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暖!江冬暖在家吗?江冬暖!江冬暖你给我出来听见没有”
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女声咆哮,伴随一下重过一下的擂门声,在宁静的假日午后,像一道午夜闷雷般无预警地响起。
“王八蛋!江冬暖你这个该下地狱的花心男,你最好给我快点出来,有话我们当面说清楚!”
一直得不到响应,门外,打扮得亮丽时髦的年轻女孩再也顾不得形象,双手插腰,在红色大门外面大吼大叫。
“去你的江冬暖!你耳聋了吗?以为避不见面就没事了吗?算什么嘛……呜呜……”说到这里,女孩已经流下两行清泪,蹲委屈地啜泣着。“出来嘛,有话好好说,我、我不要分手……呜呜呜……”
仿佛听见她声声的凄厉哭喊,红色大门缓缓打开了。
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地一声,她欣喜抬起泪眼,门后出现一双穿著牛仔裤的修长双腿,她又惊又喜地叫出声来:“冬暖!你终于出——”
“他不在。”凉凉的语气从天而降,打断她的话。
女孩缓缓抬起头,不期然地撞进一双和江冬暖相似的上扬眼眸,但不同的是,冬暖爱笑,眼睛和月亮一样弯弯的,而眼前这双单眼皮眼眸,却冷漠得仿佛结了一层冰,锐利得像把刀。
如果她没记错,冬暖有个双胞胎弟弟叫夏凉,应该就是他吧,他的长相和冬暖相似,同样都是美男子,只不过冬暖属于阳光型,而眼前这位美少年则是走冷漠路线,感觉不好亲近……
“等等!”在她怔楞的同时,长腿的主人正欲关上门,她连忙伸手抓住门把,不让他关门。
少年不悦地皱起眉,略微转头冷睨着门外的女子。“还有事吗?”
“江冬暖呢?”
一丝厌恶闪过少年漠然的眼。“他不在。”这女人耳背吗?都说了不在,还听不懂吗?
“你叫他出来好不好?夏凉,你帮我叫冬暖出来好不好?你跟他说我叫莉媛,他应该会见我的,拜托拜托,求求你,帮我转达一声。”张莉媛抓住他的手,话中满是企求。
“不要碰我。”好似她手上沾了什么足以致命的病毒,江夏凉很快地扯回自己的手,月兑离她的触碰,俊美的脸庞写满毫不掩饰的嫌恶。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见冬暖……”被他的低吼给震慑住,张莉媛吶吶地解释。
江夏凉眼角一抽,一股火气自胸膛窜起,脸色更难看。
很好、很好,他又再一次、不得不替那个不负责任、四处招惹女人的亲爱哥哥收拾善后了。
明明不是他惹的祸,却要他出面摆平,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一点也不觉得内疚惭愧,更别提会改过自新了,江冬暖依旧不断惹来麻烦……
所以,身为江冬暖弟弟的他,还是得学会认命,一次又一次地替哥哥收拾这些永无止尽的烂摊子——他真的受、够、了!
深吸了口气,冷硬的嘴角往上扬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江夏凉以不疾不徐、不愠不火的轻淡口吻道:“既然这样,我坦白点说吧,江冬暖已经另结新欢了,你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不要把场面闹得太难看,你快点对他死心吧。你该庆幸的是,现在他已经找到下一个倒霉鬼了。所以,你不会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完毕。
把话说完,他一点都不留情面,当着张莉媛的面关上大门,留下门外那个呆了好久才放声大哭的女孩。
面无表情的江夏凉一回到屋内,神情显得轻松不少,与刚刚面对外人时冷若冰霜的模样相差十万八千里。
客厅里,他盘腿坐在四十二吋的大电视机前方,继续被迫暂停、还玩到一半的电动游戏,原本紧绷的脸庞渐渐放松,心情这才好了些。
拜江冬暖之赐,他,讨厌女人。
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只要看见蟑螂老鼠或毛毛虫之类,女人就一定要以高分贝尖叫来表现她们的柔弱与害怕,也不在意自己制造的噪音是否会伤害其它人的耳膜。
还有,每次各大百货周年庆时的新闻报导中,总有热血男人陪着女朋友冲锋陷阵。女人要求男友要陪逛街、要替她们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也许还要贡献出信用卡……他永远搞不懂这些男人为什么要这样牺牲奉献。
“女人”这种生物,动不动就大吵大闹、哭哭啼啼,一点点小事情就会让她们生气或难过,要二十四小时注意她们的情绪、要随时报告自己的行踪、要懂浪漫、愿意花心思哄她们开心,还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则女人立刻就说男友不重视她们……只要一个不顺她们的意,就翻得像天要塌了一样。
或许是以偏概全,但十个女人之中必定有九个是这样。
再说,没了江冬暖,难道天底下就没别的男人了吗?
他不接电话也避不见面,说穿了,就是对这份感情没感觉了,这很难懂吗?否则那些女人为什么还要哭着找上门来?是想证明什么?还是想挽回什么?
哼,一群傻女人。
从上高中以来,他时不时就得应付刚刚那种场面,而这全都得归功于他那亲爱的、伟大的哥哥,让他年纪轻轻就看遍了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伟大本领。
尽避今年不过十八岁,江夏凉已经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这辈子,他,江夏凉,宁可去爱男人都不要爱上女人!