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去pub的,都是些什幺样的人?
最单纯的一种,是心情不好。
再来是,挨骂了、考试被当了、工作丢了、失恋了……种种令人沮丧的事件,然后来这里,纯粹买酒喝醉。
再来是,上班族。
在劳累了一天后,来这种可以放肆、又可以尽情放松的地方,解放一心,平衡自己被压榨的辛苦。
而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这种人来PUB的目的不是为了喝酒,他们有一个共通的特点,就是单身、寂寞、需要伴、渴望陪伴。没错,不论是男、是女,总有人是怀着猎艳、寻找一夜伴侣的目的而来。
最后就是,寻找刺激的年轻人。
虽然PUB这种地方本身没有什幺刺激可言,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因为PUB里灯光昏暗、因为PUB里乐声轰天,在这里做什幺事都没有人会理你,大声叫嚣也算正常,只要你高兴就好;所以,PUB也成了人们聚集、放恣疯狂的代名词。
最过分的,就是将PUB当成嗑药派对的公开场所,召集一堆同好来这里乱来。幸好他家的PUB从来不曾有这种人出现,否则他一定轰人出去,外加报警把这堆人全赶进牢房去。
身为PUB老板的人最高兴的,应该就是每天店里都客人满座,没有冷清的时候。可是看着这一屋子的客人,他只觉得有点啼笑皆非。
看看他这间PUB里的客人,有一半以上都是看起来非常年轻、甚至可能还没成年的青少年,这让他觉得,他的利润好象都是从青少年身上拐来的一样。
一整个晚上,他在吧台里忙,而店里的两名助手就忙着应付外场的客人;这幺多人挤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们不觉得窒息吗?
环顾着几乎快被挤爆的桌椅,他只有摇头和纳闷。
现在青少年的生活方式,他真是愈来愈弄不懂了。是现在的年轻人太奇怪,还是他真的老了?
“1杯Knock-out”
一身皮衣,足蹬长马靴,一头及肩的削薄直发散着不羁的气质,然而她却有一张过于秀气的脸蛋,她没有在脸上涂着夸张的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只看见她唇瓣上的女敕丽红润。
不过,她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忍不住蹙起眉。
她俐落的跳上高脚椅坐稳,然后点了酒,却发现他毫不隐藏的打量,表情像是不以为然。
这种批判的眼神,她看过不少,瞄一眼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幺。
“如果看够了,也在心里批判够了,可以把我点的酒调给我了吗?”她笑笑的说,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一丝被惹恼的模样。
她的话让他又皱了下眉,动手开始调她要的酒。
“你成年了吗?”他把调好的酒倒入高脚杯里,端给她。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她啜了一口酒,微偏着头,眼里闪着逗趣,唇角似笑非笑的微扬。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让他又重重皱了下眉,但他没再问什幺,转而继续忙吧台里的事,表情跟着恢复成淡漠。
这家PUB她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看见居然有吧台先生长得这幺一副正经模样,看起来就像个老学究。
如果他不要板着脸,看起来有种温柔的感觉,下颔的浅浅胡碴替他多添了抹男人味;他会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浅浅胡碴?她微偏了下头,然后又看了眼挤满人的外场。
他的脸上像明白刻出四个大字:不要理我。难怪吧台前的高脚椅没什幺人坐,所有人宁愿挤到外场的桌椅去。
他刚才打量她了,所以她现在也毫不客气的继续看他,直到身后有个讨厌鬼愈来愈接近她了,她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一杯AMERICA-NO”他跳上她身旁的高脚椅,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高脚椅而拉近。
她不动声色的调整姿势,保持在两人不会相接触的情况。
“AMERICA-NO,请用。”吧台先生面不改色的送上客人点的饮品。
他拿起杯子一仰而尽,然后看向身旁的俏佳人。
“琬儿——”他才开口,立刻被她打断。
“请称我为『程小姐』。”
“需要这幺生疏吗?”他一笑,看着地不施脂粉、却依然美丽娇俏的脸蛋,“好歹我们都认识五、六年了,再称呼先生、小姐的,似乎太说不过去。”
程琬儿连看也没看他,“我可不认识你。”
“你这幺说,就太无情了。”他把玩着只剩冰块的杯子。“就算之前你对我的追求无动于衷,但现在我们也当同班同学一年了,你怎幺还能说不认识我呢?”
“哼。”她冷哼一声,不予理会。
显然他自讨没趣不是第一次了,他很熟练的摇了摇杯子,示意吧台先生再调一杯同样的酒,然后再次转向她。
“可以告我,我究竟哪里惹你讨厌吗?”他自认长得还算不赖,也许他是不像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但是除去背景,他不认为自已有哪一点比不上别人。
“讨厌一个人,不一定要有理由。”她又啜了口杯中的酒,忽然发现,这位吧台先生挺厉害的,她还没喝过这幺好喝的Knoce-out。
假如,她现在可以对身边这个不识相的男人做出如同这杯酒的名称一样的动作:击倒,那该多美妙呀!
可惜,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现在不能这幺做,嗟!
“我想,应该不是我外表长得太差,让你讨厌吧?”他继续问。
她连应都懒的应他一声。
“琬儿——”
“不许叫我的名字!”她瞪了他一眼;他没资格。
“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应该要让我知道我犯了什幺罪吧?”他依然好脾气的继续问,大有不问到理由就不罢休的态势。
琬儿冷冷的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你的存在,就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要我不讨厌你很容易,就是你以后都别在我面前出现。”说完,她跳下高脚椅,准备结帐。
“我请你。”他抢着付帐。
“不必。”她又不是付不起钱。
但是他已经掏出钱,示意吧台先生结两个人的帐。
“我点的酒,我自己付。”她抬起头看了吧台先生一眼,拿出小皮包,从里头抽出一张伍百圆的纸钞。
“别收小姐的钱,算我的。”他警告的看着吧台先生。
“别以为你凶,所有人都会怕你。”她将吧台先生找的钱一把塞进他手里,然后付自己的帐。
“不准收她的钱。”他一手压住吧台先生欲收回收银机的手。
琬儿恼怒的看着他的举动,才想以一记手刀打开他的手,那位看起来像“良家男人”的吧台先生却先开口了。
“先生,如果你不放手,我会怀疑你这样把手伸进我的收银机里,是不是有打劫的企图?”
“是又怎幺样?”他挑衅地道,“我不准你收她的钱。”
“这位小姐说了,她自已付。”吧台先生一派冷静的瞄了眼后上方的监视器,“如果你想抢劫,我建议你换家没装上监视器的地方。当然,如果你的目的是想要出名,藉由抢劫PUB的画面被录起来,再经过媒体公开播放,这的确是个出风头的好方法。”
琬儿一脸忍笑,这是最新版的冷笑话吗?在这种气氛下,吧台先生居然还能维持一脸正经的模样,她真是服了他。
“你给我闭嘴!把钱还给她,收我的。”他瞪着吧台先生。
难得地,吧台先生平板的一号表情终于变了,换上一副似笑非笑。
“这里的老板,似乎是我吧?想命令我,等你再多几岁、学聪明点再来。”吧台先生的手臂灵巧的一转,挣开他手的同时,也将应该找的钱找给琬儿。
“欢迎你下次再来。”他公式化地道。
琬儿眨了眨眼,“我会的。”她笑了下,而后轻巧的推开pub的大门走出去。
“你……你给我记住!”看着佳人远走,他恶狠狠的撂下警告,连忙追着她跑出去。
吧台先生一点都不将这种毫无意义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想着刚刚走出去那个娇小的背影。
上身是短皮衣、是短皮裤、靴长及膝,还穿著黑色丝袜;完全合身。
认真算起来,她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其实没多少,但是她这一身打扮,也稍嫌性感了点吧,她不知道现在有很多变态之狼存在,专挑她这种夜游的单身女子下手吗?搞不好刚刚那个男的就是。
不过,光看她方才的刁钻模样,也许他的担心根本就是自寻烦恼,多余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年轻女孩,都是这幺轻率,又这幺有个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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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pub关门的时间,等所有客人离开、收完店时,已经凌晨四点了,高暵将门窗锁好,最后一个走。
以他们几个大男人目前的收入与身分,根本不会在乎pub赚的这些利润。但没办法,可能他们就是爱自找麻烦。他们有五个人,每个星期一是休假日,之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当吧台,星期天则是他们每个星期必定的聚会日,等营业时间结束,他们就轻松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彼此的状况。
老实说,这种熬夜又劳心劳力的工作,实在不适合他们几个大男人来做,但偏偏调酒是他们的兴趣,而店一旦开了,也没有随兴关了它的道理。
将门瞒斗后,高暵由后门走出去。
台北市在白天的时候很繁华,但像现在这种时刻,再热闹的店也差不多关了;虽然还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大街上仍有穿梭来往的车子,可是在小巷里,就是安静、就是昏暗,所有的嘈杂,都仿佛在另一个世界。
斑暵缓缓的走出巷子,到达高架桥底下那个免费的停车场,他以摇控开了车门的自动锁,一闪而过的车灯照亮了四周一秒钟;就这一秒钟,足够他看清楚在这个停车场内,还有其它的人。
一左、一右,两方人谁也没移动的对峙着;左边只有一个人,而右边以一人为首,另有三个人站在他身后。
“怎幺,一个人对付我不够,特地找帮手来吗?”她嘲讽笑道,语气里的轻蔑在道个空荡荡的停车场里显得更加清晰。
她的声音很熟悉。高暵忍不住蹙起眉。
另一边为首的男人走上前两步。
“要对付你,我一个人绝对足够。”
“是吗?”她微挑起眉,“那幺你后头那三个吆喝来的小弟,是做什幺用?当观众专门鼓掌啊?”
她一只脚踩在滑板上,即使面对四个比她高壮的男人,她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知道是真有自信,还是用来唬对方的策略。
他转头瞄了眼那三个小弟,“听到没有,琬儿不喜欢看见你们,立刻消失!”
“是。”
三个人才要走,她立刻喊停。
“等一下。”
“怎幺了?”她不是不喜欢看见他们?
“他们走了,待会谁来扶你回去?”她脚一翻将滑板往上踢,然后以一手抱住,动作一气呵成。“邰光智,我想我们不必浪费时间了。如果你识相点就别再跟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行。”他笑着摇摇头,“我追定你,在你还没点头当我老婆之前,我当然要看紧你。”
“就凭你?”十辈子都不可能。
“现在的我也许配不上你,但是我有自信,十年后,我的成就绝对不会输给你父亲。”
“那你就十年后再来吧。”她转身就走。
去,真是自大狂,十年后会发生什幺事谁知道?再说以他这种自大骄矜的心性,会有出息才怪!
“琬儿!”邰光智三步并做两步向前挡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必。”
“如果你一直拒绝我,怎幺会知道我的好?”
“我何必忍受一个我讨厌的人?”她不答反问。
“我对你是真心的。”他诚挚的看着她。
“可惜我对你无心,你最好别再跟着我。”她警告道。
他摇摇头,“不得到你,我绝对不会放弃。”
“无聊!”她越过他要走,他再次挡住。
“琬儿……”
琬儿俏脸一沉,“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打是情、骂是爱,我倒宁愿你别对我客气。”他笑嘻嘻地曲解她的话。
“要说恶心话就滚远一点!”她嫌恶得像在看讨人厌的害虫。
“琬儿,这是真心话。”
邰光智伸手搭上她的肩,她立刻闪开。他不死心的想搂住她,她边闪边边跑,直到跑到一辆轿车前。
“吧台先生。”刚刚车灯一闪,她认出了他,这才对准目标跑到他身边。
邰光智已追了过来。
“吧台先生,单身弱女子有难,你不出手解救一下落难的我吗?”琬儿抬眼斜睨着他,唇边勾着一抹笑。
“你需要我帮忙吗?”高暵看了她一眼。
“当然。”她点点头。
他蹙起眉,“需要别人帮忙时,口气应该更谦卑、更客气一点,还要加上『请』这个字。”
琬儿瞪着他忍住笑。老天,她没看错,他真是个老学究!一板一眼的未免太离谱了吧?!
好吧好吧,反正多说一个字她又不会少块肉,就依他吧。
“吧台先生,有人想欺负我,可以请你救我一下吗,帮忙把这几个人赶走?”她很慎重地道。
“可以。”他这才点点头,转身走向前。“这几位先生,麻烦你们让开。”
“凭什幺?”邰光智挑衅地问。之前结帐的事还没算,他倒先管起闲事?好,今天就让他知道,有些闲事是管不得的。
“我的车子要开出来,如果你们不想被撞,让开一下比较好。”高暵语气平淡地道。
“算你识相,就让你走。”邰光智议开两步,以为他要自动离开。
“上车。”高暵朝琬儿点头示意。
“慢着!”邰光智按住他的前车盖。“谁准你带她走?她是我的,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带走她。”
斑暵没理他,先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后,才绕到另一边准备坐进驾驶座,邰光智的手下已经围过来。
实在很烦!
别说这些小喽罗,就连那个当老大的他都不看在眼里。高暵没浪费时间,两记手刀加上一个踢腿便摆平三个小喽罗,然后迅速欺近到邰光智面前,等邰光智反应过来的时候,高暵的手臂已经架住他的脖子。
“现在,你要选择让路,还是跟其它人一样躺平?”
“让……让路。”
斑暵放开了他,转身要走回车旁。
邰光智不甘心的抽出刀子,正想偷袭他,高暵突然转回身,他的刀子来不及收,手臂举高的动作顿住。
他甚至没看清楚高暵是怎幺移动的,转眼间,他的手已经被高暵握住、反转,高暵一使劲,他手上的刀子立刻握不住的往下掉。
“想偷袭别人前,最好先搞清楚你偷袭的对象是什幺样的人。”高暵冷冷地道。“现在,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四个人,滚!”
不必多说什幺威吓的话,高暵的手一放,邰光智和另外三个手下不敢有丝毫迟疑,全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
斑暵皱起的眉这才放松了些,然后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好厉害哦。”那个始作俑者就坐在他的车子里,抱着滑板笑笑的赞美他,是一边鼓掌。
真是莫名其妙。
“女孩子不应该这幺晚还在街上乱晃。而且你穿成这样,很容易引起歹徒的觊觎。”
“如果这个社会够文明,女孩子又何必担心自己的穿著会惹来什幺事?该负责的是这个社会的治安,而不是我们女孩子。”
变态的是那些专门攻击女孩子的人,即使女孩子穿得少些,只要不是见不得人,或是妨碍到善良风俗,有什幺错?凭什幺出了事要检讨的一定是女人,而不是那些作怪的男人?
看她一脸倔强和不以为然,高暵知道讲再多也没用,可是有些话,他不说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错的不是你,只是处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你要保护自己,应该就要多小心一点。”
“你关心我?”她抬眼看着他。
“我只是不希望这个社会又多了什幺受害事件。”今天晚上如果换作是其它人,他也会这幺做。
他这种答案,真是叫人气闷。
“你不问我为什幺还在这里吗?”她换了个话题。
“很晚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他发动车子。
“等一下。”琬儿按住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先告诉我你叫什幺名字?!”
他顿了下,这才回道:“高暵。”
“大约两年前,你是不是救过一个被车撞了的陌生女孩子,还把送她到医院,替她付了全部的医疗费?”
两年前?他想了下。似乎有这幺回事。
他看着她,忽然想起来,难过他觉得她很面熟。
“是你,对不对?”她忽然笑起来,看他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找到他了。
“你完全好了?”想到那时她的情况,他不自觉地放柔了语调。
“早就好了,不然,我现在怎幺能在这里?”琬儿俏皮地道,“那时候你为什幺不等我醒来,也不留下你的名宇,就这样不见了?”
“我是救人,既然你没事了,那幺我也没必要待在那里了。”
“至少你可以留下名字,让我谢谢你。”他一点都不明白,为了找他,她有多辛苦。
“谢我就不用了,只要你以后小心点就行了。”他救人,从来不是为了等别人回报,或者图谋什幺好处。“现在告诉我,你到底住哪里?”
“才、不、要。”她拒绝,抱着滑板环在胸前,躺回椅背。
斑暵看着她一脸叛逆,“不要?”
“我还没谢谢你,所以我不要走。”
“别任性。”他蹙了下眉,重新发动车子,然后开出停车场。“很晚了,你不回家不怕家里的人担心吗?”
“搞不好我爸比我还晚回家。”她咕哝一句。
“什幺?”他没听清楚。
“没什幺,我说,我要住你家。”她讲得很大声。
“别闹了。”他瞥了她一眼,当她是在胡闹的小孩。
“我才没有胡闹。”她嘟起唇。
“你再不说,就自己回去。”
“如果你把我丢在这里,不怕我还没回到家,就又遇上像刚才那种麻烦?这样,你的良心可以安吗?”她反问,一点都不上当。
她敢打赌,他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斑暵突然停下车子,转身看着她。
“告诉我你家住哪里。”他没有命令,但是平板的表情里却有一种威严,让她直觉自己最好别再挑战他的耐性。
“我可以告诉你我家在哪里,可是我有一个条件。”她抬高下颔看着他。
“什幺条件?”
“告诉我,以后要怎幺找你?”
“找我做什幺?”他疑问。
“你救了我两次,我总要找机会报答你吧。”她又拿报答当籍口。
“不用了。”只要她以后别在深夜出来到处晃荡,就算报答他了。
“我坚持。”她笑了笑,“快告诉我怎幺找你,不然,我们就一直待在车子里。反正你的车子很舒服,摊平下来应该也很好睡。”
她一副耍赖的模样,是真以为他拿她没办法吗?
“你不怕我把你丢下车?”他再度威胁。
“你才不会。”她不上当的皱皱鼻子,“真想把我丢下车,你就不会在这里跟我请那幺久的话。高暵,你就告诉我嘛,”
“如果你想找我,就到pub去。不过,不准你再穿这样来,也不准你以后这幺晚还在外面。”他严肃地开出条件。
“我为什幺要听你的?”她亲爱老爸的话她都不一定听了,更何况是别人?
“随你。不过,如果你没照我的话做,以后就算你来找我,我也不会理你。”他淡淡地道。
琬儿瞪着他,她长这幺大,还是头一次被威胁。
可恶的是,这次她不能像对付其它人一样把他给撂倒,或者敷衍地应付他,他是认真的。
“好吧。”她不甘不愿地答应,并偷瞪他好几眼。
斑暵假装没注意到她那些小动作。
“现在,告诉我你家在哪里?”他再次问道,然后倾身帮她扣上安全带。
她呆呆的看着他的举动。
“怎幺了?”他疑问的看着她呆呆的表情。
“没什幺。”她摇摇头,小小声的低喃:“高暵,你是个好人。”
“嗯?”引擎声中,他没听清楚她的话。
她摇摇头笑了,“没什幺。”她自己知道就好。
他跟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不太理人,可是,他的心却是热的。
斑暵……她终于找到他了。
她高兴的乱指路一通,半个小时的路程,他整整绕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将她送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