她微红了脸,“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会希望和她结婚,那我……我们是不是就会离婚?”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高豫失笑,“虽然我们不是所谓『因相爱而结婚』,但是我既然决定娶你,当然不打算再娶别人,也不打算和你离婚。画霏,你必须明白,我对婚姻的观念相当传统,既然结了婚,就绝对不会离婚,对现代婚姻流行的『外遇』更是兴趣缺缺。”
“真的?!”她黯淡的小脸瞬间又有了光彩。
“真的。”他慎重地点点头,因她的光彩而放了心。
“那么,你……你为什么不要我?”画霏的脸几乎快埋到自己胸前,面孔红得不能再红。
“什么?”高豫呆住,怀疑自己有没有会错意。
“你……”她双手扭绞着床单,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们……是夫妻,可是……你没有……对我、对我——”她实在说不出口。
斑豫突地一笑。
“像这样吗?”
他突然倾向前,将她压躺到床上,然后自己半压着她,双臂撑高自己,充满威胁感地俯视着她。
斑豫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然后降子,深吻了她的唇后,继续吻向她的耳垂,然后往下到她的颈子,温热的唇停在她诱人的锁骨处。
画霏惊呆了,身体僵硬得连动也不敢动。
“这就是原因。”高豫突然道,声音低哑了好几度。
画霏茫然地看着他,全身因他的接近而发热。
斑豫竭力稳下自己下月复的,控制住自身的反应,缓缓抬起身。
“虽然你说喜欢我,但是我对你来说,仍然只是个陌生的男人。你不熟悉我的接近,如果我这时候就要你,你会吓坏。”他轻抚着她光滑的面庞,“你想问的是不是这个?”
画霏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几乎想在床上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不需要害羞。”他坐起身,然后抱她靠在自己怀里,“这是很自然的。我们是夫妻,而我有一天会做得比现在更多。”
“我以为……”
“以为我不高兴娶你、不想要你?”他声音带笑,“你就是太会胡思乱想!说你小,偏偏你又爱自找烦恼。画霏,你听好,我很想要你,也很高兴娶的是你,我们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夫妻——在你准备好的时候。”
画霏悄悄抬起脸。
“我很傻,对不对?”
“我就喜欢你的傻。”高豫亲呢地抵着她的额头,“以后有事别搁在心里,要告诉我,好吗?”
“嗯。”她点点头。
“你先睡吧,我去洗澡。”她眼下有着屑于疲惫的痕迹,那是为他而起。
“嗯。”她躺好,任他盖上被。
“晚安。”他轻啄了下她的唇,然后将灯关小,才起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